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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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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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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9 17:02:45 |只看該作者
第261章 各懷心思


  「沒正形,小毛孩一個。還想追我?真夠無聊。」梅曉琳對方格下了結論,又繼續她和夏想剛才的話題,「縣市兩級紀檢部門都沒有風聲傳出,厲潮生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還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我都開始佩服他了。」

  「不過今天厲潮生在常委會上的表現,有點奇怪,你不覺得嗎?」夏想不理梅曉琳的感慨,直接切入了正題,「厲潮生一向和邱緒峰走得比較近,而且早就聽說過他對開礦也是持支持的態度,為什麼今天會突然唱起了反調?」

  他自問自答:「難道是他本來支持開採石英砂,但因為邱緒峰意外改變主意,想開採石灰石,他覺得石灰石會影響環境,所以沒有同意?不應該,厲潮生是連樹苗錢都要搜刮的人,還會關心環境染污?」

  「說不定是開採石英砂對他沒有什麼影響,開採石灰石,就擋了他的生財之道,所以他才會堅決反對。」梅曉琳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夏想一愣,腦子飛快轉了一轉,笑了:「你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他不是故意誇梅曉琳,而是一瞬間想起了厲潮生出手闊綽,一下子買了5棟別墅的事情——除了私下裡開礦,他還有什麼辦法能賺到這麼多錢?

  但是問題是,開礦是項大工程,就算厲潮生有本事找一隊人,在深山老林中藏著不出來,偷偷地開礦,他怎麼把礦石或是水泥運出來?其他事情都好說,找幾十上百人,瞞過大部分人,躲進山裡開礦,也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但開礦容易,銷售難,即使他只是開採礦石來賣,也總得運出來才行!

  「梅書記,上次我們去的地方有沒有石灰石礦?」夏想想到一個問題,忙問梅曉琳。

  「當然沒有,石英砂礦和石灰石礦怎麼能並存?石灰石在另一條路上……你的意思是,想實地暗訪?」梅曉琳也聰明了許多,一下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之處,「你還真懷疑厲潮生私底下開礦?他有那麼大的膽子嗎?就算有,他怎麼運出來礦石?」

  「人民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我們想不到,不代表別人想不到。」夏想心想事不宜遲,想要一探究竟,就趁厲潮生還在縣城的時候,現在就動身去暗訪一番,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去不去?」

  「去,為什麼不去,這麼好的事情,能少得了我!」

  夏想和梅曉琳一前一後悄悄溜出縣委大院的時候,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還是被躲在窗戶後面地方格看個正著。方格暗暗搖頭,一臉的痛心說道:「夏哥呀夏哥,你太不夠朋友了。雖然我暫時沒有機會,也保不齊以後還能追上梅書記。你倒好,有了兩個女朋友,還打梅書記的主意,真是貪心不足。」

  夏想自然聽不到方格的埋怨,他一路奔馳,在梅曉琳的指揮下,到了旦堡鄉之後。向北拐上一條寬闊的大道。走不多時,路上車就多了起來,全是大型卡車,車上裝滿了煤。

  夏想想起來了,這道路是一條省道,一直通向產煤大省西省,許多運煤車為了節省高速費用,都從這裡走。因為煤車多的緣故,夏想開不快,也正好乘機向四下里觀察。

  除了山溝和一眼望不到邊的群山之外,一無所有。

  走出幾公里後,來到一處盛產石灰石的地方,夏想和梅曉琳下車觀看。眼前是一片平坦的山地,別說藏車藏人,連藏一隻鳥兒都困難。夏想就問:「不會就這一個地方產石灰石吧?」

  「根據資料顯示,兩側的山裡面都富含石灰石礦石,可以再向前走走看。」梅曉琳也沒有了底氣。

  夏想也不甘心,又繼續向前走。路邊不時就會有一個露天的存煤場,相當於一個小型的中轉站,有些煤車就把煤卸在存煤場,然後再返回西省拉煤。存煤場一切正常,也看不出有任何問題。又向前前行了十幾公里,走到了與西省的交界處,夏想灰了心,再向前走就出省了,厲潮生再厲害,他的手還伸不到西省,看來,自己關於他開礦的猜想是錯誤的。

  夏想調頭。正向回走,忽聽梅曉琳驚叫一聲:「這兒有一座橋,通向山裡,過去看看。」

  右側果然有一座橋,夏想向右一打方向盤,剛想前開出不遠,就見橋從中間斷開,有一個警示牌立在前面,上面寫著:「此路不通,請繞行!」

  橋是斷的,下面是一條幾十米寬的小河,河水嘩嘩,看樣子也不淺,夏想就搖頭一笑:「如果厲潮生能在河對面的山裡開礦,那他就是神仙了,卡車還能游泳過河?算了,此路不通,我們別想別的辦法。」

  回到縣委大院,上樓的時候,夏想正好遇到厲潮生下樓。厲潮生看了夏想幾眼,沒說話,夏想就恭敬地叫一聲:「厲書記!」

  厲潮生點點頭,還是沒理夏想。心事重重的樣子,急匆匆走了。

  儘管沒有什麼收穫,夏想心中還是疑惑重重,總覺得厲潮生竭力反對邱緒峰開礦一定另有隱情,不過現在找不到突破口,也只好暫時放一放了。

  同時既然投寄材料到紀檢部門沒有動靜,他就只好親自出面,找王書記打打牌,看能不能藉機認識一下燕市紀委書記秦拓夫,就算認識不了,也要想個辦法。把材料直接遞到他的手中。

  也只有紀委的專業人士出面,暗中調查取證,不管採用哪種方法讓游麗開口,都比他和梅曉琳名正言順得多,也更專業更有技巧。

  又想了一想,夏想還是覺得厲潮生身上還有疑點,就給蕭伍打了一個電話,約他晚上見面。

  晚上八點,常山飯莊,蕭伍如約而至。

  經過一段時間的風吹日曬,蕭伍黑了不少,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成熟,他一見夏想就先恭敬地鞠了一個躬:「感謝夏縣長對我的幫助,我現在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一個人想要獲得別人的尊敬,就必須做出讓大家信服的事情。我非常感激夏縣長讓我能有今天!」

  原來蕭伍在山上巡邏的時候,一個保安不小心失足掉下懸崖,他緊緊抓住一塊石頭才沒有摔下去,不過又上不來,不上不下還是危險萬分。其他人都不敢上前去救,等山下的人送工具上來。但人的力氣有限,等山下的人上來,恐怕他早就支持不住了。萬分危急之下,蕭伍挺身而出,仗著他當兵練成的一身本事,冒著性命危險把保安救了上來。

  蕭伍贏得了所有保安的尊重,大家都對他口服心服。蕭伍也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被人尊重的感覺,才知道以前打打鬧鬧有多麼可笑,想讓別人發自內心地尊重自己,只靠武力征服是絕對不行的。

  夏想聽了蕭伍的感慨,也是為他感動由衷地高興:「好,蕭伍,你進步挺大,以後會有更大的發展空間。現在有一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去調查一下在安縣的深山之中,是不是有人在非法採礦?」

  「非法採礦?」蕭伍很驚訝,「能幹得起採礦的人都有來頭。一般人就算再有錢,也沒有技術組織不了人力,夏縣長要查誰?」

  「還是厲潮生。」夏想就將他在出產石灰石的山區兩側轉了一圈之後一無所獲的情況一說,「躲在深山容易,但只要是採礦就必須運送礦石,不可能用人力一塊塊背出來,肯定得有工具運輸。但山中沒有路,所以我也不敢肯定。」

  「我找幾個信得過的兄弟,一起到深山中查一查。早年他們總喜歡和我一起到深山中打獵,這些年沒人去了。深山中比較危險,最少要三個人結伴才能保證安全。」蕭伍答應下來,又說,「厲潮生這個人很厲害,旦堡鄉就是他一個人的天下,沒人敢不聽他的話。但他表面上又對別人挺有禮貌,讓人挑不出理,是個兩面三刀的人物。」

  夏想呵呵一笑:「好,缺什麼你就對我說,我會安排妥當。另外你找的兄弟們,我也不會虧待他們。但有一點,必須保守秘密,信不過的人,一個也不要。信得過的人,我都會為他們安排一個工作。」

  連若菡的森林公園也需要靠得住的安保人員,蕭伍的一些朋友如果身手可以,又為人可靠的話,倒是可以安排一下。

  「夏縣長請放心,保證完成任務。」蕭伍立正說道。

  夏想笑了:「坐下,別當我是縣長,當我是朋友就行了。山裡的情況你比我熟悉,我就不多說了,總之一句話,務必保證安全,不能讓對方察覺。」

  三天後,在縣委招待所的大會議室裡,由李丁山和邱緒峰共同出席的捐助儀式正式舉行。佳家超市的董事長馮旭光代表佳家超市全體員工,向安縣的所有的中小學校捐助桌椅一萬套,同時宣佈成立助學基金,在所有佳家超市之內設立捐款箱,向社會公開募捐,為全市的貧窮縣每年募捐一所希望小學,所有捐款都接受社會監督。

  李丁山代表安縣縣委縣政府發表了重要講話,他感謝佳家超市為改善安縣的教學環境所做出的巨大貢獻,代表全縣的中小學生向佳家超市全體員工及馮旭光個人表示衷心的感謝,同時也呼籲社會多關心一下貧窮山區的孩子,他們吃不起好東西,穿不上好衣服,他們都不埋怨,他們只想有一個上學的機會。

  隨後邱緒峰又發表講話,儘管他不大情願,還是在發言最後表揚了夏想,稱讚他為改善安縣的教學環境付出了心血,做出了成績。

  夏想作為分管副縣長也被安排到最後上台,他也沒有準備發言稿,空著手走到台上,表情沉重地說道:「一萬套桌椅並不能解決我們教學方面的全部問題,但至少給我們帶來了希望。在感謝馮總的慷慨捐助的同時,我也希望有更多的企業家加入到馮總的隊伍中來,用良知用愛心,為沒有教室上課沒有錢買書本的輟學的孩子們,撐起一片藍天。一萬套桌椅解決的只是能夠上學的孩子,不再時刻擔心椅子會倒,課桌會壞,但還遠遠不能解決在大山深處,在露天上學的孩子們,他們有一顆渴望一間教室的小小的心願。因此,我非常感謝馮總的長遠考慮,他承諾每年捐助一所希望小學,就是要給所有渴望書本渴望知識的孩子們,一個擁有明天的希望!」

  掌聲雷動,夏想發言是所有講話中最煽情但也說得最情真意切的一個。李丁山在一旁聽了也連連點頭,小聲對方格說:「以後再替領導寫發言稿,記得要切中實際,不要再寫空洞無物的大話套話。」

  方格點頭:「我記下了,李書記。」

  燕省晚報、燕省電視台以及全省的各大媒體都會聚一堂,全方位地進行報導,還有不少媒體提出要採訪馮旭光,馮旭光都一一回絕,說道:「大家不用採訪我,如果非要挖掘新聞價值的話,就請到佳家超市,採訪每一個向募捐箱中投上一元哪怕是一毛錢的顧客吧,他們才是最可愛的人。」

  馮旭光也是聰明人,有時候面對媒體,適當地保持神秘,反而更能激起他們的好奇心和公眾的好奇心,讓他們去採訪佳家超市的顧客,等於變相替佳家超市免費宣傳,效果絕對一流。

  捐助儀式舉辦得非常成功,不但邱緒峰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媒體齊聚安縣,連李丁山也是首次面對全省各大媒體,也不免有些緊張和興奮。可以說,一萬套桌椅換來了對安縣知名度的大幅提高,夏想此舉,還真是一舉數得。

  李丁山暗暗佩服夏想的手段高超,換成別人,就算為安縣拉來千萬元的投資,也不會有這麼多媒體感興趣。現在才幾百萬元就引起了這麼大的轟動,這就是充分瞭解媒體的心理,懂得如何借勢助勢,如何讓捐助的企業,讓安縣,讓安縣的中小學生以及媒體都得到了好處,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夏想呀夏想,他不是媒體人,但對媒體的瞭解,卻比自己這個資深的記者站站長還深刻,真是讓人自嘆不如。

  邱緒峰不無妒意地看著夏想,心中憤憤不平,憑什麼好事讓他一個排名靠後的副縣長得了?文教衛生方面本來事情不多,也出不了什麼政績,他怎麼就有翻雲覆雨的手段,搞來了一萬套桌椅不說,還讓省裡這麼多媒體都蜂擁而來,他的面子也太大了一點吧?

  邱緒峰不滿歸不滿,心中還是有一點佩服夏想的手段,同時也為他今天能在眾多媒體面前小露一面而感到沾沾自喜。

  李丁山和邱緒峰不知道的是,今天之所以前來的媒體遠超想像,是因為杜同國和秋爰的原因。

  杜同國自不用說,在夏想交待他讓他幫忙之後,盡心盡力聯繫他的關係網,幫夏想找了不少省內的平面媒體。在兩千年時,助學雖然不算是一件新鮮事,但還是有一定的新聞價值可以挖掘,而且此次活動的意義不僅僅在於一次性捐助一萬套桌椅,還有後繼的長期募捐,就立刻增加了不少新聞價值。

  許多媒體一聽杜同國的介紹,就大感興趣,尤其是對在超市中設立募捐箱的事情格外好奇,都想知道公眾對募捐的態度,是不是能夠接受?到底有沒有人向募捐箱中投錢?一天能募捐到多少錢?公眾對此舉又有什麼看法?

  所有媒體都期待由此引發的關注和討論,所以杜同國一提,幾乎全省有影響力的媒體都紛紛前來,一探究竟。

  秋爰之所以前來,還是因為上一次在工商界聚會上,夏想對她的冷落。

  雖然夏想對她不感興趣,她卻對夏想大有興趣,因為她不止一次聽曲雅欣說過,夏想如何機智如何聰明,又如何討領導歡心,以後必定前途無量,最主要的是,他年輕,還是單身。

  秋爰也是單身,也年輕,而且還漂亮。她和所有的漂亮女人一樣,渴望更大的成功,渴望更進一步。她雖然是省台著名的主持人,不過她的生死全在別人的一念之間,只要她不答應台中那個肥胖的副台長的要求,他一句話就可以讓她從耀眼的主持人變為幕後人員,從此失去鮮花和掌聲,還有名利。

  她不想失去現在的一切,又不想再忍受那個肥胖的中年男人的骯髒的身體,只要尋找一切機會,找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有能力收拾副台長的人,她的安全和尊嚴才有保障。

  上次在工商界人士聚會之上,她一開始見夏想對她十分冷淡,心中還十分不以為然,不就是一個小小副縣長,牛什麼?在燕市這種省會城市,一個副處級幹部小得跟螞蟻一樣。

  不過隨後當她看到連續三個副省長,在和夏想熱情地寒暄之時,她和所有人一樣,眼光開始變得炙熱起來。一個副省長對夏想熱情,有可能是熟人或有關係,兩個副省長對他熱情,就證明他有過人之處了。連續三位副省長對他青睞,夏想就不僅僅是大有來歷了,他以後肯定會是官場上炙手可熱的新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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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9 17:03:48 |只看該作者
第262章 著名女主持人


  秋爰在那一刻下定了決心。不管採用什麼手段,只要能將夏想勾引到手,只要借了夏想的勢,擺脫副台長魔爪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哪怕用一次上床來交換也值得,畢竟夏想年輕帥氣,比起副台長的醜陋肥胖的身體,可是強了太多。

  當秋爰從朋友之處聽到夏想邀請杜同國前往安縣採訪時,她就立刻動了心思,向台裡打了採訪報告,又向副台長吹了吹枕邊風,就立刻獲得了批准,同時在副台長的親切關照下,給她派出了最強的隊伍,不但設備一流,連採訪車都是最好的一台。

  秋爰此次前來,有一種志在必得的決心。一是要必得獨家新聞,二是要必得引起夏想的注意。抱了這樣的目的前來的她,在完成了採訪之後,見夏想講話完畢,剛一下台,她就快步向前。主動伸出手去:「夏縣長,我們又見面了……」

  夏想早在上面講話的時候,就意外發現了秋爰來此,心裡還驚訝她怎麼得到了消息?他也沒有多想,還以為是縣委宣傳部的關係,認為是宣傳部長駱文才和省電視台有關係,請動了秋爰。

  遠來是客,何況又是為安縣進行正面宣傳,夏想雖然有點不喜歡秋爰的作派,還是笑著和她握了握手,說道:「歡迎秋小姐前來安縣,剛才一直在忙,失禮之處,還請勿怪。」

  秋爰見夏想客套話說得漂亮,不由地眉開眼笑:「夏縣長原來也挺會說話,我還以為一說話就拒人於千里之外?上一次在聚會上,夏縣長可不太友好……」

  夏想心中又生起一股慕名的煩躁,心想也怪了,自己向來鎮靜,在各色人等中間應付自如,為什麼偏偏如此厭煩秋爰?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微微一笑:「秋小姐誤會了,上次在工商界人士聚會上,我是受人之邀,有要事在身,不便多談。今天我是主人,你是客人。我怎麼能不一盡地主之誼?有什麼需要儘管對我說,我一定盡我所能。」

  「我還真有一個想法,希望得到夏縣長真心的幫助。」秋爰笑意盈盈,舉起酒杯向夏想示意,夏想只好和她微微一碰,努力保持住微笑,聽她說些什麼……

  「別看燕市離安縣這麼近,三石風景區我還真沒有去過,不知道夏縣長肯否賞光,陪我到景區轉一轉?」秋爰說完,眼帶秋水,目不轉睛地盯著夏想,一副你不答應也得答應的嬌笑模樣。

  也許秋爰自認魅力過人,一般人難以抵擋,卻不知道夏想見識美女無數,個個百媚千嬌,比她漂亮不少,即使嚴小時一顰一笑也比她風情萬種,甚至中性打扮不施脂粉的梅曉琳,直爽的時候也比她刻意做作的姿態,好上許多。

  夏想再遲鈍也能看出來秋爰對他大感興趣。倒讓他大惑不解。他一向認為自己或許有一點魅力,實際上也並不能算是女孩心目中的白馬形象,對於秋爰這樣的見識過形形色色人物的名主持人來說,自己一個小小的副縣長的身份,還真的很難入她的眼,為什麼她偏偏就纏著自己不放?

  夏想就想拒絕,還未開口,秋爰卻悄然一笑:「夏縣長,我去三石風景區可不是白去,我的攝製組都要跟著去,可以隨便錄點景色備用,也可以做一期專題節目,重點宣傳一下三石風景區——可是免費奉獻,好機會不容錯過!」

  三石風景區現在是李書記一手主抓的安縣的重點項目,又有肖佳的投資在內,不由夏想不動心。想想秋爰既是省台的名主持人,又帶隊前來採訪,自己陪她一陪,也算是工作需要,畢竟關係想要處好不容易,想要鬧僵卻很簡單。

  「有曲主任的關係,我們也算是不遠不近的朋友,等一下儀式結束後,我就陪秋小姐走一趟。」夏想妥協了。

  「既然是朋友,叫秋小姐就疏遠了,就叫我秋爰就可以了。」秋爰高興地笑了,她是一個非常懂得男人心理,並且知道男人需要什麼的聰明女人。有些男人好色,利用他們就簡單多了。一個眼神,一個暗示,對方就會像狗一樣搖著尾巴跟過來。有些男人貪財,她就許之以利,一個小小的在台詞中提一下他們公司產品的承諾,就會讓對方自以為得了多大的便宜一樣。

  但對於夏想這樣的男人,就不能以常理來論之,他年紀輕輕就是副縣長,肯定有來頭,錢不會缺。上次在聚會上相遇時,他旁邊就有一位絕色美女,他沒有表現出一點慇勤的姿態,可見美色對他就算有誘惑力,他也非常有自制。

  不過人總有弱點,夏想身為安縣的副縣長,肯定希望安縣的正面宣傳越多越好,秋爰就試著用宣傳三石風景區來讓夏想上鉤,沒想到,還真賭對了。

  秋爰如果知道,夏想所考慮是是為了另一個女人和李丁山的政績的話,她肯定也會鬱悶得要死。

  儀式結束,由李丁山和邱緒峰陪同馮旭光共進午餐,媒體朋友們也有安排。夏想找了個機會向李丁山說明了一下情況,又向馮旭光說了一聲,就陪同秋爰趕往景區。

  秋爰坐在夏想的路虎車內,攝影車跟在後面,她有些不解又略帶猜疑地問:「夏縣長的車好像不是縣裡配的公車?是朋友的車?」

  「是一個朋友送我暫時用一用。」夏想沒有多說。

  秋爰卻繼續追問:「是男是女?我看車內的小飾物像是女孩子的眼光,還有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是你女朋友的車?」

  似乎有點交淺言深了,夏想本不想回答,想了一想,還是說道:「是女性朋友,但不是女朋友。」為了不讓秋爰追問,他就轉移了話題。「秋小姐的男朋友在哪裡高就?」

  「我哪裡有什麼男朋友!」秋爰也看出了夏想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也就識趣地不再多問,而是說道,「電視台的工作又忙,又因為經常在電視上露面,算是有點名氣,眼光也就挑剔了許多。我挑剔別人,別人也在挑剔我,就這樣,一來二去,拖到今天也沒有找到合適的。」

  她有些幽怨地看了夏想一眼,話裡話外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女人比不得男人,男人越大越成熟,越搶手,女人越大越貶值。像我,似乎有些名氣,其實也是孤獨得很,經常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躲在家中看電視……」

  夏想忙打斷了她的自怨自艾:「不如我們先吃了中飯再上山,我想後面的工作人員忙了半天也累了,他們需要休息一下。」

  夏想安排大家到景區的飯店就餐,也精心安排了一些野味和野菜,陪秋爰在雅間吃飯。秋爰就講一些她在電視台的趣事,還有一些幕後的故事,往往是她講得繪聲繪色,笑得花枝亂顫,夏想卻只是含蓄地笑,隨口說上幾句,並沒有過多的表示。

  秋爰就有一種無力的挫敗感,這個男人,難道他對自己就一點也不動心?

  飯後休息片刻,眾人一同上山。出乎夏想意料的是,秋爰穿著裙子和高根鞋,居然要求步行上山,理由是不想走馬觀花地欣賞風景,而且也方便攝製組就地取景。夏想當然沒有異議,一邊上山。一邊為攝影人員介紹三石風景區的各個景點,著重介紹了山水公司投資三石風景區的重大舉措,不用多久,景區就會擴大一半以上的規模,到時景區的山水將更加美麗。

  秋爰聽得十分入神,至少她的樣子讓人看了覺得她在用心聆聽,也給夏想造成了一個錯覺,難道說秋爰是真心要為景區做一下宣傳?難道是自己誤解她了?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秋爰聲稱走得累了,要休息一會兒,就讓攝製組先上山。攝製組的人雖然不太情願,但副台長有交待,一切聽從秋爰的命令,就只好把埋怨和不滿埋在心裡,埋頭上山。

  攝製組的人一走,秋爰就變得活潑起來,她不時地跳來跳去,一會兒到小溪中玩水,一會兒又跳到石頭上讓夏想為她拍照,活脫脫地像個小女孩一樣。不過見慣了曹殊黧的天真頑皮,見多了連若菡的清冷如月,還有肖佳的機智多變,秋爰故意假裝的調皮和可愛就帶有濃濃的風塵味道,怎麼看都像一個30多歲的女人假著嗓子對一群兒童自稱姐姐……

  夏想一向自認身強力壯,不過陪秋爰到了山頂之後,還是覺得身心俱累。沒想到,別人演戲倒不覺得累,自己看戲反而給累著了,真是無奈。

  攝製組倒是拍了不少鏡頭,秋爰補了補妝,背對著雲海面對著鏡頭,做了一個短暫的主持解說。夏想在一旁見她主持節目時,和剛才上山時判若兩人,心想電視台也算是半個演藝圈,看來只要進了這個圈子,就成了天生的演員,生活之中,處處在演戲,估計她也習慣了以各種各樣的面目示人,有時恐怕連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在戲裡還是在戲外。

  下山的時候,攝製組坐了纜車下山,夏想原以為秋爰走累了,肯定也要坐纜車下去,沒想到她精力充沛,竟然要求步行下山,而且理由還挺充分:「人們上山的時候,總是習慣向一側欣賞風景,我剛才一路走來,就是一直向右面看。下山的時候再向右看,一上一下才是完整的風景,是不是?也正好讓我多一些感悟,回去後好寫解說詞……」她又強調了一句,「夏縣長,你恐怕想不到,我主持的節目,解說詞都是我自己寫的,從來不用別人代筆。用別人代筆,有時候自己解說起來,找不到感覺。」

  能自己寫解說詞的主持人不多,從這一點來說,秋爰還算是一個才女,夏想就不吝嗇自己的誇獎:「秋小姐還真是腹有詩書氣自華……」

  秋爰開心地笑了,笑靨如花,嗔怪說道:「討厭,說了多少次了,叫我秋爰……不許再叫我秋小姐,否則我不答應你!」

  夏想沒辦法,既不能當面反駁,又不好意思說她什麼,只好摸摸耳朵:「那好吧……秋爰。」

  下到一半的時候,秋爰直叫腿疼走不動了——可惜她不是曹殊黧,否則夏想會立刻彎腰背起她。她也不是連若菡,夏想會想方設法逗她開心,她一開口說走不動,夏想就勢在一個石椅上一坐,順手一拍旁邊:「來,坐下休息一會兒。」

  秋爰見夏想跟塊木頭一樣,只好不情願地坐了下來。

  也許她是真累了,也許她是故意裝樣子,不一會兒,秋爰竟然靠著夏想的肩膀,悄無聲息地睡著了。

  夏想只好保持著肩膀的高度不動,又輕輕挪動一下身子,為她創造一個舒適一點的角度。雖然她身上的濃郁的香水味道讓他聞了感覺不太舒服,不過出於憐香惜玉的考慮,他還是不願意將一個女人的依靠推開。

  男人有時不一定成為所有女人的港灣,但對於秋爰短時間的停留,夏想也不至於小氣到非要把她推到一邊。

  秋爰睡了小半個小時才醒,醒來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怎麼睡著了?我一向戒心很重,怎麼會在你的肩膀上睡著,真是怪事了。」然後又誇張地張大了嘴巴,「我睡著之後,沒有做出什麼不雅觀的事情吧?」

  「沒有,絕對沒有。」從夏想的角度扭過頭去,正好可以從秋爰的胸口看到裡面的風光,見她**雪白,一抹粉紅xiong罩,束縛著一片波濤洶湧。不經意間只看了一眼,夏想就忙移開目光,不是所有女人都可以激起男人的慾望,至少,秋爰不管是性格還是體型,都不是他的菜。

  秋爰顯然注意到了夏想目光的飛速一瞥,她誤會了夏想的意思,以為夏想已經意動,就假裝站起,然後就勢一歪,一下摔倒在夏想懷中:「哎呀,頭暈,夏縣長快幫幫我!」

  口氣已經是撒嬌討巧的聲調。

  夏想伸手扶起秋爰,面不改色地說道:「堅持不住的話,我們就坐纜車下山算了。向前再走幾分鐘,就是中間站。」

  秋爰眼中閃過一抹失望,還是強打精神說道:「你這人,你不會扶我下山?或者是……背背我?」

  也太明顯太直接太快了一點,夏想自認不是聖人,要是梅曉琳提出這樣的要求,他說不定會答應,哪怕是嚴小時,他有可能也會考慮一下,可是面對秋爰,他實在提不起一絲興趣。

  「這個不好吧?你可是大牌主持人,我要背你下山,說不定就會傳出什麼緋聞。」夏想虛晃一槍。

  「我都不怕,你還怕什麼?」秋爰窮追不捨。

  「我當然怕了,我是政府官員。副縣長雖然不是多大的官兒,但如果被人攻擊有生活作風問題,前途就堪憂了……我們還是坐纜車,好不好?」夏想清楚得很,大凡美女投懷送抱的事情,不是說一定是壞事,至少也是糖衣炮彈。他從來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根據他兩世為人的經驗,許多人伸手去接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時,接到手中往往才發現,原來是冰雹。

  秋爰滿懷怨恨地看了夏想一眼,卻見夏想臉帶笑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免心想,難道是他沒聽懂?難道是他在男女方面就是愚笨,反應慢,像個木頭一樣?天下可以找到不吃腥的貓,但卻找不到見到美女不沾光的男人!

  夏想陪秋爰坐纜車下山,又以工作繁忙為由,沒有一刻停留,開車就返回縣城。回到縣委大院時,秋爰還纏著夏想不放,尋找各種理由和他在一起,一會兒說她想了幾句解說詞,請夏想評價一下。一會兒又說將三石風景區做成風光片播放也不錯,等等,總之,她的理由讓夏想無法拒絕,全是為了宣傳三石風景區,夏想只好硬著頭皮和她周旋,心想秋爰也是個厲害角色,拿住了自己的軟肋。

  最後秋爰還非要到夏想的辦公室看看。

  一進辦公室,秋爰就緊緊關上門,然後假裝打量起辦公室的佈置,隨便看了幾眼,就坐在沙發,看似無意地問起:「夏縣長,你和范省長熟不熟?」

  「不熟。」夏想很乾脆地回答,心中疑問,秋爰也挺關心官場上的事情,難道她還有別的想法?

  秋爰見夏想答得乾脆,也是一愣,不明白夏想是故意裝高深,還是應付她,就又問:「沈省長好像和你挺熟,拉著你的手好像談心一樣。還有高省長,在你面前停留了足足有五分鐘,我倒是好奇,沈省長和高省長,你和誰的關係更近?」

  夏想恍然大悟,原來今天秋爰死纏爛打不放,是以為自己和三位副省長關係非同一般,是不是她有事相求?不過好像馬省長才分管電視台,沈復明和高晉周還管到廣電局一塊兒,就問:「秋爰有事情就直說,是不是想認識一下哪位省長?或是工作上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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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下一步


  夏想還挺上路,果然夠機靈。秋爰就笑著搖搖頭:「認識省長?我一個電視台的主持人,可高攀不起省長大人。不過工作上的事情……一言難盡,不說了,省得傷心。」

  「說說也無妨。」夏想反而來了興趣。

  「其實也沒有什麼了,就是我做主持人時間也不短了,電視台也是評職稱論資歷的,按說以我的資歷和成績,也該升到主任級別了,可惜的是,沒人替我說話……」秋爰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態,眼神中還流露出隱隱的期待。

  只是夏想卻沒說出她想要的話。

  「我也想幫幫你,畢竟也算是朋友了,可惜的是,我認識的幾個副省長都不分管電視台——不是他們的職權範圍之內,他們也不好開口,我更不好開口求他們,畢竟副省長每天都太忙了。」夏想說得一臉真誠,也是大實話。

  當然分管電視台的馬省長他關係更熟,不過沒人知道他和馬省長之間有關係而已。

  秋爰眼中失望的神色再也掩飾不住,她掩著嘴打了一個哈欠,微帶不滿地說道:「一看夏縣長就沒有誠心。范省長也好,高省長也好,就算不分管電視台,也和分管電視台的副省長認識,同是副省長,不過是打個招呼的事情,對他們來說,簡單得很。」

  對副省長之間來說,確實不難,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但一句話的事情也要因人而異,也要考慮值不值得開口。身在副省長的高位,豈能輕易開口求人辦事?人情都是要還的,還有面子問題,等等,考慮的問題比一般人複雜多了。

  當然如果夏想出面,請馬省長開口向電視台打個招呼,不是什麼難事,馬省長作為分管的副省長,一個電話就能解決問題。但夏想不會替秋爰開這個口,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幫她,而且他也認為,秋爰不值得他去幫上一幫。

  夏想還沒有想好怎麼回答她,就聽見有人敲門,他就說道:「請進。」

  梅曉琳推門進來,見到秋爰先是一愣,夏想忙介紹說道:「梅書記。安縣縣委副書記。秋爰,省電視台著名主持人。」

  梅曉琳沒有什麼表示,秋爰明顯露出吃驚的表情。這麼年輕的副書記她還沒有見過,在年輕的同時又這麼漂亮的女書記,就更讓人驚訝了。

  不過女人就是女人,秋爰驚訝過後,仔細打量了梅曉琳幾眼,見她穿著普通,素面朝天,雖然長得也算不錯,但因為沒有化妝的緣故,臉色有些差,再一想縣委副書記其實也就是一個副處級,也沒有什麼了起,就又端起了著名主持人的架子,矜持地說道:「梅書記真讓我驚訝,年輕而又美麗的女書記,真是少見。」

  梅曉琳不知為什麼,也不待見秋爰,直接來了一句:「媒體記者?儀式早就結束了,記者們都走了。你怎麼還不走?」

  秋爰被梅曉琳嗆一下,臉上有些掛不住,不自然地說道:「梅書記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安縣不歡迎我們省台來採訪?我不過是留下和夏縣長說說話,敘敘舊,梅書記的態度可不怎麼好!」

  梅曉琳笑了,背過身去,手放在身後沖夏想擺擺手,意思是你別插手,交給我來處理——夏想正求之不得,就一言不發坐著不動。

  「我們安縣是非常歡迎省台和市台來採訪來宣傳的,不過也要通過縣委宣傳部的統一安排,而不是私下裡採訪。當然你和夏縣長有私人關係我不管,但你現在是在夏縣長的辦公室裡,所以他的一言一行就代表著安縣的形象,因此我以縣委副書記的身份正式通知你,夏縣長不能接受你的採訪。如果你要和他聊天也可以,等他下班之後再聊。」

  「你,你太過份了……」秋爰氣得滿臉通紅,她何嘗受過這種待遇?以她著名主持人的身份和省電視台的光環,走到哪裡都如眾星捧月,再加上她姣好的容顏,簡直就是社會的寵兒一般,卻沒想,在安縣受到了同樣年輕漂亮的女書記的冷落。

  她難以嚥下胸中惡氣。

  「夏縣長,梅書記這樣的態度,今天的捐助儀式的新聞以及拍攝三石風景區的風光片就很難播出了,擺明了不把我們省台放在眼裡。既然看不上我們省台,我們又何必非要宣傳安縣?」秋爰的話裡話外就透露出威脅的意味。

  梅曉琳愣了愣,一臉愕然地說道:「你一口一個省台。好像你一個主持人就可以代表了省電視台一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省電視台的台長好像是劉雪知吧?在我看來,應該劉台長才能代表省電視台,對不對?劉台長上一次去京城,非要到我家看望我們老爺子,結果還是沒去成。不過看在他態度挺好挺真誠的份上,我只好出去見了見他。當時劉台長就說,什麼時候等我來了燕市,一定讓我到電視台去找他……」她一口氣說了不少話,又看了目瞪口呆的秋爰一眼,「今天的新聞和風光片,最好現在回去馬上剪輯,然後安排最好時段播出。如果你覺得有困難的話,可以直接找劉台長,就說是梅曉琳說了,希望省台慎重對待!」

  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震驚得秋爰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是呆呆看著梅曉琳,神情木然,一臉灰白。

  梅曉琳不理秋爰的失態,卻沖夏想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夏縣長,讓你見笑了。我還從來沒有這麼囂張過……你也知道我一向低調,不喜歡虛張聲勢,不過有時候不露一下虎爪,別人還真以我是病貓。」

  雖然比喻極不恰當,不過夏想還是被梅曉琳的可愛逗樂了,笑著擺了擺手:「梅書記不必生氣,你和劉台長認識怎麼不早說?害得我都差點沒請到省台的記者。幸好秋爰給我面子,主動前來,才算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夏想一是給秋爰台階下,二是也是提醒秋爰,是你自己主動來的。別太過份了就行。

  形勢比人強,秋爰就算不相信梅曉琳一個小小的縣委副書記,就能指揮動省台的台長,但有些事情是寧可信其有,不能信其無,否則一旦讓劉台長對她有了壞印象,她再陪副台長上無數次床,劉台長還是一句話就可以把她冷藏起來。

  秋爰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親切而熱烈:「梅書記,我剛才一時氣憤,說話不太好聽,您別放在心上。大家都是朋友,別有什麼誤會才好。」

  梅曉琳拉開房門,臉上掛著標準的淑女微笑:「出門向右拐,第三個房間是專門給記者發紅包的地方,請秋爰小姐去領一下。感謝你對安縣的支持,我代表縣委縣政府向你表示誠摯的謝意。另外請你替我向劉台長問好,就說有機會我一定會去拜訪他。」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秋爰連連點頭,態度之好,讓夏想大跌眼鏡,心想還真是一物降一物,梅曉琳三言兩句就把秋爰制得服服帖帖,自己和她周旋了半天,怎麼也沒有擺脫了她?

  秋爰一走,梅曉琳就立刻變了一副模樣,既像討好又像得意地衝夏想說道:「怎麼樣,我還厲害吧?對付這種勢利和自大的女人,我有的是手段。以前在京城,見多了沒本事卻有脾氣的女人,我沒少落她們面子。反而真正有本事有資本的女人,卻往往溫柔嫻淑,至少不會在外人面前露怯。」

  夏想一想也是,記得網絡發達以後,經常見這個局長哪個局長,甚至是一些區級的局長開車橫衝直撞。撞了人還牛氣衝天,聲稱要讓對方跪地求饒,卻從未見過哪個市長哪個書記在外面威風八面過!這也正應了一句老話,真正有底氣有資本的人,是不會一臉傲慢在老百姓面前逞英雄的。

  越在百姓面前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人,其實越是官不大錢不多素質不高本事不大的人,正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躋身上流社會的資本,才會在普通人面前耀武揚威,炫耀自己的並不多的本錢,其實也是一種無能加自卑的變態表現。

  夏想就笑問:「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秋爰?也許我還想故意和她談論風月。」

  「別騙人了,我還不瞭解你?」梅曉琳眉毛一揚,雙眼微微一瞪,表情有點誇張,「你應付男人的時候,我看不出來你的喜惡,不過你和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願意她們周旋,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夏想大吃一驚:「真的假的?你什麼時候這麼瞭解我了?從哪裡看出來的?」

  「從你的笑容。」梅曉琳笑得很神秘,也很開心,「對了,還有你的眼睛。如果你願意和她說話,你的笑容就很真誠,眼神就很清澈。如果你討厭她,你的笑容雖然看上去也有點真誠的意思,但笑起來就有點勉強,嘴角上翹的角度就小。當然眼神就更加出賣了你的內心,你的眼神就不再清澈,而是閃爍不定。」

  夏想驚得目瞪口呆,拉開抽屜翻了半天,才從裡面找了一個鏡子,照了照臉,又對著鏡子笑了笑,才又對梅曉琳說道:「梅書記,你也太厲害了一點,我怎麼發現不了自己的秘密,卻被你說得清清楚楚。你說,你怎麼就把我研究得這麼清楚?」

  梅曉琳白了夏想一眼,嗔怪說道:「怎麼說話呢,這麼難聽?什麼叫研究你,我不過是觀察細緻罷了,哪裡會專門研究你?自作多情,你又不是我的未婚夫……」夏想見梅曉琳果然大咧咧,什麼都敢說,連未婚夫都出來了,正要開口說兩句,不料她又繼續說道,「就算是我的未婚夫,我也懶得研究他。說實話,這個世界上的臭男人都不值得我去研究,越研究越失望。」

  夏想就又無話可說了,如果梅曉琳懂得適可而止該有多好,可她偏偏不,非要說出後面一句讓人喪氣的話來,讓她的淑女形象全無。

  不過話又說回來,梅曉琳就是梅曉琳,她的性格如此,真要讓她變成一個扭捏的女人,夏想還真不習慣。真是因為她的性格大條,和她在一起共事,夏想才沒有任何心理壓力,也很少拿她當女人。

  「好,關於男人女人的話題就此打住,梅書記說說你來找我,有何貴幹?」夏想不想再和她糾纏沒用的話題。

  「看來厲潮生的問題還真是複雜,我們還沒有在游麗的事情上有什麼進展,結果倒好,他又冒出來一個採礦事件。」梅曉琳一副難以理解的神情,「怪了,你說他一個小小的鄉黨委書記,怎麼就心機這麼深?我原以為你就夠老謀深算了,沒想到,厲潮生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夏想苦笑:「拜託,你拿我和好人比一比好不好?非要和厲書記比個什麼勁?我還真比不過他,他確實厲害。」

  夏想也從厲潮生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比如說讓肖佳逐漸退到幕後,慢慢向京城轉移,有可能的話以後出國,取得外國國籍,等等,凡事宜未雨綢繆,不可大意。其實他早就應該想到,厲潮生肯定是一個非常有手腕的人,否則也不會讓游麗死心塌地地跟著他,為他生孩子,在他的安排下嫁人,既然游麗對他這麼忠心,就算紀委的人插手,也未必能讓游麗開口。

  光從一個生活作風問題入手,也許也可以扳倒厲潮生,但不能揭露他深層次的東西,就不能揪出他身後的靠山。而且自從夏想聽到他一出手就是5棟別墅的大手筆後,就更堅定了要從他身上入手,順藤摸瓜,慢慢接近高成松的核心同盟,各個擊破,最後才能提前讓高家倒台。

  也要防止後世的事件重演,不能再讓高建遠逃到國外,從此逃脫法律的制裁。

  如果他的猜想正確的話,厲潮生真有開採私礦的嫌疑,倒是一個把他徹底打倒的好機會,而且還可以這條線上繼續摸下去,肯定能發現大人物。厲潮生再有本事,不可能一個人完成整個產業鏈,他負責開採的話,是上游產業,中游有運輸,下游有銷售,肯定涉及到許多人,也會有更高級別的官員牽扯進來,一張牌打出去,三個人胡牌,才是夏想最想要的效果。

  「可惜的是,縣紀委和市紀委都沒有什麼動靜,估計是被人截留了。我在市紀委也沒有什麼熟人,否則的話,倒是可以直接遞上去材料。」夏想不無遺憾地說道,他現在不敢親自出面去遊說游麗,也不敢托別人去,一個女人要是認準了一個男人,是非常固執並且難以改變的,除非是她發現這個男人對她的愛是虛情假意,但到現在為止,並沒有再發現厲潮生還有其他情人。

  「要不,我找個機會認識一下游麗,然後慢慢和她熟悉之後,再從她嘴中套一些話出來?」

  梅曉琳的想法也很天馬行空,而且也不可行,游麗能做厲潮生地下情人這麼多年,還能嫁人之後,始終保持著和厲潮生的關係而不被丈夫發覺,她也是一個會演戲有表演天賦的人。以梅曉琳的性格,說不定反而被她套了話去。

  「還是從紀委地方面入手好一些,我週末回燕市,看能不能找到市紀委的熟人,然後遞材料上去。」夏想說出他的想法,又想起了厲潮生在常委會上的失態,又說,「估計厲潮生肯定聽到了什麼風聲,否則以他的城府,不可能在常委會上和強江海當場翻臉。也就是說,現在厲潮生的防範心理更重了,所以現階段我們不要有任何接近游麗的想法,而是要從別的地方找到突破口。厲潮生現在一心防範有人從游麗身上下手,我們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一方面找紀委,紀委的同志偵破經驗豐富,有太多地方法可以對付厲潮生。一方面暗查他到底有沒有在暗中採礦……」

  梅曉琳也認同夏想的想法,實際上,她來找夏想就是聽夏想下一步如何打算的。現在的梅曉琳在夏想面前完全沒有了副書記的派頭,對他的想法也是言聽計從,只要他說出來,她就是覺得切實可行,也讓她暗暗奇怪,為什麼人和人之間的差別就這麼大?邱緒峰說什麼,她都覺得不妥,都認為他的想法既可笑又幼稚。而夏想不管說什麼,她都覺得既成熟又穩妥。

  難道這也是一種盲從心理?

  「我週末會回一趟京城,到時方便的話,你送到我車站。」梅曉琳提了一個夏想無法拒絕的要求,「我回京城打聽一下,看誰認識燕市的紀委書記,看能不能牽上線,同時還有一些個人私事要處理……」話未說完,她突然臉色潮紅,咳嗽了幾聲。

  「你的身體好不太好?」夏想關心地問,「是不是回去看病?為什麼不坐你的車回去,擠火車很累人的。」

  現在燕市和京城之間還沒有通城際列車,更沒有動車,一般快車大概要3個多小時左右才到,而以後的動車只需要一個多小時。

  「說了是個人私事,你就不問了好不好?」梅曉琳的不耐煩也有一股子耍賴的味道,她擺擺手,「我不想坐縣裡的車,麻煩,而且跟著個司機,一路上很彆扭。再說我也有許多事情不想讓別人知道,甚至回京城也不想讓別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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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佈局


  「好了好了,我送你到車站就行了。要不要再幫你買一張車票?」夏想笑道。

  「不用了,現在車票好買,到時再現買就行了,你就不用操心了。」梅曉琳又咳嗽幾聲,忙站了起來向外走,臨走時又補充了一句,「再說就算關心我也輪不到你……」

  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夏想望著梅曉琳的背景,搖頭一笑。

  因為要特意拉上梅曉琳的緣故,夏想就沒有週五晚上回去,結果就遭遇了電話轟炸。先是曹殊黧,小丫頭問他是不是太忙了,是不是太累了,總之就是沒問他為什麼週五不回來,但言外之意卻不言而喻,夏想就只好解釋幾句,心想還是小丫頭的聰明渾然天成,許多人和她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連若菡的電話就直接多了:「是不是厭煩了和我一起過週末,我沒勉強你。你來,我高興。你不來,我也期待。可是你為什麼就不能先堅持幾週才說。你老實說,是不是煩我了?」

  得,夏想只好安慰連若菡幾句,又講了一個笑話給她聽,並且許諾下週一定早早回去陪她吃飯、散步,外加看夕陽。

  肖佳的電話一接通,就直接揭穿了夏想的真面目:「和哪個女朋友在通電話?我剛才打了半天,一直佔線。我以為你一直是冷冰冰的樣子,沒想到,就對我冷,對女朋友可是溫柔得很。是不是女朋友撒嬌了,你費了不少力氣去哄?」

  夏想頭大了,女人太聰明了絕非好事,何況是三個聰明女人輪流算計他,讓他絞盡腦汁才勉強應付過來。其實他也知道如果不是三個女人都愛護他讓著他,他再聰明,也不可能應付自如。

  每個女人都是一本表面華麗內容厚重的書,一旦你翻開了扉頁,深入閱讀下去,恭喜你,在你擁有閱讀快感的時候,也會不可避免地被書中人物的情緒帶動,或快樂或悲傷,甚至還有可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還好,肖佳只是隨口一提,就又和夏想談起了她的生意經。三石風景區的投資是長遠計劃。暫時不會見到效益。蔬菜批發的生意基本上穩定下來,肖昆也已經上手,現在他主要負責,公司的規模也有了三四十人,每個月都有幾十萬的利潤,而且肖昆還想做水果批發,從海南或越南運來水果,打季節差,賺差價,前期已經試著做了一筆,效果還算不錯。

  肖佳現在輕閒了許多,心思卻沒有閒著,正琢磨做一些期貨生意或是炒股,或是到京城發展。她已經看中了京城的一套房子,想讓夏想抽空陪她看一看,畢竟以後是她在京城安身之處,不想馬虎。

  夏想知道肖佳喜歡賺錢,而且她的心思撲在生意上,也省得閒著沒事總是琢磨他,也是一件好事。既然現在她手中的多餘的資金,就不如借房地產發展的東風。炒幾套房子賺一些錢來得快。

  夏想就給肖佳出了一個主意,讓她把手中閒散的資金全部拿出來,在京城儘可能地多買幾套房子,要買地點好的三環以內的期房或現房,能買幾套就買幾套。

  「你別嚇我好不好?」肖佳嚇壞了,「把錢都投到房子上,萬一我別的地方需要有錢,怎麼辦?你是不是想讓我給你的女朋友,每人在京城買一套房子?我可告訴你,為了你我怎麼都可以,但讓我出錢為你的女朋友買房子,給你們提供約會場所,哼,我還沒有那麼大方。」

  夏想哭笑不得:「你現在也變得愛胡思亂想了?真受不了你。我讓你買房子是投資,京城的房子升值很快,而且以後房地產的前景大好,你現在買上五六套房子,壓上半年,轉手出去,說不定就能賺上一套房子……」

  「真有這麼高的利潤?」肖佳驚叫一聲,只要聽到能賺錢,她總是無比興奮,彷彿人生的全部意義就是為了賺錢一樣。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夏想自信滿滿,他輕笑一聲,對肖佳的財迷表現非常滿意。肖佳財迷歸財迷,但也確實有商業頭腦,而且眼光奇準,只要她看準之後,出手絕不拖泥帶水。她能有今天的成就。也得益於她的膽大和潑辣,才敢在和文揚周旋之後,果斷出手,靠編書賺取了第一桶金。

  「雖然你騙我很多次了,不過我就是沒理由相信你,好吧,我再信你一次。」肖佳對夏想信任近似盲目,以前是,現在在目睹夏想的陞官速度和能力後,更是,她又以無比溫柔的聲音問道,「那你什麼時候陪我一起去京城,實地看看房子——投資的房子也好,我們的住處也好,總要你說了算才行。」

  夏想就有點為難:「最近實在是沒有時間,要不你先去看看,差不多定下來之後,我再抽空過去,好不好?」

  肖佳只好說好,她知道她說不動夏想,也知道他確實有許多重要的事情在忙,儘管她很少問他在忙什麼,也不知道當官的人每天都在做些什麼。但只要他說忙,就一定是忙,就算是陪女朋友,也是名正言順的忙。

  週六一早,夏想在縣委大院門口正在幫梅曉琳開車門,突然從旁邊閃出一人,他見夏想和梅曉琳又在一起,先是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玩味的笑容,說道:「又是梅書記和夏縣長,真是巧。你們這麼一大早……是去哪裡?」

  是厲潮生。

  夏想見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古怪,知道他估計誤會了自己和梅曉琳的關係,一早一起出門,好像是昨夜一直在一起一樣。想了一想,覺得也沒有必要向他解釋什麼,他越誤會越好,反正他不誤會自己和梅曉琳暗中調查他就行。

  夏想就說:「是厲書記,好早。我要回燕市,梅書記也要去燕市辦事,她就想搭個便車。」

  「厲書記這麼早來縣委,有什麼事嗎?今天可是休息日,厲書記可真是大忙人。」梅曉琳上前說道,她大大方方的,一點也不扭捏作態,更沒有被人發現了秘密的尷尬,又說,「我就喜歡坐夏縣長的車,寬敞舒服,比小汽車好,不憋氣。」

  厲潮生呵呵一笑:「我來找邱縣長談點事兒,順便和倪書記坐一坐……咦,我才發現夏縣長的車是京城牌照,呵,牌照還挺好,一般人可搞不到。夏縣長,這車連牌照在內,可是身份的象徵。」

  厲潮生話裡有話,先是點明找邱緒峰談事,又說要和紀委書記倪正方坐一坐,言外之意就很耐人尋味了。而且他還特意說起夏想的路虎,更是暗示夏想有後台有關係,這麼說,他公開表明他和紀委書記關係匪淺,就是有點懷疑材料出自自己之手了?

  夏想才不會被厲潮生嚇住,儘管厲潮生是他平生遇到的第一個最強勁的對手,他還是一臉謙虛外加憨厚的笑容,說道:「就是一個朋友借我的車。我以前對她有所幫助,她見我沒有配上專車,就非把車留下給我開。對於車我也不太懂,朋友盛情難卻,我也不好拒絕她的一番好意,就開上了,什麼身份不身份的,沒想過,車就是一個交通工具,好用就行,是不是梅書記?」

  梅曉琳連連點頭:「就是,我就是不喜歡坐奧迪、奔馳,覺得太悶了,還是越野和吉普好,敞亮。」然後她又拍了拍車門,笑道,「既然厲書記挺忙,那就不聊了,我們也要趕路。」

  夏想和梅曉琳告別厲潮生,開出很遠,還可以從後視鏡中看到厲潮生站立原地不動,久久不肯收回目光。

  「他肯定懷疑我們了!」梅曉琳一臉輕鬆地說道,「隨便他,做壞事的是他,還不讓好人揭穿他,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懷疑就懷疑,不怕他。」夏想也知道以厲潮生的城府,不懷疑他和梅曉琳是不可能的,證明材料一寄,他也能猜測到他的DNA和游永的DNA是如何被人得手的,他的DNA樣本還好說一些,游永的想也不用想,他也能猜到就是上一次縣城的小學生免費體檢做的手腳。

  夏想也想,厲潮生不會只懷疑他和梅曉琳,他甚至還會懷疑李丁山,甚至還有可能也會懷疑到邱緒峰。越是謹慎之人,疑心越重。畢竟借小學生體檢的機會,每一個縣裡的領導,都有可能接觸到血液樣本。

  「最近我派人暗中盯了游麗幾天,沒有發現異常,她和往常一樣接送孩子上學……看不出來,厲潮生還挺能沉得住氣!」梅曉琳突然冒出一句驚人之語。

  「你找人盯梢游麗?專業不專業?別被人發現了就不好了。」夏想吃了一驚。

  「小瞧人不是?」梅曉琳挑釁似地說道,「許你有本事暗中查出厲潮生有情人,就不許我也有人能跟蹤調查?你就放心,我找的人絕對專業,是家裡派給我的司機兼保鏢,反正他一直沒什麼事可做,就讓他忙起來,有事可做。」

  「你到底是什麼來歷,家裡還給配保鏢,太誇張了。一般到正部級才配專職保鏢,你也太腐敗了。」夏想是明知故問。

  「拉倒,少跟我來這一套。」梅曉琳看出了夏想的用心,「別想套我的話,想打聽我家中的情況?休想。我還沒說你,你還說我了。不說別的,光你現在開的路虎車就來歷不明,你女朋友的背景,我看也不簡單!」

  夏想就嘿嘿一笑:「她什麼來歷我還真不清楚!」

  「說這樣的假話你都不臉紅?」梅曉琳才不相信夏想,又說,「你還不如說你連她的生日都不知道!」

  「我沒騙你,我還真不知道她的生日。」連若菡的生日時至今日夏想確實真不知道,問過她,她就是不說,也不知道她小小心思藏著什麼秘密……他知道說出來也沒人相信,但還是實話實說,「為什麼說真話總沒人相信?」

  梅曉琳呵呵地笑了:「好,就此打住。以後我們在一起,只說公事,不談私事,說好了,誰主動開口說私事,誰就輸了,罰請吃飯三次。」

  到了燕市,夏想將梅曉琳扔到車站,就開車先到了曹家。路上他給沈立春打了一個電話,說要見個面,有事相商,沈立春最近忙著人民廣場項目,和夏想聯繫不多,一聽夏想要見他,高興得喊了起來:「我說老弟你總算露面了,我早就想找你了,人民廣場有許多設計細節需要改動一下,你什麼時候過來?我們見面再好好說說。」

  「好說好說,我中午過去,正好你請吃飯。對了,最後手癢了,想約王書記一起打牌,怎麼樣?」夏想試探一問。

  「約王書記?」沈立春一愣,好像沒反應過來,過了片刻才笑了起來,「要說約王書記,我覺得你出面比我出面更好,我在他面前,還沒你面子大。」

  想想也是,沈立春的面子,王鵬飛還真未必看在眼裡,夏想放下電話,想了一想,還是覺得親自給王書記打電話顯得正式一些,就又撥通了王鵬飛的電話。

  「王書記您好,我是夏想。最近一直沒給您打電話,主要是怕打擾您的工作,現在方便說話嗎?」夏想恭敬而小心地說道。

  「小夏呀,確實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你去了安縣,離燕市不過幾十公里,我怎麼感覺好像隔了千山萬水一樣?」王鵬飛的聲音平平,聽不出來他的情緒波動。

  不過夏想還是聽出了王鵬飛的不滿,一個千山萬水就已經暗示,意思是自從他去了安縣之後,聯繫少了,見面更是沒有——夏想落了埋怨,卻心裡高興,王書記既然有怨氣,就證明在意他,他忙不迭說道:「是我的不對,本該早就找王書記打牌,不過到了安縣之後,實在是第一次當副縣長,工作經驗不足,一直忙得手忙腳亂……」

  王鵬飛呵呵笑了一聲:「第一次當副縣長?你難道還想當第二次?好了,別繞彎子了,有事快說。」

  「我想晚上找您打牌,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

  「打牌呀……」王鵬飛頓一頓,又說,「如果能吃上家鄉菜,再去打牌,可能運氣會更好一些。」

  夏想明白了,笑道:「那好,我晚上六點就去接您。」

  放下電話,他就又給楚子高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晚上他帶客人去楚風樓吃飯。

  到了曹家,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曹殊黧居然不在家。

  原來小丫頭參預設計的人民廣場深受業內人士好評,她被一家房地產公司請去設計一處高檔小區去了,設計費用給開出30萬元的高價。

  曹永國自嘲地笑笑:「沒想到黧兒現在比我還值錢,設計一個項目就能賺30萬,我一年的工資才多少錢?看來,以後要靠她給我養老了。」

  王於芬笑罵:「瞧你沒出息的樣子,哪裡讓女兒養老的?你白生兒子了?」

  曹殊君沒臉沒皮地說道:「我既比不上姐姐更比不上姐夫,你們就別指望我了,當沒生我這個兒子算了……我以後還要跟著姐夫混呢。」

  夏想就笑了起來。

  到了書房,夏想把他晚上要和王書記見面的事情一說,曹永國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上次讓定國找人在獄中和文揚接觸上了,文揚願意同意提供高建遠的一些材料,但他要求減刑,而且提出了許多額外要求。定國的意思是,先不理他,讓他清醒一下,明白了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處境再說。」

  文揚也有意思,把救命稻草當成一艘大船了,想藉機上岸,哪有這麼容易?他本身也有問題,並不是完全被高建遠陷害,能獲得一些額外的照顧就不錯了,想減刑?看了表現再說。

  在對付犯人上面,孫局長肯定經驗豐富,倒不用夏想擔心。

  「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呀,你知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曹永國半是好奇半是高興地問道,「盧部長說,上次省裡召開常委會時,初步討論一下寶市市委書記的人選問題,盧部長說他推薦了我,路書記表示了支持,高書記沒有明確表態,不過看樣子好像在猶豫。但出人意料的是,馬省長高調表示了支持,雖然最後沒有確定人選,不過聽盧部長的意思,基本上八九不離十了。」

  曹永國饒有興趣看著夏想:「馬省長的表態,應該有你的原因吧?」

  夏想就謙虛地笑:「我也就是和馬省長一起吃過一頓飯而已,聊天的時候就說起了和您的關係,沒想到他還記在了心上。馬省長人真好,回頭我好好謝謝他。」

  「呵呵,還跟我打馬虎眼?」曹永國眼中全是慈愛,越看夏想越歡喜,一個副縣長能讓副省長為他說話,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他就笑罵,「還說什麼馬省長人好?他是省委常委、副省長,人再好,也不會亂說話。他說出去的話,都是有相當的份量的。」

  話雖這麼說,曹永國還是沒有追問夏想和馬省長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在這一點上,夏想就特別感謝曹伯伯對他的信任。有些事情他不說,曹伯伯絕不會追問,往往就是點到為止,他和自己說話時,也總是商量的口氣。

  說起來黧丫頭脾氣好,性子溫婉,又善解人意,確實也深受曹伯伯的影響。

  出了曹家,夏想給曹殊黧打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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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拉達才集團下水


  電話裡小丫頭的聲音有點小小的興奮。她迫不及待地向夏想匯報她的近況:「我正在幫天安房產設計一處小區,本來他們不知道從哪裡託了高老了門路找到了我,我來了之後,認識了他們的老總孫現偉,說起話來才知道原來他是你的朋友……」

  夏想嚇了一跳,孫現偉可是見過他和肖佳在一起,儘管他沒有說和肖佳之間的關係,但他送辦公室給肖佳,他不用想也能猜到什麼,不會被他無意中透露給了黧丫頭可就慘了……

  現在夏想才發現自己決定讓肖佳去京城,是多少英明的決定。

  還好小丫頭又說:「他說有一段時間沒見你了,讓你有空找他一起吃飯。他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後,提出要提高費用,我拒絕了。講好多少就是多少,不能胡亂提價,是不是?」

  「好,好,一切按市場規律辦事,黧丫頭好樣的,好好幫他設計。對了,他沒說別的。沒誇你幾句?」夏想一顆心慢慢放回了肚子裡。險,險之又險。不過一想孫現偉也是聰明人,肯定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男人和男人之間,以互相掩蓋事實真相為榮,也是人之常情。

  「沒誇我,誇你了。說你真幸福,身邊有如花似玉。」小丫頭還好正處於純潔時代,夏想問什麼她回答什麼,又問,「你是不是今天還一直在忙,晚上幾點回家?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她的語氣有點鄭重,讓夏想的心又七上八下起來,心想孫現偉還是沒安好心,說什麼如花似玉,分明是在強調一個如花另一個似玉,難道小丫頭連這個也能想到?不應該呀,她是多麼美好純潔的小女生,怎麼會想明白這些亂七八糟的暗示?就忙問:「什麼事情說得這麼嚴重?快給來一個提示,要不我一天都心神不安,你難道不擔心?」

  小丫頭立刻就不再堅持原則了:「本來不想提前告訴你的,聽你這麼一說,一想你的小心撲騰撲騰的,我就不忍心了,好吧,就告訴你吧——爸爸說,他準備在他去寶市之前。把我們的親事定下來——我可事先聲明,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訂親呀,大事,我得好好想想……」夏想故意拉長了聲音,心裡又一塊石頭落了地,「你要是後悔了,就早點說,我不勉強你嫁給我,反正我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孤零零的沒人管。」

  「你真討厭!」小丫頭反而咯咯笑了起來,「好了,不和你說了,我還要幹活去……你今天忙歸忙,不過可要聽話要乖一點,不許偷偷去看風景。」

  看風景?小丫頭的暗示很直接也很有力,燕市哪裡有什麼風景,除了森林公園!

  森林公園本身是風景,連若菡也是,一語雙關!夏想暗笑,小丫頭再大度,也不會鼓勵自己去偷偷相會連若菡。不過還好。她只是笑著點了一句,意思是,反正我這麼好,你看著辦。

  夏想本來今天就沒有打算要找連若菡,他笑著搖搖頭,開車前往人民廣場。

  人民廣場已經初具規模,處處假山,又有無數大小池塘,還有曲徑通幽,也算是難得的燕市一景,頗有江南園林的雅緻和風情。

  夏想來到位於一角的臨時辦公室,見沈立春正在沖手下發火:「怎麼搞的?讓你去買大理石,你給我買來花崗岩,你連大理石和花崗石都分不清,還當什麼採購?」

  夏想推門進來,笑道:「沈總,一般來說,凡是有紋理的,稱為『大理石』;以點斑為主的,稱為『花崗石』。這是從廣義上來說。從狹義上來說,大理石指的是雲南大理出產的石材。事實上,現在全國各地沒多少石是大理出來的。所以偶而看走眼,也情有可原。」

  「夏老弟來了。」沈立春立刻換了一副笑模樣,揮揮手向手下退下,「先放你一馬,下不為例。」

  被沈立春訓斥的人是一個小夥子,他見夏想替他解了圍,忙不迭向夏想點頭示意,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沈立春的辦公室雖然是臨時建築。也簡單裝修了一下,還算精緻。夏想剛坐下,就有人倒上茶水。沈立春卻毫不客氣地拿出圖紙,一股兒腦放在夏想面前,說道:「來得正好,我最近一直想找你,總是趕不對時間,來來來,幫我看看,成總說,原來的人民公園的設計要稍微改動一下。」

  原來的人民公園的設計,也是夏想的創意,他沒有對人民公園做出多大的改動,只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做了一細節上的處理。當時成達才也沒有否定,就通過了。現在突然提出修改,肯定是他又有了別的想法。

  「成總怎麼說?」夏想要問個明白才好下手。

  「關鍵就在於成總具體沒說,只說原先的設計思路有些保守了,讓步子再大一些。但具體怎麼大上一步,誰也不知道。我提出了好幾個修改方案,成總都沒表態。沒表態就是不同意了,我都急得不行。」

  夏想沒說話,坐下後想了一想。忽然笑了,明白了成達才的用心,他是想在人民公園的原址上,蓋獨享亭台樓閣的豪華別墅了。既然要修建別墅,人民公園就什麼不建才最好,直接鋪成綠地就可以了,以後動工也最方便不過。

  「直接改成一大片綠地就成,提高綠化面積,改善空氣質量——你報給成總試試。」夏想篤定地說道。

  「不是吧?」沈立春張大了嘴巴,「這叫什麼改動?老弟,你這不是糊弄人嗎?我這樣報上去。成總不罵我才怪。」

  夏想神秘地笑了笑:「讓你報,你就報上去試試。當然,報不報隨你,信不信由你,我只出主意,不負責進一步解釋。」

  「那我要是挨了成總的罵,我可要把你出賣出去,就說是你出的餿主意,你沒意見吧?」沈立春被成達才訓怕了,他知道成達才對夏想有欣賞的意思,就是想在被成達才罵得狗血噴頭的時候,拿夏想當擋箭牌。

  「為朋友兩脅插刀,我什麼時候害過你?如果能行,好處算你的。如果不行,壞人我來做。」夏想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讓沈立春欠一個天大的人情的機會。

  沈立春半信半疑地去打電話,電話一撥就通,他小心翼翼地將夏想的想法一說,電話一端的成達才沉默了片刻,問道:「是你的主意?」

  沈立春看了夏想一眼,本想說出夏想,轉念一想,算了,怎麼能好人自己做,黑鍋別人背?太不地道了,就一咬牙:「是的,成總,我剛才想到的。」

  「可以開工了……」成達才一錘定音,又補充了一句,「過一段時間,我會向董事會推薦你任集團的副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電話掛斷了許久,沈立春還手拿電話,呆立原地不動。

  夏想等了他足有三分鐘,實在等不下去了,就喊醒他:「醒醒,別睡了。」

  沈立春一下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夏想胳膊:「夏老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一句話不但幫我解決了燃眉之急,還讓我美夢成真,奶奶的,太刺激了,一句能頂一萬句,你真是金口玉言!走,我請客,吃喝洗一條龍,想怎麼玩怎麼玩。」

  夏想和沈立春吃完中飯,也沒有去洗洗涮涮,而是又回到了辦公室。他可沒有心情和沈立春去玩,除了要等晚上請王書記打牌之後,他還有別的事情和沈立春商量。

  「老沈,安縣要新上一個項目,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夏想就將在三石風景區內修建度假村和開發地皮的事情一說。

  盛大還沒有完成立項,不過夏想知道縣政府通過只是早晚的事情,一是有李丁山支持,二是邱緒峰也不會阻擾任何有利於安縣經濟發展的大事,畢竟他身為縣長也是面上有光,而且度假村只要可行,就會有投資進入安縣。一有投資,他的履歷上就會留下一筆。

  如此好事,他怎麼會故意刁難?

  沈立春聽了,有些為難地說:「好事是好事,不過你也知道,我現在只是開發部的主任,權力有限,只能負責向主管的副總匯報一下,如果他覺得可行,可能才會提交給成總。所以,要層層過關,我心中沒底,不敢打包票。」

  「你能報上去就成,我也是看在咱們關係不錯的份上,提前給你通個氣。這個項目,縣裡的支持力度很大,而且前景非常好,我估計只要傳出風聲,會有不少開發商感興趣,比如遠景集團,比如天安房產……」

  夏想的本意就是想通過沈立春,轉達給成達才。他之所以又羅列好幾家開發商,就是給成達才造成一個眾人哄搶的假象,給他施加一點壓力,不讓他認為非達才集團不可。

  「遠景集團也感興趣?」沈立春一聽遠景集團的名字,頓時提起了精神。

  一個美女如果只有一個人追求,她再美,也顯不出身價,如果有兩個人追求,身價就會增加一倍。同理,追求者越多,身價越高。其實就是和拍賣的道理一樣,一件東西本來不值那麼多錢,大家一搶,無形中就值錢了。

  歸根結底,還是心理作用。

  股票也是同樣的道理,都是虛擬的財富,只要所有的人都認為某個股票值錢,股票就會升值。夏想就是要拋出重量級的遠景集團來誘惑達才集團,如果連遠景集團也認為有價值的項目,達才集團肯定會引起足夠的重視。

  因為在達才集團眼中,只有遠景才可以稱得上對手。

  「興趣很大。」夏想倒不是故弄玄虛,以他對連若菡的瞭解,再憑他對高老的影響,讓遠景集團投資度假村並非難事,不過他並不想讓連若菡也到安縣投資,因為遠景集團即將迎來鋼廠和藥廠的搬遷之後的開發,分散不出精力再做度假村,而且從更深層次的考慮,如果在達才集團介入,無形中他就多了一個和王書記聯繫在一起的紐帶,同時,也保持和成達才更多接觸的可能。

  在即將到來的燕省的官場風暴中,多一個達才集團的保護傘,就是多了一層保護色。

  「應該說,基本上有投資意向,下一步他們的連總就準備去安縣考察。」夏想用手一指外面的路虎車,「看,連總把她的車都借我開了,就是想讓我在縣政府做決定時,多替他們遠景集團美言幾句。不過出於保護本地企業的考慮,同時也覺得還是和立春關係近一些,所以還是忍不住向你透露了一點風聲……你別轉頭就把我出賣了!」

  沈立春看到外面停著的路虎,也知道以夏想的實力買不起路虎,就算買得起,也上不了上面的京城牌照,心裡就信了八分:「我晚上就找成總,鄭重其事地向他匯報一下。三石風景區一年能有多少遊客?景區擴大了多少面積?開闢的地皮在景區裡面的話,客戶住進去之後,是不是每年還要向景區交管理費用?」

  沈立春一口氣問了不少問題,都非常專業,一問就問到了關鍵之處,夏想也就不厭其煩地一一解答,還為他詳細分析了市場前景,說得沈立春躍躍欲試,恨不得立馬現在向成總匯報,然後開車就殺往三石風景區實地考察。

  從沈立春辦公室出來,夏想開車前往孫現偉位於瑞特大廈的辦公室。九月的燕市,還是無比炎熱,熱氣蒸騰,似乎連柏油路都曬化了,幸好路虎的空調夠強勁,在車裡還算涼爽。

  路過華南路的時候,正好看到市政府新建的觀園小區,也是市政府最後一批福利房小區。夏想忽然想起他還有一套房子在裡面,竟然一次也沒有去看過,又想到說不定以後結婚的話,會和黧丫頭一起住在這裡,就突然動了念頭,開車拐進了小區。

  小區的綠化還算不錯,各項設施也非常齊全,健身器材,社區醫院,幼兒園,等等,不愧是市政府的小區,材料都用的是最好的。夏想來到9號樓2單元,抬頭仰望5樓——以他的資歷只能分到5樓,好的樓層暫時還輪不到,看到了屬於他的房子——502,心裡就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沒帶鑰匙,索性也就沒有上樓,在樓下看了幾眼,對周圍的環境還算滿意。房子雖然不大,不過以後就是自己的家,就心中一動,拿起電話給父母打了一個電話。

  「爸,告訴你兩件事情,一是我要和殊黧訂親了,這也是曹伯伯的意思,到時你和媽還得過來一趟。二是市政府分了我一套房子,你們有時間的話就來燕市住一段時間,反正也有地方住。」

  夏天成喜不自禁,樂呵呵地說道:「訂親好,訂了親,就跑不了了。對了兒子,縣長好幹不?不好幹的話,你跟陳市長再說說,就回燕市也行。」

  夏想啞然失笑,雖然是副縣長,可也是許多人搶都搶不到的位子,怎麼能不想幹就不干了?而且他現在感覺還算不錯,現在也慢慢順水順風了,正打算在安縣施展手腳,怎麼能放棄?當然和老爸解釋不清,就說了幾句,說等到時具體日期再和他們商量,就掛斷了電話。

  到了孫現偉的辦公室,孫現偉正在開會,一見夏想來了,一揮手,氣勢無比地說:「先散會,你們先商量一個方案出來,等成熟了再報給我,別什麼不成熟的想法都敢說!什麼事情都讓我做主,要你們做什麼?」

  夏想就笑,沈立春也好,孫現偉也好,都比他這個副縣長還威風——他都沒有這樣訓過別人。

  孫現偉現左右無人,就一臉賊笑地說道:「夏縣長,我真是羨慕你呀,左如花右似玉,世界上的好事都讓你享盡了,真不公平。」

  「你還敢說?」夏想假裝大怒,「你想故意毀我清白是不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哪個小區養著一個小三,信不信我向嫂子告發你?」

  「什麼小三?」孫現偉一愣。

  夏想啞然,現在還沒有小三的說法,現在最流行的還是小秘,就笑著解釋:「第三者,暱稱和愛稱就是小三。」

  孫現偉明白了,嘻笑說道:「別唬我,我沒有。」

  夏想也只是隨口嚇嚇他,不過見他的表情就知道被自己說中了,就故意胸有成竹地說道:「怎麼,非讓我說出來在哪裡家小區?她叫什麼名字?」

  「別,大家心裡有數就行,說出來就沒有味道了。」孫現偉等於默認了夏想的說法,被夏想給繞了進去,「怪事,我一向覺得各項工作做得很保密,你就怎麼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是瞎猜的……夏想嘿嘿直笑,怪只怪你心裡有鬼,被給唬出來了,就說:「你別管了,反正我不說你就是了,你心裡有數?」

  「有數,有數了,我當時的意思就是誇誇曹殊黧如花似玉,真的沒別的意思,再說我也不敢是不是?她可是市長千金!」孫現偉認輸了,不過還是耐不住好奇,小聲問,「你怎麼合理安排時間,合理調配計劃,讓兩個美女都合理地認為你是她們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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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小有收穫


  「想取經?」夏想見孫現偉的一臉壞笑。就知道他肯定被老婆審問多次,估計還差點被老婆發現,也是深受分身乏術之害,就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既然做了賊,就應該有隨時被發現的覺悟,就要做好迎接一切困難的準備。我沒有什麼竅門,就是有一點一直比你做得好?」

  「哪一點?」孫現偉一臉迫切的心情。

  「守口如瓶!」

  孫現偉一臉沮喪:「怎麼又繞回來了,還是埋怨我在曹殊黧面前多嘴是不是?我真沒多嘴,就只是單純地誇她如花似玉來著。不過你別說,你的女朋友還真漂亮,比我家那個小三強多了。不對,應該說你家那個小三也比我的小三漂亮,跟你沒法比,算了,趕明我多往音樂學院跑一跑,再蒐羅兩個美女……」

  夏想打斷他的話:「說正事,美女你自己琢磨去,我來找你是有正事要談。」

  夏想就將度假村的事情一說。

  孫現偉聽了夏想讓他去陪標,又是和達才集團做對手。就有點別的想法:「既然達才集團也感興趣,肯定是有前景的項目,乾脆給我得了。」

  「不行,你現在新開盤一個小區,再去開發度假村,度假村未必能開發好,肯定還會影響現在的項目。」夏想也沒客氣,直接就實話實說,「我讓你幫忙,只不過是讓達才集團感覺到壓力,讓他們也有危機感。倒不是我不讓你賺錢,而是這個項目投資大,回報慢,達才集團耗得起,你老兄的天安房產,目前還是主要做見效快的項目好一些。」

  孫現偉仔細想了一想,點頭說道:「也是,畢竟在安縣,又是在風景區,既有度假村,又有什麼規劃地皮,自己設計等等,比較複雜,也只有達才集團才能應付得來。我明白了,你是想讓達才集團上當,設一個套讓他們鑽,對不?」

  「別說的那麼難聽。你以為達才集團的人都沒有腦子?他們聰明得很,在房地產界是燕省的領軍人物,能簡單得了?」夏想也不是想讓達才集團上套,而且度假村的前景他也比較看好,但達才集團向來胃口太大,安縣地小,未必能入得了成達才的眼,所以他才想拿遠景集團和天安房產刺激一下成達才,讓成達才意識到,安縣的項目未必能賺大錢,但如果讓強有力的對手搶了先,也不是一件好事。

  夏想的主要目的還是想將自己和達才集團之間的關係,綁得再緊一些,牢靠一些,所以要千方百計設下一個美麗的誘惑,讓成達才上鉤。因為接下來他還有事情求助於王鵬飛,而王鵬飛和達才集團的關係,絕對非同一般。

  「在商言商,任何項目都要有利可圖才行,否則私人關係再好,也不能用來當成投資的理由。對不對?」夏想笑眯眯地又問,「你的十里鋪蔬菜批發市場,現在收益如何?」

  一提到十里鋪,孫現偉的眼睛就笑成了一條縫:「上次送你一間辦公室和市場的主導權,我現在發現,我還是沾了天大的便宜,老弟,我送你一套房子外加一輛車都不吃虧,十里鋪可是賺大發了。」

  在孫現偉眉飛色舞的講述中,夏想聽明白了十里鋪蔬菜批發市場的現狀。十里鋪從整體搬遷到開發,孫現偉投資一億多,建成之後,商舖賣出一部分,回收現金5000多萬,剩下的大部分是整體出租,每年的租金就高達3000多萬,不用提其他的各項雜項費用,管理費,物業費,以及還能從中小有盈餘的水電費,等等,到現在基本上已經收回了投資。

  最重要的是,隨著燕市的房地產熱,房高上漲的同時,房租也相應提高,從長遠看來,十里鋪蔬菜批發市場的成功開發,成了孫現偉以後事業騰飛的提款機。

  「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禮物,你不要也得要。雖然我們關係很鐵。但我賺錢了不能忘了你老弟的幫助,是不是?當時說實話十里鋪的開發,你給任何一家房地產公司,誰都能賺錢。你不給別人卻給了我,這就是情誼。」孫現偉邊說邊從抽屜中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夏想,「看看,滿意不?」

  夏想接過一看,還真是一套房子和一輛汽車,房子是孫現偉新開發的小區——東龍花園的一套位置不錯的120平米的住宅,汽車則是一輛奧迪TT。一房一車加在一起,少說也要百萬以上。

  雖然對孫現偉事後還一直記著他的好而感到欣慰,但一下接受了他如此貴重的禮物,夏想還是不好意思,就推辭說道:「這個太貴重了,你出手這麼大方,我可不敢接受。」

  「房子你也別放在心上,是天安房產專門為本公司做出特別貢獻的人才所建的專家顧問樓,對了,方部長也有一套,和你樓上樓下。車子就更不用當一回事兒了,是一個客戶送來的抵債車,我放著也沒有用。見殊黧也沒有車,就給她開。怎麼著她也算是我們天安房產的專家,為了請她設計,我可沒少費周折。」孫現偉將兩份文件強行塞到夏想的手中,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知道憑你的本事,你也不缺錢,但我沒有表示,就證明我為人太差了。我表示了,你不收,就證明你以後不想再幫我出謀劃策了。要不就是你這個副縣長外加市長女婿。看不起我這個小商人!」

  不提孫現偉最後的幾句重話,就是他前面點明方部長也有一套房子,夏想也必須收下了。他的意思是,方部長也有,你也可以有。否則就等於不給方部長面子,要和方部長劃清界限了。他就笑著將兩份文件裝好:「卻之不恭我就只受之有愧了,我替殊黧謝謝你了。」

  「謝什麼,你別高興得太早了。」孫現偉見夏想收下,高興地笑了,「你結婚的時候,我會空著手去,剛才送你的算是結婚禮物了,哈哈。」

  「總得包一個紅包吧,你好意思甩著手就去大吃大喝?」夏想也開心地笑了起來。

  和孫現偉一直坐到下午五六點,夏想見時間不早了,就提出了告辭。孫現偉非要留夏想一起吃飯,夏想就為難地說:「下次吧,今天確實有事,晚上要和王書記一起打牌。」

  孫現偉目光閃動幾下,讚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夏縣長,原來你和王書記關係也不錯,幸虧你收下了我的小禮物,否則我還真以為你看不起我。」

  夏想給了他一拳:「少跟我套近乎,要不一出門我就不認識你。」

  孫現偉十分受用地笑了,送夏想下樓,目睹他開車離去,心中對他剛才送房送車的決定暗暗慶幸。夏想不但頭腦聰明,為人不錯,在仕途上前途無量,而且對朋友也是真心相待,最讓人期待的還是他奇準無比的商業眼光,不說其他,只憑他一個開發十里鋪的點子就可以價值200萬以上。

  送一套房子外加一輛汽車,加強了和他之間的聯繫,又落了人情,算起來這筆帳還是十分合算的。孫現偉心情大好。將自己和夏想綁得越近,他以後官兒做得越大,自己就受益越多。

  夏想不缺錢,也有房子,但平白得了一房一車,也是心情不錯,心裡盤算著先把市政府的房子裝修一下,當成新房也可以,但不能常住在裡面,裡面人多眼雜,不太方便,以後還是住在東龍花園的房子為好。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他就給王書記打了一個電話,約好了地點後,就開車去接。

  夏想開車到了市委宿舍門口,等了小半會兒,才見王鵬飛從裡面出來。他穿了一件休閒衫,絲綢料子,下身也穿了一件寬鬆的褲子,乍一看,挺像一位賦閒在家的學者。

  夏想忙下車打開車門,笑道:「王書記好一派道風仙骨,讓人一看之下,心生敬仰。」

  王鵬飛呵呵一笑:「小夏好眼光,最近我正在看《道德經》和《南華經》,有了一點心得,要不要說給你聽聽?」上了車,他還饒有興趣地又說,「古人比起現在人,可以說志向高遠多了,看到書中所說的朝游北海暮蒼梧,感覺很神奇,也很讓人嚮往……」

  夏想奇道:「王書記可是我黨忠誠的黨員,我黨的宗旨是堅定地相信唯物主義。」

  夏想的口氣是以半開玩笑的口吻,王鵬飛卻以一副沉重的語氣答道:「雖然是黨員,幾十年的老黨員了,不過說實話,我並不是唯物主義的堅定支持者。相反,在我看來,唯物主義沒有信仰,最終會在道德上失守……」

  何止失守,簡直就是淪喪!

  夏想感慨,還真讓王書記一語中的。隨著經濟水平的發展越來越快,國內越來越充斥著一種唯金錢至上的拜金主義,不止是貪污腐敗滋生,人們的道德水準下降極快,在短短幾年後,就出現了許多在現在無法想像的潮流,也有許多沒有道德底線的人湧現在電視屏幕上,肆無忌憚地大談特談墜落之道,最後還是驚動了廣電局,不得不封殺了之。

  情形和美國六七十年代的所謂解放思想潮是何其相似!

  不過美國在走過了所謂的開放潮之後,開始進了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反思期。一個民族,一個國家,如果沒有自己的文化和信仰,如果沒有一種向上的力量,早晚會被自己打敗。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卻無法說出口,夏想就順著王鵬飛的話說:「也是,古人雖然交通不便,沒有電腦也沒有網絡,但他們也是神遊物外,心馳神往,他們的幸福感就未必比現代人少多少。」

  「說對了,小夏,你不簡單呀,領悟能力還挺強。」王鵬飛微帶感慨地說道,「幸福可不是官越大就越幸福,每天大魚大肉就幸福,幸福就是一種內心舒暢的感覺。」

  「幸福就是打牌的時候三缺一,突然就來了一位牌友。」夏想補充了一句。

  「說得好,哈哈,就憑你剛才一句話,今天這牌肯定可以打得順利。」王鵬飛笑意堆滿臉龐,看得出來,心情還算不錯。

  夏想暗暗舒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生分多少,剛才幾句話也算說到了點上。看來,平常多一些知識儲備還是大有好處的,至少可以在和不同喜好的領導打交道時,可以對答幾句。

  夏想邊開車邊問:「王書記,要打牌的話,恐怕還差兩個人,您想約誰?我正好開車過去接上。」

  「人我已經約好了,他們自己會過去楚風樓,不用管,我們自己過去就行。」

  王書記沒說是誰,夏想自然也不好開口問,就只管開車一路前往楚風樓。

  快到楚風樓的時候,王書記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掛斷電話他無奈地搖搖頭,說道:「真不巧,老李臨時有事來不了了,還真像你剛才說的,我們還真是三缺一,不幸福了。」

  夏想笑著不說話,他在等王鵬飛的下一步安排。

  「先去了楚風樓再說,讓我想一想。」王鵬飛靠在座位上,微微沉思。

  到了目的地,停好車,夏想忙下車替王鵬飛打開車門,見他還沒有想好人選,心想機不可失,就小心地提醒了一句:「聽說秦書記也是王書記的牌友,要是秦書記有時間,您不如請他過來。牌友牌友,還是找熟悉的人為好。」

  王鵬飛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眯著眼睛看了看夏想,笑了:「今天你請我吃飯,找我打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我是借王書記的東風,為百姓除害,用心可是光明磊落。也是好久沒見過王書記,想和您說說話聊聊天打打牌,也是公私兼顧。要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請王書記批評我!」夏想態度十分端正。

  「我批評你什麼?我們都身在官場,一言一行就擺脫不了自己的身份,哪裡能公私分得這麼分明?想認識秦書記,沒問題,我請他過來打牌。不過我可事先聲明,我只負責引薦,不負責進一步解釋,秦書記不好說話,他不理你,我也沒辦法。」

  夏想急忙表態:「謝謝王書記。」

  「謝什麼,今天你請吃飯就行了。」王鵬飛揮揮手,笑了笑,顯然對夏想利用他接近秦拓夫不以為然。他身居要位,也知道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懷有各種不同的目的,人在社會之上,又身處官場,不可避免有形形色色的人為了不同的目的來討好他巴結他,既然都是辦事,夏想又不讓他反感,自身又有過硬的資本,不過是順水推舟的人情,他也就對夏想的精心安排沒有放在心上。

  他走到旁邊打了一個電話,片刻之後回來,說道:「算你運氣,老秦正好有空,他一會兒就過來。」

  「要不我去接一下秦書記?」夏想必須要擺正姿態。

  「不用了,我們在楚風樓的大廳等他一下就可以了,他住得很近,走過來也就是五分鐘——老秦喜歡散步,對他來說既是鍛練又是思考的好辦法。」

  王鵬飛沒有讓夏想驚動楚子高,就和夏想來到楚風樓的等候區,坐在沙發上邊聊天邊等人。說話間夏想才知道,王書記請的另外一個牌友是達才集團的副總管平潮。

  管平潮比秦拓夫先一步到達,他戴一副金絲眼鏡,瘦瘦弱弱的樣子,一臉白淨,年約40上下,說話時慢條斯理,不慌不忙的樣子讓人感覺他非常彬彬有禮。夏想就對他的第一印象比較良好,比起上一次的余院長可是強了太多。

  幾人就又坐下說話,管平潮顯然也聽說過夏想,饒有興趣地問道:「小夏現在在安縣當副縣長?真是年輕有為。不過我覺得如果你不從政,經商或是做專業設計的話,應該也大有作為。」

  夏想就謙虛地說:「可不敢這麼說,我設計的幾個項目,也許就是靈感一現的產物,如果真要專業從事設計工作,也許反而就沒有靈感了。也許正因為我不是業內人士,所以設計出來地方案才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也是反差給大家帶來的驚喜吧。」

  「小夏還是太謙虛了,設計休閒廣場也許是靈感一現,但森林公園和人民廣場,就不是光靠靈感就能設計出來的,不說龐大的佈局和整體考慮,單是許多令人稱道的細節,就讓人歎為觀止。可以說,達才集團的設計院中,沒有一個人的設計水平能和你比肩。」

  這話就太過獎了,夏想忙又謙虛幾句,才想起怪不得上一次余院長對他冷言冷語,估計在達才集團設計院中,也有這種流言傳佈。身為院長,又是業內的資深人士,聽了之後自然心生不滿了。

  又過了一會兒,秦拓夫終於出現了。

  秦拓夫中等身材,微胖,臉龐黝黑,臉型方正,不怒自威,即使和王鵬飛握手時,臉上的笑容看上去也是冷冰冰的,到和管平潮、夏想握手時,更是連話也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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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充分利用手中的優勢


  管平潮微微不快的眼神一閃而過。夏想在一旁察顏觀色,可以看出管平潮和秦拓夫也是初次見面,並不相識。想想王書記也挺有意思,四個人中,只有他一人認識三個人,其他三個人之間都互不相識。也就是說,王書記完全掌握了主動權。

  從這個細節和安排上來看,王書記喜歡攬權,事無鉅細都要過問,看來也不是空穴來風。

  幾人來到樓上,楚子高早已等候多時,一見夏想等人出現,也不多問,領幾人到雅間。現在楚子高比以前有眼色多了,安排妥當之後,笑而不語,關門出去。

  楚子高一走,王鵬飛就沖夏想笑道:「小夏今天安排飯局,現在還真有點餓了,飯後再打牌,怎麼樣?」

  話是沖夏想說。實際上也是徵詢秦拓夫的意見。

  秦拓夫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隨便。」

  點菜就交給了王鵬飛,管平潮要了一個涼菜,夏想也點了一個素菜,秦拓夫不點,揮手說道:「王書記說了算,我聽你的。」

  秦拓夫坐在夏想對面,等菜的時候他也一直悶悶的不說話,忽然就抬頭看了夏想一眼,問:「夏想?安縣副縣長?你原先是不是在城中村改造小組辦公室工作?」

  「是的,秦書記。」夏想的態度還是非常端正的。

  「這麼說,你還真是那個夏想了?」秦拓夫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曹市長的愛婿?怪不得官兒升得挺快。」

  秦拓夫看來是方正過頭了,自己是曹伯伯的女婿不假,但一路走來,夏想還真沒有讓曹伯伯出手幫他什麼,可以說,確實是沾了借勢得力的光,也差不多全是依靠自己的能力,才有了今天的一點成績。

  今天雖然有求於秦拓夫,但也不能讓他看輕了自己,夏想就淺笑一聲:「秦書記的意思是,我是因為曹伯伯的關係,才當上了安縣的副縣長?」

  「你說呢?」秦拓夫冷冷一笑,「難道還是憑你自己的真本事?年輕人,你有哪些拿得出手的資歷?」

  「秦書記,夏縣長別地方面的成績我不知道,但他在城中村改造小組辦公室。可是做出了不少大事,難道您都沒有聽過?」夏想還沒有開口,管平潮就替他打抱不平,說了出來,「設計森林公園,讓陳市長大加讚賞不說,還讓遠景集團也非常滿意。還有目前在建的人民廣場也是出自夏縣長之手,燕市兩大標誌性項目都有他的參預,而且夏縣長對兩大項目的立項還有一定的推動作用,不但陳市長對夏縣長非常賞識,我們達才集團的成總也對他讚賞有加,可以說,以夏縣長的才能,即使不在官場上,不管是設計還是經商,都能混得風生水起……」

  管平潮也許是出於對秦拓夫的不滿,也許是因為受了成達才的影響,又也許是他自己真心欣賞夏想,所以一口氣替夏想說了不少好話,說完之後,還似笑非笑地看向王鵬飛。

  王鵬飛身為四人之中職位最高的人。他又有負責引薦夏想和秦拓夫認識的責任,就不得不替夏想說幾句:「老秦,小夏確實有真本事,他來燕市之前是副科,來燕市之後,一年之內升到副處,有沒有別人幫他我不清楚,但曹市長確實沒有出面。我可以為小夏作證……」

  王鵬飛在夏想從副科到正科,再到副處的陞遷中,也多少知道一些內幕,雖然不多,但也能猜到曹永國沒有出手相幫,而且他也相信就算曹永國出面,也未必有多大面子,畢竟他初到燕市市政府,和市委方面的人又不太熟,同樣是常委,也不好向別人開口。

  秦拓夫的表情凝重起來,「哦」了一聲,打量了夏想幾眼:「我還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還挺有本事。那等一會兒看你打牌的水平怎麼樣,到時贏了我再說。」

  夏想就笑:「我和秦書記面對面,應該是合夥人才對。」

  「那我就更要看看,你有沒有眼色,能不能配合好我了?」秦拓夫難得地擠出了一絲笑容,不過他的笑容好像假笑一樣,讓人看了察覺不到一點笑意。

  在夏想的印象中,紀委書記要麼是笑面虎,要麼是黑臉虎。看來秦拓夫是屬於黑臉虎的類型。相比笑面虎,黑臉虎其實反而更好打交道一些,只要過了他的心理關,獲得了他的認可,他就會露出本色的一面。而笑面虎就不一樣了,時刻微笑,你不知道他的笑容什麼時候是真誠的,什麼時候又是笑裡藏刀。

  秦拓夫好像對吃飯也不挑剔,來什麼吃什麼,埋頭吃飯的時候,也不和人說話。反倒是管平潮說個不停,和夏想說設計上的問題,和王鵬飛說打牌的樂趣,頗有左右逢源的味道。

  飯後先喝了一會兒茶,就開始打牌。四人就按照吃飯時的座位,夏想和秦拓夫合夥,管平潮和王鵬飛一派,開始打牌。

  一圈牌下來,夏想和秦拓夫輸了。其實二人的牌不算差,輸就輸在配合不好上。不是夏想沒有配合好秦拓夫,而是秦拓夫打牌時只顧自己隨心所欲地打,不知道算牌不說,還不看夏想的出牌。結果二人就成了各打各牌,輸得一塌糊塗。

  結果秦拓夫還埋怨夏想不會打牌,根本就是亂出牌,沒有一點思路,夏想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向不和人爭吵,卻就是受不了秦拓夫的嘲諷,反駁說道:「秦書記,不是我說您,您打牌肯定就沒有算牌,也沒有想在有利的情況下,怎麼能贏對手最大分!您打牌。基本上都是每一類按著從最大到最小的順序,出完為止!」

  「打牌靠的全是運氣,沒有一手好牌,怎麼贏對手?」秦拓夫對夏想的理論不以為然,「打牌不從大到小出,難道還從小到大出?你才不會打牌,思路就不正確。」

  「有一手好牌,如果不會算計,也有可能輸得很慘。不幸拿了一手爛牌,算計好的話,也可以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也有反盤的可能。」夏想翻著剛才打完的牌,翻出一張,就說當時他的目的是什麼,讓秦書記應該配合著打什麼,每一張都說得絲毫不差,把秦拓夫驚得目瞪口呆。

  「每一張牌你都能記得清楚?你也太厲害了吧?照你這樣打牌,別人還怎麼贏?」如果說一開始秦拓夫知道夏想是曹永國未來的女婿時,心中對他多少有點輕視的話,後來管平潮的解釋和王鵬飛的補充,讓他對夏想又有點另眼看待,現在他對夏想則完全是刮目相看了。

  人都有奇怪的心理,剛才管平潮和王鵬飛相繼誇獎夏想,秦拓夫相信是相信,不過並沒有往心裡去。一打牌,夏想竟然能把剛才的牌記得清清楚楚,還分析得頭頭是道,向來牌技在水準之下的他就立刻對夏想改變了看法,心想這個小夥子還真行,這麼複雜的牌路都記得一點不差,還能從中算計到得失,真是了得!

  秦拓夫是貧窮人家出身,完全是憑藉自己的努力,一點點爬到了燕市紀委書記的高位,所以在內心深處對太子黨和有背景的人有天然的牴觸心理,再加上多年來又從事紀檢工作,抓了不少二世祖之類的壞人。就不可避免有了一些偏見。

  對夏想升職過快他倒也不是嫉妒,而是總覺得其中有內幕,認定夏想又是一個有背景沒能力的小官僚。

  秦拓夫愛打牌,偏偏水平又臭,就對打牌高手無比佩服。以前他總覺得王鵬飛是第一高手,沒想到夏想的水平一點也不比王鵬飛,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就對剛才管平潮和王鵬飛對夏想的誇獎,深信不疑了。

  秦拓夫因為經常黑著臉,辦案時又不留情面,久而久之就被人稱之為黑臉。

  第二局一開局,秦拓夫就緊盯著夏想的出牌,還有幾次沒看懂夏想的意思,著急之下問了一句,被王鵬飛判為違規,口頭警告一次。秦拓夫不服:「我說王書記,你得讓我進步,是不是?要是我的水平一直這麼臭,你贏我贏得太容易,也沒有意思,對不?」

  王鵬飛被逗樂了:「老秦,你真是越活越倒退了……好,就讓讓你,總贏你也是沒意思。」

  不過秦拓夫打牌的水平實在太差,第二局儘管在夏想的大力周旋下,堅持到了最後,但還是差了一點,在最後兩步上輸了一招。夏想微微感到有點遺憾,秦拓夫卻非常滿意,大笑:「好,好,能把王書記也逼得手忙腳亂,這一局雖敗猶榮。」

  夏想也順著秦拓夫的話說:「秦書記真讓人佩服,開始出的牌都非常不錯,就是最後幾張出得有點急了,被王書記看出了您的意圖,結果就……」

  被夏想一誇,秦拓夫高興地笑了起來,又不滿地看了王鵬飛一眼:「我說王書記,你總得讓我贏一局吧?我總是輸,不贏一局,也沒有興趣再打下去,是不是?」

  王鵬飛呵呵一笑:「打牌就是各憑本事,各憑算計,怎麼能讓牌?讓牌打,既不公平又沒樂趣,你說呢,小夏?」

  夏想就笑:「王書記說得對,秦書記,我們憑真本事贏一局,讓他們輸得口服心服。」

  秦拓夫一把從管平潮手中搶過牌,說道:「我來洗,就不信了,還摸不到一手好牌。」

  第三局一開始就爭奪激烈,雙方就廝殺不止。秦拓夫吸取了教訓,不再急著把好牌都早早出手,而是不慌不忙地算著牌打,還和夏想暗中眼神交流,二人配合默契,拖著對方,一直佔據著主動,在夏想的配合下,最後秦拓夫一個漂亮的甩牌大獲全勝。

  秦拓夫高興地對王鵬飛說道:「王書記,我和你打牌的時間也不短了,小夏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牌友,我們也配合得最愉快。我當了你的陪練這麼久,第一次謝謝你介紹一個最好的牌友給我。」

  王鵬飛意味深長地笑:「小夏是個聰明的孩子,他是懂得如何運用手中的優勢,從而達到最好的效果。以前我給你介紹的牌友,比小夏水平高的大有人在,但他們打牌都只顧自己,不懂配合,結果還是輸。牌好牌壞並不完全是決定因素,懂得配合的戰術,才是勝利的關鍵。」

  秦拓夫揮揮手:「大道理我懶得想,我就知道,小夏打牌有水平,有時候他手中的好牌寧肯不出,也要為全局著想,是個好苗子。」

  「怎麼,現在又誇他好了?剛才是誰對小夏有點意見來著?」王鵬飛調侃說道。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瞭解一個人需要時間,對不王書記?」秦拓夫一點也不尷尬,好像剛才他對夏想有意見也是理所當然的。

  幾人都笑了起來。

  秦拓夫黑臉是黑臉,不過也有可愛的一面。

  又繼續打牌。

  接下來幾局有輸有贏,秦拓夫的牌技提高不少,和夏想之間的配合也是漸入佳境,往往一個眼神或是只看對方出牌,就差不多能知道對方的意圖,打到最後,夏想和秦拓夫連贏三局。

  王鵬飛搖頭一笑:「厲害,你們是越來越厲害了,今天就到此為止,算算正好是打了個平手,給你們留個念想,省得下一局一輸,又讓老秦耿耿於懷了。」

  秦拓夫大笑:「王書記,我是輸慣了,所以贏一局就好。你是贏多了,輸一局就不好。那就今天先打到這裡,以後再戰。」

  幾人又喝了一會兒茶,王鵬飛提出上廁所,管平潮也識趣地說要出去抽抽菸,房間內就留下了夏想和秦拓夫二人。

  夏想猶豫一下,還是問道:「秦書記,您身為紀委書記,如何看待領導幹部包*情婦?」

  秦拓夫微一皺眉:「小夏,生活作風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就看怎麼界定了。我是紀委書記不假,也知道不少領導幹部都有情人,如果都去查的話,工作就沒法幹了。查還是不查,就看是什麼級別的人,和他身後的後台了。」

  秦拓夫看似寬厚,其實也是謹慎之人,否則也做不到燕市的紀委書記的位子。紀委書記可以扮黑臉,但真正鐵面無私的人,只存在古代的戲劇之中。

  「不過在我看來,身為領導幹部包*情婦的話,又和情人有了孩子,其中肯定會涉及到經濟問題。經濟問題是大事,尤其是貪污老百姓的辛苦錢,您說呢?」

  夏想一點點推進。

  「貪污老百姓的什麼錢?小夏你說清楚一點。」一提到貪污問題,秦拓夫的眼睛就亮了不少。

  「幾塊錢一棵的樹苗也要從上面搜刮一層皮,秦書記您說這樣的幹部,是不是非常可惡?」

  「這個情節就有點惡劣了,品行也太差了一些。老百姓就苦巴巴的,日子不好過,攢點錢不容易……詳細說說。」

  「是呀,其實在我看來,幾塊錢一棵的樹苗,如果他每棵賺上幾毛錢,最後能真正給老百姓帶來福利,恐怕也沒人說他什麼。但問題是,他找來的賣樹苗的公司不知是技術力量不過關,還是有其他原因,結果幾年後老百姓種的果樹結出的蘋果又苦又澀,賣不出去,等於幾年的辛苦白費。」夏想再拔高一下。

  秦拓夫臉上漸漸顯露怒容:「這個就太過份了,如果能證實他和樹苗公司之間有貓膩,他收了樹苗公司的錢的話,就可以查他。」又一臉疑惑地看著夏想,「小夏,你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證據了?」

  夏想點頭,將DNA的證明材料交給秦拓夫,然後將他和梅曉琳暗中調查厲潮生的事情一說,最後又補充說道:「我和梅書記查實厲書記和游麗之間的關係,也通過醫學證明了他和游永之間的父子關係,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他和游麗之間的情人關係。游麗對厲潮生的事情肯定十分清楚,但估計很難讓她開口。這份材料我們也寄給了縣紀委和市紀委,都石沉大海。」

  秦拓夫看了夏想幾眼,眼中有些異樣的情緒。

  夏想就尷尬地笑了笑:「我知道我和梅書記這麼做,取證不合法,本該是紀檢部門的工作……不過梅書記決心很大,而且她又沒有多少政治鬥爭的經驗,我怕她衝動之下會打草驚蛇,所以就替她出了主意,想了這樣一個辦法。」

  秦拓夫還是一臉嚴肅,沒有笑:「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就過去了,也幸好你找到了我,這件就當沒發生過。」又若有所思地說道,「縣市兩級紀檢部門都沒有反應,厲潮生能量不小……知道他是誰的人不?」

  「徐德泉。」夏想也不隱瞞,如實說出。

  「徐秘書長?」秦拓夫簡單看了幾眼材料,「材料先留下,事情我會派人下去查一查。坑農害農是大事,不能放過,只要抓住了真憑實據,徐秘書長也保不了他。不過就算市紀委的工作人員經驗豐富,但女人都是非常固執的,既然游麗能為厲潮生生孩子,恐怕從她口中打開突破口,難度很大,當然有難度也要克服,紀委的同志方法還是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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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發表於 2015-5-19 17:06:42 |只看該作者
第268章 關鍵人物


  過了一會兒,秦拓夫又說:「不過小夏。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你也暗中查了一段時間,也是沒有查出來厲潮生和安利公司有牽連,對吧?這個厲潮生心思很深,做事滴水不漏,是個不好對付的人。」然後他又自嘲地笑了,「我從基層的紀檢部門幹起,一直在紀檢圈子裡面打轉,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什麼樣的厲害人物沒有對付過?一個人除非不做壞事,做了壞事就會留下痕跡,就會有被發現的一天。這事有點嚼頭,完了我好好琢磨琢磨,不信還啃不下他這根硬骨頭!」

  有了秦拓夫這一句話,夏想一顆心算是完全放到了肚子裡,又想起一個疑點,就說:「據可靠的消息說,安利公司的幾個股東也有隱密的聯繫,好像是一個人的遠房親戚,但這個人是誰,一直沒有查出來。」

  秦拓夫微微一愣,想了一想。忽然得意地笑了起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根據我多年的辦案經驗,這個人你已經查了出來,只是不知道罷了。」

  「游麗?」夏想恍然大悟,「秦書記還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怎麼一直就沒有將游麗和安利公司聯繫在一起,真是失誤。」

  秦拓夫哈哈一笑:「打牌我不如你,設計我不如你,但論到破案和查人,你就比我差了不是一點半點了,幾十年了,天天琢磨人,你說要是不比你強,豈不是白活了?」

  如果說游麗真是安利公司幾個股東之間的紐帶的話,就更可以證明厲潮生在樹苗事件上存有私心,就更容易找到他貪污的證據。

  秦拓夫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將材料收起來放好,問道:「小夏跟誰學的打牌,水平不錯嘛?」

  夏想知道他的意思是要轉移話題了,對剛才私下交流的事情,不要外傳,就接話說道:「上學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比較頹廢,也不好好學習,天天打牌,打得天昏地暗,打得三天不下樓。也就是那一段時間,牌技大漲……」

  王鵬飛和管平潮同時推門進來,王鵬飛笑道說:「看來聊得還挺投機,因為打牌打成了朋友,我的功勞不小。」

  秦拓夫呵呵一笑:「王書記你可要想明白一件事情,是小夏請你吃飯,是我們陪你打牌,你可是既得利益者。」

  管平潮向夏想提出了邀請:「請夏縣長有時間到達才集團的設計院講講課,怎麼樣?」

  夏想連說不敢,他也是自知一是年輕不足以服眾,二是也確實自身份量不夠,會設計的人不一定能講出心中所想,所以他的推辭也是真心實意。不過管平潮的邀請也是非常真誠,再三提出就當過去和設計師們一起坐一坐,給他們講講思路,也算是一種學術上的交流。

  王鵬飛見夏想還在推辭,就假裝生氣,臉色一沉:「小夏,聽我一句話,去!為什麼不去,你設計的項目現在都是燕市的標誌性建築。不管如何,你的成績足夠讓他們仰視了。」

  「既然王書記說了,我去就是了。」夏想見好就收,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也是給王鵬飛面子,「不過我可有言在先,不講課,不做學術交流,只當成一次普通的座談。」

  「好,一言為定。」管平潮急忙笑呵呵地答應下來。

  最後日期就定在了下週六。

  夏想要送王鵬飛回去,管平潮自告奮勇由他來送,王鵬飛也說不用夏想了,他坐管平潮的車順路回去就行,夏想也就沒有堅持。

  回到曹家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書房亮著燈,顯然曹永國沒睡。夏想也沒有打擾他,輕手輕腳地上樓,發現二樓的繪畫室亮著燈——自從第一次和曹殊黧合作設計以後,就專門騰出一個房間當成了繪畫室,一直保留——透過門縫向裡面看去,小丫頭正聚精會神地咬著筆頭,目不轉睛地看著畫板。

  她還在繪圖。

  夏想知道她不耐困,這麼晚了還在繪圖,就有點心疼她。推開門進去就將她攬在懷中,輕聲說道:「我的小瞌睡蟲也能熬夜了,太厲害了——不過熬夜不太好,還是早點休息吧。」

  曹殊黧輕輕抱了一下夏想,又將他推開:「乖。別搗亂,我還在想一個細節……」她漫不經心地衝夏想一笑,笑容中有疲憊有溫柔,還有一絲惹人柔軟的愛憐,「要不,你幫我想想?」

  夏想就又把她抱在懷裡:「都說男人專注時最成熟,其實女人專注時也最迷人,黧丫頭,你剛才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曹殊黧的一雙眼睛就迷離起來,如水如霧,任由夏想從背後抱住她,讓他一雙放肆的大手在身上游來游去,說道:「那你說,我平時就不好看了?」

  「好看,我的黧丫頭什麼時候都好看,就是睡著的時候,也和小貓咪一樣可愛。」夏想一邊誇她,一邊就伸嘴過去,用力親了一口,「早點休息,明天有時間,我幫你看看好不好?熬夜的話,對皮膚不好。你皮膚一不好。就缺少了彈性。彈性一缺少,我的手感就差了許多。」

  「壞蛋!」曹殊黧聽出了味道,咯咯笑了起來,掙紮了夏想的魔爪,跑到了一邊,「我先去睡了,明天沒什麼事情的話,爸爸說,要商量一下訂親的事情。」

  「別跑,讓我再親一下,剛才沒親夠……」

  曹殊黧已經飛快地跑下了樓。只留給夏想一個浮想聯翩的背影。

  第二天沒什麼事,吃完早飯,曹永國就擺出一副談事的姿態,除了曹殊君之外,全家人都在,他就鄭重其事地向夏想提出訂親一事。

  夏想無理由並且高興地答應下來:「我已經和爸媽打過了招呼,他們也非常高興,就等曹伯伯定好日期,到時他們好過來。」

  曹永國見夏想答應得痛快,也挺高興,就看了曹殊黧一眼。曹殊黧坐在一旁,有點害羞有點緊張,自己女兒他還是十分瞭解的,她和夏想在一起也有兩年了,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有期待也有不安。

  「那好,現在天氣還熱,就別讓你爸媽折騰了,過一段時間天氣涼爽一些,到時再挑個好日子。」曹永國其實是想等他確定到寶市上任市委書記之後,在上任之前定下來這件事情,也算了了一樁心事。當然他也有更深層次的考慮,他一走,夏想和女兒在一起,又是年輕人,難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既然防不勝防,就給二人訂了親,二人至少也算有了身份。

  上午就又陪小丫頭上街看電影,中午二人一起在外面吃飯。看著她蹦蹦跳跳的樣子,雖然身材不錯、個子不低,但夏想總覺得她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就逗她:「我越看你越小,就想,你以後會成為我的小妻子,想想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你說說,你能當好我的老婆嗎?」

  曹殊黧嘻嘻地笑著:「我也覺得有點不敢相信。怎麼就要嫁給你了?你能當好我的老公嗎?」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走動的時候,裙角飛揚,潔白的小腿閃耀著青春的光澤,她像一個在陽光下跳躍的精靈,來到了一處陰涼地,站在下面,微微眯起眼睛,「一想你有點壞,有點黑,還有點讓人不放心,我都不想嫁你了。」

  夏想追過來,抓住她的手,非常認真地說道:「嫁給我,黧丫頭,好不好?我不敢保證一輩子時時刻刻對你好,但保證只要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一定會百分之百對你!」

  「好呀你,那你不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又和誰在一起?」曹殊黧噘起了小嘴,一臉不快,「壞蛋!」

  夏想忙陪著笑臉解釋:「你想歪了,黧丫頭,我說的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是指開會的時候,上廁所的時候,出差的時候……」

  「騙子!」曹殊黧被夏想逗樂了,二人手拉手回家。

  週一上班的時候,夏想才知道梅曉琳沒來上班,據說是病了。

  夏想想想,覺得自己有必要打個電話安慰一下,畢竟她是自己送到車站的,沒想到打電話過去卻是關機。

  梅曉琳一病就是一週,到週五的下午她才出現在縣委大院,而且氣色還非常不好。夏想出於關心,主動到她的辦公室去慰問一下,一見面就說:「梅書記總算回來了,沒有了你的縣委大院,還真是遜色不少。」

  「少貧嘴。」梅曉琳精神不佳,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是勉強支撐著回來上班的,身體還挺弱。不過也沒有辦法,老毛病了,一到換季的時候,總愛感冒發燒,然後渾身無力。」

  雖然九月了,但離秋天還有一段時間,夏想也不好多問下去,就開玩笑地說:「你的病和我送你到車站沒有關係吧?」

  「沒有,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賴你。」她咳嗽兩聲,又問,「事情有沒有進展?我回去一趟沒有什麼收穫,家裡沒人和燕市紀委的人有關係,不過我派出去暗中調查游麗的人發現了一條重要的線索——游麗的遠房親戚,是安利公司的股東!」

  夏想一喜,看來薑還是老的辣,秦拓夫的猜測是正確的,厲潮生和游麗的關係,果然夠複雜。夏想就將他在燕市和秦拓夫接觸的事情簡單一說。

  「這基本上可以坐實了厲潮生確實在樹苗事件上,有徇私舞弊的行為。游麗是紐帶,是關鍵人物,她不松口,我們也暫時沒有別的辦法。只有等秦書記暗中調查,看有沒有什麼結果。」

  「那採礦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暫時還沒有消息……」夏想想了一想,「我打電話問問。」

  不料打了過去,蕭伍的手機卻是關機,估計是在深山老林之中沒有信號,又或者是不方便關機,反正以夏想對他的瞭解,只要他認定的一件事情,肯定會交出一份答案出來。

  又說了幾句,二人都一致認為,以目前的狀況,只能再等一等。

  夏想告辭離開的時候,又叮囑梅曉琳幾句,讓她保重身體。

  幾天後,在一次政府常務會議上,邱緒峰正式提出了盛大關於度假村的提議,夏想理所當然表示了支持,其他幾個副縣長也紛紛表態,稱讚是大好事,因為李丁山也特別關照過,邱緒峰也沒有理由反對,最後就一致通過了立項。

  散會的時候,盛大本來想叫夏想一起到他的辦公室,不料邱緒峰卻叫住了夏想:「小夏縣長,來我的辦公室一下,我們好好聊聊。」

  夏想一愣,邱緒峰的語氣很親切,還是一副商量的口氣,看來,他是有事相求。

  邱緒峰的辦公室佈置得有一股嚴肅的味道,深色調,真皮沙發,窗檯上還擺了一盆君子蘭,長得倒還不錯。夏想剛一進來,邱緒峰就熱情地親自為他倒了一杯水,遞到他的手中,熱誠地說道:「小夏縣長來安縣也有幾個月了,我是越來越發現你的能力出眾,而且為人也不錯,應該說,大有前途。」

  夏想猛然聽到邱緒峰一番熱情過度的開場白,心裡一緊,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看來,他是有要事想請他幫忙。

  「邱縣長過獎了,我不過是做了本職工作,也沒有做出什麼成績。」謙虛的態度必須保持,謹慎的姿態也不能放鬆,「您有事儘管吩咐,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一定做好。」

  「坐,小夏,坐下說話,別站著。」邱緒峰不由分說將夏想按在沙發上,然後就勢在他的旁邊坐下,目光落到夏想年輕的臉上,心中卻百般不是滋味。

  本來夏想初來之時,邱緒峰就對他沒有好印象,因為他是李丁山的人。李丁山沒來之前,邱緒峰就研究過李丁山的履歷,知道他在壩縣扳倒了常務副縣長,也將縣長壓得抬不起頭來,再加上邱緒峰爭書記的位子失利,自然而然就對李丁山有牴觸心理,連帶也對夏想就存了防範之心。

  夏想來後,也算是做出一些成績,但上一次的打架事件把衛生局局長金長營弄倒,儘管似乎看上去是一起偶發事件,但夏想點火,李丁山放炮,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就在讓他鬱悶的同時,卻又不得不接受無奈的事實,就是夏想確實是李丁山要打入政府班子的釘子,雖然礙事,但他卻對他無可奈何。

  只因他工作上讓人挑不出理,能力又突出,關係網又複雜,同時做事又周正,就像一個渾身鎧甲的人,讓人找不到漏洞。而且夏想又沒有因為年輕而衝動,遇事不慌不忙,強江海幾次挑釁,都不但沒有激怒他,讓他犯錯,反而被他頂了回去,讓強江海丟了面子。

  要不是因為夏想和梅曉琳走得過近,邱緒峰甚至動了向夏想示好的念頭,拉攏他為自己所用。李丁山早晚要走,他走後,夏想想要進步,想要在安縣的工作一切順利,就必須和他合作,否則就算不是寸步難行,也是別想打開局面。

  但夏想和梅曉琳之間的來往讓邱緒峰妒意中燒,大為火起,儘管他也知道二人也未必有私情,也許另有事情,但不管怎麼樣,身為男人的天性,是不允許別人和自己的未婚妻來往過密,而且他問梅曉琳,梅曉琳也是理直氣壯地回應他,說他管不著。

  邱緒峰大怒之下,就又讓楊德華收回了夏想分管的旅遊,想摘了桃子。沒想到又中了夏想的計,最後桃子到了李丁山手中。邱緒峰雖然心有不甘,雖然自認為有後台,但也不願意和李丁山的矛盾公開化,任何一個地方黨政一把手之間,都會有矛盾有衝突,但如果矛盾太激烈太公開了,給上面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想要再升就難了。

  任何一個上級領導需要的是懂得平衡的下級,懂得領導藝術的下級,而不是事事都蠻幹,總給添亂的下級。邱緒峰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和劣勢,優勢是,他是京城的太子黨,給人的錯覺是,有強大的背景和後台。劣勢是,他在燕省乃至燕市的根基不穩,京城雖然也有一定的力量,但鞭長莫及,再說既然外放成了縣長,還事事依靠家裡,也會被人瞧不起,認為沒有擔待,不會有什麼前途。

  想要大撈一筆政績的水泥廠項目,本來他認為是十拿九穩,沒有理由通不過,就連李丁山也不好明確反對,沒想到,不但遭到了梅曉琳的堅決反對,連厲潮生也出人意料地站了出來,還和強江海大吵一架。結果倒好,李丁山乘機發作,無限期壓了下來,讓他的如意算盤落空。

  邱緒峰痛心疾首。

  按照他的設想,水泥廠建成之後,安縣的生產總值至少可以提高幾個百分點,他身為縣長,政績到手,接任書記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再在書記的位子上干滿三年,35歲之前升到副廳,幾乎是沒有懸念。至於對環境的污染以及對地下水的長遠影響,等等,他到時高昇之後離開安縣,哪裡還考慮這麼長遠?不成想,梅曉琳竟然成了他的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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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邱緒峰突然態度大變

  對於厲潮生突然反目。邱緒峰沒來得及多想,他只是痛恨梅曉琳的不留情面,就算拋開未婚妻的情誼,也應該看到兩家家族合作的面子上,表面上敷衍一下也是可以的,她卻一點面子也不給,太過份了。

  儘管後來邱緒峰私下裡也和厲潮生接觸過,厲潮生的解釋是,他正在受樹苗事件的困擾,水泥廠肯定會引起許多人的不滿,他不能再冒政治風險了。邱緒峰雖然不信,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和厲潮生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是一種互相利用的合作關係,誰也不能要求誰百分之百支持對方。

  最讓邱緒峰生氣的是梅曉琳的態度,他事後找到梅曉琳,質問她為什麼不留一點情面,梅曉琳卻輕描淡寫地說道,她有她的原則,不會因為和他的關係而放棄原則問題。邱緒峰氣急敗壞地說道:「我也是為了安縣的經濟發展。」

  梅曉琳不為所動:「少說漂亮話為自己臉上貼金,你為了什麼我心裡清楚得很!你說我不留情面,你呢?我請來專家是為考察石英砂礦的。你卻好,暗中買通了專家,篡改了報告,想要上馬水泥廠?為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水泥廠是見效快的項目,正好可以在你任期內,為你謀取一份沉甸甸的政績。」

  「我有了政績有什麼不好?」邱緒峰不理解梅曉琳的想法,「我是你的未婚夫,就算你不愛我,為了家族的利益,你也要和保持一致。我有了政績,有了資格,升了官,對你只有好處。」

  「道不同不相為謀,就算不得不嫁給你,我也不會和你同流合污。」梅曉琳憤憤地說,「自古以來,同床異夢的夫妻多了,也不怕再多我們二人。」

  邱緒峰摔門而去。

  只不過當他冷靜下來,還是不得不暫時向梅曉琳低頭。沒辦法,他的家族有求於梅家太多,就算他個人爬得再高,離開了梅家的支持,也是無本之木,走不長遠。邱緒峰強壓胸中不平,打電話給梅曉琳,說是自己太激動了,希望她能原諒他。

  梅曉琳的回答讓邱緒峰幾乎抓狂:「我根本就沒有生氣。更談不上原諒。還有,我和夏想之間就完全是工作關係,你不要瞎想。再說瞎想也沒有用,所以說不如不想。」

  邱緒峰氣得連摔幾個茶杯!

  盛怒過後,他再次冷靜下來,從各個角度仔細分析了當前的局勢。安縣的常委中,大部分是兩面派,就是不站隊不明確支持一方,但因為李丁山是書記的原因,許多人還是要看他的臉色。書記是一把手,不低頭不行。

  邱緒峰知道,跟他完全統一戰線的,除了強江海之外,頂多還有兩個常委而已。就算是政府班子,因為夏想的原因,因為夏想和盛大走近的原因,他也不能說一不二。再加上厲潮生的態度突然大變,導致局勢更加複雜起來,他就有心要拉攏夏想一把,想借夏想之口說服李丁山。

  一想到拉攏夏想,邱緒峰才猛然驚醒。別看夏想只是一個普通的副縣長,他和李丁山關係極好,又和梅曉琳來往過密,還和盛大也常在一起,不知不覺間,他竟然成了最關鍵的一人。

  說服了夏想,就等於說服了李丁山、梅曉琳甚至盛大!

  不由邱緒峰不心動不已。

  本來他一開始還有些猶豫,覺得有可能會在夏想面前碰壁,也怕引不起夏想的輕視,同時他最擔心還是梅曉琳的看法。他雖然現在非常不喜歡梅曉琳,甚至還有一點厭煩,但又必須重視她的意見,既不能鬧翻,又不能太近,更不能惹惱了她。

  誰知道她和夏想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萬一因為接近夏想惹惱了她,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促使邱緒峰下定決心接近夏想,並且和他談合作條件的是,因為梅曉琳回京城,他聽到一條意外的消息。

  因為梅曉琳病了。

  梅曉琳身體不好他也知道,愛感冒發燒,而且經不過風吹,經常季節變化甚至天氣變化,就能引發她發病咳嗽。據說是她當年經常往山裡跑,受了風寒落下了病根。邱緒峰也沒當一回事兒,不料這一次梅曉琳回到京城,卻因病住院,他的家人去看望她,卻打聽出一個震驚的消息——梅曉琳子*受過傷,以後幾乎沒有生育的可能!

  邱家家人當時就臉色大變。扔下東西就轉身離去,同時又通知了邱緒峰,估計將會在近期解除他和梅曉琳的婚約。

  邱家和梅家聯合,婚姻是一個基石。但梅曉琳沒有生育能力,不能為邱家傳宗接代,二人的婚姻就失去了意義。邱家不可能娶一個不能生養的媳婦,二人如果沒有孩子的話,兩個家族之中沒有後代這個賴以維持的紐帶,僅靠一個並不牢靠的婚姻來維持,沒有人再看好前景。

  當然邱家也不至於這麼淺薄,好說好散的姿態還是要有的,換了以前,就算邱家得知梅曉琳的身體狀況,也可能會硬著頭皮接受這個事實。但眼下卻是不同,因為邱家又和另一個家族接上了頭,而這個家族比梅家還要強大許多,兩家經過接觸之後,都有了初步合作的意向,所以邱家現在有了底氣。

  正是因為出了這種變故,邱緒峰突然之間就覺得和夏想之間的矛盾全部不見了,李丁山想要政績,夏想也會想要,只要大家合作就可以了。是不是?既然他要和梅曉琳解除婚約,那麼夏想和梅曉琳之間是不是有曖昧關係,甚至是不是上了床,都不再重要。而且他不再用顧及梅曉琳的感受,照顧梅家的面子,梅曉琳不也是總在常委會上和他唱反調嗎?

  唱就唱吧,他現在再也不用低頭做人,在梅曉琳面前低聲下氣了,完全可以將梅曉琳拋到一邊,理也不理。

  沒有了梅曉琳的羈絆,邱緒峰一下子感受天地寬廣起來。夏想想對梅曉琳怎麼樣。隨便他,只要他和自己合作就行。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邱緒峰才下定決心,要找夏想好好談一談。

  任何事情都可以坐下談,只要符合雙方利益就好。就像邱家新接觸的大家族,以前在他們邱家眼中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是最近卻突然放下了身段,主動找邱家接觸,還不是看上了邱家在南方的廣泛的社會資源?而且據說邱家也有和大家族聯姻的可能。

  邱緒峰還聽說,大家族有意培養他為燕省的新興力量。

  大家族是吳家,據說,吳家的勢力非常廣,不但在國內北方有著龐大的關係網和影響力,在國內西部也有深廣的人脈,只不過在南方就差了許多,而邱家的影響力在南方卻是非常根深蒂固。吳家有意向南方發展勢力,就看中了邱家的人脈。

  而且邱緒峰還聽說,吳家有女,貌美如花,人才一流,比梅曉琳好了不少,好像也在燕市——兩大家族正在談判之中,一旦談妥,就有可能安排他和吳家之女見面。

  邱緒峰的心情就一掃以前的不快,又充滿了自信,就主動找夏想商議,還親自倒水給他,以示親熱。

  夏想就表現出恰當的受寵若驚的表情:「邱縣長有什麼指示?」

  「指示談不上,就是找你聊聊天,談談心。」邱緒峰用手一指夏想茶杯,「嘗嘗,我從京城帶來的好茶,味道還算不錯。」

  夏想對茶談不上研究,只是愛好而已,就抿了一口,覺得味道還行,就說:「果然好茶。口齒留香……邱縣長,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邱緒峰整理了一下思緒,換了一副凝重的表情,說道:「小夏縣長,我想你和我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就是要為安縣人民做些什麼,為官一任,造福一方,說來容易,但做出成績也難。政治不是做秀,但官場上形形色色人物,各有各的想法和利益。梅書記想上馬石英砂礦,從現實的角度考慮,還是太理想主義了一些。」

  夏想明白過了,邱緒峰對水泥廠並不死心,而是想要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

  果然邱緒峰又說:「水泥廠雖然對環境有染污,從長遠看,也許對地下水,對周圍的環境都會造成一定的影響,但不可否認的是,短時間內,水泥廠會給安縣帶為可觀的經濟效益。在巨大的經濟利益面前,誰能考慮到五年甚至十年後?梅書記沒有基層的工作經驗,有理想主義的想法也可以理解。但你和李書記,可是在窮困的壩縣工作過,知道底層的老百姓的需求是什麼?」

  不得不承認,邱緒峰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如果夏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水泥廠上馬也並無不可,但因為他是後來人,知道後世水泥廠對環境的染污是全方位的,不但有大氣染污,還有污水染污以及噪音染污,而且以目前的技術力量,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工人的身體健康問題,會導致許多工人得肺病,恐怕到頭來掙的錢不夠治病的費用。

  確實是可以帶來短期的好處,但從長遠來看,還是利大於弊,最主要的是,安縣是旅遊縣,水泥廠建成後,一旦刮東南風,就會將粉塵吹向三石風景區,只要被媒體一宣傳,景區必定人流大減。

  其實仔細分析下來,和殺雞取卵沒有分別。

  夏想只是一臉恭敬地洗耳恭聽,沒有表態,邱緒峰以為夏想動了心,就繼續鼓動三寸不爛之舌。

  「如果能得到李書記的支持,那個,當然有盛縣長的支持也不錯,水泥廠項目就基本上可以造福於民了。我想只要動工開建,不出一年半載,就可以見到效益,在李書記任期內,就可以創造出令人滿意的效益。」

  邱緒峰為了打動夏想,不得不放低姿態,說話也小心了許多,他見夏想的態度還算不錯,心想這個小夥子其實也是挺有眼色的,除了好色之外,來到安縣之後,也沒有給他添過什麼亂,就又加大了承諾的力度,「你的能力我也看在眼裡,大家也非常認同,楊副縣長的事情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他年紀大了,要照顧一下情緒,你也就別再放在心上。現在先管著文教衛生一段時間,老楊也快退了,頂多半年,等他一下,政府班子的分工要調整一下,我覺得你可以挑起大梁,把工業這一塊兒也抓起來……」

  這是許之以利了?夏想想邱緒峰一臉的熱切,心想為什麼他突然改變了主意,想要和自己合作,同時也是要借自己之口,向李丁山示好。他有把握說服梅曉琳嗎?

  「梅書記好像態度挺堅決,如果不說服她,事情還是不太好辦?」夏想虛晃一槍,想看看邱緒峰的反應,「對於水泥廠,我倒沒有什麼意見,主要是李書記可能有別的想法。」

  邱緒峰見夏想不接他的話,對他許諾讓他以後分管工業沒有什麼表示,心中就一涼,夏想是胃口太大,還是另有用意?又聽到他問起梅曉琳,不由心中腹誹,梅曉琳現在和你眉來眼去,你卻裝得挺像,不過話還是說得比較委婉:「梅書記的工作由我來做,如果做不通也不勉強她,畢竟大家各有各的想法也正常。主要是要看李書記的支持力度了,水泥廠能夠上馬的話,對李書記的好處也是很大的,我想他也清楚這一點。」

  「這件事情恐怕還需要得到盛縣長支持,您說,盛縣長是個什麼態度?」夏想故意問邱緒峰,就是想試探他對盛大的態度。

  「盛縣長也是明白人,他和你關係比較近,我想他的態度,你比我更瞭解一些。」邱緒峰見夏想不松口,反而反覆探他口風,也有些不快,「李書記只要點頭了,我想盛縣長肯定也會表示支持。都是為了安縣的經濟發展,他的度假村項目,我就是舉雙手支持,一路綠燈。而且度假村項目如果大獲成功,盛縣長的功勞就足夠讓他更進一步了。」

  邱緒峰都許了諾,也暗示盛大如果支持他,以後他取得了成績,在下一屆班子調整時,他會支持盛大扶正。

  夏想心中暗笑,說了半天,卻沒有他的死忠強江海什麼事情,要是強江海知道了邱緒峰的態度,不知該做何感想?

  想了一想,夏想知道他必須說了什麼了,畢竟邱緒峰說了半天,態度也夠好,他不有所表示也說不過去,就說:「邱縣長的想法,我會如實地轉達給李書記,也會和他好好探討一下水泥廠的利弊。等有了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向您匯報。」

  等於什麼都沒有說,邱緒峰心中來氣,自己說了半天,夏想水火不進,太不給面子,就微帶不滿地說道:「小夏縣長,這件事情還是要慎重對待的好,事關許多人的利益,不要不當成一回事!」

  夏想立刻一臉嚴肅地答道:「是,邱縣長說得是,我會非常認真地領會您的意圖,然後和李書記深入交流一下。」

  「別忘了還有盛縣長!」邱緒峰還不忘提醒一句。

  夏想剛走出邱緒峰的辦公室,就看到盛大站在樓道的拐角處,人影一閃就消失不見。又是一個心急的主兒,夏想搖搖頭,就朝盛大的辦公室走去。

  邱緒峰的形象,在夏想心目中,經過剛才的一番談話,又降低了一個層次。可以說,他缺少一種大局觀和高瞻遠矚的目光,又有一種病急亂投醫的急躁。別看他是太子黨,可惜的是,眼光卻足夠短淺。

  夏想雖然沒有資格參加常委會,但他現在也知道水泥廠現階段不宜再提,李丁山不會答應,厲潮生堅決反對,而盛大又著手去做度假村,已經表明了態度,他對水泥廠也不會支持,他的主要精力放在度假村上面。

  至於梅曉琳,根本就不可能說服,在這麼多置疑的聲音和反對面前,邱緒峰還想推行他的水泥廠項目,是不可能的任務。而且梅曉琳也在常委會上公開聲明,強江海有買通專家的嫌疑,有這頂帽子扣下來,誰敢不慎重對待?就算左右搖擺的常委,最後也未必冒著不必要的風險支持邱緒峰,因為梅書記很強勢,什麼都敢說的人,就會什麼都敢做。

  李丁山重視農業,對開礦本來就是不置可否的態度,眼下有這樣的一個機會,肯定會樂得抓住,無限期壓下。夏想明白,就算他出面,也未必能打動李丁山和梅曉琳改變主意,再說,他根本就不會去做邱緒峰的幫凶。

  不過邱緒峰的態度說明了一個問題,他和梅曉琳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夏想就想,和盛大談完之後,找梅曉琳談一談。

  盛大為夏想打開辦公室的門,笑容可掬地將他迎了進來,說道:「等你半天了……邱縣長可真能說,拉住你不放,是不是讓你說服李書記支持他的水泥廠項目?」

  「還是盛縣長眼光毒辣,一眼就看透了事情的本質。」夏想就誇了盛大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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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9 17:07:14 |只看該作者
第270章 波折不斷


  「屁……我是瞭解邱緒峰。他不是一個長遠眼光的人,現在找你談話,肯定是為解決眼前的困境。他眼前的困境就只有一個……」盛大也不在乎在夏想面前說髒話,「除了水泥廠項目,他現在什麼都不關心,我用屁股都能想到他找你有什麼事。」

  「果然應了一句老話,叫屁股決定腦袋,哈哈。」夏想也笑了起來,「不說他了,說說度假村的情況,下一步的打算是?」

  「已經立項,現在可以招商引資了,也就是說,以後全看你小夏的能量了。」盛大笑呵呵地抱住夏想的肩膀,親熱地說道,「怎麼樣,有沒有把握?」

  夏想苦著臉:「盛縣長,您也太高看我了吧?度假村可是大工程,少說也要千萬以上投資,您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就交給我了,太不負責了吧?」

  「少您您的。你一口一個盛大我都不在意,只要能拉來投資,我尊稱你為您都可以。」盛大也有耍賴的一面,嘿嘿笑道,「誰不知道你小夏縣長神通廣大,三石風景區500萬投資,一聲不響都拉了過來,這叫真人不露相,高明。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履歷,你在城中村改造小組的時候,和許多開發商關係密切,隨便找兩家過來考察考察,先壯壯聲威,怎麼樣?」

  夏想被盛大目的性極強的親熱弄得只有苦笑:「盛縣長,咱們有事說事,別搞得這麼熱情好不好?我心虛。」

  盛大對夏想的姿態不高很受用,呵呵一笑,放開了夏想:「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沒人的時候,你就是我的小老弟——老弟,你給我交個底,有沒有把握拉來投資?我費這麼大力氣批一塊地皮出來,可不是劃圈圈玩的,是要蓋樓是要大展宏圖的,老弟,只要你能拉來投資,你和李書記佔大部分功勞。分我一點就可以,怎麼樣?」

  盛大的姿態放得比夏想還低,完全沒有一個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的形象,笑嘻嘻地沒有一點樣子。夏想卻知道這反而是他的最聰明之處,以這樣的姿態來表現他沒有架子,和他親密無間,同時又是同一戰線,讓他沒法回絕。

  夏想本來就已經答應了盛大要拉投資的,即使盛大不說,他也有意促成達才集團來安縣投資。盛大盛情難卻,又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他就不好意思再拿捏,說道:「行了盛縣長,我們又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就別來這一套了,我盡力而為,成不?」

  從盛大辦公室出來,夏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下後給連若菡打了一個電話。

  上次回燕市沒來得及和她見面,夏想就在電話裡簡單說了一下情況。想讓連若菡演演戲,以遠景集團的名義來安縣考察度假村項目,動作越大越好,最好傳得沸沸揚揚,讓整個燕市的開發商都有所耳聞才好。

  連若菡聽了,咯咯笑了起來:「老實說,你把我們遠景集團當磚頭了吧?拋磚引玉,誰是玉?」

  挺聰明,夏想也笑了:「管他是誰,反正不會害你!什麼時候過來?我代表縣委縣政府對遠景集團來安縣考察表示熱烈的歡迎!」

  「少打官腔,討厭你。」連若菡的聲音嬌媚而不失清爽,「我安排一下,快的話明天過去,總得帶一些公司的人過去,人一多,才顯得重視,對不對?」

  「對,沒錯,高老有空也一起過來吧,散散心也好。」夏想也有點想念高老的率真的脾氣。

  「也好,也正好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訴你,想和商量一下,很重要的事情。」連若菡強調說道,「萬一,我是說萬一我也覺得度假村是一塊風水寶地,真想投資了,怎麼辦?」

  夏想聽了感到有點頭大,只好應付說道:「來了再說,來了再說。」

  剛放下連若菡電話。正想打電話給梅曉琳,門一響,她意外地不請自來。

  梅曉琳進來後,臉色有些憂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她自顧自坐在沙發上,先是低著頭一言不發,過了半晌才突然抬頭冒出一句:「我要沒人要了。」

  夏想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和我未婚夫退婚了,笨!」梅曉琳有點委屈地說,「不就是不能生育嗎,有什麼了不起,抱養一個孩子不就行了。」

  夏想一向鎮靜,不過聽到梅曉琳從嘴中說出的不經大腦的話,還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不能生育?你身體有病?」

  話一出口才意識到不管怎麼說,梅曉琳既是上級,又是未婚女人,直接談論她的身體問題確實有點不妥,就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沒什麼,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情,沒什麼好隱瞞的。」梅曉琳還真夠直爽,攏了攏頭髮,說道,「就是以前總喜歡向山中跑,受了風寒。我本來就體弱多病。在山中又沒有得到好的醫治,後來回到了京城,就落下了病根。這一次回去,又病了,就做了一個全面的體檢,結果發現了子*有問題……」

  夏想有點尷尬地搓搓手,拜託,大家都是未婚男女,直接談論子*問題,是不是有點太過頭了?他偷偷看了梅曉琳一眼,卻見她神情自若。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只好搖頭一笑,算了,人家沒當真,自己又何必計較?

  「醫生說,不能生育的可能性很大,邱家一聽,當時就變了臉色,扔下東西就走了……第二天就冷冰冰地提出退婚。」梅曉琳眼中有淚水在打轉,「退就退,誰稀罕嫁給邱緒峰!可惡的是,邱家一轉身就和吳家談妥了條件,把我們梅家扔到了一邊……」

  「邱家,什麼邱家?」梅曉琳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夏想就明知故問。

  「我的未婚夫是邱緒峰——前未婚夫,反正現在也不怕你知道了,都告訴你算了。」梅曉琳索性都說了出來,「我們梅家和邱家出於共同的政治需要,就有了聯姻的舉動,我和邱緒峰就成了犧牲品。結果倒好,我這一次回京城一病,被醫生查出了子*問題,邱家不要我了。說實話,我一點也不喜歡邱緒峰,小裡小氣,沒擔待,沒男人味,不嫁他才好。不過被人拋棄的感覺總是不太好,所以就過來找你說了一說,要不一個人憋在心裡怪難受的。」

  「什麼,你和邱縣長是……?」夏想適當地表現出震驚的表情。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沒見識。」梅曉琳不以為然地說道,「兩大家族為了各自的利益,政治聯姻是常有的事情。我們身為家族中人,在享受了家族的一切好處的同時,也有義務付出。」

  夏想繼續驚訝:「我看你非常直爽,性格也開朗。沒想到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要和一個不喜歡的人生活一輩子,你受得了?」

  「受不了也得受,反正總要嫁人,嫁誰也是嫁。再說,以前也曾經死心地喜歡過一個男人,最後還是被他騙了?所以說男人沒有什麼好人,既然都是壞人,隨便嫁一個就算了,還能為家族做點貢獻。」梅曉琳毫不在意當著夏想的面攻擊男人,「做人不能太自私,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也叛逆過,不過沒有遇到真心愛我的人罷了,也就死心了。」

  夏想卻久久沒有說話。

  和梅曉琳相比,連若菡的叛逆精神就強烈了許多,絲毫不顧及家族的壓力,不說她以前一個人天南海北地到處亂跑,就是現在一個人身在燕市,甚至連過年都不回家,由此可見她的性格和決心。儘管她比梅曉琳堅強,也決然許多,不過有一點她也非常不幸,就是所托非人。

  因為她喜歡的人是他。

  而他卻又偏偏不能給她一個婚姻的承諾。

  她是比梅曉琳大膽,也比她敢作敢為,梅曉琳被前男友拋棄,連若菡雖然也和自己算是情投意合,自己卻不能和她白頭到老,從長遠來看,連若菡卻比梅曉琳更累心更疲倦。梅曉琳是乾脆放棄了希望,而她卻守著一個看不到結果的希望。

  夏想的心情就又深重起來,連若菡是個好女孩,對他的好,發自肺腑,絕無二心。而他,在明知道不能給她一個承諾的前提下,還和她在一起,是不是有些自私又有些貪心?在以後漫長的歲月中,他又如何安慰她孤寂而落寞的心?

  夏想陷入了深深的懊惱之中,他也知道,他現在離不開連若菡,連若菡更離不開他。但他只能娶曹殊黧,只能讓連若菡躲在身後。就算她甘心跟著他一生一世,他也總覺得有愧於她。

  以前總不覺得連若菡的珍貴,沒想到今天因為梅曉琳的關係,夏想卻突然強烈地感覺到她的好和她的一腔柔情。

  梅曉琳卻沒有注意到夏想的失態,她還沉浸在自己的傷心之中:「過去就過去了,不想了,反正我不能生育了,這輩子就一個人過好了。還好認識了你,等我心煩的時候,還可以找你說說話,對不?」

  夏想驚醒過來:「對,對,你也別想太多了,以後肯定還會遇到合適的。再說醫生只是說可能不能生育,並沒有說絕對,慢慢調養一下,也許會好起來。」

  梅曉琳笑了:「沒想到你也會安慰人?好了,話說出來心裡就舒服了許多,我先去忙了。」她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住,「吳家也有一個女兒,聽說也在燕省,不過好像她非常叛逆,沒姓吳,姓了她媽**姓,到底姓什麼,還不清楚……只是隱隱聽說,有可能和邱緒峰聯姻!」

  梅曉琳是無心之語,夏想聽了心中卻猛地一沉,彷彿什麼珍愛的東西要被別人搶走一樣,針刺一樣疼痛!

  怎麼了?他呆立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晚上就接到了連若菡的電話,她說後天就可以成行,夏想連聲說好,聽到連若菡熟悉的聲音,心中柔軟的地方突然被撞疼了一下。

  「若菡,我想你了!」

  「……」連若菡吃了一驚,隨即又開心地笑了,「我是第一次聽你說想我,說說看,是不是有什麼感觸,或是在哪個女孩面前求愛不成,受到了打擊,才想起了我的好?」

  夏想沒有笑,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傷感:「不是,我就是突然覺得如果有一天,你突然離開了我,我該有多傷心。」

  連若菡也不笑了,被夏想的情緒帶動,也微微有點感傷地說道:「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我不會離開你的,就算不得不離開你,也只會是暫時的。」

  掛斷連若菡電話,夏想心中還是無比憋悶,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卻又抓不住。他有些煩躁地辦公室走來走去,忽然聽到有人敲門,就不耐煩地說道:「誰呀?門沒鎖,自己進來。」

  進來的人是政府辦主任許梁。

  許梁還是第一次見到夏想生氣的樣子,心中一驚,以為夏想對他工作大為不滿。也是,夏想來了之後,他不管是在調度用車,還是在發放辦公用品上面,夏想都是最後一個才考慮到的副縣長,現在夏縣長勢力正旺,對他心生不滿也再正常不過。

  許梁就小心翼翼地說道:「夏縣長,我來向您匯報一個情況,政府新配了一輛公車,我覺得您現在工作繁忙,以前也一直讓著幾位副縣長,沒有配上專車,就決定把這輛車調配給您……」

  夏想第一次沒有態度和藹地和許梁說話,而是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哪個副縣長需要,許主任就調配給他就可以了,我自己有車,不需要!」

  許梁一愣,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小夏縣長今天是怎麼了,不是說脾氣一向很好,臉色可是不太對!他急忙陪著笑臉又說:「只買了一輛車,夏縣長您要是高風亮節讓給別人,下一輛車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買……」

  「還有事嗎?」夏想沒接他的話,直接就中止了這次談話,「沒事的話,你就先去忙吧。」

  許梁的心在瞬間跳了七八下,壞了,夏縣長記恨自己了,難道是上一次梅書記來他辦公室的事情,自己向邱縣長打小報告被他知道了?糟糕,被夏縣長知道了,就相當於被梅書記知道了。梅書記可是常委,她要是找自己麻煩,還是很容易的。

  許梁一邊擦汗一邊點頭哈腰地退出了夏想的辦公室,左思右想半天,覺得還是去縣委辦打探打探消息為好,萬一得罪了梅書記可不是好事,誰不知道梅書記什麼都敢說,好多人都讓著她。

  夏想不知道,他無意中的不耐煩,竟然惹得許梁提心吊膽了好多天不得安生。

  夏想更不知道的是,正在他煩躁不安的同時,邱緒峰也是大發雷霆。

  邱緒峰發火的對象是工商局局長查方,但發火的原因卻不是因為查方,而是因為夏想。

  查方只不過是運氣不好,前來匯報工作時,無巧不巧正好撞到了槍口上而已。

  查方前來匯報工作,本來匯報得好好的,卻在邱緒峰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剛才還和顏悅色的邱縣長就突然之間臉色大變,晴轉多雲,對他的工作的不足之處狠狠的批評了一頓,越說越激昂,最後差不多就是訓斥的口氣。讓查方灰頭土臉的同時,心中又憤憤不平地想,犯得著這麼罵人嗎?工商局的工作一向開展得還算不錯,就算有點小毛病也是正常現象,邱縣長不留情面地橫挑鼻子豎挑眼,真沒水平。

  腹誹歸腹誹,表面還是要表現出恭敬的姿態,一直等邱縣長罵了幾分鐘之後,也許是罵得累了,也許是覺得罵他也沒有多大意思,就揮揮讓查方走人。

  查方一走,邱緒峰才一口惡氣直衝胸膛,猛然大罵了一聲:「夏想,我他**的跟你勢不兩立!」

  邱緒峰的憤怒源於他接到了京城的電話,告訴了一個讓他無比震驚又無比憤怒的消息,讓他所有的期待都化為了滔天的怒火!

  京城第一家族吳家的女兒,正在燕市,她姓連名若菡,現為遠景集團的總裁。

  連若菡,居然是連若菡!

  邱緒峰本來還十分期待和吳家的聯姻,和梅曉琳聯姻的失敗,讓他幾乎對家族式的婚姻完全失去了興趣,也就沒有當成一回事。但隱約聽到吳家之女有個性,敢作敢為,而且非常漂亮,年紀也比梅曉琳小了幾歲,而且還沒有談過戀愛。

  是男人都有獨佔的心理,邱緒峰自以為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認為他總算時來運轉,也許還能和吳家女兒情投意合,來一場真正的戀愛——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吳家之女竟然是連若菡!

  為什麼偏偏是連若菡?為什麼就不能是別人?

  邱緒峰已經接近了狂暴的邊緣。

  如果說他對夏想和梅曉琳之間的關係,只是猜測的話,卻對夏想和連若菡之間關係的親密程度,幾乎不用猜想也知道,連若菡就算不是夏想的女朋友,她對夏想也是一往情深。別的不說,就憑她將自己最喜歡的車借給夏想一用,就足以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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