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ViolaKMK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77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5:34
第1770章 拿下

  和以往幾次進京不同,此次進京,夏想悄然而來,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通知任何官方機構。

  前來接他的人,是宋一凡。

  國慶期間,夏想沒有見到宋一凡,算是一個小小的遺憾,所以進京的消息,他只通知了宋一凡一人。宋一凡一聽,高興地驚叫一聲,立刻提出要到機場接他。

  他同意了。

  宋一凡開了一輛甲殼蟲,黃色的甲殼蟲在機場的車流中很扎眼,夏想一眼就認了出來。急步向前,來到宋一凡身邊,旁邊一個大獻殷勤不停搭訕的紈絝子弟才恨恨地瞪了夏想一眼,不甘心地走開了。

  或許是看到夏想氣度非凡,一看就不好惹,所以對方才沒敢挑釁。

  也是,今天夏想雖然步伐堅定,氣態從容,卻因為此來肩負重任,自有一股氣勢流露,稍微有點眼色者,就能看出夏想久居上位的威勢。

  宋一凡熱情似火地迎了上來。

  穿一件白色羽絨服的宋一凡,在寒風刺骨的京城的灰暗的天空下,就如一片潔白純淨的雪花,那麼的令人眼前一亮,那麼的清新可人,甚至讓京城霧濛濛的天空都增加了幾分色彩。

  一瞬間,夏想的心被一種情懷擊中了,因為眼前的宋一凡,和當年在壩縣時的連若菡何其相似!不管是神態還是衣著,或是一臉調皮卻喜人的笑意,無一處不動人,無一處不精緻,無一處不讓人著迷。

  回想起在壩縣的冬天,冰天雪地,連若菡從京城駕車前去看他,不顧雪大路滑,不顧山路危險,情深義重,讓夏想刻骨銘心。

  最珍貴的最難忘,最純真的最懷念,如今和連若菡天隔一方,夏想睹物思人,沒來由地強烈地思念起了連若菡。

  又想起即刻遠赴國外的梅亭,心中更是不勝唏噓。他和梅曉琳之間確實感情不深,也始終無法提起對梅曉琳的關愛和思念,但對梅亭,還是心中多有愧疚之意,只不過現在幾個孩子都不在身邊,也沒有時間單獨關愛其他任何一人,也是他作為父親的失職。

  既然梅曉琳認為梅亭在國外可以更好地成長,他又想不出更好的安排,只好由她。

  來到宋一凡面前,宋一凡卻不如以往一樣一下抱住他的胳膊,而是站在他的面前,踮起腳尖和他比身高,比了幾下,不由洩氣說道:「我總覺得還能長幾公分,不過看來沒希望超過你了。」

  宋一凡真會說笑,她比他矮了可不是幾公分,幾年前她就停止長個了,還想再長高幾寸?

  「你要再長高幾寸的話,就嚇人了。」夏想拉住了宋一凡亂比劃的手,打開了車門,「快上車,怪冷的。」

  宋一凡聽話地上了車——卻是上了副駕駛,也許在她的心中,夏想天經地義就要為她開車,不管夏想是當年那個羞澀的大哥哥,還是現在威嚴的省委副書記。

  夏想無奈一笑,坐在駕駛座上,調整了幾下座位,心想甲殼蟲還真不是男人開的車,真是太小了。

  一路疾駛,路上,夏想只說他來京城辦點私事,具體做什麼,並沒有告訴宋一凡。

  宋一凡也不問,她是一個心裡存不住事情的女孩,也不會關心無關的雜事。她一會兒托著腮,一會兒支著下巴,似乎在想什麼事情,想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你說我在衛姐姐的公司,到底算是副總,還是打雜的?」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其實如果照夏想內心真實的想法,宋一凡現在確實就是一個打雜的角色,但話又說回來,哪個新人不是先從打雜做起?

  正要回答時,宋一凡卻又胡亂地擺擺手:「算了,不問你了,我自己知道答案了。」

  夏想笑笑,宋一凡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他就放心了。

  到了市區,宋一凡才想起什麼:「呀,忘了說,國慶期間我和爸爸在一起,他還說你來著……」

  「說我什麼了?」夏想饒有興趣地問道。

  「說你死心眼,說你有個性,還說你什麼來著,我想想……好象還說你變得成熟了,不過也失去了好多激情,還說,其實有時候你衝動一點兒也沒有什麼,因為一幫老人家還在。」

  一句話如撥雲見日,讓夏想心中的擔憂頓時煙消雲散,心情瞬間晴空萬里了。

  好一句一幫老人家還在!

  他不是太子黨,也不是衙內,只是一介平民,但平民出身的他,絲毫不能防礙現在有一幫老人家對他的愛護如樹苗,保護如眼睛!他雖然已經高居省委副書記之位,雖然身在齊省複雜的政治環境之中,步步為營,但他畢竟還年輕,還有朝氣,還有銳氣,不怕闖禍,也不怕犯錯,只要不把天捅漏,一幫老人家誰也不會不護著他!

  就連總書記也會拿他沒辦法,頂多罵他幾句,還能罰他不成?

  不過是和衙內之間的一次過招,不過是惹怒了委員長,又有什麼了不起。吞併了衙內的產業,委員長一怒,難道還能影響了他的前途不成?

  更何況,現在已經有許冠華和老古衝鋒在前了,他又何必畏手畏腳,不敢一口吃下衙內伸得過長的手?怕什麼?怕死不是共產黨員!

  算了,不去了,誰也不見了,繼續推動事情的進展,在經濟層面有元明亮坐鎮,在政治高度有老古出手,衙內和委員長能怎麼著?

  再不濟,還有吳老爺子、邱老爺子,宋朝度說得對,幾位老人家都在,都是護短的老人,誰想動他一根手指,都要先看幾位老爺子是不是同意。

  他不是鐵人,但他身前有銅牆鐵壁,不是誰想動他就能動得了的。

  夏想一下心開意解,沒想到,本來想來京城深入瞭解一下事情的進展,再安排一下後繼事宜,盡可能做到不傷和氣,現在看來,真的不必多此一舉了。

  對,隨他去,他老實太久了,會讓幾位老人家認為他真的成熟到暮氣沉沉的程度了,該鬧的時候就得鬧一鬧,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既然老古老人家主動攬事了,他就別來息事寧人想著滅火了,不如煽風點火,再鼓動一個老人家關注此事,看看衙內敢不敢將事情鬧到天大!

  「行了,就這麼定了。」夏想哈哈一笑,扭頭對宋一凡說,「想去哪裡玩?我陪你。」

  宋一凡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夏哥哥,你可別嚇我,我膽小。你剛才想到什麼美事了?什麼……你說要陪我玩,你不是有事情要處理嗎?」

  「現在沒事了,今天的任務,就是陪你。」

  「呀……太好了。」宋一凡伸出一拇指,「拉勾,不許反悔。」

  夏想毫不遲疑就和宋一凡拉了勾。

  不過很快他就後悔了,因為宋一凡讓他陪她去了歡樂穀,結果倒好,半天多下來,差點累得他散了架,幾乎邁不動腳步了,宋一凡卻還是不肯放過他。

  ……

  誰也沒有想到,夏想夏大書記緊急飛赴京城,只是玩了一圈就返回了魯市,一個重要人物沒見,一個關鍵電話沒打,幾乎就是白來一趟……也不對,除了陪了陪宋一凡。

  夜幕降臨的時候,夏想返回了魯市。一落地,就坐上了專車,回到了省委。在辦公室打了幾個電話之後,夏想欣慰地笑了。

  真應了一句話,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京城方面的對峙,因為夏想的默許態度,因為許冠華的力挺,更因為老古的發話,第一波政治力量介入之後,正準備要對肖佳的產業進行全方位的打擊,從政策層面以及經濟方面全面封殺,但還沒有來得及大打出手,就又迅速地收回了手。

  老古之威,在京城之地,是連委員長也忌憚幾分的驚人之威。

  夏想滿意了,但在滿意之餘,還有不滿之處,哦呢陳的步子太保守了。

  在元明亮一口吞下衙內前期投入的資金之後,又順勢而上,將觸角伸進了衙內的名下幾個不太重要的產業,翻手之間,就成功地掌控了其中的漏洞,只要哦呢陳和楊威點頭,就能轉手拿下,以極小的代價吞併。

  哦呢陳和楊威在見識了對方強大的政治力量之後,卻退縮了,認為最好見好就收,不宜將事情鬧大。雖然也有許冠華的出手嚇退了對方,但畢竟對方來頭太大。

  元明亮現在入戲太深,只關心成敗,不關心政治舞臺之上的爭鬥。如果讓他全面進攻衙內的產業,他也二話不說就會出手,此時的他,已經是一把出鞘的利劍,在他眼中,只有經濟上的撕殺,沒有政治上的刀光劍影。

  夏想的電話就及時打了進來,指示很明確:「繼續進攻,但放緩攻勢,以蠶食和恐嚇為主,能吞併一點是一點,但不能讓對方感覺是想拼個魚死網破。」

  指示精神下達之下,夏想唯恐天下不亂,又打電話給吳老爺子——說來他有很長時間沒有電話向老爺子請示過問題了,通常情況都是面談——上來就說明了來意。

  「老爺子,有這麼一件事情,您看……」

  老爺子幾乎沒有多少遲疑,乾脆利索地回答:「合情合理的事情,為什麼不做?經濟上的爭鬥,不和地盤上的爭奪一個樣寸土必爭?拿下!」
匿名
狀態︰ 離線
1772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5:52
第1771章 重大的人事調整

  一句毫不拖泥帶水的拿下,讓夏想差點激情燃燒。別看吳老爺子似乎多年不問世事,他心中跟明鏡一樣,京城之中各方力量的對比,在他心中跟脈絡一樣清楚。

  他說拿下,就一定能拿下。

  吳老爺子說拿下,老古說他管定了,夏想就如同一個得了指令的小孩一樣,揮舞大棒,要好好欺負欺負衙內了。

  不欺負白不欺負,誰讓衙內左手想吞併肖佳,右手想拿下達才,他也欺人太甚了。

  再加上衙內又和秦侃同流合污,擺明瞭想介入齊省的政治鬥爭,好,敢伸手,就別怕被捉住打得你手疼。

  不過夏想終究是夏想,還是留了一線,沒有將衙內逼得無路可走,只是讓衙內感到痛,感到肉疼,但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衙內估計也是知道踢到了鋼板上,沒再動用政治力量,而是繼續利用經濟手段還擊。政治力量不再介入,一切都按照規則來辦,再加上元明亮聽從夏想的指示,刻意放緩了攻勢,局勢就暫時僵持了。

  此戰,衙內損失超過數億元,吃了一個啞巴虧,在老古的正面坐鎮之下,在元明亮的暗中指揮之下,在政治和經濟兩個層面都處於下風,可謂吃了平生最大的一次敗仗。

  衙內既不肯認輸,又不甘心損失,還想試圖扳回局勢,但在沒有政治力量的借助之下,只靠經濟實力和經濟手段,卻又發現無法撬動肖佳一方的根基,就形成了僵持不了的局面。也是,損失了數億了,卻連一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衙內還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他肯咽下這口氣才怪!

  因為在京城的重大失利,衙內顧此失彼,和成達才之間的談判陷入了停頓之中,衙內沒有再重提撤資事宜。他倒是想提,但哪裡顧得上?主要也是心緒難平,眼見一大塊肥肉就在嘴邊,離嘴巴只有一寸之遙了,卻突然不翼而飛,不但飛了,還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另一塊肥肉,肉疼之心,無以言表。

  衙內感覺和肖佳一戰,是他平生的奇恥大辱!

  不服氣又能如何?再從政治層面打壓肖佳?古老發話了,誰動肖佳一根手指頭,就是想拆了他的老骨頭。此話一出,京城警備區突然出現異動,有幾名衙內的叔叔伯伯輩的軍中中堅派力量,平常暗中所幹的不法勾當被人揭露,準備進一步問責。

  不過也是雷聲大雨點小,事情鬧得風聲挺大,但只是箭在弦上,並不激發,也是留了一線,旨在告誡一些人,不要輕舉妄動,惹惱了老古,老古是會殺人的!

  衙內也過了血氣方剛的年齡了,但還是認為父親和老古有一拼之力,想讓父親出面施壓,父親卻拒絕了,說道:「幾個億是小數目,就是古老明說沖我借10個億來過個生日,我也得借。古老的手段很辛辣,軍方事務我不能過問,不能犯了大忌。」

  難道只能忍氣吞聲了?衙內知道父親也是說一不二的性格,他決定的事情,斷難更改,就是說,從政治層面已經無法解決目前的難題了,只能從經濟領域入手。

  但……在經濟層面之上,衙內幾乎無計可施了,因為對方的手段太過高明,讓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脫困。

  沒聽說肖佳的身邊有這樣的高人,到底是誰躲在幕後成就了肖佳的經濟大計?衙內發誓一定要揪出藏在陰影中一個關鍵人物,要是讓他發現哪個人是誰,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將他置於死地!

  可惡的狗頭軍師!

  衙內陷入了平生以來最狂躁不安的一段時期,想認輸,沒勇氣又不甘心,不想認輸,又沒法取得下一輪的勝利,僵持不下,有可能還會吃更大的虧。

  怎麼辦?衙內一籌莫展。

  直到此時,衙內還沒有懷疑肖佳的背後有夏想的巨大陰影,如果讓他知道了夏想也在暗中力挺肖佳,不知他會不會惱羞成怒,或是乾脆直接認輸了事。

  衙內的失利,正好讓成達才不但從容過關,沒有被衙內要脅,而且也終於在一個月後,資金鏈即將斷裂的危機得以緩解。而隨後,當元明亮秘密趕往燕市,和成達才坐在一起,談及合作事宜之時,成達才心中的一塊巨石終於轟然落地,算是百分之百地安心了。

  儘管並不知道衙內在京城被人打得近乎頭破血流的狙擊戰中,有沒有夏想的出手,成達才都知道在整個事件的過程中,處處都有夏想的身影,如果沒有夏想的出手相助,如果沒有夏想的居中策應,他和衙內的一次面對面的衝撞,就沒有足夠的底氣和必勝的勇氣。

  在魯市也好,在燕市也好,成達才始終感覺是在主場作戰,沒有任何心理壓力,並且在面對衙內咄咄逼人的攻勢和身後巨大的政治靠山時,他也沒有退卻的意思,全是因為在他的背後,也一股強大的政治力量在支撐著他與衙內奮戰。

  也別說,成達才歷經世事,早就應該看開了一切,卻還是看不穿夏想。按說以夏想的級別,別說和委員長一較高低了,就是在邱仁禮面前,也會被省委書記的權威一句話否定。但偏偏一個省委副書記,偏偏以成達才的經歷和見識,就認定只要夏想堅定地站在他的背後,他就不用懼怕衙內在政治層面的施壓!

  很多時候,信任和底氣,或許確實只是心理暗示,但在商戰和任何較量之中,都至關重要,是致勝的法寶之一。

  在和元明亮秘密會談之後,成達才就心中篤定,達才集團成立十幾年來,面臨的最大的一次危機,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

  成達才危機算是度過了,許冠華的危機才剛剛開始,12月中旬,眼見就要年底之時,一紙調令將新婚不久的許冠華調往羊城軍區,以少將軍銜任羊城軍區副政委。明眼人都看了出來,許冠華級別未變,軍銜未漲,卻由京城軍委中樞直調羊城軍區,顯然是鍍金去了。

  許冠華缺少在地方軍區歷練的經歷,此來羊城軍區,必然是為了履歷上更加好看,為了下一步提升中將埋下伏筆。羊城軍區是大軍區,如果操作得當的話,許冠華在羊城軍區完成從少將到中將的提升,再進一步由副職轉為正職,也不是沒有可能。

  希望很美好,但現實很殘酷,因為羊城軍區的力量對比,圈內人士都心知肚明。誰都知道許冠華是古老的愛將,是古老在軍中大力扶植的後備力量,相當於古老接班人的角色,但羊城軍區偏偏又是古老力量最薄弱的地方。

  許冠華還是以身試險,來到了羊城軍區,難道僅僅是因為羊城軍區空缺出來的一名副政委的職務?誠然,副政委的職務是個好位置,當時爭奪這個位置的人選不在少數,施啟順就是熱門人選之一。但平心而論,和施啟順的年齡偏大相比,許冠華有巨大的年齡優勢,大可不必急於出京,完全可以再等上一等,因為好位置雖然不多,也總有機會等到空缺。

  何必非要急在一時來到古老影響力最弱的羊城軍區……就有人暗中猜測,古老急於安排許冠華出京歷練,莫非是古老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擔心再晚了就不趕趟了?

  更有人揣摩其中的深意,陳皓天身為中央政治局委員、嶺南省委書記,和古老的關係也似乎一般,許冠華等於是隻身入嶺南,雖然位置不錯,但選擇的歷練之地也太兇險了,再加上吳曉陽對許冠華很不對眼,在吳曉陽的手下當差,許冠華不是自找不自在,又是幹什麼?

  說不定歷練不好,一頭栽下就飛不起來了也未可知,許冠華如果真是一人隻身入嶺南的話,上,無省委的照應,下,沒有軍中的同盟,他何以自處?

  冒險,太冒險了。

  不過再仔細分析,以古老在軍中的威望,以古老的政治智慧,斷然不會讓許冠華豪賭一次,以許冠華目前的級別和地位,犯不著再靠豪賭上位了,就是熬資歷,說不定也能熬到上將,那古老力挺許冠華,甚至不惜得罪吳曉陽,還和施啟順鬧翻,非要讓許冠華前來嶺南,又有何深意?

  就連夏想也不是很理解其中的安排,如果說在京城參加許冠華婚禮之前,老古做出以上安排,他會一點頭緒也沒有。在京城婚禮之後,在親眼目睹了吳公子的囂張和施啟順的無禮,他就清楚隨著換屆的臨近,軍中各方力量也是暗流潛湧,也是醞釀著一輪洗牌。

  只是老古選擇此時讓許冠華出京,第一重原因應該是為了避免換屆之時對軍委的最直接的衝擊,遠赴嶺南或許可以躲避身居京城的暴風雨。

  但話又說回來,嶺南也是風急浪高。

  正當夏想感覺似乎摸到了一點兒門道的時候,嶺南省的一項重大的人事調整,讓他的眼前一亮,思路頓時豁然開朗……

  嶺南省長易人,新任嶺南省長,是夏想還算熟悉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一個人!
匿名
狀態︰ 離線
177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6:10
第1772章 出人意料的走馬上任

  在夏想委婉回絕陳皓天之後,夏想就認為他和嶺南之間,雖然不能算是隔了千山萬水,但也是山高水長,拉開了遙遠的距離。

  更深入地講,他甚至並不認為在解決了齊省最後一個遺留問題之後,陳皓天會再重提他去嶺南之事。自從京城一別,陳皓天除了托人送來茶葉之外,並沒有再有過多的表示,甚至電話也沒打過一個,就如同事情已經完全過去了一樣。

  夏想坐在辦公室內,兩個驚人的消息一前一後傳來,就讓他心中波瀾大起,他就知道,下一輪的主戰場,將會由齊省轉向嶺南了。

  其實說實話,齊省一直就不是國內政治鬥爭的主戰場,因為齊省雖然經濟實力很強,但和耀眼的嶺南以及經常被媒體報導的江之一帶相比,齊省太低調了,以至於低調到經常讓國民忘記了齊省的存在。

  作為第三經濟強省,齊省的名聲和政治地位確實不太相符。只不過在低調之下,齊省內部的政治角力,從來就沒有風平浪靜過。齊省不是主戰場,卻也一直是角力的主要戰場之一。

  從齊省本土勢力的龐大就可見一斑,從齊省省委常委中齊省人所占的比例之高就可以得出結論。也正是因此,才有了讓程在順一個退居二線的省人大副主任的光輝過於耀眼的特例,才讓身為省委書記兼人大主任的邱仁禮也奈何不了程在順的怪現象的出現。

  經濟強省,不一定必然就是政治強省,但一定會是利益最糾葛的省份。經濟決定一切,在一切追求利益最大化的今天,為官者為了政績為了GDP,無不都是在追逐經濟利益。齊省不是主戰場,毫不誇張地說,卻是非常關鍵的次戰場。

  秦侃敢向孫習民叫板,就是京城之中背後力量對峙的另一種形式的表現。

  派系與派系之間,力量的對峙,不但有針尖對麥芒式的直接對撞,也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式的糾纏不清。秦侃可以和衙內坐在一起吃飯,握手言歡,也可以轉身翻臉,背後捅上對方一刀。

  即使夏想,現在和家族勢力以及團系之間,看似密切的關係,其實也有隱患,不可能和家族勢力的每一個人都有相同的政治理念,更不可能團系的每一個幹將都對他欣賞,甚至在以後或許還會在某些事情上和家族勢力的立場背道而馳,也會和團系在某些理念上不能同步,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有合作有共識就行。

  對,重要的就是眼下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則就行,這就是老古一心推動許冠華前往嶺南的根本原因之一!

  因為,當嶺南省省長易人的消息傳來之後,當夏想得知新任嶺南省長的人選是誰之後,他的眼前驀然展現了一條寬闊的大道,他就知道,老古在背後一定和總書記達成了某種共識。

  或者說,是達成了一種默契。

  是的,嶺南省長易人,新任嶺南省長竟然是……米紀火!

  如果說在米紀火的任命公佈之前,夏想多少模糊地摸到了一點兒許冠華前往嶺南上任的門道,他已經隱隱猜到許冠華此去嶺南,應該是為了暗中配合一個重要人物的上任,此前,他已經聽古秋實說過嶺南省長要易人的消息。許冠華此去嶺南,多半是為了新任省長的到任鋪路。

  卻沒想到,新任省長會是米紀火。

  也是米紀火幾次關注齊省的局勢的做法誤導了夏想,讓夏想認為米紀火可能會到齊省上任,雖然現在齊省暫時沒有位置,但從李榮升的提前安排就證明了已經開始了提前佈局,雖然省委班子已經調整完畢,但夏想有理由相信,齊省的省委班子還會調整。

  形勢一變,騰出位置讓米紀火空降,也不是沒有可能。

  米紀火卻是去了嶺南,而且還是省長,著實讓夏想大吃一驚,並且震驚之餘,有些地方不好想通。

  從經歷上講,米紀火不算團系,但他是總書記辦公室主任,是總書記的嫡系,甚至可以說,比陳皓天更嫡系的嫡系。陳皓天算是團系的中堅力量,坐鎮嶺南,也相當為總書記執掌國內第一經濟強省,以陳皓天的資歷,擔任嶺南省委書記,也說得過去。

  但相比之下,米紀火雖然級別已經到了正部,但畢竟沒有地方從政經歷,初出京城就空降嶺南擔任省長,這一步,邁得可真是驚天動地!

  關鍵還有,最近幾年,嶺南省長一向由嶺南土生土長的官員擔任,也是為了緩和中央和嶺南本土勢力之間的關係,有利於各項工作的開展。

  因為嶺南本土勢力也相當抱團,和齊省本土勢力的強硬抱團不同,嶺南本土勢力雖然表面上溫和,但實際上暗中的團結,比齊省本土勢力之間的聯繫更牢固,外人更難以打進。以外來者擔任省委書記,以本土人擔任省長的策略,中央已經連續十幾年沒有改變,而且收到了良好的效果,怎麼就突然由米紀火打破了以前的慣例,出人意料地走馬上任了?

  儘管說來,米紀火嚴格意義不算是團系人馬,他和陳皓天搭班子也說得過去,至少在政治局討論任命的時候,不會遇到太多的阻力。具體如何悄無聲息地就通過了任命,背後又有多少較量和討價還價,夏想就不得而知了,並且也不想知道,他只想知道,嶺南風雲,在許冠華和米紀火相繼上任之後,會不會平息下來?

  嶺南是國內第一大省,不能出任何亂子,一亂,影響之大,遺害之廣,令人不敢深想。又因為事關陳皓天的入常大計,從軍方到地方的兩重安排,可以看出中央對嶺南的重視程度,是前所未有的大。

  也說明了一點,在治理嶺南亂象、盡可能讓嶺南回歸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的問題之上,老古和總書記達成了共識。應該也是老古敏銳地發現了時機,才讓許冠華及時出京,置身於風浪滔天之地,就是為了在搏擊風浪的同時,入了總書記之眼,並且贏取上升的政績。

  也是一步險棋,雖然險了一點,但上有陳皓天照應,中有米紀火策應,許冠華此去嶺南,也算是去得其所了。再萬一陳皓天入常成功,許冠華的未來之路,將會更加寬廣了。

  老古……妙棋!

  只不過消息事先封鎖得十分嚴密,讓夏想也到最後一刻才得知,並非是老古故意瞞他,也不是古秋實不肯實言相告,而是背後的較量,肯定驚心動魄。

  夏想在辦公室之中,一個人足足安靜了半個多小時,由最初的震驚,到現在的清醒,他算是再一次深刻體會了政治之上的風雲莫測,許多時候,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到底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米紀火竟然去了嶺南?夏想想笑卻沒有笑出來,因為他深知此去嶺南,米紀火肩上的擔子之重,如果一著不慎,甚至有可能將他壓垮!

  嶺南省長之位,可不好當,不但要承擔起引領嶺南經濟再前進一步的重任,還要盡最大努力和嶺南本土勢力處好關係,才能讓政令上行下效,才能維護嶺南的經濟平穩有序地向前發展。如果米紀火到任之後,嶺南經濟沒有起色,嶺南風雲依然激蕩,別說他在嶺南的一任是政績是履歷了,甚至有可能成為他的滑鐵盧。

  夏想就不是十分理解總書記安排米紀火前往嶺南的深層用意是什麼,就算上有陳皓天照應,但在嶺南四處起火的情形之下,陳皓天有可能自顧不暇,怎能再分心照應米紀火?

  想了許多事情,讓夏想眼前先是一亮,現在又有了迷霧重重。他起身推開窗戶,看到外面灰濛濛的天空佈滿了陰雲,一陣冷風吹來,令他的頭腦一陣清涼。

  天色晚了,天要下雪了,夏想忽然興趣所致,拿起手機發了一個短信:「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不多時,對方回信:「能!」

  夏想暗笑,收起手機,腳步輕鬆地步出了辦公室。

  ……在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儘管夏天早已遠去,荷花業已凋落,夏雨荷的名字卻未變,生意依然興隆,夏想和周鴻基相對而坐,一人一杯香茶。

  「夏書記,中紀委方面還是沒有推動對秦侃的立案,阻力很大。」周鴻基一聲歎息,「在換屆之前,誰也不想得罪另一方,都想留有餘地。再說秦侃的事情也確實太小了,想要深挖,找不到突破口。」

  想借助中紀委來拿下秦侃,早在很早以前就已經證明了此路不通,周鴻基還是對中紀委的力量太盲目信任了,任何一個副省級幹部的立案,都是要驚動幾大巨頭的大案。

  儘管他相信秦侃賊心不死,周鴻基也相信,孫習民更相信,中央卻不會只憑猜測就對一名副省長調查或中止工作,就是說,在秦侃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之前,法律也好,黨員幹部管理條例也好,都沒有針對沒有實施的犯罪要採取什麼行動的規定。

  「我今天請你過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託付。」夏想沒接周鴻基的話,直接說明了來意。

  周鴻基大吃一驚:「怎麼,夏書記要離開齊省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77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6:27
第1773章 臨近

  雖然是晚上,但透過鋥亮的玻璃窗戶,在外面燈光的投射下,清楚可見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飄落。

  魯市今冬的第一場雪,不期而至。

  夏想啞然失笑,他只是說要託付周鴻基,並沒有說是他要離開齊省,周鴻基何出此言?

  周鴻基一驚之後,又恢復了常態,擺手一笑:「我聽說了米紀火的任命,也知道許冠華已經動身去羊城軍區上任了,兩件事情表面上沒有聯繫,內在還是有許多可琢磨的地方。還有一點,我總是覺得,許冠華的首當其衝,米紀火的隨後任命,只是在為一個人前去嶺南開路……」

  許冠華的任命是軍中事務,一般不會在新聞公佈,就算公佈,也只是一點就過。米紀火的任命是大事,不但會引發國內媒體的猜想,境外媒體也會連篇累牘地報導幕後的種種,以及米紀米擔任嶺南省長之後對國內政局的深遠影響。

  周鴻基知道許冠華的任命不足為奇,但他能說出上述一番話,也讓夏想微微一驚,也不得不為周鴻基的政治敏感和日益成熟的政治眼光而暗暗讚賞。

  「是誰?」夏想笑問,是明知故問。

  「還用說?」周鴻基也笑了,「當然是你夏大書記。」

  夏想搖頭並且擺手:「怎麼會?鴻基兄不要開玩笑了,我怎麼會離開齊省調往嶺南?再說,我哪裡有分量讓冠華和米紀火為我開路?玩笑開大了。」

  周鴻基並不解釋,只是問:「先不說了,先說你託付我的是什麼事情。」

  「是小事,也是大事。」夏想直視周鴻基的眼睛,微微壓低了聲音,「我想請你停止一切針對秦侃的經濟和生活作風問題的調查,不管是正面還是側面,完全收手。」

  周鴻基一臉愕然:「如果不是我和夏書記算是老朋友了,我還真以為你是秦侃的說客。」

  夏想輕鬆地一笑:「不但如此,我還想請你轉告孫省長,適當恢復一些秦侃作為常務副省長應有的權威,在省政府班子裡面,讓秦侃多一些許可權,不再從方方面面打壓。」

  周鴻基更是不解了,儘管心中十分納悶和不快,還是保持了平靜,問道:「夏書記,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請你給出明確的指示。」

  「很簡單……」夏想神秘地一笑,「既然不管怎樣都阻止不了秦侃堅定的腳步,不如我們完全放手,讓他放手去做,不怕事情鬧大,越大越好,動靜越大,影響越大,就越不好收場!」

  在初來齊省之時,曹殊黧為夏想講了一個故事,就是放縱貪官貪污,最後等到貪官貪得無厭不可收場的時候,再一舉將其拿下,既顯示出懲治貪污腐敗的決心,又立了威,再將貪官貪污的錢收交國庫,可謂一舉數得。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用人之道,也要講究一個平衡和制衡,養虎未必會成患,也許將可以吃人的老虎養大之後,再放虎歸山,必有獵人獵殺之!

  周鴻基愣住了,臉上的神情很複雜,先是疑慮,後是會意,最後又心領神會地笑了,點頭笑道:「高,果然高明。與其圍堵,不如放縱。有一句話說得好,上天欲令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夏想轉頭看向窗外,見雪越下越大,越大越急,在燈光的輝映之下,交織成一副美麗的畫面。瑞雪兆豐年,今年是不是豐年不好說,夏想相信,明年一定是豐年。

  雪花大片大片,真是鵝毛大雪,夏想有十幾年沒見過這麼大的雪了,心中一片歡騰。嶺南風急,齊省雪大,好年景,好年景!

  ……

  幾天後,臨近年底的齊省省委,有幾個消息在悄然流傳。

  一是曾經風傳的有關中紀委即將對秦侃立案的小道消息,消失於無形之中,從中紀委內部流傳出來的明確說法是,中紀委並未就秦侃一事,進行過任何立案的討論。

  如此一來,秦侃頓時身心輕鬆了許多。儘管他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出了力,但他清楚,他再次挺過了難關。

  隨後,孫習民主持召開省政府常務會議,再次討論了分工調整,秦侃在省政府班子之中的分量重新得到了加強,不但一些原本就屬於他的攤子重新回到了他的分管之下,還又增加一兩個重點項目。

  秦侃一掃先前因為和楊銀花的緋聞以及楊銀花之死帶來的頹勢,又重新躊躇滿志了許多,走路的時候,氣勢都大不一樣了,龍行虎步,左顧右盼,儼然又是大權在握在省政府僅次於孫習民的二號人物。

  怎麼又變了風向?不少人議論紛紛,難道即將迎來的兩會,秦侃還有可能會更進一步?

  儘管猜測不到變化的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都清楚,肯定是上頭發話了。就是說,秦侃的後臺對秦侃的支援力度,大過了孫習民的後臺對孫習民的支持力度。

  不少人就又重新看清了形勢,原本冷落秦侃的一些牆頭草一類的人物,又紛紛向秦侃靠攏了。

  一場大雪,下了足足三天三夜,用氣象專家的話來形容,是魯市百年一遇的大雪。在任何百年一遇的背後,潛臺詞就是為糟糕的交通狀況做出注腳,果不其然,百年不遇的大雪,讓魯市的交通接近癱瘓。

  秦侃帶頭上街掃雪,作秀也好,真心實幹也好,反正一場大雪掩蓋了不少醜陋的地方,讓世界比原本的真相看上去更美,更讓秦副省長找到了用武之地。

  在秦侃掃雪的背後,2011年歲末的鐘聲即將敲響,此時此刻,齊省省委的緊張氛圍日益加深。

  因為,兩會的腳步逼近了。

  儘管先前邱仁禮已經做了大量工作,儘管程在順和以前相比,低調老實了許多,再也沒有重提質詢孫習民之事,不再行使憲法賦予人大代表應有的監督政府的職責,而是擺出了一位退居二線的老同志老幹部高尚的情操和正常的姿態,該開會就開會,該看報就看報,該喝茶就喝茶,該養花就養花,倒也不亦樂乎,變化之大,就如同突然從亮堂的正午轉眼變成了無限好的夕陽。

  邱仁禮卻沒有被程在順的假像所迷惑,依然不敢掉以輕心,政協會議還好,提案可以隨便提,反正沒有表決權。關鍵是人大,不但要選人大主任,還要選出省長,按照一般省份的現狀,不過是走走過場,但齊省大不相同,因為他雖然是人大主任,卻在人大沒有足夠的威望。齊省人大的一幫老同志老幹部,都是齊省人,和他不太熟。

  應該說,何止不太熟,而是根本就不熟,甚至許多人連話都沒說過幾句,更不用提談心了。要是別的省份,老同志老幹部都會尊重省委書記,都會當他這個人大主任是風向標,但在齊省卻大不相同,龐大而團結本土勢力,根本不將他這個省委書記放在眼裡。

  平常沒事還好,一有事,老幹部老同志就以老賣老來省委鬧事,要蓋老幹部活動中心,要撥款,要改善辦公條件,等等,答應了還好,不答應,等著天天來煩你,煩也能把你煩出高血壓。

  最讓邱仁禮擔心的是,他在和幾名德高望重的人大副主任做工作的時候,都異口同聲答應得非常好,都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切聽從黨的指揮,一定落實中央的指示精神,態度之好,讓人大為欣慰。

  對方答應得越好聽,說得越動聽,邱仁禮心中就越沒底,因為他可是領教過齊省老幹部老同志翻臉不認人的水準之高,絕對讓人哭笑不得。

  ……

  隨著兩會提上了日程,齊省的緊張氣氛一日緊過一日。表面一切都在平穩有序地前進,但上至邱仁禮,下至周鴻基,都很清楚在風平浪靜的背後,極有可能醞釀著一場巨大的風波。就如大雪掩蓋之下,看似一馬平川的道路,說不過哪裡就有一個可以讓人一腳踩空的陷阱。

  齊省省委上下,幾乎所有人都全力以赴準備兩會事宜,就連夏想也忙忙碌碌,各方做工作,全身心地準備迎接兩會的挑戰,因為過於投入的緣故,一時就將嶺南風雲忘到了腦後。

  夏想忘了嶺南,嶺南可沒有忘了他。當然,不是嶺南想起了夏想,而是嶺南的幾個關鍵人物在念叨他。

  先是許冠華打來了電話,問候幾句,說了說他在嶺南的近況,暫時一切無虞,雖然還沒有站穩腳跟,卻也沒人找事。

  隨後,米紀火的電話終於打了進來。

  「夏書記,聽說齊省冰天雪地?現在嶺南可是已經春暖花開了。怎麼樣,想不想來嶺南一遊?」

  米紀火的邀請當然是一句玩笑話,夏想和米紀火寒暄幾句,得知米紀火初到嶺南,各項工作正在熟悉之中,暫時還沒有什麼進展之時,也算是心中有數了。

  但陳皓天的邀請就讓夏想一下感覺和嶺南的距離,再次迅速拉近了。

  「夏書記,嶺南人民歡迎你。」陳皓天許久沒有聯繫了,一聯繫,就是一句玩笑。

  「齊省之事未了,陳書記,齊省人民需要我。」夏想也開了一句玩笑。

  不料陳皓天哈哈一笑:「齊事的事情,已經完結了,難道你還不知道?」
匿名
狀態︰ 離線
1775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6:44
第1774章 費解

  距離上次的大雪,已經半月有餘了,路上的積雪還沒有化淨,大部分雪已經化成了髒水,流進了下水道。在一些角落或是背陰的地方,依然可見厚厚的積雪,在昭告世人前一段時間的大雪並未遠去,又或者是一種暗示,寒冷仍在繼續,春天還有距離。

  在齊省即將熱烈地召開兩會的表像之下,在新聞媒體上盛世高歌的掩蓋之下,齊省省委每一個人,都不敢掉以輕心,都繃緊了一根弦,在兩會勝利、圓滿地落幕之前,誰都不敢說各項工作已經萬無一失了。

  今年的情況,太特殊了,大異往常,就連最下面的工作人員在佈置會議場地時,彼此之間私下討論的最多的話題就是今天的兩會,會不會出現什麼不協調的音符?

  換言之,上至邱仁禮,下至人大具體負責聯絡的處長,都對會議的安排和進展,不敢有絲毫放鬆。

  夏想也不敢。

  陳皓天的來電,不寒喧,不解釋,上來就說齊省的事情已經完結了,難道說,他有什麼內幕消息不成?

  「兩會還沒有召開,可不敢說事情已經完結,陳書記何出此言?」夏想呵呵一笑,打了個哈哈。

  「兩會是還沒有召開,但從目前的局勢來看,肯定是一次勝利的大會,是一次圓滿的大會,不會有任何疑問,難道說,你還認為會有什麼問題?」陳皓天的語氣很輕鬆,也不知是他真不知道齊省所面臨的嚴峻局面,還是他故作輕鬆之語。

  夏想不可能向陳皓天明說齊省人大會議召開期間,會有什麼隱患,他是省委副書記,陳皓天是中央政治局委員,彼此之間說話,必須注意身份和各自的地位,就只能含糊一說:「凡事還是多用心一些為好,畢竟一次重大的盛會,不能有一絲懈怠。」

  「夏書記,嶺南有我,有紀火,還有冠華,你也應該猜到精心安排的背後,肯定是為了嶺南更長遠的大計,現在是三缺一了,就等你一來,好大張旗鼓地開宴。」

  ……晚上回到家中,陳皓天的話還在耳邊迴響,夏想心中一直琢磨不透的一點就是,陳皓天的話自然不無道理,但陳皓天如此迫切邀請他前去嶺南,到底是陳皓天一人的意思,還是其中也有總書記的意圖在內?

  上次在京城,和總書記見面之時,總書記話裡話外透露的意思,對他前去嶺南也是持贊成的態度,只不過總書記很民主,十分尊重他的意見。

  事情過去幾個月了,他和總書記之間也再無聯繫,甚至就連老古、吳老爺子,無人再提他前去嶺南之事,突然之間隨著許冠華的上任,隨著米紀火的空降,他怎麼又成了嶺南的熱門人選?

  問題是,嶺南現在沒有空位。

  當然,以上都不是最主要的顧慮所在,夏想現在對於嶺南的風雲激蕩之下的風雲際會,也算是有了初步深刻的認識,也清楚可能在圍繞陳皓天入常的背後,競爭更激烈了,較量更刀光劍影了。

  如果說,陳皓天希望他去嶺南,許冠華也希望他去嶺南,米紀火更希望他去嶺南,那麼對於各方力量來的意願來說,顯而易見,首先,總書記對他去嶺南,肯定也是樂見的態度。

  老古自不用說了,吳老爺子的態度……估計也和總書記的態度一樣,尊重他的選擇,那麼最大的阻力就在委員長和總理身上了,如果委員長和總理也聯手推動,他的嶺南之行,必成定局。

  最關鍵的因素卻是,夏想現在心中極度矛盾,對於是否前去嶺南,心中著實沒有著落,有些猶豫,又有點矛盾。

  吃晚飯的時候,就有點心神不寧,被曹殊黧發現了。

  曹殊黧一邊為夏想夾菜,一邊說:「又出什麼神發什麼愣?遇到什麼難題了?告訴你一句話,你聽了准沒錯。」

  「什麼話?」

  「內事不決問老婆,外事不決問穀歌。」

  夏想一下樂了:「穀歌都被百度排擠出國內了,還問個什麼?不過內事不決問老婆,倒是一句大實話。」

  「是不是因為嶺南的事情?」曹殊黧一下點到了問題的關鍵之上。

  夏想奇道:「行呀媳婦兒,平常不見你關心政治,怎麼就知道嶺南有事了?」

  「我又不是傻子,別以為你媳婦兒什麼都不懂,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發表看法而已。」曹殊黧歪頭一笑,還真有幾分幽默。

  夏想點頭,老實地承認了:「確實是嶺南有事。媳婦兒,你說說看,我去還是不去?」

  夏想和曹殊黧結婚多年,還是第一次就前途問題,鄭重其事地徵求曹殊黧的意見。

  曹殊黧一臉俏笑,歪頭想了想,很乾脆地回答了三個字:「不知道!」

  夏想哭笑不得:「故意氣人是不是?」

  「不是!」回答還是很乾脆,曹殊黧笑眯眯地說道,「我對你一百個放心,你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就行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扁擔就得扛著走。」

  夏想忽然發現被曹殊黧繞了進去,就又重新回到了問題的起點:「我是問你怎麼就知道了嶺南的事情?」

  曹殊黧得意地笑了:「爸爸說的……」

  夏想不由羞愧,一直以來忘記了岳父的存在,要知道,岳父曹永國可是堂堂的省委書記,也是響噹噹的封疆大吏。

  或許是在他的成長之中,並沒有借助過曹永國的幫助的原因,每次升遷和調動,他都很少徵求曹永國的意見。以前還好,曹永國在級別比他高了許多時,還可以照顧他一二。現今他的任命直接要經中組部,甚至有時會越過政治局,直接由總書記過問,曹永國再是封疆大吏,也無權干涉一位副部級高官的調動。

  無權干涉,但可以提供寶貴的參考意見。

  夏想就問:「爸爸怎麼說?」

  「爸爸說,你還年輕,還有激情和夢想,還有一往無前的勇氣,目光別太局限一省一地了。有時候,越是風雲際會的地方,越能飛得更高。」曹殊黧故意學曹永國說話的腔調,不但語氣學得惟妙惟肖,就連神態也有七分相似,特別是她假裝威嚴的樣子,不禁讓夏想莞爾一笑。

  曹永國的想法,和宋朝度的想法如出一轍!

  說得對,也許在他前進的道路之上,不能犯下大錯,但偶而熱血一把激情一次,哪怕犯一兩個小錯,又能如何?他還年輕,還有更大的發展的空間,他的政治理念還沒有完全形成,他的仕途之路還很漫長,不能從現在開始,就過於圓潤和面面俱到了。

  想起在京城耀武揚威的吳公子,以及在婚禮上還敢惹是生非的施啟順,再想起隻身前往羊城軍區的許冠華,夏想驀然心中升騰起無邊的豪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怕什麼?畏懼困難和挫折,他就不是夏想。

  「夫人言之有理,為夫受教了。」夏想哈哈一笑,平常在家他一人很少喝酒,今天心情大好,主動提出要喝上一杯,「來點酒,助助興。」

  曹殊黧顯然誤解了夏想的意思,咬著嘴唇,一臉壞笑:「助興?助什麼興?」眼波流轉,釋放出的信號十分強烈,作為多年的夫妻,夏想一眼就看出了夫人的需求。

  夜色正美,二人世界又隨心所欲,夏想幾杯酒下肚,暖了胃,熱了後背,也提升了激情,正要趁曹殊黧在廚房刷碗的時候從背後偷襲她一下時,電話卻響了。

  真是不合時宜的電話,夏想悻悻地去接電話,一見來電,又不敢腹誹了——是岳父大人來電。

  「爸,吃了沒有?」夏想上來就來了一句俗不可耐的問候。

  俗歸俗,卻最家常,最親切,曹永國呵呵一笑:「剛吃過飯,你也吃過了?」

  「吃過了。」省委書記老丈人和省委副書記女婿,一問一答和普通人家的通話也沒有什麼區別,平淡是真,平常最美。

  「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是不是陳皓天又邀請你去嶺南了?」曹永國說到了正事。

  「是,剛打來電話,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回答。」夏想實話實說。

  「你有沒有想過,陳皓天在嶺南,許冠華在嶺南,米紀火又去了嶺南,幾大幹將都齊聚嶺南了,為什麼還要再讓你前去?而且嶺南也沒有太合適你的位置。是不是事件背後,多少有點讓人費解?」曹永國拋出了疑問。

  顯然,這個疑問不是想要夏想回答,而是曹永國早有答案,只是想讓夏想從更深層次地考慮到問題的複雜性。

  「我也想到了這一點兒,但還是不明白事件背後,到底總書記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夏想答道。

  「呵呵……」曹永國笑了起來,夏想既然猜到了事件背後有總書記的一雙巨手在暗中運作一切,就證明夏想離真相已經很近了,「陳皓天再三邀請你前往嶺南,你以為只是陳皓天一人的意思?陳皓天和你又不熟,他再是政治局委員了,也要顧及你身後龐大的家族勢力,但自始至終,吳家一直沉默,並不直接表態,中間恐怕有重大的秘密交易!」
匿名
狀態︰ 離線
1776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7:02
第1775章 進一步逼近

  夏想和家族勢力之間的密切關係,雖是秘密,其實早就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了,圈內人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就算許多人弄不清夏想怎麼就入了家族勢力的眼,尤其是被吳家厚愛,被邱家偏愛,又被梅家寵愛,但大部分人都清楚的一個事實是,夏想現在是家族勢力公認的代言人的角色。

  也是奇怪,或說是具有諷刺意味,出身平民的夏想,竟然成為家族勢力的代言人的角色,多少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其中的玄機所在。夏想和連若菡的關係,似乎知道的人很多,但還是不知道的人占了大多數。就和真理永遠掌握在少數人手中是一樣的道理,真相,也永遠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

  而夏想和梅曉琳之間的恩怨和情債,更是知者甚少。

  夏想以一介平民之身,以一人之力,居中讓四大家族都對其認可,是前所未有的怪現象。也正是因為夏想有如此光環,有如此無可替代的優勢,才讓他總能在關鍵時刻,成為支點人物。

  儘管如此,或許是顧慮什麼,又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曹永國從來沒有和夏想正面談論過家族勢力!

  個中原因,夏想也能猜測一二,岳父也是聰明人,許多事情他也能看得明白,但看得明白不等於能說得出口。避而不談家族勢力,或許就是翁婿二人之間最好的掩飾了。

  但今天,曹永國還是終於直面家族勢力,雖是在電話中說起,也算是第一次向夏想鄭重其事地提了出來。

  夏想其實也早就想到了整個事件背後,總書記是默認的態度,因為陳皓天是總書記一系的人馬。陳皓天反常地再三出面,儘管熱情之中,也充分顯示了對他的意見的尊重,但他也知道,以他的分量,還不足以讓一名政治局委員再三出面邀請,更何況,陳皓天是早晚要入常之人。

  作為未來國內的主要掌權者之一,陳皓天在國內政治舞臺上,肯定會有一席之地,不管此次入常之事是否成功,下屆必定會入常,他的資歷無可替代。

  夏想從來不認為他一個小小的省委副書記,就有如此非凡的分量,就能讓陳皓天再三拉攏。誠然,他身為家族勢力代言人的角色,讓他身上的光環放大不少,也讓他成為國內屈指可數的可以充當團系和家族勢力之間橋樑的人選之一。

  但,陳皓天的熱情,還是過度了,過度的背後,肯定是總書記的意圖的具體體現。

  在米紀火上任嶺南省長之後,夏想就更明白了一點,嶺南的事態,恐怕比表面上公開得更嚴重,嚴重到了連老古也出手,不惜和軍方另一方勢力鬧翻,也要將許冠華調往嶺南,所圖的無非就是穩定軍心!

  而米紀火到任,就是為在行政上,更牢固地掌握嶺南。

  上,有政治局委員的省委書記陳皓天,中,有初出京城的米紀火,等於是將嶺南牢牢掌控在手,但陳皓天身為政治局委員,不可能事必躬親。而米紀火身為省長,又是初出京城,地方從政經驗不足,就迫切需要一個承上啟下的人物。

  這個人,不能是團系的嫡系,不可能一省之地聚集兩名團系的幹將。但如果是反對一系或平民一系,總書記肯定又不放心,畢竟嶺南風急浪高,是想盡可能將嶺南動盪按壓,而不是再激化矛盾。激化矛盾的話,也用不著大費周章地讓許冠華和米紀火同去嶺南了。

  這個人,最好是家族勢力的嫡系。

  家族勢力的嫡系之中,只有一人,既得家族勢力的深信不疑,又得總書記之心……只有一人而已!

  ……夏想握住電話的手,微微有點顫抖,不是顫抖幕後的各種內情,而是為岳父終於在他面前說到了他身後的家族勢力。

  過了許久,曹永國又說:「我昨天和殊黧通了個電話,說到了你去嶺南的事情。我就說,你還年輕,還很有朝氣,也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更有不認輸的勇氣,所以,不要怕走一走彎路,更不要怕犯一點小錯。犯點小錯沒有什麼,有我,有宋書記,有陳書記,好歹幾個省委書記一個聲音說話,就算在中央,也算有點分量了……」

  曹永國是前所未有的語重心長,既是長輩的口吻,又是以上級的語氣,總之讓夏想感受到的是濃濃的關愛。

  「我心裡有數了,爸。」夏想心中更堅定了想法,「我會考慮清楚再做出決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主要是,不要讓總書記對你失望。從方方面面的安排來看,總書記對你寄予厚望。」曹永國只提總書記,還是不提吳家,也是心中估計有疙瘩,其實不管走到哪一步,吳家才是他最大的主心骨。

  總書記在事情的背後,以夏想的推測,不但和老古有過交流,也肯定和吳老爺子達成了某種共識,所以事情的進展才會一直比較順利。

  打完電話,夏想忽然感覺有點異樣,因為家裡太安靜了,平常曹殊黧是很少看電視,但如果他在家,她總會走來走去,總要弄出一點聲響,今天怎麼會這麼安靜?

  從書房出來一看,曹殊黧已經歪倒在沙發上,竟是甜甜地睡著了,夏想不由啞然失笑,剛剛她還有溫情流露,一轉眼就困得不行了,多少年了,愛困的毛病一直沒改,真是拿她沒辦法。

  也不能算是毛病,也算是曹殊黧可愛的一面。夏想輕輕彎身抱起曹殊黧,將她放到了床上,她依然睡得香甜,醒也沒醒。

  安置好曹殊黧之後,夏想悄然出了臥室,又來到書房,正要再打出一個電話時,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正是古秋實。

  好嘛,夏想暗笑,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此次調動,全是週邊的旁敲側擊,正主沒有一人正式表態,也是一個怪現象。

  怪就怪去,夏想索性不管了,反正齊省的事情已經臨近最後一關,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難不成現在就將他調離齊省?為了嶺南,連齊省的安定團結都不管了?

  不可能!

  「古書記好。」夏想上來先問好。

  「夏想,你肯定猜到我打電話的用意了,不錯,我就是問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來一趟京城,有事需要面談。」古秋實以堂堂的政治局委員之尊,是用商量而不是命令的口吻對一名省委副書記說話,也算是極其難得的一幕了。

  「齊省的事情都堆一塊兒了,暫時還真走不開,古書記,再等兩三天,怎麼樣?」夏想可沒有受寵若驚的覺悟,反而故意向後拖延了幾天。

  估計換了別人,恨不得立馬現在就連夜赴京,夏想不但一點兒也不迫切,還沒有面對堂堂的政治局委員應有的謙下的口氣。

  「行,看你的時間,反正也不急在一天兩天的。」古秋實倒是十分爽快,微一停頓,似乎是故意透露資訊,「我要和你談的事情,和陳風有關。」

  夏想打開書房的窗戶,任憑冬夜冰冷的北風呼嘯湧入,他只穿了睡衣,一瞬間被冷風擊中,頓時遍體生寒。

  真冷……夏想打了個寒戰,卻沒有立刻關上窗戶,還是讓冷風吹遍了全身,藉以讓腦中的興奮之意降溫。他自顧自笑了一氣,心想,陳皓天在爽直之下,用心高深。曹永國在親情之中,暗示明顯。而古秋實更是在親切之中,不動聲色地就點中了他的命門。

  要麼是高深莫測,要麼是算無遺漏,總之,都是成精的主兒……一系列的電話,看似各自打來,其實難保背後沒有一根線串在一起。

  而古秋實一語中的,擺出了陳風,就讓他不得不提前安排京城之行了。甚至他已經猜到,他是否前往嶺南,會和陳風能否順利入局掛鉤。

  兩天后,齊省正式對外公佈了兩會召開的日期和排程,就定在1月8日。

  距離兩會召開已經只有一周多的時間了,省委的氣氛十分怪異,因為在出奇的平靜和祥和之下,慢慢有流言傳出,說是人大全體會議期間,有可能會選舉產生新的省長。

  怎麼可能?

  消息的傳出,讓邱仁禮十分惱火。孫習民作為唯一的省長人選,必須當選,中央的意圖必須得到貫徹落實,是不容置疑的政治任務。

  等額選舉,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在只有一名候選人的情況之下,怎麼可能會選舉產生新的省長?很明顯,有人在故意混淆視聽,在故意造謠。

  如果僅僅是造謠也就罷了,怕就怕,無風不起浪的背後,是一次巨大的選舉陰謀。邱仁禮再次找程在順談話,要求人大務必領會中央的指示精神,做好每個代表團的工作,保證選舉工作的順利進行,不能出現半點差錯。

  程在順一口應下,拍著胸脯以黨性擔保不會出事。還說謠言止於智者,到時選舉揭曉,流言就會不攻自破。

  隨後,邱仁禮又和孫習世、夏想召開小範圍會議,商議應對之策,並特別要求夏想務必坐鎮省委,不得外出,全面負責兩會的安全事務。

  卻沒想到,越是緊急的事情,越出亂子,夏想剛下會,就被一個電話叫往了京城!
匿名
狀態︰ 離線
1777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7:21
第1776章 夏想的條件

  夏想當然不想此時離開魯市,不提邱仁禮的重托,就是他自己職責所在,也一心撲在工作上,為即將召開的兩會,盡心盡力。

  距離兩會只有一周多時間了,而且馬上元旦了,元旦,他也沒想過會有休息的時間,更沒想到,有人連元旦也不讓他過,非要讓他進京。

  而他還必須聽話,即刻動身啟程,不能有片刻耽誤。

  夏想進京,算是半公半私,帶上了吳天笑隨行。吳天笑也多少猜到了什麼,一路上只是盡心地做一個秘書應做的一切,話很少。

  到了京城落地之後,坐上了前來接機的專車之後,吳天笑被安排在後車,他不夠資格和夏想同乘一車,因為前來迎接夏想的人,級別高得嚇人。

  是中央政治局委員、中組部部長吳才洋!

  上次古秋實在機場偶遇夏想,接上了夏想,也讓吳天笑親眼目睹了古秋實的風采。古秋實的平和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吳才洋卻大不相同,表情嚴肅,不苟言笑,坐在車上並未下車,他跟隨夏想來到車前的時候,本想向前問個好,卻被警衛冷冷地推到了一邊。

  吳天笑才知道,不是每個上位者都有春風拂面的性格。吳才洋在他眼中的印象,既漠然,又疏遠,更有俯視天下的權威。

  也是,堂堂的中組部部長,執掌天下所有省部級高官的考核,掌控所有副省以下官員的前途,是人人仰視的吏部尚書。

  坐在了後車之上,儘管不清楚夏書記和吳部長之間究竟什麼關係,但很顯然,和上次古書記意外在機場巧遇夏書記不同的是,吳部長是專門前來接機。吳天笑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因為他很清楚組織部的人向來是見官大一級,別說中組部了,就是省委組織部一個處長下到下面的地市,都有副市長陪同。

  邱仁禮進京,也享受不到中組部部長親自接機的待遇,甚至毫不誇張地說,在國內,能享受到中組部部長親自接機待遇的人,屈指可數!

  吳天笑上車之後才發現,原來車上除了司機,就他一人。他一人坐在寬大的後座,享受著領導的待遇,心中感慨,跟了夏書記,是他在省委之中邁出的最重要的一步,不,應該說是他一生之中邁出的最關鍵的一步。

  但他也清楚,恐怕夏書記離開齊省的日子不遠了,夏書記一走,他何去何從?

  夏書記也透露過要安排他下到縣市擔任要職,但並沒有明說會是什麼職務。他也清楚,夏書記必定不會虧待他,至少也會是縣長起步,甚至會一步到位是縣委書記。

  不管是哪一種,吳天笑都是心中不舍。

  一般而言,不想外放的秘書不是好秘書,吳天笑擔任省委副書記的秘書,也是盼望有朝一日可以外放出省,主政一方。但現在,他心中依依不捨,總覺得跟在夏書記身邊的時日太短,還有許多東西沒有學到,也有許多事情沒有深刻體會,說心裡話,他還真想在夏書記身邊多待一年,不,是幾年。

  想想米紀火在總書記身邊,一待二十多年,他怎麼就不能一直追隨夏書記,直到夏書記一步步走向中樞?只可惜,願望很美好,現實很骨感,夏書記現在畢竟才是省委副書記,不是省長或省委書記,一般到了正部之後,秘書才會不再更換。

  還是遇到夏書記太早了,要是夏書記現在就是省委書記該有多好?吳天笑自嘲地一笑,別再多想了,等夏書記步入省委書記的高位之時,他的年紀也太大了一些,想擔任夏書記的秘書也不可能了,人生只有一次選擇,他不可能如米紀火一樣成為一直跟隨夏書記身邊的關鍵人物了。

  也不知道誰會成為傳說中的幸運兒?

  如果擔任縣委書記的話,到偏遠一點的縣也沒有問題。如果擔任縣長,吳天笑希望留在魯市,在魯市下轄縣工作,可以充分利用他在魯市的關係,以便於更好地開展各項工作。

  又一想,留在齊省也好,畢竟齊省有他的根基,他可以在齊省一步步走向高位,至少在副省之前,完全可以在齊省培植龐大的勢力,等終有一天夏書記進入中樞,需要他配合工作的時候,希望他到時可以在齊省登高一呼,為夏書記在地方上搖旗吶喊。

  吳天笑望著前方專車,車膜很深,完全看不清裡面的情形,但他知道,夏書記和吳部長之間的談話,肯定事關重大。

  ……吳天笑並不知道的是,有關他的去向,夏想心中已經有了明確的方向,會是一個大大的驚喜。

  不過此時,夏想的心思完全不在吳天笑身上,因為吳才洋在和他談論一項重大的決定。

  「……大概情況就這些,何去何從,我尊重你的意見。」向來高高在上的中組部部長,在針對一個省委副書記的調動和安排之上,通常情況下是直接告訴對方結果,不會讓對方有挑選的餘地。但面對夏想,吳才洋卻放下偽裝,十分真誠地徵求夏想的意見。

  夏想久久無語。

  他和吳才洋之間的關係,早就超越了一般上下級的關係,吳才洋對他再好,他也不會再受寵若驚,心中感受的不是高抬,而是關愛。因為他也清楚,吳才洋前來接機,可不是以中組部部長的身份,而是吳家掌舵人的身份。

  夏想也清楚一點,他確實是一人系於幾大勢力的支點為一身,在調他前往嶺南的事情上,前期,陳皓天出面,明是代表總書記,暗中也代表家族勢力,幾次三番地試探加邀請,現在,又有吳才洋禮下於人,和以前想要讓他去哪裡他必須聽話大不相同的是,現在包括總書記在內,都對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所求的還不是讓他心甘情願地點頭?

  而不是一紙調令就必須無條件服從的冷冰冰式的調任!

  也就是說,他現在的分量和重要性,已經讓所有人都必須給出足夠的尊重,也是讓夏想微微感動的一面。

  畢竟,說實話,身為副省級幹部,中組部就可以直接決定他的去向,他想或不想,都要服從。但現在,吳才洋親自來接,親自委婉相勸,實際上對他的禮遇,已經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吳才洋明確地告訴他,中央會將嶺南省委副書記和齊省省委副書記對換,完成一次順利的調任。不但總書記希望他去嶺南,古老也是同樣的意思,就連以前態度不明甚至還多少有點反對意見的吳老爺子,現在也不再發表意見了。

  不發表意見,就是默認。

  是嶺南形勢大變到了讓吳老爺子也改變了主意的地步,還是從一開始,吳老爺子就唱了紅臉?夏想心中不是苦笑,是欣慰地笑。

  確實,他很欣慰,因為如果倒退一個月,或許他覺得去嶺南是一次冒險,甚至有可能得不償失。但現在,他的激情已經點燃,尤其是宋朝度幾句關鍵的提醒,讓他明白了一點,他不能怕犯錯,而且如果再多想一想的話,有時候,適當地犯點小錯,說不定還是好事。

  太老實的孩子容易被人欺負,就如陳皓天一樣,剛調離山城,山城就打黑,好象他在任的時候山城有多亂一樣。到了嶺南不久,嶺南也風起雲湧。其實也不是陳皓天沒本事,沒手腕,而是他為人太低調了,嗓門不夠洪亮,就顯得他總是被人欺負一樣。

  夏想迎著吳才洋期待的目光,笑了:「我要提幾個條件……」

  吳才洋也是一笑:「別人提條件,我肯定會反感,你提條件,我就……先答應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幾次調動你都沒有提過任何條件,這是第一次。」

  確實是夏想第一次提條件,而且夏想明是向吳才洋提條件,其實還是借吳才洋之口,向總書記,向吳老爺子,甚至是向老古提條件。夏想也很清楚,吳才洋此次出面,代表的不僅僅是家族勢力,而是集總書記的意願、吳老爺子的意圖以及老古的打算於一身,是一個泛聯盟的團體。

  也間接說明了一點,一直和總理走得極近的老古,罕見地配合總書記出手,而吳才洋也暫時替代古秋實,以總書記兼家族勢力雙重代言人的角色向夏想提議,可見事態已經嚴重到了影響大局的程度。

  夏想第一次提條件,照一般人的想法,肯定會提一堆要求。

  不料夏想只是微微一笑:「就一個條件,就是我去嶺南可以,但要允許我犯一點小錯。萬一我有小辮子被人抓住了,總書記不方便出面解決,老爺子和老古,一定要替我兜著。」

  吳才洋沒說話,直直看了夏想半晌,忽然哈哈一笑:「你忘了一個人……難道在你眼裡,我這個中組部部長,就沒有一點權威?」

  夏想點頭笑道:「我的意思是,反正都得管我。」

  吳才洋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幾個老人家就算不管我,也得管你,你就不要太驕傲了。」

  夏想就問:「什麼時候去嶺南?」

  吳才洋的回答讓他吃了一驚:「越快越好,我的意思是,在齊省兩會之前……」

  夏想大為不解:「就差幾天,真有這麼急?」
匿名
狀態︰ 離線
1778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7:38
第1777章 幾分可行性

  毫無疑問,齊省兩會期間,必定會出現亂子。到目前為止,不但是夏想的認知,也是齊省省委上下全體的共識。

  亂子出在哪裡,會出多大,還不好說,以邱仁禮為首的幾名主要省領導,都全力以赴,力求將亂子扼殺在萌芽狀態,不能出現省長落選的嚴重事件。

  國內的政治生活中,只出現過一次副省長落選的嚴重事件,此後,各省逐漸改由省委書記兼任省人大主任,就是為了避免此類事件的再次發生。

  如果在齊省出現中央指定的唯一省長候選人落選的嚴重事態,不但會轟動全國,還會轟動世界,邱仁禮難辭其咎不說,整個省委班子恐怕也都要背一個大大的處分。

  後果之嚴重,究竟會引發多大的連鎖反應,想都不敢想。

  夏想就對吳才洋的迫切不但不解,還很是不滿:「現在是最緊要的關頭,齊省正需要我坐鎮,在最危急時刻調離,到底是什麼安排?難道是調虎離山?」

  「說對了,就是調虎離山。」吳才洋毫不掩飾他對夏想的護短,「只要你一點頭,調令隨時可以簽發,生效時間由我決定。想在兩會之前讓你離開齊省,也是我的主意,目的你也心裡清楚,是想讓你去嶺南,好多一段緩衝期。」

  夏想也承認他很幸運,也很幸福,上有總書記和吳老爺子暗中照應,中有吳才洋居中周旋。中組部部長的權力相當大,確實可以直接安排他的調令下發時間,而之前吳才洋也多次流露出願意讓他提前離開齊省的想法,因為吳才洋也很清楚齊省兩會期間可能出現的亂子,如果他出手阻止的話,會得罪哪一方勢力。

  而嶺南,雖然有陳皓天經營多年,依然是總書記力量的薄弱之處,更是家族勢力的薄弱之處,甚至連老古的力量在嶺南,也有力有不逮之處,就是說,總書記和家族勢力再加上老古的相助,等於是三方聯手,在嶺南也遠不如反對一系和平民一系的勢力龐大。

  如果他置身齊省最後一場大戲的事外,不出手和平民一系鬧僵——至於孫習世被秦侃逼迫,反對一系如何和平民一系算帳,就不在夏想的考慮之內了——此去嶺南,至少會讓嶺南的平民一系對他有些好感。

  反過來的話,在和吳曉陽不和,又和施啟順過招的前提之下,再和平民一系鬧得極不愉快,一到嶺南,說不定就有下馬威地等著他。

  吳才洋也確實是真心為他考慮,秉承的想法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實夏想也知道,以吳才洋的脾氣,他何曾怕過誰?當年他一人和老爺子鬧翻,獨自在西北之地一待十幾年,從未向老爺子開口求過什麼,反對一系和平民一系再強勢,吳才洋也不會有退縮。

  夏想很感動吳才洋的愛護,卻還是放心不下齊省的局勢,他做事不是一個有始無終之人,再者他和秦侃暗中較量了這麼多時間,最後時刻卻轉身走人,不是他的性格,他也不忍看到齊省出現失控的局面。

  不但會危害齊省的長治久安,也會對邱仁禮的政治生命帶來極大的衝擊。

  「我再考慮考慮,吳部長,我認為,最好還是緩一緩,至少要開完兩會。」夏想還是含蓄而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吳才洋微微失望:「你呀,和我當年一樣,太固執了。算了,我也不勸你了,秋實還有話要對你說,我送你過去。」

  吳才洋將夏想送到和古秋實的見面地點,轉身就走人,他回中組部還有事情要處理,夏想接下來的安排,就不再過問了。

  夏想也沒想到吳才洋還負責送他和古秋實見面,心中就更多了一絲猜測,之前,吳才洋和古秋實肯定就他去嶺南、何時去等一系列問題,已經達成了一致。如果說吳才洋只是徵求他的意見,那麼古秋實就負責說服他。

  夏想深感肩上壓力重大。

  是一處有幾分歐式風格的茶舍,夏想抬步入內,吳天笑緊跟其後,前面有人默不作聲,只管帶路。

  來到一間典雅的房間,夏想進去,吳天笑則被人帶到另一個房間。

  房間的正中擺放了一張茶几,上面空空蕩蕩,並沒有茶杯和茶壺,再一看,古秋實正坐在籐椅之上,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夏想見一旁有電爐正在煮著水,水開了,嘟嘟地冒著熱氣,因為格外安靜的緣故,又有陽光灑落地上,又是最容易讓人昏昏欲睡的冬日午後,一瞬間夏想甚至產生了一個錯覺,覺得眼前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仿佛回到了童年。

  童年的記憶裡,每到冬天,總要圍著火爐,聽老人們講故事。有時講著講著,老人家睡著了,他也半睡半醒,聽到火爐上放著的水壺發出時有時無的聲響,就如同進入了夢境一樣,感覺到時光的漫長。

  時光並不漫長,漫長的只是心中的感受。

  夏想拿起水壺,泡上茶,輕輕地放到古秋實的面前。

  古秋實才如夢方醒,一下笑了:「剛才走神了,想起了小時候的許多事情,忽然就覺得人生就白駒過隙,倏忽而已。」

  夏想會意一笑,他可是第一次見到古秋實感性的一面。不過古秋實是中文專業出身,骨子裡也自有文人氣質。為官久了,感性的一面就很少在人前流露了,今天的古秋實在夏想眼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真實。

  古秋實是如何入了總書記之眼,以至於在古秋實從副廳以後的每一次升遷,都是由總書記親自過問,夏想也不得而知,但或許正是因為古秋實感性而真實的一面,才讓總書記更欣賞有韌性有感悟的他。

  總書記雖然是理科出身,在骨子裡卻也有文人的一面,當年,總書記在和齊阿姨相識之時,書來信往,據說總書記以情詩最終贏得了齊阿姨的芳心。夏想也隱約聽人說過,總書記其實偏好文科,只是當年報考志願時,陰錯陽差才上了理科。

  從現在各省換屆之後,新上任的各地省部級高官,多半出身文科就可以得出結論,總書記確實比較偏愛文科出身的政治新星。

  夏想不算文科出身,但也曾經熱愛過文學,擔任過文學社社長,當然,以上不能算是他能進入總書記之眼的先決條件。

  古秋實的感慨很真實,又和夏想剛才的思緒很同步,就更讓他對古秋實心生親切之意:「古書記,巧了,剛才我也想起了童年,想起小時候圍著火爐聽老人們講故事的往事,而現在,生活忙忙碌碌,總是處理不完的事務,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人生就是如此,幸與不幸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既然我們坐到了這個位置上,就是歷史和人民賦予我們的使命,我們就必須盡心盡力,為國為民。」古秋實的話很沉重,「每個人不管從事什麼職業,不管身上的擔子是輕是重,都要有一顆負責的心,都要完成自己應盡的義務。」

  夏想也為自己泡了一杯茶,茶很淡,淡,卻回味悠遠。或許越是清淡的事物,才越能在心中留下懷念。

  「古書記說得是,所以我認為,在齊省一任上,我做了一些事情,雖然不夠好,但也盡心了,現在召開的兩會,如果能圓滿地召開,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也會讓我覺得,齊省一任,我沒有辜負黨中央的信任,沒有辜負齊省人民的厚愛。」夏想借題發揮,第一個回合就將話題落到了齊省最後一件事情之上。

  古秋實只是一笑,似乎並不關心他是現在離開齊省,還是兩會之後,卻直接提到了陳風:「陳風入局的事情,前一段時間小範圍討論了一下,我原則上是贊成的態度,當然,反對的聲音有很多,就連吳部長的態度也比較模糊……」

  吳才洋對陳風入局態度模糊,完全可以理解,因為吳才洋和陳風並無交集,也無交情,不反對就不錯了。

  「不過有一個人非常支持陳風入局,為陳風說了不少好話,態度非常堅定,還準備各方做做工作,要說服中立的政治局委員……」

  夏想眼皮一跳,好一個陳皓天,好一手移花接木。

  「陳書記很欣賞陳風的爽直和實幹精神。」古秋實點了題,「如果陳書記能更進一步,說話的分量就會大增,那麼陳風入局的事情,就多了幾分可行性。」

  夏想無奈地笑了:「古書記,事情不要說得這麼直白好不好?」

  古秋實也被夏想的無賴逗樂了:「也是,也是,和你說話,不能說得太直,顯得我囉嗦了。」

  也正是因為古秋實的爽直,才讓夏想沒有被人要脅的感覺,反而覺得一切擺到了明面之上,再好不過。但也必須得說,陳風入局一事該是多重的分量,卻壓在了他的身上,多少讓他有點難以適應。

  他才是省委副書記好不好,一名省委副書記能夠左右一名省委書記前進一步邁進政治局的腳步,別人聽到肯定會說是天方夜譚,但卻又是活生生的事實。

  現實,永遠比想像和小說要精彩。

  「對於你什麼時候離開齊省,我的看法和吳部長不太一致……」

  夏想認識古秋即時間不短了,今天,第一次見識了古秋實強勢的一面,因為古秋實隨後的話,讓他吃驚不小。
匿名
狀態︰ 離線
1779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7:57
第1778章 平地起驚雷

  夕陽西斜,不知不覺,夏想和古秋實在茶室之中,已經對坐了三個多小時。

  也是自從夏想認識古秋實以來,第一次這麼長時間和古秋實面對面坐在一起談話、談事……談心。

  在夏想眼中,古秋實別看年紀不大,但為人處世極為沉穩,進退有度,方正圓潤,既不激進,又不保守,很符合中庸之道的大成之境。

  所謂少年老成,就是如古秋實一樣的秉性。

  當然,古秋實現在肯定不算是少年了,已經步入中年,但如果他不是曾經的老成的少年,也不會在27歲就升至副廳的高位。

  古秋實今年48歲,比夏想大了13歲,馬上就會邁入換屆年了,元旦過後,就按49歲算,49歲的政治局委員,再進一步講,49歲的京城市委書記,不能說後無來者,也差不多是建國以來前無古人了。

  古秋實雖然只比夏想大了13歲,但在夏想眼中,古秋實卻如58歲一樣,舉手投足之間,渾然天成,完全沒有半分生澀和做作,似乎他的上位者氣勢與生俱來。

  其實古秋實和夏想一樣,出身平民之家,完全不是世家出身,也不是太子黨。他能有今天的威勢和沉穩,和他以前吃苦耐勞的經歷不無關係。

  夏想一直認為,古秋實不會有大刀闊斧的時候,他始終如春風拂面,不知不覺之中讓人被他引領了方向,但今天,古秋實卻罕見地發作了。

  「當然,吳部長的想法也很好,出發點是為你著想,我完全可以理解。但作為多年的朋友,夏想,我想多說一句話,希望你不要介意。」整個下午,古秋實在和夏想談話時,語氣就如下午的陽光一樣,溫和而漫長,讓人不知不覺地沉浸其中,突然,他的聲調一轉,不但聲音提高了八度,語氣也驀然變得犀利了許多,「我的信條是,有所為,有所不為。凡事必須善始善終,作為黨員幹部,要為自己的一言一行負責到底!」

  「齊省的事情,必須有一個完結,我希望由你親力親為,將所有的隱患一一排除,由你始,由你終,有始有終,才是男兒本色,才是一個有擔待有責任有作為的良心官員!」

  古秋實擲地有聲,在夏想面前,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和決然,他以前所有溫和和從容不見了,取代的是嚴肅和淡然!

  嚴肅的是對夏想的堅定的信心,淡然的是對困難的不以為然!

  夏想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古秋實會堅定地站在他的一面,不但堅定,還為他鼓氣和加油。他一直以為古秋實在官場之中的升遷之路過于順利,就失去了激情,不想,古秋實竟然也有意氣風發的一面。

  想想也是,古秋實雖然是政治局委員,但他過了元旦才49歲,應該說在官場之上,正值當年。

  夏想熱血沸騰了,哈哈一笑:「借古書記吉言,願乘東風,直上萬里,願我在齊省,完成一往無前的心願!」

  「乾杯!」古秋實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我敬古書記。」夏想不敢托大讓古秋實敬他。

  「還有一句話,夏想你一定要記住,雖然這一次前去嶺南,背後有許多人在一手推動,但如果你堅決不去,誰也不會勉強你。就是說,從現在起,你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了,雖然只是一部分,但我也要恭喜你。」古秋實或許也是有感而發,今天的話特別多,而且還放下手中的事情,特意陪了夏想整整一個下午,算是真正的用心良苦。

  「以後你在嶺南遇到什麼困難,可以直接來找我,或許我不能幫你大忙,但一些不值得驚動總書記的小事,我說的話,也有分量。你記住,在你的身後,除了站著幾個老人家之外,還有幾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古秋實自比為夏想可以交心的朋友,實在是對夏想的高抬,但從另一個角度一想,又何嘗不是他對夏想的器重,認定夏想可靠可信並且可交?

  夏想十分感動:「感謝古書記,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恐怕國內很少見到如此的情景,隔代接班人和第七代後備力量把酒言歡,親密無間,幾乎是不可想像的事情,歷來兩任交接,都會存在著大大小小的分岐。

  誠然,以後古秋實和夏想會不會也因政治理念的不同,而漸行漸遠,現在得出結論還為時尚早,但至少今天的一幕,會永遠地銘刻在二人的心目之中,成為永恆的記憶。

  窗外的夕陽完成了最後的輝煌,最終消失在地平線以下,夏想和古秋實就如如夢初醒一樣對視一眼,忽然一起哈哈大笑。

  在二人的笑聲之中,2011年的最後一天,徐徐落下了帷幕。

  當晚,夏想住在了吳家。晚上,在和吳才洋、吳老爺子深談之後,達了共識。

  第二天一早,元旦的到來絲毫沒有影響到夏想歸心似箭的心情,他和吳天笑一起,返回了魯市。

  一回到省委,夏想就著手安排了一系列的工作。他親自出面,分別和下面地市相熟的市委書記和市長打電話,鄭重其事地挑明瞭事情的嚴峻性。

  又和吳天笑一起,直接來到魯市市委之中,和李童、劉一琳分別舉行了會談。

  在和李童會談時,先是談論了兩會事宜,隨後夏想並不避諱吳天笑在場,直接向李童推薦吳天笑:「李書記,天笑的能力還是不錯的,為人也很可靠,魯市下面哪個縣有了空位,你適當傾斜一下。」

  吳天笑心跳加快,夏書記既然直接說到了他的前途,可見夏書記離開齊省的日子不遠了。他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夏書記鄭重其事當面向李童提出,李書記是聰明人,肯定知道夏書記的力度之大,必須要安排一個好位置才能讓夏書記滿意。

  悲的是,沒想到離開夏書記如此之快,心中的不舍還是難以抑制。

  李童會意,夏想金口一開,面子必須給,而且還要給足,就說:「好,我早就想讓天笑來魯市替我分憂了,還怕夏書記不肯放人,現在好了,既然夏書記主動放人,我就不客氣了,肯定要給天笑加重擔子。」

  李童身為省委常委、市委書記,此話一出,相當於在魯市的管轄範圍之內,一個縣委書記的寶座是跑不了了。

  吳天笑心跳加快,手心出汗,他原本想到的最好的結果是到偏遠縣當縣委書記,到富裕縣當縣長,沒想到,夏書記一出手,就是魯市下轄縣的縣委書記。

  魯市管轄的區縣,都是富裕之地,升遷速度也快。吳天笑非常感激夏書記的栽培,暗暗下定決心,今後堅定不移地堅持夏書記的路線,絕不動搖。

  李童索性好人做到底,又提要求:「我再向夏書記提一個要求,希望夏書記批准。」

  夏想見李童的順水人情賣得很是起勁,心想怕是李童知道了吳才洋親自到機場接他一事,想想李童和吳才洋之間也算密切的關係,說來他和他之間也不遠,就笑道:「有話就說,再客氣,就見外了。」

  李童呵呵一笑:「市中區委書記年齡到點了,我的意思是,想請夏書記再放一個人,讓溫子璿同志擔任區委書記。子璿同志工作能力強,在省委多年,經驗豐富,市中區是魯市的重點區,我想來想去,只有子璿同志最能勝任這個工作。」

  好嘛,又是一個大人情。夏想暗笑,李童以前在其他事情上並不積極,但在安排他的親信外放的事情上,積極主動得很,倒是很會做人。

  夏想的本意是想讓溫子璿到下麵的地市擔任常委副市長,雖是平調,也算是穩紮穩打的起點,沒想到,李童比他想得更長遠,步子也更大,直接一步到位,擔任區委書記。魯市下面的區委書記,和常委副市長雖是平級,但意義大不相同,畢竟是正職一把手。

  夏想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笑笑就走了。

  隨後,夏想又和劉一琳見了一面,也是同樣交待了兩會的事情之後,簡單一提他對吳天笑的安排以及李童的意見,劉一琳更是沒有意見,舉雙手歡迎,不過對於夏想安排吳天笑外放猜到了什麼,想問,卻被夏想及時制止了:「現在的工作重心是兩會。」

  劉一琳會意,夏想的言外之意是在兩會召開之前,他離開齊省的消息不能透露出去,否則可能引發不好的後果。

  誰知,偏偏就不知道哪裡出了偏差,有關夏想即將調離齊省的傳聞,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一夜之間傳遍了省委大院。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夏想在齊省省長平常低調得可以,不顯山不露水,但他即將調離的消息一經傳開,立刻引發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後果。

  後果很嚴峻,來勢很兇猛,直接讓已經劍拔弩張的齊省局勢,更加撲朔迷離。

  緊隨夏想即將調離齊省的傳言之後,有一個流言平地起風雲——據說,有幾十名人大代表正在聯名發起動議,準備對現任省長孫習民提出不信任議案,並且提名新任省長的候選人人選。

  ……夏想!

  平地起驚雷,好一手借刀殺人之計。
匿名
狀態︰ 離線
1780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8:17
第1779章 全部在此一舉

  夏想知道,他在齊省多留一天,就會讓一些人如坐針氈,多礙一些人的眼一天。所以,他越早離開齊省,越稱一些人的心。

  還有一點是,可能嶺南已經挖好了大坑在等他,他離開齊省,不再擋路,此為第一好,再去跳坑,最好摔個頭破血流,此為第二好。

  就夏想估計,現在說不定個別人士正迫不及待等他去嶺南,他動身之時,就是別人的歡慶之際。

  只可惜,他不能總讓別人如願,因為他畢竟不是官場上的活雷鋒。再說就算他當了活雷鋒,別人挖坑把他埋下之後,還會在他的墳頭踩上幾腳,罵他笨蛋加傻瓜。

  夏想是好人不假,但不是濫好人,也不是沒有原則任人宰割的好人。

  一直以為秦侃和程在順的陰謀,會是在人大期間沒事找事,伎倆無非是鼓動代表對孫習民的政府工作報告投不信任票,再進一步講,甚至會聯合對孫習民提出不信任議案,然後提名秦侃為省長候選人。

  因為邱仁禮也好,孫習民也好,對人大的控制力度實在太弱,各地市的一二把手還不好,不敢違背省委的意圖,但來自基層的人大代表,就不好控制了。

  固然也可以採取分片控制,由各地市一二把手負責各地市的人大代表,但也並不能從根本上杜絕事態的變化。

  齊省龐大的本地勢力之間的聯繫,不但十分密切,而且管道保密,不為外人所知,再加上程在順對人大的控制力度不是一般的大,儘管事先聽到了一些風聲,邱仁禮和孫習民也採取了許多防範措施,但還是沒有做到面面俱到。

  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都在緊盯秦侃和程在順如何針對孫習民的出手時,不成想,確實是針對孫習民出手了,卻捎帶了夏想,確實是一著借刀殺人的妙棋,很容易給外界造成誤判,以為是夏想暗中生事,鼓動人大代表要讓孫習民無法下臺。

  想想也是,秦侃就算成功地鼓動了人大代表提交了對孫習民的不信任案,就算人大代表提名他為省長候選人,也不符合法定程式,因為歷來省長一職,先要由中央任命為省委副書記,然後再任命為副省長和代省長,才能正式成為唯一的省長候選人。

  再退一萬步講,就算秦侃提名自己,也成功地通過了人大的選舉,中央震怒之下,不任命秦侃為省委副書記,秦侃的省長之位還是坐不牢靠。當然,國內並沒有出現過類似的重大事件,在省部級幹部的任命之上,也不允許出現重大的意外。

  但在現實生活中,曾經出現過市委指定的縣長候選人落選的先例,而一名副縣長因為威望高能力強,被縣人大一舉推上了縣長的寶座,結果讓市委非常被動。

  即使如此,市委也一直沒有任命當選縣長為縣委副書記,縣長就一直名不正言不順地工作了半年之久,最後還是被市委調到了市里擔任了局長,從此黯然收場。

  所以說,有人借刀殺人,借孫習民之刀,殺夏想,計策不可謂不高明,因為不明真相的人總是占大多數。不明真相的黨員幹部,都會以為夏想不按常理出牌,非要踩著孫習民的肩膀上位,不但讓夏想的名聲大損,也會讓他得罪反對一系,更讓中央會對夏想有成見。

  消息一經傳出,省委上下一片譁然。

  最震驚的人不是邱仁禮,反倒是孫習民。

  讓人想不到的是,孫習民第一時間敲開了夏想辦公室的門。

  「夏書記,不好意思,有人想要針對我,處心積慮,沒想到連你也受連累了。」孫習民上來就表達了內心的憤懣,和外人想像中孫習民對夏想大有偏見甚至痛恨完全不同的是,他一臉惋惜加痛恨的表情,對背後煽風點火的人,恨得咬牙切齒。

  夏想知道孫習民是來安慰他,在關鍵時刻,是想和他同仇敵愾,他就笑著安慰孫習民:「孫省長不要生氣了,小人伎倆,也就是最後幾招了,我想了想,除了瞞天過海之外,就是借刀殺人了。只不過有些人肯定要失望了,因為他們想不到孫省長這把刀,是溫柔一刀。」

  孫習民本來幾乎出離了憤怒,他甚至有點擔心夏想震怒之下會做出失控的事情,就特來安慰夏想,不想夏想不但沒有一點生氣的跡象,反倒勝若閒庭信步,確實是心理素質極好。

  「呵呵,夏書記說得對,其實對方就是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想讓我們反目成仇互相敵對,然後趁我們自己陣腳大亂,他好從中漁利。只要我們互相信任,穩住不亂,對方就不會有機可乘了。」孫習民也被夏想的輕鬆自若感染了,意態放鬆了許多,和夏想說笑幾句,才走。

  孫習民一走,夏想又接連打出了幾個電話,其中一個打給了何江海。

  打完電話之後,夏想打開抽屜,拿出了兩份厚厚的材料,會心地笑了。笑完之後,又叫過吳天笑,讓他和溫子璿每人負責一片,親自出面和部分人大代表座談——當然,是暗中座談。

  隨後,夏想又起身來到了邱仁禮的辦公室……

  半個小時後,夏想步出了邱仁禮的辦公室,信步來到樓下,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省委大院之中漫步,似乎是在思索事情,又似乎是在欣賞省委大院之中並不吸引人的景色。冬日的陽光很好,對於魯市來說,是難得的一個晴空萬里的暖暖冬日。

  國內污染嚴重的省份,齊省和豫省是重災區,和燕市一樣,魯市的冬天能見到湛藍的天空的時候並不多,夏想的心情並沒有受到突然傳出的壞消息的影響,反而好得出奇,他在院中漫步,只是想舒展一下一直緊繃的神經。

  夏想知道,最後的決定馬上就要上演了,也好,總是久拖不決也是不好,索性真刀真劍打上一場,是死是活各憑本事,別磨磨蹭蹭婆婆媽媽個沒完沒了!

  夏想夏大書記在院中漫步的反常,引起了無數人的猜測。有人說,夏書記在醞釀反擊。還有人說,夏書記正在預演,準備為登上省長的寶座製造氣氛。也有人說,夏書記是在故弄玄虛,要的就是在所有人面前高深莫測地表演一番,好讓大家知道,夏書記現在距離省長寶座只有一步之遙了,所有人都必須對他刮目相看。

  當然,也有人猜測其中內情,知道事情反常的背後,未必就是夏書記的手筆,就在想,夏書記怎樣澄清自己,怎樣才能從容過關?

  就連秦侃也是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前面,俯視下面的夏想。因為樓層較高的緣故,站在秦侃的位置向下看,夏想比平常小了許多,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就如一株並不高大的樹木,毫不起眼,也不奪目。

  秦侃臉色平靜如水,雙眼沉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足足凝視了夏想半晌,似乎要將夏想的一舉一動和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盡收眼底一樣。

  一直等夏想邁著輕鬆的步伐回到了辦公樓內,直到夏想的身影消失的一刻,秦侃才收回目光,回到辦公桌前,目光落在桌子上厚厚的一疊材料之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多少年的期待,多少年的隱忍,多少年的賭注,多麼精心醞釀的計畫,全部在此一舉了。

  夏想……就算他有天大的本領,就算他有天大的靠山,就算他有天大的聰明,也沒有辦法過關了。他以為他有多聰明,又有多大的能力,都白給,在事實面前,在他天衣無縫的計畫面前,夏想的所有反抗都是徒勞,夏想的所有聰明都將失效。

  聽說吳才洋還想讓夏想提前離開齊省,以便遠離齊省最後一場較量的硝煙?哈哈,晚了,現在再走也晚了,戰爭已經開始了,從風聲傳出的一刻起,夏想就已經被拖下了水,還想再從容脫身?

  做夢!

  秦侃緊咬牙關,想起夏想打著公正的大義,打著為國為民的旗號,幾次將他的計畫打敗,幾次挽救了孫習民和周鴻基,幾次讓他功虧一簣,他能放過夏想?量小非君子,他在齊省受到各方力量欺壓多年,夏想一個後生晚輩還想再騎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

  等著,有仇不報非君子。

  秦侃沉靜如水的臉色,在拿起桌子上厚厚的一疊材料時,終於冷笑了,是該真刀真劍上陣的時候了,裝了多年的孫子了,再不揚眉吐氣一次,他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秦侃拿起電話撥給了程在順:「程主任,什麼時候開飯?」

  話筒中傳來了程在順輕鬆自信的聲音:「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以上桌。」

  「好,晚上見面,再敲定一下細節,先上哪個涼菜,後上哪個熱菜,都要有個講究。」

  「對,是要排好次序,才能色香味俱全。」

  一周後,兩會正式隆重登場,和所有人預料中一樣,政協會議順利開幕,整個過程順利得像是一出排練半年之久的春晚。

  政協一開幕,人大隨即召開,在莊嚴的國歌聲中,以邱仁為首的齊省省委班子緩步邁入會場,期待已久的齊省十一屆人大五次會議終於拉開了大幕……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1-17 08:02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