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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秋天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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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腳滑的狐狸】(穿越)原始小日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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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30 20:35:51 |只看該作者
第070章 血洗有緣由
更新時間2014-12-30 16:04:14  字數:2241

 林北聽到聲音,翻了個身,改成面對青蕪側躺的姿勢,卻沒有睜開眼睛,「你以前就知道我?」
  「嗯,我們部落全都知道你,說你是天上的真神。你讓臨水部落的人不在挨餓,讓臨水部落的人有溫暖的房子住,你還能讓臨水部落更好。我一直以為你是天下最好看、最健美的女人,可是……」
  林北嘴角剛浮現笑意,聽到「可是」兩個字又硬生生的收了起來。
  「可是,見到你才知道,你和其他女人是一樣的。」青蕪說道。
  林北也把這話當成誇獎,誇獎她隨和,平易近人!
  「我本來就和其他人一樣啊」,林北終於睜開眼睛。
  黑暗中,她看不清青蕪的臉,只能感受到她用灼灼的目光看著自己。
  「不,不一樣。我說的一樣不是長相,是對我的態度。其實你和她們是不一樣的。」青蕪覺得自己沒說明白,急的坐了起來。
  「你是天上的真神,所有的女人都敬仰你、愛戴你,所有的男人都想得到你。如果不是這樣,擎天部落的人也不會闖進我們的部落,殺了那麼多人。」說到自後,青蕪的聲音隱隱帶了哭腔。
  林北覺得事情不對,擎天部落闖進青蕪所在的部落,竟然是因為她!這是為什麼?她都沒去過青蕪所在的部落,更沒有和那裡的人接觸過啊。
  「青蕪,你為什麼這麼說?」林北豁然起身,和青蕪面對面坐著。雖然黑夜掩蓋了她此刻的表情,但是那雙彷彿能重塑一切的眼眸,還是深深地震撼了青蕪。
  「擎天部落的人闖進你們部落,和我有什麼關係?」林北艱難問道。
  「之前,我們部落裡救了一個男人,留他在部落裡住了幾天。他離開幾天後便帶人闖進了部落,我們才知道,原來那個男人是擎天部落的人。他們把部落裡的柳條筐子和麻繩搜出來,問我們這些都是從哪裡得來的,認不認識你。
  「擎天部落的人都是壞人,他們問你,肯定是想得到你。首領嬤嬤讓我們保護天上的真神,誰都不要說出去。」
  說到這裡,青蕪已經泣不成聲,林北也默默掉了眼淚。她大概能猜到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青蕪才漸漸找回自己的聲音,繼續說道:「擎天部落的人把我們都圈在一塊空地上,一個一個問,不說,就直接殺掉。首領嬤嬤、阿姆,還有許多人,都死了。從天亮一直到天黑,部落裡的活人越來越少,擎天部落的人也越來越焦躁。
  「後來,又來了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她帶走一個我們部落的男人,再回來的時候,擎天部落的人已經知道臨水部落在這裡,你也在這裡。再後來,他們走了,帶走了那個說出你下落的男人,只留下我們幾個人。」
  林北的心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從胸腔裡扯了出來,生疼生疼的。原來,都是為了她。
  當初她在湖邊被蒼狼發現,倉皇之下沒有帶走柳條筐、麻繩以及那些煮好的鹽。蒼狼肯定把這些東西帶回了擎天部落,全部落上下都看到了。
  所以,那個被救的擎天部落的人在青蕪的部落發現了這些,回到擎天部落之後就把這個發現告訴了蒼狼。蒼狼為了找到她,血洗無辜部落。
  那個漂亮的女人,肯定是柔妍,她一定是用自己的身體,迷惑了男人,才從男人的嘴裡套出話來。
  都是為了她,那些素未謀面的人,都是為了她才白白丟掉性命的啊。他們怎麼會那麼傻,為什麼那麼傻……
  林北掩面哭了起來。穿越而來,她哭過、笑過、疼過,可是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一個詞——震撼。
  含著血淚的震撼。
  她林北何德何能,讓這麼多人為了她丟掉性命。她甚至覺得那個被美色所迷惑的男人做的是對的,因為他說出她的下落,換回了好幾條人命。
  「林北,你別哭」,青蕪坐到她身邊,雙手扒著她的胳膊,柔聲說道:「首領嬤嬤在臨死前悄悄的告訴我,如果能活下來,就來找你。你會帶著我們過好日子,不會挨餓,不會受凍,不會有人欺負的好日子。」
  所以,她們來了,找到了林北,以後就能過好日子了。
  林北的眼淚更加洶湧,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影響到臨水部落以外的部落。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做的事情,在別人看來,已經是天上的真神才能做出的事情了。
  她以前甚至覺得別的部落如何與她無關,可是現在,有一個部落因為她覆滅了。
  她再也不能說別的部落和她無關了,甚至想也不行,這樣就是對為了她死去的那些人的褻瀆。
  可如今,她能做些什麼呢?除了傾盡臨水部落全力,打退擎天部落,讓活著的人活得更好以外,她什麼都做不了。因為她不是真神,不能讓死去的人復活。
  即便是這樣,對於活下來的人來說,已經是很好很好的結果了。因為她們要的不多,只是好好的活著,好好的生活。
  林北的哭聲驚動了部落裡的人,老嬤嬤帶人過來看她,她抱著老嬤嬤痛哭一場。哭過之後,她去了老嬤嬤的房間裡,只有她和老嬤嬤兩個人,說了很多話。一直到天明,她才從老嬤嬤的房間裡出來。
  老嬤嬤和她說了許多,卻沒有一句是安慰她,從老嬤嬤房間出來,她也只記住老嬤嬤說的一句話,「先做好自己,旁人的事情,值得管、能管,再管。如果不值得,即使能管也不要管。」
  林北明白老嬤嬤的意思,她沒有開解她,卻又句句都是在開解她。青蕪的部落的事情,必然是值得管的,可是即使一開始就知道擎天部落要去那裡,她也管不了,因為她還沒有那個能力,沒有做好自己。
  日後,等她有能力管許多事情的時候,卻也不是別人的事情都要管,她要管的,也只是值得她管的事情罷了。
  這一切選擇的前提,都是她要有那個能力。現在,她連能不能活過天暖之時都不知道,哪裡還有時間傷懷。
  她必須振作起來,因為她是臨水部落未來的首領,她手中握著的,是一百多條,不,也許是更多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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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射鷹難重重
更新時間2014-12-31 16:00:11  字數:2454

 吃過早飯,林北找到鳧游,經過一夜的歇息,他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活力。
  「怎麼樣,可還順利?」林北問起鳧游此次去其他部落的事情。
  鳧游點點頭,臉上露出一抹舒然的笑來,「我和幾個部落都已經說好,到時候只要擎天部落敢來犯,其他部落必定相幫,我們以牛角為號」,說著,鳧游把一隻牛角拿出來,鄭重交給林北。
  林北想了一下,並沒有接牛角,「應該把牛角交給矯鷹,如果擎天部落來犯,他肯定會第一個發現。」因為他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
  「為什麼你這麼確定他會是第一個發現的?」鳧游有些不服氣,卻到底把牛角收了回去。也不等林北回答,兀自起身,「我去找他,把牛角交給他。」
  鳧游把牛角交給矯鷹後,就去幫著巖岫修理陷阱,林北也繼續和薄骨製作弓箭。
  經過很多次的嘗試,三日之後,他們第一把還看得過去的弓箭做好了。薄骨力氣小,巖岫力氣又太大,最後還是矯鷹第一個拉弓射箭,檢驗弓箭的威力。
  效果並不多理想,箭的射程並不多遠,而且,很不准。如果矯鷹一個人射不準,那可能是他的問題,部落裡幾十個人試過之後還是不准,這肯定就是弓箭的問題了。
  薄骨仔細觀察,後來發現,「射出的箭,不是箭頭搖擺不定,就是箭尾總是翻轉,最後箭就偏了。」
  是不是因為沒有在箭尾安羽毛的緣故呢?她記得看到影視作品裡的箭都是羽箭,既然都有,那必然有他的道理。
  想到這裡,林北便和薄骨說了自己的想法,她雖然說不出理由來,但是只要她提議在箭尾安上羽毛,薄骨就認為這個做法一定是對的。
  可是,想在箭尾安羽毛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最重要的一環就是去哪裡找羽毛。鳥兒都在天上飛,怎麼才能抓住它們!
  「用漁網去捕吧,河邊那一大片蘆葦蕩裡,不是有不少能飛的大鳥。」晚上,全部落的人都聚在篝火邊跳舞、說話,薄骨說起這件事,巖岫提議道。
  巖岫說的會飛的大鳥,指的應該是天鵝和大雁,因為蘆葦蕩那邊最常見的就是這兩種鳥。其實,蘆葦蕩那邊有不少鳥類,很多林北都叫不上名字來。
  可是,那些鳥大多都在天冷之前飛去暖和的地方了,現在常見的也只有麻雀、喜鵲、烏鴉這些。這些鳥的羽毛不夠強韌,根本不適合做箭羽。
  不等林北開口,鳧游已經先否定了巖岫,「你說的那些大鳥都飛走了,要等天暖的時候才會飛回來。」
  巖岫整天在外面轉悠,注意力多放在樹木和地形上,對天上的鳥真的很少注意,鳧游這麼一說,他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兒。於是他乖乖地閉上嘴,再不說話了。
  「晚上倒是有夜梟,不過那東西很難抓到。」鳧游又道。
  夜梟也就是貓頭鷹,林北想了一下,夜梟的翅羽確實不錯,可是想要抓到夜梟實在太難。
  「夜梟多在黑夜出沒,實在不好抓捕,不如想辦法白天抓鷹吧。」矯鷹說道。
  部落上空倒是經常有鷹盤旋,鷹的種類不同,個頭也不同。有大一些的,人可能都打不過它,更遑論抓住它。
  「林,林北,我能說話嗎?」這時候,一直縮在林北身後的青蕪突然怯怯開口問道。
  「當然可以,你如果有好主意,就說出來。」林北把她拉到身邊,鼓勵她。
  林北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也絕對不會否定別人的智慧。因為她現在展現出來的,都是他們的智慧的傳承。
  「我們部落,不,不,是我以前的部落,曾經抓到鷹。」青蕪滴溜溜轉著大眼睛,說起曾經抓鷹的經過,「在平地上放一塊肉,人都躲起來,等鷹飛下來吃肉的時候,大家就用石頭砸它。」
  林北和矯鷹幾人對視一眼,這個主意似乎不錯。
  「林北,這個辦法行嗎?」青蕪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林北。
  撫了撫她柔順的發,林北誇讚道:「很好,這個辦法很有用,明天我們就試一試。」
  第二天,他們果然在平地上用鮮魚肉和野牛肉引誘鷹。林北和薄骨伏在枯草從中很久,饒是毛皮衣裳再厚實保暖,此時也已經被凍透。
  林北看薄骨雙唇發紫,身體也在不停的顫抖,握住他冰涼的手,悄聲說道:「薄骨,先回去吧,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薄骨眼睛一亮,身子也不自覺往上抬了抬,握著石頭的手緊了又緊。
  林北朝前方看去,竟是和薄骨做了一樣的動作。鷹,有鷹過來了。雖然還在天空盤旋,卻是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他們身邊還有幾個人,都提起了精神,只等鷹落下,手中的石頭一起飛出去。
  終於,那只鷹俯衝下來,雙爪就要去鉗地上的肉,說時遲那時快,伏在地上的幾個人迅速出手,石塊紛紛朝鷹砸去。
  「怎麼會這樣?」林北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只鷹越飛越遠,最後成了一個黑點兒,直至什麼都看不見。
  薄骨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自己的雙手,「我們這麼多人扔出去的石頭,竟然只有兩塊砸到了鷹。」還是很小很小的兩塊。
  如果很多個很小很小的石頭,興許也能把鷹打下來,可問題是,他們當中大多數人拿的都是大塊的時候,大家往外扔的時候,有的人力氣小,根本沒有扔過去,有力氣大的倒是扔過去了,可是要運氣、要用力,到底也廢了些時候,石頭飛過去的時候,鷹早都飛走了。
  照這樣的情況看,當初青蕪部落的人抓住的鷹,不是幼鷹就是受傷了的鷹,換做是剛才飛走的雄鷹,用這樣的辦法絕對抓不住啊。
  「林北,不如找巖岫他們來幫忙吧」,一個人提議道。
  林北搖頭,「巖岫他們也在做很重要的事,不能在這裡耽誤這麼多功夫。」
  確實,他們等了那麼久才等來一隻鷹,巖岫要去弄陷阱,哪有時間在這裡等。鳧游和矯鷹也是,他們也都很忙,怎麼能讓他們趴在草叢裡等這麼久。
  一行人悻悻回到部落,圍坐在一起燒火取暖。
  薄骨手裡拿著弓,伸出凍得通紅的手輕輕撥了撥弓弦,發出一陣嗡嗡聲。林北被這聲音吸引,朝他看過去。
  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弦的動作很美,林北定定的看著,眼神越來越晶亮,直把薄骨看的整張臉都漲紅起來。
  「林北,你看什麼?」薄骨收起弓,清了清嗓子,疑惑地問道。
  林北的目光依然落到弓上面,「薄骨,我可能想出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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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31 21:15:39 |只看該作者
☆、第072章 意外得驚喜

有了想法馬上行動,林北找到一棵枝杈較多的樹,選了一段比較合心意地砍下來,回到部落裡,又用石斧把樹杈上多餘的部分砍去,把樹杈截成她想要的大小。
    做完這些,她又拿出兩根牛皮筋和一小塊牛皮,讓阿俏在牛皮上打眼兒,把兩根牛皮筋穿在牛皮上面的眼兒上。最後,把兩條牛皮筋固定在早前準備好的樹枝頂端的兩個杈上。
    林北做這些的時候,薄骨一直在旁邊看著,她不告訴他她在做什麼,他也不問,就只看著她做。如果她要幫忙,他一定會第一時間伸出手幫忙。
    因為她著急做出一個成品來,所以做的比較粗糙,樹枝沒有處理平整,手握在上面感覺很不舒服。
    「薄骨,這叫彈弓,你看我的」,林北手裡握著彈弓,笑的很開心。
    早前她竟然把自己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具忘記了。別看彈弓小,用順手了也可以發揮出很大的威力來。小的時候用彈弓打鳥,沒少打中別人家的玻璃。影視作品中也有不少江湖人士,把彈弓作為自己的暗器。
    彈弓的歷史應該很悠久,經過悠悠歲月,還能存在於世,這說明它的作用還是比較大的。
    林北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右手執起彈弓的柄,左手把小石子包在牛皮裡,然後拉動牛皮,把牛皮筋扯長,一直扯到扯不動為止,然後鬆開左手。包在牛皮裡的小石子就被彈了出去。
    小石子打在山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又被彈出去老遠。雖然沒有打中林北瞄準的一棵樹,但是這樣的威力還是讓薄骨和幾個在周圍嬉鬧的孩子看傻了眼。
    「林北林北。你能給我做一個彈弓嗎?我想要一個。」一個小孩兒跑過來,抱住林北的大腿,眼巴巴地看著她。不對,是眼巴巴的看著她手裡的彈弓。
    其他小孩子見狀,也都跑過來抱大腿,人多腿少,抱不到大腿的孩子就揪著林北的衣服不放。「我也想要,我也想要」地說個不停。
    林北心情好。有求必應。
    「好,好,給你們一人做一個,不過你們不能著急。慢慢等著。」林北哄道。
    孩子們紛紛點頭,又哄一下跑開了。
    「林北,這個可比弓箭好做許多,不如咱們用它代替弓箭,就不做……」薄骨驚詫過後,又十分驚喜地走到林北身邊,興奮地說道。
    可惜話還沒說完,林北就搖了搖頭,「不行。這彈弓雖然也有一定威力,但是這威力遠不及弓箭,生死之爭。當用利器。」
    生死之爭,當用利器!
    薄骨仔細琢磨這句話,最後也鄭重點頭,「你說的不錯,鋒利的箭峰刺穿皮肉,才能取人性命。才能讓人畏懼。」
    林北把彈弓遞給薄骨,「你照著這個多做幾個彈弓。我帶著孩子們去做彈丸。」
    「用石子不就挺好?」薄骨不解,剛才不就是用小石子打出去的。
    「小石子的形狀不規則,彈射出去之後不好掌握方向,射的距離也不遠。」林北不知道她這樣解釋薄骨能不能聽懂,也沒有時間問他「你聽懂了嗎」轉身就去叫孩子們了。
    孩子們一聽林北要帶他們玩兒,一個一個興奮的不行。林北讓阿芒去燒了熱水,又點燃了一堆篝火,孩子們就圍著篝火和泥,把泥團成一個一個的小丸子。
    傍晚時分,矯鷹他們回到部落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林北被一群孩子團團圍住,爭搶著要她誇獎的畫面。
    她很有耐心,大一些的孩子就摸摸他們的頭,說一些鼓勵的話。小一些的就在他們紅潤的臉蛋兒上親上一口,讓他們繼續努力。
    矯鷹看了看林北殷紅的唇,又看了看被那張紅唇親過得小臉蛋兒,竟然蒙生出想要變成小孩子的想法來。
    他只親過林北一次,只那一次,在來臨水部落的路上,在淅淅瀝瀝的雨天裡,在一棵高大的樹下,他把她緊箍在自己懷裡,他的唇貼上了她的唇。
    她的唇那麼的柔軟,覆在上面,不捨離開。
    矯鷹不自覺吞嚥了一口口水,發出咕噥一聲。不想在這一聲之後,他靈敏的耳朵又聽到好幾聲吞嚥口水的聲音。
    他警惕地向一邊看去,果然看到鳧游、巖岫和薄骨也都目光灼灼的看著林北。
    他好看的眉頭緊緊蹙起,心裡十分不爽。可是下一刻,他的嘴角又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來。
    他們也只能看看,在心裡想一想罷了,哪裡像他,還能親自去感受那柔軟的紅唇。
    能這樣做的,只有他。
    晚上吃過飯,全部落的人聚在一起開始晚上必不可少的活動。
    薄骨把已經做好的彈弓拿出來,有十幾個之多,小孩子一人分一個之後,還剩下好幾個,鳧游和矯鷹、巖岫也一人拿起一個來。
    「這是幹什麼的?怎麼用?」鳧游擺弄了一會兒,也沒猜出這個東西的用處來。
    「啊,我知道了!」巖岫忽然驚呼一聲,從地上撿起一個小石子,包裹在牛皮裡,拉牛筋,發射。
    他的力氣大,小石子被射到火堆裡,竟然彈起一根還在燃的木頭,落到地下,濺起一地的火星子。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說話跳舞的人都被嚇到,就連巖岫自己也吃了一驚。
    「嘿,這個東西可真好使。」巖岫低頭盯著手裡的彈弓,又撿起一塊小石子,一邊瞄準一邊歎服地說道:「林北,怪不得你要給小孩子做這個,你之前做的弓箭他們用不了,用這個最好。」
    顯然。巖岫把彈弓當成林北給小孩子做的武器了。
    對啊,小孩子的武器!
    林北和薄骨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恍然。
    「不光要給小孩子。還要給老人、女人」,薄骨輕輕說道。
    林北點頭,是啊,還可以給老人和女人。他們用不了弓箭,有些人甚至用不了沉重的石質工具。用輕巧易學,且不用近身的彈弓做好。
    雖然彈弓的威力不如弓箭大,但是打在身上也是會疼的啊。若是不巧打在人的眼睛或者其他要害部位,那殺傷力也是不小啊。
    最重要的是。它可以和弓箭一樣,做偷襲用。隱藏在暗處,趁敵人不備時,萬彈齊發……
    林北光是想想就興奮不已。伸手使勁兒地拍了拍巖岫粗壯的胳膊,「這次多虧了你!」
    巖岫並不知道他隨後說的幾句話會對部落做出這麼大的貢獻,不過他見林北笑,薄骨也跟著笑,自己便也跟著笑了。那一口大白牙,在篝火的映襯下,格外的閃亮。
    「明天我帶著留在部落裡的女人和老人做彈弓,你還是繼續帶著孩子們搓泥丸吧」,興奮過後。薄骨又道:「等彈弓做的足夠多了,咱們就去射鷹。」
    若是薄骨不說,林北差一點兒忘記最初做彈弓的目的了。當真是無心插綠柳啊。這個時候林北突然覺得,就算用彈弓沒辦法把鷹打下來也沒有什麼,他們總能想到其他的辦法得到羽毛,讓全部落的人都有趁手的武器,這才是最重要的啊。
    夜色深沉,篝火漸漸熄滅。大家各自散去。
    林北躺在熱乎乎的大炕上,聽著青蕪均勻的呼吸聲。嘴角掛上一抹弧度,今天又有收穫,真好。
    整個臨水部落陷入岑寂的時候,擎天部落卻還是一派熱鬧的景象。
    擎天部落精壯的男人有一百多人,女人也差不多有一百多,可是全部落上下,幾乎看不到一個老人。
    適者生存,老男人體力跟不上,不能幹重活,自然被淘汰。老女人也是這樣,在擎天部落的人看來,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根本沒有價值,擎天部落不需要。
    一大塊肉架在熊熊燃燒的篝火上炙烤著,散發出一陣又一陣的香氣,男男女女圍坐在篝火旁嬉鬧說笑。
    柔妍坐在蒼狼身邊,白色狐狸皮圍在她身上,使她顯得更加明艷動人。部落裡有很多雙貪婪的眼睛都朝她看過來,那其中的意味她在明顯不過。
    不過,她對此仿若未覺,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一個男人身上。
    而此刻,那個男人懷裡抱著另外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有什麼好,沒有她漂亮,沒有她的手段多,她憑什麼能夠得到蒼狼的寵愛,憑什麼!
    柔妍越想越氣憤,衣角扭在手裡打成一個又一個結。
    「肉好了,快來吃肉。」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男人女人紛紛過去割肉吃。
    晚上部落已經吃過飯,只是擎天部落大多是青年男女,吃的多,餓得快,所以臨睡前總要再吃一些東西。
    今日柔妍卻一點兒胃口也沒有。不光是因為蒼狼懷裡有別的女人,還因為,剛剛烤熟的肉,是人的大腿。
    擎天部落裡除了她,每個人都吃過人肉。有別的部落的人,也有自己部落的人。
    以前柔妍只要想一想就覺得噁心,可是時間久了,她也就習慣了,除了自己還不敢吃以外,她甚至可以從容的看著人的一條大腿被硬生生卸下來,放到火上烤,直到烤熟為止。
    眼看那肉就要被分食一空,柔妍心下一動,有了主意。站起身走過去,割了一塊肉下來。
    「蒼狼,你要吃肉嗎?」她走到蒼狼身前,用自以為最是魅人的表情面對蒼狼,聲音更是從未有過的甜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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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31 21:16:06 |只看該作者
☆、第073章 肉搏探口風(求粉紅)

蒼狼抬起頭來,饒有興味地看著柔妍,「你又想幹什麼?」
    他並沒有讓那個女人離開,這讓柔妍很是失望。不過只片刻間,她就調整好了情緒,臉上的笑容更加迷人,「蒼狼,你想吃肉嗎?」又問了一遍。
    「你想幹什麼?」蒼狼看著她,依舊不回答。
    柔妍心裡著惱,面上卻還是媚笑的模樣,「蒼狼,我餵你吃肉如何?」
    說完,她把剛剛割下的,還冒著熱氣的肉銜在自己嘴裡,跪在蒼狼身前,伸出雙臂環住蒼狼的脖頸,把他的頭往下拉。
    蒼狼任她動作,在她的唇貼過來的時候,很是自然地把肉吞入口中的同時,吮起她的唇。
    柔妍心中歡喜,只以為自己目的達成,更是投入其中。
    不過她並沒有沉醉太久,因為蒼狼在她渾然忘我的時候已經把那塊肉嚼碎,渡到她口中。
    等她反應過來想要吐掉的時候,蒼狼已經反客為主,緊緊地箍住她,一隻粗糲的大手扣住她的後腦,霸道地不准她把肉吐出來。
    柔妍越是掙扎,他箍的越緊,到最後柔妍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只得順了他的意,把肉吞嚥下去。
    蒼狼突然推開她,她直接跌坐在地上,捂著胸口乾嘔起來。
    「哈哈哈……」蒼狼仰天大笑,笑聲傳出好遠去,驚散了盤桓林間的小獸。
    柔妍乾嘔一陣。眼淚都掉了出來,卻還是沒有把肉吐出來。她眼含幽怨又不失嫵媚地看著蒼狼,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只要她做出這樣的表情,總能得到男人的無限憐惜。
    可是這一次,她又失算了。
    蒼狼掩藏在亂髮下的如狼一般伶俐的眼眸盯視著她,大聲喊道:「大蟲,柔妍今夜歸你了!」
    他的聲音剛落下,就有一個渾身赤|裸,猶如一座大山的壯碩男人走了過來。剛剛烤熟的人腿上的肉被分食一空。只骨頭上面還殘留了些肉,此時大蟲就抱著那根腿骨津津有味地啃著。
    這樣冷的天。他身上一件擋寒的衣物都沒有卻不覺得冷,額頭上隱隱地似乎還有汗珠滲出來。
    他樣貌極醜,卻也和部落裡的其他男人一樣,想要得到柔妍。可是往日柔妍都跟在蒼狼身邊,他根本沒辦法下手,現在好了,蒼狼親口說今晚的柔妍是他的了,他還有什麼好顧忌。
    啃完骨頭上的最後一點肉,他直接把骨頭甩到地上,用還沾著肉渣的手去提柔妍。
    柔妍不可思議地看著蒼老,「蒼狼,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啊?」
    蒼狼沒有回答她,她便已經被大蟲提起來。
    「柔妍,你喜歡在哪裡?房子裡還是樹林裡?」大蟲很是體貼的問道。他往日對待部落裡的其他女人可沒有這麼溫柔。都是自己想在哪裡就在哪裡的。
    這時候蒼狼還不說話,柔妍心知今晚是逃不脫大蟲了,目光不自覺落到他兩腿間,看到那碩大無比的物什,驚懼的連連後退,嘴裡還不停喃喃。「不,不要。不要……」
    大蟲之所以叫大蟲,正是因為雙腿間那物什比常人大上許多。早前部落裡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大蟲和一個女人交合,那女人不堪大蟲的蹂|躪,竟在他身下嚥了氣。
    這件事柔妍自然知道,所以她才更加恐懼。
    她說不要,大蟲哪裡會放了她,也不管她回答還是不回答,直接拎起她進了林子。
    現下天冷,進到林子來的男女越來越少,大蟲走到一處比較空曠的地方停下,直接把她扔到地上。
    不等她爬起來,大蟲已經欺身壓上。
    一番折騰過後,柔妍無力地趴伏在冰冷的枯草上,身子疼的不行。
    而大蟲卻不滿足,那物什只疲軟一刻便再次昂揚。他伸出厚實寬大卻又十分骯髒的大手,就要提起柔妍再戰一番。
    這功夫柔妍也知道若是這樣下午自己肯定撐不住,必然要想個法子阻止大蟲才行。
    她掙扎著翻過身來,媚眼如絲,纏繞在大蟲的心頭。
    「大蟲,想不想見識見識我的手段?」她撐著疼痛的身體,甜甜糯糯的說道。
    大蟲哪裡見過女子這般,一顆心早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忙不迭點頭應道:「好好,你的手段,你的手段,嘿嘿……」
    柔妍心裡膈應的不行,面上卻還要強撐著應付大蟲,她盤腿坐在地上,拉著大蟲坐在她對面,笑意盈盈地看著他,「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讓你嘗一嘗從未嘗過的滋味。」
    大蟲連連點頭,柔妍媚笑道:「蒼狼他,為什麼突然不理我了?他以前可是很喜歡我的。」
    大蟲歪著頭想了片刻,訥訥回道:「你說林北,蒼狼不喜歡。」
    柔妍之所以會問大蟲這個問題,除了想要穩住大蟲,給自己減輕痛苦外,還有一點——大蟲跟在蒼狼身邊最久,蒼狼的事情他幾乎全都知道,即使是現在,蒼狼有什麼事也都會和大蟲說。
    說林北?是提到林北讓蒼狼不喜還是說林北壞話讓蒼狼不喜?柔妍還要再問,大蟲卻已經開始不耐,「你的手段呢?你不來,我可來了。」
    說著話他伸手就要抓柔妍,柔妍笑著推開他的大手,「我來……」
    她伸出纖纖素手,盈盈握上他的物什,大蟲身子顫抖了一下,除了那一處,全身都軟了下來。
    「大蟲,蒼狼為什麼不喜歡我說林北?」大蟲越是沉迷,柔妍就越是清明。
    她之前就覺得奇怪,每每她在蒼狼面前說起林北的時候,蒼狼身上的戾氣總是會少很多。整個人都柔和下來。
    她曾經甚至想過,蒼狼和林北或許是認識的,可是這怎麼可能?林北的來歷……
    林北和她一樣的來歷。蒼狼怎麼會和她認識?她看的出來,蒼狼絕對是這個時候的人沒錯啊。
    「蒼狼,蒼狼吃過林北的肉……」大蟲微仰著頭,氣息已經十分不穩。
    吃肉?是哪種吃肉?什麼時候的事情?
    她腦子裡盤旋著許多問號,手上的動作不由便慢下來,大蟲難受的不行,揮開柔妍的手。把她擺成跪趴的姿勢,再次強勢進入她的身體。
    晨光熹微。不見綠樹紅花,不聞鳥鳴啾啾,整個臨水部落卻是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臨水部落忙了整整三天,薄骨帶著部落裡的女人和老人。做了許多的彈弓。原來是打算一個人分一個,林北覺得這個東西輕便易攜帶,應該給年輕的男人也配一個,萬一有機會用上呢。除了給所有人,還要做一些備用,萬一關鍵時候誰的壞了,也好有換用的。
    女人心思細膩,做出來的彈弓平滑趁手,大家分到之後都很開心。
    與此同時。林北帶著孩子們搓的第一批泥丸子也能用了,部落裡的人一人分了幾個,各自去練習。
    林北還和薄骨在部落前面的空地上紮了幾個草人。特特標注了眼睛和下體,讓大家練習準頭。
    面對敵人的時候,如果能用彈弓射到這些比較敏感脆弱的地方,勢必會給敵人以重創。
    大家不知疲倦的練了一天,晚上的時候,薄骨提議。「我看咱們明天就去射鷹吧,早點兒把弓箭做好。也能讓巖岫他們早一些練習。」
    林北點頭,拉弓射箭可是需要時間來練習的,越早把弓箭調整到最好,部落裡的男人們就可以越早練習,對天暖之後和擎天部落的對抗也就越有利。
    「明天我跟你們一同去」,坐在林北身邊的矯鷹忽然說道:「這些天儲備的食物已經夠吃一陣子,暫時還不用急著捕魚。」
    林北剛要應下,還沒開口,便聽到一邊巖岫十分不耐的聲音傳過來,「你這女人怎地這般討人嫌?我說了不用,你快拿走!」
    林北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穿著寬大冬衣的青蕪抱著一雙手套委屈地蹲在巖岫身前,顯然,小姑娘的一番好意被巖岫拒絕了。
    這些天忙著做彈弓,身體一向羸弱的薄骨的手被凍壞了,林北便找來一些零零碎碎的毛皮,讓阿俏給薄骨縫了一雙手套。戴手套雖然不方便幹活,但是也總好過他的手被凍爛。
    做手套的時候,青蕪一直都在邊上看著,回到房間就開始自己鼓搗。早前林北還在想,小姑娘這是要給誰做,沒想到竟然是巖岫。
    「你若不想要,不如給我。」鳧游突然摻和進來,說完直接去搶小姑娘手裡的手套。
    青蕪反應很快,把雙手背到身後,「這是給巖岫的,他不要,我也給他。」小姑娘倔強的說道。
    然後,竟然直接將手套塞進了巖岫的懷裡,登登登的跑開了。
    林北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林北,我有話想和你」,正這時候,她的手被一隻粗糲厚實的大手握住,手上的溫度悉數傳遞過來,她的身子不禁抖了抖。
    「好」,彷彿是受了蠱惑,等林北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矯鷹拉到很是僻靜的一處。
    「你要和我說什麼?」林北微昂著頭,疑惑地看著矯鷹。
    矯鷹一雙如鷹隼般深邃的眼眸也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半晌才粗噶著聲音說道:「林北,這幾天我抓了很多的魚。」
    抓了很多的魚,所以呢?
    林北依舊不解。
    「我做的很好,你應該獎勵我!」矯鷹唇角微勾,對林北露出一個意味難明的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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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女人的月事

獎勵,怎麼獎勵?獎勵什麼?
    林北實在想不明白,直接問道:「你說什麼獎……」
    剩下的話,都被他的唇吸納。
    林北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
    她,是被強吻了嗎?
    不同於上一次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吻,這一次,他吻得實在太突然。
    不過,她並不討厭他的碰觸,甚至還有一些歡喜。
    她的心跳的很快,卻有人比她跳的更快。
    矯鷹感受著唇下的柔軟,只覺得不夠,還不夠。
    可是,接下來要怎麼做,他又實在沒有頭緒。
    硬朗的眉頭深深蹙起,看著林北的目光就是遇到難事的孩子一樣,苦惱的不行。
    林北只一想,便猜到他在苦惱什麼了。
    於是,好心的林北雙臂搭在他精壯的腰間,伸出自己的舌頭,主動去舔舐矯鷹的唇。
    濕潤的舌尖碰觸到他的唇的那一刻,矯鷹的身子明顯震顫了一下。
    男人的本能很強大,不過幾息之間,矯鷹已經活學活用,開始像林北碰觸他那樣舔吻林北。
    林北慢慢閉上眼睛,全心體會矯鷹帶給她的歡愉和悸動。
    而就在她閉上眼睛的同時,矯鷹的眸光卻向一邊的暗影處掃了一眼。
    那裡,孤獨的站著一個身形不甚高大的少年,白皙的面龐上滿是苦澀的神情。蜷在手套裡的雙手也越攥越緊。
    林北回到房間的時候,青蕪已經躺下。
    她悄悄爬上床,剛躺下來。就聽道小姑娘夾帶哭腔的聲音傳過來,「林北,他為什麼不要我做的手套?」
    林北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平復了一下才對青蕪道:「巖岫他可能是覺得部落裡其他人都沒有,他有不大合適,才不願意要的。」
    這是她的臆測,她哪裡知道巖岫是怎麼想的。不過是為了哄青蕪罷了。
    「真的嗎?」青蕪的聲音清晰了不少,顯然已經止住了眼淚。「如果讓全部落的人都有手套,他是不是就能用我給他做的了?」
    林北幹幹笑了兩聲,她現在說「是」不對,說「不是」也不對。想了一會兒。她還是說道:「如果全部落的人都有,他肯定也會戴手套。不過……」會不會戴你做的就不知道了。
    後半句還沒說完,就已經被青蕪歡快的聲音打斷,「那太好了,我要讓全部落的人都有手套戴,那樣他就不會拒絕我了。」
    話從嘴邊轉了好幾個彎兒,最後也沒有說出來。沉默片刻,林北問青蕪,「青蕪。你為什麼要給巖岫做手套?」
    不是慈愛的首領嬤嬤,也不是把她帶到臨水部落的鳧游,甚至不是和她睡在一張大炕上的林北。為什麼偏偏是巖岫呢。
    「因為,就在我以為自己要凍死了的時候,巖岫給了我溫暖。」小姑娘的聲音幽幽淡淡的傳過來。
    林北的心無端震顫了一下。
    青蕪她們剛進臨水部落的時候,都凍的渾身發抖。當時圍著的人不少,卻只有巖岫,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冬衣脫下來。披在了青蕪的肩上。
    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無心之舉,竟然能讓一個人如此感激。
    「林北。我覺得巖岫是部落裡最出色的男人,比矯鷹、鳧游和薄骨都還要優秀!」青蕪十分肯定地說道:「等我長大,我要讓巖岫成為我的第一個男人。」
    她說前半句話的時候,林北還在感歎,這話要是讓巖岫聽到,他肯定很高興。聽到後半句,她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青蕪看樣子才十一二歲,還是個發育不完全的半大孩子,竟然也想找男人了?
    「青蕪啊,你還小,等你長大還有些時候,你別著急啊」,林北不知道怎麼接話,磕磕巴巴的說道。
    「我不小了啊」,青蕪突然拔高聲量,「我們以前的首領嬤嬤說,等到女人下面會流血的時候,就長大了,就能和男人交合生孩子了。」
    末了,小姑娘還十分肯定的補充道:「我覺得,我快長大了!」
    下面流血……
    是月|經吧。這個時候的人已經發現,女人在來月|經之後才會有孕了。
    林北看到過部落裡的女人來月事,最開始,她還真為這些女人憂心。
    因為她們根本不知道講衛生,經血流出來,只隨便用樹葉、枯草之類的東西擦一擦了事。
    後來,她實在看不過去,就讓女人們燒些草木灰出來,然後去蘆葦蕩裡多採些蘆花,用皮子縫製出船型的兜兜,兩遍各穿個麻繩,先把草木灰鋪在下面,最後把蘆花鋪在最上面。
    來月事的時候,讓女人把兜兜夾在兩腿間,用麻繩把兜兜綁在腿上,或者是褲腰上固定住。那幾天只要不做劇烈運動,應該是還是可以撐過去的。
    兜兜用過之後,只要把裡面的草木灰和蘆花換掉就好,兜兜還可以重複使用。
    雖然還是不夠衛生,但是卻也比之前女人們毫不在意地隨便拿什麼東西擦一擦要好很多。
    除了這些,她還讓女人們在月事之後用清水清洗私密處,和男人交合前,最好也讓男人清理乾淨。
    前一點女人們都有照做,後一點有沒有照做,林北就不知道了。
    以前林北看到別人來月事的時候還沒什麼想法,不過聽青蕪斬釘截鐵的告訴她,她很快就會長大之後,林北開始覺得不對了。
    她現在的這具身體,如果用後世的年紀算,應該有十四五六歲了。部落裡像她這麼大的女人。有的都生過不止一個孩子了,就比如阿俏,她現在肚子裡的就是第二個孩子。
    可是。她竟然還沒來月事!搜索原身的記憶,並沒有下身流血的畫面,自她穿越而來,也沒有來過。
    那麼也就說,這具身體,這個時候竟然還沒有生育能力。她自己以前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那麼臨水部落裡的人呢?比如。老嬤嬤。
    她生育過那麼多孩子,肯定早就發現了她的問題。她不強逼著她和男人交合,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呢?
    這個想法一冒出腦海,林北就使勁兒的甩了甩腦袋。老嬤嬤不會這樣,她是因為尊重自己。才會縱容她的,絕對不會是因為她現在不能生孩子!
    「林北,你睡著了?」青蕪半天沒等到林北說話,以為她睡著了呢。
    林北緩過神來,對青蕪笑笑,嘴剛咧開,才想起現在是黑天,青蕪根本看不到,又訕訕收起笑來。「沒睡著,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在想矯鷹對不對?今晚你們去外面交合了?現在外面太冷了,如果下次你再和男人交合就告訴我。我保證不過來打擾你們。」青蕪輕快地說道。
    林北臉色瞬間通紅,她一個二十幾歲的靈魂在和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探討和男人睡覺的問題,還讓小姑娘把自己說臉紅了,真是太沒用了。
    於是,她清了清喉嚨,義正言辭地說道:「我沒有和矯鷹交合。我們只是在談一些事情,只是在談一些事情。」
    這句話越說底氣越不足。到最後已經是聲如蚊蚋。
    青蕪自然不信她,撇撇嘴,「談什麼事情,要抱在一起談?」
    林北一滯,她和矯鷹擁吻被小姑娘看到了?謊言被當場戳穿,真是太囧。
    她翻了個身,「我困了,睡了啊。你也早些睡,小孩子不早睡覺會長不大的。」
    第二天吃過早飯之後,林北、薄骨和矯鷹便帶著孩子們去空地上射鷹。還是像之前那樣,用鮮魚肉和牛羊肉引誘鷹下來,等鷹俯衝下來啄食的時候大家在發射彈丸,如果能射中鷹眼或者是射中翅膀最好,這樣它就很難再起飛了。
    鷹一般會捕食鼠、兔之類的活物,只有在缺乏食物的時候時候才會選擇吃腐肉,所以直接用肉來引誘鷹,就需要很長時間。
    他們從太陽剛爬上東山開始等,一直等到太陽曬到頭頂,還是不見一隻鷹飛下來。一些年紀小的孩子凍得受不了被林北打發回部落了,最後留下的,也只有十幾個人。
    每個人身邊都堆放著十幾顆泥丸,彈弓也一直保持著發射的姿勢,只等鷹俯衝下來,他們一起發射。
    「林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咱們回去在想別的引鷹下來的辦法吧。」薄骨也有些受不住了,嘴唇已經凍得青紫。
    林北有些不甘心,卻也要顧忌大家的身子,特別是薄骨和孩子們,他們可不能凍壞了。
    她剛要應下,矯鷹忽然開口,「我以前經常聽到鷹叫,如果我學它們的叫聲,能不能把它們引過來?」
    行不行,總得試一試才知道。
    矯鷹的耳朵比常人靈敏許多,也許他能辨別出鷹的叫聲中的不同頻率,也能把鷹的叫聲學的更像。
    原本天空中並沒有雄鷹,他試著學了幾次之後,天空中竟然真的飛來一隻雄鷹,在天空中盤旋。
    「來了來了,太好了」,林北興奮地抓著矯鷹的胳膊,「快讓它落下來。」
    哪裡有那麼容易,他純粹是在模仿,根本不是在跟鷹說話啊。
    矯鷹又叫了幾聲,那鷹越飛越低,好像在尋找聲音傳來的方向。只它沒找到同伴,卻發現了好幾塊肉,盤旋兩圈兒之後,迅速向肉俯衝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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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夜半牛角聲

趴在地上的人嚴陣以待,眼見鷹爪已經要爪起地上的肉,林北突然下令,「放」。
    然後,彈丸就像雨點似的辟辟啪啪射出去,打在鷹的身上,翅膀上。
    鷹是極其凶悍的猛禽,受到攻擊,它竟然沒有飛走,而是朝攻擊它的人飛過來。
    林北他們十幾個人距離都不遠,她看到鷹受到攻擊不僅沒有像預料的那樣被打下來或者飛走,而是朝他們衝過來,心知不妙。
    這裡除了她和矯鷹、薄骨,可都是孩子啊,她怎麼能讓孩子有事。
    於是,她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想要用自己的身體把鷹引過來。這樣,鷹就不會去傷害孩子們了吧。
    當然,她也有*分的信心,鷹不會真的傷到自己。因為矯鷹和薄骨就在她的身邊,如果鷹來啄她,他們就可以近距離的進攻了。
    可是當她站起身來的時候,卻發現有人比她的動作更迅捷。高大的身子挺立在枯草漫布的荒野上,一手穩穩的握著彈弓的柄,另外一隻手拉緊牛筋。
    與此同時,薄骨也站起身來,拉開彈弓。
    林北只恍惚一瞬,馬上緩過神來。她也做出和矯鷹薄骨一樣的動作,三個人,一字排開,只等最佳時機。
    鷹越飛越近,期間小孩子一直沒有停止向它發射彈丸,雖沒有打中要害,它飛的到底慢了一些。
    近了近了。眼見那鷹距離他們差不多還有十步左右距離的時候,矯鷹突然鬆開左手,彈丸像是手槍裡的子彈一樣發射出去。
    「彭」。只有矯鷹才能聽到的細微聲響。然後,那只鷹突然淒厲地叫了一聲,薄骨和林北都看到了,矯鷹射出去的彈丸,正中鷹的左眼。
    林北和薄骨不敢耽擱,也放開手中的彈弓,沒有打在眼睛上。卻也打在了伸張的翅膀上。
    那只鷹突然跌在地上,就在這時。矯鷹疾步上前,在鷹緩過勁兒反撲前,用早就準備好的麻繩把鷹的翅膀和兩隻爪子捆綁住。
    驚心動魄的捕鷹終於結束,林北一顆心還跳的飛快。孩子們卻不知道剛才有多凶險。他們只知道一隻那麼大的鷹被他們射了下來,高興的在草地上又蹦又跳。
    「咱們還是回去想其他辦法吧」,林北驚魂未定,惶惶說道。
    薄骨點頭,「確實有些危險。」
    不過,成功的抓住一隻鷹,他們還是很歡喜的,回到部落便拔了鷹毛去做箭羽。
    鷹身上的毛不少,卻並不是每一根羽毛都適合做箭羽。必須要用強韌堅硬一些的才行,身上軟軟的毛肯定不行。
    一直到傍晚時分,晚飯已經做好。巖岫他們還沒有回來,老嬤嬤焦急地站在部落前張望。
    已經做好十幾支羽箭,林北拿著它們到空地上的草靶前,拉弓射箭。箭雖然射出去了,卻並沒有射中草把,不過林北覺得已經比以前好許多了。
    連續試了幾次。終於有一支箭堪堪射中草靶,在邊上看的孩子們都為她歡呼起來。林北也咧嘴開心的笑了。
    老嬤嬤的視線也被她吸引過來,暫時放下心中的憂思,過來湊熱鬧。
    「嬤嬤,巖岫他們就在部落不遠的地方,絕對不會有事的,您就放心吧」,林北一邊撿羽箭,一邊柔聲勸慰老嬤嬤。
    原來老嬤嬤在部落前翹首觀望她都看到了,矯鷹聽過,附近根本沒有異動,巖岫他們也肯定沒事。她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老嬤嬤不擔心,所以才射箭讓老嬤嬤轉移注意力的。
    不過,面對老嬤嬤的時候,她的腦海裡便不自覺浮現昨晚想過的問題,雖然不斷提醒自己不應該這麼想,但是心情到底受了一些影響。
    「這麼晚還不回來,我真的很擔心」,老嬤嬤說道。
    「嬤嬤,他們……」
    林北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昏黃黯淡的光線下,巖岫、鳧游還有他們身後的男人們邁著大步進了部落,走在前面的人手裡還拎著獵物。
    光線太暗,林北沒看清楚他們手裡拎的是什麼。鳧游向她們這邊抬了抬手,喊道:「林北,你快來看,我們用彈弓打到的!」
    用彈弓打到的?林北好奇,攙扶著老嬤嬤走過去,就見地上堆了足有二十幾隻用麻繩綁縛的,還沒有死的小動物。
    林北的目光被其中幾隻吸引,要伸手去提。卻有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和她同時伸出,在半空中撞到一起。
    「薄骨,你也想到了?」林北抬頭,笑意盈盈的看著薄骨。
    兩個人挨的很近,手還碰觸在一起,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手上的溫度,一顆壓抑的心又開始蓬勃地跳動起來。
    薄骨輕輕點頭,也對林北笑笑,「是啊,不知道行不行。」
    說著,他躬身把獵物中的幾隻野雞挑出來,起身問巖岫,「巖岫,山中這種獵物多嗎?」
    巖岫點頭,「它跑的挺快,以前是不好追上它,所以沒抓過。現在有了彈弓,遠遠的就能射到它,這些,還只是我們往回走的時候射中的呢。」巖岫十分自豪的說道。
    他們今天之所以回來的晚,也是因為有人往回走的時候用彈弓射中了一隻小兔子,他們也都來了興致,一路上看到什麼射什麼,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就有這麼多收穫了。
    薄骨低頭,撥了撥野雞身上的毛,擰眉抬頭,「林北,它身上夠強硬的毛不多,怎麼辦?」
    林北湊過去,幾乎和薄骨的腦袋挨在一起,矯鷹在一邊看著,眼神幽暗幾分。他知道林北是在做正經事,到底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
    「翅膀和尾巴上的可以試一試」,林北看過之後說道:「就算不夠理想,只要比沒有羽毛好用,就已經很好了。」
    晚上吃過飯之後,大家又聚在一起。林北特特交代,讓巖岫明天再用彈弓多射些野雞回來。
    巖岫應下,但是目光卻始終不離矯鷹手中的弓箭。早前因為箭做的不理想,所以一直在想辦法弄羽毛,現在所有的東西都制備齊了,林北是打算明天開始帶著部落裡的人製作弓箭的。
    她看到巖岫那眼巴巴的模樣,心裡覺得好笑,卻還是開口對矯鷹說道:「矯鷹,你明天也留在部落裡做弓箭,這把弓箭就先給巖岫吧。」
    巖岫接過弓箭,笑呵呵的比劃起來。
    「明天我就用弓箭射獵物試試」,巖岫高興地說道。
    「巖岫,你為什麼不戴我給你縫的手套?」巖岫玩兒的正開心,一個委屈的女聲突然從一邊傳過來。
    青蕪走到巖岫身前蹲下來,仰頭看著巖岫,「你為什麼不戴?我今天給首領嬤嬤、林北都做了,她們明天就有手套戴,你也戴上吧。」
    小姑娘越說越委屈,大大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期待。
    巖岫本來十分不耐煩,剛要開口拒絕,突然想到了什麼,起身去把昨天青蕪硬塞給他的手套拿出來,扔給青蕪。
    青蕪要哭,巖岫更是不耐,大喝道:「哭什麼哭,我又沒說不要!」
    小姑娘馬上破涕為笑,目光瑩瑩的看著巖岫,聽他繼續說下去。
    「你把這個給我改一改,改成……」他把一支羽箭遞給青蕪,「改成能裝羽箭的東西,輕易不會掉出來」。
    小姑娘看了看手裡的手套和箭羽,訥訥點頭,「我房間裡還有皮子,再給你做一個裝箭的就是了,不用手套……」
    巖岫大眼一瞪,小姑娘嚇的瑟縮一下,到底沒把話說完,抱著手套和羽箭蹦蹦跳跳的找阿俏去了。
    部落裡現在手最巧的就是阿俏,青蕪自己肯定做不出箭囊來,所以要去找阿俏幫忙。
    林北看著他們的互動,覺得十分有趣。
    「鳧游,我曾經和你交合過,你還記得嗎?」林北還在想著青蕪和巖岫的事情的時候,身邊又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
    這個女人是和青蕪她們一起被鳧游帶回來的。之前她們凍的實在不輕,再加上還沒有徹底融合到臨水部落裡來,所以一直比較沉默,林北除了青蕪,對其他幾個女人都沒有什麼印象。
    鳧游聽到女人的話,下意識地朝林北看了一眼,這才沉聲回答女人,「和我交合過的女人多了,我哪裡每個都記得!」
    臨水部落剛搬來那陣,鳧游就把周圍的幾個部落甚至稍遠一些的部落都弄清楚了。去那些部落的時候,和幾個彼此看著順眼的女人交合也不是沒有過,所以鳧游倒沒覺得女人是在說假話,只是他實在想不起這個女人是誰。
    女人也不生氣,伸手扒上鳧游的胳膊,「你很健壯,我想為部落生下像你一樣健壯的孩子。鳧游,跟我交合吧。」
    鳧游蹙眉,剛要開口拒絕。
    正這時候,忽然有嗚嗚咽咽的聲音傳過來,不清晰,若是不注意,很可能就被歡笑說話聲淹沒。
    「有部落吹響了牛角!」矯鷹豁然站起身來,伸手指了一個方向,「在那邊。」
    這時候,部落裡的男人、女人甚至包括孩子都閉上了嘴,站起身來。嗚嗚咽咽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然後,戛然而止。
    林北心下一緊,心知事情可能不妙。
    「男人們,帶好武器跟我走」,巖岫大喝一聲,邁步就往部落外走。
    鳧游也要去,卻被矯鷹拉住,「你帶幾個人留下來保護大家,我和巖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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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新生迎大歸

矯鷹臨走前深深的看了林北一眼,林北也定定看他。
    「一定要平安回來」,林北喃喃說道。
    她的聲音很小,就算距離她最近的薄骨都沒有聽到。
    但是矯鷹聽到了,他朝林北做了個口型,轉身離開。
    他說——等我回來。
    林北看著他們走遠,直至消失不見。
    「鳧游,今晚你們也不能放鬆」,林北轉頭對鳧遊說道。
    別的部落遭到襲擊,不知道發動襲擊的人會不會過來,所以,他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鳧游鄭重點頭,「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們有事。」
    所有的人都沒有嬉鬧的心情,老嬤嬤更是一直憂心忡忡的看著巖岫他們離開的方向。
    鳧游要帶著男人們在部落外守著,林北就讓女人、老人和孩子們各自回房間。
    絕對不能敵人還沒來,他們自己就亂了陣腳。
    「老嬤嬤,您也回去吧」,只有老嬤嬤還立在部落前擔憂的張望,林北過來勸她,「他們肯定會回來的,你不要擔心。」
    老嬤嬤哀歎一聲,「我總是覺得不安穩,從天擦黑開始就不安穩,總覺得要出事。」
    怪不得那時候老嬤嬤會緊張擔憂的在部落外張望,原來她早就有了要出事的預感。
    林北的心也越發的沉重了,只希望這一次出去的人都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
    「嬤嬤放心。不會出事的」,饒是林北心裡沉重,卻還是要用輕鬆的語氣勸老嬤嬤。「不會只有咱們部落的人過去,其他部落的人也會趕去,那麼多人,肯定會沒事的。再說,他們都帶了武器,還有彈弓,會沒事的。」
    老嬤嬤臉上的表情沒見鬆動。卻到底是在林北的攙扶下回了房間。
    夜深人未眠。
    林北躺在炕上,微合著眼睛。一遍一遍告訴自己睡一會睡一會,可是大腦屬於處於緊繃的狀態,根本睡不著。
    她的腦海中總是出現一片血紅的畫面,這不是她的記憶。是原身的記憶。
    每每想到那個畫面,她的身體總是會忍不住發寒,從靈魂深處透出一種懼意來。
    一定會沒事,一定會沒事,林北在心裡一遍一遍默念。那樣的畫面,絕對不會真實的出現在她眼前,絕對不會。
    「林北,你是害怕了嗎?」這時候,一隻溫熱的小手拉住了她的手。黑暗中,她依稀能看到青蕪灼灼發亮的眼眸。
    「林北,你別害怕。巖岫肯定會把那些人打跑的。」小姑娘十分肯定得說道。
    林北輕輕「嗯」了一聲,反手握住小姑娘的手,「我不害怕,男人們都很勇猛,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安靜一刻,耳邊便傳來小姑娘均勻的喘息聲。
    青蕪睡著了。她是真的不害怕。還是剛剛經歷過一次血腥的屠殺,她覺得生死都沒有那麼可怕了?
    正想著。忽聽外面一個女人焦急的聲音傳出來,「首領嬤嬤,你快去看看,阿柳要生了。」
    阿柳,是從蒼靄部落歸過來的女人。來的時候她肚子裡就有了孩子,嬤嬤也說,看她的肚子,像是快要生了,沒想到會這樣快。
    之前部落裡也有女人生過孩子,林北沒敢去看。
    反正也睡不著,她乾脆起身,過去看一看,說不準她還能幫上什麼忙。
    部落裡已經重新燃起了一堆篝火,阿柳住的房間裡也燃了一小堆。林北過去瞧,就見阿柳躺在炕上,嘴裡不時發出幾聲痛苦的呻|吟。
    部落裡已經不少人起來了,老嬤嬤又把他們趕回去,只留下幾個人幫忙。
    老嬤嬤看到探頭朝裡看的林北,對她道:「你去燒些熱水吧。」
    林北忙不迭的應下,去到灶房燒水。
    阿柳的叫聲越來越大,林北竟也跟著緊張起來。
    不管是哪個時代,生孩子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別是這個時代,沒有醫生大夫,甚至連基本的衛生條件都無法保障,在這樣的條件下生孩子,搭上的何止是半條命。
    不僅如此,女人們一輩子肯定不止生一個孩子。她們身上擔負著孕育、繁衍生命的責任,從能生孩子開始,一直到不能生孩子為止,在她們最是青春健康的時候,最大的任務就是生育。
    想著這些,林北對這個時代的女人竟多出了不少敬意來。
    她燒了整整兩大陶罐的水,水都燒好了,阿柳的孩子還是沒有生出來。
    阿柳的叫聲一直持續到東方泛起魚肚白,陶罐裡的水熱了又涼,涼了又被燒熱,反反覆覆好幾次。
    同時,大家的心也都跟著提了起來。
    因為就在剛才,老嬤嬤突然說了一句,「不好,孩子腳先出來了。」
    林北沒生過孩子,卻也知道正常情況下生孩子應該是頭先出來,這樣阻力會小一些,孩子才是順產。
    顯然,老嬤嬤不是第一次面對難產的情況。她有條不紊的指揮留在房間裡的人,林北只在外面聽著,心裡也害怕的不行。
    一直到天光大亮,孩子還是沒有生出來,阿柳的力氣也幾乎耗盡,更糟糕的是,老嬤嬤被兩個女人攙扶著走了出來。
    她臉色慘白,一雙手沾滿鮮血,無力地垂在身側。
    「嬤嬤這是怎麼了?」林北趕緊迎上前,擔憂地問道。
    「嬤嬤太累了,身體受不住。」一個女人回答道。
    原來是因為勞累而昏厥過去了。也是,老嬤嬤年紀畢竟大了,再加上緊張了一晚上,能撐到現在已經十分不易。
    嬤嬤昏厥之後。部落裡另外幾個年紀較大的女人開始給阿柳接生。又過了很久,久到林北覺得比她初穿越而來一直到現在的時間都長的時候,一個女人夾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生了生了……」
    生了,卻不聞孩子哭聲……
    林北盛了些熱水端進房間裡。房間裡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阿柳面無血色的躺在炕上,而她身下,是一灘耀目的紅色。
    紅,鋪天蓋地的紅。
    那個畫面和眼前的景象融為一體,林北心下一驚。小陶罐從手裡滑落下來,掉在地上。發出「彭」的一聲,摔的四分五裂。
    這一聲太過突然,房間裡的幾個女人都有些猝不及防。原本跪在炕上,托著沒有聲息的孩子的女人被這麼一嚇。手一抖,滑溜溜的孩子竟然從她手裡掉了下去。
    「不……」
    屋裡的人同時驚呼,卻是無能為力,孩子還是摔在了炕上。
    沒關係,反正他已經死了,即使不摔下來,他也死了。跪在炕上的女人這樣安慰自己。
    可是下一刻,原本無聲無息的嬰孩,突然發出像貓叫似的微弱的聲音來。
    炕上的女人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愣愣的看著小嬰孩兒發呆。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林北,她趕快上前查看嬰孩的情況。
    發出的聲音雖然不大,氣息也很微弱。但是她敢斷定,他還活著,還活著。
    林北沒抱過這麼小的孩子,對跪著的女人喊道:「別愣著了,他還活著,看看接下來該怎麼做。」
    幾個女人也都湊過來。林北退後,把位置讓給她們。自己又出去重新打水。
    再次進到房間裡,看到那一灘血紅的時候,她的心跳依然很快,卻不會如剛才那般慌亂。
    女人把孩子清洗過後,用獸皮包裹好抱到一邊,開始處理還處於昏迷狀態的阿柳。
    林北實在不忍心看她的樣子,轉身就出了房間。
    太陽已經很大,阿芒做好了早飯,守衛部落安全的男人們已經吃完,孩子們不知世事愁苦,也吃完飯練習彈弓去了。
    而女人們卻都沒有心思吃飯,她們中的絕大多數都生育過孩子,知道這份艱辛和危險,所以此刻對於阿柳承受的痛苦也都感同身受。
    「大家都快去吃飯吧,孩子很好,阿柳也會沒事的」,林北對女人們說道。
    女人們一向信林北的話,雖還擔心,到底還是去吃飯去了。
    林北先去看過老嬤嬤,她已經醒了,阿芒正扶著她餵她喝魚湯。
    老嬤嬤問了阿柳和孩子的情況,聽說都沒事,這才安下心來。
    因為部落裡添了新生人口,而且阿柳也有驚無險,已經可以自己奶孩子了,部落緊張壓抑的氣氛疏解了不少。
    巖岫和矯鷹那邊依然沒有消息,部落這邊也沒有敵人來犯的跡象,臨水部落的生活也漸漸恢復正常。
    林北和薄骨帶著女人和老人們開始製作弓箭,在附近守衛的鳧游和其他男人,偶爾也會打幾隻山雞回來,做好的羽箭也越來越多。
    這一日,大家正圍著篝火做弓箭,忽然聽到房間內嬰孩高亢地啼哭聲。
    他出生的時候比較弱小,這幾天即便是哭,也都像小貓叫似的,十分微弱,何曾像今日這般底氣十足。
    林北嘴角浮現笑意,剛要說「這小子看來是緩過來了」,話還沒出口,就見一個在周圍守衛的男人匆匆跑回來,「快,大家快跟我來,巖岫他們回來了,快去接他們。」
    聽聞此話,所有人都放下手中未完的活計,急匆匆跟著跑過來報信兒的男人跑去。
    林北一邊跑還一邊想,為什麼要讓人來接,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剛跑出部落,遠遠的就看見部落裡的男人們相互攙扶著極其緩慢的朝這邊走過來。
    「快看,還抬著一個人回來!」前方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林北順著那人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這些男人中間,有兩個男人抬著用樹皮做成的擔架,而擔架上,赫然躺著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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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傷重由天命

出去幾天的男人,沒有一個人身上是沒有傷的,幸運的是大多數人都是輕傷,傷口清理乾淨不幾天也就好了。
    只有一個人,傷的最重。
    他的肩胛處被一根鑲嵌著尖骨的木棍穿透,木棍已經被折斷,但是埋在身體裡的尖骨還沒有取出來。
    「不敢拔,拔出來,血止不住啊。」巖岫雙目赤紅,嘶啞著聲音說道。
    林北看著躺在炕上,面如死灰的男人,心下已經亂作一團。
    她不懂醫術,這裡沒有止血藥、消炎藥,部落甚至連一個巫醫都沒有,怎麼救人?怎麼救人?
    老嬤嬤被阿芒扶過來,顫顫巍巍爬上炕,看了看矯鷹的傷口,無奈搖頭,「不成了,不成了。」
    林北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幸好薄骨就在身邊,及時扶住她。
    「我知道一種草能止血,以前在部落的時候,看到巫醫用過。」這時候,房間裡又進來一個人,竟是阿俏。
    她的目光也落在矯鷹身上,卻沒有早前的癡纏。
    她伸手撫了撫已經鼓起的小腹,對林北道:「讓一個人陪我出去,我去找一找,興許能找到。」
    這時候就算能找到也是枯草,不知道用上去還有沒有效果。再者,阿俏還挺著大肚子,她這個樣子出去,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林北遲疑間,阿俏已經握住她的手。「林北,我不會有事的。孩子還要過些時候才會生,我只要慢些走就沒事。」
    她的聲音剛落。巖岫和鳧游的聲音同時傳來,「我陪她去……」
    阿俏含笑看了看鳧游,「鳧游,你跟我去吧,巖岫該休息一下。」
    他們走後,老嬤嬤又讓巖岫回去休息,雖然他百般不願。卻也只有尊從。
    當房間裡只剩下老嬤嬤、阿芒、薄骨和林北的時候,老嬤嬤看向林北。「林北,你有沒有辦法?」
    最關鍵的時候,大家依然把希望寄托在林北身上。就算知道希望渺茫,老嬤嬤還是存了些念想。如果林北有辦法呢,不管能不能救活,總要試一試啊。
    林北的目光焦灼在矯鷹的臉上,他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偶爾笑一次卻很好看。他的身體那麼健壯,也永遠那麼有活力,可是現在,他卻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裡,好像隨時都可能離開。
    離開。就再也回不來了。
    林北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她以前就知道自己喜歡矯鷹,也許是從她在柳樹林迷路,他帶她出去的時候;也許是從她心煩意亂地坐在河邊。不小心吹響了獸牙,他從天而降,來到她身邊的時候,他就已經走進了她的心裡。
    只是,她一直以為這樣的情感並不濃烈,可是一直到看見矯鷹躺在樹皮上。被兩個男人抬回來的時候,她才知道她錯了。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這個男人。
    她的心意是確定了,可以,這個男人就要死了,就要死在她眼前了。
    她不甘心,越來越不甘心。
    她怎麼能什麼都不做就看著他眼睜睜的死去,她怎麼能?
    試過,就算最後她依然沒有辦法救活他,也好過這樣白白看著他等死吧。
    一念至此,林北咬了咬牙,雙手握拳,重重點頭,「嬤嬤,咱們試一試吧。」
    只是試一試,就像試著做弓箭,可能做出來的效果並不如意。可是弓箭可以改良,可以重做,人命卻是不行。可是就算明知道不行,他們也要試一試,不試,就真的不行了。
    傷口在不斷的往外流血,一刻也不能再等。林北吩咐阿芒去燒熱水,又讓薄骨去準備一些吸水的鹿皮來。
    林北把能想到的都準備好,鳧游也帶著阿俏回來了。
    他們走的比較急,阿俏身子又重,這時候已經出了一身的汗,林北怕她身子受不住,接了藥就讓她去休息了。
    薄骨把門關上,屋子裡除了還躺在炕上的矯鷹,還是四個人。
    林北顫抖著手,在阿芒和薄骨的幫助下退去矯鷹的衣服,血肉模糊的傷口完全暴露出來。
    萬幸的是,尖骨上沒有倒刺,這樣拔出尖骨時便不會帶出周圍的皮肉,噴湧出來的血也能少一點兒。
    林北用仔仔細細清洗過的手按住矯鷹的傷口,另外一隻握住尖骨露在外面的部分,不能遲疑,手不能抖,要一氣呵成,只有這樣,他才能少受些苦,才能讓血少流一些。
    深深吐出一口氣,林北突然朝按著矯鷹另外一隻胳膊的薄骨喊道:「用力」。
    在薄骨用力按住矯鷹的胳膊的同時,她也用力拔出了那根尖骨。
    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林北來不及躲,噴了一頭一臉。
    矯鷹也覺吃痛,身體抽搐了幾下,幸好有薄骨和阿芒按著,他並沒有動的太厲害。
    林北不敢遲疑,把已經搗好的草藥敷在傷口上,又用鹿皮蘸水清理傷口周邊的血跡髒污。
    傷口那麼大,就算是草藥有作用也不能馬上止血,一塊鹿皮染紅,就換另外一塊鹿皮。
    薄骨準備的四塊鹿皮用完,矯鷹的血才堪堪止住。而這,也只是才剛剛開始。
    沒有抗生素,沒有消炎藥,傷口只用藥草敷著,想要不感染,實在太難。
    而一旦感染,一旦感染……
    林北不敢往下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這邊矯鷹的傷口已經處置妥當,人也安穩下來,臉色雖然依然蒼白,卻還有微弱的鼻息,林北跪坐在炕上,深深喘息了一刻。
    「林北,你去收拾一下吧。我在這裡守著」,老嬤嬤說道。
    林北看了看自己現在的狼狽樣子,沒有拒絕。
    可是腳一著地。她就發現自己的兩條腿都在顫抖,根本用不上力,不光是腿,手也是這樣。
    也難為她剛才還能給矯鷹拔尖骨、敷草藥和擦血跡。
    她在炕沿兒坐了很久,兩條腿才聽使喚,踉踉蹌蹌出去,胡亂用水胡嚕了一把臉。頭髮只能等以後再洗了,衣服髒了也只能湊合著先穿著。
    她轉身還要去房間裡守著矯鷹。卻迎頭撞進一個堅實擴大的胸懷。
    林北額頭吃痛,抬頭去看,就見巖岫雙眼赤紅地看著她,臉上竟是他從未有過的表情。
    「怎麼了?」林北擔憂地問道。
    巖岫囁嚅了兩聲。最後訥訥說道:「林北,都怪我,都是因為我,矯鷹才受傷的,都是因為我!」
    林北往房間裡看了一眼,就見老嬤嬤和薄骨都守在矯鷹身邊,她可以安心。
    於是她拉著巖岫的胳膊問道:「巖岫,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這次去,都經歷了什麼?」
    此時部落裡格外的安靜。受傷的人都回了房間休息,鳧游已經認識草藥,又帶了幾個人出去採。準備給受傷的人用。女人們心也惶惶,卻也沒有亂了陣腳,已經聚在篝火邊上繼續做弓箭了。
    林北和巖岫兩個人也坐在篝火邊上,巖岫沉聲喃喃說起這幾日的經歷來。
    他們疾行到達求救的部落的時候,已經有一個靠著他們更近的部落先到達,擎天部落的人還在裡面。他們躲在樹林深處還能聽到淒厲的慘叫聲。
    不能再拖延,耽誤一刻就可能少救一個人出來。他們也不懂什麼戰略戰術。卻也沒有和擎天部落的人硬拚。
    他們一點一點靠近部落,就躲在部落邊上的雜草叢裡,用彈弓偷襲擎天部落的人。
    其實,這一次擎天部落並沒有來許多人,也並不是蒼狼授意他們來搶奪食物和女人,只是部落裡幾個男人覺得無趣,想出來找些樂子,就集結了些人,偷偷跑出來了。
    他們來到這個部落,也只殺了一些反抗的人,他們更喜歡看到別人躲在角落瑟瑟發抖,更喜歡女人掙扎反抗卻又不得不屈服。
    他們玩的正酣的時候,巖岫他們發起進攻,一個一個彈丸射出來,打在他們身上,雖然不能一擊致命,卻也傷他們不輕。
    矯鷹更是厲害,小小的彈弓,他幾乎是彈無虛發,每個彈丸都能打在擎天部落的人的身上,且往往是要害部位。
    根本不用他們近身戰鬥,擎天部落的人就已經失了方寸,四處奔逃。
    「矯鷹說就隨他們逃走吧,只要把人救下來就行,我不聽,帶著人衝了上去」,巖岫嘶啞著聲音艱澀地說道:「擎天部落的人雖然受了些傷,卻依然厲害,咱們的人受了傷,另外一個部落的人受傷的更多更嚴重。
    「這時候我看到一個塊頭很大的男人要跑,我就追了過去,他比我還要高大壯碩,我和他打了一陣,沒有打過他。他就要用手裡的棍子杈我,我躲閃不及……是矯鷹衝出來,把我推到一邊,替我擋住了那一棍子。」
    再後來,擎天部落該跑的人還是跑了,而兩個部落的人也受了不小的損失。特別是另外的那個部落,折損了三個青年男人。
    巖岫把這些都歸罪到自己身上,認為是自己的衝動才會這樣。回來的這一路他都在深深的自責,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死去的人是他,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人是他。
    林北握住他的手,對他笑笑,「巖岫,這件事我不能說你做的對,但是,既然已經發生了,你這樣又有什麼用?經過這次,你也知道擎天部落的厲害了,接下來,你就應該把全部的力氣用在保護部落上。你想一想,如果臨水部落沒有了你,將會怎麼樣?」
    巖岫低垂著頭,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林北知道他要好好想清楚,也不打擾他,起身進了房間。
    老嬤嬤身子不大好,林北就讓阿芒扶著她回去休息。
    薄骨看了林北一眼,又看看躺在炕上呼吸微弱的矯鷹,只道:「我出去做弓箭,有什麼事你叫我。」
    薄骨出去後,房間裡就只剩下林北和矯鷹兩個人。
    林北和矯鷹並排躺在炕上,側頭看著矯鷹,輕輕說道:「矯鷹,我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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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柔妍的心思

傍晚時分,擎天部落燃起一堆又一堆的篝火,把整個部落照的仿若白晝。
    此時部落不見往日的熱鬧喧嘩,男人女人都只靜靜地坐在篝火邊,不敢說話,甚至不敢四下看。
    篝火上還炙烤著肉食,散發出一陣一陣的香氣,卻沒有起身去割肉吃。
    柔妍也坐在篝火邊上,火光映著她的臉,使她臉上的表情更加晦暗難明。
    正這時候,身後的房子裡突然傳出一聲哀嚎,然後,又歸於沉靜。
    柔妍的雙手搭在膝頭,緊握成拳。她心裡一直默念——死,去死,快去死,一定要死!
    不知道念了多少遍,房子裡終於有人走出來,她趕緊起身,挪著小碎步迎上出來的人,臉上全是擔憂的表情。
    「蒼狼,大蟲怎麼樣了?」她擔憂地問道。
    蒼狼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在篝火邊坐下,用石刀割下一大塊肉塞進嘴裡,等他將肉全部吞嚥下去,才冷冷說道:「死不了」。
    死不了?傷的那般嚴重還死不了?他怎麼還不死!
    柔妍心裡憤憤想著。
    這些日子,她已經受夠了大蟲的折磨。
    自從那晚蒼狼讓大蟲和她交合之後,大蟲便再也不顧忌,只要他想,就會拖著她,不分時候不分地點的交合。
    有幾次,他甚至直接當著蒼狼的面要了她。
    他那物什本來就大。堅持的時辰也長,每一次她都覺得自己要被身後的男人刺穿。
    她不止一次的向蒼狼求救,蒼狼不僅沒有救她。甚至還對部落裡的其他男人說,只要是想,都可以和她交合。
    以前,大家都默認她屬於蒼狼,只要她不同意,沒有男人逼她。可是自從蒼狼發話之後,她幾乎沒有閒著的時候。
    她的身子本來就不多壯實。這些天下來她早已經吃不消。
    幸好大蟲出去闖了禍,還半死不活的回來。部落裡的人知道大蟲和蒼狼關係好,這時候什麼都不敢做,她才算有功夫歇著。
    「只要人沒事就好」,柔妍違心地勸慰蒼狼。「你不要擔心,大蟲那麼健壯,他肯定會沒事的。」
    蒼狼神色依然鬱鬱,他連吃了好幾塊肉,才開口和柔妍說話,「你知道大蟲是被什麼打傷的嗎?」
    竟然會問她這個問題!柔妍心裡先是得意了一下,關鍵時候,能給蒼狼出主意的還是她。
    不過轉而她就惶惶起來,她哪裡知道大蟲是被什麼打傷的。他被扶回來的時候,一臉的血,一隻手還捂著左眼。顯然左眼是被戳瞎了。
    那般血腥,她哪敢靠近去看,也只遠遠的看了一眼罷了。
    她眼珠子轉了轉,想到跟著大蟲出去的幾個男人帶回來的泥丸子,柔聲說道:「我看他們也是被逼的沒了辦法,才用泥丸子往人身上扔。大蟲也是不小心才被打中。你看別人都沒那般嚴重。」
    確實,偷偷溜出去的男人。只除了大蟲被打中眼睛,其他的人雖然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傷,卻也不會像大蟲這般嚴重。
    蒼狼沒有說話,碎發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柔妍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卻也不想失去這次機會,便伸出纖纖素手,纏上蒼狼的胳膊。
    「蒼狼,你別擔心,我今晚陪你」,甜糯的聲音,嫵媚的眼神,還有那挨蹭著蒼狼胳膊的豐盈,顯然,她的陪另有所指。
    碎發下如狼一般銳利的眼眸掃過柔妍,拿過一邊放著的水囊一口氣將水全部喝乾。
    蒼狼突然起身,伸臂攔腰夾住柔妍,「好,今晚就讓你陪我。」
    說完,他大步朝樹林走去。
    一番之後,柔妍癱軟在地,卻覺得無比的滿足。
    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讓她滿足,讓她愉悅,讓她甘心臣服在他的身下。
    以前,她在青巖部落的時候,只一個想法,她要成為部落的首領,讓所有的男人都臣服於她,讓所有的女人都在她之下。就算她想要得到矯鷹,也從未改變過這個想法。
    可是蒼狼不同,從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穿越到這個野蠻的時代是為什麼了。
    就是為了遇見蒼狼,哪怕最後臣服的不是蒼狼,而是她自己,她也願意。
    人這一輩子才多長,她以前委身於一個半截入土的老男人,為了爭奪他的寵|愛和後院兒裡的那些個女人鬥來鬥去,結果呢,那個男人還不是有了新人忘舊人。
    而她又落得什麼下場,肚子裡的孩子被算計沒了,損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即便這樣,那些女人依然不罷休,偏還給她安了個偷男人的罪名。
    本以為對自己還有幾分真心的男人竟然不由她分說便叫人將他沉了塘。
    想起以前種種,柔妍真心覺得,以前那繁花似錦,錦衣玉食的十幾年,還沒有來到這裡的這段時光開心。
    而現在,她要做的就是緊緊的抓住伏在她身上不停動作的男人。讓他的心裡有她,離不開她,讓他知道,這世上再沒有哪個女人能像她這樣,帶給他極致的歡愉。
    「蒼狼,蒼狼……」馬上就要第二次攀上高峰,柔妍情不自禁地喃喃喊道。
    蒼狼也加快動作,嘶吼一聲停歇下來。
    兩番沉淪,柔妍已經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蒼狼抽|身而出,俯身湊近柔妍的耳邊,沉鬱的聲音響起,「等你想到像尖骨那樣的好東西,我再帶你來樹林。」
    尖骨?
    柔妍還沉浸在歡愉之中,蒼狼的話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她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原來,原來今晚蒼狼和她交合,竟然是因為她無意中對蒼狼說起骨頭磨成的尖刺比削尖了木棍好用。
    不是因為她這個人。只是為了尖骨。
    不,不對,是因為她這個人,因為是她想到的尖骨。
    就在柔妍還在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蒼狼已經毫不留戀地回了部落。
    夜色沉沉,月光如水,臨水部落也陷入了沉靜之中。
    矯鷹雖然傷重。但是部落裡的其他男人都平平安安的回來了,緊張擔心了幾日的人們終於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林北躺在炕上。卻不敢睡去。
    現在是矯鷹最難熬的時候,她不敢闔眼,她怕閉上眼睛,再睜開眼她和矯鷹就已經是陰陽兩隔。
    隔一會兒她就要用手背去探矯鷹的額頭。不能發燒,絕對不能發燒,如果矯鷹發燒,那恐怕真的就是沒救了。
    四周靜悄悄的,矯鷹的呼吸十分微弱,幾不可聞。這樣幽靜的環境讓林北有些心慌。
    於是她又往矯鷹身邊湊了湊,伸手抱住他沒有受傷的胳膊,湊到他耳邊輕輕說道:「矯鷹,這次你做的很好。不過以後,不要再輕易讓自己受傷了,我會心疼的……」
    她本是想隨便說幾句話。讓自己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可是話匣子一打開,她就怎麼也收不住了。
    零零碎碎,想到什麼說什麼,這一晚,她說的話比她穿越來之後說的所有話都要多。
    一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林北實在支撐不住,靠著矯鷹的胳膊睡了過去。
    她剛睡著。房間的門就被推開,薄骨悄悄走了進來。
    看到緊挨在一起的兩個人,薄骨的眼睛閃了閃,最後還是走到炕邊,把手裡拿著的一大塊拼接在一起的獸皮蓋在兩個人身上。
    他剛走出房間,看到矯鷹和巖岫迎面走過來。
    「林北睡了,矯鷹也沒事,不要進去打擾她了」,薄骨對他們說道。
    三個人並肩出了房子,誰都不說話,卻又有滿肚子的話要說。
    阿芒正帶著幾個人做飯,早起的人都在梳洗,就連孩子都知道要洗手洗臉,頭髮要梳的整齊。
    部落好似還跟以往一樣,但是對於這三個男人來說,到底是不一樣了。
    「薄骨,我不甘心!」鳧游鬱鬱開口。
    薄骨坐在火堆旁,拿起昨天傍晚沒有做完的弓繼續做,半晌才說道:「沒有什麼甘心不甘心,早就說過讓林北自己選擇,如果換成是你躺在炕上,林北也不會選擇你。」
    鳧游臉上的神情更加難看,「不對,如果換做是我,林北也會陪在我身邊。」
    薄骨沒有抬頭,只輕輕歎了口氣,「陪在你身邊,不代表會選擇你。往日在部落裡,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最多,可是她並沒有選擇我。我是第一個對她說要和她交合的人,可是,她沒有選擇我,就是沒有選擇。」
    薄骨說的有些凌亂,一點兒都不似他往日說話的風格。
    其實,他的心也亂了。早在看到林北和矯鷹躲在人後抱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就亂了。
    林北早就說過,她只要一個男人。現在,她正陪在她想要的那個男人身邊,與他們都無關。
    三個人中,只有巖岫一直低頭不語。昨天回到部落後,他除了和林北說了那些話外,幾乎沒有和別人交流,誰都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吃過早飯之後,巖岫就帶著男人們出去了。薄骨也帶著留在部落裡的人做弓箭。寧靜沉鬱的氣氛一直到午後時分終於被打破。
    「有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擎天部落的。」早上出去的男人回來報信。
    留在部落的人個個嚴陣以待,薄骨摸著下巴想了一下,讓人把做好的和沒做好的弓箭都收了起來,只等確定來人是敵人的時候再拿出來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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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親暱口渡食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來報,不是擎天部落的人,而是周圍的幾個部落的人。
    其中一個巖岫很熟悉,正是和他們一起打退擎天部落的另外一個增援的部落的人。
    林北守護在矯鷹身邊,老嬤嬤身體不適,最後只有鳧游出面和這些人說話。
    這些人也和鳧游最熟,因為鳧游不止一次去過他們的部落。
    「不知道你們過來,有什麼事?」鳧游也不和他們周旋,直接問道。
    來的這幾個人,以前也都來過臨水部落,那時候就是他們給臨水部落蓋房子,換回柳條筐那些東西。
    看到現在的臨水部落,他們還是很驚歎,林北果然是天上的真神,竟然連這樣的房子都能想到。
    「我們是想和你們部落作交換的」,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交換什麼?」鳧游繼續問道。
    男人搓了搓手,「就是之前打走擎天部落時,你們用的東西。」
    「你們想要什麼?只要我們能拿得出來,肯定和你們交換。」另外一個男人也附和道。
    其他幾個部落的人也紛紛點頭,顯然他們在來之前已經商量好了。
    這麼大的事情,鳧游自己當然不能做主,他把幾個人安頓一下,就去和薄骨商量。
    「去營救的那個部落距離其他部落有多遠,要走多久?」薄骨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肅然問道。
    鳧游想了下,「日出而行,怎麼也要日中能到。」
    薄骨嘴角浮現笑意。對鳧游搖了搖頭,「那些人,也去營救了,可是他們只隱身在那裡,並沒有出面。」
    鳧游開始還不明白,把薄骨前後的話穿起來就明白了。
    半日才能到的距離,若是其他部落沒有去。沒有看到那一場廝殺,怎麼會在那麼短的時間裡集結在一起。還商量好來交換彈弓。
    既然去了,關鍵時候卻沒有出來,這樣的部落,還談什麼聯盟。
    鳧游大怒。起身就要去趕那些人走,卻被薄骨抓住。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去把人趕走又能有什麼用?」薄骨淡淡說道。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裝作不知道跟他們交換?」鳧游憤憤問道。
    「交換,為什麼不交換?」薄骨淡淡一笑,「就像林北說的,對付敵人,應用利器,彈弓不是利器,用來交換些咱們需要的東西。豈不更好。」
    鳧游漸漸冷靜下來,沉默了片刻,「這件事還是和林北說一下吧。」
    薄骨點頭。讓鳧游繼續陪著來人,自己去找林北。
    他進到房間的時候,林北已經醒了,正在查看矯鷹的傷口。
    「誰來了?」見薄骨進來,林北垂頭繼續查看。
    外面的動靜不小,她在房間裡自然是聽到了的。
    薄骨坐下。把來人要交換彈弓的事情和林北說了,他沒說自己的猜測。林北卻在第一時間想到了。
    冷笑一聲,林北淡淡說道:「一定要交換!野雞毛始終不如鷹隼之類大飛鳥的毛,就讓他們想辦法去抓鷹吧。十隻大飛鳥,換一把彈弓。其他的,你若是想到就去和他們說。」
    薄骨嘴角笑意更深,他和林北想的一樣。
    那彈弓雖然好用,卻並不難做,那些人只要有一個成品就可以照著做。所以,林北提議用十隻大飛鳥換一把彈弓,也就相當於用十隻大飛鳥換的是製作彈弓的方法,說起來,其他幾個部落也不賠賬。
    薄骨出去,找鳧游耳語幾句,鳧游把要作交換的東西和那些人說了。
    那些人沒有立即說不換,卻也開始猶豫。
    別說是十隻大飛鳥,就是一隻也很難得到啊。除了飛鳥,還有另外一個,他們想一想就覺得肉疼啊。
    「如果你們做不了主,不妨先回去,和你們的部落首領商量一下再來也不遲。」鳧游略帶譏誚地說道。
    那幾個人卻沒有聽出他話裡的意思,起身離開了。
    「你確定他們肯交換?」十隻大飛鳥還有可能,可是,「據我所知,那幾個部落也只有一個部落有巫醫,也不多厲害,他們怎麼肯換?」
    薄骨低頭做弓箭,「怎麼可能不換!彈弓可是能和擎天部落對抗的啊,巫醫能對抗嗎?兩難的時候,他們當然選擇最重要的。」
    鳧游還是不大確信,卻也沒有再多問,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林北聽說薄骨還提出要用彈弓換巫醫,登時便笑了。薄骨果然聰明,竟然能想到換巫醫,相比較大飛鳥的羽毛,臨水部落其實更缺巫醫啊。
    林北輕輕順了順矯鷹的頭髮,附耳輕聲說道:「在巫醫到來前,你一定要醒過來。讓巫醫看看我有多厲害,你這麼重的傷都能治好。」
    說完,她又輕輕歎了口氣。
    萬幸,矯鷹沒有發燒,可是他卻一直不肯醒過來。
    人不醒,就沒有辦法進食,就連喝水,也都是她用鹿皮蘸水,給他潤潤唇罷了。
    一日倒還能撐,時日久了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該怎麼辦才好?
    「林北,晚飯給你端過來了,你吃一點兒吧。」林北正想著,青蕪端著兩個陶碗進來了,一個碗裡裝著烤肉,一個碗裡裝著魚湯。
    林北看了看,實在是沒有胃口,便搖了搖頭,「我不吃,你端回去吧。」
    青蕪卻執拗地把碗放了下來,「不吃怎麼能行。這是首領嬤嬤讓我端過來的,她說你一定要吃一些,不然會餓壞的。」
    「矯鷹吃不下東西,我心情煩悶,也吃不下」。林北鬱鬱的說道。
    她現在只恨自己長了一個腦子,想到的東西總也有限。若是能多長幾個大腦,現在肯定能想出辦法來。
    青蕪歪頭看了看躺在炕上一動不動的矯鷹。「林北,我看阿柳餵她的孩子,就是把食物放進嘴裡嚼爛了再塞到孩子的嘴裡,你試試這樣行不行。」
    阿柳沒有奶水,部落裡也沒有適合的人給孩子哺乳,所以阿柳只好自己嚼爛食物用嘴餵給孩子。
    那孩子長得雖然瘦小,但是卻還健健康康的活著。
    林北歪頭。看了看矯鷹,似是下了什麼決心。
    拍了拍青蕪的胳膊。又讓她去端了一碗熱水來。
    青蕪走後,她把房間的門掩好。
    天色已經暗沉下來,外面點了篝火,屋裡卻還昏暗。
    林北先自己喝了一口水。潤了潤乾澀的喉嚨,這才又含了一口水在嘴裡,俯身貼上矯鷹的唇。
    輕輕撬開他的牙關,把水渡進他的嘴裡,每次雖然只能餵下去一點兒,但到底是把水餵下去了。
    確信這樣可行,林北才開始嚼肉。她把一塊肉嚼成肉沫才渡到他口中,怕他噎到,緊接著便渡一口魚湯。
    就這樣一口肉一口魚湯。直到兩個陶碗都空下來,她才停下。
    不發燒,還能有食物補充身體。矯鷹,快醒過來吧。
    兩日後,那幾個部落的人又來了,雖然沒有帶十隻大飛鳥來,卻帶來了一個少年。
    少年身體不多壯碩,皮膚黝黑。一張圓臉顯得他年紀更小。
    「他叫阿濁,是我們部落的巫醫。」一個男人把少年推到鳧游身前。「他的阿姆以前就是我們部落的巫醫,阿濁跟著她的阿姆學了些東西。現在他的阿姆年紀大了,我們便想著讓阿濁過來,你們看行不行?」
    鳧游剛想拒絕,身邊的薄骨拉了拉他的胳膊,到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
    「大飛鳥呢?」鳧游沒好氣地說道。
    那些人鬆了口氣,一個男人笑著對鳧遊說道:「飛鳥實在不好弄,給我們些時候吧。」
    鳧游輕笑,「好,可以給你們些時候,那就什麼時候等你們弄到了,再來拿彈弓吧。」
    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那些人訕訕而笑,心知是不能說動鳧游了,便也沒有耽擱時候,直接回部落想辦法弄大飛鳥去了。
    他們走了,卻並沒有把阿濁帶走,鳧游和他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兒,鳧游突然轉頭問薄骨,「薄骨,你覺不覺得他有些怪?」
    薄骨點頭,視線也在阿濁身上,「確實很怪,從來到臨水部落,他就沒抬頭看過部落一眼,只擺弄手裡的枯草。」
    不僅是擺弄,還聞,聞完了還要放嘴裡嚼一嚼。
    「他不會是個傻的吧?」鳧游想到一種可能。
    薄骨搖頭,「他們還沒有換到彈弓,怎麼可能讓一個傻子過來?那幾個部落你不是都去過,這個人你沒見過?」
    兩個人並沒有特意避著阿濁說話,可是他就好像沒聽到一樣,依然低著頭擺弄手上的枯草。
    「要不,帶他去見見林北吧」,鳧游起身,就要拉著阿濁去找林北。
    薄骨叫住他,「這個時候,林北應該在喂矯鷹吃飯。」
    這兩天林北一直以口給矯鷹渡食,他們是都知道的。可是,每每看到他們那般親暱,他們的心裡還是不大好受。
    果然,聽聞薄骨的話,鳧游生生停住腳步,「那就等一會兒再去。」
    這個時候,林北確實在喂矯鷹吃東西。
    她還像之前一樣,把食物嚼爛,慢慢渡到他的口裡,確定食物滑下去之後,她便要退開,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矯鷹的舌頭好像是經過冬眠甦醒過來的大蛇一樣,纏上了她的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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