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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秋天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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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腳滑的狐狸】(穿越)原始小日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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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 17:59:45 |只看該作者
☆、第110章 部落定規矩

健壯的女人們幫著蓋房子,孕婦和老人們都不得閒,湊在一起給新來部落的人編草鞋,部落裡的孩子們一時便抽不出人手來看管,林北便自覺擔負起了看管孩子的任務。
    原先臨水部落的孩子們就很調皮,只是有一點很好,他們都很聽林北的話,林北交代他們水深的地方危險不能去,他們也便乖乖的在水淺的地方玩兒,不往水深的地方去。
    可是新來的孩子們卻不知道林北的脾氣,想讓他們一下子就聽林北的話非常難。
    這些孩子身上還帶了在原來部落養成的習慣,早上不知洗手洗臉漱口,頭髮也是髒兮兮亂蓬蓬,身上也滿是髒污,幾乎看不出皮膚原本的顏色。
    林北照顧他們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所有的孩子去河邊洗澡。臨水部落的孩子們只在淺水的地方洗澡嬉戲,可是後來的孩子,一進到水裡就撒起歡兒來,根本拉不住。
    林北既要拉著小的,又要喊著大的,手上還要忙著給孩子洗頭,當真是忙的不行。
    只一個上午,她的嗓子就喊啞了,整個人也累的不行,恨不能躺在地上裝死,任由孩子們鬧騰去。
    但是想歸想,孩子可是部落的希望,該管還是要管的。
    等到下午的時候,林北只一個晃神的工夫,部落原來的孩子和新來的孩子打了起來,還是群架。
    林北早前就告訴過原來部落的孩子們,和自己小夥伴打架絕對不能用彈弓,他們也都把這話牢牢的記在了心裡,打架也只肉搏。可是後來的孩子卻根本不聽林北的,竟動起了彈弓。
    他們用的彈丸不是搓圓了的泥丸,而是用的小石子。小石子形狀不規則,不好控制方向還射不遠。不過打在人身上指定比泥丸打的疼。
    此時林北正看著幾個走路跌跌撞撞的小孩子,忽聽不遠的地方有孩子嚎哭起來,還直嚷嚷疼。心知不好,跑過去一看,登時火起。
    有四個孩子,身上被彈弓打壞了,還有一個最嚴重的,已經被打出了血來。就算是原始社會的小孩子。見慣了野獸的血。但是看到從自己身上流出的血還是怕的不行。
    林北板起臉來,「全都跟我回部落,不教教你們規矩。我看你們是無法無天了。」
    阿濁本來在忙著蓋房子,被林北喚下來給孩子們看傷,幸好沒有大礙,林北也放下心來。
    只犯了錯的孩子必須要罰,一些壞毛病也必須及早糾正過來。都說三歲看到老,若是讓他們如此繼續下去,指不定會長成什麼樣子。對整個部落都沒有好處。
    她板起臉來的樣子有些駭人,原來部落的孩子一個一個低著頭,站的筆直地等著林北訓話。後來的孩子開始還不在意,還在那邊打打鬧鬧,林北也不叫他們,只沉默不語。
    後來他們也覺出不對來了。再看原來部落孩子的樣子。心裡也惴惴沒底,最後還是學著他們的樣子。乖乖地站在林北面前。
    「石頭打在身上疼不疼?」林北肅然問道。
    她的聲音沒有往日的慈和,十分的冷,年紀小的孩子已經被嚇得癟起了嘴,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真的哭出來。
    沒有人回答,不是不知道疼不疼,而是心裡害怕,不敢說話。
    部落裡忙碌的人都被林北這邊的情況吸引,也都暫時停了手裡的活計,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你說,疼還是不疼」,林北伸手指了指一個後來的孩子。
    那孩子手裡還拿著彈弓,顯然剛才打群架的時候,他也用彈弓射了人。
    還是不說話。
    林北走過去奪過孩子手裡的彈弓,「你若是不知道,我用彈弓打你一下,然後你再回答我。」
    說完,她當真拉起彈弓,對準孩子。
    孩子的阿姆見狀就要來求情,只她還沒開口,那個孩子就害怕地說道:「疼,疼。」
    林北放下彈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你既然知道疼,為什麼還要用彈弓打自己人?你們現在要一起玩耍,長大之後還要相扶持著狩獵,抵禦外敵。在這個部落裡,你們應該是最親近的人,為什麼要傷害最親近的人?」林北聲音放緩了不少,問孩子們。
    「我們臨水部落,之所以能夠逐漸壯大,正是因為大家團結。」林北見孩子似是知道自己錯了,瞥見部落裡的人都圍了過來,卻也不想放過這個訓誡的好機會,於是繼續說道:
    「在大家飢餓的時候,老人會想著把陶罐裡不多的肉食留給年輕人,年輕人也想著把吃食留給老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大家寧願自己犯險,甚至死亡,也要保全部落裡的人。在面對誘|惑的時候,大家想的不是自己能得到什麼,而是整個部落會損失什麼……
    「我們臨水部落,從來不排斥外來的人,但是,我們絕對不歡迎任何一個不團結,只想著自己,不顧部落的人。哪怕你是能生孩子的女人,哪怕你是健壯能幹的男人,哪怕你是孩子,只要你有私心,只要你傷害了部落裡的人,我們臨水部落,絕對不會留你!」
    她的嗓子啞了,聲音黯啞低沉,也並不多大。但是此時四週一片寂靜,大家似乎連呼吸聲都放輕緩了,所以她的聲音,清晰無比的傳進了大家的耳朵裡。
    林北嗓子很疼,吞嚥了口口水,又道:「不光是後來部落的人,即便是早就來到部落的人,但凡做了錯事,我也絕對不會姑息。你們都要記住,進了臨水部落,就要守臨水部落的規矩。」
    訓完了話,大人們重新忙碌起來,幹活的力氣更足了。而孩子們個個垂頭耷腦,幾個後來的孩子甚至已經把手裡的彈弓收了起來。
    畢竟是孩子,她剛才說的好些話他們不一定能聽得明白,她也不指望他們一下子就能明白所有的道理,教育,從來都是循序漸進的事情。
    「你們手裡的武器,是用來對付敵人的,不應該對著自己人,記住了沒有?」林北啞著嗓子問道。
    「記住了」,一個孩子開口回答。
    緊接著,所有孩子紛紛回道:「記住了」。
    聲音越來越響亮,林北聽後很是滿意,點點頭,「不過,今日你們畢竟犯了錯,必然要受到懲罰。」
    一聽說受罰,孩子們的腦袋垂的更低。
    林北嘴角浮現笑意,聲音卻還似剛才一般,「就罰你們去割草,喂部落的小動物們。這是第一次,若是下次再犯,定然不會輕饒你們。」
    孩子們領了懲罰,紛紛動作起來。大一些的孩子或背或抬柳條筐去割草,小一些的孩子就等在部落裡,準備動手喂小動物。
    這下,所有人都乖覺起來,即便沒有林北看顧,也沒有人敢惹事了。
    如此,林北也輕鬆了不少。
    她坐下來休息的時候,開始思考起部落的規矩來。
    她一直都說遵守部落的規矩,可是,部落的規矩到底是什麼,並沒有一個明確的規定。
    臨水部落的人越來越多,各人的心思不可能全都一樣,都說讓大家團結,可總少不得一些人心裡想著自己多些,想部落少些。
    所以,必須做出一份賞罰明細來,時時警戒部落裡的人,哪些事情絕對不可以做,若是做了,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一定會受到懲罰。
    這樣想著,林北便撿了一塊尖利的石頭,在一塊木板上刻畫起來。
    她把自己想到的規矩都簡單的寫下來,只她一個人的想法畢竟有限,她又把薄骨叫過來,兩個人一起想。
    薄骨來到林北身邊,看到木板上密密麻麻的字,問道:「林北,這些都是什麼?」
    薄骨早就想過造字,但是那時候部落的情況並不允許,現在情況雖然也不好,但是看到林北刻在木板上的字,他還是有些意動了。
    林北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解釋道:「我把我的想法刻下來,這些就是字,只有我能看懂。薄骨,若是你想造出全部落的人都能看懂的字來,便不能用我這些,這些不好記。」
    她刻的都是簡體字,對於這裡的人來說,接受起來實在有些困難,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們自己去造字,造出他們容易理解和記憶的字來。
    薄骨點頭,「你說的不錯。不過現在我沒有工夫,等天寒的時候,大家都清閒下來在想這件事吧。」
    林北也是這個意思,於是拉著薄骨開始商量制定部落規矩的事情來。
    他們兩個人猜想了部落裡的人可能犯下的大大小小的錯誤,然後再根據所犯錯誤對部落的影響和傷害的程度,做出或輕或重的懲罰。
    林北把兩個人商量的結果都記錄下來,最後還做了總結,說給薄骨聽。
    薄骨覺得可行,林北又去問了鳧游矯鷹幾個人,他們也都說好。林北便把這些規矩用炭條一條一條地寫在獸皮上,當天晚上讀給部落裡的人聽。
    讓林北沒有想到的是,臨水部落剛剛有了全部落的人都要遵守的規矩,第二天,就有人犯了錯,且還是她一直比較倚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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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 18:00:44 |只看該作者
☆、第111章 殺雞來儆猴

當天晚上宣佈了部落的規矩,自然也說了犯了錯如何懲罰。
    第二天上午,林北一邊看顧著孩子們,一邊用石器打磨了一根粗壯的木棍。這以後就是臨水部落的「家法」了。
    根據所犯錯處的大小,要承受多少不同的棍數。因為部落的醫療條件有限,即便是受了皮外傷都有可能要了人命。所以,通敵背叛部落這樣的大罪,也不過就是二十棍。
    二十棍之後必然皮開肉綻,生死與否就要看天命了。
    林北自覺安排的還算合理,打磨完木棍,正好便是吃午飯的時間。
    阿芒早早的便把午飯做好了,部落裡的人井然有序地去盛魚湯割烤肉,然後三五成群地席地而坐,湊到一起吃飯。
    林北正喝著魚湯,忽聽不遠的地方「彭」的一聲,然後便傳來幾個人的驚呼聲。
    她抬頭去看,就見矯鷹朝著鳧游揮出拳頭,一副要狠狠揍他的模樣。
    幸好巖岫在他們身邊,及時拉住了矯鷹,那拳頭最終沒有落下。
    「發生了什麼事?」林北趕緊放下碗過去看。
    鳧游的一張臉已經氣黑,憤憤地看著矯鷹不說話。矯鷹比他好不了多少,也瞪大了眼睛。
    兩個人都不說話,林北便把目光落到了巖岫身上。
    巖岫老實巴交的人,又有這麼多人看著,憋了一會兒,吭吭哧哧也沒憋出一句話來。
    最後還是身邊的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林北仔細聽了一會兒,臉上的神情越來越不好看。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吵得林北頭疼不已,聽了半晌,她也只聽出搶坐的地方這件事。
    「誰奪誰坐的地方?」林北冷聲問道。
    她其實有些不相信這般幼稚的事情會發生在矯鷹和鳧游身上。他們兩個從來都是冷靜自持的人,怎麼會為了爭奪一個平整乾淨的地方而起爭執。
    可是,這麼多人都看到了。矯鷹摔陶碗向鳧游揮拳頭這些事情都不是假的,她作為部落首領,一定要秉公處理。
    「是矯鷹!」一個後來到部落的人開口說道:「最開始是鳧游盛了湯坐在這裡。後來矯鷹過來,讓鳧游把位置讓開,鳧游不讓,矯鷹就擠了過來。」
    說著,那人指了指地,「你看。就這麼點兒地方。哪裡能做的開兩個人。矯鷹坐下之後,擠到了鳧游,鳧游端著碗的手一抖。魚湯就灑了出來。矯鷹二話不說就摔了自己手裡的陶碗,就要打鳧游。」
    他說完,周圍的人紛紛點頭,都說是這麼回事兒。
    林北把目光落到矯鷹身上,不可置信地問道:「是不是這麼回事?」
    矯鷹卻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就是這樣又如何?這兩天吃飯,一直都是我坐在這裡。」
    林北心裡覺得不大對勁兒。只沒有時間給她仔細琢磨。昨天晚上才剛說了部落裡的規矩,今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必然要嚴懲,以正視聽。
    這樣想著,林北的聲音又冷了幾分,「部落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大家的!難道就因為你在一個地方多坐了幾次。旁人就不能坐了嗎?你這般霸道。看來根本就沒有把部落的規矩放在眼裡,我若是不罰你。以後部落裡人人學你,臨水部落怎麼還會好。」
    越說,她的聲音就越冷。明明不大的聲音,卻叫聽得人遍體生寒。
    這時候也沒有人再說話了,目光只落到林北身上,等著林北說該如何處罰矯鷹。
    林北叫人把寫著部落規矩的獸皮和木棍拿過來,對大家道:「按照部落的規矩,爭搶、打鬥、不團結部落其他人,要打五棍。」
    說完,林北把自己上午剛打磨好的木棍舉起來,「這以後便是臨水部落的刑器,誰若是犯了錯,壞了規矩,就用這跟木棍受刑。」
    眾人嘩然,這般粗的木棍,結結實實的打在人的身上,莫說是五棍,就是三兩棍也夠人受的了。
    「林北啊,矯鷹他也是一時氣盛,以後不再犯下就是了,何必要動棍子?我看啊,只要矯鷹改過,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阿芒忍不住站出來說話。
    她的年紀在部落也不過算是中上,但是因為早前一直在老嬤嬤身邊,所以在部落裡也有些威望。她說話,大家也都是聽的。
    只是這一次,林北卻不能給她這個面子。若是這次不罰,她早前定的規矩豈不是形同虛設,以後若是有人再犯,她還怎麼處置。
    「阿芒,昨晚我說部落規矩的時候,部落裡所有的人可都是同意了的。若是不罰矯鷹,以後大家也如他這般爭強好鬥,那該如何?」林北問阿芒。
    阿芒沉默不語,顯然,林北的問題問住她了。
    阿芒不說話,自然也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話了。
    「這五棍,誰來打?」林北問道。
    大家都不說話,五棍子啊,往人的皮肉上打,誰下得了手。
    「要不,我來吧!」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時候,巖岫開口了。
    巖岫,可是臨水部落最壯碩,力氣最大的男人啊!
    他若是用全力打人五棍……
    大家不敢想,林北的心也顫了一下。要受罰的人可是矯鷹啊,是她的男人,她怎麼可能不心疼。
    但是,作為部落首領,部落裡不管是誰犯了錯,她都不能姑息啊。
    林北把手裡的木棍交給巖岫,又過來兩個男人把矯鷹重重地壓在地上。
    巖岫高舉木棍,快速落下。
    一下,兩下……
    矯鷹一直咬牙忍著,當打到第四下的時候,他似乎是咬破了舌頭,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不光是嘴角流血,他的後背和屁|股,也已紅腫起來。
    打了五下,前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林北卻覺得時間過了許久。她一直定定的看著矯鷹,不躲不閃。
    此刻,她是部落的首領。她必須要把整個過程都看下來,不能心軟,至少,不能在別人面前心軟。
    「放心,不會有事」,就在兩個人扶著被打完的矯鷹去一邊讓阿濁上藥的時候。薄骨湊到她耳邊。悄聲說道。
    林北霍然轉頭,疑惑地看著薄骨。她剛才就覺得奇怪,一向內斂的矯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剛才她沒有時間細想。現在聽了薄骨的話,她心裡隱隱猜到了什麼。
    薄骨拉著她的胳膊,走到無人的地方,說道:「這是矯鷹出的主意。咱們商定的規矩,若是不讓人看到它的威力,時間久了,恐怕大家便不當回事兒了。他就想著讓大家看看。若是犯了錯,到底會如何。所以……」
    所以,矯鷹找到鳧游、巖岫和薄骨,讓他們配合他演了這齣戲。
    原本巖岫說他來犯錯受罰,因為他的身體好,打幾下也沒事。矯鷹卻不同意。他對他們道:「部落裡誰不知道我與林北的關係。若是我犯了錯都會挨打,足可見林北的公正。這樣,誰還敢犯錯。」
    他說的有道理,林北若是連他都罰,其他人犯錯肯定也不會饒過,這樣警示的作用豈不是更加強烈。
    最後四個人達成共識,讓矯鷹和鳧游來演這齣戲,巖岫幫忙。
    而薄骨,自然也有參與。
    「矯鷹口中的血,是我用魚泡裝了些獸血做的,之前就放在了口裡,受刑的時候咬破便可。」薄骨解釋道。
    林北定定的看著薄骨,好半晌才緩過神來。
    她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大家為了鞏固她的威信,為了讓臨水部落更好,竟然悄悄做了這麼多事情,矯鷹更是不惜傷了自己。
    可是另一方面,這件事從一開始他們就瞞著她,這讓她心裡不大舒服。剛才看到矯鷹嘴角流血的時候,她的心不知道有多疼。
    若是知道這是在演戲,她也能好過一些啊。
    「林北,大家不提前告訴你,也是想看到你最自然的表現。你不知道,剛才你極力掩飾心疼的樣子,有多……真實」,薄骨淡淡的說道。
    其實,他想說的是,林北極力掩飾心疼的樣子,讓看的人更加心疼。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卻沒有說出口,轉而說起了別的。
    林北長長歎了口氣,「不管如何,都要感謝你們,感謝你們這樣維護我。」
    「林北,你不需要感謝,只要你是對的,只要你是為了臨水部落,我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正這時候,鳧游也湊了過來,接話道。
    林北朝他點點頭,越過他,看向正趴伏在地上,讓阿濁上藥的矯鷹。
    「矯鷹沒事吧?」林北悄聲問道。
    「沒事,巖岫沒用多大的力氣,只是看著駭人罷了。」鳧游不甚在意地說道:「明天,他就能爬起來去打獵了。」
    雖然鳧游這樣說,林北心裡還是放心不下。晚上吃飯的時候,她親自端了魚湯去餵矯鷹。
    矯鷹身下墊了一塊獸皮,依然保持著趴伏的姿勢。他看到林北過來,就要爬起來,林北趕緊按住他,「你別起來,這樣趴著就好,我來餵你。」
    「我沒事,並不多疼」,矯鷹不甚在意地說道。
    林北斜睨了他一眼,「你以後不准自作主張。」
    矯鷹看著她嘴角微勾,卻沒有應承下來。
    「林北,你親自餵我,像以前那樣餵我,可好?」過了一會兒,矯鷹突然開口說道。
    迷濛的夜色中,林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的雙眼,閃爍著灼人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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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 18:01:13 |只看該作者
 ☆、第112章 草蓆和鐵鍋

像以前那樣餵他?
    林北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不過,看到他灼人的眼神,她馬上就想起了上次他受傷,吃不了東西,她以口渡食的事情來。
    「啪」,林北伸手打了矯鷹一下,羞嗔道:「這是在外面,你正經些。」
    兩個人有些日子沒有睡在一起,說起親密事,林北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矯鷹也沒有為難她,接過林北手裡的碗,「我傷的沒有那般重,不用你餵我,我自己來就成。」
    說完,他直接把一碗湯喝光,然後又吃了幾塊肉。
    林北看著他動作自如的樣子,這才相信他是真的傷的不重。
    第二天,矯鷹已經能夠起身,但是鳧游幾個人卻不同意他起來,只讓他好好「養傷」。
    沒辦法,若是打五棍,第二天就能起來幹活,這也太說不過去。演戲演全套,矯鷹還得繼續演被打後疼痛、痛苦的樣子。
    其實,讓一個大男人在外面的空地上,趴一整天,什麼都不做,遠遠比挺著疼痛的屁|股去幹活要痛苦的多。
    林北依然要看顧孩子們,經過林北的調|教,孩子們都十分懂事,知道大人們忙,就自動擔負你餵養部落裡的小動物們的任務,天天出去割草,餵食,做的像模像樣。
    如此一來,林北倒也清閒了不少,便湊到薄骨身邊,要跟著他一起編草鞋。
    「林北,這個給你坐」,林北剛要跟別人一樣席地而坐,薄骨就把他屁|股底下的一個草墊子拿出來遞給林北。
    林北結果一看,草墊子很新,應該是在她過來之前,薄骨剛編好的。
    草墊子外面編的很細密。裡面似乎還填充了些東西,坐上去很舒服。
    林北坐在上面,忍不住誇讚道:「薄骨。就連這樣的小物件你都想到了,你真是太聰明了。」
    薄骨嘿嘿一笑,繼續手上的活沒有說話。
    林北確實不是編草鞋的料,編了一會兒,手裡的蒲草還是蒲草,根本沒有草鞋的樣子。她心中頹喪。便無聊地把手中的幾根蒲草一根壓著一根。平鋪著編在了一起。
    她開始也只是無聊才怎麼做,誰知道越弄越順手,不知不覺。竟連成了好大一片。
    「林北,你這是幹什麼?」薄骨編好一雙草鞋抬頭去看,就見林北編出一個比草墊子還大出好多的東西來。
    林北緩過神,看到自己剛剛編出來的東西,心思一動。
    「薄骨,這些天大家都在外面睡覺,獸皮根本不夠用。若是我用蒲草多編出幾個蓆子來,大家就不用直接躺在地上睡覺了。」林北歡喜地對薄骨說道。
    原本是可以鋪一些乾草睡覺的,可是晚上要點篝火,若是起風,火星子吹到乾草上面,那事情可就嚴重了。所以大家寧可委屈自己。也不想有危險的事情發生。
    草蓆子雖然是蒲草編織的,到底不像凌亂鋪散的枯草那樣易燃。所以林北才會如此一說。
    說完之後,她又覺得草蓆子的作用不僅如此。
    「等房子能住人了,就在每個房間的大炕上都鋪上草蓆子,天熱的時候不僅涼快,還比乾草舒服,你說呢?」林北想到什麼,忙忙與薄骨說道。
    薄骨眼角染笑,「這個想法好,我也覺得炕上鋪著枯草,睡得不舒服。現下若是還鋪獸皮,又有些熱。那就天熱的時候鋪草蓆子,天冷了鋪獸皮。」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便又幹起活來。林北一天的時間就編出了一個挺大的草蓆子來,晚上大家吃過飯,就圍坐在篝火邊說笑。
    林北把如何編草蓆子告訴大家,閒來無事的人,圍著篝火倒也可以編一編試試。
    其實,林北編出來的蓆子絕對沒法和後世的比,她不過就是把蒲草捋順了交叉著平鋪在一起,編起來十分簡單。
    缺點也顯而易見,不厚實,不細密,不耐用。
    不過這些都是需要慢慢改進的地方,對於部落現在的情況來說,編出這樣的蓆子來,已經很好了。
    如此,一連忙活了十幾日,部落的房子已經修繕翻蓋完大半,最開始修好的房子已經能夠住人。
    林北便把草蓆子鋪在那幾個房子的大炕上,當晚就讓孩子和孕婦住進了房子裡。
    等所有的房子都建好能住人,已經是三十幾天之後。
    期間部落一直很和諧,也沒有聽到茂山部落的消息,想來他們也在抓緊時間蓋房子。至於柔妍,就是重新獲得茂山部落信任這一件事,就夠她忙活好一陣了,所以林北還沒把她放在心上。
    林北作為部落首領,幾乎是等到所有的孩子、女人和老人都住進了房子裡之後才住進去的。
    當晚,她舒舒服服的躺在炕上,也不嫌身上熱,竟還蓋了一張不大厚的獸皮。
    矯鷹身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原本兩個人還只是平躺著說話,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然湊了過來,把林北緊緊攬在懷裡。
    「林北,我們好久沒有交合了。」矯鷹湊到林北耳邊,低沉著聲音說道。
    早前房子沒有建好,他們都是住在外面,這對於別人來說倒是不耽誤交合,可是林北總覺得彆扭,矯鷹倒也體諒她,一直都隱忍著。
    現下待在只有兩個人的房間裡,林北的一顆心也安定下來。
    矯鷹話剛說完,林北已經翻身,趴到了矯鷹身上。
    「我說怎樣就怎樣,如何?」林北也低沉著聲音說道。
    黑寂的夜裡,林北清晰地聽到矯鷹吞嚥口水的聲音,嘴角的笑意更大。
    她自然是不能把矯鷹怎樣,事實上,不管開頭是什麼,結果都是一樣,最後被壓在身下的人是林北,第二天累到爬不起來的人也是她。
    房子蓋完,部落又恢復了以往的生活。
    只一件事做了細緻的分工,巖岫專門負責保護部落,而矯鷹則是帶人打獵尋找食物。
    他們兩個手下的人並不固定,也就是說,今天可能有人去狩獵,明天就要去守部落。而守部落也不是趴在草叢裡一動不動,看到有人來就大喊一聲了事。
    巖岫會帶著人練習弓箭,同時他自己還會研究一些打仗的方法。比如如何前後夾擊,如何把敵人引誘到他們埋伏好的地方,在最有利的地形上消滅敵人。
    當然,在這裡面,林北也給巖岫出了不少好主意。但是林北不得不承認,巖岫絕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軍事天才。
    林北把自己知道的軍事小故事講給巖岫聽,巖岫總能得到啟發,並且結合著臨水部落現在的情況,作出最合理的部署。
    與此同時,鳧游也沒有閒著,他依然隔三差五的往部落外面跑,最常去的就是茂山部落。他還是放心不下柔妍,只有親自去看了,確定她還老老實實的,他才能安心下來。
    薄骨也終於能夠開始鼓搗隕鐵石了。
    果然是想比做起來容易。林北想著不過就是把隕鐵石燒軟,然後再用石錘砸成她想要的形狀便是。
    可是真正做起來卻不是那麼回事。
    只就一個多高的溫度才能把隕鐵石燒化,就耗用了薄骨好幾天的功夫。
    林北在薄骨身邊,不但幫不上薄骨的忙,薄骨還覺得她害事,把她攆走了。
    林北也不是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她又開始去大豆地裡忙活。
    經過一次地動,原本平坦的大豆地變得有些凹凸不平,不過好在大豆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想把一片荒地變成良田,就要有耐心對付地裡的雜草,林北帶了幾個人,用了兩天的時間,把已經莫過小腿的大豆地重新翻找了一遍,拔除雜草。
    大豆要開花了,揚花之後便不適宜再去地裡走動,這次拔草,也是大豆收割前,最後一次拔草了。
    等她把大豆地收拾完,薄骨的隕鐵石也有了新的進展。
    而薄骨用隕鐵石錘煉出來的第一個物件,竟然是一口鍋,她夢寐已久的鐵鍋。
    這鍋並不多大,和後世的平底鍋有些像。因為薄骨不知道如何將鍋底捶打成弧形,所以乾脆錘煉成平的,鍋沿則向上掰彎,這樣做菜的時候也不至於把湯水流出去。
    「薄骨,我說的話你竟然都記得」,林北興奮地圍著鍋轉,同時也驚歎薄骨的創造力。
    她早前就和薄骨說過她想要一口鍋,這樣她就能做出比陶罐煮的菜更好吃的東西了。當時薄骨就問她鍋是什麼樣的。
    她閒極無聊,便把後世她知道的鍋的樣式都和薄骨說了,當時她說的隨意,薄骨卻聽得認真,默默的把這些都記了下來。
    「最大塊兒的隕鐵石暫時還錘煉不了,用小塊兒的隕鐵石也只能做出這麼大的鍋來。」薄骨卻對自己做出來的東西並不滿意,「可惜不是你最想要的那一種。我試過,那一種我做不出來。」
    「薄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林北發自肺腑地說道:「做事情都要一步一步來,現在做不出來,以後肯定能做出來啊。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晚上,我就給你們做好吃的。」
    可是到了晚上,問題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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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 18:01:53 |只看該作者
☆、第113章 喜悅食美味

做菜,一應廚具都要備齊了才行。
    現下只有一個鐵鍋,其他什麼都沒有,都要林北一一準備起來。
    鍋蓋好說,用木頭做就行,這個就交給薄骨,他連圓圓的車輪都能做出來,不過是用木頭拼湊一個鍋蓋,那就更不在話下了。
    除此之外,還要有鍋鏟,這個林北自己就能做。找一塊木板,用石斧砍出大概的形狀,然後才用石刀、石銼一點一點磋磨就是。
    鍋鏟也有了,剩下的就是食材和配料。
    可是,部落裡除了鹽,就什麼都沒有了。用鹽干炒菜?就算是炒出來,味道也只能算是一般吧。
    這樣想著,林北便琢磨著去尋摸其他的配料來。
    她在部落四周轉悠了一圈兒,只摘了一些能吃的野菜,其他竟是一點兒收穫也沒有。
    這裡沒有大蒜,小蒜倒是有,可惜這個時候已經老了,不能食用。蔥和姜更不用說,根本沒有。除此之外,再如花椒這些,這裡的氣候也不適宜生長,也是沒有的。
    調味的材料除了鹽,還真的找不出其他。
    另外便是油,部落裡以前都是用陶罐煮菜,野菜和肉放到一起煮,或者野菜和魚一起煮,就算不用油,味道也不會差很多。
    可是炒菜就不一樣,即便是炒肉菜,若是不放油,也總覺得不夠香。
    回到部落之後,林北一邊洗野菜,一邊想著這油從哪裡來。
    野菜洗完第一遍,矯鷹帶著幾個人便推車木頭車回來了,車上還用麻繩捆綁著一頭黑□□的已經死透了的野豬和幾隻還在不停掙扎的小野豬。
    林北看著那頭野豬,就想到前世在老家的時候,家裡殺了豬。便會煉一些豬油放在盆子裡。豬油冷卻之後會凝固,做菜的時候用勺子挖一些放到鍋裡,遇熱便會化開。做出的菜很好吃。
    野豬因為要在野外奔跑,身上的脂肪並不如後世家裡養的肥豬多,所以也可以想像,能提煉出來的豬油肯定很少,但是少也總比沒有好啊。
    還有那幾頭小的,全都養在部落裡。早晚也把它們養成好吃懶做的大肥豬。
    林北越想越歡喜。趕緊吩咐人繼續圈柵欄,部落裡早前養過一隻野豬,不過已經被殺吃肉了。原先的柵欄就需要重新修整加固。
    往日部落裡也經常宰殺獵物,不過林北從來都沒有去看過。這一次矯鷹和幾個男人推著車和阿芒幾個去河邊收拾野豬,林北卻是跟著去了的。
    「林北,你怎麼跟過來了?」阿芒見她過來,也覺得怪異,遂問道。
    「我想要一塊肉,野豬身上最好吃的肉」。林北不知道野豬身上哪個部分能提煉出最多的油來,所以只能這樣說。
    「你早說,自會給你留著,何必跟過來」,阿芒回道。
    林北摸摸腦袋,她是一時高興。竟忘了可以讓阿芒直接給她割一塊兒就行了。
    不過既然都來了。看看也無妨。
    野豬已經死了,只開膛破腹。把內臟拿出來,褪去豬毛,再清洗一下豬身便算是收拾好了。
    林北見矯鷹要把內臟拿去扔了,趕忙喚住他。
    「你只把腸子扔了就好,剩下的心肝肺這些洗好了留下來,這些做出來也都很好吃的。」林北對他說道。
    腸子也能吃,可是洗腸子很麻煩,所以還是算了,左右部落裡也不缺肉吃。
    早前部落裡不吃內臟,也不是因為覺得這些不能吃,餓急了還有什麼不能吃的。主要還是因為部落裡有足夠的肉吃,部落的大廚阿芒便覺得沒有吃內臟的必要。
    矯鷹並不知道林北所說的腸子、心肝肺這些具體是哪裡,所以看著林北有些迷茫。
    林北又指著腸子,「把這個扔了,其餘的留下來,好好洗一洗。」
    把一頭豬收拾好,幾個男人把一頭野豬分成幾個部分,回去之後打算烤來吃。
    阿芒割下大塊肉給林北,「你看夠不夠?」
    林北點頭,鍋不夠大,一次也不能煉很多,這麼一塊肉,足夠了。
    「阿芒,你今晚不妨用野豬的下水煮湯,這些天大家都累了,做些好吃的犒勞大家吧。」林北提議道。
    原先她不參與灶房的事情,所以也沒有想起這些來,現下因為有了鐵鍋,勾起了她下廚的興致,竟是想到了不少吃食來。
    除此之外,以前的條件也不允許她把精力放在這些事情上。最開始是連吃飽都成問題,哪管吃的好不好吃。
    等部落有能力提升食物口味的時候,又來了擎天部落,大家一致抵禦外敵,整日惶惶,哪裡還有精力和心思想如何弄吃的。
    現下,才是時機最成熟的時候啊。
    「哦?怎麼做,你說說」,阿芒很感興趣,問道。
    回部落的路上,林北就和阿芒說如何用豬下水煮湯。
    「先把豬下水用滾燙的水煮一下,把裡面的血水去了。然後撈出來清洗一遍,再放進冷水裡煮,煮熟了,拿出來切成條或者是片,再放進陶罐裡。大家在喝湯之前,先在自己的碗裡放些切碎的野菜和鹽,然後直接把湯盛進碗裡喝就好了。」林北細細地和阿芒說的說道。
    阿芒已經生出溝壑的臉皺了起來,「這也太麻煩了,直接丟進陶罐裡煮不就成了,大家喝著也方便。」
    林北笑起來,「那樣煮出來,可就成了血水湯了。咱們部落住的房子建造起來多麻煩,可是住著舒服。這吃的東西也是這樣,越是好吃的東西,弄起來也便要麻煩一些。」
    阿芒琢磨一下,覺得林北說的有道理,回到部落之後就開始按照林北說的準備起來。
    林北也沒有閒著,她還要煉豬油。
    早前她和薄骨做過油燈,那時候便提煉過動物的油脂,所以林北做起來也算熟練。更何況這次是用鐵鍋煉油,溫度更高。預熱更快,同樣的一塊肉,出來的油自然也更多。
    一大塊野豬肉。切成小塊之後放在鐵鍋裡慢慢提煉,最後也只煉出不多的油來,饒是這樣,林北已經很開心。
    她把油小心翼翼地裝進一個小陶罐,一滴油也捨不得浪費。
    現在有油了,時辰也不早了。該是炒菜的時候了。
    因為熬湯也要用野菜。所以她把之前採摘的也菜分作兩份,一份給了阿芒,另外一份則切了備用。
    晚上已經吃烤野豬肉了。炒菜的話當然不能再用野豬肉,正好中午還剩下一些鹿肉,林北便打算做一個野菜炒鹿肉。
    鐵鍋預熱放油,油熱之後放入鹿肉,等鹿肉有了香味兒便放入野菜翻炒,然後再放些清水,加些鹽。炒熟便能出鍋了。
    林北做的時候心無旁騖,等她把炒好的菜裝進淺口陶罐的時候,才發現灶房裡已經圍了不少人。
    阿芒幾個總是在灶房裡忙碌的在一邊看著不奇怪,奇怪的是孩子還有一些大人也在湊過來看著。
    「林北,你做的是什麼?可真香。」一個小孩子說道。
    他說完,大家紛紛點頭。一個勁兒的說香。
    確實很香。林北自己都要流口水了。
    可是,面對著這麼多說菜很香的人。林北才發現自己一直忽略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部落將近二百人,而她只炒了不到一陶罐的菜,怎麼分?
    這時候,她已經看到有小孩子盯著陶罐裡的菜流口水了。
    心裡喟歎一聲,人多菜少,真是不好辦。
    幸好,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阿芒煮的湯散發出來的香味兒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因為要大家自己動手往自己的碗裡放野菜和鹽,大家對那湯的興趣反而更大。
    這樣最好,林北也有時間想該怎麼分菜。
    「林北,如果我能把鍋做的大一些就好了,這樣就能做更多的菜,大家也能多吃一些了。」薄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坐在林北身邊十分抱歉地說道。
    這怎麼能怪薄骨,他能把鐵鍋做出來,已經立了大功。
    「不怪你」,林北勸解薄骨,「是我之前沒想清楚,如果能早些炒,多炒幾次,也不會這樣了。現下雖然做好的菜不多,不過部落裡一個人吃一口還是夠了的。沒關係,以後大家會經常吃到的。」
    林北原是想勸薄骨,說著說著,自己也無比堅信起來。
    她對薄骨燦然一笑,「你想不想先嘗一嘗我炒的菜?」
    薄骨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現在嘗了,一會兒就不吃了。」
    林北夾了一塊鹿肉送進薄骨口中,他把肉吞下,她也不自覺嚥了口口水,她自己都還沒嘗過啊。
    「嗯,很好吃,真的很好吃」,薄骨連連讚道。這是林北親手炒出來的菜,他是第一個吃到的,怎麼會不好吃。
    林北給自己夾了一筷子野菜嘗了一下,鹽放的有些多,微鹹,不過味道真的很不錯。
    晚上吃飯的時候,林北和大家說了,今天太匆忙,菜做的不多,大家一人吃一口,先嘗嘗味道。
    饒是這樣,大家也都高興的不行。
    你推我讓,輪流著去夾菜。
    後來臨水部落的人多夾的肉,而臨水部落原先的人即便是先去夾菜,也都夾的野菜。
    開始後來的人還不覺得怎樣,但是當原先部落的人都這樣做的時候,他們也開始羞愧起來。雖然還是把肉吃了,但是喝湯的時候卻也沒往自己碗裡多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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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壞人又作怪

林北看著熱熱鬧鬧分食吃的人,臉上的笑意無論如何也抑制不住。
    她端著湯碗,又割了塊野豬肉,慢慢的吃起來。
    吃東西的時候她還想著,今年一定要弄些糜子和小麥種子來,明年一定要有主食吃。肉再好吃,也不能天天當做主食吃啊。
    正想著的時候,青蕪悄悄湊了過來。
    她剛夾了一筷子炒菜,還在嘴裡細細咀嚼,沒捨得嚥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那炒菜已經被她嚼的軟爛,她才把菜嚥下去。
    「林北,你一直不去做飯,我們還以為你除了煮水鳥蛋,其他的都不會呢。」青蕪一臉崇拜地對林北道。
    在青蕪看來,無所不能的林北,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都能做的很好,怎能不讓人羨慕和崇拜。
    「我做的不好,等阿芒她們會做了,指定比我做的好吃」,林北謙遜道。
    其實,她這話也並不完全是謙虛。在現代,她的廚藝並不好,在這裡之所以被人誇獎,也不過是因為他們從沒吃過這些東西罷了。
    「林北,你做的菜很好學嗎?我也想跟你學,行不行?」青蕪有些猶豫又有些期待地說道。
    「當然可以」,林北想也不想便應了下來,說完之後又奇怪地看向青蕪,「你不是整天都跟在巖岫身邊,若是跟我學做菜,可就不能再跟著巖岫了。」
    提到巖岫,小姑娘苦了臉,長長的歎了口氣。
    「林北,地動的時候,他不管不顧的衝進來救我,我窩在他懷裡的時候還在想,這下他肯定願意和我交合了。誰知道他傷好了對我還和以前一樣。這些天我跟著他,他也不怎麼和我說話,我尋思著。可能像我這樣天天跟著他,圍著他轉是不對的,我應該像你這樣,即便只做自己的事情,大家的目光也都會落在你的身上。」
    小姑娘開始情緒還有些低落,說到要像林北一樣的時候。終於有了笑顏。
    「你說的對。你把一件事情做好,別人自然不會忽略你」,林北鼓勵道。
    她很贊同青蕪說的。青蕪本來就是一個機靈的小姑娘。整日跟著巖岫也不是辦法,若是她自己能找到最適合自己做的事情,並且把事情做好的話,莫說是巖岫,部落裡的所有人都會看得到她的好的。
    她和小姑娘說了很多,都是鼓勵小姑娘的話,吃完飯。小姑娘喜滋滋的去跳舞了,林北則坐在薄骨編的草墊子上,開始思考起來。
    今天看到對著炒菜流口水的小孩子,她心裡竟覺得心酸。這個時候的小孩子什麼零食都沒有,現在這個時節還好一點兒,畢竟還能吃些酸酸甜甜的果子。可是等到天寒的時候。就真的什麼都吃不到了。
    她應該想辦法弄一些小吃食給部落裡乖巧聽話的孩子們,還要做一些易儲存的東西。能一直放到天寒的時候。
    除了給小孩子的小吃食,她還在腦子裡過了幾個炒菜。明天她就帶著青蕪在附近採摘些野菜回來,順便也讓青蕪瞧一瞧,還有哪些野菜能吃而自己卻不知道的。
    說來也慚愧,她來原始社會這麼久,什麼野菜能吃,什麼不能吃,她知道的著實不多。主要還是因為她很少摻和灶房的事情,看到的野菜,也多是煮熟的菜,已經很難辨別出原來的樣子。
    第二天吃過早飯之後,林北就和青蕪一個人背了一個柳條筐,在部落周圍轉悠起來。
    她們並不敢走太遠,只能在附近轉悠。不過好在部落周圍的野菜也不少,足夠她們採摘了。
    青蕪知道的果然比她多,只一會兒工夫,她就知道了好幾樣昨天被她忽略的野菜。
    不光採摘野菜,林北看到野果,也會摘一些。以前野果都是當飯吃的,現在部落裡有足夠的肉吃,大家反倒不怎麼吃果子了。
    只一個上午,兩個人的柳條筐就裝的滿滿當當了。
    「林北,咱們回去吧」,現在的太陽已經很大,青蕪的臉頰被曬的紅紅,汗水也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淌。
    「嗯,這就走」,林北應一聲,抬起頭卻有些發怔,「青蕪,這是哪裡?」
    原來是她們菜野菜摘野果太專注,竟然不知不覺走遠了不少。而這裡,竟是林北從未來過的地方。
    青蕪跟著巖岫,對這裡倒是並不陌生。
    「咱們可真是幸運,沒有看到樹上的標記,竟也繞過了陷阱。」青蕪後怕地說道。
    竟然,繞過了陷阱……
    那豈不是說,她們已經出了部落很遠。
    兩個女人,在距離部落有些遠的山林裡,若是碰到了野獸,那豈不是小命難保。
    林北還是很惜命的,當即便拉上青蕪往回走,「咱們快回去吧,莫要碰上野獸。」
    兩個人剛走了幾步,忽聽一邊的林子裡有唰唰的聲響傳過來。
    林北和青蕪對視一眼,青蕪已經慌亂起來,林北緊了緊握著青蕪的手,悄聲安慰道:「咱們先看一看,別害怕,還有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其實自己小心肝也顫抖的不行。
    兩個人藏身在有半人高的野草中,靜靜地觀察聲音傳來的方向的動靜。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青蕪和林北以為她們剛才是聽錯了的時候,兩個男人從那邊鑽了出來。
    這邊的野草很厚實,又沒有風吹動,所以把林北和青蕪的視線完完全全遮擋住了,她們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人。
    那兩個人又往前走了幾步,其中一個男人拉住另外一個男人,「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就是陷阱。我還沒有弄清楚該如何繞過這些陷阱,不過聽巖岫說,這邊的陷阱少一些,比較好過。」
    「都這麼些日子了,你怎麼還沒弄清楚?」另外一個男聲傳來,「聽說林北很是精明,莫要被她看穿。你只帶我在陷阱外面走一走,我先記住陷阱外面的情況,回去也好交待。」
    「不行,我出來已經很久,再不回去,必然會有人懷疑。」
    沉默了一會兒,另外一個男人才開口,「那你說說,臨水部落最近都在幹什麼?」
    「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只薄骨做出一個物什來,林北用那物什做出來的東西特別好吃,只可惜,實在太少,我只吃了一口。」說完,男人還意猶未盡地砸吧砸吧嘴。
    「吃吃吃,就知道吃。」另外一個男人沒好氣地說道:「辦正經事要緊,別光想著吃。」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兩個人的說話聲越來越飄渺,直至再也聽不到。顯然,他們是走回去了。
    林北和青蕪從雜草叢裡出來,再不敢多做停留,急忙忙回了部落。
    進到安全的地方,兩個人的腳步才慢下來。此時不光是青蕪,林北也已經出了一身的汗,不光是熱的,還有冷汗。
    從剛才的對話中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那兩個男人一個是臨水部落的,另外一個是別的部落的人。
    而臨水部落的男人竟然是個內鬼,把得到的臨水部落的消息透露給別人。
    那麼,那個男人肯定是認識她的,若是剛才她和青蕪被發現,肯定就危險了。
    「林北,你以後不要再出部落了!」青蕪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顫抖著聲音說道:「剛才幸好沒有讓那兩個人發現我們,否則……」
    後果如何,她想得到,卻不敢說出口。
    林北拍了拍青蕪的肩膀,「沒事,現在不是安全了嗎。」
    回到部落的時候,巖岫、鳧游、矯鷹幾個人都不在部落裡,林北便決定這件事晚上再同他們說。在沒有確定那個叛徒是誰之前,林北讓青蕪沉住氣,假裝剛才什麼都沒有聽到。
    青蕪也乖覺,林北說什麼她便照著做,也不會多問為什麼。
    兩個人把採摘回來的野菜和野果子清理乾淨,林北又讓人去殺了一隻兔子,準備教青蕪野菜炒兔肉。
    林北會的都是最基本的家常菜,很好學。等青蕪上手了之後,林北便告訴她:「其實你若是對做菜感興趣,可以自己琢磨如何炒菜,炒什麼菜。比如魚,往日我們吃的都是用陶罐熬的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放到這鐵鍋裡做出來的魚會是如何?還有炒肉也是,用這種野菜炒肉可以,用別的野菜炒肉就不可以了嗎?這些,你都可以試一試啊。」
    青蕪聽得很認真,不管林北說什麼,她都重重點頭,一臉嚴肅狀。
    傍晚時分,部落裡的人陸陸續續全都回來了。
    阿芒依然煮了往日的魚湯,大家看到不免失望,顯然還對昨晚的湯念念不忘。一個下午的時間,青蕪倒是炒了不少菜出來,部落裡再不用一個人吃一口了,但是想要吃的盡興,還是不行。
    林北卻沒有把心思放到吃食上面,她悄悄把鳧游、巖岫、矯鷹和薄骨幾個人聚在一起,在外人看來,也平日吃飯聊天沒有兩樣,只他們今日聊天的內容,很是嚴肅。
    林北把白天的事情和他們說了,末了問巖岫,「白天你身邊有沒有誰私自離開?」
    不能巖岫回答,薄骨又提示道:「林北沒聽出說話的人是誰,顯然那個聲音林北並不熟悉,那這人就不是原來臨水部落的人,原來臨水部落的人,林北都能聽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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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 18:02:37 |只看該作者
☆、第115章 玩具小遊戲

巖岫仔細回想了一下,最後抓了抓腦袋,「我沒注意,現在實在想不起來。」
    巖岫在軍事以及設計機關陷阱方面有天賦,但是在其他方面,委實木訥的緊,所以他說沒注意到,倒也不出乎幾個人的預料。
    「林北,現在該如何?不若,就把今天跟著巖岫的人都帶過來,一個一個問。」鳧游提議道。
    「不行」,林北沒說話,矯鷹卻先開了口,「這樣問,豈不是讓那人警覺。我們還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若是把他們惹急了,從背後使壞該如何是好。」
    矯鷹的擔心不是全無道理。
    就算把那個人找出來,他若是什麼都不說,他們不僅做了無用功不說,還讓敵人警覺起來,以後再想發現是誰這般好奇臨水部落的事情就難了。
    「要我說,根本就不用問,也不用費腦子在這裡瞎琢磨,肯定是柔妍搗的鬼,我們直接衝去茂山部落,把那個女人殺了,豈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巖岫煩躁地說道。
    聽到那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林北腦海裡第一個浮現的人也是柔妍。對臨水部落始終懷有敵意,並且想讓她死的人應該只有柔妍吧。
    可是,鳧游明明說柔妍現下在茂山部落過得並不多如意,若是她還能使喚部落裡的男人,又何至於過得不如意。
    林北正想著,鳧游已經和他們解釋起柔妍在茂山部落的情況來。
    聽了鳧游的話,大家都沉默下來。
    難道他們又多了一個敵人?以前他們弱小的時候,誰都想欺負他們。
    可是現在他們強大了,怎麼還有人來尋事,要到什麼時候,他們臨水部落才能安安穩穩過他們的小日子啊。
    果然是,樹大招風啊。
    「從明日開始。我出去打獵的時候也多聽聽周圍的動靜。巖岫你也看顧好每天去守衛的人,不讓部落裡的人隨意外出。如此,我們便不會驚動那個人。私下裡也可以慢慢的找人。」良久之後,矯鷹第一個打破沉默。
    「還有,陷阱工事暫時不要讓後來部落的人知道更多,等這件事查清楚了再說。」薄骨也肅然補充道。
    巖岫點頭,哧溜哧溜把碗裡快涼了的湯全部喝光,一抹嘴道:「上次用棍子打人不過癮。這次逮到那個人。我一定要用全力打他二十棍!」
    他說的棍子就是林北做的「家法」,背叛部落確實要受二十棍,這個巖岫記得倒是清楚。
    不過。他用全力打下去的二十棍,那個人還能有命嗎?
    部落一如往日的平靜,大家各司其職,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只幾個人知道,部落現在暗地裡已經風起雲湧。興許只是虛驚一場,也興許,又要大動干戈。
    而林北除了教青蕪炒菜之外。就是陪孩子們玩耍,面上倒也看不出異常。開始青蕪心裡還惶惶,不過看到林北這副樣子,心裡倒也踏實了不少,只安安心心琢磨灶房那些事情。
    天賦這種東西,真的很神奇。
    青蕪在廚藝方面的天賦。簡直讓林北羨慕嫉妒到恨意滿滿!青蕪不過才學幾日。就已經能夠做出比林北做的還好吃的菜來了。
    除此之外,她還學會了舉一反三。就像林北說的,試著用不同的菜去炒不同的肉,甚至還要好幾樣菜和肉放到一起炒,總之味道都很好。
    她也很喜歡在灶房忙活,一般都是上午在附近採摘野菜,下午就在灶房炒菜。
    青蕪忙起來,自然沒有工夫纏著巖岫了。巖岫前兩天還隱忍著不問,第三天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悄悄問林北,「林北,青蕪沒事吧?」
    「沒事啊,她挺好的,每天在灶房裡忙活,她都特別快活。」林北實話實說,只是說話的語氣不自覺帶了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往日青蕪追著巖岫跑的時候,巖岫對人家愛答不理,現下小姑娘有自己的事情做了,而且做得非常好,沒時間搭理他了,他又鬱悶起來,怪誰?
    「比跟在我身後還要快活?」巖岫悶聲悶氣地說道。說完之後就耷頭耷腦地走了。
    林北覺得距離巖岫和青蕪兩個人修成正果的日子不遠了。只是兩個人折騰了這麼多時日,糾結了這麼久,青蕪的目的卻只是希望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是巖岫,而已。
    在她看來,實在可惜。可是,這就是他們的想法,她無意去改變。
    灶房的事情完全用不上她之後,她開始專心地陪孩子們玩兒。孩子們除了去河邊蘆葦蕩玩耍就是用彈弓打草靶子,林北光是陪著他們,時日久了都覺得無趣。
    於是,她萌生了給孩子們做玩具的想法。
    薄骨還在想如何把大隕鐵石溶化,沒有功夫過來幫她。她就找了一個跟著薄骨學過木工活的男人過來幫忙。
    男人按照她的要求,給孩子們做了一個蹺蹺板。
    蹺蹺板很容易做,做好之後孩子們就圍著蹺蹺板轉悠,輪流著上去玩兒。
    只一個蹺蹺板當然不夠,林北又讓男人搭了個鞦韆。不過看到孩子們飛的老高,林北又十分擔心他們。乾脆又讓男人把鞦韆拆了,為此孩子們十分失望。
    林北不忍心看著他們如此失望,於是陪著他們玩起遊戲來。
    後世的遊戲那麼多,比如老鷹抓小雞之類,隨便拿出來一個就能陪孩子們玩兒好幾天。
    後來,林北又用把野雞毛綁在中間鑿空的小木塊上,給孩子們做了個簡易的鍵子,孩子們又有了新玩具,便好幾個人圍在一起踢毽子。
    無論是老鷹抓小雞還是踢毽子,都是大一些的孩子能玩的,小一些的孩子除了在大人的看護下玩蹺蹺板外,著實是沒有什麼好玩兒的了。
    林北當然不能厚此薄彼,又讓會木工的男人做了好些個大小完全相同的長方體能夠站立的小木塊,在部落前的空地上鋪了塊大蓆子,讓小孩子在上邊搭小木塊玩兒。
    小木塊兒雖然沒有積木可塑性強。但是也能擺出不少造型來。而且,林北還想到了多米諾骨牌。
    木塊兒需要一個一個擺下去,十分考驗小孩子的體力、耐力和意志力。而且還開發孩子的智力、想像力和創造力。
    有的時候一不小心弄倒了一塊兒,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這樣,還能鍛煉孩子們的心理素質。一個小小的遊戲,就有那麼多好處,林北看著孩子們玩兒的不亦樂乎。自己心裡也無比滿足。
    這些可都是部落的未來。他們團結、聰明、勇敢,臨水部落才能夠越來越強大。而等這批孩子長大之後,她也可以卸下身上的擔子了……
    這一日。林北正在陪小孩子們搭木牌,孩子們想要搭一條蜿蜒的河,林北便陪他們搭河。
    正玩得開心的時候,有一個人悄悄地湊近林北,附耳說道:「林北,矯鷹發現一個人在部落周圍,你說怎麼辦?」
    林北一時走神。手上的小木塊掉了下去,砸到已經擺好的木塊上。然後,木塊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形成一條九曲迴腸的小河。
    孩子們猝不及防,一下子看到自己的傑作,都開心地叫起來。
    林北招手讓一個女人過來看著孩子。起身和男人走到一邊。細細地問起來,「就一個人?要幹什麼?」
    男人點頭。又搖頭,「只一個人,不知道要幹什麼。」
    林北讓男人帶她去找矯鷹。
    找到他的時候,他們正把獵到的野雞、野兔之類的獵物往木頭車上裝。
    「人在哪裡?怎麼不去看著他?」林北壓低聲音,疑惑地問矯鷹。
    矯鷹用麻繩把獵物全都捆好,讓其他人把木頭車推回部落,這才對林北道,「放心,他聽不到我們說話,我能聽到他的動靜,還只他一個人在轉悠,現在過去也不遲。」
    果然是藝高人膽大,人家有一對靈敏的耳朵,做事果然有恃無恐。
    林北沒再說什麼,跟著矯鷹往林子裡鑽。他們出去要越過陷阱,林北發現,早前刻在樹上的符號都已經抹去,若沒有矯鷹帶路,她肯定會掉進陷阱裡。
    「符號呢?改成了什麼?」林北好奇地問道。
    矯鷹指了指野草叢中的一株淡紫色的野花,「野花下面就是陷阱。」
    林北愕然,這才幾天的時間,巖岫又想出了新的掩藏的辦法。在陷阱上面的掩體上移植特殊的野花作為標記,這個,誰能想得到。
    「做這些動靜應該不小,沒有驚動那些人嗎?」林北悄聲問道。
    那些人,指的是後來部落的人。因為不知道早前和部落之外人有勾纏的男人是誰,所以他們決定部落裡但凡有什麼重大的決定都暫時不告訴他們。但是重新佈置陷阱掩體,更換提示標記這樣的事情,動靜肯定不小,後來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而且,這麼大的事情,她竟然也不知道……
    「我帶人來佈置的時候,就挑選原來部落的人跟著,巖岫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我們已經告訴原來部落的人,回到部落不許多說一句,所以他們沒有發現。」矯鷹解釋道。
    林北恍然,正要點頭,矯鷹忽然停住腳步,她一個不查,腦袋重重地撞到他寬厚的背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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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死灰又復燃

「怎麼了?」林北捂著被磕痛的腦袋,疑惑地問道。
    「他等的人來了。」矯鷹回答,然後突然加快了腳步。
    在部落外面轉悠的那個人等的人,不就是留在臨水部落的內應嗎!林北不敢耽擱,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匆匆走了好一會兒,矯鷹才又停下來,拉著林北蹲在半人高的野草叢裡,還對林北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開始,外面並沒有動靜,過了一會兒,腳步聲越來越近,說話聲也漸漸清晰起來。
    兩個人在距離林北他們有*步距離的地停住,那裡有一塊比較平整的大石頭,那兩個人坐在石頭上面,談論起臨水部落來。
    「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臨水部落裡做出來的好吃的不?這些日子部落裡天天都在吃,而且越來越好吃。」後來的男人砸吧砸吧嘴,說道。
    「這些個事情都不重要,你說說陷阱都弄明白沒有?還有,臨水部落最近都在做什麼?林北又想出做出什麼東西來沒有?」來人急急問道。
    這三個問題才算是問到點子上。
    林北有心想扒開野草,看看外面的人到底是誰,卻被矯鷹拉住。
    矯鷹對她做了個口型——我知道。
    是了是了,矯鷹的耳朵那麼靈敏,通過聲音辨別出誰是誰應該不是難事。部落裡所有人的聲音他都聽過,此時在聽外面的人說話,他應該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了。
    如此一想,林北也安下心來,專心聽外面的人說話。
    「最近一段時間巖岫都沒有帶著我們去熟悉陷阱,所以興許還要些時日才能弄明白。臨水部落還和以前一樣,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情」,說到這裡。後來的人停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道:「林北倒是弄出了些東西出來。」
    「哦?是什麼?你快細細與我說來!」來人急急問道。
    「都是給小孩子們弄得玩意,我拿出了兩樣來。你看看。」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動之後,聲音再次響起,「這個小木塊要很多個,小孩子用它們擺出各種東西,別的也沒見有什麼特別厲害的地方。還有這個,是小孩子踢著玩兒的。就是用木塊、麻繩和野雞毛做的。」
    原來是木塊和毽子。後來的男人竟然還各偷出了一個拿出來。
    「我先把這些拿走,回去給柔妍看看,興許不若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來人淡淡說道。
    林北的神經卻突然緊繃了起來。柔妍,她聽到了柔妍的名字。
    原來這些人是柔妍派過來的。
    她那天在茂山部落說的那些話難道沒起到作用?茂山部落的人知道她居心不良,怎麼還可能讓她為所欲為。
    再說,鳧游從外面得來的消息,明明說柔妍過得很不如意。一個生活不如意的女人,怎麼可能還有能力讓別人為她做事,且還是這種被抓住很可能死路一條的事情?
    林北越想越是想不明白。最後轉頭看向矯鷹,只見他也眉頭緊鎖,也是一臉的不解模樣。
    「我什麼時候才能去茂山部落?」這時候,後來的男人突然開口問道:「臨水部落很好,如果不是我在林北定規矩之前就把臨水部落的消息告訴了你們,我是絕對不會想著離開這裡的。現在。如果我被臨水部落發現和你們有聯繫。就要被打,命就沒了。」
    他說完。又悵然地歎了口氣。
    做了壞事的人還覺得自己無奈可憐,這可真是,林北有些無語。
    「什麼規矩,你和我說一說,我回去一併告訴柔妍。上次沒有從你這裡得到消息,回去之後柔妍沒有和我交合,這次我多帶些消息回去,她肯定就願意和我交合了。」來人略略有些興奮地說道。
    柔妍用的還是老辦法,用身體誘|惑別人做事情。雖然辦法是老的,可是效果顯而易見。這些男人,果然嘗到了性|事上面的甜頭就無法自拔了。
    柔妍的手段不少,只稍稍用出那麼一兩招來,哪裡是這只會像野獸一樣從後面進入的男人招架的住的。
    林北胡思亂想的功夫,兩個男人已經說完了話,一前一後地走了。
    「林北,你說怎麼辦?」矯鷹站起身來,把林北也拉了起來,蹙眉問道。
    蹲了這麼一會兒,林北的腿就麻了,有些站立不穩,就把身上的重量全都壓在矯鷹的身上。
    「先回去和鳧游他們商量一下吧」,林北懨懨說道。
    她本來以為會過一段消停日子,沒想到柔妍又掀起了風浪來。原始社會啊,柔妍想的不應該是如何吃飽飯,如何過得更舒服嗎,怎麼就天天想著算計別人,林北真是理解不了。
    矯鷹見她懨懨,只以為她是因為腿麻了才會如此,乾脆直接將林北背了起來。
    「哎,不用,我自己能走」,矯鷹的動作太突然,林北嚇了一跳。
    「我喜歡背你」,矯鷹邁著堅實的腳步往前走,清清淡淡的說道。
    聽了這一句,林北再不反抗了。
    過了好一會兒,眼見就要回到部落裡,林北突然緊了緊環在矯鷹脖頸上的手臂,問道:「矯鷹,你說柔妍又開始動作起來,鳧游真的一點兒都沒有看出來嗎?」
    她一直很相信鳧游,所以才讓他一直管著部落以外的事情。
    說是關起門來過小日子,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他們是一個部落,即便是再強大也有要和別人互通有無的時候,所以絕對不能斷了和別的部落的聯繫。
    鳧游一直都是臨水部落和其他部落相交的那根紐帶,若是紐帶出個問題,對臨水部落的打擊可能是致命的啊。
    「你若不信他,就親自去問他。」矯鷹直接回答道:「你直接問他,他肯定不會騙你。」
    他說的十分篤定,林北都不知道他的自信從何而來。
    當晚,吃過飯之後。林北就把巖岫幾個人叫到了一起,把今天聽到的事情和他們說了。
    最後她問道:「你們都說說,這件事該怎麼辦?」
    「林北。我明天就去茂山部落,把柔妍殺了,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煩心事了!」巖岫粗著聲音說道。
    簡單粗暴,也許在關鍵時候是最有用的辦法。可是,直接衝去茂山部落殺人,茂山部落的人怎麼會善罷甘休。即便茂山部落不若臨水部落強大。但是惹急了也是不好對付的。
    在不傷了與茂山部落的和氣的基礎上,殺死柔妍,這才是上上之策。
    「你不要衝動」。有人的想法和林北不謀而合,「惹怒了茂山部落,於臨水部落也沒有什麼好處。」
    頓了一下,薄骨蹙眉疑惑地問鳧游,「鳧游,我只問你,你早前不是說茂山部落的人已經不相信柔妍。她在茂山部落十分艱難嗎?那現在,她又指使人過來是怎麼回事?」
    林北豎起了耳朵,等著鳧游回答。
    鳧游的一張臉馬上黑了下來,他怒目瞪著薄骨,「你不相信我!」
    不是問句,而是十分肯定的一句話。
    薄骨也不說話。只直直地看著鳧游。
    一開始鳧游理直氣壯地和薄骨對視。可是後來,他竟然悄悄地撇開了視線。倒好像是——理虧。
    林北的心忽悠震顫了一下,難道,鳧游真的……
    沉默,大家都想到了這種可能,卻又不敢相信這種可能,除了沉默,實在是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最先忍受不住這樣沉默的人,是鳧游。他豁然站起身來,垂頭看著薄骨幾個人,「既然你們都不信我,我便也不摻和你們商量的大事裡,以後再發生什麼事,可不要推到我身上。」
    說完,他轉身離開,卻沒有回房間或是黯然神傷,而是和大家一起跳舞去了。
    「我覺得,鳧游沒有說謊,他是真的不知道柔妍做的這些事情」,薄骨看著鳧游的身影,淡淡的說道。
    「你剛才試探他。」林北恍然。
    薄骨對她粲然一笑,「我試探他沒有關係」。
    可是,若是她去試探,那關係可就大了。
    林北明白他話裡的深意,看著薄骨的目光更加的複雜。
    薄骨的眼眸依然單純澄澈,但是在不知不覺間,裡面卻多了林北看不懂的暗湧。
    他的心思靈透,凡事只要他想,定然沒有想不明白的。所以,他看出了她對鳧游的懷疑,為了幫她,才主動試探鳧游。
    即便鳧游生氣,即便鳧游有怨恨,他生氣怨恨的對象也只有薄骨,沒有她林北。
    把所有的壞事都替她扛過去,這樣默默付出的薄骨,叫人心疼。
    「薄骨……」林北輕聲喚道,可是接下來要說什麼,她完全沒有頭緒。
    薄骨又對她粲然一笑,「林北,你和矯鷹在一起開心,所以你選擇他。我為你做事情,我也很開心,所以,你只要做你覺得開心的事情就好,我也要去做我覺得開心的事情。也許在所有人看來我不開心,但是只有我自己心裡知道,我開心,就行了。」
    他的意思其實就是,只要林北開心,他便開心。不管林北有沒有選擇他,他都甘願默默為林北做事情。
    如果林北因為愧疚或者是其他原因疏遠他,不再讓他為她付出,他才會真的不開心,真的難過。
    此時,無論林北說什麼,好像都是對這個純真善良的男人的褻瀆,她唯有沉默。
    「林北,你去找鳧遊說說話吧,也許,有些事他不願和我們說,卻願意和你說。」最後,薄骨緩緩地對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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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一念兩重天

這個時候林北才發現,原本聚在一起的幾個人,現下卻只剩下了她和薄骨兩個,矯鷹和巖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開。
    她轉頭向四周看去,不其然與矯鷹的目光對視。他的耳力那麼好,即便是走開了,她和薄骨說的話他自然也能聽到。
    此時,火光映照在矯鷹的臉上,猶如刀刻般俊朗的面龐上無甚表情,只眼睛裡盛滿了溫柔。
    只這溫柔,更加堅定了林北信念。她收回視線,朝薄骨笑笑,「薄骨,你不強求於我,我自然也不能強求你做什麼。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知道,我除了和矯鷹在一起會開心以外,看到你們所有人都幸福,特別是你,薄骨,看到你幸福,我才更加開心。」
    「我現在就很幸福,真的很幸福。」薄骨也對她笑,那麼真誠,毫無牽強。
    林北站起身來,她若是再和薄骨說下去,肯定會止不住流下眼淚來。
    「我去找鳧游,好好和他說說話。他也是個明白人,不會生你的氣的」,林北低聲說道。
    薄骨笑著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林北走到篝火邊上,還沒等她開口叫鳧游,已經被幾個青年男女拉住跳起舞來,和他們跳了一會兒舞,林北才找到機會來到鳧游身邊。
    「鳧游,我有話和你說」,林北拉著他粗壯的胳膊,往安靜的地方走。
    鳧游卻掙脫了她,定定的看著她,問道:「林北,你是不是也和薄骨一樣,懷疑了我?」
    「是」,林北毫不遲疑,直接回道。
    她如此直接的回答。倒叫鳧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今天聽到那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你了,剛才薄骨不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才替我問的。」
    頓了一下,林北又道:「他知道這樣的問題他可以問,部落的首領不能問。可是鳧游,我現在只想以林北的身份和你說話,可以嗎?」
    只以林北的身份,不是部落的首領。有什麼話。有什麼心結,全都打開來說。
    而鳧游的心思,卻全都停留在林北說的前一部分話上。薄骨看出了林北心思。替林北問的。
    薄骨,能為林北做這麼多。在明明知道林北已經選擇了矯鷹,不可能再選擇他的時候,還為林北做這麼多,真的是,讓人汗顏。
    鳧游在林北來到臨水部落以前,根本沒拿薄骨當一回兒事。部落裡吃食不多的時候。都是緊著能幹活的人吃,薄骨雖然年輕,但是因為身子不好,分到的食物從來都是最少,有的時候甚至根本什麼都分不到。
    可是,自從林北來到部落以後。在她的幫助和啟發下。薄骨讓所有人看到了他的能力有多強,他有多聰明能幹。
    很多事情薄骨做不了。比如打獵,比如保護部落,但是很多事情,薄骨能做到,他們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而且,部落裡沒有了他鳧游,甚至沒有了巖岫和矯鷹,臨水部落還能好好的存在下去,可若是沒有薄骨,只靠林北,也很難支撐起部落。
    薄骨是無可替代的,就連無可替代的薄骨都能這般無私,一心為林北,一心為部落著想,他一個多了更好少了也不損失什麼的人,憑什麼還在這裡糾結?
    憑什麼?
    「鳧游,鳧游,你怎麼了?」林北焦急喚道。
    剛才她說完話,鳧游就怔怔發呆,任她怎麼喚他,他都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很叫人擔心。
    她伸手推了推鳧游,鳧游終於緩過神來,看著林北,「我有話和你說!」
    他的表情很鄭重,顯見要和她說的絕對是大事。
    林北點頭,兩個人走到一處極其隱秘的地方,鳧游略有些躊躇地說道:「林北,我不怪你們懷疑我,真的,不怪了。」
    他的聲音很真誠,只態度變化的這般快,讓林北有些接受不了。
    「鳧游,到底怎麼了?」林北疑惑地問道。
    「我曾經,真的想過做對不起部落,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差一點兒,差一點兒答應柔妍,和她一起殺死矯鷹!」鳧游艱難地說道。
    林北驚詫地看著鳧游,他竟然想過要殺死矯鷹,還是和柔妍一起!
    事情開了個頭,再往下說便沒有那麼艱難了。接下來的很長時間,鳧游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和林北說了。
    原來,自從知道林北和矯鷹交合之後,他心知林北再不會屬於他,心情鬱鬱,寧願在部落外徘徊,也不想回到部落裡來。
    矯鷹發現了他的異常,和他在外面談了一次。那時候,他的腦海裡便想著,若是矯鷹死了,若是他死了,部落裡再也沒有矯鷹這個人,林北是不是就會選擇他了?
    他原以為把這個念頭壓下來就好,便不會有什麼壞事發生。
    可是,當他第二天回到部落,林北問他知不知道部落裡的男人出去找茂山部落的女人交合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原來,在他的腦海裡還沒有形成這個念頭的時候,他已經做了錯事。
    早在林北發現臨水部落的男人不大對勁兒之前,他就知道柔妍在茂山部落裡。
    因為柔妍找他過,並且直接告訴他,「我可以幫助你殺了矯鷹,這樣林北就是你的了。而你要做的,就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你放心,我一個弱小女人,做不了什麼大事。」
    他當時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拒絕了柔妍,但是在柔妍的再三哀求之下,他還是答應她,假裝不知道她在茂山部落裡。
    不是他有多善良,實在是他沒有瞧得起柔妍,就像她自己說的,一個弱小的女人,根本做不了什麼大事。也只有林北這樣的女人,才值得所有的敵人忌憚。
    自從和柔妍說過話之後,他的心情越來越鬱鬱,說是出來打探消息,其實對部落裡的男人們做的事情,大多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林北發現事情不對之後,問他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當時竟然騙林北,騙林北說自己沒覺得部落裡的男人們出去有什麼奇怪,也沒有說出柔妍在茂山部落的事情。
    後來,他們想盡辦法確定柔妍有沒有在部落裡,他也一直沒有說實話……
    直到矯鷹去茂山部落聽到柔妍的聲音,才最後確定柔妍在茂山部落。這中間,他有那麼多機會說出真相,可是他沒有,一直都沒有。
    至於為什麼沒有,答應過柔妍不說出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一直記得柔妍和他說的話,殺掉矯鷹,林北就是他的了。
    種子不知不覺扎根在心裡,當他發現的時候,已經生根發芽,等到他意識到錯了,這樣不對的時候,那種子竟然已經長成參天大樹。
    也幸好,最終,他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做。
    聽完鳧游的話,林北久久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林北,我現在知道我錯了。殺矯鷹這件事雖然我沒做,但是同為臨水部落的人,哪怕只有這個想法,我也是錯了。更可況,我還欺瞞你們,一早沒有告訴你們柔妍在茂山部落,讓你們廢了那麼多工夫才弄清楚。」
    鳧游十分痛苦地說道:「其實,我原就不該怪你們懷疑,在你們懷疑我之前,我就已經背叛部落了。雖然事情過去了,我不說,你們也不會知道,但是這件事放在我心裡,我連睡覺都不踏實。現在說出來了,我反而心安。」
    這還要感謝薄骨,感謝一心為部落,一心為林北的薄骨啊。
    過了許久,久到外面嬉鬧歡笑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林北才慢慢緩過神來。
    她看著一臉羞慚和愧疚的鳧游,百感交集。
    她來到這個時代遇見的第一個人,也是救了她一命,一直在她身邊,幫助她改變部落生活,讓部落不斷強大,一同驅逐外敵,並肩戰鬥,經歷了風雨的人,曾經卻也有過這般彷徨,這般糾結的時候。
    即便他做了錯事,林北心裡,卻沒有多責怪他。
    因為她知道,現在一臉愧疚的鳧游,是真的知道錯了,否則,他也不會把這些說出來。
    「林北,按照部落的規矩,我要挨二十棍。明天,就讓巖岫……」
    「鳧游……」,不等鳧游把話說完,林北就打斷了他,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咱們經歷了那麼多事,總算熬到今天,我相信你當時只是一時想錯,以後,你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沉默一刻,林北繼續說道:「鳧游,早前我也懷疑過你,現在,我們扯平了。以後,我信你!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只有我知道,只有現在的我知道。」
    現在的她,不是臨水部落的首領,只是林北,只是和鳧游經歷災難,經歷貧瘠的林北,而已。
    鳧游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了,晶瑩如水的眼眸中,竟真的聚集起一汪水汽來。
    就為了「我信你」這三個字,鳧游竟生出死而無憾的感覺來。
    他現在也終於明白,不可取代的薄骨,為什麼寧願在林北身後默默的存在,不爭不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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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無意布棋子

「林北,你放心,以後我再不會做這樣的事,再不會有那樣的想法」,沉默一刻之後,鳧游鄭重道:「我錯過一次,想明白這麼多,也值了。」
    林北連連點頭,她以為她知道鳧游想明白了什麼,其實,鳧游想明白的,又何止她想到的那些。
    她和鳧遊說完話實在太晚了,大家都已經各自睡下,關於部落裡的內奸的事情,也只能明天再商量。
    她疲倦的走進房間,剛一進門,就被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攬進懷裡。
    空氣是熱的,他的身子比空氣更熱。可是他除了吻了吻她的額頭外,並沒有別的動作。
    他小心翼翼地把林北安置到鋪著草蓆子的大炕上,把一張單薄的獸皮蓋在林北的身上。
    林北上次來月事的時候,只不經意地說了句,女人不能著涼,尤其是腳和肚子。
    她說的不經意,矯鷹卻記在了心裡,每晚睡覺前,必然要把林北蓋的嚴嚴實實。
    可是現下的天氣已經開始熱了,還用獸皮把她包裹起來,她實在是受不住。
    為了這麼一丁點兒小事,兩個人還鄭重其事地面對面談了一次,最後,兩個人各退一步,以後睡覺,只用獸皮蓋肚子和肚子以下的地方,手臂可以露在外面。
    仔細想想,這件事有些可笑,可是每每面對矯鷹嚴肅著臉給她蓋獸皮,她又覺得心口被填的滿滿。
    他們兩個現在這樣,和後世的夫妻一樣,相互扶持,相互關懷,平凡、平淡卻也溫馨、幸福。
    「林北,你剛剛和他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兩個人平躺在大炕上。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淡淡的說道。
    他那雙耳朵,想要不聽到真的很難。
    不過一點兒。林北一直很好奇,「矯鷹,你能聽到那麼多聲音,晚上能睡著嗎?心裡不會煩嗎?」
    林北的思維太跳躍,矯鷹本打算和她好好說說話的,不想她一下子就把話題支出好遠去。
    「其實。早在很久之前。我便能控制自己,只聽自己想聽的了。」矯鷹翻了身,面朝著林北說道:「這。算不算是騙了你?」
    只聽自己想聽到的,也就是說,他想安安靜靜入睡的時候,其實是和旁人一樣的。只如果突然闖入他不常聽到的聲音,他才會聽到。
    「你想讓我怎麼回答?」林北反問。
    矯鷹不答,只對林北一笑,伸手攬住了她。然後繼續說道:「林北,我以後要對你更好才行。你放棄了那麼好的薄骨和鳧游選擇了我,我怎麼能不全心全意的對你?」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聽到今晚我們說話前,對我不是全心全意了?」林北斷章取義。
    矯鷹也不解釋,只把林北攬的更緊。這麼好的女人。這天下間再不會有人可以替代的林北。把身邊唯一的一個位置給了他,他必須要好好珍惜。
    除此之外。他還要代替薄骨,代替鳧游,把他們想在這個位置上,想對林北表達的心意展現出來。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林北幾人又湊到了一起,商量起如何應對內奸的事情。
    「林北,我覺得柔妍不足為懼,是我們把她想的太可怕了」,薄骨如是道。
    大家疑惑地看向薄骨,他依然從容淡定,略顯蒼白的面容上,淺淺的勾勒出一抹醉人的笑意,「她是一個只會依靠,也只能依靠別人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即便能得意一時,卻不會永遠猖狂下去。」
    跳樑小丑,若是薄骨知道這個詞,恐怕會毫不猶豫地用在柔妍身上吧。
    「那我們該怎麼做?」巖岫忍不住問薄骨。
    「把內奸揪出來,按照部落的規矩懲罰,然後直接扔出部落。」薄骨悠悠回道。
    「然後呢?」鳧游追問。
    「沒有然後了!」薄骨嘴角的笑意擴大,看像一臉沉思狀的林北,「我們做好自己,讓她沒有機會對我們構成威脅。那麼,她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我們也只當看熱鬧好了。」
    任她去折騰,看她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只要她動作,他們自然不會手軟,若是她悄悄的過日子,他們也樂得相安無事。
    這就是薄骨剛才話裡的意思,說實話,這樣的辦法,比直接殺了柔妍,還要殘忍。
    讓一個人總是帶有希望的活著,然後又一次一次遭遇挫折,然後直到臨死的一刻再告訴她,之前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不過是他們縱容的結果罷了。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又算什麼?什麼都不算,只是跳樑小丑自以為是的表演罷了。
    最後,大家又把目光都落到林北身上,只等她做決定。
    林北點頭,「好,就按照薄骨說的做。」
    她轉過頭,吩咐矯鷹,「你去抓人,當著所有人的面,好好審問一番。「
    看來,上次打矯鷹,並沒有讓人真正的忌憚起來,否則這個內奸恐怕也會懸崖勒馬。那麼這一次,就讓所有人都看看,背叛部落,到底是個什麼下場。
    不大一會兒,矯鷹和幾個男人就鉗制著一個很年輕,長的也頗為壯碩的男人走了過來。
    林北對這人還是有印象的,那日投靠臨水部落的時候,他是最先走到她身後的人。
    沒想到,那個聯合茂山部落盜取臨水部落信息的人,就是他。
    「你叫什麼?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嗎?」林北的態度還算和藹。
    抓人的時候就已經驚動了部落裡的人,這時候大家全都圍了過來,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特別是後來到部落的人,一個一個都心內惶惶,心裡想著莫不是臨水部落都不喜他們,否則的話為什麼旁人不抓,偏偏抓他們後來的人。
    「我叫石罅,並,並不知道為何抓我。」石罅心裡惴惴,猜想到興許是自己做的事情被林北知道了,可是又懷著僥倖的心裡,想著萬一他們不知道呢,他可不能不打自招,那可真就是自尋死路。
    「孩子們丟了一個毽子和一個木塊,你可知道被誰偷了去?」林北繼續和藹地問道。
    只是因為孩子們丟了玩具?石罅心下稍安,回答的時候也流暢了許多,「我並不知道,毽子和木塊都不大,興許是孩子們玩的時候不小心掉在了那裡。」
    林北突然冷了臉,冷冽的眼神直接射到石罅的身上,讓人無端端打個冷顫,「不小心?你可真會說!我已經給過你兩次機會,你卻不知道悔改,到現在還敢說謊。好,你不說,那我就替你說,孩子們的玩具,被你偷了去。昨天,就在部落後面的樹林雜草叢裡,我親眼看著你,把玩具給了茂山部落的人,至於你們說了什麼,還用我重複嗎?」
    石罅驚駭地睜大了眼睛,腿也有些發軟,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竟直接頹然驚恐地跌坐下來。
    他這副心虛到害怕的模樣,已經讓眾人相信林北所說都是真話了。
    大家開始議論紛紛。
    其中大家最關注的問題便是,他偷玩具給茂山部落的人做什麼?
    林北知道答案,卻還要讓石罅自己來說。
    石罅現在已經六神無主,只希望自己實話實說,能讓林北放過他一回,於是便將事情和盤托出。
    原來,早在地動發生之前,柔妍還沒有在茂山部落失勢的時候,她就已經把石罅納入她的麾下。後來臨水部落的人通知幾個部落可能有地動發生,柔妍心裡並不全信,卻也做了兩手準備。
    她見了石罅以及和石罅接頭的阿壑,承諾兩個人,若是肯為她做事,以後盡可以和她交合。
    柔妍只略略提點茂山部落的女人,就能讓茂山部落的女人把周圍幾個部落的男人勾過來,可見她伺候男人的手段有多高超。她自然是給石罅和阿壑嘗過甜頭,才會這般說。
    石罅和阿壑著實忘不掉和柔妍交合的滋味,於是答應了柔妍。柔妍便安排他們,若是真的發生地動,部落損毀的不成樣子,就讓他們中的一人去投靠臨水部落,另外一人就在外接應,把臨水部落的消息傳出來。
    什麼時候她覺得滿意了,自然會讓留在臨水部落的人回來。屆時,她定然傾盡所有的手段讓他們滿意。
    柔妍此舉不過是以防萬一,沒想到後來真的發生了地動,且對幾個部落的破壞都是那般的巨大。最後竟然不光石罅要去投靠臨水部落,幾個小部落都要去投靠臨水部落。
    最終,石罅如願地來了臨水部落,而阿壑則是和大多數男人一樣,選擇去了茂山部落。
    鳧游現下得到的都不是假消息,自從林北去茂山部落說了那番話之後,柔妍確實過得很艱難,而她現在能用的人,都是早前用自己的身體得來的其他的部落的人。
    石罅把事情說完,眾人議論的聲音更大,且看著他的目光都憤恨的不行。
    出賣部落的人,絕對不能原諒。
    林北等大家議論的差不多了,才開口讓人把寫著部落規矩的獸皮以及「家法」拿過來,然後宣佈道:「石罅背叛部落,按照早前定下的規矩,打二十棍,扔去茂山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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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 18:04:56 |只看該作者
☆、第119章 見血駭眾人

聽完林北的話,部落裡的人各個拍手稱快。大家對出賣部落的人也都深惡痛絕,此時林北毫不留情地給石罅一些教訓,大家不僅不會同情石罅,反而還會覺得痛快。
    二十棍下去,必然見血。林北讓人把小孩子帶走,膽小一些的女人也悄悄離開,剩下的人,全都目光灼灼的盯著石罅,只等著看他受罰。
    此時,石罅只呆呆地跌坐在地上,目光黯淡的看著林北,訥訥道:「我錯了,林北,我錯了……」
    有的錯可以被原諒,因為那個人值得。可是有的錯,任誰都無法原諒。
    「部落的規矩是早就定下的,若是你能在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錯了,肯悔改,又怎麼會有今日。」林北冷冷說完,給巖岫使了個眼色。
    還沒等上來人把石罅按倒,他的身下,已經濡濕一片。一陣尿騷味傳來,林北蹙眉,石罅竟是被活活嚇尿了!
    早前巖岫還說要用全力狠狠的打背叛的人二十棍,不過他若是真的用了全力,不肖二十棍,只要十棍,就能要了人的命。
    他前兩棍確實用了全力,可是第二棍打完,石罅就暈厥了過去。林北早就交代他,一定不能打死。
    不一定死人才能讓人忌憚,那些還剩下幾口氣,卻已經不可能再活下去的人,在別人的面前掙扎,才是最可怕的。
    從第三棍開始,巖岫幾乎就只用了五成力,最後幾下甚至五成都不到。
    饒是這樣,石罅還是被疼醒,然後又昏厥過去……
    幾番反覆,二十棍終於打完。林北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石罅,這樣的場面。她不能不看。
    不管是哪個時代,人的生命都很重要,林北自認不是一個可以任意踐踏別人生命的人。
    但如果這個人的存在損害了臨水部落的利益。且對臨水部落構成潛在威脅,她一定不會心軟,哪怕是殺了他。
    這個時候,圍觀的人已經不似剛開始那般興奮。因為,地上的石罅實在是太駭人。
    他毫無生氣地趴在地上,身後已經血肉模糊。嘴角和鼻孔裡也在往外冒血。大家知道。他現在還活著,卻活不了多久了。
    「推木頭車來,把人送去茂山部落」。林北突然高聲說道:「一定要告訴柔妍,若還不知道悔改,下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就是她。」
    鳧游親自帶人往茂山部落去,臨行前,林北還特特交代鳧游,一定要把石罅做的事情和茂山部落說清楚。也讓茂山部落知道,他們臨水部落可從來不會隨便懲罰人,也絕對不會隨便詬病別人。
    鳧遊走後,部落裡的氣氛一下子低沉起來,林北知道大家是害怕了。
    矯鷹挨打和今日石罅挨打,相差太多。而人們也往往只有清清楚楚的看到最壞的結果。看到刺目的鮮血的時候,才知道恐懼。
    林北也沒有特意去調節部落的氣氛。只讓大家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她則繼續和孩子們玩耍。
    小孩子並沒有看到石罅挨打的畫面,但是,空地上的血跡依然能讓他們聯想一二。
    所以再玩耍的時候,往日都是滿空地跑的孩子們,都紛紛避開了那塊地方。
    一個兩個這樣做林北還不覺得怎樣,所有的孩子都這樣,林北便覺得這件事必須解決了。
    思來想去,她決定專門蓋一座房子,專門用來懲治犯了錯的人。平日裡把門關起來,誰也不准進,只有人犯了錯的時候再開門。
    「家法」也放在裡面,也省的每次打人的時候都要去拿。
    矯鷹和巖岫都出去忙了,部落裡只薄骨在,林北就把自己的想法和薄骨說了。
    薄骨很贊同,還補充道:「這座房子不能和咱們住的房子一樣,要想的更加的……」
    他一時想不出一個準確的詞語來形容,林北便接道:「威嚴!」
    「對,就是威嚴。要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威嚴,就好像你定的規矩一樣,只要部落裡的人一想到,便會恐懼,便不敢再犯。」薄骨說道。
    林北覺得薄骨說的很有道理,兩個人便湊到一起細細地說起來。從房子的選址到如何建造,每一步都細細的起來。
    一直到傍晚十分,林北和薄骨差不多把能想到的問題都想到了,只等矯鷹、巖岫和鳧游他們回來補充,興許明天就能動工了。
    巖岫和矯鷹帶著人陸續回到部落之後,部落裡也開始熱鬧起來。
    篝火點燃,還沒到開飯的時候,大傢伙只圍坐在篝火邊,聞著青蕪炒菜發出的香味,閒適的說著話。
    「鳧游怎麼還沒回來?」巖岫往部落外張望了幾眼,走回到林北他們身邊問道。
    「臨水到茂山,本來就要走好一會兒,他又有話要和茂山部落的人說,多耽擱一會兒也是應該的。」薄骨解釋道。
    巖岫剛「哦」了一聲,便聽有人喊道:「鳧游回來了。」
    不大一會兒,鳧游幾個人便推著木頭車回到了部落。
    「怎麼樣?」巖岫迫不及待地問道。
    鳧游咕咚咕咚喝光水囊裡的水,才坐下來回道:「茂山部落的人看到石罅確實嚇壞了,我把林北讓我說的話和他們一說,你們猜怎麼著?」
    他一臉興奮的神色,顯然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對臨水部落來說絕對是有好處的。
    果然,在巖岫和矯鷹的催促下,鳧游繼續說道:「茂山部落的人也說不能饒過阿壑,說阿壑不知道勞動,不聽首領嬤嬤的話,整日往外面跑,也該打幾棍子。」
    他說完,只巖岫傻呵呵的笑了,林北幾個的臉上卻一點兒笑意也無。
    「真的打了,也和咱們部落的大棍子一樣,打了五棍子。只是打的人手勁兒沒有巖岫大,阿壑傷的並不重。」鳧游只以為他們是不相信,又急急解釋道。
    矯鷹輕輕搖了搖頭,「鳧游,這件事若是要怪罪,那也應該是柔妍的錯啊,而茂山部落懲罰的人卻是阿壑,這很不正常。」
    經他這麼一說,鳧游才恍然。他是因為見到茂山部落要懲罰阿壑,一時激動,竟沒有想這麼多。
    仔細想了想,鳧游突然說道:「當時我在茂山部落的時候就覺得奇怪,現在想一想,終於知道哪裡奇怪了。我去茂山部落,茂山部落幾乎所有在部落裡的人都出來了,我卻沒有看到柔妍,她去了哪裡?」
    她是小腳,走路都打晃,她還能去哪裡?指定是在房子裡待著沒有出來。
    她也真能沉得住氣,自己不經意埋下的一顆好棋沒有了,連帶著還把茂山部落的好幫手也連累了,而她卻一點兒也不著急,甚至都沒有出來看一眼。
    最奇怪的還是茂山部落的態度,發生這樣的事情,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柔妍,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只要她別想著再來臨水部落找麻煩,她在茂山部落如何都與我們沒有關係」,林北見大家又開始愁眉不展,於是輕鬆地說道:「早前不是說好,我們只做好自己,她若是還敢過來,定然讓她有來無回。現在啊,你們還有別的事情要想。」
    她把白天和薄骨商量的事情和矯鷹幾個人一說,他們都沒有什麼好補充的,直說第二天就可以建房子。
    說完,晚飯也好了,大家按著順序去盛湯夾菜割肉,將近二百人的大部落,秩序井然。
    林北心情不錯,吃過飯之後難得主動和大家一起跳起舞來。
    在她的帶動下,部落裡幾乎所有能跳舞的人都去跳了,一時間臨水部落其樂融融,白天因為看到石罅被打的低沉氣氛一掃而空。
    跳了好一會兒,林北跳的實在是累了,便去一邊做著休息。
    這時候青蕪嘟著嘴湊了過來,挨著林北坐下,垂頭半晌都不說話。
    這也太奇怪了,沉默不語可不是青蕪的性格啊。
    「怎麼了?」林北主動問起。
    青蕪依然沒有抬頭,只使勁兒搖了搖頭,綁在後腦的長髮隨著她的搖動而輕輕晃蕩起來。
    「你不說,我可去跳舞去了」,林北佯裝起身,青蕪果然抬起了頭,伸手拉住林北。
    「林北,我剛才去找巖岫,他竟然又不和我說話了。」青蕪氣惱又委屈地說道。
    早前巖岫還主動來問林北關於青蕪的事情,想來他對青蕪並不若他表現出來的這般冷漠。
    現下不搭理青蕪,興許是覺得這些天青蕪一直在灶房忙活,就連晚上都要琢磨第二天做什麼,沒有主動找他而心裡不舒服了吧。
    巖岫的性子比較彆扭,還那麼敏感,也幸虧他遇上了青蕪這樣執著的小姑娘。
    這樣想著,林北便忍不住問青蕪,「他現在在哪裡?和誰在一起?」
    「他和薄骨在木頭車那裡說話,」青蕪回道。
    林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來,「那你不妨把巖岫拉進你的房間裡,再好好和他說說話。」身邊沒有旁人在,巖岫也能夠自在一些。
    青蕪眼珠子轉了轉,覺得林北說的很有道理,突然拉著林北的手說道:「林北,你的辦法真是太好了,我先去找阿俏,讓她等我和巖岫進了房間之後,用石頭把我們的房門堵上。」
    說完,她興奮地跑走了,只留下一臉錯愕的林北。
    她,不是那個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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