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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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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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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6:26:5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

夏想長得不是五大三粗的類型,雖然看不去不是文弱書生的樣子,但也絕對不是孔武有力的外形。肖佳緊緊抱住夏想,唯恐他真會丟下她轉身就跑。畢竟那兩個人說得也是,夏想不是她男朋友,犯不著替她出頭,為她負責。

不但肖佳認為夏想肯定會明哲保身,跑了再說,就連兩個小流氓也認定經他們一嚇,夏想指定抱頭鼠竄,不會猶豫半分。

因為這兩個人跟在夏想和肖佳身後,觀察了半天,發現夏想對肖佳不但不親熱,還多少有些冷淡。這兩個人喝了點酒,酒裝慫人膽,見肖佳漂亮得不像話,就動了色心。

正好跟到了這一段人跡罕至之處,就在地上找了半塊磚,準備連嚇帶蒙,嚇跑了男的再說。

夏想輕輕笑了笑,伸手推開肖佳的雙手,說道:“多謝兩位大哥放我一馬,我這就走,絕對不耽誤兩們大哥的好事,馬上走!”說完,也不看肖佳一眼,迎著兩個小流氓正面走過來,“我家在哪邊,請兩位大哥讓讓路……”

肖佳面如死灰,雙手絞在一起,渾身顫抖,想喊住夏想,張了半天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兩個小流氓見夏想嬉皮笑臉地走過來,正好走到兩個人中間。

見他十分配合,又低頭彎腰表現良好,就心情大好,兩個人都向旁邊一站,從中間給夏想讓開一條道,花襯衫還得意地說上幾句:“光棍不吃眼前虧,兄弟,算你有眼力,反正又不是你的妞,用不著替她擋事,​​是不是?等下哥幾個好好玩玩……”

走到兩人中間的夏想突然臉色一沉,雙眼冒火,惡狠狠地大喊一聲:“玩你媽個頭!”

話未說完,右手一拳狠狠地砸在花襯衫的小腹之上——小腹是人體最柔軟最不經打的地方,輕輕一擊就會巨痛難忍,夏想全力一擊之下,花襯衫猝不及防,叫都沒有叫出來,就疼得彎下腰來,如同一個大蝦米一樣。

一擊得手,夏想毫不猶豫一伸手從花襯衫手中搶過半塊磚,掄圓了胳膊,一下拍在左邊還在愣神的光背身上。這一下結結實實地打中,只聽“嘭”的一聲,打得光背站立不穩,向前一沖,差點摔倒在地上。

夏想哪里肯放過這個好機會,一轉身,雙手抓住光背的頭發,猛地向下一按,右腿上提,“嗵”的一聲,他的膝蓋和光背的臉來個了零距離接觸,頓時讓光背滿臉開花,痛得嘩嘩直叫,原地轉了兩圈,終於支持不住,撲通倒在地上,痛得滿地打滾。

一旁的花襯衫突逢變故,又被夏想打得巨痛難忍,正要直起腰來反擊,不料夏想猛然蹲下,以左腿為圓心,右腿為半徑呼地就地一掃,正踢中花襯衫的小腿前面的脛骨之上。脛骨脆弱又不耐疼,被夏想橫掃一記,花襯衫吃疼不住,一下子摔倒在地,摔了一個狗啃屎。

電光火花之間,在不到幾秒的時間內,夏想兔起鶻落,三下兩下就將兩個小流氓打倒在地,出手之快,下手之狠,讓肖佳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如同見到平生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呆呆地愣在當場,動彈不得。

夏想將兩個人打倒,猶不解恨,又上前每人踢了一腳,罵道:“王八蛋,小小年紀不學好,非要學流氓。我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對女人用強的人,沒本領連個女人都不能哄到心甘情願地跟你上c花ng,活著也是窩囊廢……”

看著夏想兇神惡煞一般的表情,肖佳驚醒過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這是那個有點靦腆有點老實從來不和人發火的夏想嗎?他發作起來,原來這麼可怕這麼恐怖!

夏想罵完之後,見肖佳還在原地站立不動,上前一把拉過她的手,撒腿就跑:“還不快跑,愣著幹什麼?萬一這兩個人有同夥,我要是打不過的話,就只能犧牲你了。”說著還嘻嘻一笑,又恢復了一個毛頭小伙子的青澀。

肖佳糊塗了,這個夏想,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兩個人手拉手,一路飛奔,一口氣跑到夏想租住的地方,兩才氣喘吁籲地停了下來,先是對視一眼,接下來肖佳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說道:“嚇死我了,混帳東西,流氓,狗流氓……”罵了幾句,好像肖佳罵人的水平實在有限,翻天覆地就幾個詞。

“謝謝你,夏想!”肖佳一臉真誠,右手撫在胸口,正好落在兩乳之間,彷彿是在故意勾引夏想,不過眼神之中卻流露出感激之色,沒有絲毫的挑逗意味。

夏想揮揮手,不以為然地說道:“我最恨強迫女人的男人,見一個打一個!”

肖佳驚魂未定,期期艾艾地說道:“那個,夏想,太晚了,我怕……能不能在你這裡湊合一晚上,我打地鋪!”

夏想住在二樓,這種單間出租的二層小樓中間就一個走廊,每一層都有五個單間,每個單間15平米,月租金80元。

五戶共用一個廁所和廚房,好在在這裡租住的住戶多是單身,很少有人做飯,​​衛生還算說得過去。

夏想本想拒絕肖佳,不過看到她驚恐的雙眼,又心軟了,只好請她上來。幸好他平時還偶而收拾一下房間,不至於雜亂不堪,不過襪子和內褲還是到處丟,一進房間他就急忙將這些衣物收起來,省得讓肖佳看見尷尬。

肖佳一進門就蜷縮到床上,想起剛才的事情,不禁一陣陣後怕,心中對夏想的感激又多了幾分。

夏想抱歉地告訴肖佳,沒有熱水,只能用冷水洗洗臉,然後睡覺。盡管在昏黃的燈光之下,肖佳修長的大腿格外誘人,楚楚可憐的樣子惹人愛惜,夏想心中卻生不起玉望,他不是柳下惠,但也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再有心中對肖佳始終有提防之心,所以只是簡單交待了幾句,就靠在沙發上,準備小睡片刻。

“夏想,你怎麼這麼厲害?你會武功?”肖佳和衣而臥,夏季的夜晚十分炎熱,她卻感覺身上一陣陣發冷。

“小時候跟叔叔學的,他愛好武術,會一些功夫。”

過了半晌,肖佳又冒出一句:“你沒有女朋友?”

“算是沒有……”

“真的謝謝你夏想,要不是你的勇敢,我今天真過不去這一關了!”

“別亂想了,我正好遇上了,就算打得頭破血流,也不能讓壞人害了你,是不是?”

“我還想讓你幫我一個忙?”肖佳越說聲音越低,猶如夢囈一般。

“什麼?”

“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冷!”

夏想從身後抱住肖佳,雙手環過她的脖頸,交叉在她胸前。肖佳蜷著身子,像一只受傷的小貓,雙手緊緊抓住夏想的雙手,柔若無骨的感覺讓夏想一陣陣心神蕩漾,鼻中傳來隱隱清香,緊閉眼睛,不去看肖佳那一抹光潔白致的粉頸。

天還沒亮,夏想就早早醒了,感覺到下身硬硬地頂在肖佳的臀部之上,心中有些發虛,急忙輕輕地抽出胳膊,然後跑到外面的涼臺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做了幾個俯臥撐,才算消滅了心中的一股煩熱。

他不知道的是,他剛一出門,肖佳就悄悄地睜開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羞澀一絲得意,左邊的臉上一笑就顯出一個酒窩,美艷動人。

肖佳簡單洗了洗臉,收拾一下頭發,就和夏想一起出門,剛一出門,旁邊的房間之中突然跳出一人,是一個身材不高,戴著眼鏡,臉上長著青春痘的女生,看年紀不過20上下,一見到夏想和肖佳一起出來,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撅起了嘴巴,不滿地說道:“夏哥哥,你不是說你沒有女朋友嗎?怎麼這麼快就住一起了,你太傷人心了。你徹底地破壞了你在我心目中的美好印象!”

夏想伸伸手,笑著說:“胡鳳,你就別挖苦我了,誰不知道你的追求者無數,個個比我優秀許多,不是說你每天都上愁如何退掉收不完的情書嗎?”

胡鳳頭一昂,一臉得意:“哪是,我是誰?我是向前推500年向後推500年,一共1000年以來無人可比的胡鳳,會稀罕你夏想,笑話!”

然後昂首挺胸地沖進了廁所。

肖佳啞然失笑。

夏想住的地方離公司不遠,步行也就是十分鐘的路程。兩個人走到公司,夏想想了一想,說道:“肖佳,昨天你說的事情,誰也別說。這事要慢慢來,不能急。”

肖佳聽話地點點頭,一口答應:“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我誰也不告訴。”

夏想一直在猜測昨天晚上高海找李丁山究竟何事,不料今天一天李丁山卻沒有出現,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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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6:28: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公司的人際關系

李丁山沒來,說來也怪,其他人好像商量好一樣,都到齊了。文揚來得比夏想和肖佳還早,見夏想和肖佳一起進來,臉色一變,隨後意味深長地看了夏想一眼,一轉身進了辦公室,關緊門,不再露面。

要是以前,肖佳就會推開文揚的門,進去後也將門關得死死的,不到下班不會現身。

今天肖佳猶豫一下,一個人跑到裡間辦公。

久未露面的滕強一進門就東張西望一番,然後來到夏想面前,指了指裡間的門,小聲問道:“怎麼了?肖美女和油條文生氣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夏想,肖佳的皮膚哪叫一個水靈,就算她不是原裝了,你也可以乘機泡泡她,得手再甩了也行,反正可以沾點光。”

油條文是文揚的外號,是滕強起的,因為有一次文揚買了一斤油條拎到了公司,不一會兒就就著白水吃得乾幹凈凈,把滕強驚得目瞪口呆,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油條文。

滕強梳著分頭,打著摩絲,油光鋥亮,好像塗了一層鞋油一樣。最令人作嘔的是,他臉上還抹了不知道什麼品牌的化妝品,有一股怪怪的香味,是真正的油頭粉面的代表人物。

夏想非常厭惡滕強,倒不是因為他整天晃蕩,不務正業,而是因為他手腳不干凈。正是因為他從中搗鬼,李丁山的第一筆生意才輸得如此之慘,讓人始料不及。

但李丁山這人念舊,又因為滕強和他有著七拐八拐的親戚關系,一直沒有痛下決心將他趕走。

滕強也知道他在公司不受人歡迎,文揚從來都不理他,賈合一見他就對他冷嘲熱諷,時不時還敲打幾句,肖佳更是冷若冰霜,連個正眼都不給。

比來比去,就夏想老實可欺,滕強只要一來公司,就會拿夏想取笑幾句。

夏想正低頭看書,等滕強說完,猛然抬起頭來,冷冷地說道:“說完了?”

滕強嚇了一跳,下意識向後一退。

“說完了就請你離開,我還要工作,沒空說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要是你覺得無所事事地話,可以到倉庫中數數玻璃瓶!”

倉庫中存著幾萬個玻璃瓶,是第一筆生意50萬元巨款買來的教訓。本來公司是要為一家製藥廠提供醫用玻璃瓶,滕強也信誓旦旦地保證打通了藥廠的上下環節,還簽定了收購意向書。

因為他本身就是藥廠的人,李丁山也就相信了他,聯合一家鄉鎮企業生產了大量了玻璃瓶,結果最後藥廠沒有收購一隻玻璃瓶,這筆生意讓李丁山元氣大傷,也讓他對滕強恨之入骨。

只是當滕強在他面前哭訴幾次,又讓老家的親人打了幾個求情電話,李丁山居然能夠容忍滕強繼續留下來,明明許多人都清楚,滕強從中賺了一筆,吃了回扣,也正是因為滕強的辦事不利,才導致最後藥廠拒收,這樣的人還能留在公司,多少也讓夏想覺得李丁山過於優柔寡斷,不夠果斷堅決。

一提玻璃瓶,滕強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跳老高,難以置信地看著夏想,色厲內茬地叫道:“反了你了夏想,敢跟我叫板,看我不收拾你?”

夏想端坐不動:“你怎麼收拾我?打架還是罵人?”

不知何故,夏想動也沒動,卻從他身上流露出一股逼人的氣勢,鎮定、從容不迫,是一種絲毫不將他放在眼中的居高臨下的感覺,讓滕強心中一驚,頓時氣焰減了大半,嘟囔說道:“不和你小毛孩子一般見識,丟份。”心中卻想,裝什麼裝,一個大學生天天坐在這裡無所事事,也不是混得跟狗屁一樣。

滕強摔門而出。

夏想笑了一笑,繼續低頭看書,其實一點也看不進去,心中始終惦記李丁山之事。不管李丁山有著這樣或那樣的缺點,他也一定要扶李丁山上位,畢竟李丁山的資歷和人脈不可小瞧,還有他錯綜復雜的關系網,比起他這個一窮二白的光桿大學生來說,可以說是強上百倍。

門一響,賈合回來了。

賈合是退伍軍人,經人介紹為李丁山開車,在李丁山身邊已經五六年,深得他的信任。夏想和賈合關系還算不錯,也知道賈合是李丁山必用之人,正好他和賈合之間也沒有什麼沖突,加強一下關系還是有必要的。

“回來了賈合,路上還順利吧?”夏想笑呵呵地問道。

“還好,還好。對了,李總在不?”賈合生得十分粗壯,一看就是屬於孔武有力的類型。

“李總不在,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去打他手機。”賈合點點頭,轉身上了樓。

李丁山隨身帶著一部手機,一般人不知道號碼,夏想也只是知道他的呼機號碼。根據他的猜測,李丁山的手機號只告訴最親近的人,以便於最近之人可以隨時聯繫他。

看來他在李丁山的心目之中,還沒有到可以知道他的手機號碼的地步。夏想不無自嘲地想,或許現在所有人的都不如他關心李丁山的前途,而他在李丁山的眼中,估計還沒有和文揚關系親近。

說起來世事也是可笑,李丁山深信的滕強害他第一筆生意失敗,他最得力的助手文揚,卻又暗中背著他賺了一大筆錢。

李丁山婚姻失敗,事業受挫,說起來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失敗者,真要進入官場,他能夠從容應對官場的波瀾,一步步走向高位麼?

一瞬間,夏想忽然對他的決定產生一絲絲地動搖。

不過他無路可退,只有借助李丁山與宋朝度的關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就算李丁山只能帶他一程,扶他到科級水平,只要他能夠搭上了宋朝度這條線,憑借他事先知道燕省十幾年來人事起伏的官場風雲,不信不能闖著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上一世正是因為李丁山的原因,夏想一直關注著他的幾個同學在官場上的沉浮,再有燕省幾年後的官場大地震,一大批省級高官落馬,以前許多不被看好的人粉墨登場,躍居高位,其中不乏李丁山的同學或是關系網中的人物。

可惜的是,李丁山是身在寶山之中,不知身邊財寶無數,卻偏要死死抓住這樣一個半死不活的公司,還做著富翁的美夢。

按照他的設想,液晶大屏幕項目建成之後,不出三五年就能運作上市,到時他身價千萬甚至上億都有可能。在這種春秋大夢的強烈吸引之下,一個縣委書記的職務顯然不能引起李丁山足夠的重視。

夏想卻是知道,如果李丁山充分利用好他的關系網,兩年之後,宋朝度重新得勢之後,成為燕省炙手可熱的政壇新星,李丁山水漲船高,調回燕市或是省委,至少一個副廳是跑不了的。

再過兩年,宋朝度調任西平省任一省之長,不管是不是帶走李丁山,至少在離開燕省之前,將李丁山扶正,安排一個市長不算一件難事。

李丁山真要當了市長,就憑他在京城媒體內的關系網,還有他另外的關系網,就算沒有宋朝度照應,依然可以穩健地上升,最後至少也能做到副省級甚至省級高幹。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李丁山聽從宋朝度的安排,去郊縣上任縣委書記,將手下的公司還給報社。不過照眼下情景來看,除非李開林調走,地皮徹底批不下來,李丁山走投無路之時,才會痛下決心。

要是他真有能力暗中使壞,夏想倒不怕做這個壞人,將液晶大屏幕項目搞黃,可惜的是,他現在一沒錢二沒影響,渺小如一滴水滴,激不起半點波浪。

該怎麼辦才好?夏想輕輕敲擊額頭,想得頭疼。

“夏想,李總去了寶市,晚上回來,​​說是和李行長一起吃飯。對了,李總特意交待要你留下。”賈合從樓上下來,邊說邊一臉狐疑地打量夏想,心想李總一向很少主動讓夏想陪他應酬,因為以前有過兩次不愉快地經歷之後,李總就不再讓夏想作陪,因為他性子拘謹,和人一起吃飯或是交往總是放不開。

尤其是夏想和李開林還有過沖突,李開林可是公司的財神,得罪不得,怎麼李總還專門交待留夏想一起去,真是怪事。

夏想將賈合的疑問看在眼底,也不說破,只是笑著點點頭:“好,沒問題。”

賈合眼中閃過一些驚訝,似乎想了一想,最後卻又搖頭一笑,說道:“晚上我們一起去。”

賈合轉身回到他的房間之中,再也沒有出來,估計是補覺去了。夏想心中琢磨如何應對晚上的見面,卻見文揚從辦公室出來,來到裡間,敲了敲肖佳的門。

肖佳開門,見是文揚,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問道:“什麼事,文總?”眼神上下飄忽,在文揚和夏想之間飛來飛去。

夏想假裝不見,心道肖佳還真會裝,看她雙眼放光的樣子,看來是天性如此,又或者是她就是喜歡飛眼看人,落在男人眼中,就認為她喜歡和人眉來眼去。

是不是他以前也被習慣性思維左右,因為不喜歡文揚的陰贄,所以對和文揚來往過密的肖佳也輕看了三分?想起昨天晚上和肖佳共處一室,同床而睡,夏想目光落到肖佳曼妙的身上,忽然體內迸發一股燥熱。

年輕的身體還是容易沖動,夏想想到12年後的他,雖然一樣喜歡美女,但至少不會動不動就有身體反應,說來還是荷爾蒙害人不輕。

文揚看不出肖佳的表情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就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找你有事,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好!”肖佳滿口答應,和文揚一前一後進了他的辦公室,臨關門時,還有意看了夏想一眼,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鐘。大大的眼睛忽閃幾下,不知道在暗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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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6:30:2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收獲總在意料之外

過了兩個小時,肖佳才從文揚的房間出來。中間文揚出來一次,一個人外出半個小時,好像去買什麼東西。

肖佳自始至終都呆在文揚的房間中,和以前一樣,不知道二人在裡面做些什麼。

夏想也沒有多想,一直在想李丁山特意要他一起吃飯的目的,應該是他昨天所說的話觸動了他的心事,又說不定其實李丁山對李開林即將調走也有所耳聞。

中午下班後,文揚最先離開公司。文揚剛走,肖佳就從他的辦公室出來,輕輕地帶上門,躡手躡腳來到夏想面前,用食指指了指賈合的房間,小聲問道:“還沒醒?”

夏想搖頭,賈合只聽李丁山一人的話,公司上下誰也管不住他,只要李丁山不在,他願意一睡一整天也沒有人管。

肖佳手中拿著一個信封,信封鼓鼓的,裝著什麼東西。她將手中信封在夏想眼前一晃,鼻子一翹,得意地說:“公司公章!快走,趁文揚不在,我們找個地方照樣子再刻一個,然後我們就可神不知鬼不覺地編書了。

我都想好了,文揚編的是工行的書,我們可以編農行、建行,隨便哪個銀行都行! ”

夏想吃驚不小,將肖佳高舉的手壓了下來,低聲說道:“你膽子太大了,這是犯罪,被發現了要進監獄的!真怕了你了,快將公章還回來,就當這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情急之下,夏想緊緊握住肖佳的小手,向下一推,正好按在她的小腹之上。雖然隔了一層衣服,不過夏天的衣服薄如無物,入手之處,光滑柔軟,感到一陣陣的熱力傳來。

他覺得不妥,想要縮回手,卻被肖佳反手抓住。兩個人拉扯之間,帶動肖佳的T卹,露出了一段白致細膩的腰肉。

肖佳的肚臍長得非常好看,圓而不扁,粉粉的,好像嬰兒的肚臍一樣。她的腰肉平坦光潔,白生生直晃人眼。

夏想稍一用力就掙脫了肖佳的控制,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臉色不變,卻不再向肖佳身上多看一眼。

肖佳嗔怪說道:“膽子真小!”也不知道是說公章的事,還是另有所指。

氣氛一時旖旎,讓夏想板起臉想要說肖佳幾句,也提不起心思。他心中感嘆,肖佳果然厲害,總在有意無意之間,懂得充分利用自身的優勢,讓人對她嚴厲不起來。

不過不管怎麼說,私刻公章是大事,夏想想了想,還是決定勸肖佳放手。

剛要開口,忽然聽到賈合的聲音傳來:“夏想,中午一起吃飯去,我請客……我說肖佳,你和夏想嘀咕什麼呢?你們兩個人怎麼都臉紅了,不對,絕對有情況。”

賈合表面上大大咧咧,和誰都亂開玩笑,其實也是有主見的人。在公司裡他就和夏想走得近一些,因為夏想年輕而且隨和。

賈合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忠心,對李丁山絕對忠心,任何人做出不利於李丁山的事情,只要被賈合知道,他不管是誰,肯定和那人翻臉。

肖佳急忙將公章藏在身前,也不回身,丟下一句“我先走了”就飛快地跑了出去。

賈合看著肖佳的背影,哈哈大笑:“夏想,不會是你和肖佳之間發生了什麼狀況?你看你把人家臊得臉紅得跟紅布一樣。”

夏想心中懊惱,賈合的意外出現,讓肖佳拿著公章出了公司,他又不能當面點破,心中不免暗暗擔心,只希望她能及時想通,別做出傻事才好。

被賈合打趣,夏想故意用調侃的語氣說道:“別亂說了賈合,肖佳才不會看上我這個窮小子。你難道沒看見,她天天和文揚在一起。”

賈合撇撇嘴:“別跟我打馬虎眼,小夏,哥跟你說句實話,肖佳看上去好像和文揚走得近,眉來眼去的,其實不是那麼一回事。

肖佳這人,心眼多著呢,她才不會看上文揚那個小心眼的男人,而且照我看,肖佳倒不是有意和文揚眉來眼去,而是她天生如此。

有句話怎麼說著來呢,有些女人就是天生媚骨,對,就是喜歡和男人你來我往,看著挺熱鬧,挺放浪,其實那不過是人家的做事方式,也許心裡面根本沒有勾引你的意思。 ”

一番話頓時讓夏想對賈合刮目相看。

沒想到,看上去粗枝大葉的賈合看人的眼光倒是犀利,幾乎算得上入木三分。夏想想到他也是重生之後,又有了昨天和肖佳的一番接觸下來,才意識到肖佳或許就是天性風情萬種的女人,並不是刻意要挑逗勾引誰。

卻原來賈合早就看在眼裡,明白在心中。

中午和賈合在外面隨便吃了點東西,下午一上班,肖佳就提著一個手提袋進門,還特意沖夏想點頭一笑,也不知道她的笑容背後隱藏著什麼。

夏想本想問上一問,想了一想又按下了好奇之心。

其實他和肖佳關系還沒有好得可以影響她改變主意的程度,再說肖佳又是一個有主意的人,她決定了的事情,輕易不會改變。

這其中或許還有她痛恨文揚言而無信的報復心理作崇。

文揚一般不來,就算來公司一天只上半天班,今天卻是反常,下午又來了公司。更反常的是,他一進門就對夏想說道:“夏想,來我辦公室一下,有事給你說。”

公司現在瀕臨倒閉的邊緣,李丁山的威信掃地,文揚身為副總,更沒有人把他當成一回事兒。不過表面上還是要客客氣氣的,夏想點點頭,跟隨文揚來到他的辦公室內。

文揚用手一指沙發,眼睛在夏想臉上轉了一轉,發現他一臉平靜,心中奇道,夏想還是和以前一樣說話不多,不過好像變了不少。

以前不說話是因為內向才沉默寡言,現在話不多,卻是心中有事,不動聲色。

夏想坐下,開門見山地問道:“文總找我有事?”

文揚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張表格,遞給文揚:“我有一個朋友準備在二環路和善良街的交叉口處開一家超市,名字叫佳家超市。

因為新開張,需要大量工作人員,我覺得你為人不錯,可以去應聘一個中層管理人員。

現在公司的前景不太明朗,你還年輕,總在這裡耗著也不是一回事兒,是不是?你覺得怎麼樣? ”

夏想腦子轟地一聲,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聽錯吧,真的是佳家超市?

他心中大喜過望,沒想到文揚居然認識佳家超市的創始人之一,真是天大的意外之喜。

佳家超市新建之時,在燕市並不引人注目,但後來不出幾年,迅速發展壯大,在燕市接連開了七八家連鎖,成為燕市影響最大效益最好的超大型連鎖超市,國外數家知名超市品牌進入燕市之後,也無法形成對佳家超市的威脅,最後不得不全面敗退,佳家超市最終一家獨大,一直到2010年沃爾瑪超市進入燕市,才稍微減緩了佳家的擴張之勢。

後世的夏想因為常去佳家超市買東西,又因為認識一個佳家超市的中層人員,對佳家超市的發展歷程多少了解一些。

佳家超市開始之時,面臨著資金缺乏的困頓,還差一點因為資金不足而停建。如果不出夏想所料的話,此時佳家超市還沒有建成,肯定還面臨著資金的巨大缺口,如果這時有一筆錢投入進去,成為佳家超市的合夥人之一,以後想不發達都難。

當然,現在的佳家舉步維艱,文揚看似好心給他介紹工作,其實是想藉機將他趕出公司。

夏想心中一緊,文揚肯定是不安好心,不過他這個時候突然提出讓他到佳家超市工作,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是因為他發現了他和肖佳之間的秘密,還是因為他另有想法?

難道是文揚也知道了李丁山對就任縣委書記一事動了心?

文揚對李丁山有機會上任縣委書記一事早就知道,但他也清楚李丁山的為人,肯定不會聽從宋朝度的安排。

他對李丁山是不是能當上縣委書記也很關心,因為他在團省委也是正科級幹事,真要跟著李丁山下到縣裡,安排一個縣局的一把手,或是縣委辦公室主任也是正常。

實權在握,比起一個團省委的干事可是強了太多。

但李丁山一直不為所動,文揚也就死了這條心。正好想到了編書賺錢的法子,大賺了一筆之後,他對從政的心思也淡了許多。

不料昨天忽然聽一個同學說起,李丁山昨天晚上和高海一起吃飯,他的同學作陪,李丁山話裡話外竟然流露出對官場的嚮往。

聽了同學的話,文揚再聯想到李丁山背後的關系網,頓時心思又活泛起來。

夏想猜想得不錯,文揚此舉正是想將夏想踢到一邊,讓他遠離公司,真要是李丁山下定決心要當縣委書記,他就可以順理成章跟著李丁山下去,沒有夏想在身邊礙事,李丁山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雖然說在文揚看來,夏想根本對他造不成威脅,但凡事都要考慮周全,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才有了他向夏想介紹工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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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6:32:1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李丁山的擔心

夏想心中冷笑,文揚果然沒有讓他失望,李丁山還沒有鬆口,他就有了周密的安排,想要提前將他踢出局。

文揚卻不知道,現在的夏想已經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夏想,要不是多了12年的經歷,他還真會被文揚一臉關切的微笑所欺騙,說不定還會感激涕零,立馬拿上表格去佳家超市報道。

見文揚眼神中閃過的精明和得意,夏想長出一口氣,嚥下心中的厭惡,將表格接在手中,簡單看了幾眼,笑道:“謝謝文總,文總真是一個好人。

我這就去填好表格,爭取盡快去佳家超市報道。 ”

文揚親切地拍了拍夏想肩膀,說道:“這就對了,年輕人,目光放長遠一些,外面的天地還是非常廣闊的。別謝我,大家好歹同事一場,舉手之勞而已。

還有,要盡快,聽說他們用人很急,最好明天一早就過去,提我的名字,安排一個好位置沒有問題。 ”

簡直是迫不及待要將他趕出公司,夏想強壓心中怒火,一揚手中表格,突然問道:“這事要不要提前和李總說一下?”

文揚一愣,臉色僵在當場,心中罵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他身為公司副總,哪裡有自己挖自己墻腳的道理,告訴李丁山?不是打他耳光嗎?

臉色變了一變,又一臉神秘地說道:“事不宜遲,夏想,聽我說的沒錯,先去報了名,將事情定下來再告訴李總也不遲,到時候李總還能攔住你不成?

你看公司現在這種狀況,我都沒有信心,你還天天坐在這裡做什麼?年輕人誰不為自己的前途著想,我也是看你誠實可靠,才願意幫你一幫。

要是你覺得我多此一舉的話,就當我沒說過這話。 ”

夏想一臉愧疚,低下頭,用腳尖在地上劃了兩個圈,才說:“對不起文總,我不懂事,你別怪我。我一定保密,馬上去填表,明天就去報道。”

文揚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對,注意保密,這個工作很搶手的,據說月薪1500元。”

1998年時,燕市的平均月薪不過三五百元,1500元絕對是高薪。

夏想一臉誠懇地說道:“多謝文總,我會記住你的幫助的,有空一定請你吃飯。”

等夏想一離開辦公室,文揚臉上的微笑立刻消失不見,臉上閃過洋洋得意的神色。

一個笨孩子,給他挖一個坑,還當成多大的好處拼了命地向下跳,真要是摔死了,可別怪別人,要怪就怪自己太傻太笨。

不過一想到肖佳的事情,文揚的好心情頓時跑得一干二凈。肖佳就像熱騰騰新鮮出爐的包子,白白凈凈,脆生生,又好看又好吃,可惜的是,現在能看不能吃,稍微湊得近一些,就會燙到嘴。

文揚左思右想一番,覺得不能這麼便宜了肖佳,她在燕市無親無故,就算他用強,事後扔上幾萬元,還堵不上她的嘴?

文揚陰沉的臉色露出一絲獰笑。

夏想回到座位上,將表格疊好,貼身放好,見文揚又敲開肖佳的房門,隨後肖佳跟隨文揚進了他的辦公室,剛關上門不久,就聽到裡面傳來兩個人激烈地爭吵聲。

不會是肖佳私刻公章的事情被文揚發現了吧?

憑借手中的表格,還有知道文揚背地裡編書一事,讓文揚瞞下肖佳私刻公章的事情問題不大,不過真要是這樣的話,他手中就沒有籌碼了。夏想正要起身去看個究竟,賈合從樓上蹬蹬下來,大喊一聲:“吵什麼吵?要吵去外面吵,不要在這裡影響別人。”

賈合一嗓子就讓裡面偃旗息鼓,片刻之後,文揚一臉鐵青從裡面出來,氣呼呼地摔門而去。肖佳卻面不改色從裡面走出來,見賈合也在,就沒有過來,而是悄悄向夏想笑了一笑,還偷偷做了一個“OK”的姿勢。

賈合發現了什麼,看了看夏想又看看肖佳,打了個哈哈:“是不是嫌我當電燈泡了?夏想,小心點,肖佳厲害得很,是個不吃虧的主兒。 ”

肖佳俏臉一冷:“不興當面說人壞話。”

很快到了下班時候,賈合又給李丁山打了個電話,然後下樓告訴夏想,李丁山在楚風樓等他們。

楚風樓位於朋友大街北段,位於燕市政府2000年以後規劃的美食街的中心地帶,不過現在這個地段還比較冷清,還沒有形成氣候,也只有兩三家酒店,夏想和賈合趕到的時候正是晚上七點鐘,按說正是用餐的黃金時段,不過楚風樓的門口門可羅雀,只停有兩三輛車,穿著高高的開叉旗袍的迎賓小姐有氣無力地站在門口,抬頭看天數星星。

李丁山在二樓雅間,夏想和賈合趕到時,裡面只有李丁山一個人正在抽煙。他一臉憔悴,頭發亂一團,神情之間全是疲憊,夏想看了卻是心中一動,想必昨天他去見高海,不是什麼好事。

既然是不好的事情,估計是地皮出了問題。

果然一見夏想的面,李丁山開口就問:“李開林要調走的事情,有幾分可信?”

李丁山急了,事情沒有出現意外的轉機,還是按照既定的軌道前進。在夏想的記憶中,李開林調走之後不出半月,地皮的批文就拿到了手。

只可惜,李丁山再也沒有了資金來源。

“八分!”其實李開林調走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現在分行應該已經開出了調令,只等時機成熟時宣布。

李丁山對其中的規章制度不會不知道,只是他關心則亂,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夏想卻想要給李丁山抽出這一根稻草,好讓他盡快徹底死心。

“地皮的審批沒有通過,高海說要重新提交申請,就算他從中周旋,盡快提交市長審查,也要一個月之後才有結果。

要是李開林在這之前調走,還是要盡早再尋找投資為好。夏想,你還有什麼想法,說出來聽聽。 ”

夏想看了賈合一眼,賈合正在拿著茶壺給李丁山倒水,眼神中掩飾不住驚訝之色,顯然沒有想到李丁山會鄭重其事徵求夏想的意見。

在賈合看來,李丁山找夏想來吃飯,不過是想多一個人作陪,卻沒有想到李丁山是有要事和夏想商量。

“李總,恕我直言,液晶大屏幕項目現在是難關重重,就算能夠上馬,找到資金,我覺得前景也不太看好,以後說不定還會陷入更大的困境,不如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夏想也不客氣,直接說出心中所想,不想給李丁山留一絲希望,因為他明白,李丁山的希望越大,最後就會失望越大。

快刀斬亂麻是一種勇氣,也是一種智慧。

李丁山彷彿一下子衰老了許多,縮在椅子中,擺擺手說道:“收手?怎麼收,怎麼放?我現在是無路可退。”

“這裡沒有外人,我就大膽說一句……”夏想目不轉睛地看著賈合,微微一笑,“上次我聽賈合說過,李總人脈很廣,有個同學還是省裡的高官… …

也許從政是不錯的選擇,以李總的關系和人脈,一旦進入官場,不出幾年,就會是一市之長。 ”

李丁山的許多事情都是賈合透露的。

賈合其實也希望李丁山能夠從政,畢竟在政府機關,就算收入低一些,至少他也會跟著水漲船高。縣委書記身邊的紅人,就算只是一個司機,也有許多人巴結。

賈合家在農村,對權力更加熱衷更加嚮往。不過他境界不到,看不透許多事情,也沒有先見之明,對李丁山只是一味地盲從,不會想方設法去影響李丁山的想法。

被夏想眼神暗示,暗示的意思賈合明白,今天機會難得,他也就硬著頭皮順著夏想的話說道:“就是,我也覺得李總有這麼好的關係不好好利用,還真是可惜了。我一個戰友在老家給一個鄉長開車,每個月工資才150元,就牛氣得不得了,好像他是多大的官兒一樣,每次我回去都要在我面前吹牛…… ”

李丁山擺擺手,打斷賈合的話:“賈合你不要說,聽夏想說。朝度跟我說過這件事,由他出面運作,讓我去郊縣當縣委書記。

因為我的人事關系一直在團省委,級別和資歷都夠,他運作起來也不費事,去從政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現在的情況有些復雜,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楚。

再說就算當一屆縣委書記,也有可能幾年後就被閑置到一邊,弄到一個無關緊要的部門去養老。 ”

夏想知道李丁山擔心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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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6:34:24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孤注一擲的張狂

李丁山肯定知道了宋朝度將要失勢的事情,而宋朝度現在急著安排李丁山上任縣委書記,恐怕也是政治妥協的產物。

宋朝度當了三年省委常委,想要讓他下去,對手多少也要付出些代價,所以宋朝度趁機提出安排幾個自己人,對手也不敢把他得罪死了,再說又只不過是處級幹部,肯定會樂得送個人情。

宋朝度的想法自然是想萬一他沒有機會東山再起,憑借李丁山的人脈和關系,幾年後也有可能步入省級高幹的行列,也好日後有個照應。

不過想來他心中也沒有底氣,畢竟他的對手是省委書記,李丁山只要在燕省一天,在省委書記的壓制之下,就翻不了天。

讓宋朝度唯一感到心寬的是,李丁山是國家級報社的人,他背後的者在國家級報社中,至少也是副社長。有這層關系,料想堂堂的省委書記也要忌憚三分,不敢過於為難李丁山。

李丁山不在官場,但他所在國家級報社也和官場大同小異,宋朝度的這些心思,他自然心知肚明。

夏想斟酌了一下詞句,決定趁此機會一舉打消李丁山心中的顧忌:“李總,我們公司是國有公司,是報社的下屬企業,到現在,眼下正處於一個關鍵時期。

但不管如何,能夠運作到現在這種程度,能夠和銀行簽定合作意向,能夠讓市政府同意將寸土寸金的火車站廣場的地皮批給我們,李總已經做出了讓許多人不敢相信的成績,這份成績如果現在交還報社,報社的領導肯定十分高興,對於第一筆生意失敗的影響也會降到最低,報社也會因此對李總另眼看待。 ”

李丁山臉色一變,聽出了夏想的話外之音。

夏想微微點頭,繼續說道:“但如果李總現在不放手,繼續經營公司。

萬一資金和地皮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領導責任就要由李總來承擔。假如真的過了資金和地皮的難關,液晶大屏幕項目運作成功,正式投入運營。

接下來也有兩種可能,一是前景堪憂,拉不來客戶,利潤不足以維持正常的運轉,這時報社就會有人說三道四,置疑李總的能力,此時恐怕連第一筆生意的失敗也要歸結為李總識人不明,要付主要的領導責任。

真要有這麼一天,李總進不得退不得,才是真正的騎虎難下之時。 ”

李丁山喝了一口水,臉色變幻數次,顯示出他內心強烈的不安。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前景大好,液晶大屏幕項目非常賺錢,給報社帶來良好的經濟效益。

這種情況下,李總也會在報社之中份量大增,再被領導賞識的話,到京城當一個副總編甚至副社長也不在話下……”

夏想見好就收,他相信李丁山明白他的暗示,真要是前景一片大好,報社就會有人眼紅,就會有人出面前來攬功摘桃子,到時將李丁山調回京城,換一個人來經營公司,山頭變幻大王旗,李丁山還是前功盡棄,為他人做嫁衣裳。

所以夏想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不管是哪一種結果,李丁山都不會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不能說李丁山完全沒有想到各種可能,但他畢竟身陷其中,遠不如夏想置身事外看得清楚,更何況,夏想多了12年經歷,在對世事的見解上,一點不比李丁山差,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雅間之內空調開得很足,夏想感覺渾身清涼,甚至還有一點冷。李丁山卻是頭上浸出無數汗珠,目光直直地盯著夏想,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發現一些什麼。

賈合臉上毫不掩飾地寫滿驚訝和難不置信,彷彿不認識夏想一樣,古怪的眼神還有幾分試探和緊張。

夏想慢慢地喝水,不加冰糖的菊花茶入口之後,有一絲微微的苦澀。

此時李丁山的心中恐怕也是苦澀難言,但沒有苦澀怎會有甘甜?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夏想把心一橫,時不我待,就將壞人進行到底。

不說李丁山心中波濤起伏,難以置信眼前侃侃而談的夏想,就是以前那個說三句話就會窘迫的夏想,就是賈合也是暗暗心驚,沒想到夏想平常不顯山不露水,關鍵時候能將事情看得這麼透澈。

賈合除了吃驚和佩服之外,只有自嘆不如了。

雖然他不太明白夏想繞來繞去要表達什麼,但卻聽清楚了一件事情,夏想是想勸李丁山放手,勸他聽從宋朝度的勸告去從政。

不管如何,只要李丁山去當官,他身為司機,就可以跟著沾光,也是他樂見其成之事。

一時之間,三個人都不說話,夏想喝茶,李丁山低頭不語,賈合四下張望,看看李丁山又看看夏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之間一個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李總怎麼找了個這個地方,這麼荒涼?楚風樓,沒聽過呀?真讓我一頓好找。”

一名中等身材、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身高不過一米六五左右,上身穿一件深色T卹,因為過於肥胖的緣故,T卹下端無法系進褲子裡面,只好隨便放在外面,即使這樣,也顯得肚子碩大無比,好比八個月的孕婦。

前世自從離開公司之後,夏想再也沒有見過李開林。算起來今天見面,應該算是隔了12年後重逢。

想起李開林以前對他的羞辱,他心中隱隱有些不舒服,不過還是一臉平靜地站了起來,禮貌地說了一句:“李行長!”

李開林一見夏想,愣了一愣,隨即咧著大嘴笑了:“我以為誰呢?原來是我們靦腆的大學生也在,怎麼著,今天要喝幾杯酒?”

夏想只是笑:“李行長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李開林不相信似地站在夏想面前,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話說出口可不許翻悔,要是你喝不過我怎麼辦?”

夏想沖李丁山一笑,又看了看賈合,才說:“李總也在,賈合也在,我就和李行長拼拼酒,看我有沒有說大話。”

李開林哈哈大笑,給李丁山和賈合每人發了一根煙,自顧自在坐在夏想身邊,拉住他的胳膊:“說好了,今天誰說話不算數誰就是狗日的!”

李開林雖然大小是個行長,不過沒有什麼文化,當兵出身,在銀行混了幾年,滑不溜手,經常不分場合口出粗話。

李丁山看出了今天夏想有意要和李開林過不去,本來有心出面阻攔,不過想到夏想可能另有所圖,也就和了稀泥:“你們兩個真要比酒的話,輸贏自負,誰喝趴下了,誰自己爬著回去。”

賈合想要開口勸下夏想,被李丁山一個眼神制止,就順嘴說道:“沒關系,誰醉了我負責背回去。”

李開林不理賈合,將幾個喝水的杯子清空,擺在二人面前,問道:“怎麼個搞法?”

夏想不甘示弱:“李行長說了算,我隨意。”

臉上的鎮靜和自信讓李開林隱隱生起一絲不快,在他看來,夏想不過是一個毛頭小伙子,大學生又能怎麼樣,不得照樣被他捏在手中。

要真是在他手下乾活,他不把他玩死才怪。

當兵出身的李開林性格之中既有強烈的自信,又是深深的自卑,總是覺得大學生雖然有高學歷,但大學生都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受不得累吃不了苦,沒個毛用。

但中央在政策上越來越明確規定,以後乾​​部任用必須要有大學本科學歷,這讓李開林感到了無比的失落,進而在心理形成巨大的落差,對他手下的幾名大學生橫豎看不順眼,罰他們去最辛苦的部門,卻拿最少的工資。

所以只和夏想接觸了幾次,他就越看夏想越不順眼,幾次三番變相羞辱夏想。反正李丁山要拿他的錢,沒有他點頭,李丁山也玩不轉液晶大屏幕項目。

李開林想收拾李丁山手下的一個小兵,他還能有意見不成?

今天一見夏想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敢當面和他叫板​​,李開林心中大為不滿,臉上卻是大咧咧地笑著,但眼神之中已經有了兇狠之意:“我說了算,你可別後悔!”他拿來兩瓶白酒,又每人分了兩瓶啤酒,“一拖二,怎麼樣?”

一拖二,就是一瓶白酒外帶兩瓶啤酒。

夏想拿過一個大杯子,先是倒了半杯啤酒,然後又取過一個小杯子,向小杯子中倒滿白酒,伸手將小杯子扔進大杯子中,說道:“別先白後啤了,直接來混合物,先來一個深水炸彈!”

李開林臉色微變:“行呀夏想,沒看出來,原來你以前一直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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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6:37:4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最後的艱難決定

李丁山猜到了夏想的用意,在一旁故意勸道:“夏想別胡鬧了,白酒摻啤酒,一喝就醉。李行長年紀比你大,喝傷了身體多不好。”

李開林哪里肯依,夏想敢公開挑戰他的權威,讓他憤恨難消,打定主意非要將夏想喝趴下不行,李丁山一說如同火上澆油,他一拍桌子,大聲說道:“李總,你要給我面子就不要勸我,我倒要看看,一個小毛孩子還敢跟我拼酒,反了他了。”

一副急赤白臉的樣子。

李丁山笑著不說話,賈合見李開林情急之下說話不好聽,心裡也不舒服,也就抱著膀子看熱鬧。

夏想不怕李開林鬧僵,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不用客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說道:“放狠話不管用,喝酒才見真功夫。”

這一杯深水炸彈足有半瓶啤酒加三錢白酒。

後世的夏想,因為開公司要和工商稅務以及各色人等打交道,練就了好酒量,一瓶半白酒再加四五瓶啤酒都沒有問題,現在又是身體最佳狀態的階段,他自信沒有任何問題。

李開林不甘落後,也依樣來了一杯深水炸彈,一口喝乾,然後斜著眼睛看著夏想:“怎麼著,還有什麼花樣,繼續使出來,我奉陪到底。”

夏想也不多說,向服務員要了一個大號酒杯,將一整瓶啤酒倒了進去,然後又拿過可以容納三兩白酒的玻璃杯,倒滿白酒,將白酒杯子“撲通”一聲放到啤酒杯中,說道:“這一杯叫核潛艇!”

說完,端起杯子,一仰脖,轉眼間喝個一干二凈。

李開林臉色一沉:“還核潛艇?原子彈我也不怕!”也如法炮製了一杯,毫不含糊地喝了個底朝天。

兩杯混合酒下肚,夏想只覺肚子裡翻江倒海,胃中一陣翻騰,差點吐了出來。

暗叫一聲好險,看來這個身體比他想像中要脆弱一點,也可能是還沒有完全適合酒精的麻醉。

夏想不太好受,李開林就更加難受了。他強壓了幾次,才將幾乎湧到嗓子裡的東西又壓了回去。現在不能吐,一吐就等於輸了這個毛頭小伙子。

真要輸給了夏想,比殺了他還痛苦。李開林清楚夏想對他有意見,今天是故意找茬,是想打敗他,一雪前恥。

李開林站起身,搖晃了一下,囂張地說道:“小伙子,還有本事沒有,盡管使出來,我說半個怕字,我就是狗娘養的。”

夏想用手一指桌子上的菜:“李行長要不要先吃幾菜,壓壓酒?”

李開林一伸掉夏想的筷子:“吃個屁,喝,今天你不喝死在這裡,別想走出這個門。”

夏想冷冷一笑:“李行長好大的口氣!還是先省省力氣,留著喝酒用。”

李開林大怒,伸手就要去抓夏想,夏想輕巧地躲過,拿過一瓶白酒,倒了足足半斤,又將一小杯啤酒放在白酒杯中,舉到李開林面前:“這一杯叫酒中仙,我們一起乾了,誰不喝誰是王八蛋。”

“喝,老子還怕你個毛,媽的,敢跟老子叫板,你算老幾?”李開林酒勁上來,罵罵咧咧地也倒了半斤白酒,也顧不上再放小杯啤酒,直接倒了一下,也端起杯子,和夏想的杯子碰在一起,“碰杯知道不,碰杯必干,不干不是人,不是男人,是狗日的,是狗娘養的,是王八糕子… …”

夏想才不和他對罵,只是陰沉著臉說道:“先乾為敬!”

半斤白酒一口氣喝完,任誰也受不了,夏想感到胃裡好像開了鍋一樣,渾身燙著難受。不過當他看到李開林也咬牙切齒地喝完半斤白酒,眼睛都紅了,也就不覺得有那麼難受了。

“李行長好酒量,果然厲害,我甘拜下風。不過我就不明白了,李行長為人豪爽,又能喝,又能幹,怎麼還沒有升到分行去當領導?”夏想見李開林搖搖欲墜,知道他已經堅持不住了。一般人受不了白酒和啤酒摻在一起的混合殺傷力。

李開林本來被夏想逼得火冒三丈,現在又酒往上湧,頭腦失去了八分清醒,一聽夏想陰陽怪氣的話,頓時失去了理智,大吼出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對我堂堂行長說三道四?告訴你夏想,我想收拾你,跟收拾一隻螞蟻差不多。

就是李丁山想保你,也擋不住我的手。

我不升官?哼,我半個月後就到分行當副行長了,你鼠目寸光,又能知道什麼……”

壓倒李丁山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親口從李開林口中說了出來,夏想看見李丁山臉色鐵青,極力壓抑住心中的憤怒,以至於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凸起。

再後來的情形他也記不清了,因為他心情一放鬆,酒勁就猛然湧上來,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就醉得人事不省了。

再醒來時,他正躺在賈合的床上,賈合正在一旁倒水,見夏想醒來,笑道:“醒了?昨天挺厲害呀,把李開林給灌桌子下面去了。

那老小子,罵罵咧咧的,嘴上沒把門的,別理他……

神了夏想,你是怎麼知道李開林要調走的?可把李總氣得夠嗆,大罵李開林不是個東西,明明早就知道要調走,就是不說,這不是非把李總往坑里推嗎? ”

夏想頭痛欲裂,搖晃著坐起來,賈合急忙扶了他一把。宿醉剛醒最是難受,頭痛得好像要裂成兩半一樣,胃裡還翻騰個不停,最主要的是,一走動就震得腦袋疼痛難忍。

“李總怎麼說?”遭了大罪,向死裡得罪了李開林,不就是為了要李丁山一個態度嗎?

“李總一晚上沒睡,抽了一夜煙,說是等你一醒就讓你上樓找他。”賈合倒是一臉興奮,又問,“夏想,李總真要當了縣委書記,你說我得是什麼職務?”

夏想並沒有著急立刻上樓去找李丁山,而是先喝了一杯濃茶,然後用涼水洗了洗臉,感覺恢復了一些精力,這才邁出房間。

剛一出門,就迎來肖佳關切的目光。肖佳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文揚也打開了辦公室的門,站在門口,目光如箭一樣朝她射來,

夏想知道肖佳的心思,不想讓她為難,就沖她點點頭,也朝文揚點點頭,然後上樓。

樓上煙霧繚繞,李丁山鬍子沒刮,蓬頭垢面地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桌上半尺寬的煙灰缸盛滿了煙頭。一見夏想上來,劈頭就來了一句:“夏想,知不知道省委裡面流傳著一句什麼話?”

夏想搖頭,等李丁山開口。

“要問苦不苦,想想省委宋朝度……宋朝度本來是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馬上就要丟了常委的頭銜,改任為省委農工部長。

農工部?嘿嘿……他當了農工部長,他提撥上來的人以後還能升遷的機會?

更何況對他不滿的是省委書記。你不知道,省委書記高成松的後臺非常硬,有通天的關系! ”

知道,夏想怎麼可能不知道高成松的大名?

在後世,就連一點也不關心政治的普通市民,也知道這位“強權書記”的鼎鼎大名。

高成松本是南方人,如果說個子不高是南方人普遍的特徵的話,那他長著一張北方人的大臉,又滿臉橫肉就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基因突變。

高成松早年是出身貧寒,據說因為常給縣裡一位領導送豬下水,受到領導賞識,被提到縣廣播局。

從此高成松官運亨通,步步高升,經過幾十年的奮鬥,終於爬上了省委書記的高位。

高成松為人強硬,性格張揚,凡是他看不順眼的人,一律要踩在腳下,或者直接打倒。

自從他擔任燕省省委書記之後,將燕省官場搞得烏煙瘴氣,順他者昌逆他者亡,無數官員被他以種種理由或免或貶,或調到二線去養老,將燕省經營成他的私人領地,就連省長葉石生在高成松的囂張氣焰之下,也不得不避其鋒芒,忍氣吞聲,一直到高成鬆在京城的後臺倒臺,他才被免職,隨後又被取消了省部級待遇,因為在燕省搞得天怒人怨,不敢住在燕省,回到了南方老家養老。

最後雖然沒有再追究他的責任,不過也被監視居住,終生不得踏出當地一步,而他的兒子逃到國外,被國際刑警通緝,

但一直沒有捉拿歸案,逍遙國外。

此時的高成松剛剛調來燕省,擔任省委書記還不到半年,就已經開始大肆清除異己,宋朝度首當其沖被牽連在內,夏想怎麼會不知道高成鬆?

事隔多年之後,在高成松下臺的兩三年之內,一提起高成松之名,燕市的人民無不恨之入骨。而此時的高成松還只是省委書記,一年後他又兼任省人大主任,才更達到了權力的頂峰,高舉大刀,隨意斷人前途,毀人財路。

他還知道,高成松猖狂了兩年之後,才慢慢退出政治舞臺,這兩年期間,他雖然不記得宋朝度在哪裡,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直在沉寂,直到高成松下臺之後,宋朝度才再次崛起,成為一顆政治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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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6:41:3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謹防竊取勝利果實的小人

夏想看了出來,李丁山的心理很矛盾,實際上他已經有了放棄公司的想法,但又對從政沒有足夠的信心,擔心宋朝度失勢之後,他被殃及池魚,就算他在中央媒體有人,但省委書記真要下定決心收拾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還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說不定李丁山正是因此這一點,才一直遲​​遲沒有答應宋朝度的安排,而現在眼見液晶大屏幕項目要泡湯,他又被夏想說動,從政的念頭就更加強烈,只是想到連宋朝度堂堂的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也是被打壓的對象,他就算上任縣委書記,也是被人認定是宋朝度的人,以後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夏想盡管知道歷史進程,但總不能開口告訴李丁山,兩年之後高成鬆就倒臺了,到時宋朝度還得重新崛起,而且比現在還要更進一步。他現在只不過是初入社會的毛頭小伙子,就算說得天花亂墜,也沒人相信。

“我倒有一個想法,不太成熟,李總要是願意聽一聽的話,我就獻醜了。”夏想刻意放低了狀態。

李丁山將手中的煙掐滅,站起身來,坐到夏想旁邊:“有話直說,現在我們是同舟共濟!”

夏想心中一陣狂喜,李丁山這句話一說,就等於認可了夏想可以作為他最親近最信任的人的身份。

不過夏想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得意,而是依然恭謹地說道:“在宋秘書長失勢之前,盡快安排好一切事宜,李總從政的策略不變,還要下到縣裡上任縣委書記,不過不去燕市的郊縣,太靠近省委了,很容易被人注意到,可以選一個偏僻的窮縣,到一個無人注意的地方去,總有一天,高成鬆會調走,李總只需要埋頭苦幹三四年,就能等來一片青天……”

李丁山坐直了身子,眼中閃過一絲贊賞:沒看出來,夏想這個小伙子以前一直不聲不吭,原來還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這份眼光,這份定力,這份亂中取利的思路,別說整個公司無人可比,就是放到他所在的國家級報社,和他年齡相近的年輕人,也沒有一個人能和他相比。

而且看他不驕不躁鎮靜自若的樣子,還真是一個可用之人。

李丁山心思轉了幾轉,出神想了片刻,覺得夏想所說的方法應該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他一拍夏想的肩膀,忽地站起:“我明天去京城,先向報社領導交擔子,回來後,就去見宋朝度好好談一談。”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夏想一眼,隨口說道:“到時要是你也在公司的話,就一起去吧。”

回到座位上過了半天,夏想還覺得腦子暈暈乎乎,一是因為宿醉醒來後的頭疼還沒有完全消除,二是因為李丁山最後的暗示,既然說要帶他一起去見宋朝度,含義不言而明,李丁山上任縣委書記,他將是他身邊最信任的人。

而且其中還特意交待,只要他在公司一天,李丁山就不會虧待了他。

夏想暗笑,他真要離開公司的話,早就走了,也不會煞費苦心地想方設法對李丁山從政暗中推波助瀾。

不過李丁山所說難道是另有所指,或者說,他對他是是否一心留在公司心有疑慮?

難道是文揚暗中使壞?

賈合自夏想下樓之後,就匆匆上樓,一直呆了大約半個小時才下樓,他一臉喜色,來到夏想身邊,親熱地抱住夏想的肩膀,高興地說道:“行呀兄弟,有兩手,我佩服你。中午我請客,好好喝一頓,怎麼樣?”

賈合跟了李丁山多年,見多了大小官員的司機的作態,心裡也是十分嚮往成為縣委書記的司機。

只是他無法做到可以影響李丁山的決定,這兩天見識了夏想本事,本來他和夏想關係就好,這一下更是視為最近的朋友,再說能夠影響李丁山的人,也能影響到李丁山對一個人的看法,賈合和夏想走近,也是有意維護他核心圈子的身份。

夏想對賈合一向大有好感,覺得他也一個可交的朋友,當下點頭:“吃飯就吃飯,別喝了,昨天的酒還沒醒,奶奶的,醉酒太難受了。”

賈合哈哈大笑,轉身出門洗車去了。夏想剛起身倒了一杯水,就見文揚一臉不快從辦公室出來,說道:“夏想,你要是不去佳家超市,就把表格還我。”

真要說起來,夏想還真應該文揚給他這個好機會,當然他不會將表格送還,起身笑道:“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珍惜,我下午就去佳家超市,謝謝文總。”

在大家還沒有撕破臉面之前,笑臉和恭敬的態度,還是要適當地表現出來。

文揚沒說話,沉著臉點點頭,轉身上樓去了。

不清楚文揚上去後和李丁山談了些什麼,反正他下樓時,臉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笑意,讓夏想心中很不舒服,隱隱擔心真要等到大事將成之時,文揚會迫不及待跳出來摘取勝利果實。

真要等到那個時候,夏想也不怕和文揚撕破臉皮,單是暗中以公司名義編書一事,就可以將他打入死地。

現在還沒有到非要分個你死我活的時候,他有理由相信,李丁山上任縣委書記時,他將是跟隨他走馬上任的首選之人。

中午和賈合一起吃飯時,夏想假裝無意地說起:“要是李總上任縣委書記,文揚至少能當一個縣委辦公室主任。今天我見他從樓上下來,很高興的樣子,好像得到了什麼好消息一樣。”

賈合不屑地一笑,不以為然地說道:“我覺得李總不會帶他,估計他也不願意下到縣裡。公司要是交給報社的話,說不定文揚可以當上總經理。”

公司真要到了文揚手中,肯定會成了他中飽私囊的工具,不過夏想現在沒有精力去操心這些事情,只要文揚不和他爭,只要文揚不礙事,他就不會將他編書一事公之於眾。

隱隱中,夏想總覺得一旦文揚編書一事東窗事發,肖佳肯定會受到牽連。他始終不想拿此事來威脅文揚,難道還有擔心肖佳的因素在內?

想了想,雖然肖佳是很漂亮,不過應該和他沒有結果,或許只是一時的好感再加同情罷了。

其實想想肖佳也是一個很可憐的女孩,本來也付出了不少,卻沒有從文揚手中拿到應得的報酬,想要通過正常手段討回應得的報酬也是不行,無奈之下,竟然想出了私刻公章的違法之事。

夏想嘴上說著不和肖佳一起編書,實際上也是對她所做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一個放任自流的態度。

吃過午飯,夏想向李丁山請了假,說是要去處理一些私人事情,李丁山問也沒問就點頭同意,等他出門時,李丁山又突然交待了一句:“我去京城一趟,大概需要兩三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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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6:47:3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可以插上一手的好處

夏想騎著自行車,從百姓河兩側的小路向北進發。百姓河是一條人工河,始建於1995年,耗時四年共20多億資金。

當時市里的說法是建造一條燕市的人工肺,改善燕市干燥、空氣質量不好的狀況,可惜的是,百姓河建成之后,有沒有改善空氣質量無人再提。

根據夏想的切身體驗也是感覺沒有任何作用,但百姓河剛建成的第一年,就在短短的時間內淹死了八個人。

說來也怪,以后每年百姓河都會淹死十幾個人,一直到1998年,一共淹死了30個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好事者將所有淹死的人姓名列出,驚奇的發現,30多人,竟然沒有兩個人是同姓。

于是一條小道消息不脛而走,人們紛紛傳言百姓河的真實含義是要淹死幾百人,要將百家姓上的每個姓氏都淹死一個。

結果傳來傳去,百姓河就成了市民口中的淹死百家姓河。

盡管後來市政府一再採取各種措施,並且加大宣傳力度,但百姓河還是年年淹死人,一直到十幾年后,夏想還記得有人做過統計,百姓河一共淹死了150多人。

六月的燕市,驕陽似火。行走在百姓河邊,涼風習習,多少緩解了一點炎熱。

城市的發展總要付出這樣那樣的代價,這條耗資巨大的人工河在夏想看來,確實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根本就是政績工程,對燕市的發展沒有發揮任何作用,反而因為拆遷和修橋帶來的花費,白白浪費了大量的資金。

但官場就是如此,當年修建百姓河的市長因為百姓河的政績而高升到鄰省當了市委書記,后來據說還高升為省長。

現任市長陳風,才是一個真正的實幹家,大力推動燕市的城中村改造,親自帶人到城中村中說服釘子戶,打通了許多斷頭路、丁子路,讓燕市的環境和交通整體上了一個臺階,雖然給城中村的一些人留下了強橫和霸道的印象,但對于大部分燕市的人來說,陳市長是燕市數十年來最能干最有魅力的市長。

可笑的是,陳風留下了好名聲,卻沒有得到好下場。后來不知道因為何事得罪了高成松,在高成松的授意下,陳風被對手栽贓陷害,最後以貪污罪被判刑10年。

不過即使陳風入獄,燕市的人們都記得陳風的好,市井坊間還一時傳誦陳風在監獄中的生活,說他改造態度良好,說他在監獄中不忘學習,說他最后當了監獄圖書館的館長,大家都親切地稱他為陳館長……

沿著百姓河畔,穿過一個又一個城中村,夏想忽然想到,現在是1998年,陳風剛剛當上市長,還沒有開始著手大力改造城中村。城中村的改造是陳風下臺的一個導火索,估計是因為他觸動了高成松的利益。

高成松擔任省委書記以來,不但大肆排除異己,還將手伸到商業領域。當然這也不算什么,官商比比皆見,只要大家都遵守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就行,誰也不要太過份了就是。

但高成松性子張揚,他的老婆和兒子也是如出一轍,將整個燕省都當成他們的家天下,賺錢不但要獨一份,還不許任何人插手他們看中的領域。

高成松的老婆插手全省的建築市場,利用手中的權力將南方來的一家建築公司領進燕市,不幾年時間就擠跨幾家本省的建築公司。陳風被高成松整倒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估計就是和城中村改造之時的利益衝突有關。

高成松的兒子更過份,只要看哪個行業賺錢就過去插上一手,後世的佳家超市做大之后,商場內的人士都知道,高成松的兒子高建遠在佳家有股份。

站在一片大工地之前,看著正在建造中的佳家超市,夏想感嘆,現在高建遠肯定還看不上名不見經傳的佳家超市,而現在佳家超市正處在資金短缺的緊要關頭,要是他手中有一批資金的話,直接投入到佳家超市,不出兩年就會翻上幾番。

不過雖然現在沒錢,但能夠結識佳家的創始人之一,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不可錯過。

夏想是學建築出身,對于工地的情況自然熟悉,輕車熟路地找到簡易房中的經理室,敲開了房門。

文揚介紹的朋友名叫馮旭光,高高的個子,比較胖,估計體重不下90公斤。

馮旭光一聽是文揚介紹來的,頓時十分熱情地伸出手來:“歡迎,歡迎,夏想是吧?文揚給我說了這事,我代表佳家超市歡迎你。不過我可要先把醜話說到前頭,現在資金緊張,工程已經處于半停工狀態,建筑公司說了,不給錢不開工,現在正是緊要關頭。

過了這關,以后就會大有所為。過不了這關,我自身難保,你這工作也無法給你兌現。”

一句話贏得了夏想的好感,覺得馮旭光這人精明之中透露著真誠,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三言兩語點明立場,既不偏袒誇大事實,又不讓你感覺到敷衍了事,果然是個人物,怪不得佳家超市越做越好,在後世的超市大戰中始終屹立不倒,馮旭光的個人能力也是佔了很大的關系。

“要是我有100萬入股,馮總算我多少股份?”明人面前不說假話,因為對佳家超市印象良好,對馮旭光第一印象也不錯,所以他直接拋出一個足夠大的難題。

馮旭光眼中閃過一絲不信的神色,肯定是不相信夏想能拿出這麼多錢,不過轉眼又一臉鎮靜,二話不說轉身拿起計算器,低頭算了起來。

五分鐘后,馮旭光笑呵呵地說道:“地皮投入300萬,主體工程投入500萬,其他雜項200萬,共計1000萬左右,你現在入100萬,平均下來的話不到百分之十,不過現在是關鍵時刻,100萬的資金可以盤活眼前的困境,我可以做主,算你百分之十好了。不過夏想,你有錢嗎?”

和夏想暗中估算的差不多,馮旭光沒有誇大其詞,更讓他下定了決心。

夏想實話實說:“我沒有錢。”

馮旭光也不惱:“這么說,你能替我找到100萬的投資?”

夏想還是搖頭:“恐怕不能。”

馮旭光臉色還算平靜:“那麼你不是來應聘超市的工作,是有意幫我一幫?說吧,不管用什么辦法,只要能解決了我眼前的困境,我都會按照剛才談的給你算百分之十的股份。”

夏想笑了,馮旭光果然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不過畢竟是初次交往,交淺言深,不能說得太多。他點點頭,又問:“馮總,問個私人問題,你和文總是怎么認識的?”

馮旭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我以前也是團省委的人,和文揚是同事。”

“和文總私人關系怎么樣?”夏想輕輕敲擊桌面,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馮旭光。

馮旭光饒有興趣地盯著夏想,心想他年紀不大,說話辦事分寸感拿捏得十足,步步為營,而且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真是一個少見的年輕人。

心中就有了主意,說道:“關系還可以,偶而一起吃吃飯,平常就是打打電話,君子之交淡如水,對吧?私人關系是私人關系,生意是生意,各有各的路數,不能混為一談,是不是?”

夏想放心了,一伸手:“馮總給我個名片,我隨時聯系你,行不行?”

走出佳家超市的工地,看著眼前的一片狼籍,很難想象,半年之后,這里門前就停滿了各種車輛,每天都人滿為患,無數廠家擠破腦袋都想要在佳家超市占據一個好位置。一年之后,佳家超市的第一家分店建成,隨后就是第二家、第三家……擴張的腳步一直到2010年都沒有停止。

夏想滿心歡喜,沒想到佳家超市在建成之前,還有眼前一個資金短缺的小插曲。他也知道,沒有他的出現,眼下的難關馮旭光也能很快過去。不過他不出現,好處怎么會落到他的身上?

看看時間不早了,夏想就斷了再回公司的念頭,準備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走到半路,傳呼響了,一看是公司的電話,急忙找了一家公用電話回了過去,卻是肖佳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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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6:49:40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重新編織的關系網

“什麼事?”聽到電話裡傳來肖佳好聽的聲音,夏想感到有些意外。

“沒事就不能找你……”肖佳的話聽起來像是撒嬌,好像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問題,她又咳嗽一下,“你什麼時候回來?”

“沒什麼事,我今天就不回公司了。”

肖佳的聲音有些失落:“也是,你昨天喝多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掛了!”

莫明其妙的電話,夏想搖搖頭,索性不再去想。

回去之後,夏想好好睡了一大覺。第二天一到公司,就被肖佳叫到裡間,她咬著嘴唇,眼睛好像要滴出水來,說不出來的嫵媚和風情。

夏想嚇了一跳:“怎麼了肖佳,你感冒了又?”

肖佳氣極:“你才有病!什麼眼神,沒看出來我風情萬種,用我純情的目光,來融化你冰冷的心靈。”

夏想伸手一摸肖佳額頭:“沒發燒,是不是吃什麼不消化的東西了?怎麼這麼嚇人!”

肖佳怒極反笑:“好了,怕了你了,不來了。我就明說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一起編書?”

夏想嘻嘻一笑,也不再和肖佳胡鬧:“我最近有點事情,沒時間。”

肖佳神色一黯:“算了,不勉強你。有錢不賺是你的錯,反正以後別怪我就行。那我求你一件事,成不?”

肖佳今天特意精心打扮了一下,米黃色的連衣裙,正好蓋住膝蓋,細腰之上一條紫色的絲帶一系,既好看又不失動感,腳上一雙綠色涼鞋,十個腳指甲抹得又紅又艷,襯托得美足更加潔白動人。

更妙的是,腳踝之上系一條紅繩,紅繩上還有一個小小的銀鈴,格外令人賞心悅目。

青春洋溢的臉上薄薄施了一層粉,挺翹的小鼻子驕傲而自信,緊抿的小嘴微微上揚,五官精緻得如同畫中人。尤其是她長長的睫毛,閃動之間就如洋娃娃一樣可愛,動人心弦又令人浮想聯翩。

差不多認識肖佳有多半年了,夏想還是為她的漂亮暗暗叫了一聲好,有些女人真是天生麗質,肖佳只需要當前一站,不用做出任何動作,只要眼睛眨上幾眨,就會令無數人為之癡迷。

再看她修長的脖頸和中等規模的胸部,夏想感慨,唯一可惜的是,肖佳一舉一動之間,過於媚人了一些,不管和誰說話,總讓人感覺她在故意引誘對方一樣。

這樣一個絕世紅顏,還好一畢業就來了公司,還好公司比較小,人際關系簡單一些,要是放到外面,不定會惹出什麼亂子。

“有事盡管說,我盡力而為。”夏想按捺住心中胡思亂想的念頭,說道。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找你借一點錢。”肖佳眼睛亮亮的,胸脯也挺得高高的,不知道興奮什麼。

“要多少?”夏想目光在某個高聳的部位停留了三秒鐘,就又移開了目光。他知道他現在惹不起任何事,包括情事。

“有一千借一千,有一萬借一萬,你有多少?”肖佳吃吃地笑,一點也不客氣。

夏想想了一想,他不是一個愛花錢的人,不過收入不高,也攢不下多少錢。幸好畢業時手中有父親給他的一萬元還沒有動,本來是想給曹局長送禮用的,結果曹局長說什麼也沒有收下,他就存了下來。

1998時大學生畢業要將人事關系留在燕市,還必須走分配的手續,夏想沒有找到接受單位,正好遠在單城市的父親有一個同事叫曹永旺,是燕省城建局局長曹永國的弟弟,父親就託了曹永旺的關系,找到了曹永國。

曹永國身為省局局長,廳級幹部,或許是因為親弟弟的原因,沒有絲毫架子,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不久曹永國就親自到省三建跑了一趟,將夏想的人事關係安排在了三建,雖然不久之後,夏想就從三建調到了公司,但夏想對曹永國一直心存感激,畢竟沒有曹永國的出手相助,他不可能將人事關系和戶口都留在燕市,在他畢業之前,聽人說要留在省城,光一個戶口就要花三萬元。曹永國可是出手之間,就幫他解決了戶口和工作。

後世的他遠離官場,一直覺得身份和曹永國懸殊太大,除了一開始去到他家中送過一些水果和煙酒之外,以後就斷了聯繫。

不過他一直關注著曹永國的仕途,高成鬆上臺不久,曹永國就從城建局被調到省測繪局當局長。

城建局雖然上面還有建委主管,但對全省近百家建築公司也有領導權,而省測繪局是無腿的單位,各地市沒有下屬機構,權力大大地縮水。看似平調,其實是被貶到了不重要的部門。

最終曹永國在測繪局局長的位子上離休,沒有在仕途上更進一步。

一下子想到後世的事情,夏想就有些出神,肖佳伸出纖纖素手,輕輕揪住他的耳朵,揉了幾下,笑道:“乖,揪揪耳朵,不掉魂。”

夏想啼笑皆非,伸手推開肖佳:“我不是小孩,用不著你哄。我只有一萬元,都藉你。”

肖佳高興地跳了起來,伸手從桌子上拿過一張紙,刷刷上寫了幾筆,交給了夏想:“給你欠條,可要收好了,丟失不補,一旦丟了,後果自負,別怪我欠帳不還。”

夏想一看欠條,原來她早就事先寫好並且簽好了名字,就等他說出數目,填寫金額就成。

敢情肖佳早就算好了他一定會借她錢,不管多少肯定會有。

收好欠條,夏想說道:“你等著,我給你取錢去。”

取出錢,又回到公司交給肖佳,拒絕了肖侍要請他吃飯的建議。

夏想見文揚不在,賈合又陪李丁山一起去了京城,公司裡原來就他和肖佳兩個人。

肖佳一個人在裡間呆了一會兒,然後出來後向夏想說道:“代我向李總請兩天假,我回老家一趟。你也別在公司呆著了,反正也沒什麼事。”

肖佳一走,夏想就給曹永國打了一個電話,問了好,就說要前去看望他。

曹永國也不打官腔,說他這幾天要下去視察,讓他週六再給他打電話,到時可以直接到家中找他。

三天后,李丁山還沒有從京城回來,打來一個電話,說是可能要到下週一回來。

這幾天一直是夏想一個人在公司,滕強自從上一次被他嗆了之後,再也沒有出現。文揚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也沒有露面。

週六上午,夏想給曹永國打了電話,沒想到曹永國還記得他打電話的事情,說他在家中休息,讓夏想直接到家中找他。

夏想放下電話,立刻到外面買了一些時令水果,他記得曹永國最愛喝劍南春,就又買了一瓶劍南春,騎上自行車前往建委宿舍。

曹永國級別不低,不過一直在建設部門任職,房子也是建委分的,沒有住在位於青水街的著名省委小區,而是住在海鮮街上。

建委宿舍房子蓋得不錯,畢竟是給自己蓋樓,用的都是真材實料。

從外面看就像普通的住宅樓,但只要進到裡面才會發現,原來裡面別有洞天,都是躍層。

建委宿舍佔地不大,一共也就30畝的樣子,小區只有五六棟樓,都是標準的一梯兩戶的戶型,不過每戶面積都有200多平米。

房子是不錯,不過居住環境卻有點差。海鮮街以賣海鮮出名,兩側擺滿了各種賣海鮮水產的攤子,叫賣聲還價聲亂成一團。

夏想不無惡趣味地想,估計住在建委宿舍的領導們都喜歡吃海鮮,吵是吵了點,但買海鮮太方便了,一時興趣所致,幾分鐘就能買到想吃的水產品。

曹永國住在三樓,是最好的樓層。有句順口溜不是說:“一樓二樓,老弱病殘。三樓四樓,有職有權。五樓六樓,傻冒青年……”

開門的是曹永國的女兒曹殊黧。

曹殊黧比夏想小幾歲,現在大一,正好和夏想一所大學,算是校友。

上一世夏想來曹永國家中幾次,只見了過曹殊黧一次,卻沒有見過曹永國的兒子曹殊君。

曹殊君是曹殊黧的弟弟,在夏想的印象,他考上了軍械學院。

曹殊黧個子挺高,夏想一米七五的個頭,不比她高出多少。

因為夏天在家的緣故,曹殊黧只穿了件貼身背心,胸前兩個突起十分明顯,顯然沒有穿胸罩。

下身只穿了一條居家短褲,露出健康青春的大腿,白裡透紅,閃耀著青春特有的光澤。

她的頭發短得像男生,細長臉,是一種精練清麗的漂亮。

曹殊黧還記得夏想,因為她一進建築學院,就聽說過夏想的事跡。

因為學建築的夏想寫的一手好文章,擔任過學校的文學社社長,也算當年名動校園的人物。

所以夏想只來過一次,她就記住了他的名字。

“夏想來了……”曹殊黧象個得了紅蘿卜的小白兔,一下子跳到屋裡,大開房門,“快進來,外面熱。”

一轉身,可以看到短褲被渾圓的臀部撐得緊繃繃的呼之欲出,跳躍之間,修長的美腿勻稱有力,讓人呼吸為之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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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局長家的家常

夏想對曹永國一家人的印象非常好,不僅是因為曹永國的幫忙改變了他的命運,還因為他們一家人沒有對他有任何的輕視和怠慢,真當他是朋友的晚輩對待。不管是因為曹永國看重他兄弟的面子,還是因為他為人一向如此,夏想都沒有任何理由不尊重他。

曹永國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他是典型的北方人,身材高大,國字臉,濃眉大眼,見夏想進來,抬頭他點點頭,說道:“隨便坐。”

既然重活了一次,這一世能不能為曹永國做些什麼?畢竟他才50歲,50歲的廳級幹部,要是稍微運作一下,退下來時弄個副省級待遇也不算過份。

再者他要是和李丁山一起進入官場,曹永國為官多年,盡管一直在一個不高不下的位置上打熬,但畢竟也是廳級幹部,也有自身的關系網和人脈,也可以和李丁山做到資源共享,互通有無,畢竟以後大家都是一條戰線上的戰友,在和省委書記的對抗中,多個朋友多條路。

曹永國只說了一句話之後,就不再抬頭,全神貫注地看起了報社,理也不理夏想。夏想坐在沙發的一角,靜靜地坐了一會兒,一臉沉靜。他注意到曹永國有一兩次從眼睛的余光之只看他幾眼,他假裝不知,挺直了腰,目不斜視。

曹殊黧腳上穿著拖鞋,一路小跑從廚房中出來,手中端著一個果盤,上面放著洗好的蘋果和犁,放到夏想面前,露出一口漂亮整齊的牙齒,說道:“夏想,別客氣,吃水果。”

夏想說了聲“謝謝”,卻不動手。曹殊黧卻十分熱情地伸手拿過一個蘋果,拿起水果刀就要削皮。夏想才不會讓她動手,伸手接過蘋果和水果刀說:“讓我來,小心劃了手。”

曹殊黧調皮地一笑:“小看人,我有那麼笨嗎?”

“你不但笨,還毛手毛腳!”曹永國放下報紙,再看夏想時,目光中全是贊許,用手一指曹殊黧,“你瞧你慌慌張張的,都是大丫頭了,一點也不知道穩重。你知不知道,在古代,像你這個年紀的女子,應該笑不露齒,高抬腳輕邁步走路。”

“又來了,又來了,爸,你好歹也是國家幹部,要把握好社會的脈搏,知道不?怎麼腦子跟老古董一樣頑固不化,不是你女兒自誇,就我這端莊形象,在我們學校,已經是一等一的淑女了,你都什麼眼光,一點也看不到我的好!”

被女兒一頓搶白,曹永國笑開了花,對夏想說道:“夏想,你評評理,黧兒還說她淑女,現在的大學生有她說得那麼不濟?”

夏想心道,十幾年後,許多女大學生哭著喊著求包養,現在的女大學生和以後相比,最起碼還有少女的清純和羞澀,他只好實話實說:“依我看,殊黧的性子活潑一些也沒有什麼不好,女孩子,活潑可愛才討人喜歡。”

“就是,我們學校喜歡我的男生可多了,天天有人給我寫情書……”曹殊黧小臉昂著,說不出來的得意和興奮。

曹永國臉色沉了下來:“我說過多少遍了,上大學期間不許談戀愛,這件事情不容商量。”

曹永國為官多年,一旦發作,居久上位者的氣勢散發出來,讓人感到莫名的壓抑,夏想坐得離他有三米遠,也覺得胸口發悶,幾乎喘不上氣來。

曹殊黧臉色一變,靠到夏想身邊,好像要找一個可以依靠的人,眼神流露出不安的神色。看得出來,曹永國家教甚嚴,曹殊黧很怕曹永國發威。

夏想輕輕一拉曹殊黧,讓她坐在沙發上,然後伸手一抖,一條長長的蘋果皮就從蘋果上完整地剝落下來,沒有斷頭的地方。

接下來他又用左手兩根手指捏住蘋果的兩端,右手用水果刀在蘋果一側一劃,不等半塊水果劃落,手腕一翻,半塊蘋果已經被挑在刀尖之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既幹凈利落又賞心悅目,最關鍵的是,雙手沒有觸摸到果肉,幹凈又衛生。

夏想將蘋果推到曹殊黧面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曹殊黧眼睛都直了,眼睛瞪得圓圓的,再加上嘴巴張得大大的,臉上的表情誇張到了極致。

“你太厲害了,夏想,你是怎麼做到的,太神奇了。”要不是曹永國在一旁,她估計早就大喊大叫了。

夏想小時候住在外公家裡,長大後每年暑假都回去住上一段時間。外公家有幾畝果園,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躺在果樹下面,手拿一把小刀,看上哪個水果就揮刀斬落,然後削皮就吃。久而久之,就練成了一手削皮的絕活。

“我有一個妹妹,她最愛吃蘋果,所以我就天天削給她吃,慢慢地就練成了削水果不斷皮的手法。

妹妹她很可愛,長得也很漂亮,我就想,要是哪個男生敢欺負她,敢對她有不良企圖,我一定要他好看。因為我非常愛我的妹妹,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

愛一個人,有時就想為她做一切事情,就想將她保護得嚴嚴實實,不讓她上當受騙,不讓她被男生欺騙……

曹局長對你愛如掌上明珠,自然要對你嚴格要求,他不是非要用條條框框將你束縛,而是想用他豐富的人生經歷告訴你一個道理,人生每個階段都是規定的任務,比如上大學就是要以學習為主,就算在大學期間遇到自己喜歡的男生,也要學會克制,畢竟大學只是人生的中轉站,一旦畢業,也許就會各分西東……”

曹殊黧手中拿著蘋果,聽得入了神,目不轉睛地看著夏想,見他眼中流露出傷感和思念,晶瑩的眼睛中閃動著令人心動的憂傷,不由地心中沒來由地一酸,扭頭看向曹永國:“爸爸,你別怪我,我只是說有人追求我,沒有說我在談戀愛。你也真是的,明明對我好,非要那麼兇,不會說話​​委婉一點,也好讓我接受,是不是?”

曹永國向夏想投去感激的一瞥,呵呵笑了:“黧兒,爸爸不是擔心你,怕你上當受騙嗎?你年紀還小,怎麼會清楚那些向你獻殷勤的男生,是好是壞?”

曹殊黧不解地說道:“別人喜歡我難道也有錯?難道喜歡還分好壞?對了夏想,正好你是男生,你說說男生喜歡一個女生,是什麼心理?”

“這個,人和人不同,不好說清楚……”夏想不免窘迫,在大學裡,男生討論女生,可是赤裸裸的肉體和性慾,男人可以愛和性分離,女人則不同,先愛後性。當著曹永國的面,他可不敢信口開河。

曹永國是過來人,知道曹殊黧的問題不好回答,又見夏想作難,猜到他不好回答,就插話說道:“夏想是客人,快給客人倒茶去。”

曹殊黧不情不願地泡茶去了,夏想將手中的蘋果又削下一塊,放到一個盤子裡面,推到曹永國面前,恭敬地說道:“曹局長吃蘋果。蘋果號稱智力果,可以增長智慧,延緩衰老。”

曹永國若有所思地拿起蘋果吃了起來,說道:“現在的孩子真是難管,像我們小時候,對家長是言聽計從,從不惹事。時代在變遷,不管怎麼樣,有些老傳統老的優良品德,還是不能丟。”

夏想聯想到後世曹永國不肯和高成松同流合污,最後被高成松調到測繪局,最後黯然退場。

好像他還隱隱聽到曹永國有可能調到省建委當建委主任的說法,不想世事難料,因為高成鬆的橫加干涉,曹永國再進一步的夢想破滅。

由此推測,曹永國是一個性格耿直之人,不肯向高成鬆妥協。夏想總不能勸他改變立場,向高成鬆靠攏。

依曹永國的性格,他人微言輕,說了說不定反而會有相反的效果,而且也會讓曹永國對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再說就算投向高成松,兩年之後高成松倒臺,說不定他還會受到更大的牽連。

不過高成松倒臺之後,曹永國沒有再復起重用,恐怕其中還有隱情。

“是的,老一輩的節操和精神是我們這一代人不能相比的,不過人成長需要時間,從年輕到成熟,需要一個慢慢成長的過程……”夏想順著曹永國的話向下說。

曹永國饒有興趣地看了夏想幾眼:“小夏,我覺得你比以​​前成熟多了,看來走向了社會就是不一樣。

看你不過比黧兒大了三歲,好像比她成熟十歲一樣。要是黧兒有你一半穩重和見解,我也就沒有那麼多心可操了。 ”

“小夏,中午在家吃飯,別走了。”曹永國的妻子王之芬從廚房中出來,雙手沾滿麵粉,腰間繫著圍裙。

她衣著樸素,看上去如同普通的家庭婦女,一點也沒有局長夫人的架子。

別人客氣,但他不能將自己不當外人,夏想急忙起身告辭:“就不打擾伯母了,我也該走了……”夏想沒問過王之芬在哪裡上班是什麼職務,只好以伯母相稱。

“不許走!”曹殊黧飛快地從廚房中跑出來,手中拿著一個茶杯,氣呼呼地說道,“不禮貌,我剛剛給你泡好茶,你不喝一口就走,完全無視我的勞動成果,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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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6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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