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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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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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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7 00:09:45
第411章 點晴之手

  和宋朝度的晚飯進行得非常愉快。期間楚子高作陪了一會兒,宋朝度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可見今天確實是心情大好。要是平常,宋朝度一般是不和陌生人同桌的。他對陌生人的接受比較慢,夏想對此深有感觸,他也是在和宋朝度認識了很久之後,才慢慢得到了他的信任。

  兩天後,夏想受宋朝度委託,和單士奇、王肖敏以及曹永國、邱緒峰再次在燕市會面,商議正式向省裡提出試點城市申請的相關事宜。在得知了葉書記點頭,范省長支持,宋省長有望親自主導試點城市的具體情況之後,單士奇也堅定了信心。經過協商,基本上達成了一致意見,隨後宋朝度親自出面,和幾人坐在一起,面授機宜。

  最終是皆大歡喜的結果,見面會結束之後,曹永國也就順道回了一趟家,和曹殊黧父女團聚。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又返回了寶市。

  省裡關於試點城市的問題。也提上了議程。

  四月中旬的燕市,天熱的時候,有可能穿上單衣還熱。但一變天,就又得穿上長袖襯衣。不過此時正是開工建設的大好時光,珍藏苑和典藏居正式破土動工,開工儀式上,燕市市委副書記、市長胡增周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

  夏想也找了個機會溜出了信息處,來到現場湊湊熱鬧。見儀式一切還算順利,也就放了心。眼尖之下,發現人群之中也有老古,不由啞然失笑,湊到前面正要和老古說話,卻忽然發現老古身邊還有一人。

  她上身穿緊身束腰毛衫,毛衫蓋過了臀部,更顯得臀部豐滿而圓潤。下身穿彈性十足的牛仔褲,細腿筆直,合攏一起中間沒有縫隙。腳上是一雙中高的小皮靴,既俏皮又可愛。最醒目的自然是她胸前掛著的一塊美玉,落在兩座山峰之中。山峰高聳誘人,美玉光潔喜人,組合在一起,有一種觸目驚心的美感。

  不用說,光憑她胸前一塊美玉,夏想就認出了她是古玉。

  古玉也發現了夏想,微微一笑,說道:「你怎麼不好好上班,也跑來湊熱鬧?」

  夏想就說:「珍藏苑和典藏居都是我的設計思路。不過來看看,對不起自己的心血。」

  古玉微微驚訝:「你也會設計?」

  老古插話說道:「我聽說了,森林公園都是出自小夏的手筆,還有療養院和會議中心,也是小夏的設計思路。聽說還有人民廣場和休閒廣場?我也很吃驚,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多才多藝的官員。」

  「多才多藝的官員很多,只是很不巧讓您知道了我而已。」夏想笑著擺擺手,看了古玉一眼,發現她的臉色比上次見面好了一些,就關心地問,「上次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太好?」

  古玉比上次見面態度平和了許多,輕輕地「嗯」了一聲,她的鼻音有點重,發出的聲音就有點慵懶的撒嬌味道:「我一到冬天就常愛感冒,從小落下的毛病,不好改了。也沒大事,一到春天就好了。森林居環境不錯,我就陪爺爺多住一些日子,反正也沒什麼事。」

  「身子弱,就要靠日常生活的慢慢鍛練。你可以每天早晨陪老古散步半個小時以上。晚飯後再在林中轉上半個小時。每天多呼吸新鮮空氣,再加上持之以恆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身體就會慢慢強壯起來。」夏想雖然有點好奇古玉為什麼沒有工作,難道陪老古就是她的工作?但也不好意思開口相問,就又說道,「燕市的西部還有一些不高的山,可以偶而爬爬山,凡事不可操之過急,將心境靜下來,就會改善身體的內部條件,許多病就會不治自癒。」

  「聽你說得頭頭是道,好像你是醫生一樣?你怎麼就知道這麼多,好像你是一個全才?」古玉柔柔地笑了,她笑起來時一臉喜相,尤其嘴型特別好看,有非常柔美的弧度。

  「那倒不是,我就是平常愛看一些養生類的書籍罷了。養生養生,休養生息,還是以休養來積蓄體內的生機。」夏想笑著看了老古一眼,「老古近來氣色就非常不錯,可見在療養院住得還算順暢,也是和生活有規律有關。休養不僅僅是身體上的休養,心情也需要休養。」

  「對,對,小夏說得非常對。其實當時在醫院時一見面,沒談幾句,我就被你所說的五福之中最重要的一福是長壽給吸引了,後來再一聊,發現你對一些傳統文化瞭解挺深。也挺有獨到之處,才和你越談越投機。」老古感慨地說道,「你也知道,人老了,難免脾氣有點倔,也有點不大不小的毛病,就很少和現在的年輕人談得來。但我還就愛和年輕人打交道,所以也就跑到了燕市,也算是老了老了,居然還願意折騰折騰,也是怪事。」

  「想來就來,雖然我不是您的孫子,但我也正好沒了爺爺,就把您當爺爺養了,估計您也吃不窮我。」夏想也不是故意奉承老古,而是也覺得和老古在一起相處感覺格外親切,儘管有時候老古脾氣也有點怪,不過也算是一個童心未泯的老人。夏想家中不幸,從小就沒有見過爺爺一面,以上之話,也是發自真心。

  老古還未說話,古玉就嘻嘻地笑了:「你的嘴真甜,和你一比。我這親孫女也要被我爺爺疏遠了。我爺爺還真沒有孫子,你一說,他說不定就真當真了。」

  「當真就當真,多孝敬一個老人也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

  「有孝心,是好人。」老古哈哈大笑。

  胡增周參加完儀式之後,正和遠景集團的負責人說話,就聽到秘書說夏想來了,就忙讓秘書領夏想過來。夏想本來想一人見胡增週一面,不料老古也忽然來了興趣,說想見見燕市的父母官,夏想也只好由他。

  胡增周見夏想和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一同前來。不明就裡,不過他也知道夏想不做沒譜的事情,就和夏想先寒暄幾句,就等夏想介紹老者。

  夏想想了一想,斟酌了一下措詞,說道:「胡市長,這位是老古,就是送我神秘禮物的神秘人物。老古,這位是燕市人民的父母官胡增周胡市長。」

  胡增周也不是沒眼力之人,一眼就能看出老古來歷不凡,再一聽到他就是價值昂貴的壽山石的主人之時,更是肅然起敬。陳風識玉也愛玉,後來在聊天時還又提過神秘人物送給夏想的壽山石,按照陳風的估計,價值昂貴,無法估量。能擁有此玉之人,絕非等閒之輩。

  正是因此,胡增周聽到夏想特意點明的老古的身份,頓時心中一驚,主動伸手說道:「您好古老,幸會,幸會。」因為常年練習書法的緣故,胡增周也有幾分文人氣質。

  老古臉色平靜,和胡增周握了握手,說道:「胡市長,不要叫我古老,就和小夏一樣叫我老古就成,古老聽起來顯得疏遠,老古聽上去親切一些。」又看了胡增周的手一眼,微微一愣,「胡市長也喜好書法?」

  常年握筆之人,幾個手指上會有老繭,老古的目光還挺敏銳,一下就發現了端倪。

  胡增周微微一怔,隨即笑道:「業餘愛好,拿不出手,呵呵。莫非您對書法也有研究?」

  老古來了興趣:「談不上研究。也是業餘愛好罷了。估計和你沒法相比,就是和療養院中掛著的沒有署名的書法作品相比,我也自嘆不如。」

  療養院中的書法作品正是胡增周和張燦陽的手筆,被老古無意中誇獎,胡增周心中暗喜,又有引為知己之感,忙客氣地說道:「有機會一定向您老人家多請教……」

  「胡市長,我倒還真有一句話相告,不知你是否想聽?」

  「您老人家請講。」胡增周的姿態放得很低,態度也很誠懇。

  「燕市是省會,又是副省級城市,看上去是處處受到制約,其實事情都有兩方面,有不利的一面,必然就有有利的一面。不利地方面就不提了,最大的有利之處就是雖然有足夠多的政治資源,不能為我所用,就可以全部不用……」老古點到為止,不肯再多說一句,沖夏想擺擺手,「有空再來看我,再見。」

  古玉也伸出右手,她的手指又細又長,也像一根根白玉一樣,沖夏想再見。

  老古一走,胡增周望著他的背景,若有所思地說道:「小夏,你說老古到底是什麼來歷?」

  「我只知道他以前是軍隊上的高官,到底是什麼級別,又有多大的威望,一概不知。」

  「足夠多的政治資源?」胡增周無奈一笑,「政治資源越多,反而制約越多,老古的話,是在暗示什麼?」

  夏想搖頭一笑:「說不定他在暗示,正是因為政治資源足夠多,只要堅持自己的施政方針,各方都不得罪,堅定一條中間路線,最終也會在各方勢力之間,從容走過。」

  胡增周眼前一亮,夏想說得對,他總是擔心被一方左右,其實只要他不偏不倚,做什麼事情都居中,對任何一方的拉攏都不動心,也能走出一條獨特的中間路線。

  胡增周深深地看了夏想一眼,衝他點頭說道:「小夏,你總是有點睛之手,和你在一起,驚喜不斷。」又停頓一下,想起了什麼,又說,「省裡最近的局勢風雲變幻,對你來說,應該又有一次重大的機遇了?」

  「有機遇就有挑戰,當然,省裡推廣試點城市,有點趕鴨子上架的感覺,還好有單城市和寶市主動替省裡分憂……」夏想也知道胡增周關心試點城市的問題,當然燕市不用擔心被選中,省會城市的穩定大於一切,還是有優先豁免權的。

  「其實如果有選擇的機會,我倒想讓燕市當試點城市,只是我同意,陳書記不會同意,省裡也不會同意,只能坐失良機了。」胡增周是在臨時辦公室和夏想談話的,他坐在夏想的對面,一邊抽菸,一邊微微搖頭,「我聽說,單城市和寶市是你出面說服的?」

  什麼事情都瞞不出政治人物,夏想就笑:「我出了一點力,說了一點花言巧語,描繪了一下美好前景,最後大主意還是領導們決定。」

  「呵呵。」胡增周搖頭笑了笑,「我聽陳書記說了,你何止出了一點力?簡直就是幕後推手。說說看,你具體是怎麼想的?」

  「胡市長,我就是覺得產業結構改革勢在必行,不改革,只有死路一條。單城市是我的家鄉,寶市有我岳父在,兩座城市都和我有莫大的關係,我也希望借此機會,讓他們先行一步。搶佔了先機,就能以後的大潮之後,立於不敗之地。」夏想對胡增周也沒隱瞞,直截了當地說出了心中想法。胡增周關心此事,也有渠道得知到一些內情。

  「我也是持贊成態度,可惜,燕市作為省會,不允許有試點的行為。」胡增周無奈搖頭,隨後又開玩笑說道,「等單城市和寶市都試點成功了,我再和陳書記交流一下意見,再和省裡談談,如果到時燕市也開始著手進行產業結構調整,小夏,你是不是過來幫我也出出力?」

  夏想也知道胡增周只是隨口說說,也就順口答應下來:「行呀,到時如果機會合適了,能為燕市的發展盡一份力,也是我的榮幸。」隨後話題一轉,就又問道,「付書記到任之後,和您相處還算愉快吧?」

  提到付先鋒,胡增周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他將手中的菸頭按在菸灰缸中,微帶不滿地說道:「付書記年輕有為,做事圓滿,工作也認真,就是有一點,脾氣有些固執了一點,認準的事情不聽取別人的意見。」

  胡增周的不滿夏想也能理解,他能猜到付先鋒的手腕,有政治智慧,也有經濟頭腦,再有家族背景和強硬的後台,他來燕市就是想有所作為來了,況且他直接就是副書記,又是36歲的正廳,難免會有一點傲氣和自得,就算他隱瞞得再深,也會在說話辦事之中,不知不覺流露出來。草根出身的胡增周對此自然十分敏感,稍有不滿就再正常不過了。

  夏想也隱隱擔憂,胡增周不要和付先鋒有了衝突才好,以胡增周的手腕,未必玩得過付先鋒,況且付先鋒又有家族勢力可以依仗,省裡又有崔向,還有即將到任的宣傳部長馬霄。

  但夏想不好過多地就付先鋒為人發表意見,只是含蓄地說道:「付書記的工作重點在黨委一塊兒,和您有衝突的地方不多,只要大面上過得去,大家相安無事就可以了。」

  一週後,省裡正式傳出消息,單城市和寶市申請成為試點城市的申請,獲得了全體常委的一致通過。

  隨後不久,省委書記葉石生召開了一次書記碰頭會,與會人員有省長范睿恆、常務副省長馬萬正、組織部長梅昇平和副省長宋朝度,主要議題是研究成立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

  葉石生首先發言,他端坐在正中的位置上,先是看了一眼坐在最末位的宋朝度,說道:「朝度勇於承擔重任,替省委分憂,是個好幹部,我要對朝度同志提出口頭表揚。」然後又微一停頓,顯示出了足夠的一把手的權威之後,又說,「省委省政府決定成立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由一名省委常委親自掛帥擔任組長,從財政廳、科技廳、省外經貿委、省委辦公廳、省政府辦公廳抽調人員,作為單城市和寶市兩座試點城市的直接對口負責部門,指導和引領兩市的試點改革,發現和改進問題,吸引寶貴的經驗教訓,以便於以點帶面,由少到多,逐步漸進式地向全省推廣產業結構調整……」

  成立產業結構調整小組是題內應有之意,並不出人意料,出人意料的是,聽葉石生慷慨激昂的話,好像他改變了保守思路,要躍步前進一樣。熟悉葉石生脾氣的宋朝度卻心裡清楚,其實葉石生在沒有看到單城市和寶市的產業結構調整的成效之前,他對試點改制始終只是當成一個政治問題來看待,是迫不得已的政治上的妥協,而沒有意識到其實試點改制,是一種必然的政治走向。

  何副總理視察燕省,並不是對燕省一省的不滿,而是對國內諸多內陸省份的保守的不滿。燕省不過是離京城最近,又因為易向師的故意為之,才提前進入了何副總理的視線。又在易向師的推動之下,何副總理才首先拿燕省開刀。

  而引發一系列事件提前的一個偶然的因素,竟然是因為外經貿部要調夏想入京的商調函,還真是政治無小事,一件看似不起眼的無關緊要的事情,竟然引起了一系列的連鎖的反應,造成今天何副總理對燕省的密切關注。

  夏想,就是躲在背後的點晴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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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7 00:10:06
第412章 如願以償

  其實試點改革也給葉石生的政治生涯帶來了全新的挑戰。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是來之不易的機遇。只是或許葉石生本身也沒有意識到,也許單城市和寶市的成功,會給他帶來怎麼樣的聲譽和政治加分。相比之下,顯然范睿恆敏銳地發現了眼下的時機,所以范睿恆的態度要比葉石生積極許多。

  也和范睿恆比葉石生年輕,還想更進一步的想法有關。葉石生年紀大了,估計自認也進不到政治局了,就平穩在燕省幹到離休,也算落一個好名聲。他擔心的是萬一改制失敗,就算不影響他退下來後的待遇,也容易落人口實,成為攻擊的對象。高成松前車之鑑,下台之後罵聲一片,也讓他心存顧忌,不敢輕易改制。到了省級高位,在沒有可能再進一步的情況下,名聲就是最大的追求了。

  范睿恆臉色平靜,看了看馬萬正,又看了看宋朝度,說道:「我覺得成立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應該是省政府方面為主導,不知葉書記對此有沒有意見?」

  葉石生其實現在只想甩手不管此事,既然范睿恆主動攬事,他自然求之不得:「本來就是政府事務,睿恆說得對,我沒意見。」

  范睿恆笑了:「那好,葉石書記贊成的話,我就點名了,我認為,由萬正親自掛帥擔任領導小組的組長是合適的,既能顯示出省委省政府對領導小組的重視程度,萬正同志領導能力又強,又有開拓精神,在他的領導下,領導小組肯定可以取得預期的成績。」

  馬萬正卻擺擺手,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倒不是推卸責任,由我擔任領導小組的組長也可以,不過我身為常務副省長,工作確實比較繁重,就怕精力不夠,萬一耽誤了哪一方的工作都不好……」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宋朝度一眼,「朝度年富力強,試點改制又是他的主意,而且單城市和寶市的主動申請,又是他做通的工作,我認為,朝度同志最適合擔任領導小組組長。他既是省委常委,又是副省長,可以說是最合適的人選了,您說呢,葉書記?」

  葉石生不清楚范睿恆點名馬萬正用意,但就他本心來講,也是希望宋朝度擔任組長,誰牽頭誰掛帥,也好給大家有所交待,就說:「我也覺得朝度比較合適。」

  范睿恆就又看了梅昇平一眼。

  一般書記碰頭會,有組織部長參加的會議,肯定會涉及到人事問題。成立領導小組基本上都是從各機關廳局抽調人員,不存在重新評定級別或是安排職務一說,但畢竟也事關人事方面的問題,請梅昇平參加,是對他的尊重。

  梅昇平對產業結構調整不感興趣,對誰擔任組長也是持無所謂的態度,他乾脆棄權了:「我就不發表意見了,涉及到小組成員的時候,我再表態好了。」

  范睿恆對梅昇平置身事外的態度有些不滿,但也沒有表露出來。平心而論。范睿恆也覺得宋朝度擔任組長比馬萬正合適,但相比馬萬正的沉穩和深不可測,范睿恆更願意和宋朝度合作。因為在他看來,宋朝度雖然也沉穩,有城府,但他比馬萬正好打交道,至少不讓人覺得琢磨不透。馬萬正就如一口深井,始終讓范睿恆看不到底,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宋朝度是一個很有理性的人,不會衝動,也不會輕易流露出感性的一面,但他給人的感覺真實而可信。

  儘管范睿恆也知道宋朝度在高成松倒台的過程中,扮演了幕後推手,可以說如果沒有宋朝度堅持不懈地蒐集高成松的材料,高成松就算倒台,也不會被連降三極。范睿恆和高成松表面上關係還算可以,實際上他始終和高成松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高成松插手的事情,他從來不染指,更和高成松沒有經濟上的往來,所以對於高成松的倒台,他既沒有兔死狐悲的傷感,也沒有幸災樂禍的感慨,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淡然地看著發生的一切。

  范睿恆想將宋朝度摘出來,其實也不是出於保護宋朝度的想法,他也認為試點改製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當然也有不小的失敗風險。他想將馬萬正推進去,好讓馬萬正被領導小組的事務牽制精力。

  范睿恆就問宋朝度:「朝度,你個人的意思是?」

  宋朝度對范睿恆的想法也能猜到一二。范睿恆可能認為試點改制的成功和失敗,是一半對一半。馬萬正估計覺得失敗的可能性極大,所以不願意跳坑去承擔政治風險,但他卻不同,他是主動出擊,願意放手一搏,怎能將機會拱手讓人?就說:「既然試點改制由我提議,兩座試點城市也是我出面說服,本著為省委省政府分憂的想法,還是由我來牽頭好了。當然,我個人也接受省委的決定。」

  范睿恆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宋朝度態度堅決,他就這麼看好試點城市的前景?

  葉石生見事情沒有異議了,就定了下來:「好,就這麼決定了,就由朝度來擔任領導小組的組長,下面就組員的組成,進行一下討論。最後定下來之後,由常委會決定。」

  書記碰頭會對所研究的事項不作決定,需作決定的要提交常委會研究決定。但一般而言,碰頭會定下來的事情,常委會上不會有什麼阻力和意外。

  組員的組成就簡單了,涉及到哪個行業。就由哪個部門出人充實到領導小組就可以了。除了從財政廳、科技廳、省外經貿委、省委辦公廳、省政府辦公廳抽調相關人員之外,身為組長,宋朝度還有權力指定幾人參加到領導小組。

  「財政廳、科技廳、省外經貿委的人員,由他們自己定下之後,報到領導小組就可以了。政府辦公廳的人選,隨後讓秘書長報一下。省委辦公廳我想抽調幾個人,信息處處長夏想,我想借調到領導小組中來。另外,還要從市政府也借調兩人——方格和鐘義平,他們都有過在城中村改造小組工作過的經歷……」宋朝度心中忽然湧動起一股豪情,好久沒有要大干一番的感覺了。想起夏想在城中村改造小組時的成就,再一想終於可以讓夏想名正言順地在他的手下幫他,他竟然隱隱有了期待感。

  能不期待嗎?想起前一段時間在扳倒高成松的時候,他和夏想一暗一明,配合得天衣無縫,一個點火一個放炮,無數次打出了漂亮的牌局。如今不再和政敵死鬥,而是在要向經濟要政績,要政治亮點,對他來說是一次全新的挑戰,也是一次重新證明自己的大好機會。

  宋朝度說完,看向了梅昇平。

  儘管說來小範圍的調動根本就不用梅昇平點頭,梅昇平也管不了那麼多,畢竟他要管的事情很多,但宋朝度還是做出了足夠的姿態,以一副徵詢梅昇平的表情,等他發話。

  梅昇平想了想,說道:「別人我沒有意見,夏想調到領導小組,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他是信息處的處長,他一走,本職工作怎麼辦?」

  「副處長楊天客擔任信息處副處長多年,完全能夠勝任日常工作。」宋朝度顯然早有研究。

  「我還是覺得夏想同志調到領導小組,不太合適,他剛剛適應了信息處的工作,再有大的調動,容易影響他的工作積極性。夏想同志是個有能力有幹勁的好同志,我們要本著愛護他的角度,不能不考慮他的個人感受,隨意將他調來調去。」梅昇平還是表示反對,他目前覺得夏想還是留在信息處合適,可以提高理論知識,也有空閒時間和他聊天,他去找夏想也方便。如果夏想調到了領導小組,就會和政府一班人走近,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葉石生不明白梅昇平為什麼要卡住夏想不放,他想了一想。才想到調夏想來省委,是崔向的主意。本來今天的碰頭會也要請崔向參加,但崔向臨時有事,去了京城,就沒有等他。

  葉石生猶豫了,儘管上一次他動用了一把手的權威,狠狠打壓了崔向一次,但崔向依然態度不變,還是我行我素。而且他也聽說,崔向在京城的後台最後非常活躍,似乎有上升的趨勢。還有一點讓他擔憂的是,他也對崔向和付家的走近略有耳聞。而即將到任的宣傳部長馬霄,也是付家的嫡系。

  還有燕市的副書記付先鋒,到燕市上任之後,也是很快就站穩了腳根,而且付家還有大筆投資即將投到燕市,可以說政治和經濟兩重下注,可見付家對燕省也有志在必得之心。

  葉石生就感覺到了腹背受敵的壓力。

  他咳嗽一聲,猶豫一下,還是說道:「既然朝度覺得夏想適合領導小組的工作,就調過去好了。」

  本來事情差不多定了下來,梅昇平就又多說了一句:「夏想當初是崔書記調來省委的,是不是還要向崔書記打個招呼?」

  葉石生感覺一把手的權威又受到侵犯,不滿地說道:「不過是在省委大院裡從一部門調到另一個部門,這點小事我還做不了主?」可能又覺得話說得有點意氣加小氣了,省委大院的事情,哪一件他這個一把手不能做主?就又說,「就這麼定了,崔書記有什麼意見,讓他再來找我好了。」

  葉石生又被梅昇平成功地挑起了對崔向的不滿,好嘛,什麼時候事事都要看副書記的臉色了?范睿恆身為省長,也沒有崔向管得寬手伸得長吧?范睿恆可是省委第一副書記!

  范睿恆對宋朝度調夏想來領導小組的提議,自然是十分贊成。有機會將夏想拉到政府班子這邊,他何樂而不為?儘管他對夏想收到他的禮物之後,一直沒有絲毫表示微微不滿,不過他也可以理解夏想的心情,任誰收到省長送來的一張白紙之後,也會是不知所措的感覺。想通之後,范睿恆也就對夏想一直沉默沒有太多的埋怨了,反正來日方長,只要夏想在省委大院一天,就有機會為他所用。

  崔向去京城是和付家人見面去了,回來後聽說了成立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的事情,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其實是早就定下來的事情,沒有什麼意外出現。所以當他聽說要召開常委會討論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的議題時,也沒有深想,更沒有提前和葉石生溝通一下,就直接上了會。

  崔向也知道先開了書記碰頭會,知道事情已經定了下來,他正在想付家投資燕市的事情,也就沒有留心聽宋朝度說些什麼,忽然,一個熟悉的名字傳入耳中,什麼?他愣了一下,要借調夏想到領導小組,不行,絕對不行!

  崔向怒火中燒,好,趁我不在想趁機將夏想脫離我的控制範圍,好精明的如意算盤。我費盡心機調夏想來省委,最後讓你們撿了便宜,難道我就是被你們當成捕蟬的螳螂?你們是坐收漁利的漁翁?

  「崔書記有沒有意見?」等宋朝度發言完畢,按照程序,葉石生照例徵求一下副書記的意見。

  「別的沒有,就是調夏想到領導小組的事情,我不同意。」崔向威嚴地環顧在座的常委,目光落在了宋朝度的身上,「宋副省長調夏想過去,是夏想真有這方面的才能,還是另有想法?」

  宋朝度毫不畏懼地迎上了崔向的目光,當年高成松的打壓就沒有讓他怕過,一個崔向,還真嚇不住他!他一臉平靜地說道:「人盡其才,物盡其用,以夏想的才能,在信息處還是浪費了人才,我和范省長、馬省長都商議過了,都一致認為夏想同志在燕市城中村改造小組的工作成績有目共睹,調他來領導小組,是非常明智的選擇。」

  崔向一愣,沒想到宋朝度一開口就搬出了兩位省長,再加上他自己,可以說是政府班子一致通過,明顯是給他施加壓力,告訴他,不要和整個政府班子的作對。

  崔向一擺手:「夏想在城中村改造小組是做出了一點成績,但也不能證明他有經濟方面的頭腦。產業結構調整事關燕省大局,不能有半點的馬虎。萬一因為用人不當而導致試點失敗,責任誰來負?」

  又是抬出責任這頂大帽子壓人,宋朝度不卑不亢地說道:「城市試點是我提出的設想,領導小組也是由我來擔任組長,出了問題自然是由我來負責!」他又看了葉石生一眼,見葉石生低著眼皮,眉毛跳動不知,心裡知道葉石生對崔向的惡感又加深了一層,心中一喜,就又說,「夏想是不是有經濟方面的頭腦,我不想再列舉他在安縣的成功例子,只說一點,兩座試點城市,最早是由他出面接觸並且打動了兩市的黨政主要負責人,如果沒有夏想的勸說在先,單城市和寶市也不會這麼提出申請,為省委省政府分憂。」

  宋朝度擲地有聲,一石激起千層浪!

  現場一片議論之聲。

  葉石生猛然抬起了眼皮,不敢相信地看了宋朝度一眼。見宋朝度一臉堅定,他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宋朝度不可能說謊替夏想圓場,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夏想還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一時間,人心各異,各有所思。

  范睿恆心想,夏想還真有本事,一個處級幹部,竟然打動了兩市的主要黨政領導,說服他們主動申請試點城市——是拿經濟賭政治生命的一場豪賭!也從側面說明,夏想確實有口才有眼光,否則哪個市委書記和市長會不拿前途當一回事兒,陪夏想玩過家家?能當上市委書記和市長的人,哪一個不是經歷過許多事情見識過無數人?如果不是看到機遇,就算夏想和他們關係再近,也不可能主動站出來申請成為試點城市。

  政治,不談交情只講利益。

  梅昇平本來還想反對宋朝度的提議,但聽宋朝度一說,心裡頓時明白過來,知道了一切事件其實背後都有夏想的影子,說不定是夏想有意為之,就是要借此機會跳出信息處,跳到領導小組,等於是他自己為自己創造了一個機遇。

  真是一個聰明人,梅昇平下定了決心,決定不再阻攔,要為夏想放行。既然是夏想自己的意願,他就沒必要再節外生枝,就讓他如願以償好了,也許夏想就是想借助領導小組,一飛衝天。

  其他常委也都是吃了一驚,對於夏想的名字,他們都不再陌生,但再一次聽到竟然是他在背後說動了兩市主動申請成為試點城市,還是不敢相信。

  崔向一臉驚訝,愣在當場!

  夏想,現在就壓制不住了?崔向心中閃過一絲無奈。又見形勢比人強,只好點頭說道:「好吧,我同意。」

  說來也巧,就在崔向無奈地接受了現實之後,不再對夏想的事情橫加阻攔之時,葉石生的秘書麻秋來到葉石生身邊,耳語幾句,葉石生聽了之後,立刻喜笑顏開地說道:「好消息,好消息,嶺南省又重啟對燕省的考察團,初步定在五一前來燕省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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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7 00:10:26
第413章 你情我願

  眾人也是非常高興。但在高興之餘,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問題,崔書記剛剛點頭同意夏想借調到了領導小組,就有了嶺南省考察團的消息,是巧合,還是一個政治信號?如果不是巧合,夏想的能量也太嚇人了吧?

  政治上的事情,不管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總會給人無限的遐想空間。空間越大,就越讓人摸不透頭腦。

  當然如果讓夏想來說,他百分之百認定是巧合。因為此事確實和他沒有一點關係。而且,他並不知道此事,他現在正在和梅曉琳一起,慶祝她30歲的生日。

  梅曉琳本來沒有邀請夏想,夏想也並不知道她的生日,正好他和邱緒峰通電話,談論試點城市的問題,邱緒峰突然間就想起了今天是梅曉琳的生日,就笑著提醒了夏想一句:「梅曉琳今天過生日,你不過去為她慶祝一下?」

  夏想就笑邱緒峰:「你對梅曉琳的生日還記在心上,挺上心。」

  邱緒峰嘆了一口氣:「她也是個好女人。可惜我和她有緣無份,不提也罷。你和她之間以前合作得還算愉快,總要表示一下才好。她表面上不說,其實心裡清楚得很。」

  不管邱緒峰是不是要強調最後一句,夏想既然知道了今天是梅曉琳的生日,肯定要打個電話問候一下。沒想到,電話接通之後,她正在燕市的酒店裡面,而且聽她說話的口氣,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夏,夏想,你居然知道我的生日?你過來好了,我就在燕市的芙蓉酒樓!」

  正好到了下班的時候,夏想就給曹殊黧打了個電話,說是不用等他回家吃飯,然後開車直奔芙蓉酒樓。

  芙蓉酒樓位於華南路上,東臨國北商場,西鄰五交化公司——五交化公司已經倒閉破產,只剩下一棟人去樓空的6層辦公樓。聽說付家的高檔百貨商場就會在五交化公司的舊樓的基礎上,重新改造,再開張營業,名字叫做名品時尚。

  夏想原以為梅昇平會在,不料到了三樓的雅間一看,裡面居然只有兩個人——梅曉琳和古玉!

  古玉一見夏想就說:「你可算來了,曉琳可真是嚇人,她喝了不少酒,我勸也勸不住。」又沖夏想眨了眨眼睛。「還好你來了,她就算醉得一塌糊塗,也有人背了……」

  隨後又小聲地說道:「你說話注意一點,她今天有點不高興,你要是惹了她的心事,她傷心的話,你負責收場!」

  梅曉琳怎麼了?夏想才注意到她臉色泛紅,雙眼迷離,醉態可掬,梅曉琳剛一站起,就微微搖晃一下,看著夏想說道:「你,你來了……難得你還記得我的生日,來,作為唯一的男士,先喝三杯再說。」

  梅曉琳一伸就抓住夏想的手,勁兒倒是不小,拿起一杯遞到他的手中:「幹了,不干不給面子。」

  梅曉琳還真是喝了不少,夏想就回頭看了古玉一眼:「你也不勸勸她,讓她喝這麼多酒做什麼?你們是兩位女士。要是都喝醉了,遇到壞人怎麼辦?」

  古玉無所謂地伸開雙手,微帶異域風情的眼睛眯了起來:「她非要喝,我怎麼好意思攔著她?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就得依著她一點。我可事先聲明,我沒有專門往一些男女話題上面引,是她自己主動說出來的,她說她對你……」

  「不話說!」梅曉琳臉上的紅潤更紅了,不知是酒精上湧,還是羞紅了臉,她大著膽子看了夏想一眼,「不許胡思亂想,我對你沒意思,就是喝多了,說一點玩笑話,聽到沒有?」

  夏想就忍住笑:「聽到了,明白了,記住了。我相信你們兩位美女對我都沒意思,我一向不太吸引美女的眼光,根據我以往的經驗,我喜歡的美女都不喜歡我,而喜歡我的,卻往往都不是美女。」

  古玉「撲哧」笑了:「別胡言亂語了,我可是聽梅曉琳說,你身邊可是美女不少,不說你家中那位就是一個大美女,還有什麼連若菡、嚴小時、秋爰,聽說還有一個高中女生宋一凡,她對你可是嫉妒得很。說你是花心大蘿蔔……」

  夏想大汗,怎麼女人在一起八卦起來,也是讓人震驚,梅曉琳把他認識的女人都說了一遍,也太不見外了吧?儘管他也心裡清楚,可能長久以來的相處,梅曉琳對他多少有點感情在內,但他對梅曉琳始終是同事之誼,甚至有時和她在一起會忘了她的性別,因為梅曉琳雖然長得漂亮,但她的性格總讓和她熟悉的人容易忘記她身為女人的一面。

  夏想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認識的美女是不少,但生活中哪個男人不認識許多美女?如果一個男人沒有幾個美女異性朋友,也太悲哀了,是不是?但只要是認識的美女就和我有什麼關係,你們也太主觀臆斷了,憑空給我製造了不少豔遇!」

  梅曉琳和古玉異口同聲地說道:「廢話真多!」

  古玉拿起酒瓶站在夏想旁邊:「喝酒,先罰三杯再說。」梅曉琳在一旁也是緊盯不放,得,兩個美女齊上陣,夏想硬著頭皮也得喝不是?就一連喝了三杯。

  喝完之後,梅曉琳就讓夏想坐在她和古玉之間——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毛裙,露出了修長的大腿,外套脫了下來。上衣只穿一件緊身薄衣,襯托得胸前兩座高峰傲然迷人,她似乎還有意挺了挺,以顯示她最引以為傲的一面,也是向夏想展示她作為女人迷人的風姿。

  古玉衣著寬鬆,更顯飄逸之美。她不管穿什麼衣服,胸前的玉珮卻從不摘下,而且每次都是落在兩胸之間。夏想每見一次就有點惡趣味地想,難道她不覺得玉珮在胸前晃來晃去,有點故意誘人眼光的嫌疑?還有女人的胸前部位肯定敏感,玉珮也有小孩的手掌一般大小。晃動之間,不覺得碰來碰去嗎?

  當然夏想不是女人,只從男人的角度去揣測,肯定感受不夠準確。

  夏想就坐在梅曉琳和古玉中間,又陪二人喝了幾杯酒,就勸梅曉琳少喝一點。梅曉琳也不顧有古玉在場,突然就一把抓住夏想的手,問道:「夏想,你用一個男人的眼光仔細看看我,從臉蛋到身材,你說說,算不算一個美女?」

  女人發作起來,也是潑辣得驚人,夏想見古玉在一旁竊笑,明顯是幸災樂禍的表情,又不好不回答梅曉琳,就說:「你是當之無愧的美女,就算不化妝不打扮,也是讓人第一眼驚豔,第二眼耐看,第三眼讓人無比留戀。」

  「哇,你原來對付女人還這麼有一套,油嘴滑舌再加甜言蜜語,再加上你還算順眼的外觀,還有年紀輕輕就是處級幹部的身份,簡直就是天生的女人殺手。」古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一臉誇張的表情。

  夏想扭頭看了她一眼,一臉嚴肅:「別添亂,一會兒梅曉琳要是發了酒瘋,你負責弄走她。有些人平常文雅,一旦喝醉了非常厲害。你不知道你平常非常熟悉的人,真要喝醉了會變成什麼樣子。」

  夏想可不是危言聳聽,人有人品,酒有酒品。每個人都隱藏至深,但喝醉之後,平常文質彬彬之人,有可能在大街上指天罵地。而有些平常看上去粗魯之人。喝醉之後,也許只是呼呼大睡。

  古玉一吐舌頭:「開個玩笑也不行呀?別衝我凶,我不理你。」

  夏想被梅曉琳的雙手緊緊握手,感受到她成熟的女人之手的豐厚和柔軟。要論皮膚之好,任何人都比不過嬰兒,哪怕是十歲以內的孩子,皮膚一般都會比任何一個絕色美女細膩。人的皮膚隨著年齡的增長,會越來越粗糙,是無法改變的現實規律。不過梅曉琳的手也不知道是如何保養的,給夏想的感覺細膩而柔軟,甚至可以比擬宋一凡的手。

  30歲的女人有一雙堪比小女生的細嫩之手,也不容易。

  梅曉琳和夏想坐得很近,也許是酒精刺激的緣故,她渾身發熱,一股成shu女人的氣味撲面而來,衝擊著夏想的神經。有一句話說得好:女人香,確實是每個女人都有不同的體香,或淡然,或熱烈,或讓人安心,或讓人衝動,但有一個相同點,就是對於經歷過女人的男人來說,女人香是致命的誘惑。

  梅曉琳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眼睛先紅了起來,夏想一見忙說:「怎麼不經誇?一誇就激動得要掉眼淚,哪你從小到大得哭多少回?」

  幸好夏想這句話來得及時,梅曉琳眼淚才又收了回去,破涕為笑:「討厭,油腔滑調。」

  梅曉琳展顏一笑,又是醉態畢露,別有撩人風姿。

  「還是你厲害,她在我面前只知道不停地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你面前,卻老實得像一隻貓,還有迷人的笑容,果然是最能安慰女人心靈的,還是男人。」古玉感慨地說道。

  夏想回頭瞪了她一眼,意思是讓她別添亂,少說話。古玉對夏想抱之甜甜一笑,又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別瞪眼了,我閉嘴就是了。」

  說完,還真的用手摀住了嘴巴,只露出了兩隻大大的眼睛。

  梅曉琳笑得更歡了:「你就是一個小妖精!」

  「妖精就是妖精,總是好過狐狸精,是不是?」古玉向夏想使了個眼色,夏想明白她的意思,就站起身來,順手扶起了梅曉琳。

  「生日宴會到此結束,現在我送你們回去,當一次一人身護兩朵花的護花使者。」

  梅曉琳被夏想拉起來,身子一晃就靠在夏想身上,她就順勢抱住了夏想的胳膊,半個身子都壓在他的身上,胸前的豐滿之處就緊緊地壓在了夏想胳膊之上。

  豐滿、彈性十足,夏想就立刻給出了準確的評價。

  「她是自己開車從安縣過來的,我沒開車。現在她醉了,正好我開她的車,你開你的車,至於她,就坐你的車好了。這麼晚了,肯定不會回安縣了,要不讓她晚上跟我住療養院好了。」古玉一邊拿兩個人的外套,一邊說。

  夏想一想也行,正在點頭,梅曉琳卻連連搖頭:「我不去療養院,我要住賓館。夏想,陪我去開房間。」

  梅曉琳清楚的時候,說話有時候就讓人無語,醉酒,就更有點口不擇言了,夏想只好無奈笑笑,對古玉說道:「別誤會,她的意思是……」

  「我沒誤會,是你多心了。」古玉很曖昧地笑,俯到夏想耳邊小聲說道,「其實她挺喜歡你,眼下機會正好,不要錯過了。」

  夏想大汗,什麼時候女人也這麼厲害了,說話都這麼直接?他上下打量了古玉幾眼,說道:「最開始有人說你叫古公主,說你很古老。聽你剛才一說,感覺你也很新潮。」

  古玉臉上莫名一紅:「瞎說什麼,我是喜歡看別人新潮,又不是我自己思想開放,我警告你,不許打我的主意。」

  夏想簡直要發狂了,說道:「拜託,我誰的主意都不打,好不好?」心裡卻直叫屈,古玉說得他好像多飢不擇食一樣,難道他沒有見過女人,真是鬱悶。

  不過說是鬱悶,有梅曉琳緊緊貼在身邊,還是覺得身上有點燥熱。夏想不得不承認,思想不想是一回事,身體的反應有時卻又不聽從大腦的指揮。

  最後還是在梅曉琳的堅持下,為她在附近的賓館開了一間房間。古玉先是幫夏想忙前忙後了一會兒,直到夏想將梅曉琳安置好之後,她就以還有事為由,提出告辭。

  賓館樓下,夏想就攔住她:「不對,應該是你留下照顧她才行,我和她多有不便。」

  古玉二話不說,發動了梅曉琳的車,臨走之前還給夏想留下一句:「只有男人能安慰女人受傷的心靈,還有,今天的事情,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看到絕塵而去的古玉,夏想只好無奈搖頭。

  正猶豫著要不要再上樓看一看梅曉琳,梅曉琳卻打來了電話:「我頭疼,有沒有什麼醒酒的好辦法?」

  夏想就又重新上樓,為她泡了一杯濃茶,說道:「不能喝酒就不要喝那麼多,喝醉了酒不瀟灑,是難受,誰醉誰知道。」

  「我知道了,不許再說我了。」梅曉琳不滿地說道,她賭氣似地將鞋踢到一邊,「你說我好歹也是縣長,長得也算漂亮,為什麼就找不到合適的人嫁掉?」

  「你不是不想嫁人了?怎麼又改變了主意?」夏想奇道,他可是清楚地記得梅曉琳以前非常堅決地說要奉行獨身主義的理想,「難道是見到了邱緒峰結婚,你又後悔了?」

  「才不是。」或許是酒後發熱的緣故,梅曉琳一伸手就將緊身薄衣脫掉,露出了裡面貼身內衣,毫不在意夏想在一旁,「我都30歲了,女人的黃金年齡就要過去了,想想就有點悲傷……」

  夏想見梅曉琳確實說得真切,也就勸她:「別多想了,也許屬於你的那個人還沒有出現。等他來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你以前所有的等待和期望都是值得的。」

  「我已經不相信愛情了。」梅曉琳幽幽地說道,又眼帶風情地看了夏想一眼,「要不,今天晚上你留下來,陪陪我?」

  太直白太不含蓄了,夏想就笑著搖搖頭:「不了,和你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

  夏想本意是開個玩笑,不料梅曉琳信以為真,轉身擋在門口:「反正就是一夜*,你情我願的事情,誰也不欠誰的,就當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時候,你及時地出現了,然後,不該發生或是應該發生的,就都發生了。」

  要是梅曉琳含情脈脈,或是有肖佳一樣的風情,或是連若菡一樣的**和誘惑,哪怕如曹殊黧一樣的嬌羞,也能激起夏想的情趣,但梅曉琳大膽而直白,反而讓他覺得好像遊戲一樣。男女之間的情慾,氣氛很重要,他又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年,一見女人就想推倒。

  不想梅曉琳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一把脫掉貼身內衣,露出了裡面蕾絲花邊的黑色胸衣,伸開雙臂,輕蔑地說道:「諒你也不敢,我就知道你是膽小鬼,哪怕我脫光了躺在你面前,你也不敢碰我一下!」

  夏想也被激起了幾絲火氣:「你是縣長,還是我以前的上級領導,我是尊重你。大家也挺熟悉了,真要是超過了界限,以後不好見面。」

  「有什麼不好見面的?」梅曉琳忽然一下又哭了,撲入夏想的懷中,「你就不能假裝安慰我一下,讓我覺得自己還是一個有魅力的女人?我都快脫光了站在你面前,你一點也無動於衷,我就這麼沒有一點女人味?」

  梅曉琳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夏想抱著她,撫摸著她光潔的後背,胸膛被兩團豐滿之物塞滿,說不動心那是騙人,而且梅曉琳身上的熱氣散發出情慾的氣息,夏想的身體就有了反應。

  梅曉琳立刻就察覺到了,她一把抱緊夏想,翻身和他滾在地毯上,聲音如同囈語一樣:「要了我吧?又好吃又免費,真的實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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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7 00:10:44
第414章 誰勝誰負

  夏想躺在地上,被梅曉琳坐在身下。終於被她最後一句**成功點燃了欲火。男人要有原則,但男人也不能讓女人小瞧,更不能在女人最需要的時候不填補她們內心的空虛。現在倒好,被人逆推了,他就忽然想起一句詩:「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眼下沒有關山需要收取,但卻有一個成熟的女人需要慰藉,理應發奮圖強,躍馬揚鞭……

  今宵酒醒何處?

  醒來後,梅曉琳伸手推夏想一把:「起來了,快回家,再晚了就沒法交待了。說過我借你一次,又不是霸佔你一夜,你可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夏想卻沒有得了便宜又賣乖的覺悟,就嘿嘿直笑:「沒想到,你還有古文底子?」

  「當然了,我學的是中文。」梅曉琳身上未穿寸縷,在燈光的映射之下,白花花一片,成熟風韻一覽無餘。真是如一個誘人的果實等人採摘,夏想就又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你說要就要,說走就走?我是男人,我要掌握主動權。」

  又掌握了一次主動權之後,不過夏想還是沒有留下過夜,還是不給古玉入捉姦在床的機會了,誰知道她會不會心血來潮,天一亮就突然殺到?

  告別的時候,梅曉琳慵懶斜躺在床上,沖夏想笑而不語,也不知她笑些什麼。夏想就微微有些感慨,男人的意志力是有些差,有多少貓兒面對一條香氣撲鼻的小魚兒不會心動?恐怕沒有。儘管他自認見過美女無數,還是沒有禁住梅曉琳的誘惑,想想大家都這麼熟了,也確實事後有點尷尬,不好面對。

  夏想走到半路上,忽然收到了梅曉琳的短信:「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夏想搖頭笑笑,沒有回她。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夏想在省委大院中無意遇到了梅昇平。梅昇平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態度,夏想就覺得有點不自在,似乎生怕梅昇平發現什麼似的。好不容易說完了話,等梅昇平走遠之後,他才醒悟過來,不至於因為和梅曉琳之間發生了什麼,就在梅昇平面前放不開吧?說到底。他和梅曉琳之間,感情也有,但也算不上男女之間的愛戀之情。當然也不是昨天發生的事情純粹是情慾,也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內,算了,不去想了,有時候男女之間的感情,哪裡分得清清楚楚?

  在黑和白之間,永遠存在著不黑不白的灰色地帶。

  梅曉琳的事情先放一邊,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正式掛牌成立了,作為小組成員之一,夏想也要由信息處的辦公室,搬到省政府大樓的三樓辦公。

  信息處的許多人對夏想借調到領導小組的前景,並不看好,楊天客暫時接替夏想,主持了信息處的全面工作,成為實際上的處長,他卻沒有夏想一走就沒人壓制的輕鬆。主要是夏想擔任處長之時,沒有刻意壓制任何人,也沒有和任何人鬧過不愉快,別人不清楚夏想。楊天客卻心裡清楚,夏想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信息處,他的目光在上面。

  果然,夏想直接被宋副省長點名,到了領導小組。雖然名義是成員,沒有什麼權力,但據說宋省長給他安排的工作是,定點聯繫單城市和寶市的產業結構調整的執行情況,調度省裡下撥資金的分配,指導並解決地方政府在產業結構調整之中遇到的困難和阻力,實際上掌管了省裡對單城市和寶市資源的調配,還有政策上的傾斜,可以說是領導小組中的實權人物。

  手中有財權又有政策,恐怕連市長見了,也要巴結三分。誰不知道國家部委裡一些關鍵部門的處長,掌握審批大權或是資源分配大權,別說各地市的書記和市長,一些副省長去了,也要以討好的口氣說話。

  夏想從單獨的辦公室搬到一間四人的辦公室時,不由感慨萬千。

  可以說,事情一直朝著他設想地方向進展,終於找到了一個名正言順的藉口跳出了信息處,來到務實的領導小組,級別沒變,工資沒漲,待遇沒降,但辦公環境卻降低了檔次。好歹當處長的時候,還有獨立辦公室,還有人端茶倒水。現在倒好。四人間的辦公室,聽說來的人處級不低,都想領導別人,不想被領導,好了,沒事找麻煩。

  夏想只是調侃一下,其實平心而論,他對走進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還是滿心歡喜的。畢竟從一開始聽到何副總理要來燕省視察,到他認定最後會是一個妥協的結果,就知道最終會成立一個類似的機構來解決試點城市的問題。如果領導小組應運而生,而他也從容從信息處逃脫,崔向手再長,也伸不到領導小組來,否則,他都過不了范睿恆這一關。

  范睿恆允許崔向在人事問題上指手畫腳,也能允許葉石生插手行政事務,畢竟人家是一把手,但絕對不會讓崔向也干涉政府事務。否則,他身為省委第一副書記和政府省長的權威將蕩然無存。

  當然,夏想也不全是為了躲避崔向的打壓,才有意來到領導小組的。而是他確實看重了產業結構的調整,在以後的燕省的政治生活中。將會佔有越來越重的比重。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在單城市和寶市的產業結構調整成功之後,將會有越來越多的試點城市加入,到時,領導小組的作用將會越來越重要,而且,也會慢慢地吸引上層的目光。

  再高的上層夏想不敢去想,只期望有何副總理的關注就足夠了。

  產業結構調整是支點,夏想有理由相信他通過這個支點,能夠很好地帶動單城市和寶市搶先一步站在燕省所有地市的前面,在經濟上大邁進。在政治上大豐收,能為燕省其他地方帶一個好頭,能讓其他地市早日驚醒,能因此引發整個燕省產業結構調整的浪潮,從而讓燕省不再在第二次經濟浪潮中落後太多,夏想也就心滿意足了。

  有時想想夏想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份了,明明才是處級幹部,操的卻是市長和省長的心,真要說出去,會讓別人笑話不自量力。但夏想還真是借勢造勢,完成了第一步也是最艱難的一步——從他邁進領導小組的一刻起,他就下定了決心,他要用領導小組這個支點,好好撬動燕省保守勢力的基礎,給他們一個經驗教訓。

  同時,也要借助領導小組這個巨大的跳板,在兩到三年時間之內,完成他政治生涯的一次飛躍。

  而且他現在負責地方面,要經常和市委書記、市長打交道,站在他們的角度為他們出謀劃策,其實說白了就相當於提前進入市委書記和市長的狀態,進行一次實戰操練。

  這就是夏想全力推動領導小組成立的初衷!

  夏想是第一個到辦公室的人,他雖然當官時間也不短了,不過一直沒有什麼架子,就順手拿起工具打掃起衛生來。剛掃了幾下地,就被一個人從身後搶過了掃帚。

  「夏哥,讓你親自掃地,我心裡過意不去。作為我幸福的締造者,我對你的敬意如滔滔洪水,連綿不絕……」

  不用回頭夏想就知道,方格來了。

  方進江一直想將方格安排到夏想身邊,可惜一直不湊巧,正好借領導小組成立的東風,方進江就找到了宋朝度,讓他無論如何也要將方格安排進來,而且還指定要安排在夏想身邊。宋朝度和方進江交情一般,但也知道他和夏想關係不錯。尤其是方格和夏想之間,親密無間,也就點頭答應下來。同時宋朝度也從側面瞭解到在夏想還在城中村改造小組時,鐘義平也是夏想的得力助手,就也將鐘義平調了過來,作為夏想的助手。

  可以說,領導小組中,宋朝度最倚重的就是夏想了。

  領導小組由宋朝度親自任組長,副組長都是各大廳局的一把手掛名,為了體現出省委省政府的重視程度,也是要做足表面文章給上面看,葉石生和范睿恆都一致認同,在辦公條件上要好上加好,待遇也要提高,除了正常的工資和獎金之外,還有崗位補貼,補貼之豐厚,相當於每個人都多拿了一份工資。

  對於廳局級領導來說,不在乎多一份工資,但對於夏想以下的小組成員來說,也是一份很好的收入了。但據說儘管如此,許多人聽說被借調到領導小組,還是不大情願,因為大家都覺得來到領導小組是一種變相的發配。沒有人看好領導小組的前景,一旦試點失敗,小組解散,再回到原單位,誰還會受到重用?

  在領導小組的經歷,就會成為政治上污點,永遠也洗不掉。

  也有聽說調到領導小組就非常高興的例外,就是方格和鐘義平。方格自不用說,鐘義平自從夏想到了安縣之後,一直遺憾沒有機會再跟在夏想身邊。儘管已經過去了兩年多的時間,鐘義平最佩服的人還是夏想。所以當他聽說省裡成立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時,立刻敏感地認識到是一個不容錯過的好機會,他就猜測夏想應該也會到領導小組,就主動打電話給夏想,確定了夏想要借調到領導小組後,就含蓄地提出了他想跟在夏想身邊的想法。

  夏想也正想找幾個趁手可用之人,鐘義平主動要求前來,就一口答應下來。也就是有了宋朝度安排二人前來的舉動。

  被方格搶走工具,夏想剛直起腰,正要笑罵方格兩句,一抬頭,就發現鐘義平正站在門口。一段時間沒見,鐘義平成熟了不少,不過他一見到夏想,還是微微有些激動。

  夏想就沖鐘義平招招手:「來,小鐘,你和方格搭手,好好打掃一下衛生。」

  鐘義平見夏想對他還是一如既往,沒有一點見外的意思,就高興地點了點頭:「是,夏處長,保證完成任務。」

  夏想就笑,彷彿又看了以前意氣風發的鐘義平。如今鐘義平已經是正科了,方格也提了副科,基本上領導小組抽調的組員,都是科級以上。夏想正處,算是正廳級副組長以上,級別最高的組員了。

  四人的辦公室,來了三個,還差一人。方格一邊幹活,一邊猜測:「別再來一個大老爺們就沒意思了,辦公室裡,還是要有女人才有色彩。當然,有美女就更好了,雖然說機關裡面,美女一向稀少,但也不排除我們比較幸運,唯一的一名美女就分到了我們辦公室的好事!」

  鐘義平不像方格一樣,什麼都敢說,不過也笑了:「方格,你不是有了女朋友了,還天天想著別的美女,是不是有點太博愛了?」

  「你不懂,義平,你太老土了,而且思路也有問題。有女朋友的男人,才能懂得欣賞女朋友之外的美女。同理,結婚的男人,才更懂得愛惜女人。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對不?」

  「說得倒是頭頭是道,不過我知道有一種男人,嘴上說得非常漂亮,但真正遇到美女之後,往往就沒有了勇氣。」方格話音剛落,就從門口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微帶嘶啞,有一絲飄揚的磁性之美,「你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夥子,剛剛談了戀愛,就自以為瞭解了女人,就開始信口開河,其實真正瞭解女人的男人,從來都是沉默如金。」

  夏想還沒回頭就已經愣住了——怎麼是她?

  門口站著一個女孩,年紀25歲,曲線玲瓏的身材,傲然挺拔的身姿,柔媚的雙肩,瘦削臉型,杏眼,長發,穿著簡單而隨意,胸前有一塊玉珮格外引人注目。

  方格傻了眼,看了幾眼站在門口的古玉,期期艾艾地問道:「請問你是?你找誰?你剛才的話,是在貶低我,對不對?」

  古玉不理方格,直接來到夏想面前,主動伸出小手:「你好,夏處長,從今以後我就要在你的手下工作了,請多多指教。」

  夏想愣了一愣,才醒悟過來,就和古玉握了握手:「歡迎古玉,你來我們綜合一處工作,就如方格說的一樣,辦公室裡就有色彩。」

  古玉的小手雖然沒有梅曉琳的手滑膩,但勝在柔軟之上。她的手指細長,手不大,盈盈一握感覺柔若無骨。夏想就忽然想起古人說,懷瑾握瑜,玉石能令人身心皆安,莫非古玉的手是經常把玩玉石才有了柔滑的手感?

  然後他就又想起陳風的交待,就問:「有沒有合適的手玩件送我一個?懷瑾握瑜才是人生幸事。」

  古玉臉色一紅,小聲說道:「夏想,你不要太過分了,敢當眾調戲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夏想微微一怔,不就是求一個壽山石的手玩件,古玉用得著反應這麼激烈?隨即一想才恍然大悟,他握著古玉的手,向她索要手玩件,容易讓人產生含義不明的暗示,而且他還專門說到懷瑾握瑜,懷裡有美玉,身上有美玉,而眼前的古玉,名字就叫「玉」!

  夏想忙鬆開古玉的手:「誤會,誤會。我一個朋友也愛好玉石,上次見到老古送我的壽山石,見品相一流,就讓我向老古討要一塊可以把玩的玉石……」

  「這事,你找我爺爺說去,跟我說不著。」古玉說著白了夏想一眼,自顧自走到辦公桌前坐下。

  方格和鐘義平對視一眼,一臉驚愕。過了半晌,鐘義平才拍了拍方格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以後多向夏處長學習學習,什麼叫高手?高手就是不誇誇其談直接就拉手的人!」

  方格撓撓頭,服氣地點點頭:「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美女,原來又和夏哥認識,拉倒,你和我都沒戲了。」

  夏想不理會方格的調侃,卻意識到老古當初送他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雕件,並不是一個玩笑,也不是一件簡單的新婚禮物……黃雀在後的寓意,也並不僅僅是指在京城時的要將他調到他的身邊當生活秘書一件事情,而是暗示了一系列的事情。

  甚至包括讓古玉來領導小組工作的安排!

  到底老古是出於什麼目的,要安插古玉也來領導小組?從在京城車上的談話中,夏想可以推測到老古對燕省局勢的走向有明確的認識,甚至也和自己一樣,能夠準確地把握住大體的脈絡。他先是想借調自己到身邊不成,又順水推舟同意了來燕市休養,在珍藏苑和典藏居的開工儀式,古玉突然現身燕市,而當時正是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成立前夕,一樁樁,一件件,看似無意,實則可能全是老古的精心安排。

  雖然夏想猜不透老古和自己走近的目的,就算不排除有一見如故的因素,但老古不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他衣食無憂,有權有勢,雖然已經退下,但仍然有足夠的影響力,他的一舉一動不能只簡單地看成是一個普通老人的舉動,肯定大有深意,也別有用心。夏想不願意去惡意地猜測老古或許有不好的企圖,想想自己對於老古來說,也沒有值得精心謀算的資本,不過古玉突然之間出現在領導小組的辦公室,就不得不讓他深思,老古精心設計,甚至不惜讓古玉調來領導小組,究竟有什麼如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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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7 00:11:04
第415章 各方心思

  領導小組一共四個辦公室。一個是組長辦公室,是宋朝度的專用辦公室,不過相信宋朝度一般不會在此處辦公,只是偶而過來看看,畢竟他身為副省長還有分管的一攤子事情。一個是副組長辦公室,副組長一般是廳局的一把手兼任,他們也不會真正過來辦公。不過副組長辦公室有一個常設副組長,由省政府辦公廳副主任安逸興主持日常工作。

  安逸興今年43歲,雖然是辦公廳的副主任,但卻是正廳級待遇,他兼任副組長並且主持日常工作,是合適的人選。

  還有兩個辦公室就是綜合一處和綜合二處,各有四名成員,一共八人,分別從省委省政府以及各廳局抽調過來,是主要的辦事人員。綜合一處夏想的職務最高,是省委辦公廳信息處處長。綜合二處彭夢帆的級別最高,是財政廳預算處副處長,雖是副處長,但也是正處級待遇。雖然還沒有明確分工,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綜合一處的處長是夏想,綜合二處的處長是彭夢帆。

  基本上領導小組的成員,夏想都知道個大概,也就是有兩三個人,他不知道具體是誰,好像說是上頭還在斟酌。沒想到,今天一上班,古玉的出現讓他在吃驚之餘,不得不再一次仔細回想老古的幕後動作——他果然真是躲在後面一直不動聲色的黃雀!

  夏想就問古玉:「古玉,你以前在哪裡工作,沒聽你說起?」

  古玉正在將自己的用品一件件擺在辦公桌上,扭頭沖夏想一笑:「外經貿部,怎麼,我沒有對你說過?哦,如果沒有,就是忘了。不過你現在也知道了,是不是?」

  外經貿部?夏想就覺得嗅著一絲陰謀的氣息,就緊盯著古玉不放:「老古安排你來燕省,主意不錯,他老人家很有高瞻遠矚的目光。」

  古玉假裝沒聽懂:「沒我爺爺什麼事情,是我自己主動要調來的,在部委裡面呆久了,覺得自己都古老了,就想到地方上鍛練鍛練。我爺爺就給我提了一個參考意見,說是只要有夏想的地方,就有需要解決的諸多問題。但正是因為問題多多,就有了挑戰和機遇。他就說,不如到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去工作,也好跟夏想學學如何在製造矛盾和解決矛盾的過程中,逐步壯大起來。」

  夏想心中一驚,老古果然深不可測,一句製造矛盾和解決矛盾,完美地看透了他為了推動領導小組成立所付出的努力,道出其中的精髓之處!

  夏想也假裝聽不懂:「老古果然是老古,說的話就如一口古井……」

  「怎麼講?」

  「黑不隆咚!」

  「呵呵,形容得太精闢了。」古玉開心地笑了起來,還輕輕推了夏想一把,「你和我爺爺,一個小滑頭,一個老古董,看看到底誰最精明。」

  方格和鐘義平在一旁看了直搖頭,好不容易盼來一個美女,不成想,和夏想還是舊相識,以後的滿室*光,看來只有他一人獨享了。

  還好方格眼尖,發現綜合二處四個人中。有兩個女性,其中一人,姿色尚可。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過去細看,就接到了通知,說是召開全體大會。

  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第一次成立暨動員大會,正式召開,省委常委、副省長宋朝度主持會議,省委書記葉石生,省委副書記、省長范睿恆出席了會議,並發表了重要講話。

  葉石生和范睿恆不過是走走過場,說了一些勉勵和振奮人心的講話之後,就交給了宋朝度。

  宋朝度先是感謝省委省政府對領導小組的重視,然後也發表了講話:「燕省省委、省政府積極貫徹落實中央提出的『加快調整和優化經濟結構,推動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的戰略部署,採取了系列措施加速結構調整步伐,因此成立了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領導小組由單城市和寶市兩個試點城市入手,著重研究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地方向,可謂任重而道遠。領導小組不但肩負著指導兩市試點改革的重任,同時又要為下一步全省推廣兩市模式起到總結經驗的重要作用。在座的同志們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來到領導小組,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要看成一次巨大的機遇,也是對自身的有益的挑戰……」

  宋朝度的講話也確實起到了振奮人心的作用,相當於給所有人都打足了氣,加滿了壓。

  隨後,宋朝度又宣佈的人員安排,夏想為綜合一處的處長,負責和兩市聯絡項目。具體指導兩市產業結構調整思路,基本上相當於副組長的權力。彭夢帆為綜合二處處長,協調省裡下撥資金的調配和計劃,預算兩市的產業結構調整的額外資金,相當於掌握了財政大權。

  最後由主持日常工作的副組長安逸興做了總結性發言,他先是發表了一番例行的感謝講話,然後又講到了今後的工作重點,都是一些大而空的論調。當然,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是新興事物,也沒有現成的經驗拿來可用,夏想就能非常理解安逸興的沒話可講的苦衷。

  散會之後,宋朝度讓安逸興、夏想和彭夢帆留下,又召開了一次小範圍的會議。

  四人之中彭夢帆年紀最大,他50出頭,或許是保養較好的緣故,顯年輕,看上去不過45歲的樣子。面色不錯,除了額頭上的頭髮比較稀少之外,基本上保持著不錯的風度。

  安逸興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說話時慢聲細語,給人的感覺是一個非常有耐心並且細心的人。

  宋朝度留下三人,自然是為了交待工作上的事情。領導小組的成立不但省委省政府特別重視,連外經貿部和國務院也表示了相當的關注。外經貿部部長易向師還親自打來電話表示祝賀,同時也寄語宋朝度,說了一句名言:「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易向師的意思宋朝度自然清楚,是勸勉他,不要小看一個領導小組只領導了兩個試點城市,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一旦試點成功,領導小組將會輻射出巨大的能量。成為影響燕省政局的一個至關重要的部門。

  宋朝度先是介紹下了一個幾個人,然後又重點介紹了一下夏想:「夏想同志在壩縣的時候就有過招商引資的成功先例,在城中村改造小組時,又先後為天安房產出謀劃策,投資了十里鋪蔬菜批發市場,為達才集團規劃了人民廣場,為遠景集團設計了森林公園,隨後在安縣,又有度假村、子高公園等成功的投資項目,我認為夏想同志在商業方面有過人的才能。由他來具體指導單城市和寶市在產業結構調整方面的問題,是最合適的人選,大家有沒有意見?」

  安逸興微微有些動容。

  他原本是省政府辦公廳幾個副主任之中,資歷最淺的一個,排名最靠後,基本上事情很少,沒什麼發言權。辦公廳副主任眾多,主任由省政府秘書長兼任,副主任一般也由副秘書長兼任,和他一樣不掛副秘書頭銜的副主任也有幾個,都比他位置靠前,他唯一感到自傲的就是他是正廳級待遇。

  按說43歲的正廳也算出類拔萃了,可惜待遇上去了,實權卻沒有,只混到了副主任。正廳待遇還是他的後台臨退之時,提出的交換條件破格為他提上的。只是當時明明答應好要提他到正廳,任主任的,後台一下,答應的人卻變卦了,只提了級別,沒安排相應職務,安逸興就覺得無比憋屈。

  憋屈也沒有辦法,上頭沒人,他又不被上級領導欣賞,只能埋頭苦幹了。還好政府辦公廳裡副巡視員還有好幾位,比他還有所不如,他也就平衡了心態。

  宋朝度上任副省長之後,他就及時向宋朝度表示了靠攏。宋朝度一開始對他的示好不置可否。他也就死了心,認為身為省委常委的宋省長肯定不會看上他一個無根無底的副主任。不料在成立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時,宋朝度突然找他談話,提出要讓他兼任副組長,同時主持日常工作。

  安逸興對領導小組的認知只停留在初級層面,也是認為領導小組多半是一個試驗品,只是為了應付上層不得不成立的一個機構,估計頂多用上一年半載,即使不會撤銷,也會形同虛設,每天就是來點個名,然後就連人影也找不到了。

  宋朝度找他,沒有給他描繪什麼美好前景,只是告訴他一句話:「我親自掛帥的領導小組,不會虎頭蛇尾,你來主持日常工作,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但也是一次難得的機遇,你要是覺得合適就過來,不合適,我也不勉強你。」

  安逸興對宋朝度瞭解不多,只是覺得宋省長年紀不大,但最是沉穩,話不多,但往往一句話就點到關鍵之處。而且宋省長經歷過起伏之後,依然坦然自若,他就對宋朝度多了幾分欽佩和欣賞。

  宋省長既然說出了這麼有力度的話,安逸興就覺得他在省政府辦公廳不上不下,也看不到以後的遠景,現在有向宋省長靠攏的機會,豈可錯過?就算失敗了,總算也拚搏了一次,也算對得起自己了,就鄭重其事地答應了下來。

  對於夏想,安逸興也略有所聞,但在宋省長安排職務時,他就知道雖然他是名義上主持日常工作的副組長,但夏想身為綜合一處的處長,才是整個領導小組,除了宋省長之外,最有實權的人。

  安逸興微有不滿,一個27歲的年輕人,如何能擔當起整個領導小組的重任?宋省長為什麼就那麼信任夏想?況且夏想才是處級,在和單城市、寶市的黨政負責人打交道時,很容易被人輕視……在他聽到宋朝度介紹了夏想的事蹟之後,他才大吃一驚,原來夏想不僅有許多明面上成績,像人民廣場以及森林公園的幕後推手也是他,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至此,安逸興對夏想才有了全新的認識。

  彭夢帆是幾人之中年紀最大的一個,50歲才是處級,基本沒有什麼前途可言了。調他來領導小組,他基本連想法也沒有,來就來,在哪裡都是干工作做事情。只不過當他來後才發現,名義上的主持日常工作的人比他年輕不少,而最有實權的人夏想才27歲,也是正處,就讓他多少有點心理不平衡了。

  人比人氣死人,以夏想的年齡,就算以後什麼成績也沒有,臨退休光憑熬資歷,也能混到正廳。彭夢帆就有點憤憤不平,夏想肯定是哪個高官的子弟,要不就是宋省長的人,因為宋省長的關係,才年紀輕輕就爬到了處級。

  不過在他聽了宋朝度對夏想的介紹之後,儘管再看夏想時,眼神之中已經不全是不滿和不憤,但對宋朝度所描述的夏想的成績,還是不完全相信,認為其中肯定有虛假的成份。宋省長一定是被下面的人給迷惑了,在基層的一些領導幹部,最會虛報數據,謊報政績,當成陞官的籌碼。

  彭夢帆對夏想就始終存有偏見。

  宋朝度介紹完幾人之後,又簡單說了幾句,就轉身走了。他在省政府有一攤子事情要管,忙得不行,具體事情就交給三人去辦,尤其是夏想。

  夏想雖然年紀最小,但實權最大,宋朝度一走,安逸興和彭夢帆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夏想就沖兩人謙遜地一笑:「安主任,彭處長,宋省長的指示精神,我想我們也都領會了,具體下一步如何開展工作,就請安主任安排。」

  夏想還是稱呼安逸興辦公廳副主任的官職,感覺比副組長要好聽一些,也是出於對他的尊重,不料安逸興卻樂呵呵地擺擺手:「夏處長,現在我們是同事,你還是叫我組長比較好,畢竟我們的領導小組也一個正式的部門……」

  夏想明白了安逸興的意思,他寧願別人叫他組長也不願意稱呼他為主任,顯然,他對領導小組比較看重,就點點頭,立刻改了口:「好的,安組長。」

  安逸興就笑了:「夏處長年輕有為,在經濟方面有實際經驗,你來說說下一步具體先從哪裡入手?」

  夏想看了出來,安逸興對自己還算認可,也印象良好,也可能他聽說了自己和宋朝度之間的關係,安逸興客氣是客氣,但他畢竟才是名義的領導,就笑著說道:「其實宋省長剛才的講話已經給我們下達了任務,就是第一步要先和單城市、寶市兩市的主要領導溝通一下,就下一步兩市關於產業結構調整方面的舉措,我們要做到心中有數。我的建議是,先以領導小組的名義發出通知,和兩市主要的黨政領導開一個見面會,具體商量一下他們關於產業結構調整方面的意見,然後看他們有什麼實際困難,需要領導小組給予什麼樣的政策和資金上的支持,做出了統計之後,再上報宋省長過目……」

  領導小組雖然沒有明確級別,但因為由宋朝度親自擔任組長,理論上講也屬於副省級部門,目前只有兩個試點城市,如果是全省推廣的話,有權力向全省所有地市發出通知。安逸興是省政府辦公廳副主任,因為辦公廳經常要向各地市發出要求和通知,對如何行文如何傳達,自然輕車熟路。

  安逸興聽了點頭說道:「夏處長的安排非常合理,我同意……彭處長還有什麼意見?」

  彭夢帆也看了出來安逸興雖然是表面的領導,但剛開展工作就徵求夏想的意見,明顯是要將夏想當成實際上的掌權者,他對夏想頗有不服,就說:「夏處長的提議也有些道理,但我們領導小組是兩個試點領導的指導部門,應該拿出具體的指導政策出來。我認為我們應該先研究一下其他省市產業結構調整的經驗,再結合燕省的實際,整理出一套切實可行的辦法出來,然後下發給單城市和寶市,讓他們具體去執行就可以了。」

  夏想沒說話,只是看著安逸興笑。彭夢帆是典型的理論型的官員,就是拿來主義和經驗主義的綜合體,他屬於體制內最老成最守舊的代表,理論知識豐富,在機關呆得久了,對基層的情況完全不瞭解,又喜歡拿出大道理來壓人……再想到他掌管著財政權的身份,夏想就微微有些頭疼,不知道宋朝度為什麼安排彭夢帆來掌管撥款事宜,恐怕以後會多生出不少事端。

  夏想並不清楚的是,彭夢帆不是宋朝度的人,是錢錦松特意安排進來的。錢錦松看中了彭夢帆的理論水平高,在財政廳預算處的工作突出,是技術型的官員。但因為不會阿諛奉承,會做事不會做人,所以一直升不上去。錢錦松的想法是,有一個會做事不會做的人掌管財政大權,也好對夏想有一定的制約。他對夏想的能力多少有點不放心,基本上綜合二處的人,都是他親自挑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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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7 00:11:22
第416章 付先鋒的聰明之處

  錢錦松本來也想在領導小組兼任副組長。但後來一考慮,還是躲在幕後為好,畢竟現在的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以省政府為主導,他是省委秘書長,橫插一手也不太好,況且現在剛剛成立,還沒有一點成績就急著跳進去,也顯得不太成熟。他有理由相信,一旦單城市或寶市,不管哪個城市初見成效,領導小組的重要性大增之後,其他常委都會紛紛向裡面安插自己人,到時候他再趁機插手領導小組的事務也不遲。相信有上頭的支持,他再有拿得出手的籌碼,肯定可以在領導小組之中佔據一席之地。

  但眼下他雖然本人不親自出面,但出於長遠打算的想法,還是安插了四個人進去。宋朝度對此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默認了錢錦松的安排。宋朝度認為,在幾個常委裡面,錢錦松是對領導小組前景最看好的一人,支持力度也是最大。其他人有反對者,有袖手旁觀者,還有坐等看笑話者,葉石生是不置可否的態度,成也好,不成也好,他是順其自然。范睿恆倒是對領導小組持支持態度,但支持的力度不是很大,而且態度也不是十分明朗。

  宋朝度也清楚,領導小組在做出成績之前,舉步維艱,現階段能爭取一個支持者是一個,他也就錢錦松安插人手的舉動,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主要是他也相信領導小組有夏想在,主動權還是掌握在夏想的手中——也相當於掌握在他的手中。

  安逸興是從基層上來的官員,當過縣長和縣委書記,知道如果只在省委機關坐在辦公室裡,研究文件看看報紙,對下面的事情的瞭解是霧裡看花,根本就看不到點子上。理論永遠落後於實踐,而且理論永遠是為實踐服務的,天天聲稱理論高於實踐的人,只適合教學不適合到地方從政。

  安逸興看了夏想一眼,見他笑而不語,知道他是為了顯示自己副組長的權威,把決定權留給自己,就當仁不讓地說道:「產業結構調整是新興事件。沒有現成的經驗可以拿來使用,別省的經驗再好,和燕省的情況千差萬別,只可借鑑不能照搬。我覺得還是夏處長說得好,先召開一個見面會,具體討論下兩市的實際情況,畢竟對於兩市的經濟結構的瞭解程度,我們都不如當地的黨政領導。」

  彭夢帆不滿意也沒有辦法:「既然安組長和夏處長都認為召開會議合適,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就少數服從多數了。」

  答應是答應了,也流露出了不滿的情緒。

  剛開展工作就有了不和諧的聲音,夏想笑笑,沒有任何一個部門是一團和氣,有人的地方就有爭論,也是正常情況。

  隨後又在安逸興的主持下,召開了一次領導小組的內部會議,宣佈了注意事項和工作要求。夏想也藉機對領導小組的全體成員有了初步的認識,綜合一處的三個人他都認識,綜合二處除了彭夢帆之外,其餘幾人分別是盧顯紅,女。38歲,科技廳副處長。簡子美,女,28歲,省外經貿委科長。唐免,男,30歲,省委辦公廳副科長。

  安逸興又針對具體人員安排了分工,一切佈置妥當之後,就散了會。至於下發通知的事情,就交由安逸興具體辦理。

  夏想回到辦公室,稍微發了一會兒神,就讓方格和鐘義平去相關部門收集和整理資料,剛想安排古玉的工作,古玉就主動站在他的面前,背著手,眯著眼笑:「夏處長,昨天晚上你好像沒有留下來,對不?」

  夏想臉色一沉:「古玉同志,現在是上班時間,不許討論個人私事。」

  古玉俏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是,夏處長,下次再也不敢了。」說是不敢了,下一句話又小聲說道,「你挺厲害,我佩服你。」

  這一句話就有點含義豐富了,到底是佩服他什麼,夏想也是不敢亂猜。主要是不願意去猜,唯恐引起古玉的聯想,就讓她胡思亂想好了。

  古玉說話的時候彎著身子,由於在室內沒穿外套,胸前的玉珮就下墜,正好碰到了夏想的手。觸手之處,一股溫熱和滑膩,所謂溫香軟玉,果然不假。都說玉通靈性,和主人相處久了,會沾染主人的氣息和靈氣。人如玉,同樣也玉如人。據說從一個人從不離身的佩玉之上,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行和性格。

  古玉的玉珮色澤光潤,隱隱有水霧隱含其中,白裡透紅,濕軟柔嫩,如果說玉如其人的話,豈不說明古玉也是溫婉可人的性子?

  夏想就咳嗽一聲:「你的玉天天掛著,不怕丟了,也不怕無意中碰壞了?」

  古玉才意識到自己的玉碰到了夏想的手,臉就更紅了,急忙直起腰:「我的玉是寶玉,不會丟不會壞。我小時候身體一直不好。爺爺就為我求了這塊玉,讓我玉不離身,人養人,玉養人,長期佩戴的話,對身體健康大有好處。我就一直戴著,慢慢就習慣了。」

  夏想也未多想,一伸手:「讓我看看……」

  「不行!」古玉一把把玉捂在胸前,態度十分堅決,「玲瓏是我的私人物品,誰也不會動上一下。」

  「不看就不看。至於反應這麼激烈?」夏想擺擺手,才知道古玉的玉珮還有名字,不覺好笑,就又說,「你先負責整理一下文件和資料,研究一下單城市和寶市落後的大型國企的弊端,然後彙總成材料報給我。還有,回去和你爺爺說一聲,找個時間我要和他好好談談。」

  古玉答應一聲,轉身回到座位上,臉上還隱隱發燒,心想夏想平常挺細心挺正經的一個人,怎麼今天突然要看她的玉?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玲瓏貼身佩戴,晚上睡覺也不摘下,差不多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怎麼能隨便讓男人把玩?

  再看夏想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古玉就想也許是她多想了,夏想再怎麼著也是一個男人,男人哪裡有這麼細心?

  夏想確實沒想那麼多,他在琢磨眼下的局勢。單城市如果按照他的思路去做,推動文化旅遊的話,應該可以帶動經濟,提升GDP。至於其他方面的產業調整,如何改進國產企業的弊端,如果著手改制,具體而微的工作,想必單士奇和王肖敏也會安排具體人去做,他們畢竟身在書記和市長的位置,比他更有眼光和大局觀。

  寶市的產業結構調整,夏想也了初步的想法,打算借此次開會的機會,好好和曹永國、邱緒峰聊一聊——寶市市委市政府已經決定,由邱緒峰具體負責產業結構的調整,市長任慶之藉口身體不適和工作繁忙,只在表示了支持之後,就不再插手具體的事務。邱緒峰當然知道任市長是不願意承擔責任,也正好趁了他的心。他相信夏想的能力,也想看看產業結構調整成功之後,到底能給他帶來多大的政績!

  對於單城市和寶市的改制試點,夏想充滿了信心。他也相信肯定會多少有一些阻力,省裡的阻力和兩市內部的阻力,等等,甚至還有領導小組內部的阻力,也相信不管是來自哪方面的阻力和壓力,總有解決的辦法。不過也不否認,變數也有不少,首先是老古突然插手進來,安排古玉來領導小組,肯定是大有深意。難道是老古也認定領導小組會有大放光彩的一天,讓古玉進來,是為了先搶佔有利的位置?

  除了老古之外,夏想還擔心以崔向為首的付家勢力,等付家完成在燕省的佈局之後,他們肯定也會盯上領導小組,估計也會向裡面安插人手。再有只要看到了成功的跡象,連葉石生也會插手進來,都要提前做好豐收的準備,可以說,領導小組不成功還好,一旦成功,將會成為各方勢力分食的對象,到時說不定還會因此引發一系列的事件。

  最後一點,也是現階段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單城市的文化旅遊項目,是一項風險投資,在國內旅遊熱還沒有完全興盛起來之前,想找到一筆巨資投到單城市,也不容易。寶市的項目改造也需要引進資金,甚至在夏想規劃之中,還需要引進外資,可以說領導小組的成立,只是夏想理想的第一步,在他的借勢之下,在他的努力推動之下,領導小組終於面世了。但實際上,面世之後,才是困難的開始。他沒有後路可退,必須成功。但成功要付出無比的艱辛,而且還可以預見的是,成功之後,必然有人來摘桃子分果實,他又沒有辦法制止這種情況的發生。

  還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夏想下定了決心,為了燕省的明天也好,為了單城市和寶市搶先一步走到別的地市前面也好,為了自己親近的人的政治前途也好,最後也為了自己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他必須知難而上,克服所有面臨的困難,再遊刃有餘地周旋在各方勢力之間,從而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

  下午因為有事要去一趟市委,夏想就開車來到了市委大院,停好車,剛想上樓去見陳風和胡增周,卻意外地在院中遇到付先鋒。

  付先鋒來燕市有一段時間了,夏想也沒有和他見過面,沒那個交情也沒有必要。今天偶遇,夏想就點頭一笑:「付書記好。」

  付先鋒點點頭:「夏處長現在可以說是位高權重,掌握著兩個試點城市的資源調配,萬一哪一天燕市也成了試點城市,我還得接受你的領導,呵呵。」

  夏想對付先鋒的話不置可否,卻說:「付書記就不要調侃我了,領導小組剛成立,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如果您有什麼高見,我倒可以學習學習。」

  夏想不過是隨口一說,付先鋒不知是裝傻還是故意為之,竟然說道:「高見倒談不上,不過我還真有幾句建議想對你說一說,怎麼,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夏想就站住腳步,一臉好奇地說道:「付書記有指示精神,當然要聽。」

  付先鋒對夏想的態度還算滿意,儘管他也清楚夏想未必把他的話當成一回事:「單城市位於四省交界之處,南有南河省,西有西省,東有齊省,雖然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但只有南北交通發達,東西交通很受制約,就缺少發展成大都市的契機。如果單城市能夠聯通東西兩省,修建一條東到齊省省會魯市,西到西省省會晉市的大動脈,再充分利用其座落在南北要道之上的優勢,單城市就有望成為燕省的南部重城,也可以成為重要的商品集散地。」

  夏想一臉驚訝地看了付先鋒一眼,心中閃過一絲敬佩。別說,付先鋒的眼光也確實不錯,提出的建議也是他曾經想過的策略之一,但因為耗資巨大,實現的可能性極低,就直接放棄了。四省交匯之地不假,但想要修建連接齊省和西省的大動脈,無異是天方夜譚。任何時候一旦涉及到兩個以上省份,光是處理各種關係協調各方利益就會複雜得讓人頭疼,除非是在國家的戰略計劃之內,否則根本無法實施。

  「寶市離京城太近,是劣勢,但也是優勢。可以在寶市修建大型的購物商場,利用寶市低廉的地皮價格和人力優勢,做到在銷售上面的價格優勢。相信在京城有許多追求高檔品牌但又囊中羞澀的面子人,會願意開車花上兩個小時,來寶市消費,如此一來,寶市就增加了稅收和就業機會。等人流形成了氣候,也會帶動寶市其他方面的消費,形象有了,城市的品味就提升上去了……」

  付先鋒侃侃而談,對單城市和寶市都有建議,而且談論起來如數家珍,看來也是做了充足的準備。

  如果夏想沒有事先得知付家即將對燕市的投資,他還不清楚付先鋒說出剛才一番話的真正用意。但等他聽完付先鋒對寶市的建議,頓時明白了在付書記的熱心之中,原來藏著不易察覺的私心。

  前面對單城市的提議只是拋磚引玉,後面對寶市的建議,才是付先鋒的真正用意——他是想讓自己說服曹永國按照他的思路對寶市進行規劃,付家涉足的經濟領域就是高檔百貨,寶市有意引進的話,付家正好得了便利條件,乘機殺入寶市的零售業市場,也趁產業結構調整的東風,會得到許多政策和貸款方面的扶持。

  付先鋒果然眼光犀利,來了一手聲東擊西。因為他也清楚,對單城市的建議是空中樓閣,口惠而實不至,而對寶市的提議才是他的重點,換了一般人,會對他的熱心心生感激,同時因為單城市的提議沒有可行性,而在寶市興建高檔百貨,似乎也切實可行,說不定就會深信不疑。

  夏想連對在燕市興建高檔百貨都不看好,更何況消費能力尚不如燕市的寶市?對於付家這樣的大家族來說,他們到某一地投資,承諾投資5億,恐怕實際到帳資金不過5000萬,然後只要進入當地市場之後,就會施展各種手段,通過種種關係申請貸款。項目最終贏利自然是雙贏的結果,項目如果失敗了,付家也有足夠地方法收回前期的資金,扔下一個爛攤子就走,至於銀行貸款,對不起,就是當地政府和銀行的善後問題了。

  正是因為看不到高檔百貨的贏利前景,夏想對付先鋒的提議一點也不動心,淡淡地說道:「付書記的想法確實不錯,等我回去後好好研究一下,然後再向領導請示匯報,看領導的意思了。」

  付先鋒也看了出來夏想對他的建議不以為然,也是笑了笑:「我就是這麼一說,你就隨便一聽就行了,具體指導方針,省裡肯定也有了方向,呵呵……」

  等看著夏想上樓而去,付先鋒臉色沉了下來,心想夏想果然比他想像還要沉穩不少。不過他疑惑不解的是,夏想不為所動,到底是識破了他的用心,還是沒有意識到高檔百貨在寶市確實有大好的前景?

  反正也不急,等燕市的高檔百貨興建之後,在燕市有了足夠的影響,慢慢就能帶動燕省的其他地市……他站在原地想了一想,一轉身,就又來到了譚龍的辦公室。

  譚龍正在打電話,一見付先鋒進來,就忙說了兩句,放下電話,對付先鋒笑面相迎:「先鋒,來,快坐,我剛弄了幾兩極品茶葉,嘗嘗鮮。」

  付先鋒什麼茶葉沒喝過,對譚龍眼中的極品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但他還是裝作饒有興趣的樣子:「哦?譚老兄嘴中的極品,肯定是市面上極難見到的珍品了,正好我從京城帶來的茶葉也喝完了,要是好的話,說什麼也要借我一兩。」

  譚龍聽付先鋒不跟他見外,開口就要茶葉,心裡也是喜滋滋的。付先鋒家大勢大,連崔書記也尊敬三分,譚龍更是一心靠攏,指望能得到付家的賞識,拉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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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夏想的理想

  譚龍親自動手取出茶葉。泡上茶,又端給付先鋒。付先鋒嘗了一口,感覺也就是中等偏上的品相,不過還是誇道:「好茶,我在京城之中也很少見到這樣的好茶,譚老兄,你有口福了。」

  譚龍喜形於色,親手包了一半給付先鋒:「既然先鋒愛好,就見面分一半好了。」

  付先鋒其實並不想要譚龍的茶葉,對他來說,譚龍的茶還入不了他的口,他的原則是寧缺勿濫。但見譚龍十分大方地主動分他一半,也是不想駁了譚龍的面子,就收下了。

  「五交化公司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付先鋒關心的是五交化大樓的出售問題。本來談好了價錢,但突然之間不知出了什麼變故,五交化公司又提出不賣辦公大樓了,讓他心中來氣。

  譚龍是知道付家的心思的,也清楚付先鋒作為付家的代言人,在燕市投資高檔百貨,也是政治手段的延伸。陳書記對在燕市興建高檔百貨不置可否。似乎並不太關心,胡市長對此也是興趣不大。就譚龍本人來講,他到各地也考察過不少,也認為燕市缺少了一些大都市的味道,比如說高檔會所幾乎沒有,連高檔百貨也沒有一家,的確和燕省省會的地位不符。他對興建高檔百貨持積極的態度,又因為是付家的事情,就積極主動地出面去解決問題。

  五交化公司基本上處於倒閉的邊緣,實際上已經破產了,只是沒有明說罷了。

  賣掉辦公大樓為退休職工補交養老保險,是公司總經理赫龍城做出的決定。赫龍城為人豪氣,性格粗中有細,但志大才疏,當上五交化公司經理不久,就將奄奄一息的五交化公司直接搞死,又因為許多退休職工的養老保險沒有交齊,到了退休年齡卻辦理不了退休手續,無奈之下,不堪老職工指著後背罵娘的赫龍城只好賣樓賣地,來補齊欠款。

  本來已經和來自京城的名品時尚的負責人談妥了價格,就等簽定協議之後,一手交錢,一手交樓,卻不知何故赫龍城突然之間改變了主意,說什麼也不賣辦公大樓了。問他原因,只說是老職工天天坐在他家門口。聲稱他敢賣樓,就敢砸他。

  譚龍知道赫龍城的話肯定是假話。赫龍城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性格之中有可取之處,對待五交化職工還算不錯,雖然公司倒閉破產,但也沒有多少人說他壞話。因為赫龍城不貪財,為人行事還算公正,也一心為職工著想,五交化公司的倒閉也是大環境所致,和他的個人能力關係不大。就連譚龍也不相信,會有職工跑到他家中去砸他。

  譚龍就對赫龍城的回答就很不滿意,覺得赫龍城對他太不尊重,連一句應付的話也不用心,就命令赫龍城必須重啟和名品時尚的談判。赫龍城也不知哪裡來的底氣,敢和燕市的常務副市長叫板——當然也不是明著不聽,而是陽奉陰違,表面上一口答應,說是一定擺平鬧事的老工人,暗地裡一拖再拖,直到今天還沒有和名品時尚簽定協議。

  「先鋒,情況有點複雜。出乎我的意外。」譚龍無奈地說道,「可能五交化的大樓拿不到了,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赫龍城可能已經賣給別人了。」

  「什麼?」付先鋒怒了,他看上五交化大樓很久了,認為是燕市最合適的開一家高檔百貨的地點,不管是交通還是人流都有便利條件,但突然聽到已經轉手給別人,怎麼不怒火中燒,「赫龍城怎麼連市政府的面子都不賣?他到底有什麼後台?」

  譚龍見付先鋒急赤白臉的樣子,心想原來他也會發火,總見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事事好象都能坦然應對,原來也有失態的時候?他搖搖頭:「赫龍城是五交化的職工,也沒有什麼後台,就一步步當上了經理。對於想陞官的人來說,市政府的話不得不聽,但赫龍城很有個性,對上頭的話一向都不怎麼當一回事,他也有決定權,就算自作主張將辦公大樓賣給別人,只要手續合法,市政府也沒有辦法。」

  「譚老兄,我不管你想什麼辦法,一定要幫我拿到五交化的大樓。我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五交化公司經理,敢不把堂堂的常務副市長的話放在心上?」付先鋒或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

  譚龍心中有火,常務副市長怎麼了?常務副市長也不能干涉正常的商業活動。把手伸到下面的每個地方!赫龍城不聽話,難道就撤了他?抓不住他把柄怎麼撤他?更何況事情鬧大了,被胡增周或是陳風發現了,他不是故意讓市長和書記找他麻煩嗎?

  但付先鋒的事情,他又不能不用心去辦,就又拿起電話,打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放下電話,一臉無奈地對付先鋒說道:「已經簽定了協議,賣給了燕市的一家公司,具體公司有什麼背景還沒有查清楚,但已經知道了將在原址之上新建一處洗浴中心,名叫芳草地……」

  付先鋒進軍燕市的第一步竟然敗在一個小小的五交化經理手中,不由地怒火攻心,他強忍住心中怒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保持平靜,說道:「洗浴中心的審批手續比較複雜,譚老兄可以多費費心,讓他們的手續齊全一些……」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付先鋒只能讓譚龍多卡卡芳草地的脖子,至於赫龍城,總不能自己一個市委副書記,想辦法去打擊報復他?下一步只能再重新選址了。燕市之大,總會還有合適的地點。

  只是付先鋒初戰失利,心中總是有些鬱悶難安罷了。

  譚龍送走付先鋒,坐了片刻,忽然冷笑一聲:「京城來的又怎麼樣?想要陞官發財的官員會看你臉色行事,燕市當地的一些人,官不大,脾氣大,就是死倔,經理當不當都無所謂,你能拿他怎麼樣?對付他們。你付先鋒遠不如夏想有手段!」

  想到夏想,譚龍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會不會赫龍城意外變卦,和夏想有什麼關係?

  譚龍還真猜對了,確實和夏想有間接的關係。

  夏想此時正坐在陳風的辦公室裡,和陳風一起品茶。陳風在聽了老古的孫女古玉到了領導小組上班,也是微微驚訝:「這事我也一點也沒有聽到風聲,老古有點古怪,也挺神秘,不過他打的是你的主意,我就不用多操心了。**心的是,你答應我的壽山石玩件,什麼時候能交到我的手中?」

  夏想就耍賴:「陳書記,您這是明顯賣友求玉。不管我的死活,只管要玉,你這樣的領導,怎麼能讓下屬口服心服?」

  「你不是我的下屬,我是以長輩的身份和你說話。長輩向你求一塊玉石,你也不捨得,是不是太小氣了?」陳風呵呵直笑,最近他心情不錯,各項工作開展順利,燕市局勢穩定,付先鋒的到來暫時沒有掀起什麼風浪。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夏想拉攏住了胡增周,書記和市長在大事上保持一致,就能穩定住大局。

  「不是我不捨得,是我還沒機會向老古說起。」夏想無奈,陳風別看是高高在上的省委常委、市委書記,在他面前不端書記架子的時候,比端書記架子還讓人難以對付,「我就想,如果老古答應給一個手玩件,會不會又有什麼新的問題出現?他送我一個螳螂捕蟬的雕件,我就一直擔心,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現在再向他開口索要玉石,不是自投羅網嗎?」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我只要壽山石玩件,不管別的。」陳風也不顧他的市委書記的身份,直接無視夏想的問題,「你就明著告訴我,行不行吧?」

  「行,領導發話,不行也得行。」夏想索性也無賴一次,「我也有一件事情,您得答應我?」

  「什麼事?」

  「如果付先鋒以可以為燕市拉來投資為由,要在燕市新建高檔百貨商場的話,我建議您儘量想辦法阻止他,因為以燕市的經濟水平,投資高檔百貨商場,只有死路一條。」夏想一臉堅決地說道。

  陳風臉上也變成了嚴肅的神情:「你想做好事,不想讓付先鋒的投資打了水漂?」

  「呵,我是好人不假,但不是濫好人,再說就算我告訴付書記說他的投資會失敗,他會相信我?」夏想又笑了,「我是擔心他們前期投資少,後期貸款多,最後投資失敗,浪費的還是燕市的錢……」

  陳風心領神會地笑了:「我聽說他們看中了五交化公司的辦公大樓,談得差不多的時候,突然中途生變,你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嗎?」

  「我不清楚,可能齊亞南清楚。」夏想也會心地笑了。

  陳風哈哈大笑:「小手腕,小竅門,我不如你。好了,等什麼時候進入我了視線之內,我會想想辦法,儘量不讓他們亂用燕市人民的錢。不過我雖然是市委書記,但不可能什麼都管得到,銀行方面,我也不會直接拋頭露面。」

  「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您心裡有數就成了。」夏想笑著轉移了話題,他也清楚如果非要阻止付先鋒投資高檔百貨商場,也不現實,他只是委婉地提醒一下,讓陳風注意一下付先鋒的動態,別最後投資1個億卻從銀行貸款10個億。

  夏想就又向陳風請教了一些產業結構調整方面的知識,陳風的思路也是趨於保守,但也多少意識到燕市的落後與其省城地位不符,但因為受大氣候所限,燕市又不可能做出任何驚人之舉,就算他和胡增週一致同意,省裡也會堅決反對。

  政治保守,經濟落後,燕市的現狀似乎不錯,其實令人堪憂。

  鋼廠和藥廠搬遷之後,光是搬遷費用就高達幾十億,錢從哪裡出?都是銀行貸款。銀行貸款是誰的錢?自然都是老百姓的血淚錢。而且燕市鋼廠不管是規模還是產值,遠不能和單鋼相比。單鋼尚且有存亡之憂,何況燕鋼?

  即使如此,和藥廠相比之下,燕鋼還有贏利能力,藥廠卻正走向沒落之路。

  中國是全球最大青黴素產地,國內青黴素年發酵能力在15000噸以上,其中燕省製藥為3200噸,高居國內第一。但隨著頭孢類抗生素的應用,青黴素因為容易過敏以及會產生過敏性休克,在使用前需要先做皮膚過敏試驗等,慢慢地被無過敏不需要皮試的頭孢類抗生素替代,最後最大的青黴素生產基地,反而成為最大的累贅,每年都有巨額虧損。

  表面上兩大著名的支柱產業,其實已經是正一步步走向倒閉的邊緣。

  只是有些事情夏想明明知道,卻不能說出,只能含蓄地點到為止。陳風聽了,也沒有特別留意夏想所說的前景,對於未來事物的發展,不是所有人都有前瞻性的眼光的。

  夏想告別陳風之後,又和胡增周見了一面,談論了一下單城市和寶市的產業結構調整的前景。胡增周在章程市為官多年,對章程市的落後深有感觸,非常理解單士奇和曹永國迫切地想要改變落後面貌的心情,他對產業結構的調整的前景比陳風樂觀多了:「我相信頂多三年,甚至兩年,產業結構的調整就會初見成效。兩年之後,小夏你才29歲,就足夠擔任副市長了……想想單城市的通海鐵路就讓人嚮往,當年領袖有詩讚道: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如今是鐵路橫貫東西,不分沿海內地!就通海鐵路這件事情來說,小夏,我非常佩服你的大膽設想。」

  胡增周這句話說得是真心實意,他自從聽說夏想在單城市和寶市在主動申請試點城市之上所起的作用之時,在聽到夏想提出了通海鐵路的設想之後,對夏想的認識再一次上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在胡增周看來,夏想此舉有點石成金的絕妙,一條專用鐵路,將沿海和內地遙遠的距離,縮短為幾個小時的路程,不論是投資規模還是時效性,都是現階段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遠比到沿海港口新建分廠節省投資和時間。

  胡增周對燕市的現狀也很不滿意,作為一個新興的城市,燕市建市不過短短幾十年,卻沒有新興城市的朝氣。除了街道的規劃整齊一些,整個城市沒有任何出彩之處,經濟不上不下,重工業幾乎沒有,輕工業也不發達,高新技術更是不值一提。當年大吹經濟開發區浪潮之時,燕市也順應潮流,設立了東開發區。結果幾年過去了,既沒有高新企業入駐,又沒有形成人氣,現在的東開發區地廣人稀,成為新手練車的最佳場地。

  胡增周也是心中憂慮,渴望在任期內能大展手腳,將燕市的經濟提高到一個新的層次。只可惜,產業結構調整的政策一出,省裡首先排除了燕市。他也心裡清楚,除非單城市和寶市同時獲得成功,否則第二波試點城市,也不會輪到燕市。

  不是燕市資格不夠,是省裡不敢讓燕市試點,萬一失敗,丟的是全省的臉面。

  胡增周就語重心長地對夏想說道:「小夏,你可千萬要用心做好領導小組的工作,指導單城市和寶市試點成功。只有兩市都成功了,燕市才有可能成為下一輪試點城市。我身為燕市市長,想要改變燕市落後面貌的心情,比誰都迫切。」

  夏想鄭重地點頭:「試點城市的重要性,不管是對兩座城市的人民來說,還是對兩個城市的主要黨政領導人來說,具體到對我個人來說,都有非同尋常的意義。不僅是要為兩市人民謀福利,也寄託了我個人的理想和抱負!」

  夏想的理想並不廣大,他只希望他的重生,能為家人帶來幸福,能為所愛的人帶來歡樂,能為家鄉做出貢獻,能讓燕省闊步向前,當然有可能的話,能為國家再貢獻一份力量,就足矣。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理想也要一點一滴地實現。眼下,他的目光只落在一市,也許明天,就能放眼全省了。

  對於燕市的下一步發展,夏想也多少有點想法:「胡市長,燕市目前想要有大的動作也不可能,既然在經濟的結構上不好有什麼舉動,那麼不如從改善環境入手……」

  胡增周眼睛一亮:「如何說?燕市現在西北有植物園,市內有森林公園,還有百姓河,依你說,還有什麼可以改善的地方?」

  燕市的森林公園對環境的改善最明顯,百姓河現在已經形同雞肋,並非是水系不能改善環境,而是百姓河水量太少,又建在市內,河道又短,對環境的影響微乎其微。

  「其實燕市以前曾經有一條古河道,不過現在已經乾涸,部分地段還有水,形成了窪地。此河名叫下馬河,整條河正好圍繞燕市,如果疏通河底,拓寬河道,建成環城水系的話,不但可以改變燕市空氣污染嚴重的問題,還可以改善燕市的環境,為少雨乾燥的燕市增光添彩,讓燕市也成為名符其實的山水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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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7 00:12:03
第418章 越來越穩健的步伐

  「下馬河?」胡增周愣住。想了一想,才想起燕市市北確實有一處地下乾涸的河道,還有一處窪地,平常多有市民在此處遊玩,還有一些村民自發在沙地之上牽馬供人騎玩,差不多已經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遊玩場地。

  下馬河乾涸已久,而且河道也早已堵塞,如果真如夏想所說的一樣,疏通再加拓寬的話,不但耗資巨大,而且也是一場浩大的工程,因為下馬河環繞燕市一週,少說也有100多公里,100多公里長幾十米寬的河,光是水量就一個驚人的數字,從哪裡調來這麼多水?

  夏想彷彿猜到了胡增周的想法一樣,繼續說道:「燕市其實並不缺水,周圍有三個大型水庫,三個水庫蓄水能力都有限,一旦爆發了山洪,很容易發生水災。如果建成了環城水系。也可以在水災之時,充當洩洪渠……當然,以上只是我不成熟的異想天開,您就當聽一個故事就可以了。」

  燕市環城水系的修建,在夏想重生之前剛剛開工建造。在建造之前,也是經過激烈地討論,從提出設想到最後立項,再到動工,也走過兩年多的時間,當時下馬河兩岸已經形成了一個遊樂場和許多餐館,成為燕市一景。夏想還沒有來得及看到下馬河建成後的勝景,就重生了,他甚至可以想像在一向乾燥少雨的燕市,有一處煙波浩渺的大河,到了夜晚,燈光通明,遊船如織,該是怎樣的迷人的風景!

  前生沒有能親眼目睹,希望今生能夠一睹燕市有了環城水系之後的風景。

  夏想也知道以燕市的目前狀況,想要推動環城水系的興建,有點為時過早。但提前提出設想也沒有壞處,胡增周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提前著手準備。一等單城市和寶市試點成功,燕市就可以乘機提出環城水系的議題,相信在省裡也容易獲得通過。

  要是以前,胡增周也許聽過就算,真當一個故事來聽。但在得知了夏想為單城市提出的通海鐵路之後。他就知道,夏想絕對不會只講一個故事給他聽,肯定是大有玄機,另有深意。

  不過夏想的提議還是太超前,不但工程量驚人,用水量也驚人,此時提出來,常委會絕對是一片反對之聲,連省裡也會有不少置疑的聲音,胡增周就決定先放一放,先讓專家教授們考察之後,再進行討論論證。反正專家教授們有的是時間,閒著也是閒著,給他們一個信口開河的機會,肯定他們個個都會跑步前來報導,主動提出各種正常或不正常的想法。

  又說了一會兒話,夏想的話題就轉移到了五交公大樓上面,說道:「胡市長,齊氏集團想在燕市投資一家高檔的洗浴中心,您對此有什麼看法?」

  洗浴中心雖然是藏污納垢之地,但作為一個新興事物。想要完全杜絕也不可能,宜合理規範管理,不宜嚴防死堵。而且燕市在後世,就以浴都之名而聞名於世,洗浴中心之多,設施之豪華,裝修之氣派,別說各地省會,連京城都無法與之相比。最紅火之時,燕市曾經一年之內連開三家超級豪華洗浴,一家裝修得金碧輝煌,取名皇宮。一家裝修得典雅古典,取名碧雲天。一家裝修得大氣雄偉,取名龍行風。三大洗浴中心在燕市成鼎立之勢,成為一時談資。

  齊亞南敏銳地發現了投資洗浴中心的前景,就找夏想商量想在燕市開一家洗浴中心。此時燕市已經有了兩三家洗浴中心,但都不成規模不上檔次。夏想也十分佩服齊亞南超前的眼光,也支持他開洗浴中心。反正總會有人開,讓自己人開,可以更好的引導和規範,總比讓一些涉黑勢力開要好得多。夏想就替齊亞南找好了地點 ——五交化的辦公大樓。

  齊亞南是何許人也?他在燕市多年,自然熟悉燕市人的脾氣,幾次接觸下來,就和赫龍城談妥了價格,並且很快就簽定了協議,拿下了付先鋒準備用來開高檔百貨的大樓。

  「齊氏集團向來以酒店業為主,開洗浴中心的話,對他們來說也是輕車熟路。」胡增周不置可否,作為市長。既要經濟發展,也知道有時候總有一些不可避免的不太光明的行業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麼了,我聽說你和齊氏集團關係不錯,想讓我一路綠燈?」

  夏想搖頭一笑:「也不完全是,齊氏集團做事,一切都很規範……齊亞南跟我關係不錯,他有幾個項目想要上馬,想和市裡進行接觸,就找到我,讓我給他介紹一個可靠的人。」

  胡增周明白了夏想的意思,齊氏集團是想在市裡找代言人,夏想在市委和李丁山關係不錯,和方進江也有交情,不找他們卻找自己,顯然是有意為之,想送一份好處給自己。胡增周就笑了:「我明白了,這樣,你讓齊亞南直接找鄭冠群,由冠群同志具體和齊亞南詳談,具體事宜都可以由冠群負責。」

  鄭冠群不是崔向的人嗎?夏想愣了一下,還沒開口,胡增周就明白了他的疑慮。解釋說道:「冠群以前是和崔向走得近,後來有幾次和我交談,才知道他是我的半個老鄉,後來又發現,我們共同認識的朋友也不少,都是以前的非常要好的朋友,結果冠群就和我越談越投機……」

  夏想有數了,笑道:「胡市長在燕市的步伐,越來越穩健了。」

  胡增周滿意地點頭笑了。

  在市委辦完事情,夏想見正好到了下班時間,就打了一個電話回去。交待一下,就不回去了。基本上前期工作已經做好,就等幾天後領導小組正式召開一下見面會,佈置一下下一步的工作重點了。

  夏想開車正要回家,忽然就接到了嚴小時的電話,嚴小時說要請他吃飯。

  夏想上一次給嚴小時出主意,讓她去歐洲住一段時間,體驗一下歐洲人的消費和習慣,主要目的是讓她做法國一些國際品牌的化妝品和香水的代理,她一去就沒有了消息,現在突然出現,看來是從國外回來了。

  夏想問了地點,就開車前往。

  燕市慢慢地進入了春天,柳樹開始泛出嫩黃的綠葉,東風和南風漸多,傍晚的輕風吹來,雖然微微有寒意,但已然有了春的氣息。夏想打開車窗,隨著車流前行,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燕市,心裡微微有一些感慨。

  希望燕市和燕省,希望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才走一些彎路,少交一些學費,少丟一些面子,搶先佔領市場和高地,在許多行業都有發言權,而不是處處被動,被人在規則的範圍內,任意擺弄。

  此次產業結構調整,夏想就希望單城市和寶市的成功,能驚醒許多人,能讓整個燕省都意識到,自古以來就多慷慨悲歌之士的燕省,地傑人靈,也能創造出財富和奇蹟。

  嚴小時約他見面的地點在鳳仙樓,是一家新開的川菜風格的飯店。夏想停好車,一眼就看到在門口站著的亭亭玉立的嚴小時。

  用亭亭玉立來形容嚴小時,一點也不過分,她身材修長,苗條而不瘦弱,身穿厚裙,腳上皮靴,上身是一件束腰的小衣,更顯得腰細腿長,在頗有古典風格的鳳仙樓門前一站,被微暖的春風一吹,飄飄然猶如一朵迎風而立的迎春花。

  夏想忍不住讚了一句:「才數日不見,小時就又美豔了幾分,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嚴小時經夏想一誇,粉臉微紅:「才數日不見,夏處長甜言蜜語的本事又長了幾分,給人刮目相看的感覺。」

  嚴小時鸚鵡學舌,直接依樣學了一遍,還給了夏想,夏想就嘿嘿一笑:「怎麼樣,歐洲之行收穫如何?」

  「還可以,既然是你夏大處長出的主意,肯定有可取之處……」嚴小時環顧四周,「我們就在這裡站著說話,還是到裡面,邊吃邊談?」

  嚴小時已經訂好了房間,二人坐下之後,她也沒有徵詢夏想的意見,就直接點好了菜,等服務員一走,她才脫到外套,露出裡面的緊身小衣——夏想就緊緊盯住嚴小時的胸部不放。

  嚴小時嬌嗔說道:「哎,說你呢,怎麼這麼沒出息?……你還看!」她想用手擋在胸前,又覺得沒有必要,反而有欲蓋彌彰之嫌。不擋的話,夏想的雙眼好像鉤子一樣,幾乎就在她的胸上紮了根——嚴小時就又羞又怒。

  「夏想,你有完沒完?」

  夏想才驚醒過來,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歉意地一笑:「抱歉,我沒有看你的……咳咳,我是看到你胸前的玉珮,和我認識的一個女孩胸前掛的非常像。因為你以前沒有掛過,突然就有了玉珮,讓我大吃一驚,太巧合了。」

  「至於嗎?一塊玉珮而已,我也是一時心血來潮,突然就想給自己帶一塊玉,據說玉能給人帶來好運,能近君子遠小人,而且能去病健身,我就買了一塊戴上,希望自己不再被人騙。」

  「咳咳……」夏想只好又咳嗽幾聲,藉以掩飾被嚴小時指責的尷尬,她明顯是埋怨自己以前騙過她,還好騙的只是信任,不是感情,就說,「古人君子佩玉,現今美人佩玉,也是一種時尚。別說,你戴了一塊玉珮,更多了幾分嬌豔。」

  「真心話?」嚴小時眼角帶笑,小嘴上翹,笑著問。

  「當然。」

  「結了婚的男人果然不一樣,對付女人的手段越來越嫻熟,臉皮也越來越厚。」嚴小時「哼」了一聲,不滿地翻了夏想一眼,「看來我的玉珮得貼身配戴了,不能露在外面,省得被一些成熟的油腔滑調的男人以看玉的名義,看我的……」

  夏想好久沒有摸過鼻子了,現在實在忍不住又摸了摸,顧左右而言他:「春天雖然春暖花開,讓人心情舒暢,但有一點不好,就是花粉一多,我的鼻子愛過敏,總是發癢難受,你有沒有好辦法?」

  嚴小時狡黠地笑了:「有呀……」

  「快說來聽聽?」

  「不留戀花叢不就行了?你應該遠離鮮花,珍愛鼻子,咯咯……」嚴小時笑得俯在桌子上,又抬頭偷看了夏想一眼,「流連花叢是要付出代價的,如果你只是鼻子癢,就太便宜你了,你應該渾身癢得難受才好。」

  夏想無奈地說:「我沒得罪你吧?你幹嗎連我賞花的權力也想剝奪?」

  「你就得罪我了,不要以為你幫我出兩個主意,就能把你以前做得對不起我的事情一筆勾銷!」嚴小時忽然臉上又隱隱閃過一絲怒氣。

  正好服務員上菜,聽到了嚴小時的話,她可能是新來的緣故,還做不到在客人面前不動聲色,而是悄悄吐了吐舌頭,沖夏想笑了一笑。

  夏想樂了,對服務員說道:「我以前借她5塊錢,5年了,她還記得清清楚楚,你說她是不是有點太小心眼了?5塊錢記5年,你說累不累?」

  夏想的本意是逗一逗女服務員,緩和一下氣氛,不料看上去年紀不大的服務員卻皺著鼻子說道:「先生,女人的心思你不懂。她記得不是你欠她的錢,是你欠她的感情!」

  服務員走後半天,嚴小時不說一句話,只是低著頭,用筷子撥弄碟子裡的菜,又過了一會兒,她才好像下定決心一樣,說道:「別聽服務員亂說,她才十七八歲,什麼都不懂。都怪我,說什麼你欠我錢,你哪裡欠我錢了?」

  這個話題不能討論,越討論越曖昧,夏想就轉移了話題:「對了,下一步如何繼續開拓市場,想好了沒有?」

  「我不想做化妝品生意了……」嚴小時突然語出驚人,拋出一句讓夏想吃驚的話,「因為在我瞭解了化妝品的內幕之後,連我自己都不敢用了,怎麼還敢拿來賣,不是害人嗎?我想轉行了,正好手頭也有了一點資金,你幫我想想做些什麼好?」

  夏想不免撓頭,嚴小時把他當成免費的智囊了,他想了想,就問:「你有多少錢?想做什麼?」

  「大概有1000多萬,如果把化妝品生意轉讓出去,估計也有2000萬的樣子,這樣總共能拿出手的有3000萬左右。至於想做什麼,沒想好,反正不想做房地產,不想做化妝品,不想做電子,不想做……」她歪著頭一想,又笑了,「我想不好,能想好就不找你了。你說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夏想顧不上欣賞嚴小時的嬌豔模樣,心裡卻想,化妝品果然利潤驚人,嚴小時做了還沒有多久,就賺了這麼多錢,估計利潤高達百分之三百以上。以前聽說牙膏利潤驚人,基本上是一噸牙膏才幾塊錢,看來化妝品也差不多類同。

  3000多萬資金,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想做大不容易,做小又不願意,正好單城市的文化旅遊項目招商,不如就讓她一試。不過3000萬對於成語旅遊的文化項目來說,還是太少,據他估計每一個成語都對應一個景點的話,全部建成至少需要幾億元的資金,幾千萬元的投入,杯水車薪。

  但也並非3000萬就不能撬動大項目,從省裡申請一部分貸款,再從單城市申請部分貸款,然後再充分利用單城市的政策優勢,比如地皮費用減免,以及其他各項開支,都由政府出資,建成之後,在分成的比例上可以讓步,反正所有的投資項目,沒有投資商一次性拿出全額資金進行投資的,都會利用政策優勢和貸款。

  夏想就將單城市的以成語故事帶動文化旅遊的項目一說。

  嚴小時聽了,眨動著一雙大眼睛,看了夏想一會兒,才說:「項目是好項目,可惜我的資金不夠,直接申請貸款的話,有點難度。不過我還可以找一些關係,大概還能湊來幾千萬,最終大概會有1億元的資金,作為前期投入的話,應該也夠了,只要前期工程上馬,到時再申請貸款的話,應該就容易多了,基本上,整個工程也就撐起來了。」

  夏想一臉驚訝地看了嚴小時幾眼:「不簡單,有思路。對了,你可以找范睿恆從省裡申請一部分貸款,因為單城市是試點城市,在貸款上有政策扶持,應該容易申請一些。還有范睿恆是你的姨夫,怎麼著也得照顧一點,是不是?」

  「行,就按你說的辦。」難得嚴小時非常爽快地一口答應下來,她又眯著眼睛看了夏想幾眼,得意地笑了,「其實你人倒是不壞,除了有點好色之外,不貪財,不發壞,基本上還算一個合格的好人。」

  夏想就有點不滿,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好色,怎麼就被嚴小時形容成好色了?難道僅僅是因為多看了幾眼她的胸部……的玉珮?真是天大的冤枉。

  還好,嚴小時又說到了正題之上:「和單城市的前期聯絡工作,你就幫我決定了,好不好?等什麼時候聯繫好了,我就和他們直接談談,爭取盡快定下來。」

  「兩天後領導小組就和單城市、寶市有一個碰頭會,到時他們都會過來,機會合適的話,我就電話通知你。」

  「好,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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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7 00:12:29
第419章 逐步遞進

  兩天後,單城市市委書記單士奇、市長王肖敏。寶市市委書記曹永國、副市長邱緒峰來到燕市,參加領導小組與試點城市之間的第一次見面會。

  按說以領導小組的名義發出通知,兩市全部派出副職參加即可,不必黨政一把手親臨,但出於對領導小組的重視,也是幾人想再和夏想坐在一起,商議商議,所以還是全體出動。

  宋朝度出面親切地會見了單士奇、王肖敏和曹永國、邱緒峰,在得知兩市已經開始著手準備產業結構調整事宜之後,宋朝度十分高興,勉勵幾句,就先告辭離去。

  安逸興、夏想、彭夢帆留下作陪,就單城市和寶市的重點企業的改制問題,各抒已見,進行了一場熱烈的討論。

  夏想就發現,彭夢帆理論知識確實豐富,但對兩市的認識,顯然還完全停留在書面之上,不過他的言談中也有精闢之處,並非完全是紙上談兵。

  等彭夢帆發言完畢,夏想就善意地說道:「彭處長理論知識過人。對兩市的產業結構調整的許多看法,有獨到之處。我建議,彭處長可以到兩市走一走,看一看,應該會有更大的收穫。」

  彭夢帆臉色一變,不悅地說道:「夏處長的意思是說我紙上談兵了?實話實說,我的理論知識還真是完全來自於書本,但都是從兩市多年的彙總材料中精選出來的,難道和實地走一走有什麼區別嗎?」

  彙總材料當然和親眼所見的東西有不小的差別,畢竟只要是材料,就有做假的成份在內。

  曹永國也看了出來彭夢帆對夏想不太服氣,他和單士奇對視一笑。

  單士奇開口說道:「彭處長,我代表單城市委市政府,邀請你到單城市參加訪問,怎麼樣?」

  彭夢帆不敢對單城市委書記拿架子,就說:「謝謝單書記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現在領導小組工作繁忙,一下也脫不開身,等時間允許時,一定親眼到單城市走一走,看一看。」

  小插曲過後,中午吃飯的時候,安逸興和彭夢帆就沒有參加,只有夏想陪著四人進餐。

  單士奇和王肖敏已經就通海鐵路一事,和單鋼主要負責人進行了磋商,達成了一致意見後。借此次機會,已經正式以單城市政府的名義,向省政府提交了申請。單士奇說:「借試點城市的東風提出通海鐵路,省委省政府的重視程度肯定不一樣,如果省政府徵詢領導小組的意見,小夏,該美言幾句的時候,你可得多替單城市說幾句好話。」

  夏想滿口答應:「領導小組就是為單城市和寶市服務的,有好處肯定會向省裡爭取。我不僅要為你們美言,還替你們的文化旅遊找到了投資。」

  「真的?」王肖敏一臉驚喜。通海鐵路雖然投資巨大,規模驚人,但在單城市界內不過幾十公里長,在初期建造,有點雷聲大雨點小的意思,當然建成之後,單城市會成為最大有受益者。不過在未來兩三年內,看不到任何可以帶動單城市經濟的跡象,通海鐵路發揮出應有的作用,少說也要四五年之後了。

  但試點改革需要兩三年內出成績,通海鐵路遠水不解近渴。儘管單城市也有其他項目正在如火如荼地提交和審查,也有許多項目非常不錯。但王肖敏最感興趣的還是成語故事的文化旅遊,感覺此舉不僅可以藉以揚單城市的古都之名,還可以產生良好的社會影響,可以說是社會和經濟效益兩豐收。

  但他在單城市接觸了幾名投資商,都對投資興建趙王宮遺址,並且開發出成語故事的旅遊項目不感興趣,都認為前景不大。王肖敏也沒勉強,投資商各有眼光,投資是勸不來的,只有他們感興趣的項目,才有合作的可能。

  夏想負責出了主意,他也不好意思再開口讓夏想幫忙拉來投資,畢竟夏想不為單城市政府工作。沒想到今天坐在一起,夏想第一句話就是找到了投資,怎不讓他欣喜若狂?

  「當然不假了,我可不敢在諸位領導面前說假話。」夏想級別沒有幾人高,叫一聲領導也是正常,「她原是做化妝品生意,現在想轉行做文化事業,就看中了成語故事旅遊項目,等王市長什麼時候有時間,可以約她一起見見面,具體商談一下。」

  「你看……下午怎麼樣?要不就晚上一起吃飯。」王肖敏有點心急,好不容易有人投資,自然是越快越好,「還有小夏,到時你也一定作陪。」

  王肖敏微微有點激動,他站了起來,雙手握住夏想的手:「我代表單城市委市政府感謝你。同時也以我個人的名義,對你表示衷心的謝意。」

  王肖敏的話發自肺腑,夏想全心全意幫助單城市,就算他是出於為家鄉做貢獻的心理,他身為市長,也理所應當地要有所表示。況且,夏想對單城市的幫助,確實是超出他的想像。

  邱緒峰在一旁表示了不滿:「夏想,我覺得你做得太厚此薄彼了,單城市是你家鄉沒錯,但寶市也是你爸在擔任一把手,自始至終,你還沒有對寶市的產業結構調整,提出過任何建議。曹書記愛護你,不好意思說你,我是你老大哥,不說你我心裡不舒服……」

  夏想哈哈一笑:「行,我接受你的批評,關於寶市的一些調整,我早就心裡有數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不是?今天晚上我就不陪王市長會見客商了,就和我爸一起請你到家裡作客,然後一起聊聊寶市的問題。」

  又轉過身對王肖敏說道:「投資商很好打交道。具體情況我已經和她說明了,晚上您只需要定好時間地點,我打電話讓她過去就可以了。」

  王肖敏也不勉強:「也好,就這麼定了。」

  飯吃到一半,陳風和胡增周聯訣來訪。陳風和曹永國是舊識,和王肖敏關係也不錯,自然不了一頓寒暄。胡增周和單士奇不熟,但和王肖敏也是老熟人了,大家相見甚歡,熱鬧非凡。

  邱緒峰一旁微微感慨,現在他算是體會到了融入了夏想圈子的好處。就算他京城之中的家族再厲害,靠山再硬,如果不會做人做事的話,在地方上和同級打不成一片,人心也是遠的。人心一遠,做事情也就沒有了同心協力的感覺。

  夏想,確實有親和力,也有信服力,能讓和他走近的人對他信任,也是一種人格魅力。

  下午繼續召開會議,錢錦松、高晉周出席了會議,並就產業結構調整提出自己的看法。高晉周其實一開始也有意借此機會,進入領導小組,可惜他的職務不高不低,擔任組長不合適,擔任副組長又有點與身份不符,最好只好尷尬地被拒之門外。高晉周私下裡還對夏想說過,沒進領導小組,他錯失了一次良機。

  臨下班前,夏想打電話給曹殊黧,讓她多準備一些飯菜,因為曹永國和邱緒峰要一起回家吃晚飯。曹殊黧很高興,提前下班回家準備。

  本來夏想一直建議她請一個保姆,哪怕是鐘點工也行。小丫頭偏不同意,非要每天自己親自動手給他做飯,美其名曰,想要留住男人的心,首先留住男人的胃。

  她想自己做一手好飯留住夏想的胃,而不是借助保姆之手。

  等夏想和曹永國、邱緒峰一起回到家中時,小丫頭已經做好了滿滿一桌飯菜,就等三人回來。夏想見她圍著圍裙、戴著帽子的可愛模樣,最可笑的是,圍裙上還有一隻卡通熊,讓人覺得既可愛又溫馨,就不顧有人在場,上前抱了她一下,自豪地說道:「我老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很能幹,我自豪,我擁有。」

  小丫頭頓時臉一紅,手拿鍋鏟推開夏想:「有外人,你注意一下形象。」

  曹永國裝沒有看見,轉身進了書房,邱緒峰呵呵一笑:「弟妹,我知道夏想是故意氣我,向我炫耀他有一個又漂亮又能幹又聽話又乖巧的好老婆。他的意思是,我的老婆不如他的老婆,是不是小夏?」

  「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這麼想。」夏想當然不承認。

  「朵朵上得廳堂,但卻下不了廚房,她從小嬌生慣養,連面條都不會下,但有一點,她也非常乖巧聽話,不比你家殊黧差。」

  「邱市長快請坐,夏想就是有時沒正形,你多批評他。」小丫頭說話,悄悄瞪了夏想一眼,就又說道,「還不快招呼客人入坐,瞧你沒點禮貌,客人來了也不端茶上水。」

  呵呵一笑之間,邱緒峰感覺和夏想家庭的關係又進了一步。

  一家人就坐下吃飯,邱緒峰嘗了一口曹殊黧炒的菜,讚不絕口:「好吃,確實好吃。總在外面飯店吃飯,越吃口味越刁,也越吃覺得什麼都不好吃。還是家常菜最好吃,清淡可口,又養人,小夏你可真是幸福……」

  曹永國笑道:「殊黧的手藝學自她媽媽之手,以後緒峰不想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就說一聲,跟我一起到家裡去吃。」

  「那敢情好。」邱緒峰喜笑顏開,「我到時可就真的是去沾光了,曹書記,您可別煩我才行。」

  「你把你家裡珍藏的好酒帶過去幾瓶就可以了,肯定受我爸歡迎。不過想要受我媽歡迎,你就得多帶一點水果,她愛吃水果,尤其是蘋果。」夏想向邱緒峰傳授討好之道。

  邱緒峰說道:「好說,好說,家裡就不缺酒缺煙,回去我就多給曹書記帶一點,要劍南春、五糧液還是茅台?」

  吃完飯,曹殊黧收拾碗秘,夏想和邱緒峰就陪曹永國來到書房說話。

  曹永國只是坐下品茶,不說話,邱緒峰卻有話要說:「小夏,寶市雖然也是古城,但遠不如單城有名,也沒有輝煌的歷史,打文化牌肯定不行。寶市有一家汽車廠,有一個膠卷廠,還有一家名氣挺大的醬菜廠,其他的就沒有值得一提的產業了,你說,先如何從幾家大型企業入手?」

  邱緒峰的眼光確實也高了許多,估計主導寶市的產業結構調整以來,也真正用了心,沒少下功夫,夏想先不回答邱緒峰的問題,先問曹永國:「爸,您對此有什麼看法?」

  「我和緒峰商量過,萬里汽車廠是自主品牌,有可能會創立出寶市第一個全國知名品牌,必須嚴加保護,儘可能不進行重大變革。達富膠卷是國家重點企業,也很難進行產業調整。至於茂盛醬菜,雖然名氣不比京城的六必居名氣小,但產銷量卻小了許多,不及六必居的三分之一。而且產值每年才1000多萬,算不上大型企業。」曹永國對於產業結構調整,雖然也是支持態度,認為前景廣闊,但真正落到實處才發現,困難重重。想要改制大型企業又擔心弄巧成拙,萬一失敗無法交待。小型企業又沒有調整的價值,比如一家年產值不過百萬的企業,再怎麼改制,也不可能短短兩三年內,成為幾千萬的大型企業。

  任何事物要符合經濟發展規律。

  夏想也知道相比之下,曹永國的思路還是趨向於保守一點,但他的穩重也是成功的保證。邱緒峰畢竟年輕,看待問題稍顯簡單一些。

  其實對於寶市,夏想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一直沒有提出來,也是機會不合適。眼下時機成熟,他就坦然一笑,說道:「茂盛醬菜如果改製成功,兩三年內產值達到3000萬以上應該問題不大,關鍵是,要有包裝意識,不能只擺在罈子裡零散出售,而是要用真空包裝,袋裝出售,甚至可以包裝成精美的禮品盒,主打一部分高端市場。現在正是超市發展的黃金時期,作為直接面對顧客的終端市場,超市的作用越來越大。甚至可以說,如果能佔領全省各大超市,銷量至少能提高三倍以上!」

  茂盛醬菜是真正的中華老字號,已經有300多年歷史。史載光緒29年,慈禧太后途徑寶市,品嚐茂盛醬菜後連聲稱好,並賜名「太平菜」,從此,茂盛醬菜身價百倍。發展至今,茂盛醬菜已經成為寶市的著名品牌,但還是作坊式生產,保留著古老傳統特色。有特色是好事,但不適合時代發展也不行,裝在罈子裡的醬菜看上去不錯,但不利於運輸和銷售,就一直制約著茂盛醬菜的進一步發展。

  曹永國和邱緒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夏想的提議是不是可行暫且不論,但他對茂盛醬菜的瞭解之深,大大出乎二人的意料。

  隨後,夏想就又針對萬里汽車和達富膠卷的結構調整,發表了看法。

  萬里汽車現在以生產皮卡、SUV為主,產值在國內自主品牌上,也算佼佼者。不過現在萬里汽車還沒有意識到CUV(城市多功能車)的巨大的市場,雖然後世萬里汽車也推出了CUV,但已經落後了其他廠家一步。作為市場的後來者,品牌號召力又不強,只能靠低價取勝,付出了慘痛的教訓才慢慢佔領了市場。

  搶先一步,就是巨大的商機。

  夏想就提出了萬里汽車的重點向CUV轉變的思路。

  對於達富膠卷,夏想更是感慨良多。達富膠卷後來經過艱苦的談判,和美國的柯達合資成功,為了保住自有品牌,牢牢掌握了控股權。雖然在合資大潮中,為中國保住了民族品牌,但隨後隨著數碼相機的崛起,膠卷廠迅速沒落。

  不要小看一個小小的彩色膠卷,全球沒有幾個國家能夠生產!某個號稱要超越中國的南亞國家,窮兵黷武,別說生產軍用彩色感光材料,連子彈也需要進口,由此可見一個國家的綜合實力,還是體現在高精的製造產業上。

  後世的達富膠捲走向了什麼道路,夏想已經沒有任何印象了,因為自從數碼相機興起之後,膠卷幾乎在市場上絕跡,除非工業用感光材料,恐怕膠卷廠生產的膠卷除了攝影家之外,基本上很少被普通人購買了,後來甚至連電影也用數碼拍攝了。

  夏想查詢了大量的資料,經研究發現,膠卷廠的現有技術,和未來的顯示屏的LCD技術有相通之處,而LCD液晶顯示屏的強勢崛起,在短短兩三年時間,徹底將普通的CRT顯示屏完全趕出歷史舞台。

  儘管CRT顯示廠家不甘失敗,在LCD液晶屏崛起之時,大量發表槍手文章,列舉CRT的優點,比如說可視角度大、無壞點、色彩還原度高、色度均勻、可調節的多分辨率模式、響應時間極短等,而且價格要比LCD顯示器便宜不少。但科技的進步和發展是無法阻擋的,LCD低輻射、低耗電等優點,深得人心,再隨著生產成本的降低,價格降下來之後,CRT的全面潰敗就沒有了任何懸念。

  如果達富膠卷現在就搶先投資LCD生產線,以達富膠卷現有的技術力量和資金,完全可以搶在韓國和日本的前面,建成國內大型LCD液晶面板生產基地。搶先一步的話,也不至於在以後幾乎百分之八十的液晶面板,全是韓國和日本品牌,剩下的一小部分,也多數是台灣代加工,基本上技術和專利都掌握在別人手中,作為代加工的廠家,只能賺取非常有限的一點點的加工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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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
匿名  發表於 2021-10-17 00:13:08
第420章 奇貨可居

  而且按照時間推測。現在達富膠卷應該正和美國的柯達進行接觸,就合資問題正在談判。柯達也沒有意識到液晶屏的興起和數碼相機市場的巨大潛力,作為老牌的美國廠家,在數碼相機的大潮中,面對日本品牌的攻擊,全面敗退,沒有一點兒反手之力,別說連日本的三流數碼廠家也抵擋不住,甚至連韓國的品牌也比柯達的市場佔有率高。柯達在數碼潮中,徹底淪陷。

  日本雖小,但確實有眼光有實力,夏想也不免感慨,他的數碼相機也是日產的,沒辦法,最好的數碼相機都產自日本,沒有選擇!

  夏想沒有絲毫隱瞞,將自己的想法一口氣和盤托出,直聽得曹永國和邱緒峰面面相覷,大驚失色!

  他們原本以為,夏想會提出如單城市一樣的大而化之的想法,如通海鐵路和成語旅遊。只是泛泛而談,並沒有具體入微的分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夏想不但針對每一家企業的落後之處都有點評,還提出了相應的改制方向,簡直就是一個一流的經濟專家在授課!

  曹永國和邱緒峰先不用想夏想提出的建議是不是可行,單是聽他對寶市企業的瞭解的深入程度,就已經大為震驚了,他們敢說,就是市長和常務副市長,對三家企業的瞭解,也未必有夏想透徹。

  夏想果然如單士奇所說,以他的眼光和大局觀,擔任單城市和寶市任何一市的副市長,都綽綽有餘。

  怪不得夏想要鼓動單城市和寶市申請試點城市,原來他都心中有數,早就替兩市想好了對策。有夏想的幫助和出謀劃策,看來,產業結構調整的難點不再是具體改制地方向問題,而是確定了方向之後,如何具體執行的問題。

  夏想說完之後,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然後喝了一大杯水,說道:「我的任務基本上完成了……我只負責理論上的事情,具體如何執行,如何調配資源,如何說服三家企業的負責人。就不是我的能力和管轄範圍之內了。」

  曹永國樂呵呵地笑了:「如果事事都讓你做了,我這個書記還有什麼用?具體和三家企業的負責人的接觸工作由緒峰負責,相信他能勝任這個艱巨的任務。不過你剛才的想法太超前,信息量也太龐大,我回去之後,還要和任市長協商一下,另外也得徵求其他常委的意見,不能草率行事。」

  「和任市長打交道,說服其他常委,就有勞曹書記了,我回到寶市之後,先找相關專家論證一下,邀請三家企業的主要負責人召開一個見面會,先試探一下他們的口風再說……」邱緒峰立刻想到了應對之策,就有意和曹永國分開行動,爭取主動。

  三人又暢談了一會兒,夜色已深,邱緒峰就告辭而去。

  第二天繼續開會,對比各省的產業結構調整的經驗,和國家相關政策的走向,進行了熱烈的探討。下午會議將要結束的時候。崔向意外地出現在了會議室。

  雖然說領導小組以政府這邊為主,但凡事都離不開省委省政府的雙重支持,崔向身為省委副書記,前來表示一下關注,也說得過去。幾人對崔向的到來紛紛表示歡迎,崔向先是勉勵幾句,就握著夏想的手說道:「夏想同志,你調到領導小組是一手妙著,大大出乎我的意外,讓我也是讚歎不已,有著高超的政治智慧,不簡單。」隨即話題一轉,又以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說道,「不過領導小組是一個臨時機構,前路艱難,道路曲折,萬一走向了岔路,也是不好收場。在此,我給你一句忠告,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走一步,停三步,看好了方向再邁步。」

  崔向的話看似是勉勵,其實是暗藏殺機。表面是提醒夏想在工作中要認真要用心,實際上也是在告誡他,領導小組所走的道路,也許是地雷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將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曹永國和單士奇臉色微微動容。

  王肖敏卻一臉淡然。沒有什麼反應,邱緒峰聽了,暗暗握了握拳頭,目光不太友好地看了崔向一眼。

  崔向和付家關係不錯,邱緒峰身為付家的女婿,但感覺和付家的關係還不如和夏想之間近,對於崔向更是沒有好感,而上次故意打壓他的事情,他至今仍然耿耿於懷。

  崔向自然也發現了邱緒峰。

  對於邱緒峰,崔向的心理很矛盾。平心而論,他倒是希望和邱緒峰走近,但上一次事件顯然造成了他和邱緒峰之間的誤解,而他又拉不上面子主動向邱緒峰示好。同時付家也說了,不必太在意邱家的反應。

  付家可以不在意邱家的反應,他崔向卻不得不謹慎三分。邱緒峰娶了付朵朵為妻,付家再說得輕描淡寫,畢竟也有事實上的婚姻關係,以後兩家之間的合作肯定大於對抗,不定什麼時候兩家的關係越來越密切之時,付家為了照顧邱家的情緒,說不定就會和他決裂。

  當然家族勢力的影響也不是想像中那麼巨大,可以隨便拿他一個省委副書記如何,但失去了付家的支持就相當於失去了許多同盟的力量。省裡的張建國、馬霄,市裡的付先鋒,等等,也是不小的損失。儘管說來他和付家的合作也只是一種互相利用的關係,之間的友情也未必有多牢靠,但至少現階段大家還是有共同的利益訴求,可以就一些事情攜手共進。

  崔向更深層次的想法是,如果能藉機和邱家再交好,豈不更好?夏想既然能同時和梅家、邱家甚至吳家都有不錯的交情,他為什麼不能?而且在他看來,雖然他和邱緒峰交惡在先。但也可以化敵為友,當年夏想不就是和邱緒峰關係緊張,後來才慢慢達成了共識?況且他和付家關係不錯,邱緒峰再怎麼著也是付家的女婿,再加上他又是省委副書記的身份,難道在邱緒峰眼中,他還不如夏想?

  所以當崔向注意到了邱緒峰對他流露出的不滿情緒之後,反而沖邱緒峰微微點頭一笑,說道:「緒峰一到寶市擔任副市長,就趕上了試點城市的好機遇,可要好好把握住機會。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和我說,省委省政府對於勇於開拓敢為天下先的幹部,是一貫支持和重點培養的立場。」

  「謝謝崔書記。」邱緒峰注意到夏想向他使了個眼色,他也意識自己還是城府不夠,不應該在崔向面前流露出任何不滿的情緒,就恢復了平靜,一臉淡笑,「在領導小組的指導下,在曹書記的領導下,我想寶市能夠在產業結構調整的浪潮中獨佔鰲頭,排除萬難,完成預定目標。」

  崔向臉色微微一變,邱緒峰的言外之意他聽了出來,是不接受他的示好,和他劃清了界限,心中的怒意就一閃而過,心想你們邱家在燕省的影響力有限,要不你也不會現在才混到副市長?自己身為省委副書記主動放下身段和你結交,你倒好,還要拿捏一把,還真是自高自大得可以!

  不過隨即崔向又平息了怒氣,上一次打壓事件,確實也逼得邱緒峰有點過分,他怨氣難消也是正常,應該給他時間,畢竟是年輕人。崔向自認在京城中的靠山比較強硬,就算沒有付家和邱家的支持。他也極有可能接任下一任省長,但受到了夏想的啟發之後,他反而比任何時候更在意借勢借力的妙處。萬一在後台放棄他或是後台倒下,他有大家族勢力可以借助,也有了自保之力。

  誰都想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崔向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領導小組也是在省委省政府的領導之下,是不是?最終做出政策上的傾斜和資金上的扶持,還得省委省政府決定……」

  崔向有意無意看了夏想一眼。

  夏想很清楚崔向的意思,是來拉攏邱緒峰來了。他並不擔心邱緒峰被會崔向拉攏過去,他瞭解邱緒峰的為人,骨子裡還是傲氣十足的,畢竟邱緒峰還是標準的太子黨。他能和自己關係交好,不代表他就認可崔向。別看崔向是省委副書記的身份,太子黨傲慢起來,也是目空一切的。要不邱緒峰在燕省幾年,憑藉家族勢力,想要結識省裡的高官,怎麼著也能認識幾人。但他一直呆在安縣,努力埋頭做事,也是想靠自己的能力走到廳級。

  果然邱緒峰只是恭敬地說道:「我相信省委省政府會做出正確的判斷,會給寶市以及單城市應有的政策和支持。」

  崔向臉色微微一變,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和邱緒峰多說,藉口還有工作要忙,轉身離去。

  崔向一走,曹永國不免委婉地批評邱緒峰:「緒峰,對上級領導要尊重,不要帶有情緒。」

  邱緒峰對曹永國還是非常尊敬的,也不反駁:「我接受曹書記的批評。」

  曹永國看了夏想一眼,心中閃過一絲猶豫。崔向明顯地打壓夏想,拉攏邱緒峰,夏想在領導小組的日子能好過嗎?畢竟領導小組雖然是省政府主導,但省委想要插手,也有的是理由。

  議題研究完之後,曹永國、邱緒峰以及單士奇、王肖敏就都當即離開了燕市,返回各自的工作崗位。

  送走幾人,夏想看了看表,快到下班時間了,就回到辦公室,問了一下有沒有什麼事情,就準備收拾東西回家。對於崔向的話,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崔向對他的態度,他也早就有心理準備。時不時地敲打一下,偶而再表揚表揚,反正是他就是看自己不順眼,想方設法要將自己的前途扼殺。

  難道任由崔向打壓自己?夏想暫時還想不出太好的應對之法。崔向不比高成松,有太多讓人攻擊的地方,他雖然手腕強硬了一些,也愛出風頭,但他沒有什麼經濟問題,男女關係上也沒聽說有什麼傳聞,政治上的傾扎和打壓是常事,況且崔向的手段又讓人挑不出來大錯,穩健、紮實,才是他的最可怕之處。

  對拉攏邱緒峰的事情上來看,崔向也聰明地意識到了和大家族交好的好處,可能他也想效仿自己,想和幾大家族都處好關係。只是崔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自己和梅家關係不錯,一是因為和梅曉琳在接觸中,慢慢性格相投,也合作了不少事情,才有了和梅昇平的接觸。而自己得到梅昇平的賞識,也是源於一次打架事件,對了梅昇平的脾氣。崔向的性格,不是梅昇平所喜歡的類型。

  至於邱家,也是因為和邱緒峰不打不相識,才慢慢有了走近的基礎。當然夏想也並不是刻意要讓邱緒峰接受自己,而是自己在為人處事方面,在一心為安縣做出成績之時,在無數次的衝突和矛盾中,才讓邱緒峰慢慢改變了看法,認可了自己這個朋友。從這個角度來看,崔向和邱緒峰之間就如同兩道平行線,沒有相交的可能。

  至於吳家,則完全是因為連若菡的關係。吳才江比梅昇平更傲慢,也更有個性。如果說梅昇平是特立獨行的性格的話,吳才江就是自傲加自負的性格,儘管他為人處事可能比梅昇平更隨和一些,但骨子裡卻更傲慢更是高人一等。自己如果不是因為連若菡,不是因為高成松事件,再加上借助了梅家的勢,又因為此次試點城市之中得到了易向師的讚賞,吳才江和自己之間,也不可能有目前看似乎和平共處的局面。

  崔向還入不了吳才江的眼!

  綜上分析,夏想最後得出結論,崔向想要和自己一樣,和幾大家族都能有良好的合作關係,幾乎沒有可能。因為崔向沒有意識到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自己是以點帶面,先和幾大家族之中的關鍵人物建立了感情基礎,有了交情,才進入了幾大家族的視線,也就是說,開始時的接觸,並沒有利益上的糾葛,不是因為相互利用才走近。而且自己是巧妙地利用了吳家和梅家的勢,才加重了在邱家眼中的份量,造成了自己奇貨可居的假象。

  當然,夏想有時也會自得地認為自己確實也是奇貨可居。

  吳家、梅家和邱家的著眼點未必會落在燕省,他們都有放眼全國的目光。燕省對他們來說沒有太大的價值的話,別說崔向是省委副書記,就是省委書記,只要不是政治局委員,對他們來說就用處不大。所以崔向自以為一個省委副書記就可以從容周旋於幾大家族,是想當然的想法。

  不過也有可能因為付家的介入,吳家和梅家甚至邱家也會聞風而動,將目光也落在燕省,如此,說不定也真有可能因為崔向的主動靠攏,而和其中一家關係密切起來。但他想和自己一樣,和幾家都關係不錯,也沒有可能。幾大家族都有縱觀全局的眼光,不會允許一個牆頭草作為他們的代言人,只能是在有利益相關的時候大家互相利用一下,過後就忘。

  自己之所以和幾家關係不錯,就是因為先私交不錯,而且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和他們有過利益衝突。說白了,一切還是以利益第一,沒有利益只有私交,自然會有一個良好的開端,至於以後的發展,除非能一直做到利益共享,否則再好的關係也有反目的一天。

  夏想坐在辦公桌前沉思半晌,連方格和鐘義平向他打招呼離去也沒注意,直到古玉推了他一把。

  「哎,你已經出神入化了,快醒醒,天快黑了。」

  其實古玉還沒有伸手推他之前,他就已經察覺到了古玉來到了近前。因為古玉不知道用了什麼香水,淡而清雅,十分怡人,離他一米遠的時候,就有香氣沁人心脾。

  「下班了,你怎麼還不走?」

  「我在等你……」古玉抿著嘴笑,樣子很典雅,「我爺爺讓我請你過去吃飯,不知道你肯不肯賞臉?」

  夏想正想找機會和老古坐坐,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下樓以後他才發現,古玉開的是一輛大眾甲殼蟲,2.0的排量。此時甲殼蟲尚未國產,肯定是原裝進口的,估計40萬元左右。

  兩人就開了兩輛車,一前一後朝森林公園而去。古玉見夏想開了路虎是京城牌照,也沒表示驚訝,更沒有多問,只是古怪地笑了笑。

  到了森林公園,到療養院見到了老古,沒說幾句話,老古就嚷嚷著餓了,要去吃飯。夏想就只好帶他到森林居就餐。

  要了一個最好的雅間,點好了飯菜,老古也不客氣,就先吃了起來。沒吃幾口就說飽了,就又纏著夏想說話。夏想無語,他還沒有吃飽好不好?

  幸好古玉看了出來,嗔怪說道:「爺爺,我和夏想都還沒有吃飽呢。得吃飽了才有力氣陪你說話,是不是?」

  老古微帶不滿地說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飯量這麼大?」

  一句話差點讓夏想笑得噴飯,他和古玉每人才吃了一口菜,剛才只顧照顧老古吃飯了,誰也沒有顧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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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7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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