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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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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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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1
匿名  發表於 2021-12-3 00:03:21
第2170章 期待中的破局

  美國方面終於出事了……夏想長出一口氣,不是幸災樂禍,而是期待中的驚喜。

  證明連若菡在美國的影響力確實非凡,在短短時間內就策劃了反擊之計,不簡單。

  但具體手法是什麼,夏想還不得而知,就問:「出什麼事情了?」

  吳才洋先沒回答夏想的問題,而是一臉疑惑:「你真不知情?」

  「真不知情。」夏想很肯定地答道,心裡卻說,確實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美國方面已經正式通知中方,目前在該國持有J—1簽證的孔子學院中國教師將不得不于6月30日離境。美方稱不會為他們續簽簽證,如果他們願意,可回到中國再申辦適當的交流專案簽證。」吳才洋說道,「美方是無理取鬧,不顧外交部的反對,執意要明天發佈消息。」

  夏想沒有說話,起身去推開了窗戶。

  外面,夜色闌珊,遙遠天際,可見朵朵白雲和星空。今晚不但天氣涼爽,而且空氣品質優良,是京城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孔子學院的事件引發,讓夏想陷入了深思之中。

  和連若菡之間心有默契,夏想一下就想到了連若菡的深心用意。不管前期是怎麼點燃了孔子學院事件,也不管最後會是一個什麼較量結果,總之連若菡的手法之妙,不出乎他的意料。

  但連若菡的手法之狠,卻著實讓他吃了一驚。以孔子學院事件引發中美外交風波,用意深遠,影響深刻。

  孔子學院已在106個國家的350多個教育機構落戶,中小學孔子課堂發展更快,現已達到500多個。自2004年底馬里蘭大學作為美國第一家高校與中國南開大學合作建立孔子學院以來,至今美國已有81所孔子學院和300多個中小學孔子課堂,其中127個為孔子學院下設的課堂。

  孔子學院並非一般意義上的大學,而是中國國家對外漢語教學領導小組辦公室在世界各地設立的推廣漢語和傳播中國文化與國學的教育和文化交流機構,一般下設在國外的大學和研究院之類的教育機構裡,給世界各地的漢語學習者提供規範、權威的現代漢語教材,提供最正規、最主要的漢語教學管道。

  有趣的是,在國家不遺餘力地對外推廣孔子學院的同時,在國內,卻鮮有孔子學院一類的教育機構,中小學生百分之九十以上不學中國的古典文化,卻拼命地在學習英語,準備出國。

  多麼具有諷刺意味的對比,在國外大力推廣孔子學院,在國內卻反其道而行之,不學仁義禮智信,不學三綱五常,不學《論語》,而學各國的外語以及數理化。中國人連自己的傳統文化都不學習,都不尊重,還花大力氣到國外推廣,被美國懷疑學院傳播的是什麼動機和目的,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連若菡夠聰明,也夠辛辣,孔子學院事件,既能激發中國民間的愛國情緒高漲,又能引發民眾的思索和反思,還能讓某些借言論事件來挑事的人陷入被動之中。

  且看事情最後要如何收場!

  「我對孔子學院的事件不關心,我只關心言論事件什麼時候能風平浪靜。」夏想的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吳才洋笑了笑:「孔子學院的事情一起,就看有些人怎麼應對了。現在的情況是,家族勢力一方,肯定不會退讓,反對一系也得理不饒人,不會輕易放手。平民一系暫時沒有明確表態,如果平民一系明確支持反對一系,最後就得好好討價還價一番了,除非……」

  「除非總書記讓上一步,讓雷治學入局。」

  「沒錯。」吳才洋點頭,「怕的就是有人不僅僅想讓雷治學入局,還想讓雷治學跳出政協副主席的怪圈,擔任要職。聽說,還真是想打京城市委書記的主意。」

  夜已深,夏想躺在床上,全無睡意。

  整個事件的脈絡至此在他腦中已經完全清晰如掌紋了,反對一系想借言論事件打壓他並牽連代複盛,真正的用意還是落在扶雷治學上位之上。

  其實雷治學入局並沒有什麼,如果最終由九人常委改成七人常委,雷治學的入局之位,也可以得到。但反對一系還想借機讓雷治學跳出後備力量失敗之後難逃的悲慘下場,就未免得寸進尺了。

  後備力量表面上風光,說起來好聽,實際上是風險極高下場悲慘的高危位置。

  後備力量一般會有兩到三人,最終確定一人之後,另外一兩人就會由後備力量淪為邊緣人物,終其一生沒有入常的機會!

  政治,就是如此殘酷!

  後備力量既然一開始被認可為後備力量,必然有其過人之處,但被淘汰之後,為了避免和問鼎的唯一一人衝突,就必須被排斥在權力核心之外,就如當年和總書記同為後備力量的一人,在總書記由省委書記一步邁入政治局常委之後,他雖然也進了局,但卻是政協副主席職務。

  然後在政協一干十年,十年後,又在人大繼續工作了將近十年,20年的大好光陰,完全在政協和人大的副職之上度過。

  十八大之後,總書記退下,他也年齡到點,也要一退到底!

  後備力量如果不能成功問鼎,別說可以入常,連重要的正職都擔任不了,何況又是重中之重的京城市委書記之位?

  雷治學已經在接班人的競選中確認出局了,他如果進入政治局,按照常規就是在政協和人大的副職上,一直到退位。但反對一系想借言論事件讓雷治學打破常規,想要執掌京城,必然不被總書記認可,也不會被家族勢力接受。

  因為古秋實在十八大之後,要進入常委之位!

  以前夏想一直在對古秋實前景的預料上,犯了一個低級錯誤——也不能算是低級錯誤,國內的政治慣例形成沒幾屆,基本上還沒有形成常態,但聯想到總書記作為接班人的培養是在擔任了十年政治局常委之後才登頂——總是認為古秋實要擔任一屆政治局委員之後才會進入常委,卻忘記了總書記任上由省委書記直接躍升為常委,從而一舉進入接班人序列的特例。

  也是關遠曲在擔任了一屆常委之後就即將問鼎的經歷,讓夏想一直認為古秋實會在擔任一屆京城或下江市委書記之後才會入常,卻忽略了關遠曲作為接班人的培養,屬於意外,原來定下的接班人並非是他。

  而古秋實作為隔代接班人,就和當年鄭公指定總書記為隔代接班人一樣,足足打出了十年的提前量,因此,古秋實要走的是總書記的路子,而不是關遠曲之路。

  也正是夏想在古秋實入局還是入常之上的判斷失誤,才讓他一直糾結在雷治學入局的問題之上,沒有太明確地看清方向。好在他在蔣雪松的點醒下及時醒悟,眼前就有了撥雲見日之感。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走,夏想現在心中完全理順了思路,再加上連若菡已經引發了新一輪外交危機,現在的主動權已經初步掌握在了他的手裡,明天他和宋朝度的見面,將會再為解決歐洲方面的外交抗議埋下伏筆。

  來而不往非禮也,夏想是好人,但也不是被人欺負了不會還手的好人。而且他好起來的時候,好得淳樸。但壞起來的時候,也壞得嚇人。

  次日,夏想和宋朝度通了電話,在燕省會所見面了。

  在夏想和宋朝度見面的時候,美國方面正式公佈了孔子學院的事情,頓時國內媒體一片譁然,引發了新一輪的外交風波。

  由此,美國方面向外交部提交的關於夏想不當言論的抗議,成功地被孔子學院的外交事件掩蓋,來自美國方面的外交抗議對夏想帶來的壓力,立刻緩解。

  宋朝度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和夏想說上一句話,就接連接了兩個電話。一個是關於美國方面外交事件的消息,一個是宋一凡的電話。

  接完電話,宋朝度不解地問道:「我怎麼覺得兩件事情和你都有干係,夏想,小凡想開一家民營出版公司,竟然驚動了蔣雪松的秘書親自出面,我想了想,就算我親自打電話也未必有這麼大的面子,我和蔣書記可是沒什麼交情,那就只有是你出面了。小凡胡鬧,你就縱容她?多大點事兒也勞煩蔣書記,人情可是大了。」

  「還有孔子學院的事情,怎麼出現得就這麼及時,你說,背後到底有沒有你的影子?」

  夏想呵呵一笑:「宋書記,小凡的事情確實是我出面了,孔子學院的事情,還真和我沒關係,我的手也伸不到美國。再說,只有美國干涉中國內政的事情,哪裡有中國干涉美國內政的好事?」

  「先不對你的話發表意見了,你利用小凡的事情先預支了人情,肯定是想讓我還你更大的人情了,說吧,你又打了吉江的什麼主意了?」

  夏想也不辯駁,只是笑道:「我剛剛聽說,二車大眾的一個副總被紀委帶走調查了。我以前還聽說,二車大眾因為DSG變速箱事件,被質監總局兩次約談,結果還是一個不了了之的結果,宋書記,吉江省委省政府難道就一直沒有關注二車大眾事件?」

  宋朝度意味深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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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2-3 00:03:39
第2171章 在夏想面前行不通

  宋朝度的笑,自然是笑夏想的算盤打得真是高明。

  不但高明,而且還絕了。

  至此,宋朝度不但不再懷疑孔子學院的外交風波是由夏想在幕後一手推動,而且更清楚地認識到,夏想在言論事件之中並沒有坐等,而是充分發揮他善於從週邊出手從側面還擊的佈局優勢,意欲化解困局。

  其實宋朝度也明白,就算夏想不從週邊還手,有家族勢力的力挺,有總書記的保護,就算平民一系和反對一系聯手推動言論事件,最後也波及不到夏想身上。

  但他更明白的是,之所以夏想主動出手,積極努力從週邊破局,其實還是想替代複盛圓場。別的不說,至少美國孔子學院的外交事件,在減輕夏想身上承受的壓力的同時,也讓反對一勢對代複盛的攻擊力度大為減弱。

  以一件新的外交事件代替一個舊的外交事件,夏想的手法真是高明得緊。

  這還不算,夏想還要借二車大眾事件來化解德國方面的外交危機,也不失為一著妙計,他就不由由衷佩服夏想的政治智慧,說道:「我就知道你對小凡好,是讓我沒辦法拒絕你的要求。」

  「冤枉,宋書記,我當小凡親妹妹一樣,也就是她,換了別人,我才不會為這麼一點小事就麻煩蔣書記,也開不了這個口。」夏想露出了竇娥一樣的表情。

  宋朝度很受用地笑道:「你太慣她了,才讓她現在沒個樣子。投資什麼不好,偏偏要投資民營出版,出版行業限制太多了。」

  「也正是限制太多了,別人想要打破常規很難,由宋書記和我在,總能突破一些常規,然後才先人一步發展壯大。我對文化產業的前景看好,以後由出版轉向影視方面,肯定更可以大有作為。」在文化產業的發展前景之上,夏想自認他比宋朝度看得長遠。

  宋朝度微一點頭,不再多問文化產業的問題,而是說道:「吉江省委省政府不好過問二車大眾的事情,二車大眾是省部級央企,地方政府不好插手。」

  「省委省政府不好插手,紀委總能插手。」夏想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媒體也好插手,只要省委稍微疏忽一點,審查不嚴就行了。」

  宋朝度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是省委書記,但算計吉江的內部事務,你比我還精明。」又一停頓,問道,「你得說說,英國方面的問題,怎麼解決?」

  「英國方面的問題嘛……不用解決,自己就會迎刃而解。」夏想笑得很神秘。

  「怎麼說?」宋朝度反倒愣了。

  「委員長已經定好訪問英國了,但英國似乎並不是很重視委員長的訪問,還要會見藏獨分子……」

  「……」宋朝度凝視夏想炯炯有神的眼睛,愣了半晌,才又點頭笑了。

  至此,夏想和宋朝度之間關於言論事件的對話宣告結束,隨後的對話,是關於宋朝度的下一步和李丁山的前途。

  宋朝度不出意外,將出任國務院副總理之職。李丁山的齊省常務副省長之位,問題不大,邱仁禮已經正式向中央提交了建議,一般中央在省委班子的安排上,會適當聽取省委書記的意見,何況邱仁禮並非一般的省委書記。

  再者,吳才洋在李丁山的任命上已經點了頭,就是說,除非總書記親自否決,一般人就算不給邱仁禮面子,也會給吳才洋面子。而在現在的局勢之下,能同時不給邱仁禮和吳才洋面子者,國內並無幾人!

  說完宋朝度和李丁山的下一步,宋朝度又提及了夏想的下一步,他很有興趣地說道:「不管雷治學是不是能擔任京城市委書記,十八大之後,他就會離開西省,西省的省委書記之位由誰接任,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你才擔任省長不久……對了,你這個省長還沒有經過省人大的任命,如果又接任了省委書記,可就是國內最大的官場升遷奇跡了。」

  夏想搖頭:「怎麼可能剛當省長又升書記?我可不想再成為什麼奇跡了,現在已經被人利用上升到了外交高度,還是低調一些好。」

  「你想低調,就能低調了?」宋朝度今天心情不錯,說話也一改以前的謹慎寡言,話不但多,而且還很風趣,估計也是好事將近的緣故,「其實就我的看法,也不希望你現在就擔任省委書記,但以西省現在的狀況,誰擔任省委書記都不合適。」

  夏想明白宋朝度所說的不合適的意思,雷治學先入為主還無法壓制他省長的光芒,如果雷治學走後,再從外地調任一個省委書記,還不被省長壓得死死的?那麼誰也不願意前來西省擔任最憋屈的一把手。

  和宋朝度分開後,夏想還沒有回到吳家,半路上就又接到了葉天南的電話。

  「夏省長,我在機場了。」葉天南淡淡說道,「鴻基可能還會在京城逗留幾天。」

  葉天南離京返回嶺南,周鴻基留京不回,就是很微妙的局勢變動,證明葉天南下定決心要跳出事外了。

  「祝天南兄一路順風。嶺南好風光,天南兄一定會前途無量。」夏想的祝福也有深深的暗示。

  葉天南笑道:「借夏省長的吉言了。對了,孔子學院的外交事件,打亂了原先的計畫,點睛之筆,不,應該說是神來之筆。」

  夏想哈哈一笑,沒接葉天南的話,就掛斷了電話。葉天南目光犀利得很,肯定猜到了什麼。他猜由他猜去好了,反正他絕對不承認。

  隨後,夏想又和古秋實通了一個電話,得知總書記最近沒有時間見他,他就當即決定返回西省。

  飛機飛離京城的一瞬間,夏想的心情出奇地平靜,所有的棋子都已經落下,就等最後的收官了。

  當天,外交部回應孔子學院事件,指出中方主管部門正與美方進行溝通,希望此事能夠得到妥善解決,不影響有關專案正常開展。

  同時,外交部也通過新聞採訪的形式對外發出了更多的資訊,美國國務院審查孔子學院的資格認證問題是美方的問題,因為跟美國高校合作,在美國高校開辦孔子學院屬美國高校自主權,不需要所謂的認證。

  美方提出對孔子學院進行資格認證的理由是站不住腳的,中方尊重美國的法律法規,但不願意看到因此而造成中斷志願者專案的後果,否則目前在美國蒸蒸日上的漢語課程將會因教師缺失而夭折,致使這些學校和學生蒙受損失。

  孔子學院的外交風波剛起,又一則國內的新聞消息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繼二車大眾的一名副總被紀委帶走之後,一名負責銷售的區域經理在二車大眾的辦公大樓跳樓自殺!

  當然,僅僅是一名區域經理跳樓自殺的小事不足以引起國內新聞的巨大轟動,讓國內新聞都睜大了眼睛的是,吉江省紀委罕見地對二車大眾副總貪污腐敗一事對外發表了講話,指出二車大眾的黨員幹部作為央企的員工,要更嚴格地要求自己,不能無視黨紀國法。

  吉江省紀委的發言,被視為地方紀委對央企發出的最強勢的聲音。

  緊隨其後,吉江省的新聞媒體就大幅報導了省紀委的講話,讓一直處於保密狀態的二車大眾內部人員被抓事件,頓時大白於天下,引發了軒然大波。

  二車大眾立刻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不止如此,吉江省質監局還接受了幾名消費者關於二車大眾DSG變速箱事件的投訴,並且正式公佈了受理結果,經查明,二車大眾生產的幾款DSG變速箱的汽車,確實存在不同程度的問題,建議二車大眾拿出切實可行的解決方案,本著為消費者著想的出發點,妥善解決DSG變速箱問題。

  消息一出,更讓輿論一片譁然。不少人就立刻看出了端倪,吉江省委省政府分明是故意噁心二車大眾,就是要實打實地打臉。

  二車大眾的DSG變速箱事件發生之後,除了國家質監總局不痛不癢地約談了兩次之後,就沒有任何下文,就是說,是否解決DSG變速箱事件,國家的法律法規說了不算,企業自己說了算,可見二車大眾的背景有多深厚,就讓不少消費者徹底對國家的質監部門和二車大眾失望透頂。

  但吉江省委方面罕見的表態,以及引發的新聞輿論,終於讓消費者在無限痛心和失望之中,看到了一線希望。

  果然,由吉江省內引發的新聞浪潮之後,不但德國方面加快了調整德國大眾的對華高管的步伐,二車大眾也迅速展開了自查自糾。

  二車大眾自查自糾能查出什麼結果,所有人都不抱希望,夏想也是。但夏想不過是想借二車大眾事件,敲山震虎,用力敲打德國大眾,進而警告德國政府,不要以為一邊從中國大肆撈取利益,一邊可以對中國事務指手畫腳,不付出任何政治利益,就可以永遠得了便宜又賣乖?

  對不起,在別人面前可行,在夏想面前行不通!

  被二車大眾弄得焦頭爛額的德國大眾,明白了事件背後的指向,就和德國政府進行了秘密接觸,很快,德國方面的外交壓力緩解了。

  最後一個要解決的是來自英國方面的外交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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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3
匿名  發表於 2021-12-3 00:03:57
第2172章 西省的最後階段

  夏想回到西省已經三天了。

  三天時間,夏想處理了不少遺留問題,將一些積壓的方案和提議全部理清,還召開了一次政府常務會議,參加了一次省委常委會。

  西省各項事務平穩有序,能源型經濟轉型正在深入推進,所有的障礙已經掃除,前景一片大好。

  夏想治理之下的西省,三五年內恢復藍天白雲的目標,已經初見成效。

  炎夏的晉陽,向來是晉陽污染最嚴重的季節,如果乾旱少雨的話,就更是讓人難以出行。一陣幹熱風刮過,頭上就會落一層厚厚的煤灰,又黑又醜,任你是國色天香,在晉陽的煤灰的籠罩之下,也美不起來。

  但經過幾個月治理之後,現在晉陽街頭,雖然不如南方沿海城市的潔淨,但相比以前,還是乾淨整潔了許多。

  晉陽街頭的百姓,明顯多了笑容和喜悅。誰都願意生活在藍天白雲之下,誰都想生活在空氣清新、街道整潔,走在外面不會落一頭煤灰的城市。

  夏想心中大慰,他有信心在三年之內,讓晉陽百姓每天的出行都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氣,都能一天下來不用擦皮鞋上的一層黑灰。

  夏想在西省的十年藍圖,開局已經奠定,只要他一直在西省任職,必定可以完全實現心中的理想。

  雷治學還如以前一樣淡定低調,夏想此時才完全清楚雷治學低調的背後,其實是無奈的沮喪。或許在得知古秋實入常的一刻起,他的命運就已經註定,再怎麼努力也註定是躲在陰影之下的副職,後備力量被淘汰出局之後悲慘的下場,就是誰也無法阻攔的歷史洪流。

  或許對於最後孤注一擲的努力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雷治學沒有向夏想提及言論事件,也似乎對言論事件的後續漠不關心,在夏想出國以及逗留京城的時間裡,雷治學一直安心地留在西省主持工作,從未到京城去過一趟。

  不去京城,就沒有面授機宜的機會,許多事情,電話裡畢竟說不清。雷治學的所作所為,讓夏想也琢磨不透他的真實想法,無法摸清雷治學在面對出局的命運之後的心態。

  不過不管雷治學是什麼心態,至少他很安心地在西省工作,為西省的發展盡心,對夏想來說就足夠了。

  西省最後一件遺留的難題是國家電網兼併西省地電一事。

  其實也不算是難題了,兼併談判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階段。

  基本上談判已經接近了成功,國家電網答應了季如蘭的條件,就等夏想回來之後最後拍板了。不過夏想回到晉陽三天了,還沒有抽出時間和季如蘭見上一面。

  他太忙了,除了處理公務之後,先和哦呢陳、蕭伍見了一面。

  哦呢陳已經著手準備從安達礦業脫身了,他的志向不在於此,對於經營煤炭,還是力不從心。蕭伍對煤炭行業也興趣不大,最後一致決定,由朱虎前來晉陽負責煤炭行業的經營。

  朱虎在夏想的經濟班底之中,一直是一個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儘管他土氣還在,說話辦事既不如哦呢陳大氣沉穩,又不如蕭伍成熟自如,但朱虎半是暴發半是附庸風雅的作派,最是適合成為西省新時期下的煤老闆。

  在朱虎接替哦呢陳之後不久,他就大刀闊斧做出了幾件令晉陽以及整個西省煤炭行業震驚的事件,讓他的大名一夜之間傳遍了西省的煤炭界,從此,朱虎新型的煤老闆形象就成為了今後相當長一段時間內西省煤老闆形象的典型。

  朱虎左手一根香煙,右手一根雪茄的偉岸形象,成為西省煤老闆競相效仿的標準姿勢。

  朱虎最大的優點在於幹一行愛一行,在得知他要擔任在西省開拓新型煤炭行業的重任之後,他喜出望外,一來到晉陽就向夏想拍著胸膛保證,幹不出個人樣,就死在西省,不回燕省了。

  朱虎一如當年,對夏想佩服得五體投地,只要夏想一聲令下,他刀山火海都不皺一下眉頭。他對夏想的個人崇拜,絕對到了忠心耿耿的程度。

  夏想拍著朱虎的肩膀:「朱虎,西省的事業就交給你了,好好幹,別讓人小瞧了。」

  「放心夏省長,您一句話,我死而無憾。寧肯沙場站著死,不肯女人肚皮上舒服活。」朱虎還和以前一樣,說話喜歡講究用詞,但多少年了,還是越用越鬧笑話,「不好意思,我說粗話了。」

  夏想哈哈一笑:「我就喜歡你直來直去的性格。」

  朱虎樂不可支,搓著手,跺著腳:「我在燕省這幾年可是憋壞了,早想幹一番大事業,還以為夏省長忘了我……嗚嗚,沒想到,夏省長還記著我,真是我的三生有幸,我以後一定會肝腦塗地,不恥下問……」

  別說,別看朱虎大老粗一樣的人物,手段卻也高超,很快就掌控了全域,並且贏得了安達礦業上下一致的尊重,甚至比哦呢陳的威望還高。

  哦呢陳雖然也受人尊重,但他畢竟在高位久了,給人高高在上不好接近的感覺。朱虎既有權術的手腕,又喜歡和下面的人打成一片,就讓他既威嚴又平易近人,最終為整合西省的能源產業,起到了重大的推動作用。

  可以說,朱虎的上任,正式拉開了西省能源產業整合的序幕。

  夏想為人就是如此,只要是他當初的班底,不管他位置多高,不管他有多忙,都要抽出時間親自見上一面,以示對班底的信任和尊重。

  見完朱虎,夏想又和嚴小時見了一面。

  嚴小時本來在嶺南、齊省和燕省都有生意,在西省只介入了一個西省地電,西省的生意在她的全國佈局之中,所占的比重極低,但她在聽說夏想即將回來之後,特意在晉陽多停留了幾天,就是為了和夏想見上一面。

  嚴小時本是江南女子,膚色白皙,皮膚滋潤,在晉陽久了,她的皮膚也適應不了晉陽的乾燥,失去了少許光澤。對於最愛美的她來講,晉陽絕對是不可久居之地。但女人也是難過情關,為了等候夏想,她忍了。

  她想見夏想,不僅是思念如渴,而且還有大事要請夏想批准。

  是事關她的名下的產業下一步佈局的大事。

  在李沁的關於經濟班底整體實力提升的規劃出臺之後,嚴小時就心思大動,強烈地渴望成為夏想的經濟班底之中最先提升的一人,而且她也整理好了思路,就等夏想點頭了。

  她不是為了自己要賺更多的錢——她的錢已經足夠多了,幾輩子都花不完——她要的是提升自己在夏想心目中的分量。她相信,隨著她名下產業的提升,她在夏想心目中的地位,也會更進一步,更升一名。

  隨著季如蘭和夏想的走近,嚴小時心中越來越有危機感。她不敢奢求夏想身邊只有她一人,也不敢奢望她是夏想心目中排名前三的女人,但至少不要被後來者居上才行,她不想成為夏想排在最後的一個女人。

  還好,她提出要和夏想見面,夏想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和夏想見面的地點安排在雅心居,是一處十分雅靜的所在,嚴小時精心化了精緻的淡妝,見歲月並未在她的臉上留下多少風霜,她才大為安心。

  夏想一身簡單的打扮,長褲,襯衣,顯得人乾淨而灑脫,他一進來就說:「小時,你下一步的設想很有創意,我很贊成。如果你資金不夠,可以直接向李沁申請注資。」

  「我想先談私事後談公事,不知道領導是不是批准?」嚴小時俏眼帶笑,嬌嗔地說道。

  「好,都依你。」夏想笑眯眯地答道。

  「真是好脾氣,如果你一輩子對我都是這樣的好脾氣,我也就知足了。」嚴小時幽幽地說了一句,「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未來?」

  「……」一句話倒還真問住了夏想,別看他是省長,可以一言而決許多人的命運,但對於嚴小時的未來,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起。

  「我不和曹殊黧、連若菡比,也不和付先先比,我就和古玉、季如蘭比。」嚴小時眼中滿是幽怨的目光,「不管我以後能不能和你有一個孩子,我反正一輩子跟定你了。我雖然不是什麼從一而終的傳統女人,但我也不會為了一個所謂的名分而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如果我註定一輩子孤獨終老,那麼唯一的理由就是為你。但……你總要給我一個希望才行,哪怕是虛無飄渺的希望。」

  「好,我給你希望。」夏想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答覆了嚴小時,「我希望以後,在合適的時候,你能整合古玉的資源優勢,將古玉的資金和管道充分利用起來,利用古玉的優勢來彌補你的不足,利用你的才能來彌補古玉的劣勢,在優勢互補之下,締造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然後和古玉情同姐妹,一直相知相伴……」

  就如夏想所想的一樣,若干年後,嚴小時整合了古玉的商業資源,發揚了她的經商才能,充分調動了古玉的全部資源,締造了一個比肖佳的商業帝國還要龐大的商業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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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4
匿名  發表於 2021-12-3 00:04:20
第2173章 夏想更長遠的目標

  更讓人欣慰的是,嚴小時和古玉一生情同姐妹,她視古玉的兒子為自己兒子,為古來的成長付出了不亞于古玉的心血,成為古來最尊敬的乾媽。

  而且嚴小時的才能也影響到了古風的成長,對古風性格的形成起到了積極向上的推動作用。

  無數年後,古風問鼎成功,在他要感謝的許多人中,最先感謝的是古玉,然後是父母,再次就是嚴小時。當嚴小時看到電視上的古風意氣風發,成為最年輕的國家領導人的一刻,她熱淚盈眶,覺得一生的辛苦都值了。

  而現在的情況是,古玉擁有龐大的資源,但古玉生性淡然,對經商興趣不大,如果只順其自然,她的資源和管道只能平緩地發展,最終難有大成。

  嚴小時有經商才能,而且熱衷於經商之道,但資源和資金一直先天不足。不過在她和古玉合作之後,資源得以整合,優勢得以互補,終於締造成功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

  也正是得益于嚴小時的商業帝國,在以後古風競選時,才擁有了大量的選舉基金,最終成功地脫穎而出,成功登上第一人的高位。

  當然,不為人所知的是,在古風競選時,國內有三家傳媒集團,一家站在他的對立面,另外兩家不遺餘力地宣傳他的執政理念,並且為他搖旗吶喊,其中一家,就是肖夏的傳媒帝國。

  不提未來……現在的嚴小時心中就充滿了幸福,為夏想早就為她想好的將來而興奮和欣慰,她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一把抱住了夏想:「我一輩子跟了你,沒名沒份,只要你心裡一直有我,我就無怨無悔了。」

  對夏想無怨無悔的何止嚴小時,還有季如蘭。

  在夏想告別嚴小時前往和季如蘭見面的途中,英國方面的外交風波,終於爆發了。

  在英國方面向中國外交部提交了針對夏想言論的抗議之後,英國首相不顧中國的強烈反對,還是按照原定日程會見了藏獨分子,就讓中國十分惱火。

  在中國威脅要取消中英之間部長級會談的前提之下,英國首相依然堅持會見藏獨人士,還好意思向中國提交夏想非正式場合的抗議,完全就是無聊之舉。

  而國內有些人物還想借英國的抗議來當成理由來向代複盛和夏想施壓,不想事情還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卻發生了英國嚴重挑釁中國主權的行為,那麼之前將英國的抗議也當成大事的舉動,就成了笑柄!

  英國一個彈丸之地,不將泱泱大國的臉面當成一回事兒,泱泱大國卻將英國的抗議當成大事,這不是污辱,這是自取其辱!

  結果在經過緊急磋商之後,在取消了幾名英國部長級官員訪華的行程之後,原定的委員長的訪英計畫也被取消。

  是取消,而不是委婉地推遲,事態,就很嚴重了。

  至此,由美國、德國和英國三方聯動而帶來的外交風波對夏想的壓力,就此全面化解!

  夏想是在和季如蘭見面的途中,聽到了中英之間外交風波持續升溫的消息,不由欣然一笑,對唐天雲說道:「天雲,局勢要全面展開了,說說看,你對十八大的安排有什麼看法?」

  所謂安排,自然是指人事安排。

  夏想的問題很尖銳,雖說領導和秘書之間幾乎無話不談,但事關國家大事的問題,還是少說為好,夏想卻一反常態地主動向唐天雲提問,就有考驗唐天雲政治智慧的意味了。

  唐天雲臉色不變,心中卻是一驚,他清楚夏省長的問話,在考驗他的政治智慧的同時,也在考驗他對時局的把握是否準確。

  其實唐天雲還是只猜對了一半,夏想是想借機再探他的背景之謎。

  夏想前去和季如蘭見面,沒有避諱唐天雲,還讓唐天雲隨行,是對唐天雲的倚重,也是他對唐天雲百分之百信任的體現,因為,夏想基本上摸清了唐天雲背後大有來歷的真相。

  唐天雲想了一想,說道:「古書記應該是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書記處書記,明年還有可能會兼任中央黨校校長。」

  夏想點頭,沒有說話,心裡卻是亮如明鏡,唐天雲對古秋實的下一步看得十分透徹,就表明他確實目光卓絕,已經超過了一般省長秘書的層次。

  「吳部長估計是人大委員長。」唐天雲繼續說道,語氣很肯定,「關遠曲、吳才洋、代複盛,三人格局應該不會再有變動了。」

  夏想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反對一系和平民一系呢?」

  「之前,有一家日本報紙將關遠曲列為了反對一系的人馬,其實是謬論。關遠曲不屬於任何一系,就和當年的總書記一樣,上任之後,他將會建立關係,成為獨立於任何一系之外的新的一極。反對一系會走向式微,在關遠曲時代,逐漸沉沒。」

  夏想還是不置可否:「繼續說……」

  「平民一系如果沒有人再挑大樑,也會在關係崛起和另一個新的勢力形成之後,被消化吸收,從此退出歷史舞臺,除非有人再重新啟用平民一系的政治理念,不,也不能說是政治理念,稱之為口號更恰當一些。」

  「就我個人粗淺的認識,十八大之後的局勢,將會以家族勢力和團系為主,伴隨著反對一系和平民一系最後的激烈碰撞以及關係的崛起,同時,還有可能會有一個新的勢力在悄然形成……」唐天雲意味深長地看了夏想一眼,謙遜而微笑地說道,「就看領導以後想用保守一系的名字還是再重新啟用平民一系的旗號了,三足鼎立或是四方打擂,國家局勢才能達到一個最好的平衡度。」

  夏想久久無語。

  可以說,唐天雲的分析十分貼近他對時局的推斷,十八大之後的局勢,也正如唐天雲所說的一樣,新勢力逐漸形成,舊勢力退場,原有的秩序會被慢慢打破,一切,都將在激烈或平靜的碰撞之中緩慢地完成。

  如果說以上的分析並不讓夏想十分驚訝的話,稍微有一些政治頭腦的人都可以經過深入研究之後得出相似的結論,但唐天雲對他今後可能會分化、拉攏反對一系和平民一系部分勢力的預測,確實深得他心,讓他不免暗暗心驚。

  果然,唐天雲是他歷任秘書之中,最有心計也最有眼光的一個,當然,也與唐天雲自身所處的位置有關……夏想就更看好唐天雲的前景了。

  也確實,夏想認為反對一系——或許稱之為保守一系更恰當一些——隨著關遠曲的問鼎和代複盛的上位,再加上吳才洋攜家族勢力的強勢崛起,而逐漸式微,而平民一系更是後續乏力,主要也是平民一系既不如家族勢力團結,也不如團系有一個共同的出身來維繫之間的團結,平民一系怕是會逐漸淡出歷史舞臺。

  也是葉天南及時向他靠攏,不和周鴻基聯手在言論風波上甘當馬前卒向他出手的顧慮所在,葉天南比周鴻基看得長遠,也看得清楚,知道歷史大勢不可抵擋。

  保守一系的核心人物年事已高,已經沒有了登高一呼的精力,失去了核心人物的支撐,再加上保守一系的理念過於保守而落後於時代,遠離了民心,就會逐漸遠離政治中心,那麼保守一系的勢力,要麼被淘汰或邊緣化,要麼重新投入新的陣營之中,否則,在滾滾的歷史洪流之中,必將被淹沒。

  平民一系也是同樣的困境,實際上,平民一系還不如保守一系的勢力團結。平民一系的政治理念既不如保守一系保守而偏左,也不如團系激進而偏右,提倡以民主為己任,以百姓為執政根本,從字面上講,平民一系的口號最得民心,在中下層的民眾基礎很好,但問題在於,在國內的大環境下,民眾沒有選舉權,執政基礎不靠民心,靠高層博弈。

  從某種意義上講,平民一系的口號有許多深得夏想之心,夏想對平民一系有好感,而且從長遠來看,他以後也會走中庸之道,既不會偏左也不會偏右。雖然現在他身上有團系的烙印並且身為家族勢力的核心人物,但他的野心顯然超過了團系和家族勢力,終有一天會建立自己的派系,並且推廣自己的執政理念。

  夏想會吸取平民一系只注重中下層卻上層基礎不牢靠的經驗教訓,也會一改團系之間過於鬆散的派系劃分的色彩,更要剔除保守勢力過於保守的執政理念,從而締造一個有著濃郁的民主和開放色彩的新派系!

  而且夏想更長遠的目標就是,他希望有朝一日他的派系會形成一個全新的黨派,建立一種鬆散的黨派關係,只要理念相同,就可以走到一起。只要理念不同了,就可以隨時退黨,在黨派執政之後,黨派就退居幕後,不再突出黨派,而要突出國家。

  國家利益永遠排在第一位!

  夏想想,姑且將他的派系稱之為夏系!

  在嚴小時、季如蘭在李沁的經濟規劃指引之下,正大力提升經濟規模總量之時,夏想心目之中關於他的政治班底的整體提升,以及形成更有派系色彩的黨派理念,正在初步形成,由此,奠定了夏想時代執政理念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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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4章 又是堅定的一步

  在夏想的班底中,政治班底和經濟班底的分工劃分十分明確,幾乎沒有交集點,就是說,政治班底一心走仕途之路,經濟班底埋頭發展經濟,政治班底的大方向以夏想為主,以彭雲楓的規劃為輔,經濟班底以李沁的規劃為主,以夏想的指導思想為輔。

  兩大班底之中,政治班底不插手經濟事務,經濟班底又對政治事務不太熟悉,只有一個橫跨政治班底和經濟班底,既有政治手腕,又懂經濟的關鍵人物……季如蘭!

  其實如果廣義上講,連若菡、付先先甚至古玉都算是橫跨政治和經濟班底的人物,但連若菡對政治不感興趣,付先先對政治和經濟都興趣不大,古玉更是性子太淡,綜合下來,唯有季如蘭可以在政治和經濟兩方面同時成為夏想身邊的助力。

  或許是意識到了自身獨特的優勢,季如蘭一見夏想的面就喜笑顏開:「夏省長,我恭候大駕多時了。」

  夏想笑了:「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倒不是故意拖到現在才和你見面,而是就我的性格,最重要的事情才會放到最後處理,以免出錯。」

  季如蘭開心地笑了:「只要我經手的事情,絕對不會出錯。你的事情,我敢犯錯?」

  唐天雲在旁邊的房間等候,雅室內,只有夏想和季如蘭相對而坐。空氣中彌漫著花香和熏香的氣息,也不知是誰設計的室內裝修,十分巧妙地利用了自然風,不開空調房間內的溫度也十分舒適,就讓夏想也放鬆了許多。

  季如蘭和嚴小時不一樣,嚴小時是先私事後公事,她則是先公事後私事。

  季如蘭先向夏想彙報了國家電網和西省地電之間的談判進程。

  確實是即將於年底實施的允許民資進入電力行業的政策,促使國家電網對收購西省地電的態度十分迫切,急於在政策宣佈之前完成兼併,也好提前佈局,在政策宣佈之後,可以在相當長的時間內佔據壟斷的優勢。

  季如蘭就咬住底線不放鬆,最終迫使國家電網做出了讓步,初步達成了一致。兼併方案已經上報了國家電網總部,等最後的審批。同時,西省地電方面也將兼併方案上報了省政府。

  馮健超已經將方案分別呈送了雷治學和夏想,夏想也在上面做出了重要批示。

  基本上可以說,兼併一事已經敲定,剩下的只是例行程式和時間問題。

  夏想心中大慰,換了別人主導兼併,必然談不下來如此優厚的條件。別人或許懂經濟,但和半官方半商人身份的央企鬥法,很難做到左右兼顧。也只有季如蘭既有政治手腕又有經濟頭腦,正是央企的剋星。

  西省最後一件大事即將敲定,夏想心中大定,心情大好。

  季如蘭是何等聰明的女子,見夏想心情大好,就將話題轉到了私事之上。

  「你說,我如果一步步打入了國家電網內部,以後必然要在京城工作了。對於京城我不太熟悉,一個人在京城,也總覺得有孤單的感覺。以你的年齡推算,你要是進京的話,至少也要十年之後了。十年……多漫長的時間。」

  和嚴小時的直接不同,季如蘭對她的未來的設想,含蓄而委婉,夏想自然聽得明白,季如蘭是想問他,對於她,他是怎樣的考慮。

  在經濟和政治班底的遠景規劃出臺之後,在國內的政治生活即將迎來一次具有重大深遠影響的會議之際,每個人都想在新的時期尋找最適合自己的位置,季如蘭也不例外。

  對於男人而言,或許事業就可以是一切。但對女人來說,事業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愛情是另外更重要的一部分。女人不比男人,心中必須有所依託才行,事業上的成功,只能容納女人心中的現實,卻無法滿足她心中關於愛情的夢想。

  只有一個讓她一心牽掛的男人,才能讓女人安心。

  夏想沉默了許久。

  對於季如蘭的未來,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安排。季如蘭不比嚴小時,雖然和他有過生死相許的經歷,但嚴小時跟了他整整十幾年,為他付出了全部,而他確實不想再背負情債,再讓季如蘭為他守候一生。

  夏想自認在愛情上不偉大,也有獨佔心理,但還是要多替別人著想一些為好,一個女人要做出為一個男人守候一生的決定不容易,他必須要慎重對待一個女人一生的承諾。

  「如蘭,其實我對你……」

  夏想才一開口,季如蘭卻一步向前,用手輕輕捂住了他的嘴,柔聲說道:「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了,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明,說透了,就沒有意思了。」

  季如蘭平靜如水,端起了一杯茶水:「我敬你一杯!」

  夏想和季如蘭碰了一杯,一飲而盡,無奈一笑:「如蘭,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虛偽?」

  季如蘭愣了一會兒,忽然又開心地笑了:「是有點,不過……虛偽得可愛,我喜歡。一個男人如果沒有顧忌地隨意欺騙女人的感情,就是一個混蛋!」

  夏想愕然,季如蘭也有強悍的一面。

  季如蘭忽然向前一步,撲入了夏想懷中,獻上了深深一吻,喃喃說道:「我是一個固執的人,認定的事情,一般不會回頭,尤其是在感情上面,多少年了,我一直沒有找到自己最完美的愛人,是不是太傻了?有時候想想,女人還是活得糊塗一點好,太追求完美了,其實是自尋煩惱。結果還真是,遇到你,是我更大的煩惱的開始……」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煩你,我只會一直守候在你的身邊,直到有一天讓你內疚讓你羞愧讓你感覺到如果不接受我,你就會遺憾終生為止。」

  季如蘭的話,雖然輕聲細語,雖然聽上去沒有一絲力度,但她用事實證明瞭她的堅持……幾年後,夏想進京時,季如蘭已經在京城打開了局面,借助季家和鄭家的聯合之勢,成功地擴大了在國家電網所占的比重,並且還為季家在京城進一步擴大了影響力,由此,季家終於走出嶺南,完成了全國佈局的關鍵一步。

  而在政治上的豐收的同時,季如蘭也終於收穫了愛情——她為夏想政治班底的佈局和經濟班底的提升,殫精竭慮,付出了全部心血,和李沁一起,精心謀劃,步步為營,一心撲在夏想的大計之上,差點沒有累得吐血。

  也終於讓她以唯一一個橫跨政治和經濟班底的最關鍵人物的身份,成為夏想身邊不可或缺的助力,讓夏想不管在政治上做出什麼決策,在經濟上下達什麼命令,都離不開她的意見,讓她成為夏想身邊超過了李沁的重要性的唯一一人。

  季如蘭從開始不適應京城的生活,到一直在京城生活了幾十年,她深深地愛上了京城。愛上一個城市,是因為城市中有她深愛的人。

  季如蘭一直和李沁情同姐妹,二人在北京一家四合院,住在一起。許多年後,李沁成為夏想身邊第一謀士,而季如蘭則被許多人稱為新的電力一姐。

  三天后,京城召開了一次秘密會議,會上,總理針對前一段時間關於夏想言論風波引發的議論,正式發表了看法,提出夏想在中德晚會上的講話,是振興人心的講話,是一次揚威之舉,值得肯定。同時,總理還對當前的國際形勢的外交風波提出幾點看法。

  總理的正式表態,意味著關於言論風浪而引發的新一輪較量,以保守一系的全面失敗而告終!

  最後,總書記為事件定性,指出夏想的話,維護了國家尊嚴,展示了中國應有的氣勢,值得肯定。

  隨著總書記一言而定的拍板,關於言論風波而帶給夏想正面的壓力以及為代複盛製造的難題,就此落下帷幕。

  會議之後,代複盛打了一個電話給夏想。

  「夏省長,危機的解除,更證明了我沒看錯人。」代複盛已經精心準備好了反擊之策,他其實已經下定了決心不但要自己過關,還要力保夏想,不想,正當他準備全力一搏之時,危機意外化解了,他如果認識不到是夏想在背後的推動,他就太沒有眼光了。

  代複盛對夏想從週邊出手從容化解危機的手法,十分讚賞,避免了直接交鋒有可能引發的局勢動盪。

  「我要向代總理彙報一個工作,國家電網兼併西省地電的方案,已經提交到了省委省政府。」夏想再送代複盛一份大禮,儘管兼併一事早在規劃之中,但由他第一時間向代複盛彙報,意義大不相同。

  代複盛心情大好:「好,好,西省的工作開展得相當不錯。」

  經過一事,奠定了夏想和代複盛之間互相信任的基礎,也讓代複盛贏得了家族勢力的進一步認可,在代複盛執掌國務院時期,家族勢力對國務院工作的支持,超過了以往任何一屆!

  一周後,國家電網正式宣佈和西省地電的並購工作宣告全面完成,季如蘭借兼併之勢,一舉邁入國家電網西省分公司,成為中層管理層。

  如果說西省地電是木馬的話,季如蘭就是藏身於木馬之中的伏兵,兼併的成功,預示著夏想掌控能源大計的第一步,已經堅定地邁出。

  轉眼間,距離十八大的召開,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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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5章 夏想的崛起之勢

  天氣轉涼,晉陽的盛夏已過,到了秋高氣爽的季節。由於加大了綠化的緣故,再加上夏想大力治理的結果,晉陽的空氣品質明顯提升。晉陽市民仰望藍天,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和嚮往。

  山青、天藍、水綠、氣清,晉陽再現昔日勝景!

  作為晉陽乃至西省美好前景的締造者,夏想並沒有沉迷于西省初獲成功的喜悅之中,他的目光已經越過了西省,望向了全國。

  9月初,梅曉琳正式接任湘江市委書記,同時進入了省委常委會,邁出了她個人政治生涯中至關重要的一步。

  梅曉琳在梅亭出國之後,猶如變了一個人一樣,一心投入到工作之中,迸發了全部的工作積極性,很快就贏得了湘省省委和湘江市委的一致肯定。

  梅曉琳有一個夢想,一個飽含激情的夢想,她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如夏想所說的一樣,成為國務院女副總理,既是證明了自己的能力,為梅家爭光,也不讓夏想小瞧了她。

  她內心深藏的另一個希望是,如果她的努力能更多地讓夏想對她投來關注的目光,甚至……甚至和她破鏡重圓——雖然用破鏡重圓形容她和夏想之間的關係並不貼切,但她寧願欺騙自己相信夏想對她有過感情——她就心滿意足了。

  經過幾十年的奮鬥,梅曉琳做到了。更讓她欣慰的是,夏想對她的關注和關懷,並沒有讓她等候幾十年,也沒有十幾年,女人的青春耗費不起十幾年的時光——雖然夏想對她的關注和關懷還是一樣的雲淡風輕,但總比以前好了太多,至少夏想對她噓寒問暖,並且不時地主動看望她一兩次,就讓她心中充滿了幸福和溫暖。

  女人的一生,不就是渴望一個知冷知熱的男人的疼愛?

  梅曉琳的幸福,越到晚年越淳厚,不提梅亭的成就讓她無比自豪,就是她在政治上的進步,她擁有了最渴望的夏想的關愛,更有她在閒暇之余練習書法,到了晚年,成了一名極有名望的書法家。

  梅曉琳一生雖然對生意不感興趣,但她到了晚年成為書法家之後,她的字一時大火,國內一字難求,導致她的身價高漲,一個字就價值萬金。只要她願意,揮毫潑墨之間,就可以成為億萬富翁。

  不過晚年的梅曉琳性子淡了許多,不比年輕時的固執和倔強,她多了淡定,每日悠閒度日,反倒溫馨又從容,對金錢更是看淡了許多。

  梅曉琳越是淡定,越讓她的身價高漲,最後她的字被炒到了十萬一字。

  夏想的書房中一直掛著梅曉琳送他的一副字,八個大字:「當下心安,以後長遠!」

  夏想每每看到梅曉琳飽含深情和一生摯愛寫下的八個大字,是她一生最得意的作品,總是久久無語,眼神之中流露出嚮往和回憶。

  八個字,包含了一生的回憶和滄桑。

  在梅曉琳擔任湘省省委常委、湘江市委書記之後不久,國內最大規模的省部級幹部輪換開始了。

  十八大之前的省部級幹部調整,是為了今後五年的政治格局打下基礎,之前的調整只是小範圍的舉措,現在的調整,才是真正的大手筆!

  邱緒峰調任西省擔任省委副書記,原西省省委副書記張維照年齡到點,退居二線。隨後,燕省因邱緒峰的調離也調整了省委班子,原省委常委、副省長遞進為常務副省長,原省委秘書長接任常委副省長,彭雲楓由市委書記之位,一步邁入省委領導行列,擔任了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

  夏想政治班底的第一次由正廳到副部的整體提升,由彭雲楓的升遷而打開了第一局。

  如果說彭雲楓的升遷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讓燕省不少人驚呼夏想的影響力在燕省依然根深蒂固,而且夏想的勢力在燕省有望全體提升,先前的鐘義平先提副市長,後進中央黨校中青班,現在彭雲楓進入省委班子,有人終於明白了過來,原來是一系列的大動作。

  對了,確實是大動作,夏想的佈局不但深遠而且宏大,而且要在十八大之前,奠定他的政治班底佈局的大方向。

  其實在之前的動作雖然不大,意義卻是不小,只不過不如彭雲楓的升遷更引起轟動罷了。但引起轟動的事情未必就比悄無聲息的事情意義重大,在鐘義平才提升副市長之後就進入了中青班學習的同時,梁秋睿和徐子棋,也同時進入了中青班。

  只是徐子棋和梁秋睿入學時間,比鐘義平稍微晚了幾天,再加上徐子棋和梁秋睿都遠在秦唐,而且梁秋睿又低調了多年,就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而實際上,徐子棋和梁秋睿進入中央黨校學習,同樣是夏想提升政治班底佈局的一次大手筆,只不比比彭雲楓的提升更隱晦佈局更長遠罷了。

  鐘義平從中青班畢業之後,將由副市長小進一步,進入市委常委會。相信不出三年,就會擔任常務副市長,五年後,就可主政一方,成為一市之長。

  徐子棋在副廳的位置上時間不短了,一出黨校,就可以扶正了,一屆市長之後,就可繼續市委書記之路,然後繼續在燕省升至副省,打好在燕省的根基。

  梁秋睿在郎市因生活作風問題,沉寂了好幾年,幾年時間一直不上不下,眼見前途無望之時,突然就有喜訊從天而降,梁秋睿豈能不知是夏想的手筆?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除了夏想肯拉他一把——也只有夏想有能力拉他一把——再無別人將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梁秋睿一上黨校,以前的污點將會一筆勾銷,不出意外,他將會調任外地,以他在副廳之上的資歷,至少會是市長起步。

  梁秋睿終於撥雲見日了。

  梁秋睿對夏想的感激無以言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夏想就是他的政治上的指路明燈,以後,緊跟在夏想身後,對夏想忠心耿耿。

  徐子棋對夏想的感謝更不用說,他一直自認是夏想歷任秘書之中,最先得到重用的一人。他也承認他不如唐天雲更有前景,但人生就是如此,誰讓他遇到夏想太早了?但話又說回來,能遇到夏想就是他一生最大的幸運了,如果沒有夏想,哪裡有他的今天?

  徐子棋和梁秋睿都做出了同一個舉動——激動萬分地向夏想打電話表了忠心,梁秋睿甚至還幾度哽咽地說不出來話。

  官場之中升遷的魅力之大,由此可見一斑。

  相比之下,鐘義平的表現就冷靜多了,他在黨校學習了將近一周之後才向夏想打了一個電話,彙報了他的學習體會以及一些思想心得,自始至終,他沒有表一句忠心,也沒有提一句感謝的話,但話裡話外卻是無比堅定地表明瞭他的心聲——不管走到哪一步,不管遇到什麼情況,只要夏想一句話,他將不惜犧牲一切維護夏想的利益!

  鐘義平、徐子棋和梁秋睿三人的佈局,是夏想為五到十年之後的省部級班底佈局,彭雲楓的提升,是現階段的省部級班底的佈局。

  繼彭雲楓之後,一則不起眼的調動,顯示出夏想對政治班底區別對待並且謹慎安排的高超手法——牛城市長陸明調任齊省任副省長。

  由市長一步升任副省長,應該說邁出的步伐不小,但在提升之中,也隱含了犀利的後手,作為當事人的陸明心裡也是清楚得很。

  陸明對他一步登天式的提升,既欣喜若狂又暗暗擔憂,高興的是,夏想在政治班底的大佈局之中,沒有忘了他。擔憂的是,夏想對他的信任度不夠,齊省之任,還在考驗期之內。

  雖然一步由市長升至副省長,但根基不穩,其實還不如再擔任一屆市委書記,然後再升到常委副省長或省委秘書長更有前途,彭雲楓的升遷就是很精心的安排,是為了下一步邁入正部之門埋下了伏筆,而他的副省長之位,看似風光,如果他表現得不夠好,也許就會一直在副省長的位置上打轉,然後就直接到政協或人大養老了。

  什麼時候等他進了省委常委會,才是他真正贏得了夏想信任的開始。

  但能有今天,陸明已經十分滿意了,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做出成績讓夏想滿意,夏想的滿意,就是他的出頭之日。陸明清楚,夏想喜歡埋頭實幹的人,他就要在齊省做出一番實事,交一份讓夏想滿意的答卷。

  當然陸明也清楚,夏想對他不夠百分之百信任,也可以理解,畢竟他是中途倒向了夏想,但自從他跟隨了夏想之後,確實從未再有過別的想法。

  對於陸明的想法,夏想也能猜到一些,他既然安排了陸明,也是認定陸明可以培養。他希望他培養的班底,一是有一定的政治才能,二是能經得起考驗,三是有造福百姓之心。

  如果說前段時間燕省的佈局初告完成,那麼隨著陸明調令一下,標誌著夏想針對燕省的全部佈局,已經全面完成,此刻起,夏想的目光即將放眼全國,開始著手最新一輪的全國佈局。

  夏想的崛起之勢,已經銳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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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6章 大局初步落定

  狹義上講,李丁山不是夏想的政治班底,宋朝度更不是,但廣義上講,李丁山和宋朝度都是夏想最堅定的盟友,不是班底勝似班底,在夏想今後的政治格局之中,對夏想有著不亞於政治班底助力的重大幫助,因此,宋朝度的升遷和李丁山的進步,也是夏想喜聞樂見的好事。

  齊省在任命了陸明為副省長之後,李丁山也順利擔任了常務副省長之職——原定是邱仁禮入局之後,離開齊省,然後齊省的省委班子才有一次大調整,但中央卻提前調整了齊省省委班子,也和政治局的全新格局有關,李丁山就提前小幅前進一步。

  李丁山在副部的崗位上時間不短了,順利的話,常務副省長一任之後,就可以扶正了。夏想也希望李丁山能夠有主政一方的機會,以李丁山的才能和抱負,他應該有一方可以大展手腳的天地。

  李丁山的任命下來之後,夏想第一時間打去了祝賀的電話。

  「恭喜李省長。」

  「夏省長客氣了,要說真心話,我走到這一步,應該感謝你才對。」李丁山感慨萬千,一時想起了在壩縣的時光,誰能想到當年的下級,現在不但比他級別還高,而且他的升遷還得益於以前的下級的運作,確實是此一時彼一時。

  在當年生意失敗的關鍵時刻,他很慶倖聽從了夏想的建議,以一個華麗的轉身的姿勢步入了仕途,從此他的人生翻開了新的一頁,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如果不是夏想當時的開導和建議,他說不定已經回到了京城的報社,背負了失敗的恥辱,一直老死在京城。

  現在的他,雖然談不上多意氣風發,但至少也是成功在手,而且離省長寶座只有一步之遙,倒退十幾年,他怎能想像得到今天的位置?

  人生的際遇果然妙不可言,當年若是一道路走到黑,那麼現在的他真的就不知道落魄到何等地步。而縱觀他一路前進的道路之上,無時無刻沒有夏想的影子陪伴左右,李丁山不由從心底發出一聲長歎,他一生之中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了夏想!

  夏想是他一生最大的福氣。

  夏想自然不知道李丁山內心的感慨,但也聽出了李丁山語氣之中的滄桑,當年的往事一起湧向心頭,他也是朗朗一笑:「李省長,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未來的事情還沒有到來,只有把握住現在,才能活得精彩。」

  李丁山也笑了:「好一個活得精彩,好,有你的吉言,我有信心在齊省做出一番大事。」

  夏想也被李丁山的豪氣感染了,很是和李丁山說笑了幾句。

  李丁山的前進一步,對夏想今後的全國大局,也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幾年後,李丁山終於得以扶正,擔任了省長,主政一省的李丁山在關遠曲時代大放光彩,為推動新時代之下的經濟轉型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再後,李丁山在宋朝度和夏想的力薦之下,成功躋身于封疆大吏的序列,成為一省的一號人物——省委書記!若史老泉下有知,當欣慰矣,他當年臨死託付夏想照顧李丁山,也沒想到夏想會一路照顧李丁山升至了省委書記的高位。

  李丁山也不負眾望,在擔任省委書記期間,又為新時期的政治體制改革做出了表率,同時,也為夏想的問鼎鋪平了部分基層道路。

  繼李丁山成功擔任常務副省長之後,陳天宇也邁出了人生之中至關重要的一步——由市委書記直升農業部副部長!

  可以說,在夏想的政治班底之中,除了彭雲楓的升遷之外,陳天宇的下一步最讓夏想費心了,如何安排好陳天宇的副部位置,關係到他今後的成長之路是否順暢,在十幾人的政治班底之中,彭雲楓和陳天宇最得夏想之心。

  也是夏想最想著重培養的兩人,在夏想看來,最有望緊跟他的腳步緊隨他之後入局的二人,非彭雲楓和陳天宇莫屬。

  彭雲楓以燕省為根基,有望在燕省升至省長,然後出燕省擔任他省省委書記。

  在十年之內走向省委書記之路,以他的能力再加上夏想的扶植,問題不大。

  彭雲楓果然沒有辜負夏想的期望,甚至比夏想預料中還要提前幾年邁入正部,而其後十幾年間,作為夏想最忠誠也是最得力的部下,他一直跟隨夏想左右,為夏想出謀劃策,先後平定了國內部分勢力對夏想的攻擊,為夏想的最終問鼎,立下了不世之功。

  若是古代,彭雲楓就是從龍的第一功臣。

  當然,夏想身邊也離不開了陳天宇。

  如果說唐天雲是夏想身邊第一智囊的角色,那麼彭雲楓就是夏想身邊第一管家——若干年後,唐天雲是夏辦主任,彭雲楓是中央辦公廳主任——而陳天宇則是夏想政令的最堅定執行者,類似于陳皓天在地方上最先執行總書記意圖的角色。

  陳天宇從農業部副部長的位子上屆滿之後,一出京,就空降為省長。數年後,入局並且執掌了嶺南省。陳天宇很有開拓精神,並且為人沉穩,精於算計,凡事步步為營,絕不出錯,其精明和心計,讓所有敗在他手下的對手為之膽寒!

  不少人私下都說,陳天宇深得夏想真傳,當為繼承夏想手法的大成者,不少人就都稱呼陳天宇為夏想第二,甚至還有人說,如果不是陳天宇比夏想年紀還大,說不定會被夏想培養成接班人。

  其實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夏想並沒有培養接班人之心,也沒有指定接班人,在他的政治班底培養人選之上就可以得出端倪,大部分政治班底要麼年紀和他同齡,要麼是他的秘書,並沒有太明顯要從其中培養接班人的意圖。

  鐘義平當為政治班底之中最年輕一人,卻也不比夏想小幾歲,不少人就對夏想的做法很是不解,以夏想在國內如日中天的氣勢,想要指定一名接班人基本上不會遭遇任何難題,為什麼他拱手將好機會讓與他人?

  直到夏想的黨派成立之後,才讓許多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夏想不再指定接班人,一改傳了幾代的慣例,原來夏想想要的不僅僅是一個接班人,而是一個可以傳承理念的黨派!

  繼陳天宇之後,彭勇新職也最終敲定。

  彭勇在湘省深得付先鋒之心,因此在彭勇下一步擔任何職一事之上,夏想並未有過多的操心,不是他不在意彭勇,而是他故意將機會讓給了付先鋒。

  付先鋒會比他更不遺餘力地提拔彭勇,甚至會比他更直接。

  果然,付先鋒沒讓夏想失望,彭勇在湘省之初本來擔任的是常務副市長,一般而言,常務副市長下一步會升任市長,在市長的位置之上過渡一下,然後才會擔任市委書記,付先鋒倒好,直接讓彭勇省去了在市長位置上的過渡,一步擔任了市委書記。

  彭勇的升遷,在湘省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很少見到由常務副市長直接躍居市委書記之位的升遷,彭勇是近十幾年來湘省的第一例。

  據說當時反對的聲音也不少,付先鋒力排眾議,在常委會拍了桌子,說什麼也要提彭勇上位。鄭盛的態度是默認,其他人迫于付先鋒的威勢,敢怒不敢言,最後可以說是在付先鋒的一手推動之下,強行通過了彭勇的任命。

  聯想到鄭盛離任在即,付先鋒即將在湘省就地升任省委書記,誰若是非要和未來的一號過不去,不是自討沒趣麼?

  付先鋒的強勢手腕,在彭勇的問題上初顯,讓湘省省委一干人都憂心忡忡,擔心付先鋒上任之後,會更加霸道。卻沒想到,在強行通過了彭勇的任命之後,付先鋒又單獨找每一個常委談話,既委婉地談到了彭勇的能力和政績,又對他在常委會上的強勢表現,含蓄地解釋了幾句。

  付先鋒的兩面手法運用得很嫺熟,讓不少常委無話可說,只能對付先鋒的姿態表示了認同,並且強調接受組織上的安排。

  彭勇任命的塵埃落定,標誌著夏想政治班底的全國佈局全面完成!

  夏想的所有棋子都已經落下,就等十八大之後,國內新的政治格局基本形成,等以後隨著他位置的再次提高,他的政治班底才會進一步提升。

  但不得不說,剛剛完成的一次佈局,讓夏想的整體實力大幅上升,毫不誇張地說,現在的夏想,比一名政治局委員的實力都強上幾分。

  甚至他的班底之中的個別精英人物的能力,讓吳才洋也暗暗佩服,連他的班底之中的精英也有所不如,讓堂堂的中組部部長自歎不如。

  時間飛逝,國慶日到了。

  和往年國慶不同的是,今年的國慶,夏想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回家看望父母,並且陪岳父岳母在京城待上兩天,重溫一下久違的親情,因為他知道,國慶一過,距離十八大的召開也就只有十天左右了,到時,會是一番熱火朝天的場景,他必定會忙得團團轉。

  夏想要先回單城,但他現在的身份是省長,不比以前,一出動,就是警衛隨行警車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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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7章 回家之路

  屈指一算,夏想有將近一年沒有回單城了,再次踏上單城熟悉的土地,他心中微微激動。

  大凡回家者,不外乎衣錦還鄉或是近鄉情怯,夏想卻是另有一番心情。

  本來他已經決定要悄無聲息地回家,既沒有通知燕省省委方面,也沒有知會單城市委,而且他還特意沒有確定具體哪一天回去,就怕走漏了消息,被單城市委方面得知……

  誰知,夏想頭天晚上通知了家裡明天一早回去,結果第二天他從燕市出發,一下高速就驚呆了——在單城出站口已經站滿了黑壓壓的人群,還有一個大大的條幅高高掛起,上寫幾個大字:

  熱烈歡迎夏省長回家省親!

  夏想哭笑不得,鬧什麼鬧這是,他回家是和家人團聚,不是指導工作,單城市委方面也太熱情過度了!

  不止單城人,燕省人的共同特徵都是熱情好客,而在對上級領導的熱情歡迎上,單城人尤甚。

  現在的單城市委班子,已經沒有了夏想的嫡系,但夏想的嫡系曾經先後在單城擔任過市長、市委書記,並且前後長達數年之久,尤其是彭雲楓曾經擔任過一屆單城市委書記,基本上可以說,現在的單城市委班子,雖然一二把手不是夏想的嫡系,但除了一二把手之外,幾乎整個班子都是夏想嫡系近十年來培植的勢力!

  還不止這些……現任單城市委書記王端傑和市長武愛周,都是高晉周的親信。

  夏想準備回家的消息早早就傳到了單城市委,王端傑和武愛週一合計,就決定廣泛發動各方力量,一定要打聽清楚夏省長回家的確切日期,也好在高速路口迎接。作為單城的驕傲,夏省長是單城走出去的最高級別的高官,而且夏省長上升的勢頭勢不可擋,能和夏省長攀上關係,說不定是一輩子的大事!

  費了不小的力氣,王端傑和武愛周幾乎發動了全部的關係,終於打聽到了夏想回來的確切日期,早早就準備好了迎接儀式,並且連夜制做了條幅,就是要讓夏省長感受到賓至如歸的熱情。

  本來王端傑想出動單城市委班子全體成員迎接,但武愛周聽說夏省長不喜歡大張聲勢,就怕拍馬不成拍到了馬蹄上就麻煩了,誰不知道夏省長以後前程似錦,雖然夏省長不是燕省的省長,但夏省長對燕省的影響力,怕是不比現任的燕省省長差多少,關鍵是,夏省長現在已經初步顯示出作為接班人的跡象,別說燕省省長了,就是省委書記也比不了夏省長的光芒。

  官場之上歷來就是花花橋子眾人抬,夏想的走勢越好,向心力就越強,就越有形形色色的官場人物圍繞在他身邊,以各種理由接近他並且試圖博得他的好感。

  夏想回家,帶了曹殊黧和夏東,另外還有司機和唐天雲——唐天雲是夏想秘書之中,唯一一個陪同夏想回到單城老家的一人,主要也是夏想現在身份不同了,即使他是私事出行,也要有警衛隨行,有唐天雲隨同,許多事情也好處理一些。

  夏想一行一共兩輛汽車,就是普通的奧迪,而且還是燕市的一般牌照,很不顯眼,但一下高速還是被熱情的單城市委書記和市長等個正著,就證明官場人物的智慧是無窮的,眼力是超人的。

  換了別的地市,夏想可以不理會對方的盛情,上車走人,但單城畢竟是他的家鄉,家鄉的父母官,三分薄面還必須給,儘管他心中不快,還是下車和王端傑、武愛周客套了幾句。

  「端傑、愛周同志,我只是回家探親,你們弄這麼大的陣勢做什麼?是不想我清靜,不讓我和家人團聚?」夏想臉色微微一沉。

  王端傑和武愛周對視一眼,心中一陣亂跳,眼前的夏省長比他們還要年輕好幾歲,但上位者的威勢迸發出來,還是讓人不由自主地屈服于權威。

  「夏省長,您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作為單城的父母官,我和愛周不出面接待一下,實在是心裡過意不去。您是單城的驕傲,請允許我和愛周代表單城1000萬父老鄉親,歡迎夏省長回家省親!」

  迎接的隊伍並不龐大,只有四五輛車,但由於是返鄉高峰,還是引得過往車輛紛紛圍觀,夏想心中愈加不滿,他最不喜歡公事私事混為一談,但他又不好當面冷落王端傑和武愛周,就冷冷說道:「我謝謝端傑和愛周兩位同志的好意,既然你們接到我了,就請回吧,就不必再麻煩你們了。」

  說完,夏想上車而去。

  王端傑和武愛周面面相覷,知道還真是拍到馬蹄上了,不由又悔又怕,二人碰頭商議了半天,最後沒有辦法,一致決定不管夏省長是不是反對,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硬著頭皮也要上了,就一揮手上了車,帶上車隊直奔夏天成的社區而去。

  車上,曹殊黧還埋怨夏想:「鄉里鄉親的,別讓王端傑和武愛周太難堪了,畢竟也是一番好心。」

  「好心未必就辦好事。」夏想哼了一聲,「官場上的迎來送往太多了,過個節都不讓人清靜,回家探親也要走走過場,擺擺官面文章?你還嫌我不累?」

  「你瞧你,吃了火藥了?說你一句你還三句,行了,你說什麼是什麼好了,我是管不了你了。」曹殊黧嗔怪一句。

  「老爸剛才好威風,眼睛一眯,嚇得兩個叔叔都立刻矮了一頭。」夏東觀察得倒得細緻,「我長大後也要當官,讓別人都怕我。」

  夏想笑了:「都怕你有什麼好?古代的皇帝號稱天子,就是說天下他最大,結果呢,結果他又最孤獨,沒有一個朋友。一個人活在世上,不是要別人都怕你,而是你要對別人都有用,人人都需要你,你才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明白了。」夏東也不知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反正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我長大後不當官了,我要當一個對所有人都有用的人,我要讓所有人都明白我講的道理,都聽到我說的話。」

  曹殊黧好奇地問道:「那你想當什麼?」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一個可以影響許多人的想法的人。」

  夏東圓了夏想曾經的文學夢,他也圓了許多中國文人的夢,無數年後,夏東飛往了瑞典,在斯德歌爾摩接受了一項重要的文學獎項,並且發表了足以載入中國文學史的講話。

  夏想此時卻並未深思夏東一個小孩子的夢想,他的目光穿透車窗,已經望見了站在社區門口等候的父母。

  父親老了,頭髮已經花白,但卻依然站得筆直。母親也老了,滿臉皺紋,穿著乾淨利索,雖然樸素卻十分得體。

  多少年了,從夏想留在省城不名一文時起,到夏想擔任區長、市長乃至省長,夏天成夫婦一直住在一建社區,沒有搬到更大更豪華的房子去住,也沒有汽車,只有一輛電動車,而且家裡的傢俱和家電,也和十幾年前一樣,樸實得一如當年,從未因兒子位居高位而有絲毫忘乎所以。

  夏天成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夏想和夏安剩下的衣服,他從來不買新衣服穿,即使夏想買來送他,他也不穿,說是穿新衣服不自在。張蘭的衣服,是曹殊黧時常買上幾件,送她什麼,她就穿什麼。

  兩位老人一生養育了兩個兒子,一個兒子身居省長高位,一個兒子現在也是市長在坐,但如果不說出去的話,誰也不會相信打扮得如平民百姓一樣的夏天成和張蘭,會是國內炙手可熱的夏想夏大省長的父親!

  也正是夏天成始終不變的樸實,才讓夏想在一步步走向高位時,始終保持了清靜,也沒有受到太多遠親近鄰提出種種無理要求的困擾,保持了一顆公正之心,邁步前進在仕途大路之上。

  對於父母始終保持了誠懇低調的本分,夏想懷有深深的敬意。

  一下車,夏東就撲入了張蘭的懷中,甜甜地叫了一聲奶奶,叫得張蘭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攏嘴。

  夏想下車,和曹殊黧一起來到夏天成面前,輕輕地說了一聲:「爸,我回來了。」

  「老大回來了……」夏天成的聲音也很輕,他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回來就好,再忙,也要回家看看。」

  不管夏想是市長還是省長,不管他是20歲的小年輕還是36歲的中青年,他在夏天成眼中,都是夏家的長子,是父母眼中的老大。

  一句老大讓夏想的心境一下平和了許多,體會到父親濃濃的愛子之心,心中默然,父愛如山果然不假,父愛不如母愛的嘮叨,卻一直就如沉穩的大山,始終給人以力量和信心。

  夏天成經過多年迎來送往的歷練,雖不是官場中人,也勝似官場中人,一眼就看到了遠遠跟在後面的市委一號二號的專車,就猜到了什麼,淡然地說道:「官場上的事情,本來就是來來往往,別人是好心,但不管是不是稱你的心,你也不用拒人於千里之外。」

  一句話點醒了夏想,夏想欣慰地笑了,朝遠處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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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8章 一如當年

  王端傑和武愛周如遇大赦一般,喜不自禁地急忙下車,一路小跑來到了夏想面前。

  「夏省長,您看今天的事情是我和愛周考慮不周,請您批評。」

  夏想擺擺手:「行了,別說沒用的話了,既然都來了,就一起到家裡坐坐吧。」

  「好,好。」王端傑和武愛周喜出望外。

  夏想又說:「入鄉隨俗,從現在起,我不是什麼省長,我就是一個回家探親的老百姓,怎麼安排,就聽家人的,由老爺子說了算。」

  「是,是,夏老爺子說了算。」王端傑一臉迫切地望向了夏天成。

  今天夏想的一句話,讓一輩子被人稱為老夏或是老夏頭的夏天成,第一次享受了只有一定地位的人才擁有的「老爺子」的稱呼,夏天成笑得很開心很從容:「王書記和武市長是我的父母官,父母官說什麼,我就聽什麼。」

  單城市幾年來,書記和市長換了不少,每任書記和市長上任之初,都要到夏家拜訪夏天成,夏天成雖然樸實無華,但見多了書記和市長,在淡然之中,也自有一股常人所不能及的淡定從容。

  夏天成大手一揮:「先回家,王書記和武市長既然來了,不到家裡坐坐怎麼行?」

  此時,整個社區都轟動了,差不多社區一半以上的住戶紛紛走出家門,要一睹夏省長的風采。雖然眾鄉親們都認識夏想幾十年了,但在他們心目中,夏縣長、夏區長和夏書記以及夏省長,不是同一個人,都想看看,擔任了省長的夏想和以前市長時的夏想,到底有什麼區別。

  結果讓眾鄉親失望又欣慰的是,夏想還是夏想,依然風采不減當年,既沒有增加幾分官威,也沒有胖上幾分,更沒有大腹便便和禿頭頂,笑容親切,態度平易近人,還和當年一樣,就是鄉親們眼中的夏天成家的老大。

  不少人就心中嘀咕,原來省長也可以這樣當。

  夏想和眾鄉親一一握手,對所有熱情洋溢的問好,一一回應,沒有一絲省長的架子,平凡得就如夏天成家的大兒子,視街坊鄰居為親人一般。

  潮水一般湧來的鄉親,讓夏想感受到的是撲面而來的熱情和真誠,他們是最可愛的人,沒有虛偽和偏見,也沒有欲求和陰謀,只想和他打個招呼握個手。

  夏想的心情十分舒暢也無比放鬆,人在官場久了,親情、友情和鄉情似乎都遙遠並且陌生了,現在放下一切事務,全身心回家探親,和家人團聚,和鄉親親近,他感受到的是久違的感動和幸福。

  這種幸福,比升遷的幸福更濃烈,比打敗對手的興奮更持久。

  夏想在鄉親們圍繞之中,走了足足半個小時才進了家門,他故意放慢了腳步,因為他清楚,或許從此以後,他再回家和鄉親一起握手交談並且親密無間的機會,不會再有了。

  人在官場,總有一些事情需要捨棄,既然夏想選擇了更加廣闊的天空,人生之中一些重要或不重要的事情,都要為大計讓路,為心目中的藍圖讓路。

  沒辦法,人生總要做出這樣那樣的選擇,夏想志在遠方,心系天下,就不能拘泥於自己的情緒而不能自拔。

  回到家中,看到十幾年不變的擺設,夏想微微感慨,父母過慣了節儉的日子,給他們再多的錢他們也不會多花一分。這些年來,夏想只是將他的工資拿出一部分孝敬二老,二老卻說什麼也不肯要,說是他們有退休金,每個月1500元,兩人加在一起將近3000元,足夠花了。

  工作了一輩子的父母,因為是企業職工的原因,每個月的退休金少得可憐。同樣工齡的機關事業單位的退休職工,月收入至少是父母的一倍以上。

  國家在機關事業和企業職工的退休金上的區別對待,埋下了衝突的隱患。夏想雖是一省之長,但目前卻無能為力改變大方針政策,但他清楚的是,退休金制度必定要有大的調整,否則,養老問題將會拖垮中國幾十年的經濟建設的成就。

  夏想只知道父母節儉,並不知道曹殊黧近年來先後給了父母幾十萬。父母本來不要,卻拒絕不了曹殊黧的一片孝心,就收下了,卻又暗中全部存了起來,存單留的是夏東的名字。

  夏想更不知道的是,父母每個月加在一起3000元的退休金,每個月只花1000元的生活費,每年要存2萬元左右,說是要給夏東上大學之用。而且父母每年都要到郊縣農村的田地裡撿糧食,農民遺棄在地裡的玉米,他們都會撿回來,然後一點點弄碎成玉米粒,磨了吃玉米麵。

  有一對勤勞、節儉並且惜福的父母,是夏想最大的幸福。

  家和萬事興,曹殊黧的溫存和善良,淡然且從容,是曹永國和王於芬的言傳身教。夏想的平民情懷和愛民如子,以及對金錢的淡薄對名利的淡然,源自于夏天成和張蘭的誠懇、節儉等傳統美德。

  王端傑和武愛周以前來過夏家,當時只是匆匆逗留片刻,做做樣子便離去,沒有注意到夏家的傢俱、家電是怎樣的陳舊,現在留心一看,不由感慨,夏省長有今天的成就,絕非偶然,誰能想像得到堂堂的省長父母,住在一間不足90平方米的房子裡,而且傢俱和家電顯然都有了十幾年的歷史。

  王端傑和武愛周以為夏天成和張蘭穿著一般,只是做給外人看看,真正坐在夏家的客廳,喝著夏家的淡茶,環視四周的裝修,二人明白了許多。

  王端傑就悄然向秘書使了一個眼色,秘書會意,起身到了一邊,打電話給安排酒宴的負責人,要求降低標準,不要山珍海味,簡單實用就好,酒也不要上茅臺了,就上單城的叢台。

  王端傑及時的舉動,為他爭取到了極高的印象分!

  曹殊黧從以前的市長千金到省委書記千金,現在又是國家領導人的千金,身份年年見漲,再有一個顯赫的省長夫人的身份,更是讓人羨慕她既生得好又嫁得好,作為女人,真正做到了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但曹殊黧卻如鄰家女子一般溫和,她落落大方和王端傑、武愛周打了招呼,又和張蘭細聲細語說了一氣話,就和許寧坐到了里間,說笑一些妯娌之間的話題,渾然沒有省長夫人的傲然。

  在古代,曹殊黧必然是郜命夫人的待遇!

  夏安特意從章程趕回了單城——本來他要值班,但得知夏想要回家,當即向市委請假返回——他現在已經坦然面對仕途之上的升遷和他命定的前程了,經過多年官場磨練的夏安也終於心安體胖了,身材微微發福,心境也寬闊了許多,看開看淡了許多事情。

  他知道,他的仕途必然要為夏想的光明大道讓路,但他很欣慰,沒有一絲怨言,本來他就厭煩了官場的勾心鬥角,也自認不是擔當大任的料。為官十幾年來,他對自己的評價是——無功無過,沒有貪污腐敗,也沒有豐功偉績,不過還好,並沒有因為失誤而為國家造成重大損失。

  其實夏安是對比夏想才過於謙虛地評價了自己,以他的所作所為,按照現行官員的標準,他已經是難得的好官了。他為夏想的前途讓路,其實是國家的損失。至少他在位的話,可以少讓一名貪官借機坐在他的位置之上為害一方。

  夏安以前不敢相信夏想會是後備力量的人選,總覺得他的哥哥如果有朝一日會是國家最高領導人,感覺十分不真實,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夏想以36歲年紀擔任省長之位,夏安再沒有政治頭腦也清楚地認識到,夏家終於要出偉人了。

  是的,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親哥哥用了偉人的稱呼!

  對於夏想此次國慶回家,夏安看得比夏天成長遠,他知道夏想之所以帶領全家返回,而且還特意住上兩天,是因為等十八大之後,夏想就有可能前進的步伐加快,他或許就再也沒有和家人有幾天團聚的休閒時光了。

  夏安就非常珍惜和夏想在一起的兩天時間。

  一家人歡聚一堂,眼見到了中午吃飯時間,王端傑就小心地說出了希望夏想到單城飯店赴宴的請求,夏想沒說話,夏天成沉吟一下,替夏想答應了:「王書記盛情難卻,不去不太好。」

  若是以前,夏想或許還會猶豫一下,但今天他卻說到做到,既然前面說過要聽夏天成的安排,他就說道:「好,就這麼定了。」

  王端傑喜出望外,急忙前面帶路,一行四五輛汽車,浩浩蕩蕩地開往了單城飯店。

  到了單城飯店,王端傑察言觀色,暗中留意夏想的臉色,見夏想的目光落在宴會之上的菜品之上,目光只是閃動之下,並無不快或不滿,他的一顆心總算落到了實處。

  王端傑猜對了,夏想見王端傑安排的飯菜實惠並且不浪費,總算對王端傑多了不少好感,也就肯定了王端傑的為人。

  落座之後,正要開宴時,夏想的電話意外響了。

  一看來電,夏想忽然有一個強烈的預感,他的單城探親之行,怕是不能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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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2-3 00:06:03
第2179章 人間溫情的一幕

  夏想打算在單城住兩天,誰也不驚動,就和家人一起享受天倫之樂。他的初步打算是,陪父母說說話,帶他們到周圍景區轉一轉,不但他和曹殊黧全程陪同,也讓夏東多一些和爺爺、奶奶在一起的時間,讓父母也和普通老人一樣有含飴弄孫之樂。

  此次回單城,夏想特意瞞過了許多人,燕省省委方面自不用說——夏想是省部級高官,他就算以私人的名義回燕省,按照規定也要知會燕省省委方面——單城市委方面也沒有通知,當然他也清楚,燕省省委和單城市委都瞞不過,官場中人耳目都靈通得很。

  夏想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接到了連若菡的電話。

  之前連若菡說國慶不回國了,她和兒子吳連夏、女兒連心——女兒的名字是連若菡起的,夏想沒發表意見——在美國過國慶了,她一個人拖兒帶女回國一趟很不容易,主要是女兒太小。

  夏想也沒意見,只是叮囑連若菡照顧好一對兒女就可以了,他也沒有告訴連若菡他要回單城的事情,只說國慶期間他會適當休息幾天,可能在燕市、單城,也可能回京城。

  連若菡當時也沒說什麼。

  但剛剛坐下就接到了連若菡的電話,夏想就莫名心中一緊,一下想到了十幾年前連若菡曾經陪他來過一次單城,心情不知道怎麼就微微感慨,時光飛逝如箭,轉眼間,人生已然擁有了許多值得回憶的美好。

  「怎麼了?」夏想沖王端傑、武愛周點頭示意一下,起身到一邊接了電話,「我在單城,回來看望一下二老。」

  「我就知道你在單城。」連若菡的聲音一如當年,她和夏想說話,永遠是直來直去卻又飽含親密無間的腔調,「你想念二老了,我也想念他們了,怎麼辦?」

  「我想想……」夏想最遷就宋一凡,最聽曹殊黧的話,卻是最奈何不了連若菡,他頓了一頓才說,「要不過年的時候你回來,我陪你一起回單城一趟?」

  「過年?太遙遠了,我現在就想二老了,你說我要怎麼辦才好?」連若菡才不會讓夏想好過。

  夏想就知道連若菡有意刁難他,他微微一想:「你在國外……能怎麼辦?要是你在國內,你現在過來就行。」

  「你同意我拖兒帶女來見二老,不怕他們懷疑夏東和連心是你的孩子?」連若菡步步緊逼,要的就是讓夏想上套,「我看你肯定心虛了!是,我是不想爭什麼名分,但夏東和連心畢竟是二老的孫子、孫女,讓二老有生之年親眼見到,哪怕不說個清楚,也能讓二老開心不是?」

  夏想其實清楚得很,連若菡心裡一直有一個結,當年第一次來單城,曹殊黧左右逢源,極得父母的歡心,而連若菡孤僻且個性,不為父母所喜。

  這麼多年了,夏想還不瞭解連若菡?從小失去母愛拒絕父愛的連若菡,其實很願意融入到他的家庭之中,願意享受簡單則純樸的人間親情,也是為了彌補童年的缺憾。世間的事情,沒有完美,如連若菡一般清冷如月、有女若菡的出塵女子,擁有了常人幾輩子無法企及的財富,又兒女雙全,卻永遠無法挽回缺失的童年。

  怎不讓人遺憾?

  「我心虛什麼,你要來就來是了,我一個大男人怕什麼?」夏想說得硬氣,其實還是為了逗連若菡一笑。

  「好,你說的,別後悔。」連若菡開心地笑了,「你是不是在單城飯店?我一會兒就到了。」

  「啊?」夏想才意識到上了連若菡的當,「你,你什麼時候回國了?又什麼時候來到了單城?」

  「這就不用你管了,反正,你準備迎接我的大駕光臨就是了。」連若菡咯咯一笑,掛斷了電話。

  夏想愣住了,才意識到又上了連若菡的當,相比之下,曹殊黧溫存有餘壞心不足,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施過詐,連若菡則不同了,總是會出其不意地捉弄他,不管他是縣長還是省長,在連若菡眼中,他從來只是她的夏想。

  夏想回到座位之上,想了一想,還是先對曹殊黧說道:「剛才若菡來電話,說她也來到了單城……」

  曹殊黧的臉色迅速變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後又恢復了正常,一臉淺笑:「連姐姐來了就太好了,好久沒有團聚了。」她轉向了夏天成和張蘭,替夏想說出了他想說的話,「爸,媽,還記得我的好姐姐連若菡嗎?她也在單城,想過來向爸媽問好。」

  夏天成只是狐疑地看了夏想一眼,沒說話,張蘭愣了一愣,隨後滿臉堆笑:「好,好,來了好,人多了熱鬧。人老了,就喜歡熱鬧。」

  曹殊黧起身:「我去接一下連姐姐,夏想,你和王書記、武市長打個招呼。」她向夏想投去了意味深長的一瞥。

  夏想和曹殊黧多年夫妻,知道曹殊黧心中微有不滿,也是,連若菡此時突然出現,名不正言不順不說,還有搶曹殊黧風頭之嫌,她再大度,也難免心中有疙瘩,不過夏想也瞭解曹殊黧的性子,她就算生氣,也很容易消氣,再說她也很久沒見過連若菡了,肯定想念。

  曹殊黧和連若菡可是十幾年的友情,確實是情同姐妹。

  夏想就向王端傑、武愛周打了個招呼,畢竟他們是地主。

  王端傑和武愛周並未見過連若菡,但作為高晉周的嫡系,當然知道連若菡是何許人也,一聽當今吏部尚書下任委員長的女兒親臨宴會,頓時激動得紛紛站了起來,要出去迎接。

  一想又不對,夏省長沒動,怎麼也輪不著他們主動出去迎接,就又坐了下來,一臉期盼地望向了夏想。

  夏想擺擺手:「連若菡是以私人身份路過單城,正好聽說我擺了家宴,就非來湊個熱鬧,她主要是和殊黧關係不錯……」

  這麼一說,王端傑和武愛周就都明白了什麼,知道連若菡是沖夏想和曹殊黧而來,他們最好別太主動了,省得不落好。

  不多時,連若菡被曹殊黧迎進了大廳。

  一身盛裝打扮的連若菡,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但依然容光照人,光彩奪目,和曹殊黧並肩站在一起,宛如姐妹。

  連心由保姆抱著,連夏則在地上跑來跑去,和夏東一見面就鬧個不停,兄弟二人性格不同,卻都十分喜歡對方,拉著手說一些小孩子之間的話題。

  夏天成和張蘭還不知道連若菡又生了一個女兒,更是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夏東了,一見長大的夏東酷似夏想五分,心裡更是亮如明鏡,二人一起起身,對視一眼,大步來到了連若菡面前。

  「來了,閨女……」張蘭愛屋及烏,對連若菡也視如自家兒媳,第一句話就是飽含深情的呼喚,「閨女,這些年沒見,你都還好吧?」

  連若菡從小錯失母愛,雖然生在權貴之家,卻對人間最簡單又最質樸的親情,最是嚮往,張蘭如母親一樣的呼喚,讓她差點鼻子一醉流下眼淚,強忍著內心湧動的情感,張口說道:「乾媽,我來看您了。」

  張蘭頓時驚呆了!

  連若菡以前確實戲稱要認夏天成和張蘭為乾爸乾媽,夏天成和張蘭自認高攀不起,沒說什麼,之後連若菡和夏天成、張蘭見面次數屈指可數,更沒有參加夏家家宴的機會,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不想時隔十幾年,連若菡心中仍然不忘當年的初衷,開口第一句話就叫出了乾媽,怎不讓張蘭驚呆之餘,又欣喜若狂。

  「好閨女,來了就好,這麼年你一個人受苦了。乾媽是過來人,知道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孩子,你很了不起!」

  夏天成今天是最開心的一天,不但平白多了一個乾女兒,又多了一個孫女,他老懷大慰,沖連若菡說道:「若菡,好閨女,來了就別客氣,當成自家一樣……」

  連若菡平常在外面端莊而優雅,見多了高官權貴,從來不假顏色,平常在國外開會的時候,也是令人望而生畏的決策者,但在夏天成和張蘭面前,在一對無權無勢卻只有親情的老人面前,她外表的堅強再也掩飾不了內心的渴望,終於流下了感動的眼淚:「乾爸、乾媽,我太想你們了。」

  連若菡一哭,夏想也不太好受,心裡堵了什麼東西一樣,想起連若菡孤單的童年和倔強的脾氣,他知道,她確實渴望家庭的溫暖,需要毫無功利的人間親情。

  曹殊黧也流下了喜悅的淚水,本來她對連若菡突然出現在單城,心裡微有不滿,覺得連若菡是要和她爭寵,但現在,當她看到連若菡流下了感動和幸福的淚水,一瞬間內心的糾結全部不見,取代是濃濃的憐惜和同情。

  十幾年了……她認識連若菡十幾年來,從未見她掉過一滴眼淚,她就認為連若菡是世間最堅強的女子,現在她想通了許多,連若菡內心的苦楚又有幾人知道?枉她自認是她最親近的妹妹,卻一直忽視了她內心對親情的渴望。

  溫馨、感動並且充滿人間溫情的一幕,長久地印在了曹殊黧的心中,也讓夏想久久地感動,許多年都不曾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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