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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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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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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1
匿名  發表於 2021-12-3 00:06:19
第2180章 連若菡的人情

  連若菡的淚水,是世間最純真的親情之淚。

  夏想的淚水,是對連若菡終於彌補了童年的缺憾而流下的欣慰之淚。

  曹殊黧的淚水,是為夏天成和張蘭認下了連若菡這個乾女兒,以及連若菡從清冷如月回歸到人間親情而流下的感動之淚。

  大廳之內,王端傑和武愛周也是默然無語,心中回蕩著久違的感動。

  正當眾人都沉浸在人間的悲歡之中時,忽然,一聲嘹亮的啼哭打破了微顯凝重的氣氛——連心或許是覺得她被忽視了,以高亢的抗議哭聲來吸引眾人的注意。

  連心不哭還好,一哭,就給了張蘭抱她的理由,張蘭早就想看看她的孫女了——儘管夏想不會承認,連若菡不會明說,曹殊黧也假裝不知,但張蘭還能看不出來連若菡是夏想身後人的事實?

  雖然夏安也有了一個女兒,但對老人來講,兒孫滿堂才是人間最大的幸福。

  說來也怪,張蘭一抱住連心,連心立刻止住了啼哭,睜大眼睛望向張蘭,還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呀呀地想要抓住什麼,抓了幾把,忽然又咯咯地笑了。

  張蘭立刻樂開了花,心裡想,到底是一家人,不認生,再仔細端詳,見連心眉眼有七分象夏想,更是樂不攏嘴了。

  夏天成也要伸手去逗連心,卻被張蘭一把打開他的手,嗔怪說道:「你的手粗得跟樹皮一樣,可不能碰我的心肝寶貝。」

  夏天成嘿嘿一笑:「只讓你抱,不讓我抱怎麼行?你是她的乾奶奶,我還是她的乾爺爺呢!」

  一家人終於又開懷大笑了。

  連若菡的到來,不僅讓今天的家宴更加圓滿,也讓夏天成和張蘭收穫了意外之喜——不但名正言順收穫了一個乾女兒,不又多了一個孫女,怎不喜出望外?二老好象一下年輕了十歲一樣,一個抱著夏東和連夏,一個抱著連心,其樂融融。

  許寧一開始還對夏東、連夏和連心被夏天成、張蘭過度喜愛而不喜,心想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她的孩子就沒讓二老這麼疼愛過?

  但她很快就高興得不知所以了,因為連若菡送了她一輛甲殼蟲汽車。

  連若菡此來,不但帶回了連夏和連心,她還為每個人都準備了豐厚的禮物,連夏想也有。

  夏想的禮物是一套西裝——儘管夏想平常不愛穿西裝,但身為省長,出席各項會議時,還必須穿西裝——據說是什麼名牌,一萬多美金一套。還好,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商標都被處理了。

  曹殊黧的禮物是一套高級化妝品,價格是多少,連若菡沒說,但以連若菡的實力,肯定價值不菲。

  夏天成的禮物是一塊手錶,夏天成不肯接受,嫌貴,連若菡就說:「不貴,才1000多美元,合人民幣才6000多。」

  夏天成架不住連若菡的一番好意,只好收下。夏想卻是瞪了連若菡一眼,連若菡騙得過夏天成,騙不過他,那塊表,少說也值3萬多……美金!

  其實夏想不知道的是,連若菡想買一塊10萬美元的表送給夏天成,後來想想怕夏想罵她,就只好買了3萬多的一塊,還心裡不踏實,總覺得禮物太輕了。

  連若菡還想再送夏天成一輛汽車,後來一想還是沒敢買,一是老人年紀大了,開車不安全,二是怕太招搖了,還有她雖然在夏想面前總耍小性子,其實也怕夏想批評她。

  張蘭的禮物是一套家用醫療用具,考慮到老人年紀大了,容易高血壓,連若菡就買了一套最好的家庭自備的量血壓、血脂等用具,還配套送了一套健身器材,她希望夏天成和張蘭健健康康地頤養天年。

  連若菡卻不知道,夏天成和張蘭每天出去散步,又經常到田地勞動,身體健康得很,哪裡用得著健身器材。

  但她有心就成了。

  夏安的禮物也是一套西裝,和夏想的同品牌,自然也價值不菲。

  和別人相比,許寧的禮物最顯眼也最昂貴,是一輛價值30多萬的甲殼蟲汽車——當然是人民幣——當連若菡將車鑰匙交給許寧的一瞬間,許寧一下驚呼一聲,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過了半天才驚醒過來,一下感動得熱淚盈眶。

  「連……連姐姐,這,這,這禮物太貴重了,我可不敢收。你還是收回去好了,真的謝謝你。」許寧語無倫次,確實嚇著了。長這麼大,她收過的最貴重的禮物不過3000元,就連她出嫁,父母贈送的嫁妝也不過3萬元,何曾收過30萬的禮物?

  連若菡卻強行將鑰匙塞到了許寧的手中:「夏想和殊黧不能常回家照顧二老,夏安和你在二老身邊,你受累了,你有一輛車,也好多陪二老出去轉轉。」

  早年,連若菡曾經送夏安一輛車,現在又送了許寧一輛,在她豪爽大氣的背後,其實也是用心良深。

  夏安有車,可以多為二老服務,許甯有車,也可以多陪二老出去散心。再者她能送車,也能收回,許寧收她大禮,就得更加孝敬二老。

  夏天成和張蘭對視一眼,都無比驚訝,連若菡得有多少錢,一出手就是一輛汽車,太嚇人了。二老有心開口拒絕連若菡的好意,夏想卻說話了:「許寧,若菡送你汽車,你就收下吧。不過要記住,若菡是二老的乾女兒,二老的幸福,就是讓若菡最開心的事情。」

  許甯不傻,自然聽得清楚夏想話裡話外的含義,她不好意思地接過了鑰匙,重重地點頭:「我記下了,哥,我以後一定好好孝敬二老,萬一哪裡惹了二老不高興,我不但沒臉見你,也沒臉見若菡姐了。」

  曹殊黧一點也不覺得連若菡的大手筆奪走了她的光芒,相反,她還真心為連若菡感到高興,能送給家人禮物是一個人最大的幸福,連若菡一直游離在家庭生活之外,夏家能讓她有歸屬感,她也為她感到欣慰。

  想起當年在壩縣的初遇,曹殊黧也是感慨,二老一生樸實無華,卻是最善良的老人,連若菡一世的孤單和憂傷都能讓二老消融,遇到二老,也是連若菡莫大的神氣。

  想想她的父母和夏想的父母都是世上最好的老人,正是因為雙方二老的淡然,才讓她和夏想從來沒有因為家庭事務而生過氣,想想有多少貪官被妻子一方的親戚拉下了馬,甚至還有被妻弟捅殺的官員,家和才能萬事興,確實是真理。

  王端傑和武愛周在一旁默然無語中,心中卻是感慨頗深。作為國內炙手可熱的後備力量,國內最年輕的省長夏想,都以為會有怎樣一個非同尋常的家庭,以及會有怎樣一群高高在上的朋友,卻不成想,不但和普通人家一樣親情濃烈,就連省委書記的千金曹殊黧和中組部部長的千金連若菡,也是如平常女子一般,二人不約而同地心想,今天……算是長了見識了。

  還是張蘭心細,擔心曹殊黧會因連若菡搶了風頭而不開心,忙說:「若菡也是,怎麼這麼客氣?這得花多少錢?還有殊黧也是,幾年來零零碎碎也給家裡拿了不少錢,你們兩個閨女,讓我怎麼說你們好……」

  夏想才知道曹殊黧背著他給家裡送錢了,不由暗暗握了握曹殊黧的手,心中一陣溫暖。只聽說背著丈夫向娘家送錢的妻子,沒見過背著丈夫給婆家送錢的老婆。

  曹殊黧臉上洋溢著光彩,幸福地看了夏想一眼,眼神之中流露出的含義就是——怎麼樣,你就幸福吧,你娶了一個賢慧的妻子。

  夏想確實很幸福,因為隨後連若菡又做出了一個更驚人的決定。

  「王書記、武市長……」連若菡從進來之後,只沖王端傑和武愛周點頭示意之後,就並未理會二人,二人也不敢插話一句。若不是二人是高晉周一手提拔的嫡系,剛才的對話也不會讓二人聽到。

  但二人聽到也就聽到了,肯定都會牢牢管住自己的嘴巴,稍微洩漏半點不該說的話,就會前途難保。當然二人肯定不會亂說,不提本身的政治素養,就是身為吳家一系的嫡系,也會自覺維護吳家的利益。

  「在,在。」

  連若菡一開口,二人忙點頭回應:「連總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我想在單城出資建成一家養老院,不知道王書記和武市長是不是歡迎?」

  「歡迎,當然歡迎。」有投資是好事,何況投資人是連若菡。

  「好,我打算出資3000萬在單城興建一座可以容納幾百名孤寡老人的養老院,地點和人事安排由王書記和武市長定,我只有一個條件……」連若菡看向了夏天成和張蘭,「請二老擔任名譽院長。」

  「沒問題。」好事,天大的好事,可以和吳家建立更密切關係的投資是王端傑和武愛周求之不得的好事,二人當即拍板,「現在現場辦公,馬上敲定地點。」

  連若菡一個心血來潮的決定,為夏想開拓了全新的思路,讓他對國內病得不輕的養老難題投去了關注的目光,或許以他現在的省長之位還不能決定什麼國家的方針政策,但只要是進入了夏想視線的問題,就會成為夏想必然要解決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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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1章 一步長遠

  連若菡知道二老節儉樸素,又閑不下來,與其送二老金山銀山,不如送他們福報。照顧孤寡老人,擔任養老院名譽院長,既讓二老有事可做,又讓二老積累福份。世間最快樂的事情不是擁有多少財富,而是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給別人帶來多少快樂和幸福。

  張蘭聽了,頓時抹了眼淚:「真是一個心底善良的好閨女……」

  連若菡有一個不幸的童年,有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遇到夏想時,正是她一生之中最叛逆的一段時期,如果沒有夏想收服了她的一顆狂亂之心,也不知道她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從表面上,她在夏想初入仕途之時,幫了夏想許多,她是夏想的貴人,但也要承認,從本質上講,夏想才是幫助她最多的一人,是她的真命天子。

  一個人欠缺什麼,就會過分追求什麼,連若菡在夏家感受了家庭的溫馨和二老的濃濃親情,她心中潛藏已久的敬老愛老之心潮水一般洶湧,才想出了投資一座養老院的主意。

  不對,不是投資,是捐助,養老院是贍養孤寡老人之處,不是贏利的公司,而且她還決定,每年追加1000萬投資用來擴大規模和改善老人們的住宿條件。

  夏想就完全理解連若菡的決定,他也完全支持連若菡的決定,不僅僅是連若菡在國外尋母盡孝不得而將孝心擴大到全天下的孤寡老人,他想得更長遠,更有現實意義。

  張蘭的眼淚,是為連若菡的關心而流,她本身也是一個善良而有孝心的老人。她一把抱過了連若菡:「好閨女,乾媽替沒兒沒女的老人謝謝你。」

  連若菡被張蘭一抱,身子先是一硬,隨後就軟了:「乾媽,我能為沒兒沒女或是有兒有女卻沒人贍養的孤寡老人盡一份心出一份力,我也心安了。就是以後乾媽和乾爸要多受累了……」

  曹殊黧說道:「媽,我給您的幾十萬,雖然不多,要是您願意,也投入到養老院中,當是我的一片孝心。」

  「好,好,你和若菡都是好閨女。」張蘭喜淚連連。

  夏想卻語氣沉重地說道:「中國老齡化問題已經相當嚴重了,目前國內大約有將近2億老年人,和整個美國的人口差不多,養老問題是沉重的社會負擔,再加上企事業單位養老金的差距過大,物價上漲過快,社會養老壓力加大。若菡出資興建養老院,希望能為國內有善心的企業家帶一個好頭,除了國家解決養老問題之外,慈善養老也是一個補充……」

  有關部門正在研究擬將退休年齡提高5歲,提出65歲退休以緩解養老金缺口的壓力,其實是昏招。中國人的平均壽命72歲,65歲退休,最多領7年退休金就會告別人世,而想要領取退休後的退休金,必須退休之前先交滿15年養老保險。

  用15年付出換回7年的回報,為什麼還填不滿養老金的巨大缺口?而機關事業單位的職工無需交納養老金,退休後的收入是企業職工的兩倍到數倍!

  有關部門還解釋說機關事業單位的退休金不占社會養老金的份額,但不要忘了一個大提前是,機關事業單位全靠企業養活,他們的工資和養老金全是納稅人的錢。

  誠然,夏想鼓勵連若菡出資興建養老院,只是杯水車薪的慈善之舉,如果一個國家的養老問題需要有善心的企業家來解決,是國家的恥辱。

  但夏想還是願意推廣慈善養老的模式,至少可以讓一些錢多得沒地方花的富翁,可以將錢用到正途之上,少送乾女兒幾個LV包或是假翡翠,多為孤寡老人添一碗飯,世界將會變得美好許多。

  連若菡今天的善舉,再加上正好夏想由父母的退休金和國家關於提高退休年齡的爭論,一系列事件的波動之下,讓他生髮了許多聯想,也對他的思想產生了一定的衝擊。

  在摸著石頭過河的改革過程中,國家其實走了許多彎路,但在彌補彎路帶來的損失時,往往只損害百姓的利益,同時各個利益集團不但不付出,反而還要變相盤剝百姓並且借機壯大自己的實力。不可否認的是,利益集團在任何時代都會出現,只要有國家存在,就會有利益集團的存在,只是如果能少一些對百姓的壓榨,還富於民,才是國家基石穩定的保證。

  利益集團永遠是少數,是船,廣大百姓就是承載大船小船的水。水的承載能力有限,利益集團造船的野心無限,久而久之,要麼是船翻水枯,要麼就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夏想的美好願望也得以實現一部分——以慈善事業來解決養老危機,等於是國家的工作交由民間來做,從程式上說不過去,也讓國家顏面無存——最終在連若菡的大力帶動下,在連若菡只憑一人之力在國內興建了上百個民間慈善養老院之後,夏想的全部經濟班底一齊出動,發動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民間出資興建養老院的熱潮。

  據不完全統計,夏想遍佈全國各地的經濟班底在短短三五年內,就在國內建成了300多所民間養老院,共收養了幾萬名孤寡老人!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在連若菡和夏想的經濟班底的帶動下,幾年後,國內興起了一股民間興建養老院的大潮,潮流洶湧,興建了不下2000座民間養老院,至少為國家解決了十分之一的養老難題。

  後來,在國家面臨第一波養老危機,整個養老體系險些崩潰之時,正是夏想的未雨綢繆,才讓國家險之又險度過了難關。

  否則,國家的信用就會破產,甚至會引發嚴重的社會危機。

  雖然隨後古秋實力挽狂瀾,總算平息了養老金問題帶來的劇烈的社會動盪和不安——甚至嚴重到了影響執政黨地位的地步——但後果也是相當嚴重,直接導致一屆中央集體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從而讓古秋實提前登上了歷史舞臺。

  古秋實提前問鼎,也為夏想騰出一屆的時間,讓夏想也比預計的時間早了幾年走向了頂峰。

  有誰知道許多時候不起眼的一件事情,種下的是善根,收穫的是豐厚的回報。夏想在鼓勵和支持連若菡興建養老院時,只是基於最基本的讓百姓老有所依的想法,不忍心讓無數孤寡老人在寒風苦雨中無依無靠,此時並未想得太長遠。

  而之後發動經濟班底大規模興建養老院之舉時,夏想就已經意識到養老金問題可能會成為嚴重的社會危機,但卻並未引起國家的注意,他雖然多次提交了建議,卻並未被採納,最終終成大患。

  如果沒有夏想政治班底的全國佈局,在危機爆發時義務並且無條件接收了不少失去養老金的老人,中國有可能無法度過建國以來最嚴重的一次全國性危機。正是夏想一聲令下,全國幾千家養老院同時擴容,廣開大門,讓無數老無所依並且失去養老金的老人不至於吃不上飯穿不暖衣,才避免了一場全國性的恐慌。

  但在現在,夏想也沒有先見之明,會預言以後會發生什麼,但他的好心卻得到了好報,再次證明了人生是一粒種,種下什麼種子,就會收穫什麼果實的質樸的道理。

  夏家家宴,舉辦得相當成功。

  夏天成和張蘭笑容如花兒一樣怒放,一直掛在臉上,不只夏想和夏安讓他們驕傲,曹殊黧和連若菡也讓二老十分欣慰,更讓二老開心的是夏東和連夏就如一對雙胞胎兄弟一樣,你追我趕,不停地打鬧,親密無間,讓人看在眼裡,憐愛在心。

  夏天成悄聲對張蘭說道:「我看夏東長大後能當官,連夏很文氣,說不定能當董事長。」

  「我看不一定,我倒覺得夏東喜歡鑽研,他能耐得住性子,要是做生意肯定能成。連夏走路四平八穩,像是個當官的材料。」

  二老都沒有猜對,但不管他們猜得對錯與否,許多年後,夏東和連夏都事業有成,雖然比不上夏想的成就,但卻也是無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了。

  不提今天的家宴因連若菡一念善心而收穫的長遠,就是當下的收穫也是十分豐厚,王端傑和武愛周及時向夏想表示了靠攏——高晉周離任在即,高晉週一走,燕省將進入新的時期,但夏想明裡暗裡的影響力仍在,再加上高晉周已經事先暗示他的嫡系可以在他之後追隨夏想的腳步——夏想通過接觸也認可了王端傑和武愛周的為人,再加二人年紀都不算太大,在官場之上還有可以前進的空間,就接納了二人。

  等於是說夏想的政治班底再多兩名生力軍!

  之前早在京城時,吳才洋就對夏想有過暗示,希望不久的將來,夏想能夠接管吳家的勢力。狹義上講,吳家的勢力是吳老爺子和吳才洋一手培植的力量,比如高晉周、於繁然等人。廣義上講,吳家的勢力還包括吳家的嫡系在各地培養的力量,比如於繁然在燕市多年的佈局,再比如高晉周在燕省提拔的親信,就如眼前的王端傑和武愛周。

  以此類推下去,未來,留給夏想的政治遺產將是怎樣的龐大,恐怕連夏想自己也想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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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3
匿名  發表於 2021-12-3 00:06:55
第2182章 下一步的重大安排

  家宴結束後,夏想對王端傑和武愛周表示了感謝。王端傑和武愛周全程作陪了夏想的家宴,心裡明白夏想已經完全接納了他們,自然欣喜雀躍,知道是該告辭的時候了,就禮送夏想一行回到了一建社區,也沒再進家,就及時離去,留下空間給夏想家人團聚。

  人太多,家中住不下,夏想就讓唐天雲訂了賓館。最後經過一番熱烈的討論,決定夏想住在家裡,連若菡和曹殊黧以及吳連夏、夏東、連心住在賓館,最後連若菡說什麼也要拉上張蘭、許寧去賓館入住,張蘭捱不過連若菡的熱情,只好笑著點頭了。

  結果就是,幾個女人全部住進了賓館,夏家全部男性留在家中,夏家有史以來最難忘也是人數最全的一次聚會,永遠銘記在了夏家的傳記之中。

  次日一早,夏想早早起來,安排夏家最大規模的一次出遊,儘管並不遠行,但準備工作不可少,一共出動了六七輛汽車,除了他的警衛和司機之外,連若菡的隨從和助理也不少,六七輛汽車勉強夠用。

  王端傑和武愛周就十分識趣地沒有再露面。

  夏想放下所有公務,陪同父母在單城附近轉了一轉。

  老人們對風景和出行並無多大興趣,只要兒孫們高興,他們也就開心了。主要是能和夏東、連夏在一起,夏天成和張蘭就無時無刻不笑得合不攏嘴。

  夏東和連夏許久沒有在一起玩耍了,兩個小傢伙都有一點人來瘋,起勁地玩,開心的笑聲響徹在每一個駐足的地方。

  夏想一行刻意低調出行了,並未出動警車開道,但每到一處還是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不提一臉警惕的警衛和平常罕見的深色貼膜的汽車,就是幾個驚為天人的女子同時現身,也惹得不少人圍觀。

  單城自古出美女,曹殊黧和連若菡的美貌,不比千年古城底蘊孕育出了單城女子差上分毫,甚至毫不誇張地說,一般的單城美女在曹殊黧和連若菡面前,必定會黯然失色。不提二人本來就是絕色容顏,就是出身在權貴之家,再經歷了無數世事,省長夫人和世界第一隱形富翁的身份,讓二人的氣質超然出眾,遠非一般人所能相比。

  美貌天生,氣質後成。有天生美貌者多,再有後天氣質者少。先天美貌若無才能,又無機遇,電梯小姐、酒店迎賓者,就是。甚至再愛慕虛榮卻又沒有能力賺錢,出賣肉體者也為數不少。

  擁有先天美貌的女子,只有極少數進入演藝圈中,成為所謂的女明星,最終也是在圈內浮沉幾度,老大嫁作商人婦。

  最後只有最屈指可數的美貌女人可以嫁得世間最成功的男人,擁有最頂級的人生,然後在成功男人的薰染之下,在歲月的沉澱之下,絕世了風華,昇華了氣質,並且雍榮了華貴。

  曹殊黧和連若菡就是世間為數不多的美女之中,最頂級最罕見的出身高貴並且擁有絕世風華的女子,經歷的是世間所有女子都仰慕才見的完美人生。

  一天的時間,轉眼就過,晚上,夏想又陪父母吃了一頓家宴。

  算是真正的家宴,是在家中由張蘭、曹殊黧、連若菡和許寧四人全部下廚,精心製作了一頓無比豐富的晚飯。

  掌勺的是曹殊黧。

  要比做飯,幾人確實都不如曹殊黧的手藝,就連做了一輩子飯的張蘭也甘拜下風。連若菡更是自知遠不如曹殊黧,索性就只打下手。

  許寧手藝也不行,就和男人做官需要一定的天賦一樣,女人做飯,也要天賦的,不是所有女人都燒的一手好菜,有些女人,終其一生在做飯的事業上都難有長進。但又不得不說,留不住男人的胃的女人,是可憐的女人。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第二天,夏想一行依依惜別家人,返回了燕市。在家裡只住了兩天,似乎時間很短,實際上,他已經盡可能抽出時間來陪家人,因為今年的國慶對他來說,至關重要,是最繁忙的一個假期。

  當他在單城和家人團聚之時,彭雲楓、陳天宇和李沁、季如蘭已經著手在下馬區準備各項事宜,從聯絡各地人馬到安排住宿,正在緊張地籌備第一屆夏想班底大會。

  確切地講,是夏想全體班底大會,是政治班底和經濟班底合二為一的一次前所未有的盛會!並且不為外人所知的是,除了政治班底和經濟班底齊聚之外,還有部分軍方高層與會。

  雖然軍方高層是以秘密身份與會,並且不會身穿軍裝出現,但作為夏想圈子的核心人物的彭雲楓和季如蘭卻心如明鏡,軍方高層不管是何種方式與會,都是對夏想最堅定的支持,也是一次表明政治立場之舉。

  聯想到即將召開的十八大的會議,夏想在此時舉行一次整個班底的大閱兵式的聚會,而且還是選在距離京城極近的燕市的下馬河畔,個中意味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夏想的用心不必明示,彭雲楓就能推測得八九不離十,他比陳天宇和季如蘭更得夏想思想之精髓。所以說彭雲楓為夏想身邊第一管家,他和夏想雖然分開多年,但他對夏想的忠心以及對夏想心思的揣摩,除了唐天雲可以與之相比之外,其他人都無法達到他的高度。

  就彭雲楓推測,夏想此舉,有三重含義。

  其一,也是最根本的出發點,在十八大之前,對全體班底進行一次大檢閱大閱兵,有利於在十八大之後根據國內政局的變動,針對全體班底的大方向以及班底中具體某個人的下一步,進行及時的調整。

  其二,夏省長也有借此舉試探京城個別高層反應的意圖。召開如此大規模的會議,就算再保密,再封鎖消息,也難免會被中央領導知道,但現在十八大召開前夕,肯定無人有心思直接出面干擾或是叫停,等於是現階段正是嚴管之下最鬆懈的時間,利用此時召開一次盛會,夏省長的算盤打得確實非常高明,他要的就是從各方勢力的反應之中,決定他以後在新形式之下的政治立場。

  其三,夏省長也是在考驗全體政治班底的立場是否堅定,以及政治智慧是否過關。第一,誰被邀請參加會議,誰就進入了夏省長今後的核心圈子。第二,被邀請的政治班底是否會在敏感時期全部到齊,也是考驗政治智慧的一關。誰到場,誰就是立場堅定的核心班底。誰如果以各種理由推脫不來,今後就算不被排斥出核心圈子之外,恐怕政治前景也不會明朗了。

  可以說,此次大會,是一次檢驗夏想在國內的政治影響力的大會,是一次考驗全體班底政治忠誠度的大會,是一次意義重大的大會。

  而且就彭雲楓斷言,也將會是一次載入史冊的大會。

  對於彭雲楓的推測,夏想並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發表看法,他現在還顧不上理會大會的籌備情況進展如何,因為他還有事情要處理。

  夏想一行從單城出發,到了燕市時正是中午時分,稍事停留,在森林公園吃了一頓午飯。

  森林公園和以前相比,繁華熱鬧了太多,面積擴大了整整一倍有餘,成為燕市極負盛名的一大景觀,也被稱為燕市之肺。

  楚子高熱情招待了夏想一行。

  楚子高在燕省已經整整十幾年了,在遇到夏想之前,他就想回楚省老家,但遇到夏想之後,他在燕省的生意越做越大,就將燕省當成了第二故鄉。

  燕省是第二故鄉,夏想卻是他生命中的第一貴人。

  儘管夏想從未對他提過什麼要求,也未向他索要過任何好處,楚子高卻不是一個忘本之人,一直暗中存了一筆錢,等合適的機會送與夏想,以報答夏想多年來對他的扶植和指點之恩。

  夏想對楚子高很有幾分感情,不僅是因為楚子高可以算是他和曹殊黧的半個媒人,而且在他最初的官場之路上,楚子高確實對他有過幾分幫助,雖然不多,但雪中送炭的情誼讓他永難忘懷。

  夏想是一個念舊之人,也是一個重感情之人,他一見楚子高就握住他的手,感慨地說道:「子高,我們又見面了。」

  「夏省長,我可算是盼來您了,盼星星盼月亮,我不見您一面,死都不會心安。」楚子高心神激蕩之下,就有點口不擇言。

  夏想理解楚子高的激動,情深義重地說道:「說實話,子高,我也想你這個老朋友呀。十幾年了,總是在不經意時想起你當年對我的幫助,想起你的楚風樓,我一直對殊黧說,子高是我們的半個媒人……」

  俗話說貴人多忘事,楚子高沒想到擔任了省長的夏想,不但對他還和從前一般無二,還是那麼平易近人,而且當年的一點小事記得如此清楚,尤其是「半個媒人」的說法,一下拉近了夏想和楚子高之間因十幾年的歲月而疏遠的距離,讓他百感交集,禁不住哽咽說道:「夏省長,難得您還記得當年的事情,我,我……」

  楚子高真心感動了,他決定要為夏省長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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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4
匿名  發表於 2021-12-3 00:07:12
第2183章 空前的聚會

  楚子高走南闖北,一直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經歷多了,不再相信世間有真情和友情,尤其是不相信官員和商人之間會有不摻雜質的友誼,現在卻是信了,夏想和他之間,這麼多年一直都保持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友誼,讓他乾涸的內心終於擁有了久違的感動。

  楚子高恭敬而不失熱情地迎夏想一行入內,曹殊黧、連若菡都主動和楚子高握了手,楚子高更是心潮澎湃,久久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尤其是曹殊黧的一句話,更讓他差點再次沒有出息地流下眼淚。

  「楚叔叔,我一直懷念楚風樓的招牌菜,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吃上?」

  「能,一定能,我親自下廚。」省委書記千金、省長夫人,依稀還如當年的青春女生一樣,但身份卻大不相同了,卻一樣開口叫他楚叔叔,怎能不讓楚子高受寵若驚?

  更讓楚子高差點沒有站穩的是,連若菡也和他輕輕握了握手:「我也記得楚叔叔的楚風樓有別具特色的招牌菜。」

  楚子高是不太懂政治,但燕市離京城太近了,對於京城的風吹草動,他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眼前的連若菡是何許人也,更知道吳才洋下一步即將一步邁入國內最高的政治舞臺,好嘛,國家領導人的女兒也開口叫他叔叔,他何其有幸!

  楚子高幾乎說不出話了,感覺他幾十年算是白活了,頭昏腦漲,幾乎站立不穩。

  等夏想一行陸續進入了飯店之後,楚子高才清醒過來,忙不迭來到了廚房,一把推開了大廚,脫衣服挽袖子親自上陣:「今天我掌勺!」

  楚子高當年也是廚師出身,但已經多年沒有掌過勺了,他的舉動讓所有人都震驚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楚子高累得滿頭大汗,將當年楚風樓的幾道招牌菜一一端到了夏想幾人的桌子上時,夏想沖楚子高點了點頭:「辛苦了子高,讓你親自下廚,我很感動。」

  一句話就讓楚子高感覺他的辛苦和努力都值了。

  更讓他欣慰的是,他的廚藝得到了曹殊黧、連若菡的一致讚歎,很快就將他的菜一掃而光,讓他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感,感覺比賺了1千萬還心裡美不勝收。

  或許是初戀最動人,回憶也最甜美,嘗遍了世界美食的連若菡、曹殊黧確實喜歡楚子高親自所做的幾道菜,仿佛時光流轉,昔日重現。憶當年,曹殊黧和夏想初識,在楚風樓相聚。想當初,連若菡在楚風樓點評楚子高的招牌菜,一語驚醒楚子高,讓楚子高受益匪淺,並且奠定了楚子高以後的生意興隆的基礎。

  燕市,是夏想和曹殊黧的初識之地,也是夏想和連若菡的初戀之地,留給夏想和曹殊黧、連若菡太多的回憶和美好,而楚子高作為夏想起步之時最先認識的一個朋友,他對夏想的幫助雖然不多,卻也為夏想的起飛提供了助跑。

  今天的相聚,就多了許多人生的感慨和回味,夏想請楚子高入坐,問了楚子高一些關於生意和今後打算的話題,就如聊家常一樣,語氣親切而隨意。

  楚子高慢慢就放鬆了下來,他以前一見大大小小的官員就緊張,是因為不知道對方會獅子大開口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一見夏想也緊張,是總想為夏想做些什麼,卻又不敢開口,怕夏想批評他。

  人和人的差距巨大,高官和高官的差距,也是有天壤之別,楚子高一直醞釀了許久的情緒,終於等和夏想碰杯時,說出了口:「我和夏省長認識十幾年了,感謝領導多年來對我的關懷,我一直很內疚沒能為領導做些什麼,送錢,太俗了,我也知道領導最反感別人送錢。送禮,也太俗了,什麼禮物都表達不了我對領導的感激。今天我就斗膽向領導提一個要求,請領導指示。」

  夏想明白楚子高的心意,微微點頭:「有話就說,子高,不是外人。」

  楚子高鼓足了勇氣:「這些年我在夏省長的指點下,在連總的指導下,也賺了一些錢,雖然不多,但總想為社會做些什麼。十幾年來,我每年都拿出幾十萬存起來,說句不好聽的話,其實我是想存給夏省長,等夏省長什麼時候需要,就全部取出來。我算算,帳戶上大概有小1千萬了,我想是時候取出來了,請夏省長批示。」

  楚子高話說得好聽,其實還是有意將1千萬交由夏想全權處置,雖不明說送禮,其實和送禮並無區別。

  1千萬雖然不少,但相比這些年來楚子高得益于夏想的幫助而擴大的生意,實在又是不多。倒不是楚子高小氣,而是他怕拿出太多了,會讓夏想責怪他。但太少了,又拿不出手,就選了一個折衷的數目。

  楚子高以為夏想會推脫幾句,然後讓他將錢轉到一個什麼基金會,不料夏想卻幾乎沒有猶豫,開口說道:「難得子高有一片為國為民之心,1千萬,我替孤寡老人收下了。」

  楚子高一愣。

  夏想又說:「拿出1千萬興建一座養老院,子高,燕市人民將會永遠銘記你的善舉!」

  楚子高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心中既慚愧又感動,慚愧的是這麼多年了他還沒有看清夏想的為人,以為夏想真是愛財之人,感動的是,夏省長表面上是收了他的1千萬,承了他的人情,其實還是在替他著想,讓他的錢花到實處,花到刀刃上,並且成就了他的慈善之名。

  楚子高站了起來,倒了滿滿一杯白酒:「我敬夏省長、曹總、連總一杯!」

  話一說完,三兩多白酒一飲而盡。

  夏想也喝了半杯白酒,他知道,楚子高肯定會認真執行他的建議。

  確實,夏想一行下午離開燕市,當晚,楚子高就選好了地點並且調撥了資金,還主動追加了500萬,共計1500萬興建燕市第一家設施最齊全、功能最完善的養老院。

  養老院的名字楚子高都想了——理想之家,寓意老有所依老有所養的理想之家。

  夏想一行在燕市用餐完畢,也沒再停留,驅車直奔京城而去,路過下馬河的時候,望著下馬河波光浩蕩的河水,夏想的思緒一時飄遠,莫名想起了下馬區當年激情燃燒的歲月。

  下馬河河水,奔流不息了十幾年,夏想的官場之路,也一路高歌猛進了十幾年。遙望遠處齊氏集團的帝王大廈——名字雖有點俗,卻是在齊亞南的堅持之下,非要改成了帝王大廈——想到彭雲楓等人正在忙碌的大事,夏想微微一笑,等他從京城再回下馬區時,等他再次站立在下馬河畔之際,已然今非昔比,規劃的十年藍圖不是燕省,也不是西省,而是全國!

  快到京城時,剛下高速,夏想又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夏省長好,我是劉一琳。」

  劉一琳……夏想的思路迅速理了一理,說道:「劉市長好。」

  劉一琳似乎遲疑了一下才說:「夏省長,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當面談談,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現在就在京城。」

  「我也剛到京城。」夏想想了一想,並不知道劉一琳找他何事,不過他和劉一琳畢竟是老朋友了,就說,「這樣,你等我電話。」

  「好的,事情確實很重要,希望夏省長認真考慮我的要求。」劉一琳又特意強調了一句。

  夏想心中悶悶的,劉一琳急著和他見面,意欲何為?不過只是微微一想,又拋到了一邊,因為,汽車已經駛入了曹永國的住宅社區。

  連若菡並未隨行,下了高速之後,就和夏想分道揚鑣去了吳家。

  曹永國居住在政協的家屬院中,是一棟樓中樓住宅,樓上樓下總共300多平方米,不是別墅勝似別墅。

  按說曹永國調來京城時間也不短了,但夏想還是第一次來到新家。

  曹殊君夫婦也在。

  又是一次家人大團聚,夏東轉換角色的水準挺高,剛在爺爺奶奶面前扮演了可愛調皮的孫子,又在姥爺姥姥面前搖身一變成了人見人愛的外孫。

  王於芬精神狀態不錯,一如從前對夏想十分疼愛,是典型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的心態。曹殊君隨著年齡的增長,比以前的沉穩了太多,再也沒有以前的傲慢和不可一世,見到夏想必恭必敬,只叫了一聲「姐夫」就不多話了。

  曹永國紅光滿面,得意地向夏想說到他在書法上面的進步,以及他又結識了幾個京城書法界的知名書法家,等等,反正他已經完全適應了新的角色,沒有別的省委書記退下之後的寂寞和無助,而是精神飽滿,生活充實,反倒比退下之前身心都更健康了幾分。

  夏想由衷地替岳父感到高興,人老了,再戀權不放又能多抓幾年?早晚還得鬆手,早松早省心,說不定還可以多活幾年。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是近年來少見的一次大團圓,正開心時,忽然聽到有人敲門,曹永國一臉驚訝地說道:「誰來湊熱鬧了?平常我這裡客人不多。」

  打開門,曹永國一下愣住了,門口站著不是一兩個人,而是好幾個人。

  夏想也驚呆了,來人……他全認識,他就知道,又將是一次空前熱鬧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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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4章 初具氣象

  夏想和曹永國有許多共同的朋友,畢竟都是從燕市起步,在燕省借勢,並且邁向了全國。

  門口站著的幾人,如果說當前站立的陳風不讓夏想驚訝的話,後面的幾人,就讓夏想頗有驚訝之意,不是驚訝幾人會來,而是驚訝幾人怎麼會聚在一起?

  陳風站在最前面——都退居二線了,同來的幾人也不講究排序了——他的後面是葉石生。葉石生按級別,比陳風要高。

  如果葉石生的出現只讓夏想微微一驚,那麼葉石生後面的錢錦松就讓夏想很是吃了一驚,錢錦松怎麼也來了?

  再看錢錦松的身後,是宋朝度、李丁山、邢端台、盧淵源、胡增周,甚至還有方進江,夏想就恍然大悟,總算明白了什麼,又欣慰地笑了。

  如果再加上梅升平和付先鋒也出現的話,就差不多湊齊了,就是國內官場上曾經提過一提但卻沒有形成氣候的燕省幫!

  也確實,眾人都是燕省走出來的高官,但大部分只是有過在燕省為官的經歷,並非全是燕省人。但又不得不說,宋朝度、李丁山,再加上了夏想和曹永國,燕省走出的有分量的官員,真也不少。

  夏想急忙起身相迎,今天的聚會確實有發起人,沒有發起人,不可能湊得這麼齊,他只一下就想明白了什麼,向前說道:「陳書記,難得有雅興發動這麼一個活動,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準備一下。」

  陳風見夏想只一下就猜中了他是發起人,哈哈一笑:「一幫老朋友湊在一起聚一聚,還要準備什麼?刻意準備就見外了。」

  確實,陳風是此次聚會的發起人,為了今天的聚會,他提前準備了一個月,各方聯絡,親自打電話,一個一個敲定時間,邢端台、盧淵源和胡增周、方進江好說,退的退,二線的二線,時間充裕,好安排,主要是宋朝度、李丁山和葉石生、錢錦松的時間不好確定,直到三天前才最後確定了日期。

  葉石生和錢錦松是半退的狀態,但也有事在身,不好一下確定時間,陳風的直脾氣上來,說什麼也要促成這一次的聚會,就各方不停地協調,最終總算湊齊了當年在燕省的一幫老人,沒留下太大的遺憾。

  當然,還有王鵬飛等幾名燕省老人沒有聯繫上,也不是沒聯繫上,而是陳風故意沒有聯繫,選擇性遺忘了。其實燕省燕市當年的老人還有不少,只不過有些人已經遠去,比如高成松、範睿恒,有些人已經因政治立場而漸行漸遠,最終十幾年後還能聚在一起的,都是志同道合者。

  夏想望著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十幾年的往事一起浮上心頭,心中湧動的是感動和感慨。他一一將眾人迎了進來,沒有主動伸手握手——以他的級別,應該主動伸手,但眾人都是他的老領導,出於對老領導的尊重,他禮讓三分。

  對於每一個人幫過他的人,夏想始終懷有深深的敬意,並且永遠銘記在心。

  第一個和夏想握手的反倒是方進江。

  作為夏想在燕市初識的幾人之一,夏想對方進江一直懷有深深的感情,他和方格的友情也一直保持了十幾年,甚至方格的妻子藍襪還是曹殊黧的同學,曹殊黧也算是半個媒人。

  方進江主動伸手和夏想握手,花白頭髮的方進江比起當年老了不少,但氣色還不錯,他緊緊握住夏想的手說道:「夏省長,我由衷地替你感到高興,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是整個燕省的驕傲。」

  方進江並非燕省人,但對他燕市燕省的感情,不比在座每一個人少,畢竟燕市成就了他的一切,現在方格也在燕省省委工作,還娶了燕市的媳婦,可以說燕市已經和他的家鄉沒有兩樣了。

  錢錦松和夏想握手:「夏省長,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才二十五六歲,一轉眼都十幾年了,要我說,你用十幾年的時間走過了別人三十年才能走過的道路,不簡單,絕對不簡單。」

  錢錦松也和當年一樣,說話時總是一臉微笑,笑容很意味深長。他能來,很出乎夏想的意料,錢錦松和燕省一幫老人當年的關係並不是十分密切,甚至可以說不是很團結,但還是一同現身,估計也是因葉石生的原因。

  錢錦松和葉石生關係很好。

  夏想猜錯了,錢錦松之所以決定前來參加聚會,全是因他之故,是錢錦松完全看好他的前景,想借機和他走近並且進一步拉近關係。

  話又說回來了,今天的聚會之所以得以成功舉行,全因夏想的凝聚力之故,只靠以前的舊情相聚在一起,也可能成功,但有些人就不會到場。

  而且曹永國也沒有那麼強的凝聚力。

  就是說,今天雖是燕省一幫故友重逢,又是在曹永國的京城新居,其實主角還是夏想!

  葉石生和夏想握手:「人在燕省,無時無刻不感受到你的存在,下馬河、森林公園、靜心居,直到現在,我在下河馬散步的時候,還經常聽一些人說起當年的夏區長搏擊洪水的事蹟,夏想,我很佩服你,當年你才是下馬區的區長,就能為燕市規劃了十幾年的未來,了不起,真了不起。」

  葉石生最近經常往來于燕市和京城之間,一開始是偶而在燕市住上一段時間,現在基本上每年有一大半時間住在燕市,他越來越喜歡燕市的從容和悠閒,雖然燕市經濟文化都不發達,但燕市人溫和並知足常樂,燕市是適合生活的城市。

  對夏想的未來,葉石生承認當年擔任省委書記時,看走了眼,他當年對夏想半是欣賞半是不滿,欣賞夏想的能力,不滿夏想的所作所為。雖然當時也認為夏想是一個可造之才,卻沒想到夏想的升遷之路如此強勢上升,直到今天已經呈現銳不可擋之勢!

  葉石生現在已經百分之百相信,夏想就是繼古秋實之後的第七代接班人!以前,他還不相信夏想成為後備力量的事實,現在就連保守一勢想阻止夏想的崛起之勢已然不能,不但現任的中央領導班子集體已經認可了夏想,而且下一屆中央集體也默認了夏想作為第七代接班人的事實。

  中央對接班人的培養,是一個系統工程,關遠曲一登位,古秋實一入常,新一代接班人就要進入培養程式了。如果說關遠曲的上任還稍有爭議,古秋實的培養也有競爭對手,那麼夏想被認定為第七代接班人,幾乎沒有懸念和爭議。

  是因為放眼天下,夏想已經沒有了可以與之對等的競爭對手!

  葉石生感慨萬千,好一個夏想,當年曾是他的手下,現今已然高居省長之位,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和葉石生有同樣感慨的還有邢端台、盧淵源和胡增周,三人和夏想關係不遠不近,既無過深的交情,又無過節,邢端台和盧淵源主要是和曹永國關係不錯,之所以前來,一是想看望曹永國,二是也想借機和夏想見面,要近距離觀察名滿天下的夏想現在是何等模樣。

  一見之下,二人放心了,原以為夏想盛名之下,說不定會心浮氣躁,卻不想夏想不但更加沉穩成熟,而且在平和大氣之中,多了隨和和隨性,就讓二人知道,夏想已經初備氣象,初顯大將之風。

  幾人之中,最懊惱者當屬胡增周。

  若是胡增周有長遠眼光,在最早認識夏想時就大力拉夏想一把,和夏想建立良好的關係,說不定他現在不至於是退居二線的下場——胡增周調出燕省之後不到三年就退居二線了——要知道當初夏想初入官場之地就是章程市的壩縣。

  結果他錯失良機,有眼不識金鑲玉,在章程和夏想的交往平淡如水,到了燕市才有了更多的接觸,但還是瞻前顧後,沒有把握住機會,在幾次事關重大的轉折之中,他明哲保身,沒能及時在關鍵時刻力挺夏想……

  機會,就接二連三的失去,但能怪得了誰?只能怪自己沒有一雙慧眼,不能夠看得長遠。如果有一雙火眼金睛,可以提前十年知道夏想的今日成就,他當年說什麼也要和夏想建立密切的關係,哪怕拼了得罪高成松的危險也要施恩于夏想。

  雪中送炭永遠比錦上添花更讓人記得長久。

  只可惜,人生沒有回頭路可走。

  胡增周握住夏想的手:「夏省長,從當年在壩縣時的相識,我就知道你是人中龍風。從章程調往燕市時,有人送了我八個字——潛龍在淵,潛龍勿用。我以為是告誡我要待時而動,要善於保存自己,不可輕舉妄動。現在我才明白過來,其實那個高人是在點醒我,在燕市潛藏著了一條潛龍,要我審時度勢,看清方向……」

  「現在明白過來已經晚了,不過我欣慰的是,夏省長,你依然是不改初衷並且擁有平民情懷的夏省長,我為你感到由衷地高興!」

  「我也是!」李丁山今天十分開心,他見夏想被眾星捧月圍在中間,比自己升任了正部還要開懷,眾人之中,除了曹永國之外,他自認和夏想關係最為密切,「今天我就大膽說一句真心話,一直以來,我都當夏想是我的親人,他的每一步成績,我都無比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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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5章 要走一條前無古人的道路

  被親情和溫情包圍的夏想,心中充滿了溫馨和感動。是的,一直以來他何嘗不是視李丁山為親人?

  夏想深情地說了一句:「李叔叔,我也一直當你是我的親叔叔一般。」

  中國人一向含蓄,不喜歡過於直接地表露情感,人與人之間的見面,頂多就是握握手,但李丁山心情激蕩之下,當著眾人之面做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向前一步給了夏想一個擁抱。

  男人之間的擁抱,代表的是深深的信任和理解,是十幾年不變的友情,是真心的碰撞,也是肝膽相照的情誼!

  夏想也用力抱了抱李丁山,感受到李丁山瘦削的肩膀,他鼻子一酸,往事歷歷,轉眼間十幾年的歲月呼嘯而過,從最初從燕市出發,再到壩縣的歷程,以及其後在燕市的種種,只要在李丁山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他對他的照顧和關懷,從來都是不計成本不顧後果。

  十幾年的友情見證了一個時代的興衰,成就了一段可以流傳的佳話,如果說在夏想初進官場之時直到今天,有誰和他心無芥蒂,從來沒有過互相猜疑和暗算,李丁山當為第一個。

  宋朝度輕易不會在人前流露情感,他的冷面宋的外號不是白叫,確實自我情緒控制能力極高,在人前永遠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但今天,在夏想和李丁山之間真情流露的一瞬間,他的眼睛溫潤了。

  燕市呀燕市,曾經留給了他多少痛苦和心傷,也給他帶來了多少希望和快樂。他由最初對夏想的極度不信任到慢慢接受,再到對夏想的極度信任,到底走過了怎樣的心路歷程,只有他自己心裡有數。當他被高成松打壓得抬不起頭,在他堅強的外表之下,心中是怎樣的一片衰敗,甚至他已經心生絕望……忽然就遇到了橫空出世的夏想。

  是的,宋朝度直到今天還清楚地記得夏想當時的橫空出世帶給他怎樣的震驚,讓他灰暗的天空忽然劃過了一道耀眼的光芒。他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夏想從週邊從側面相助,他別說能夠扳倒高成松了,不被高成松打擊得一敗塗地就不錯了。

  宋朝度內心從未對人透露的秘密是他在當年被高成松打壓得最嚴重之時,在他堅強的背後,其實只差一點就放棄了希望,如果不是遇到夏想,他真不敢想像現在的他會是什麼模樣!

  夏想的出現,帶給他的不僅僅是戰勝高成松的希望,而且還真的和他配合得天衣無縫一舉扳倒了高成松,可以說沒有夏想,就沒有他宋朝度的今天。

  宋朝度雖然是冷面宋,但越是冷面的人,往往內心越熱,只不過他不善於或不習慣在人前表達罷了。不過今天他卻失控了,面對夏想和李丁山的真心一抱,他壓抑已久的情感也不可抑制地發作了。

  宋朝度一把抱住夏想和李丁山的肩膀,說道:「丁山、夏想,我一直當你們是最我良師益友,是我的人生的路燈。」

  曹永國的眼睛也微微溫潤了,他知道官場中人輕易不會流露感情,在官場久了,面孔僵化了,情感壓抑了,表情死板了,心情麻木了,今天,不管是葉石生的感慨還是胡增周的心聲,或是李丁山的真情一抱,都是圍繞夏想為中心,都是夏想帶給了大家希望和感動。

  夏想不僅僅給曹家帶來了希望,也給無數人帶來了希望,曹永國就想,也希望夏想最終能為中國帶來希望。

  「好了,都坐下喝茶,難得今天聚得這麼齊,我就提個建議,不管有天大的事情,誰都不許提前走,一定要將聚會進行到底。」曹永國及時發話,以主人的身份打破了場中充滿了回憶的氣氛。

  「好。」宋朝度今天無比放鬆,大聲叫好,「就這麼說定了。」說著,他主動關了手機。

  宋朝度一關機,所有人都紛紛效仿,都將手機關掉。一屋子的人,除了方進江之外,個個都是省部級高官,都是國內的重量級人物,現在卻都放下了偽裝,以坦誠之心和真實的一面,喝茶聊天,歡聲笑語,暢談過去、現在和未來。

  在座之中,宋朝度即將邁入國家領導人行列,身份最高。葉石生其次,葉石生雖然已經退下,但官場之上級別排序不因是否在位而廢,只不過幾人都相識數年乃至十數年,今天又是一次私人的聚會,就沒再講究官場規則,隨意而坐,隨意發言。

  各位都是曾經或是還在官場之上呼風喚雨的人物,如今都卸下了偽裝,談天說地,大笑出聲,曹家並不太大的客廳,就成了歡樂的海洋。

  憶往昔,憧憬明天,說著說著不知是誰就將話題引到了夏想的身上,胡增周就問宋朝度:「宋書記,夏省長的路子怎麼走才能最快最穩妥?」

  後備力量的道路不外乎兩種,一種是在地方歷練到足夠的資歷,然後直入中樞成為常委,一步登天,如當年的總書記。一種是在地方上歷練到一定程度,然後入局,擔任一屆政治局委員之後再入常。

  前者厚積薄發,後者循序漸進,兩者不分高下,各有優劣。

  而縱觀總書記和關遠曲兩屆,都是由省委書記任上一步入常,省卻了中間入局的一步,算是平步青雲。不出意外,古秋實也會走同樣的道路,在十八大直接入常。

  相比之下,夏想第七代接班人的身份更從容,也更提前敲定,未必就一定循例前進,或許可以先入局後入常,打好每一步的基礎。

  宋朝度微一沉思說道:「我希望他在西省幹滿10年,然後再進京。」

  宋朝度的言外之意還是讓夏想走總書記、關遠曲之路,以慣例行進。

  李丁山搖頭:「我倒認為,夏想再在地方上熬資歷已經意義不大了,現在他的眼光和魄力已經可以就宏觀調控問題做出準確的判斷,我覺得等雷治學進京之後,夏想就在西省擔任省委書記,一兩年後進京。」

  葉石生並不贊成李丁山的思路:「我還是比較傾向朝度的說法,但要補充一點,夏想最好有直轄市任上的經歷。」

  葉石生的提議,等於是綜合了總書記和關遠曲的經歷,確保夏想執政經驗豐富,資歷足夠。

  曹永國笑而不語,只是對眾人關心夏想的成長,為夏想下一步出謀劃策大為欣慰。

  陳風一開始並沒有介入討論,等幾乎每人都發表了意見之後,他才慢條斯理地說道:「都有道理,但話又說回來,夏想到底想走一條什麼樣的道路,還得由他自己說了算。我們得聽聽他的意見,他不是小孩子了,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宋朝度哈哈一笑:「說得是,我們討論得再熱烈也沒用,要聽聽夏想對自己的安排。」

  也就是夏想,換了別人,誰也不可能自己安排自己的前途,平心而論,夏想也不能。但若根據實際情況而言,夏想又在一定程度上有左右自己下一步的能力,他身為家族勢力核心力量的優勢,讓他在成為後備力量之初,就成長為了一顆參天大樹,讓幾次意欲將他連根拔起的保守勢力也無法得手。

  而現在的夏想,連同他身後的政治班底和經濟班底在內,已經成長為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或許無法決定國內的政治大氣候,但影響局部的氣候,已經不成問題了。

  國內幾代領導人中,如夏想一樣在還沒有問鼎之時就擁有了足夠影響政局的自有實力者,僅此一人而已。

  夏想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之下,很謙虛很隨和地笑道:「我怎麼可能自己安排自己?我堅決服從黨中央的安排。」

  話才說完,就引得眾人一陣哄笑,今天都放下了偽裝,都不再板著面孔說官話套話,夏想反倒打起了官腔,在座都是他的長輩,不罵他就不錯了。

  宋朝度笑著說:「說實話,不要緊,既然來到了家裡,就沒有外人。」

  曹永國也說:「夏想,在座的都是關心你的長輩,你擺正態度。」

  夏想嘿嘿一笑:「好,好,擺正態度,一定要擺正態度。」他喝了一口茶,才又抬頭說道,「其實我本想在西省幹滿十年,但在一件事情之後,我在西省的任期肯定會縮短,初步估計,5年之內,我必出西省。」

  葉石生訝然問道:「出了西省去哪裡?進京?」

  夏想搖頭:「應該不是,估計會南下。」

  「南下……嶺南?」宋朝度也吃驚不小,夏想一臉篤定的樣子,似乎又布了一個什麼大局一樣,他就立刻猜測到了什麼,夏想是想走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不是表面上的與眾不同,而是真真正正的與眾不同。

  「南方,不僅僅只有嶺南,還有山城。」夏想答道。

  宋朝度猜對了夏想,夏想確實要走一條前無古人的道路,他希望多一些地方上的經歷,在進京從事高屋建瓴的工作之前,更深入地瞭解國家的政治和經濟現狀,切身體會經濟轉型和政治改革之中的陣痛,如此,他才能切准國家的脈搏,才能為問鼎以後的大計,準備好萬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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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2-3 00:08:01
第2186章 突發意外

  夜,深了。

  熱鬧了一天的曹家隨著夜幕的降臨,緩緩地恢復了沉寂,在所有人都告辭之後,曹永國久久地坐在沙發之上,默然無語。

  目光望向窗外深深的夜色,忽然之間就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放鬆和舒適。

  夏想的成長,出乎他的意外。夏想的強大,也出乎他的意外。夏想對自己未來之路的安排,更是出乎他的意外。

  他現在才知道,他還是不夠瞭解夏想,甚至可以說,遠遠不夠,他已經跟不上了夏想的思路。夏想的目光不落在未來十年,而是二十年甚至三十年。

  今天的聚會帶來的歡樂,讓曹永國年輕了幾歲。而夏想對未來的展望帶來的震憾,更讓他興奮並且振奮,儘管夜色已深,儘管包括夏想在內的家人都已經入睡,他卻沒有絲毫睡意。

  京城的秋夜,微有涼意,打開客廳的落地窗,任夜風徐徐吹遍全身,感覺遍體生爽,是從未有過的舒適和爽快。

  是的,爽快,是一種當浮一大白的爽快。

  曹永國自認不是興趣所致就會得意忘形的人,也不是一見酒就邁不動腳步的性情中人,平常時候自己也很少喝酒,但今天,在一個人的夜晚,竟然有人了對月獨酌的衝動!

  一切,全因夏想的一番話。

  夏想對未來的設想——確切地講,是對他自己從政之路的設想——就如一幅激動人心的畫卷,經夏想之口說出,讓他以及在場的第一個人都為之震驚並且大受鼓舞。

  也是曹永國認識夏想以來,夏想第一次當面說出他的心聲,不僅是當著他的面,還當著宋朝度、陳風以及李丁山等人之面。

  曹永國相信夏想不避諱眾人之口,敢說出內心真實的想法——未必是全部的真實,但至少是部分的真實——肯定有他深思熟慮的出發點。

  曹永國從來不曾懷疑夏想的政治智慧,自從夏想初登曹家之門並且取得了他的信任之後,在夏想此後每一步的升遷之中,他都是抱著無比信任的態度默默支持夏想的每一次升遷。

  十幾年來,他不但沒有懷疑夏想的政治智慧,也從未後悔過自己當年接納的決定!

  當年夏想初入曹家,和曹殊黧有了戀愛的跡象之時,說實話,他確實有過反對的想法。不是嫌棄夏想不名一文,而是覺得夏想在一家文化公司沒有太好的前景,雖然他在城建局長的位子上也是前景不明,但最不濟也可以在測繪局局長的位子上退休,好歹女兒也是局長千金,出身高幹之家。

  但王於芬卻十分支持夏想和曹殊黧談戀愛,原因很簡單,她就是喜歡夏想的實誠,認為殊黧跟了夏想能幸福。曹永國也知道王於芬不是一個嫌貧愛富的女人,當年嫁給他時,就是下嫁,就只認准了他的為人。

  也正是基於對王於芬的尊重,他才沒有過多阻止夏想和曹殊黧之間的感情,而是抱著先觀察一段時間的想法,反正曹殊黧離畢業還早。如果等殊黧畢業時,夏想還是一事無成,那麼他就要出手,棒打鴛鴦。

  讓曹永國慶倖的是,夏想沒讓他失望,或者說,王于芬和曹殊黧的眼光都比他更准,看出了夏想的不凡之處。

  而在夏想成為曹家女婿之後,能力凸顯,升遷之快,令人震驚,曹永國心中才更慶倖當時一念之差沒有出面反對夏想和曹殊黧的戀愛,否則,肯定後悔。

  等到了後來,不但夏想步步高升,他也一掃先前的頹勢,官運亨通。

  在他一路高走順水順風的背後,表面上看是站對了隊伍認准了方向,其實他自己心裡清楚,升遷的背後,是夏想巧手如織運作的結果。

  曹永國起身來到書房,拿出珍藏了一盒龍井,泡了一壺濃茶,在微醉的秋風之中,一人獨坐書房,獨品香茶,倒也頗有幾分遺世而獨立的意境。只是他心緒難平,耳邊一直回蕩夏想令人心神激蕩的一番話。

  夏想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了他的心聲。

  「我希望出西省之後,到南方沿海的經濟發達省份,親身體會一下經濟發展到了一定階段,百姓對政治體制改革的呼聲有多高,對民主建設的期待有多迫切。我還希望有機會可以到西北走一直,看一看,感受一些西北人民的氣度,實地考察西北人民對經濟發展的渴望。我還希望有機會可以到東北三省生活一段時間,只有深入到群眾中間,才能真正地瞭解到群眾所思所想。」

  夏想的話,類似於展望,或者說只是一次演講,別人聽了,或許會聽過就算,不當成真事,但對曹永國而言——對宋朝度、李丁山等人而言同樣如是——夏想可不僅僅是說過就算,他的話也不是展望,而是今後努力的方向!

  縱觀國內的歷任國家領導人,開國領導人自不用說了,沒有地方上從政的經歷是歷史原因,不懂經濟是自身原因,再後的幾屆國家領導人,都各有其不足之處,要麼政治上過於強硬,完全以政治來干涉經濟建設,舉全國之力建設特區,要麼政治和經濟兩手都抓但兩手都軟。

  而到了總書記一任,政治和經濟逐漸形成了一個平衡之勢。

  即將登上歷史舞臺的關遠曲,在經濟上頗有獨到之處,而其為人淳厚穩重,相信在關遠曲時代,政治上會穩步前進,經濟會或許會有新的突破。

  古秋實的風格暫時並未彰顯,至少從他在地方上的執政思路還發現不了他與眾不同的一面,當然,也和他目前所處的位置而必須採取低調務實的作風有關。

  但如果夏想的展望最終成為現實,那麼夏想確實會成為國內幾任領導人,經歷最豐富,政治見解最接近百姓,經濟手法最靈活多變的唯一一人!

  幾個小時過去了,曹永國的心情還是久久不能平靜,夏想為自己安排的道路,是一條立足基層、準備把握國家現實脈絡並且高屋建瓴的陽光大道,毫不誇張地說,夏想每走一步,所思所想的不是個人資歷如何豐富,而是怎樣才能更好了引領中國走向民富國強的康莊大道。

  民富才能國強,而國家實際上正在執行的政策是國富民窮。

  曹永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果然,果然夏想不僅是他的福氣,是曹家的福氣,也將會是中國的福氣。

  一夜……曹永國幾乎沒有合眼。

  一夜,夏想倒是睡得香甜,天一亮,他就又接到了劉一琳的電話。

  「夏省長,不好意思一大早打擾你……我一直沒等來你的電話。」劉一琳的聲音微有急切之意。

  「……」從昨天到現在,才連一天時間都沒有,劉一琳怎麼如此急不可耐?夏想搖了搖頭,只好說道:「好吧,一個小時後,在齊省會所見面。」

  齊省會所距離曹家不遠,劉一琳現在又是魯市的市長,夏想的安排就很是妥當。

  一個小時後,夏想在齊省會所的東方苑包間見到了微顯憔悴的劉一琳。

  劉一琳一身淡藍色的長裙——夏想對藍色別有好感,從最初藍襪的藍色,到梅曉琳的藍色,以及後來季如蘭的藍色,都讓他總是在心中留了一片蔚藍——薄施脂粉的臉龐掩飾不住愁容。

  一見夏想,她就上前一把抓住了夏想的手:「夏省長,幫幫我,我該怎麼辦?」

  劉一琳的手冰冷而柔軟,她個子不低,但手卻是出奇得小。感受到她的驚慌,夏想伸出雙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出什麼事情了,一琳,別急,慢慢說。」

  讓夏想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動作反而激發了劉一琳的勇氣,她猛然向前一撲,一下撲入了夏想的懷中,聲音微微顫抖:「原諒我,夏省長,我真的需要一個男人的肩膀依靠一下。」

  每個女人都有不同的女人香,即使是十分細微,但對夏想來說,也能分辨得出來。女人與女人的風景大體相同,但總有細微之處的不同,正是每一處細微的差別,才讓一些男人一生孜孜以求地追逐在不同的女人身後。

  夏想輕輕攬住劉一琳的肩膀,雖然懷中是一個柔軟並且成熟的女人,但他卻沒有絲毫不安分的想法,他對劉一琳從來沒有非分之想,再者,他也清楚劉一琳的投懷送抱,無關風月,更無關感情。

  劉一琳的身子微微顫抖,就如一個受驚的小女人一般。女人終究還是女人,再是高官,再是大權在握,她在無助時也需要男人寬闊的胸膛和安慰。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夏想問道,他有預感,劉一琳遇到天大的難題了。

  「下一步,齊省省委班子調整,我有希望入常,擔任魯市市委書記……」劉一琳稍微平靜了幾分,微有羞赧之意,起身坐到了夏想的對面,「但在關鍵時刻,他突然提出了離婚。」

  劉一琳的婚姻狀況,夏想略知一二,她的丈夫在國外,常年不回,夫妻感情一般,但還能維持……突然在劉一琳面臨提拔之際提出離婚,似乎不僅僅是個人感情問題了,而是背後深藏了強烈的政治意圖。

  「你打算怎麼辦?」夏想先問劉一琳的想法。

  「我無路可走了,有人想在背後整我,我決定了,要跟隨你的腳步,只要你幫我過了難關,我要成為你政治班底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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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7章 獨一無二的地位

  夏想的政治班底,其實比所有人想像中都龐大!

  表面上的力量容易查明,比如彭雲楓、陳天宇,以及夏想每一任上提拔的人,都可以很明顯地被人查個清楚。但暗中的力量就不那麼容易查明了,比如劉一九,比如彭勇,再比如李逸風。

  彭勇的升遷,從出燕省之後,就很少引人注意了,一是彭勇一到湘省就如石沉大海,低調得讓人遺忘了他的存在,二是夏想離開湘省之後,就讓不少人的目光追隨他的腳步,離開了湘省。

  除了彭勇,還有李逸風。

  李逸風雖然是夏想在湘省時大力提拔的一人,但李逸風並非是從一開始就跟隨夏想的嫡系,他現在堅定地跟隨了夏想的腳步,卻遠不如自始至終跟隨夏想的幾人更引人注目。

  這樣也好,夏想除了有表面上的政治班底之外,還有部分隱性的政治班底在悄然成長壯大,如此,才能不被對方完全摸清底細。

  實際上,彭勇、李逸風還不算是夏想最隱性的政治班底,如王端傑和武愛周等人,才是夏想政治班底之中最隱蔽也是最龐大的一支!

  吳家幾十年的經營,到了吳才洋手中,開枝散葉,光是省部級高官就有不少。吳老爺子和吳才洋提拔的省部級高官自然不會成為夏想的政治班底,夏想還不夠資格引領一幫省部級高官,況且吳才洋才剛剛迎來屬於他的時期。

  但吳家遍佈國內的廳級高官,在可以預見的將來,都將會是夏想身後的追隨者,保守估計,吳家的政治資產就算只被夏想接收三分之一的話,也足以讓夏想的整體實力再上一個臺階!

  同時還不要忘了,在剛剛聚會的燕省幫的一幫老人,誰沒有幾個信得過的親信?毫無疑問,只要是參加聚會的人,要麼對夏想百分之百信任,願意將自己的親信交與夏想之手,由夏想繼續引領他們前進。要麼和曹永國關係密切,因曹永國之故,也會將親信託付給夏想。

  以上幾人的親信就算不是多麼龐大的力量,但由夏想經營的話,假以時日,必將大放光芒。

  從更長遠計,宋朝度、李丁山身後的勢力,也都將會是夏想的勢力!

  李丁山自不用說,他為官多年,提拔的親信不多,但大多都是極為忠心的嫡系。宋朝度為人沉穩,行事周正,十幾年的官場生涯,暗中提拔了不下十幾名廳級幹部。以他的眼光,十幾名廳級幹部中,至少也要有兩三人可以進入省部級的行列。

  宋朝度擔任一屆政治局委員後,如無特例,就有可能退居二線。在他入局的五年期間內,必然還會繼續佈局,既為國家選擇合格的優秀人才,也為夏想多留一份政治資產。

  在無數人圍繞之下的夏想,最終身後會站立著怎樣龐大並且驚人的一支隊伍,別說他自己了,誰也不敢下了一個結論,只能真正在緊要關頭,在夏想最需要的時候,當他登高一呼之時,才會讓世人完全看清他擁有多麼驚人的政治基礎。

  而從更長遠來看,梅家、邱家和付家的政治班底,就算不會主動並自願地向夏想轉讓一部分政治勢力,但因夏想身為家族勢力核心人物的優勢,再加上隨著夏想位置的走高,代言家族勢力的機會越來越多,會讓更多家族勢力的嫡系有意無意地向他靠攏。

  就以共同的政見以及憑藉夏想的個人魅力,就足以讓不少梅、邱、付三家的嫡系緊隨在他的身後。

  一個讓保守勢力和平民一系不想看到也不願現在就面對的事實就是,不但夏想的崛起之勢已經勢不可擋,而且夏想的時代,已經提前來臨了。

  劉一琳的投誠,為夏想時代的輝煌,再添一道光芒!

  劉一琳的背景很是複雜,既和保守一系關係不錯,又深受平民一系的重視,但她左右逢源的水準顯然不如夏想,在面臨升遷的關鍵時刻,被人陰了一道——官場中人的婚姻是保護色,美滿與否不重要,門當戶對與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保證不離婚就成。

  婚姻對官場中人的保護,就是一個象徵的符號,對男人而言如此,對女人而言更是如此。一個沒有婚姻保護色的單身女人會被視為官場的異類,很難在本來就是男人世界的官場走得長遠。

  梅曉琳是特例,不能以常規而論。

  劉一琳顯然沒有和梅曉琳一般的出身,就不具備和梅曉琳一樣在官場以單身形象示人的底氣,她如果離了婚,不但即將面臨的關鍵升遷可能會黃,而且官場之路也有可能成了丁字路。

  甚至會是斷頭路。

  劉一琳在夏想的印象中,優雅、從容並且神秘,但現在,她花容憔悴,六神無主,完全將夏想當成了救命稻草。

  「到底是誰在背後出的手?」夏想冷靜地分析了一下局勢,他知道,他必須幫劉一琳。幫了劉一琳,可以讓劉一琳完全為他所用,成為他政治班底的一員——對劉一琳的能力,夏想還是比較認可——而且,他要借劉一琳的事情,顯示出他強硬手腕的一面。

  是時候要向一些人露露獠牙了,總被人欺負,好象他真的好欺負一樣。下馬河畔的大會即將召開,等於是他公然向國內政局第一次發出了自己的聲音,他就是要讓一直想要打壓他的保守勢力看看他現在的拳頭已經有多硬了。

  「是……」劉一琳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夏想沉吟了片刻,說道:「一琳,你現在動身去燕市,到下馬區的帝王大廈,直接找彭雲楓,讓他為你安排一個房間,先休息一下,然後好好在風景秀麗的下馬河,欣賞一出精彩的大戲。我相信,你會為自己恰逢盛會而慶倖。」

  劉一琳重重地點頭:「嗯,我聽你的。」

  話一說完,又向前一步,猶豫一下,還是又輕輕抱了夏想一下:「謝謝你,夏想,從在郎市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相信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夏想沒有再抱劉一琳,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沒再多說什麼,他希望劉一琳明白,他和她之間,只有政治上的合作,沒有私人情感上的糾葛。

  也不知劉一琳是否明白了夏想的暗示,她的身子微微一僵,然後努力一笑,轉身走了。

  夏想站立不動,凝視劉一琳依然婀娜的背影,心中想的不是劉一琳,而是由劉一琳即將引發的事件。

  下午,夏想特意放出了風聲,就是要讓有心人聽到他在京城,並且他有意插手一些事情……然後,然後他就來到了吳家,坐等有心人主動和他聯繫。

  來吳家是要看望一下吳老爺子、吳才洋和連若菡,畢竟過節了。

  今年過節,夏想走動的範圍很廣,從南向北,從單城到燕市,再從燕市到京城,正是他人生之路的寫照。

  單城是童年,燕市是青年,京城則是中青年和中年,但一個人總是要從青年到中年再到老年,國慶期間,夏想在單城停留了兩天,在京城,他的初步打算也是停留兩天,然後再留出兩天的時間在燕市召開大會。

  起飛之地,也可以再次成為他的第二次起飛之地。

  到了吳家,吳家歡聲笑語,人來人往,是一次全家大團圓。

  本來今年國慶,吳老爺子沒指望團圓,連若菡沒說回來,他就情緒不是很高,突然連若菡就從天而降,直讓老爺子喜出望外,精神大好,立刻吩咐下去,要求吳家舉行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家宴。

  也確實是最大規模,吳家現在人丁興旺了不少,不提連若菡有一兒一女,吳才河和吳才江的孩子,也都有了後代,吳家現在四世同堂,老爺子怎能不老懷大慰?

  夏想來得確實巧……

  吳老爺子等人都到齊之後,總覺得哪裡不對,數來數去不缺人,但總是心裡不踏實,好象少了誰。但吳才河、吳才江和吳才洋各家都到齊了,誰也不缺,可是,究竟是誰讓他牽掛在心?

  正怎麼也覺得不是滋味卻想不起來是誰是,一抬頭,卻見夏想一臉淺笑來到了面前,老爺子才心中大定,原來少了夏想。

  也不知何故,老爺子心中一陣唏噓,曾幾何起,夏想在他的心目中,竟比吳家的子孫還要重要幾分了,是何等的緣份,他一把拉住了夏想的手:「孩子,你可算來了,我剛才心裡沒著沒落的,想呀想呀想了半天,才想起原來你還沒到。」

  老爺子的話樸實、真誠,卻流露出一個滄桑老人深沉的情懷,尤其是一句「孩子」的稱呼,差點讓夏想流下眼淚。老爺子確實老了,他對他的依賴,其實是一個老人對最愛的孩子的疼愛。

  夏想感動了:「老爺子,我來晚了一步,讓您掛念了。」

  老爺子和夏想之間祖孫情深,感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也讓吳家三代之中不少人羨慕嫉妒恨。但嫉妒也沒有辦法,現在的夏想已經不比當初,別說吳家的三代,就是二代之中,吳才洋和吳才江也都對夏想另眼看待。

  吳家的家宴,奠定了夏想在吳家整個家族之中獨一無二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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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8章 吳家大事

  就算吳老爺子沒有正式對家族所有人員宣佈夏想在吳家的身份地位,吳家所有人也對夏想在老爺子心目中的分量,心知肚明。

  儘管說來吳家不少人對夏想有深深的敵意——沒有敵意不可能,夏想進入吳家之後,迅速成為吳老爺子最信任最疼愛的一人,老爺子對他的偏愛甚至超過了對親孫子,自然引發了一些人的不滿——但在吳才洋和吳才江都對夏想寵愛有加之後,一些人再是不滿也不敢流露出來,只能壓在心底。

  還好,夏想和吳家關係雖然不錯,也深得老爺子和吳才洋信任,但夏想一直恪守了一個最基本的原則,不和吳家有任何經濟上的往來,也正是因此,吳家三代之中對夏想雖有敵意,仇視卻不是很多,而且,背後說他壞話的也是極少。

  也是,有什麼好說的?夏想不貪圖吳家一分財富,甚至還幫吳家提升了經濟規模,可以說吳家的經濟帝國受益于夏想很多,而夏想卻從未取一瓢飲。

  如此高風亮節,吳家三代之中再嫉妒夏想所受的重視和寵愛,又有何話說?

  正是夏想恪守了原則,秉承了做人的界限,他才能在吳家如魚得水,也讓許多人想要在老爺子面前說他的壞話而不能——實在是無話可說。

  今天本來只是來看望老爺子,並和連若菡商量一件事情,不料正好遇到了吳家人數最齊規模最大的家宴,也算是恰逢其時。

  按照輩份,夏想只能排在吳家第三代,但夏想被安排了主桌,和吳老爺子、吳才河、吳才江和吳才洋同桌,等於是說,夏想在吳家的地位,其實已經和吳才洋平起平坐了。

  吳家二代三人之中,吳才江、吳才洋和夏想關係最好,吳才河則和夏想來往極少,也是三人之中,對夏想最有偏見的一人。

  夏想偏偏正好坐在吳才河的身邊。

  吳才河的從政之路很是平淡,勉強升到副部之後就退出了仕途,主要負責吳家的經濟事務,等吳才江為了吳才洋的仕途從正部的崗位之上退下之後,吳才江就接管了吳家的經濟事務,吳才河就再退一步,只負責吳家的家事。

  吳才河既不如吳才江手腕刁鑽辛辣,也不如吳才洋胸襟開闊,在他主持之下的吳家家事,多有偏頗之處,老爺子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吳才江只有一個女兒,也不爭求什麼,吳才洋更是對家事無暇分心,就導致吳才河暗中借管事之權,盡可能將家族利益向自家傾斜了不少。

  別看夏想對吳家家事並不插手,但對吳才河的為人還是略有耳聞,再者以他的眼光,也很清楚吳家內部的矛盾,他只是冷眼旁觀,並不想介入吳家家事。

  普通的百姓之家還有矛盾,何況如吳家一樣的大家族,更是利益糾葛甚多,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夏想對吳家的經濟事務都不感興趣,何況家事?

  夏想今天有一件大事要向老爺子和吳才洋彙報。

  「老爺子,燕市的下馬河畔,即將召開一次盛會,前期工作已經準備就緒。」夏想借敬酒的機會,向老爺子透露了全體大會的事情,之前,他只是隱隱向吳才洋透露了一點,並未詳說,又說,「會議的議題是——立足現在,展望未來。」

  會議的議題很空洞,寬泛而並無具體所指,但如果聯繫到會議的召開全因他一人而起,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立足的是誰的現在,展望的又是誰的未來。

  老爺子沒有說話,只是慢條斯理地夾起了一塊豆腐,放在嘴中慢慢品味了一會兒,目光看向了吳才洋。

  吳才洋神色微有不快,他之前隱約聽夏想一說有這件事情,當時並未放在心上,不想事情已經準備就緒的時候,夏想才正式說出,完全就是先斬後奏的做法。

  主要是事情太大了,很容易引發保守勢力強烈的不滿,甚至會對夏想的前景帶來負面影響,夏想此舉,過於張揚了。

  哪裡有還不是政治局委員就露出自己力量的張狂?擺明瞭要授人以柄。

  「夏想,我不贊成你的大會,最好馬上取消。」吳才洋板起了臉,他對夏想是真關心,不想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相信我的判斷,大會一召開,對你有害無益。」

  「就是,夏想你太胡鬧了。」吳才河也開口批評夏想,「中庸之道的精髓是和光同塵,和光同塵就是不能特立獨行,更不能不可一世。你弄一幫子人在下馬區召開什麼大會,名不正言不順,完全就是沒有頭腦的鬧劇!」

  吳才河的話很不客氣,也很直接,不留情面地批評了夏想。

  吳才江輕輕放下筷子:「要我說,夏想的做法其實很高明,你們都沒有夏想想得長遠……我支持夏想的做法。」

  吳才洋一愣,吳才江近年來很少對政治問題發表看法,今天一反常態力挺夏想,是何緣故?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吳才江一眼,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

  對於吳才河,吳才洋可以坦然面對,但對吳才江,他心中總有一絲虧欠之意,吳才江為他主動退下,犧牲了政治前途,而吳才江的政治才能在家族勢力之中也是出類拔萃的一人。

  吳才江的政治智慧不比梅升平差,梅升平都要入局了,吳才江卻止步于省長之位,全是因他之故,否則現在的吳才江至少也是省委書記了。

  而且入局也不成問題。

  「才江,你這話就不對了,吳家能有今天的成就,還不是當年老爺子韜光養晦,用低調和隱忍一步步才壯大了實力,現在夏想羽翼未豐,就要召開什麼全體大會,不是故意惹人嫉妒落人口實又是什麼?我覺得一個人在沒有實力之前就張牙舞爪,是非常愚蠢的行為!」吳才河繼續大肆攻擊夏想,言語之中不無鄙夷之意,神情也是微有譏諷之色。

  夏想既不反駁也不辯解,一臉平靜,甚至還沖吳才河微微點頭,也不知是贊同吳才河的說法,還是只是禮貌性地點頭示意。

  吳才洋面露不快之色:「才河,也不能這麼說夏想,夏想這麼做肯定有他的考慮,在他沒有解釋清楚之前就先下結論,未免太偏頗了。再說你多年不關心政治了,政治上的事情,可能也瞭解得不夠……」

  對於吳才河,吳才洋雖然尊他是親哥哥,但在內心深處還是微有輕視之意。吳才河一直未出京城,跟在老爺子身邊,有一句大實話形容就是文不成武不就,年輕時吃喝玩樂,進入官場後一事無成,掌管家族的經濟事務時,吳家的經濟實力一降再降。現在主持家族的家事,經常有人到老爺子面前告狀說他處事不公,為人不正。

  吳才洋就對吳才河實在是提不起半分敬重,如果吳才河不是天生為大,如果他是排行第一,他說什麼也要好好管教吳才河一番。

  吳才洋很護短,他批評夏想可以,老爺子批評也可以,就他認為,吳才河和吳才江都沒有資格批評或點評夏想的所作所為。

  「才洋,我不在官場也懂政治,你不要以偏概全。」吳才河不滿地說道,「你也不要袒護夏想,你自己說,夏想做的都是什麼事情?萬一事情弄得不可收拾了,連累了吳家,他能承擔得了後果?」

  「能!」夏想終於開口了,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事情真的連累到了吳家,我不但會給吳家一個交待,還會自絕于吳家!」

  夏想此話一出,吳才洋怵然動容!就連一直鎮靜自若的老爺子也是臉色一變……

  「連累吳家?」不等吳才洋開口,吳才江笑了,是輕蔑地笑,「才河,你恐怕不知道自從夏想來到吳家之後,吳家的經濟實力提升了多少吧?連累兩個字就不要提了,我聽了會臉紅。」

  吳才江比吳才洋直接,說話更有諷刺意味,吳才河臉一紅,惱羞成怒地說道:「才江,你說話要有根據,不要信口開河。」

  「信口開河?」吳才江輕輕搖頭,「才河,我從你手中接手吳家的經濟事務時,是一個什麼狀況,你自己心裡清楚,現在吳家的經濟總量又是怎樣的一個資料,你心裡也清楚。但你不清楚的是,吳家經濟總量有兩次飛躍,一次是在股市上席捲了一筆,是我及時聽取了夏想的建議才沒有錯過機會。一次是一舉成功地兼併了幾家企業,讓吳家的經濟佈局更趨於合理。兩次飛躍,讓吳家的經濟實力提升了三分之一,才讓吳家穩穩地坐穩了四大家族第一的寶座……」

  「實話告訴你,不但第一次在股市上的收穫是夏想的指點,第二次兼併幾家企業的漂亮一仗,也是夏想在背後幫我精心策劃。吳家也確實在政治上給過夏想一定的幫助,但夏想反過來更獨幫助了吳家在政治和經濟上大獲豐收!才河,你總抱著沒有吳家就沒有夏想的今天的成見,是非常錯誤的觀點!」

  吳才江一番長篇大論,不但震驚了吳才河,也震驚了吳才洋,更讓吳老爺子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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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9章 是該算帳了

  吳家二代三人之中,若論誰和夏想關係最密切,不是現在對夏想既有公心提攜又有私心關愛的吳才洋,而是近年來一直躲在幕後的吳才江!

  實際上幾年來吳才江雖然一直人在幕後主持吳家的經濟事務,不再拋頭露面,也完全從國內的政治格局之中消失,但在暗中,吳才江心中一個沒有泯滅曾經的激情。

  他想做一番事業。

  吳才江和梅升平有相似之處,早年放蕩任性,步入官場之後,收心並且想幹一番事業。只不過他不比梅升平運氣好,梅家只有梅升平一人可挑大樑,但吳家,還有一個吳才洋。

  他就必須為吳才洋讓路。

  接手吳家的經濟事務之後,吳才江下定決心要幹出一番成績,但他轉身之後才發現,相比他在政治上的從容,在經濟事務上,不能說是雙眼一抹黑,但也是力不從心,無法從容佈局。

  幸好還有夏想!

  夏想在對吳家經濟事務上的説明,除了吳才江之外,無人得知。

  夏想不想讓吳家承他的情,也不想讓吳家其他人誤會,他只是在合適的時候和吳才江暗中見面或是通話,告訴吳才江機會來了,要及時抓住。

  出於對夏想的信任,吳才江對夏想的建議言聽計從,兩次重大提升,數次對長遠有利的佈局,都是得益于夏想的及時提醒,吳才江心裡如明鏡一樣,如果沒有夏想,吳家的經濟總量能維持現狀就不錯了,別說提升三分之一,就是提升十分之一也是了不起的成績。

  夏想一再要求吳才江不要對外說出真相,吳才江也保守了秘密,但今天,在吳才河接連攻擊夏想,而夏想氣憤之下說出自絕于吳家的話時,吳才江終於忍不住了,說出了他和夏想之間的秘密。

  也是夏想最大的秘密。

  吳才江話一出口,一座皆驚。

  吳老爺子的目光淡然而威嚴地落在夏想身上,半晌沒有說話,只是悠長地歎息了一聲。

  吳才洋也是震驚之後,微微搖頭,目光在夏想身上停留了多時,也是感情複雜地搖了搖頭。

  吳才河的表情最精彩,先是震驚,隨後一臉愕然,再後一臉羞愧,慢慢地低下了頭,默然無語,不再作聲。他知道,吳才江的話肯定句句屬實,在事關吳家經濟事務的大事之上,吳才江不可能也不會亂說。

  怎麼會?怎麼夏想幫助吳家很多,卻從未從吳家的經濟產業之中索取過好處?難道夏想真是活雷鋒?

  夏想不是活雷鋒,只是吳才河並不清楚的是,夏想並不是一個貪心之人,他從來沒有動過要從吳家的經濟帝國之中得到什麼利益的想法,而更讓吳才河不知道的是,以夏想的經濟實力,也用不著貪圖吳家的任何便宜!

  不止吳才河不瞭解夏想的經濟班底的實力有多恐怖,就連老爺子和吳才洋對夏想的經濟班底到底是多深厚的實力,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片刻的沉默過後,夏想開口了:「三叔過獎了,我並沒有做什麼,相比老爺子對我的愛護,我做得還不夠好。」

  「不提了,不提了。」吳老爺子終於開口了,將筷子重重地一放,「夏想不虧欠吳家什麼,吳家也不欠夏想什麼,扯平了!以後吳家誰還覺得可以有資格向夏想開口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就是吳家的不肖子孫!」

  吳老爺子的聲音很大,所有與會的吳家的二代三代四代,無一人不聽得清清楚楚。

  人人都明白,老爺子的話,一語定論,劃清了吳家和夏想之間的界限,以後夏想的道路有多寬廣,位置有多高,都和吳家無關。吳家如果有誰敢以種種理由接近夏想並且向夏想提出任何要求,都是違背吳家的家訓,違背吳老爺子的意志,就是數典忘祖!

  表面上吳老爺子的話似乎對夏想不公,其實深入一想的話才會明白,老爺子是對夏想的愛護。吳家自吳才洋後,政治上將後續乏力,而恰恰是從吳才洋時起,國內開始進入夏想時代。老爺子為吳家全體劃了一個條條框框,就是不想讓吳家無所事事的後代以各種理由接近夏想並且向夏想提出過分的要求,從而讓夏想難做。

  可以說,今天的一番爭論,也引發了老爺子對未來長遠的深思,他才一語定乾坤,為吳家和夏想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敲定了基調,從此,吳家的後代在處理和夏想之間的關係時,準繩就是吳老爺子今日的一番講話。

  吳才河更是無話可說了,深深地低下了頭。

  吳才洋輕輕咳嗽一聲,說道:「夏想和吳家的關係本來就清清楚楚,沒有任何糾纏不清的地方。我批評他,是站在公事公辦的立場上。」

  吳才洋的言外之意是說,他身為中組部部長,有資格批評夏想的所作所為,至於別人……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就不必多嘴了。

  吳才洋早年一人在西北偏遠之地,和家中關係一直緊張,不但和老爺子性格不和,在家中也不受吳才江和吳才河的歡迎,現在他回京多年,雖然和老爺子的關係恢復如初,但和吳才江、吳才河之間,還是心存芥蒂。

  吳家家事,也是一筆糊塗帳,難以算得清。所以夏想才遠離吳家家事,從不插手一分。他無意評價吳才洋在吳家的地位,也不想幫助吳才洋在家族之中鞏固掌舵人的權威。

  吳才洋的話,讓吳才江微露不滿,也不讓吳才河的臉色更加難堪。

  「才洋,照你這麼說,我是夏想的長輩,就不能說他幾句了?」吳才河很是不快。

  夏想也沒想到今天的吳家家宴會開成這樣,也讓他見識了家族之中真實而不和的一面。他本想打住這個話題,老爺子就哼了一聲說道。

  「你們吵來吵去有什麼用,要聽聽夏想到底是怎麼想的,他不是一個分不清輕重的人。」

  若是以往,夏想肯定會解釋幾句,今天他卻淡然一笑,擺了擺手:「既然我和吳家的關係已經劃清,那麼大會的成敗已經和吳家無關了,我也沒有必要解釋什麼了,成敗都由我一人承擔。」

  事情發展到現在,吳老爺子還沒有就夏想召開大會一事具體表態,老爺子似乎也不想表態了,而是舉起了酒杯:「好,說得好,既然事情和吳家無關了,夏想就確實沒有必要解釋清楚了,來,同起一杯。」

  幾人一起舉杯,氣氛又恢復了平和。但在平和之中,卻有一股暗流在湧動。

  十幾年後,和梅、邱、付三家一樣,吳家的家族盛況不再,當年曾經輝煌一時的四大家族勢力,已經四分五裂,難以形成具有影響政局的氣候。主要是三代之後,各家之中不成器的子孫一多,凝聚力就開始下降,再加上國內政治氣候的劇變,家族勢力大有式微之勢。

  家族勢力的式微,為一人的問鼎創造了極其有利的條件,分散的家族勢力紛紛尋找新的陣營,最終都凝聚到了一人的旗下,借此人的威望,重振家族勢力的雄風。

  也幸虧有了此人的存在,才讓家族勢力得以延續,沒有就此瓦解。而此人也借凝聚分散的家族勢力之機,牢牢掌控了大權,開創了中華民族歷史上最強盛的盛世。

  家宴結束後,夏想先和連若菡說了一會兒話,談了談關於經濟班底下一步動向的話題。

  對於夏想的做法,連若菡是舉雙手贊成,她抱著夏想的胳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之上說道:「吳家是吳家,我是我。你說什麼,我做什麼,反正我是夏家的人了。」

  家宴上的一幕,讓連若菡很欣賞夏想的堅決,雖然是有矛盾衝突,但總算讓夏想和吳家之間的關係完全劃清了界限,也是好事。

  夏想刮了刮她的鼻子:「好吧,我承夫人的情了。」

  「你就美吧你。」連若菡得意地一笑,「你的經濟班底的規劃,很鼓舞人心,我決定了,等參加完你的大會再走。」

  晚上,夏想住在了吳家。晚飯後,他被請到了吳老爺子的書房之中,一進房間才發現,不但吳才洋在,吳才江和吳才河都在。

  吳老爺子一臉凝重,語氣低沉地說道:「今天家宴上,人太多,有些話不好挑明,現在正是時候……」

  夏想很恭敬地說道:「請老爺子吩咐。」

  「你在下馬河畔舉行的大會,我有一個建議……」

  回到房間之時,連若菡已經沉沉地睡去,她安靜而甜美的睡姿就如一朵睡蓮,令人心生無限愛憐。夏想輕輕替她蓋上一層薄被,見月光透過窗櫺落在她的臉上,一瞬間竟讓她的容顏美不勝收,猶如仙女。

  耳邊響起吳老爺子一番語重心長的話,夏想的心境也和月上中天的夜空一樣,浩瀚無限,萬里寬廣,他知道,下馬河畔的盛會,將會是一次別開生面的大會,必將為國內的政局投下一方引發轟動的巨石。

  手機,就突兀地響了,幸好他開的是震動,才沒有驚醒連若菡的清夢。

  「夏省長,明天中午,全聚德8號間,我請客,可否賞臉光臨?」

  一個熟悉但遙遠的聲音傳來,夏想意味深長地笑了。對手的耐心,只比他估計中多了一個小時。

  好,是該和他坐在一起,新帳舊帳一起算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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