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滑的狐狸】(穿越)原始小日子【全書完】

秋天的雨

☆、第100章 警戒覓小狼

「鳧游，發生了什麼事？」林北見鳧游面色不對，迎上幾步，忙忙問道。
    「林北，咱們進去再說」，鳧游疾步走到林北身邊，托著她的胳膊往她的房間裡走。
    進到房間裡，他還把門關上了。
    「鳧游，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林北見鳧游如此小心謹慎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或者是鳧游想不明白的事情。
    「林北，茂山部落也開始建造房子了。」鳧游肅然對林北說道。
    林北的心稍稍鬆懈下來，「建造房子有什麼好奇怪，他們要在這裡居住到天寒的時候，建造房子不是很正常的嗎？」
    鳧游卻憂慮的搖搖頭，「林北，你先聽我說。茂山部落讓其他幾個部落的男人給他們建造咱們部落這樣的房子。這也就罷了，他們也開始做彈弓，還有柳條筐子和漁網這些，他們都在學。」
    聽完鳧游的話，林北依然不覺得怎樣，「這些於部落都是有用的東西，他們看到別的部落有，想要學也是應該的啊。」
    鳧游不知道該怎麼和林北解釋，想了一會兒，他才換了個說法，「不是學幾樣有用的東西，是學咱們部落，所有的方面，都在學。」
    這下，林北稍稍有些懂了。
    這個所謂的學，其實就是模仿。若是臨水部落周圍的其他部落模仿臨水部落也就罷了。畢竟比鄰而居時間久了，他們對臨水部落也比較瞭解，知道臨水部落哪些地方是他們無法比擬的。尋求和臨水部落一樣的發展也無可厚非。
    可是，一個新來的部落，對臨水部落都沒有什麼瞭解的部落，卻要學習臨水部落，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啊。
    「聽你這麼一說，那茂山部落確實有問題」，林北也沉下聲來。「你閒暇的時候多出去打探一下，弄清楚他們為什麼要學咱們部落。」
    不用林北吩咐。鳧游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
    「林北，我覺得晚上還是多派些人看守部落的好，沒事最好，萬一有事。我們也好早做準備。」鳧游臨出門前對林北說道。
    林北深以為然，當天傍晚，巖岫和鳧游都回到部落之後，她把白天鳧游和她說的事情與他們說了，末了說道：「巖岫，部落的守衛一直都是你在做，加派人手的事情還是你來做吧。至於矯鷹……」
    「白天大家要狩獵，還有其他的事情做，我覺得還沒到最緊要的時候。沒有必要加派人手」，矯鷹卻搖了搖頭，並不贊同林北的意見。「晚上，還是我來守著部落吧。放心，絕對不會放任何一個外人進來。」
    「你一個人怎麼守得住！」巖岫並不知矯鷹的本領，對矯鷹的提議表示懷疑。
    林北卻認真思考起來。
    現在關於茂山部落，一切都還只是懷疑，若是他們現在就把部落圍得和鐵桶一樣。只怕部落裡人心惶惶，整日想著這些事情。幹不好活，也沒辦法好好的生活。
    既然這樣，還不如等鳧游查探清楚，確定那茂山部落是敵還是友之後，再做打算。
    「好，這些天矯鷹就勞累一些，晚上你去守衛」，林北最後做決定。
    巖岫雖然還是不解，但是林北已經發話，他也只默默應下。
    自這日之後，矯鷹夜夜都要出去守衛，房間裡少了一個溫熱的男人，林北心裡總覺空落落的。不過她轉而又想，矯鷹不在，她也能鬆快一些，她的小身板，還真經不起矯鷹折騰啊。
    如此過了三日，部落裡風平浪靜。鳧游也從外面帶回了關於茂山部落的最新消息。
    「那部落的首領是個老嬤嬤，人很和善，我問她茂山部落除了她外，怎不見其他老人，她說其他老人都在遷徙的時候死了。還有學咱們部落這件事，她是來到這裡之後，聽了別的部落的人都在誇獎臨水部落，誇獎你，才想要學咱們的。」
    鳧游坐在林北身邊，擰眉想著茂山部落首領對他說過的話，「首領嬤嬤還說，他們茂山部落實在太渺小，如果再不壯大，很可能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沒了。」
    茂山部落首領嬤嬤的話，讓林北想到了曾經在生存還是滅亡邊緣掙扎的臨水部落。看鳧游的表情，顯然他也想到了。
    「所以，你認為茂山部落怎麼樣？」林北問道。
    「我覺得，茂山部落雖然看起來古怪一些，可是仔細想一想，也沒有什麼不妥。而且，我這兩天假借幫著他們蓋房子，在他們部落裡觀察了兩天，也沒覺得有什麼異常。」鳧遊說出自己的想法。
    林北點點頭，卻還有疑問，「你不是說茂山部落的人聽到你說是臨水部落的，都會躲的遠遠的嗎，為什麼現在又和你靠近了？」
    說實話，雖然鳧游已經認定茂山部落沒有古怪了，可是林北依然覺得怪怪的。也許是沒有親眼去茂山部落看一看，再加上鳧游早前說的那些話，她已經先入為主，一時很難改變想法。
    鳧游臉上盈滿笑意，「他們來到這邊之後，聽了一些關於咱們臨水部落的傳聞，只以為咱們部落裡的人各個都猶如天上的真神，這才會如此反應的。」
    這個說辭，林北覺得有些可笑。可是，這個時候的人的想法就是這般單純。
    鳧游言之鑿鑿，拍著胸脯保證茂山部落沒有問題。林北想一想，最後還是決定相信鳧游。
    林北自然也把鳧游帶回來的消息告訴矯鷹、巖岫等人，巖岫從來聽林北的，林北說什麼他就做什麼。矯鷹雖然沒有再提反對意見，可是每晚依然要出去守衛。
    林北知道矯鷹也和她一樣，對那個茂山部落依然存有疑慮，只是她選擇相信鳧游，而矯鷹選擇相信自己。
    這一日早上，林北起來收拾妥當，就在已經長到一手掌那麼高的大豆地裡轉悠，正這時候，遠遠的看到矯鷹朝她走過來。
    往日這個時候矯鷹已經回部落休息了，今日林北還覺得奇怪，怎地這麼晚還不見他回來。若是吃早飯的時候他還不回來，她就要派人出去找他了。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矯鷹還沒走近，林北就朝他喊道。
    「我給你帶回了好東西」，矯鷹略有些興奮地說道。
    這時候矯鷹已經走近了不少，她也看的更加清晰。原來矯鷹不是自己回來的，他的懷裡，好似還抱著什麼東西。
    林北好奇，迎上去看。
    「這是，這是……」林北驚訝地指著矯鷹懷裡三隻毛茸茸的東西，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是狼，晚上聽到有狼嗚咽哀叫，就循聲找了過去。原來是一隻受傷快要死了的母狼，它身邊還有五隻小狼，可惜有兩隻也不行了，只這三隻還好好的，我等母狼死了，就帶著這三隻小狼回來了。」矯鷹解釋道。
    林北嘴角微抽，這狼雖然小，可到底是狼啊。難道要在部落裡養狼，想一想都覺得恐怖啊。
    矯鷹仿似看穿她的心思，「你放心，我來養它們。我可以學狼叫，若是從小就開始養，等他們長大了，定然能夠聽我的話。」
    矯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小的時候也養過狼，只是那狼並沒有養在部落裡。後來，虎牙發現他在外養了一隻狼，就帶著部落裡的青壯男人，把那隻狼殺了，煮肉吃。
    他從外邊玩耍回來，並不知道自己的狼被人殺了，更加不知道陶罐裡煮的肉就是自己養的狼的肉，等他吃完了飯，虎牙才告訴他這肉竟然是他的狼肉。
    當時他就想吐，卻不想讓虎牙得逞，硬生生忍下了。
    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很久很久，矯鷹卻一直記得。虎牙已經離開，他在不可能記恨虎牙，只是看到這三隻毛茸茸的小狼，他又生出了養狼的心思來。
    「它們吃什麼？萬一，萬一咬人怎麼辦？」林北說出自己的擔憂。
    「你放心，我敢養，自然就能保證它們不會傷人，不會傷部落裡的人。」矯鷹十分肯定地說道：「你想想，若是咱們部落裡有狼守衛，哪個部落還敢隨便往咱們部落裡闖。」
    這一點，林北很動心。
    後世人類最忠誠的朋友狗不就是由狼馴化來的嗎，若是不去嘗試，就只能永遠站在原地。若是真的能把狼養好，以後不僅不會傷害到臨水部落的人，還能起到保家護院的作用的話，那又何樂而不為。
    「那好，這三隻小傢伙就交給你了」，林北點頭應允，卻還有條件，「不過，你要保證，絕對不能讓它們傷害到部落裡的人，還不能嚇到孩子們。」
    矯鷹嘴角微勾，「你放心，孩子們會比我更喜歡這三個小東西。」
    矯鷹說的不錯，當他把三隻小狼抱回部落之後，一向在部落裡待不住的孩子們竟然破天荒的在部落待了好幾天沒有出去，他們整日就守在小狼身邊，光是看著它們，也能看一整天。
    而矯鷹就用這幾日功夫，給三隻小狼做了一個窩。窩很結實，若是不開門，它們三個決計是不會跑出來。林北查看過之後，才放下心來。
    這個時候林北還不知道，這三隻狼，在日後為臨水部落立下了多大的功勞。

秋天的雨

☆、第101章 茂山勾魂女

三隻小狼看上去不過才幾個月大，正該是吃奶的時候。
    可惜部落裡沒有奶給它們吃，矯鷹就只好把煮的爛爛的肉剁成肉沫給它們吃。
    開始這個活還只是矯鷹一個人做，後來孩子們實在太喜歡這三個小傢伙，甚至超過了喜歡兔子，於是矯鷹就把這個艱巨而光榮的任務交給了幾個大一些的孩子。
    孩子們做的很認真，林北也去看了幾次，甚至比矯鷹做的還認真。
    現在的狼牙齒還不鋒利，不會咬人，讓小孩子多和它們親近也好，長大了之後，這三隻狼也能更通人性。
    當林北的注意力從狼身上轉開的時候，發現部落裡有些事情正在悄悄發生著變化。
    比如往日從來都是在自己部落裡和女人交合的男人們，竟然開始去別的部落找女人交合了。
    臨水部落並沒有不許男人外出找女人交合的規矩，可是大家一直以來都留在部落，如今突然改變，總讓人覺得奇怪。
    這一天晚上，圍著篝火的男人比早前少了至少有十幾個，鳧游也不在。
    「巖岫，到底怎麼回事？他們怎麼都出去了？」林北把巖岫叫過來，問他。
    白日裡打獵和守衛部落，都是巖岫在安排人，所以他對這些人的動向比林北還要清楚。
    「我沒問過啊」，巖岫摸摸頭，十分老實地回答，「他們白天照常打獵。晚上該誰守衛也從來不會偷懶，我就沒管他們。」
    林北的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
    等他們都回來，她一定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北一直等到自己睏倦的不行，那些人也還沒有回來。
    矯鷹把她拉回房間，「這些天我也一直忙活著狼的事情，沒有注意他們都說了些什麼。你好好睡覺，明天我聽一聽他們說話，然後你再問他們。」
    偷聽別人說話，好像不大道德。不過。這個時候也不講究這些，若是他們在外面出了什麼事。那才是最大的問題。
    林北放心閉上眼睛睡去，矯鷹也知道她疲倦，並沒有折騰她，只爬上炕攬著她也睡了。
    睡到後半夜的時候。矯鷹突然睜開眼睛。部落裡有雜亂細微的腳步聲傳來。
    應該是出去的那些男人回來了。
    矯鷹看了看懷裡睡的正香的女人，悄悄爬起來，並沒有驚動林北。
    他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鳧游要進房間。他出聲喚住了他。
    「鳧游，我有話要和你說。」矯鷹說道。
    「走，去河邊」，鳧游想也不想應下，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搖搖頭。「不去河邊，去空地吧。」
    河邊，那裡有矯鷹美好而難忘的記憶。卻沒有他鳧游的。所以，他討厭河邊，更討厭和矯鷹一起去河邊。
    他們走到空曠的平地上，並排席地而坐。
    皎白的月光打在他們的身上，盡顯蒼茫。
    「你要和我說什麼？」兩個人抬頭望月，許久之後。鳧游才開口問道。
    「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矯鷹疏疏淡淡開口。語氣是一慣的冷硬和低沉，「但是，你不能用因為心裡不痛快就天天不回部落。」
    「我沒……」鳧游想反駁，卻見矯鷹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
    「別說你去打探別的部落的事情，你雖然經常出去，但是每晚都會回來。只是，沒有大事，你不進部落，只在外面轉悠罷了。」矯鷹毫不留情地戳穿鳧游。
    鳧游再次沉默，昂著倔強的頭顱，一瞬不瞬地看著天上的皎月。
    矯鷹歎了口氣，「鳧游，你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嗎？如果是你得到了林北，你希望我也像你現在這樣，永遠躲著嗎？」
    當然不希望，可是前提是，他要得到林北才行啊。想到林北，鳧游的心又有些痛了。
    早前雖然說過要讓林北自己選擇，雖然林北早就接受了矯鷹，但是他心裡總還有一絲希望。現在，連希望都沒有了。
    他只要一回到部落，哪怕沒有見到林北，他的心也會痛起來。
    所以他開始逃避，借口出去打探消息，實際上就是在外面瞎轉悠。
    「矯鷹，我不覺得自己不如你，包括巖岫和薄骨，他們也沒有哪裡不如你，為什麼偏偏是你，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鳧游終於開口，卻沒有回答矯鷹的問題，而是說起了自己苦惱的事情。
    「矯鷹，你自己說說，你有哪裡好？憑什麼你能夠得到林北？」鳧游質問道。
    矯鷹輕笑出聲，轉頭看向鳧游，「如果換做是別人得到林北，你是不是也會問這個問題？只有你自己成了林北選擇的人，你才沒有這個疑惑。可是鳧游，這件事根本就沒有憑什麼，我心裡有她，她心裡有我，就是這樣簡單。」
    說完這些，他又收起臉上的笑意，微微歎了口氣，「就像我阿姆和阿父。我阿姆那麼美麗，是青巖部落最受歡迎的女人，我阿父只是崖山部落裡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可是，他們想要在一起，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一起。」
    雖然他們最終也沒有在一起，但是，自小就聽他們故事的矯鷹，卻把這樣的感覺記在了心裡。
    他混沌了這麼些年，也不過就是想像自己的阿父那樣，找到那個女人，心裡只有她，再也沒有其他。
    他很幸運，比他的阿父阿姆都幸運，因為他遇到了不屬於這裡的林北，她和他的想法一樣，所以，他想一直待在她身邊。而她，也對他敞開了心扉。
    鳧游他們確實不比他差，但是他們卻沒有像他一樣，從一開始就想明白林北想要的是什麼，所以，他們才會在林北最迷茫的時候，和她錯過。
    矯鷹阿姆和阿父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不過最善交際的鳧游卻是知道一些的。
    以前他就一直想不明白，大家在一起不是很好，為什麼一定要兩個人，只有兩個人。如果林北能接受，只要她願意，和他交合之後，還願意和除了他以外的男人交合他也不會覺得難過。
    可是現在，他的想法變了，他也想獨佔林北，讓林北只屬於他一個人。
    現在，他也終於能夠理解矯鷹的阿姆和阿父了。可是明白了又有什麼用，林北終究不會是他的了。
    除非，除非……
    他的眼中有一絲狠厲閃過，雖然是短短的一瞬，卻也印刻在了自己的心頭。
    一個一閃而逝的想法，就像一顆種子一樣，自己以為以後不會再想起，其實，它已經在自己的心底生根發芽，待意識到做錯了事情的時候，才發現那顆種子，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
    「你今天和我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讓我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還和以前一樣面對你和林北？」鳧游壓抑住所有的情緒，淡然問道。
    矯鷹搖頭，「你如何對我不重要，你是臨水部落的人，這一點，是最重要的。」
    鳧游嗤笑，「我一直都是臨水部落的人，而你，不是！」
    矯鷹也不辯駁，繼續說道：「部落裡的男人們總往外面跑，你肯定知道這裡面的緣由，給你一個機會，明天去找林北，和她說清楚。」
    「你怎麼知道我知道？」鳧游驚訝地看著矯鷹。
    矯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鳧游，「外面的事情，沒有人比你更清楚。」
    說完，矯鷹轉身大步離開。
    其實，他也不確定鳧游知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只是猜測他知道罷了。沒想到，他猜中了。
    他只希望，通過林北對鳧游的信任，能讓鳧游慢慢解開心結，臨水部落需要他。
    第二天，林北剛吃過早飯，鳧游就來找他了。
    「鳧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看你的臉色不大好，在部落裡多休息幾天吧，別太累了。」鳧游眼睛赤紅，眼眶發黑，一看就是沒有睡好的樣子。
    鳧游坐到她身邊，對她笑笑，「嗯，這幾天不出去了。」
    頓了一會兒，他對林北悄聲說道：「部落的男人出去，都是去找茂山部落的女人了。」
    林北的面色馬上沉了下來，「真的？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男人們整天在部落裡，怎麼會和茂山部落的女人有接觸？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北每問出一個問題，她自己就心驚一下，這件事處處透露著不妙。男人們天天在部落裡，不可能有一天突然就想起來出去找茂山部落的女人。
    鳧游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早前和我一起出去的阿泉，他在外面和茂山部落的女人交合過。他說茂山部落的女人很不一樣，所以，所以……」
    所以，阿泉回到部落之後，鼓動部落裡的其他男人和他一起出去找茂山部落的女人，一來二去，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她沒有及早發現，情況會不會更嚴重？
    「茂山部落的女人有哪裡不一樣？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為什麼不說？」林北的表情也冷凝了下來，她定定的看著鳧游，只等他回答。
    鳧游一張俊朗的臉已經憋成紫紅色，好半晌之後，他才說道：「阿泉只說和她們交合過一次，就想要交合第二次。這件事我確實早就知道，之所以沒說，是因為我覺得這不是大事。因為我以前，也喜歡去別的部落找女人交合，若是感覺很好，也想多交合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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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怒火震部落

自己切身體會過的事情，所以也更加能夠理解，鳧游這樣說，林北也挑不出毛病來。
    「那個茂山部落我總還是不大放心，你多留意一下。」林北對著鳧游的臉色好看了不少，「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就讓部落裡的人都留下來，晚上我有事和大家說。」
    鳧游大概能猜到林北要說什麼，點頭道：「外面的事情你放心交給我，肯定不會有事。」
    「我一直很放心，鳧游，把外面的事情交給你，我是最放心的。」林北看著鳧游，肅然說道。
    鳧游只覺得一顆心滿滿的，就好像自己在外面努力打聽事情，努力和別的部落交好，為的，就是林北的這句話一樣。
    當天吃晚飯的時候，林北就讓大家都留在部落不許外出。她看的分明，有好幾個男人的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顯然，他們之前就想要今晚去找茂山部落的女人了。
    晚上，除了老人和孩子，所有的人都圍聚在一大堆篝火邊上。就連一直忙著造車的薄骨也暫時放下了手裡的活計，等著林北說話。
    林北站在篝火邊上，目光從部落的男男女女身上一一掃過，大家看到她嚴肅的表情和冷冽的眼神，都安靜下來，靜靜的看著她。
    「我要和你們說的，是最近男人們總是結伴出部落，去找茂山部落的女人的事情。」林北開口，直奔主題。
    她的目光直接落在阿泉身上。「部落裡沒有不准你們外出的規矩，卻也沒有不打招呼就隨意外出的規矩。你們這麼些天天天往外面跑，何曾想過來知會我一聲。你們還有沒有把我當做部落首領！」
    她的聲音陡然升高，加之篝火的光亮映襯在她的臉上、身上，使她整個人看上去比往日冷冽威嚴了不少。
    不管是當首領前還是當首領後，林北在大家眼裡一直都是個好脾氣的。她有耐心陪孩子們玩耍，也會和老人們聊天說話，對待身強體壯的男人和女人也從來和藹，何曾發過這般大的脾氣。
    一時間。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以為自己猜到林北要說什麼的鳧游。
    見經常出去的男人們都不敢再看她。面上也露出畏懼和惶恐的神色，林北也知道差不多了。
    於是她放緩了語氣，繼續說道：「咱們臨水部落有咱們自己的規矩，壞了規矩。自然要受罰，否則以後人人效仿，部落還成什麼樣子，你們說呢？」
    誰敢說不？
    大家紛紛點頭應和，直說一切全聽林北決定。
    林北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罰部落裡所有的男人，在未得我允許前，不准離開部落。誰要是敢私自離開……」
    說到緊要的地方。林北突然停頓下來。她四下看了一眼，就看到早前薄骨做車輪留下的一塊厚實的木板，她走過去。撿起木板。
    「誰要是敢私自離開部落，我就巖岫用這塊木板打誰的屁|股，直到打斷為止。」林北冷然說道。
    把一塊厚實的木板打折，那人定然會受十分重的傷。以阿濁現在的水平，能不能把人救回來那得看那個人的造化。
    部落裡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也都把林北的話記在了心裡。
    找女人交合和命比起來。當然是性命更重要。再說，林北也沒有說一直不放他們出去。他們只要等懲罰結束就好。
    至於懲罰什麼時候結束，他們不知道，就連林北自己也沒有打算好。
    「林北，你為什麼不直接說你不放心茂山部落，所以才不讓男人們出去的？」晚上睡覺前，矯鷹問林北。
    「自然不能這樣說，我們沒有證據證明茂山部落別有居心，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如何讓男人們信服，他們不信服，就算是聽我的話勉強不出部落，心裡定然也不痛快。
    「莫不如像現在這樣，讓他們知道私自出部落不對，穩住他們，等弄清楚茂山部落的底細之後，再對他們說這些，他們心裡也就沒有那麼多想法了。」
    林北對矯鷹解釋道。
    「林北，你真是聰明」，矯鷹由衷誇讚道。這樣彎彎繞繞的心思，也只有他懷裡的女人能有吧。
    第二天，鳧游就與林北說了一聲，去了茂山部落。
    林北也只希望鳧游能帶回來一些有用的消息，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她總能安心一些。
    當天晚上，鳧游就回來了，帶回來的消息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茂山部落的房子全都蓋好，現在他們正在挖壕溝和陷阱，好似真的要和我們部落一模一樣才罷休似的。」鳧游擰眉說道。
    挖壕溝和陷阱，看來，茂山部落是打算在這裡長住了。
    林北斂眸沉思，半晌後突然抬頭，問鳧游，「部落的壕溝和陷阱一向隱秘，就連那幾個部落的人都不知道，茂山部落是怎麼知道的？是咱們部落的人不小心說出去的，還是……」
    還是他們部落裡有人一早就知道，林北想。
    還是他們部落裡有人悄悄的來過，鳧游想。
    雖然沒有想到一處，但是他們兩個人同時意識到事情不對，大大的不對。
    「今晚我挨個和找過茂山部落女人的男人們談，總要知道，他們都對茂山部落的女人說過些什麼才好判斷到底是哪一種情況」，林北肅然說道。
    晚上吃過飯之後，林北以及鳧游、矯鷹和巖岫，就在她的房間裡，一個一個見了去過茂山部落的男人。
    全部問完，果然有收穫。
    「林北，若他們說的是真的，那茂山部落的那些女人很有可能藉著和咱們部落的男人交合，打聽咱們部落的事情啊」，巖岫這樣的榆木腦袋都想到了。
    而林北卻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你們有沒有覺得，茂山部落的女人的做法，特別熟悉？」
    「柔妍……」矯鷹和鳧游異口同聲地回答。
    林北點頭，「就是柔妍，她往日不就是用這樣的辦法做成了不少事嗎。」
    「她不是已經死了，怎麼還會……」
    「你看到她的屍體了？」巖岫的話還沒問完，就被林北打斷，「當初我們只看到她和蒼狼掉下河，被水捲走。咱們部落的人在下游網魚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屍體。那麼，就沒有辦法斷定他們已經死了。」
    她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這件事，不能再瞞著部落裡的人了，必須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也好早做提防啊。」鳧遊說道。
    大家都贊同鳧游的話，於是，林北馬上出去把部落裡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把他們認為奇怪的地方和部落裡的人說了，最後又一條一條的分析，結果直指茂山部落別有用心。
    部落裡所有的人，特別是早前去找過茂山部落女人的男人們，臉上的神情都變得十分嚴肅。
    男人們也知道柔妍的手段，他們和茂山部落的女人們交合的時候還沒有發現，那些女人已經在他們最蕩漾的時候，問出了好些話來。
    這可真是，太可怕了。
    「現在，茂山部落已經知道我們所有陷阱的位置。」這句話出口，部落裡立時炸開了鍋，林北卻不得不繼續說下去，「今日之後，巖岫會帶人重新佈局陷阱，大家都要忙碌起來了。」
    臨水部落的人從來不怕辛苦，他們怕的是沒有安穩日子過。擎天部落來過一次，他們已經失去了最敬愛的老嬤嬤。現在，他們什麼都不想再失去了。
    而不失去的最好辦法，就是不讓敵人得逞。
    說完這些，林北又把鳧游叫到一處，和他說了一些話。第二天，巖岫一大早就帶人重修部落工事，而鳧游，在中午的時候，也帶這幾個男人，出了部落。
    因為心中懷疑到柔妍，林北的心情開始沉重起來。就在這個時候，薄骨又歡喜的過來找她，「林北，這次的車，你絕對滿意。」
    他自信滿滿的說著，上前拉著林北的手就去看他的傑作。
    林北看到車的時候，再一次驚歎了。現在這輛車，不論是做工還是設計，都比上一次更加合理。就是大小，也比上次的那輛大了不少。
    他們一起測試車的承重，裝了整整五個柳條筐子的碎石，人拉車子的時候，也只剛剛起步的時候需要別人幫忙，之後在平地行走，便只要一拉一推便可。
    而且，這次車子也並沒有碎裂，顯然是比上次的那一輛堅固了不少。
    「薄骨，你做到了！」林北歡喜地對薄骨說。
    薄骨也難得的咧開了嘴角，笑的像一個孩子。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孩子們歡喜地圍著車轉圈兒。
    良久之後，林北喃喃自語道：「路途太遠，若是只靠人來拉，還是要費一些工夫。而且，路途不平順，遇到上坡可怎麼辦？」
    薄骨沒聽清楚，「林北，你再說什麼？」
    「我在說，如果用動物代替人來拉車，那車走的一定更快」，林北邊想邊說，「用牛怎麼樣？只是想抓住一頭活的牛實在太困難了。」
    野牛群居，一般十幾頭組成一個小集合，它們並不像後世的牛那樣溫順，而是十分凶悍。它們在林間穿行，除了獅虎這樣的凶悍的動物，幾乎沒有別的肉食動物可以傷害到它們。
    部落從未抓到過活的野牛，只在陷阱裡撿到過被扎死的野牛。
    要怎麼做，才能活捉野牛，並且讓野牛服帖下來，可以用來拉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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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矯鷹揭真相

「抓不到大的，那就抓小的好了」，薄骨想也不想直接說道：「就像你要養野鴨子，不也是要從小開始養嗎。還有狼，那樣兇猛的野獸，從小養起來，總會和人親近，長大後也就聽話了。」
    薄骨說的有道理，抓小的，從小開始馴化，長大後若是還不聽話，就穿鼻具。牛的鼻子是最脆弱的部分，用硬物穿透，如果它不聽話就拉拽鼻具，牛自然就乖順了。
    雖然想著有些殘忍，可是即便是在現代，人們所用的耕牛也依然沿襲了穿鼻具的傳統，可見，穿鼻具還是有一定必要性的。
    晚上吃過飯之後，林北把自己想要抓野牛的事情和巖岫、矯鷹說了。巖岫還沒開口，就鷹便自告奮勇道：「這樣的事情，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了。給我三兩個人即可，我總有辦法抓到的。」
    林北當然相信他的本事，於是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他。
    第二天太陽將將西斜，矯鷹就帶著幾個人抬了一頭半人高的淺黑色小野牛回來了。
    小野牛渾身都被麻繩綁縛著，嘴裡還塞了東西，不僅動彈不得，甚至不能叫喚出聲。
    林北早上就讓人在部落裡搭了個牛棚，現在正好把小野牛放進去。
    看著幾個男人把小野牛栓在粗壯的柱子上，確定它不會逃跑之後才鬆開綁縛在它身上的繩子。只它嘴裡的東西卻沒有鬆開。
    「鬆開之後怕它叫喚。把牛群引過來。等過兩天，牛群以為再也找不回它來，再鬆開就是。」矯鷹解釋道。
    「你們是怎麼抓到它的？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林北感歎地問道。
    「矯鷹可真厲害，他學的牛叫和真的牛叫的一模一樣，這小野牛把矯鷹的叫聲當成它阿姆的叫聲了，站在原地打轉轉，我們就用漁網把它網住了」，不等矯鷹說話，跟著矯鷹一起去抓牛的男人就興奮地說了起來。
    他說完。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說起來，林北聽了一會兒。總算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原來，矯鷹帶他們進林子之後，只聽了一會兒，就告訴他們哪裡有野牛。他們過去一看，當真有一群野牛在吃草。
    矯鷹開始並沒有讓大家動手，而是靜靜地聽幾頭牛叫，等他確定自己可以模仿一頭母牛叫之後，才讓大家一起用彈弓打野牛。
    野牛受到驚嚇，四散奔逃，小野牛跑的慢，自然就落後了。
    這時候矯鷹開始學母牛叫，留住小野牛。後來那頭母牛也跟著叫起來。小野牛一時竟分辨不出哪一個才是它阿姆，急的在原地轉圈圈。
    最後大家齊心合力，用漁網網住小野牛。然後在它掙脫之前用麻繩把它綁住，在牛群發現小野牛被抓走之前，矯鷹就帶人抬著小野牛回來了。
    聽完大家的敘說後，林北站在原地愣愣出神，大家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敢打擾她。
    最後還是矯鷹喚了她幾聲。她緩過神來，不由分說地拉著矯鷹回了房間。
    這大白天的。首領要幹什麼？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恍然。
    當然，林北拉著矯鷹回房間，肯定不是要和他交合。事實上，從第一次交合之後，每一次都是矯鷹主動，林北只被動的承受罷了。
    「矯鷹，我有一件事要你去辦」，林北肅然對矯鷹說道。
    「什麼事？」矯鷹也收起蕩漾的心思，嚴肅起來。
    林北覆在他耳邊，喃喃說起來。
    當天晚上，鳧游帶著人回來了。
    同時也帶回了他探查到的最新消息。
    「林北，並沒有看到柔妍，他們在茂山部落待了一天，我一直沒有露面，就在暗中觀察，部落裡進進出出的人當中，絕對沒有柔妍。」鳧游十分肯定地說道。
    「那你們有沒有從茂山部落的女人那裡得到什麼消息？」林北問鳧游。
    說實話，這個辦法林北一開始並不多贊同，通過交合，打探別人的消息，這和茂山部落又有什麼差別。但是鳧游卻說這沒什麼，茂山部落做興許是為了害人，可是他們這麼做絕沒有害人之心，這樣就可以了。
    林北想一想，最後還是同意了鳧游的辦法。
    所以這次鳧游才會帶著幾個男人一同出去。
    鳧游搖頭，「什麼都沒有得到」，說到這裡，鳧游懊喪地歎了一口氣，「她們的嘴很嚴，我還擔心，咱們部落的男人們不小心又把咱們部落的事情說出去呢。」
    林北緊繃的臉上浮現出笑意來，「咱們部落除了陷阱和壕溝，還有什麼不能讓……」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想到一件東西來。
    「弓箭……」她和鳧游異口同聲地說道。
    鳧游趕緊去把那幾個男人叫過來，問他們有沒有把如果做弓箭告訴茂山部落的女人。
    男人們齊齊搖頭，還有一個訥訥說道：「做弓箭，當初一直都是留在部落裡的女人和薄骨他們在忙活，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做啊。」
    這倒是實話。而且，當初大家為了能夠盡快地做出足夠多的弓箭來，都是流水作業，最重要的工序都是由薄骨完成的。
    如果柔妍真的在茂山部落，林北也不怕她自己鼓搗弓箭，以柔妍一個嬌弱的後奼女子，應該沒有接觸過這些，想要憑空做出來，實在太難。最重要的是，她的身邊，沒有薄骨。
    知道茂山部落不可能，至少暫時不可能做出弓箭來，林北心下稍安。
    見鳧游面露疲態，她便讓鳧游幾個人好好休息去了。
    鳧游只休息了一晚。還要去茂山部落查探情況。這一次林北卻沒有讓他去，「我讓矯鷹去了，很快他就能回來。看看他帶回來什麼消息再說。」
    鳧游呆怔了一下，「矯鷹和那幾個部落都不熟，也從來都沒有和茂山部落的人接觸過，就他一個人去，能行嗎？」
    「不用相熟，只讓他暗中觀察茂山部落的情況」，林北解釋道。
    她一開始就該讓矯鷹去的。以他的耳力，在茂山部落周圍潛藏。若是柔妍在茂山部落裡，只要她發出聲音來，矯鷹就肯定能聽到啊。
    鳧游卻不知道矯鷹還有這樣的本事，只以為林北更相信矯鷹卻不相信他。心中不大痛快。
    林北自然看得出來，對鳧游笑著說道：「鳧游，你在臨水部落是誰都替代不了的存在。你能做的事情，矯鷹、巖岫、薄骨都做不到，而他們能做到的事情，你又何必強求自己一定能做到呢。這次之所以讓矯鷹去，也是因為他能做到啊。」
    「為什麼他能做到？」鳧游還是不服氣，「我在茂山部落隱藏了一天，什麼都沒有發現。矯鷹和我做一樣的事情。你為什麼確信他就能做到？」
    「這是矯鷹的事情，我不能替他做主說還是不說，等他回來。你親自問他吧。」林北說道。
    矯鷹耳力過人的事情，想要瞞一輩子很難。既然這樣，還不如讓部落裡幾個骨幹知道，這樣以後再有什麼適合矯鷹去做的事情，大家也不會有疑慮了。
    不過這些也只是林北的想法，她並沒有問過矯鷹。他想不想說，還全看他自己。
    矯鷹是在兩天之後回來的。這兩天時間，他一直匍匐在茂山部落邊上的草叢裡，只吃了一些隨人帶著的烤肉，水也只喝了幾口。
    回到部落的時候，他的樣子十分憔悴。
    林北把鳧游、巖岫和薄骨都叫到房間裡來，讓矯鷹說一說他聽到的事情。
    「柔妍的聲音變了，但是我聽得出來，那個女人就是柔妍」，矯鷹說的第一句話，就讓大家驚訝不已。
    「什麼意思？什麼聲音變了？」巖岫疑惑地問道。
    柔妍以前的聲音甜甜糯糯的，只消說上幾句話，就能讓男人的骨頭都酥麻。
    可是現在，「她的聲音很粗，就像是好久沒喝水時的樣子，沒有以前好聽」，矯鷹解釋道。
    「你看到她了？」鳧游不大相信矯鷹，「若是沒見到，你怎麼敢確定那個聲音就是由柔妍發出來的？」
    林北拉了拉矯鷹的手，兩個人對視一眼，矯鷹讀懂了林北眼神裡透露出來的意思。
    他把林北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裡，轉頭對鳧游幾個人說道：「我能聽到你們聽不到的聲音，也能通過聲音辨別很多東西。」
    頓了一下，他又說：「不信，你們悄悄說話，我來重複。」
    鳧游幾個都驚詫地看著矯鷹，他們還從來都不知道有人能夠聽到他們聽不到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薄骨說道：「如果矯鷹真的有這樣的本領，那可真是太好了，他能為部落做很多事情。怪不得他學動物的叫聲那麼像，能夠抓到小野牛，能夠把鷹從天上引下來，原來是這樣。」
    薄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林北朝他感激一笑，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哪裡能夠這樣就想明白，薄骨是怕林北為難，也怕鳧游和巖岫往不好的方面想，所以才這樣說的。
    果然，他說完之後，巖岫也一拍大腿，「怪不得早前矯鷹說不用加派人手保護部落，只他一個人就行，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最後只有鳧游沉默，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看向林北，「林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矯鷹有這個本事？你早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秋天的雨

☆、第104章 平順度時光

鳧游鑽進了牛角尖裡，一時沒有轉過彎來。
    林北開口要解釋，矯鷹卻搶在了她前頭，「林北確實早就知道，不過，是我讓她不要說出去的。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所有人我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你們覺得，我還會活到現在嗎？」
    矯鷹的反問，讓屋子裡的幾個人都沉默下來。
    矯鷹與林北、柔妍不同，她們都是後去到各自部落的，原來是個什麼樣子沒有人知道，所以大家不會害怕，還會高看她們一眼。
    而矯鷹的情況不同，他的阿姆就是青巖部落裡的人，生在青巖部落，長在青巖部落。再加上他阿姆和阿父於這個時候的人來說十分怪異的想法，若是別人知道他的與眾不同，很可能，小小年紀的他就被火燒死了。
    「現在我願意把這件事告訴你們，是因為我再不說，就會影響到部落的團結。如果可以，你們以後也只當不知道這件事吧，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樣的我」，最後，矯鷹低沉著聲音說道。
    他話語裡的傷懷，就連最是木訥的巖岫都聽了出來。
    巖岫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救過我，我只記得這一點，其他的都不重要。」
    巖岫表態之後，薄骨也說自己能接受。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鳧游身上。
    剛才矯鷹說的，他再不說出實話。便會影響部落的團結。其實，真正存在懷疑，真正開始鬧不團結的人。只有他鳧游一個人。
    想到這裡，鳧游心裡既覺得憋悶，又覺得愧疚，還有些不甘，總是五味雜陳，別提多難受。
    「這件事情以後再說也不遲，現在的關鍵問題是。柔妍回來了，我們該怎麼辦？」林北見氣氛冷了下來。忙忙轉移話題。
    鳧游是個好面子的人，有什麼事情，讓他和矯鷹私下裡說清楚反而更好。
    「我覺得，柔妍回來肯定沒安好心。可是茂山部落的其他人和我們無冤無仇，我們總不能像對待擎天部落那樣趕盡殺絕。所以，也只能多加提防了。」最聰明的薄骨馬上順著林北的話說道。
    他說的不錯，臨水部落並不是一個嗜殺的部落，不能對無仇無怨的茂山部落下手，他們現在的敵人只有柔妍一個，若是能在她作出什麼蛾子前，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收拾掉她，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所有人都是這個想法。可是，「我去過茂山部落不止一次，從來也沒有見過柔妍。想來，她也怕自己被我們發現，怕我們殺了她。」鳧游悶悶說道。
    「確實，我在茂山部落周圍聽了那麼久，也只聽到她說幾句話而已。她現在，非常警惕。」矯鷹補充說道。
    最後。薄骨也淡淡開口，「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茂山部落的其他人，肯定不會讓我們傷害柔妍，否則他們也不會按照柔妍的想法做出這麼多事情來。」
    林北歎了口氣，看來，想要徹底解決柔妍，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現在他們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所以暫時不要著急」，林北見大家的神色都冷凝下來，放輕語氣說道：「我們只要一直比他們強大，比他們團結，柔妍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眾人點頭，開始商量起對策來。
    商量了許久，最後還是讓巖岫和鳧游把事情的嚴重性和部落的男人們說清楚，讓他們絕對不要再和茂山部落的女人接觸。
    臨水部落總不能因為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咬人的柔妍就整日惶惶不可度日，日子還是要一天一天過下去的啊。
    所以大家一致認為，除了加強戒備，隨時關注茂山部落的動向以外，其他一切如常。
    矯鷹在外待了幾天，吃不好睡不好，已經疲倦的不行，鳧游幾個商定了辦法，就各自出去忙活了，只留矯鷹一個人在房間裡休息。
    林北跟著薄骨一起去看車。
    雖然部落裡有了小野牛，但是讓小野牛拉車還需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而現在造好的車就在眼前，林北已經有些迫不及待。
    比她更迫不及待的是薄骨。
    「林北，讓人去把你說的隕鐵石拉回來吧。造完了車，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了。」薄骨坐在車板上，雙膝微弓，雙手拄腮，無聊地說道。
    以前，沒有事情做的時候他就跟著林北，可是現在，林北身邊已經有了別人，他再跟在她身邊，感覺很多餘。
    所以，他要給自己找些事情做，也只有在做事的時候，他才不會想那麼多，他才會覺得自己離林北最近。
    林北也學著薄骨的樣子坐下來，關切地說道：「你的身子原就不好，造車這些日子太過忙碌傷神，合該趁著現在沒有事情做好好休息才是。至於隕鐵石，不著急，反正也丟不了。」
    林北確實很擔心薄骨的身體。自從開始造車之後，他從早到晚，手裡幾乎就沒有離開木頭的時候。早前她也在他忙碌的時候勸他要注意休息，不要累壞了身子。
    可是他不聽，一直說「造完車再好好歇一歇」，現在車造完了，他又想做別的事情，身體怎麼能受得了。
    事情總也沒有做完的時候，做完一件還有第二件，像薄骨這樣沒個停歇肯定不行。她是很想要鐵製的工具，但是那些和薄骨比起來，根本不重要。
    薄骨見林北態度堅決，也沒有多說什麼。只道：「那好，我就好好歇一歇。」
    薄骨說的很好，可事實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兒。
    林北剛走，他又待不住了，在部落裡來回轉了好幾圈兒，給自己找事情做。
    後來看到幾個女人在編草鞋，他也湊過去看。
    「薄骨，你要不要學？」阿俏笑著問薄骨。
    阿俏編草鞋的手藝最好，編出來的鞋不僅美觀舒適，還很耐穿。她現在除了照顧孩子和休息之外，剩下的時間幾乎都在編草鞋。
    薄骨盯著阿俏翻飛的手指，愣愣發呆。
    阿俏見薄骨不回應她，也沒有惱，只兀自和其他女人說起話來。
    薄骨緩過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一個女人說道：「林北也真奇怪，整天都想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可不是，她的冬衣剛縫好的時候，她還想讓人把下面露的地方都縫上呢」，另外一個女人接著道。
    「我覺得最有意思的是，她一直到前些天才不情不願地脫了冬衣，那時候我看她坐在那裡什麼都不干還一個勁兒的流汗，勸她好幾次她才把冬衣脫了。」又一個女人說道。
    然後，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起林北奇奇怪怪的地方來。
    薄骨聽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臉上不自覺便有了笑意。
    自這日之後，薄骨就整日都在自己的房間鼓鼓搗搗，除了吃飯的時候，他幾乎不出房間。
    林北擔心他，去找過他兩次，每次都被他以不同的理由打發走了。
    日子好像一下子平順下來，茂山部落雖然還時不時有動靜傳過來，但是對於臨水部落來說，都不算是什麼要緊事。臨水部落的男人們也乖覺，聽說柔妍還沒死，就在茂山部落之後，再也沒有人去找過茂山部落的女人。
    大家各司其職，林北除了偶爾和孩子們玩耍外，大部分的經歷都放在孵野鴨子和她的大豆地上了。
    大豆地她隔三差五的就要去看一回兒，若是需要鋤草、澆水，她就吩咐兩個專門指派過來看護大豆地的人去忙活。
    她幾乎每天都要去鴨籠子那邊看孵蛋的情況。
    她知道現代的母鴨子是不會孵蛋的，若想要孵出小鴨子，除了人工孵化之外，一般都是讓雞來代孵。不過野鴨子確實會孵蛋的，林北好奇的緊，想知道這鴨子孵蛋和雞孵蛋到底一樣不一樣。
    觀察下來發現，其實差不多。孵蛋的時候，野鴨子幾乎不離開窩，只餓的不行的時候才會起來吃些東西喝點兒水，然後回去繼續孵。
    如此，過了大概將近三十天的樣子，一隻一隻毛茸茸的小鴨子破殼而出了。
    一共孵化了十幾枚蛋，孵化成功率還是不錯的，最後破殼而出的小鴨子有十隻。
    最高興的除了林北，當屬小孩子們了。他們一直把部落裡的小動物當成玩具，從最早的小兔子，到後來的小狼和小野牛，現在又有毛茸茸的小鴨子了。
    小鴨子出來之後，總不能被拘在籠子的方寸之地內，於是林北決定用木頭給小鴨子們圍一個比較大的地方供它們活動。因為母鴨子會飛，林北怕它飛走了，於是又在柵欄上面罩了漁網，這樣，小鴨子們能活動，也不用擔心母鴨子會飛走。
    小孩子們更是蹲在柵欄外面，逗弄著小鴨子玩兒，不亦樂乎。
    這一日陽光熾烈，已經有了夏日的樣子。林北從地裡轉悠一圈兒回來，正想去柵欄邊上看看小鴨子們缺不缺水，就被薄骨叫住了。
    「林北，你猜我做出了什麼？」薄骨站在自己房子的門口，笑著對林北說道。
    燦爛的陽光把大地照的燦白一片，只他站在陰影裡，清晰而明朗。

秋天的雨

☆、第105章 麻衣身上穿

林北只覺得自己眼睛生疼，站在原處閉目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再睜開眼睛去看房屋前的少年，他臉上已然沒有燦爛的笑容，剩下的，只有關切。
    「你有什麼要我看的？」林北怕薄骨擔心，臉上掛上笑容，走到他身前問道。
    薄骨觀她面色，好似有些蒼白，心中到底放心不下，「你剛才怎麼了？我看你好似不大舒服。」
    林北搖搖頭，「沒事，就是被太陽晃了眼睛，現在已經好了。」
    「哦」，薄骨訥訥應了一聲，引著林北進了屋子。
    薄骨和另外幾個男人擠在一個房間裡。不管是什麼時代，男人聚集的房間，總少不了汗臭味，這個房間也不例外。
    林北看著亂糟糟的房間，又看看身前這個乾淨明朗的少年，「薄骨，部落裡新建了房子，還有空的房間，不如你搬過去住吧。」
    「不用，住在這裡就挺好」，薄骨那麼聰明，怎麼會猜不到林北的想法，只是他真的不願意自己住在一個房間裡。
    黑沉沉的夜晚，一個人住在黑□□的房間裡，聽著屬於別人的歡聲笑語，那樣的生活，太壓抑了，他怎麼受得住。
    薄骨不願意，林北也沒有辦法。
    隨他進了房間後，就見薄骨從炕上拿過一塊獸皮，裡面似乎包裹著東西。這塊獸皮林北見過幾次，每次她來找薄骨。薄骨總會倉皇地把獸皮藏起來，然後以各種理由讓她離開。
    他把獸皮遞給林北，「這是給你的。打開來看看。」
    林北好奇地接過來，看薄骨小心翼翼地樣子，好似獸皮包裹著的東西十分珍貴，連帶著，林北的動作也輕柔起來。
    她慢慢打開獸皮，當看到裡面的東西的時候，差一點兒驚呼出聲。
    「薄骨。這……你是怎麼做出來的！」林北把手裡的東西展開，放在身前比量起來。
    「原先我太忙碌。竟然沒有注意你一直到前些天才脫下冬衣。部落裡的人說你不喜歡穿草裙，所以我就想著，你應該喜歡這樣的衣服。」薄骨有些羞赧又有些興奮地說道。
    喜歡，她當然喜歡。
    林北小心翼翼地撫著這件用麻繩做出來的衣服。雖然手感很粗糙，像現代的麻袋，但是以現在的條件來說，這已經十分不容易了。
    「這麼多天，你在房間裡不出去，就是為了這個？」林北指了指手裡的衣服。
    薄骨點頭，「左右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做，只要你喜歡就好。」
    林北只覺得眼睛再次酸澀起來，面對著薄骨。她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林北，你穿上試一試」，說完。薄骨就先退出了房間。
    他牢牢記得那些女人們說的話，林北不願意和別人一起洗澡，那想來，她也不喜歡換衣服的時候他在跟前吧。
    林北心情複雜地穿上麻衣，比想像的舒服許多。因為是麻繩做出來的，縫隙有些大。穿在身上很涼快，一點兒也不會覺得憋悶。
    換好之後。她把薄骨喚進來，給他看，「怎麼樣？」
    薄骨點頭，臉上的喜悅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很好。」
    「薄骨，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出來的呢。若是可以，我想讓全部落的人都能穿上這樣的麻衣。」林北壓抑住其他的情緒，對薄骨說道。
    「其實，就和編草鞋、織漁網一樣」，說著，薄骨拿出自己的工具來，一個織漁網的梭子和一團麻繩。
    然後他手指翻飛，用梭子把麻繩打成一個又一個結，待打成的結足夠多了再看，已然成了一片麻布。
    林北瞭然，薄骨的辦法，其實和後世織毛衣勾圍巾的道理差不多，只是麻繩沒有毛線柔軟，薄骨也沒有弄出那麼多的花樣來。
    這固然是個辦法，但是這樣一梭子一梭子的勾，最後織出一件衣服來著實需要一些工夫。
    薄骨光是做林北身上的一件衣服，就足足用了好幾天的時間。若想讓部落裡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衣服穿，不是辦不到，而是太費時費力。
    不過，部落裡也不是所有人都覺得麻衣是好東西。
    就比如老人，他們天熱的時候一直都光著身子，只穿一條草裙，已經習慣了。天冷的時候也是沒有辦法才穿上冬衣，等到天氣轉暖，他們第一時間就脫了衣服。在他們看來，光著身子可比穿衣服舒服多了。
    除了老人，還有孩子們也不喜歡麻衣。他們平日裡在部落裡上躥下跳，穿上衣服行動多少會受些影響，反倒是不穿更自在。
    總是在外面捕魚狩獵的男人們也覺得穿麻衣不舒服，心裡還要想著不能刮到，做事情束手束腳。
    最後，竟然只有部落裡年輕的女人覺得穿上麻衣不錯，卻也不是為了遮羞，而是她們覺得林北穿著好看，為了美觀而已。
    林北讓薄骨把織麻衣的方法教給部落裡的女人們，她們誰若是想穿麻衣，自己動手去織就好。
    等到部落裡所有的女人都有麻衣穿的時候，林北攢的野鴨蛋也全都孵化出來了。總的成果林北還是比較滿意的，整整孵化出八十多隻小鴨子。
    那麼多毛茸茸的小鴨子放到柵欄裡面，很熱鬧，也很壯觀。
    小鴨子還不能吃野菜，林北便讓孩子們出去玩兒的時候挖一些蚯蚓，抓一些小蟲回來，剁碎了喂小鴨子。
    可是鴨子太多，蚯蚓小蟲根本不夠喂，林北便讓人把魚肉剁碎，喂小鴨子。
    等到小鴨子長得大一些了，林北估計它們能吃一些野菜的時候。便讓部落裡的人出去割一些野草回來，剁碎了摻著蟲魚肉餵食小鴨子。
    就在小鴨子們茁壯成長的時候，薄骨終於憋不住再次找到林北。
    「林北。我已經閒了這麼多日，你快叫人去把隕鐵石拉回來吧，我整日在部落裡轉悠，真的很無趣。」薄骨十分苦惱地說道。
    他知道林北是為了他好，擔心他的身體，想讓他多休息。可是，他實在是閒不住。
    出去和其他男人一樣狩獵捕魚。他們根本用不上他，反而覺得他跟著害事。在部落裡幫著女人們織麻衣、編草鞋。聽著女人們嘻嘻哈哈說說笑笑，他又覺得彆扭的緊。
    他還去和小孩子玩兒，可是小孩子們整天不是想著撿飛鳥蛋就是想著挖蚯蚓喂小鴨子，再不就是回部落裡和小動物們玩兒。根本沒人願意和他玩兒。
    如果不是憋的實在難受，他也不會專門找上林北說這件事情。
    林北仔細觀察薄骨，見他面色紅潤，眼睛明亮，身體看來不錯。
    「那好，我明天就讓人去拉隕鐵石。」林北應道。
    部落的男人們已經用上薄骨做的車了。往日他們打到大的獵物都要好幾個人抬回來，有的好幾個人抬著也費盡，乾脆分割成一塊一塊再搬回部落。
    現在卻全然沒有這樣的困擾，他們每天都會推著車出去。打到大的獵物直接就用車推回來就好。
    雖然地不平坦，但是和手抬肩扛比起來，已經輕鬆很多。
    晚上的時候。林北就把要去拉隕鐵石的事情說了。巖岫要去，因為他覺得自己力氣最大，不管是推車還是拉車，都沒有人比他合適。
    不過，巖岫肩負著保護部落的重任，決計是不能讓他離開的。
    鳧游也想去。但是茂山部落那邊一直都是他在盯著，他又怕自己出去的時候茂山部落有什麼動靜他沒有發現。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最後還是林北拿的主意，讓矯鷹帶著幾個人去。之所以要讓矯鷹去，一來是因為他知道隕鐵石具體放在那裡，二來也是因為他身體壯碩，做這樣的力氣活最合適不過。
    第二天，矯鷹就帶著五個人，推著車離開了臨水部落。
    原本一來一去也就一天的路程，不過他們推著車，又沒有平坦的路可以走，他們去這一趟，林北估計，最少也要三天才能回來。
    果然，前兩天都沒見他們回來。當天晚上，部落裡的人聚在篝火邊上跳舞說話，青蕪湊過來問林北，「林北，矯鷹走了這麼久，你都不擔心嗎？」
    怎麼會不擔心，畢竟現在沒有通訊工具，也不知道他們這兩天怎麼樣了。
    可是，擔心又能有什麼辦法，總得有人出去幹這活，總不能擔心矯鷹的安危，就什麼都不讓他做啊。
    「我估摸著，明天他們就能回來了」，林北答非所問。
    青蕪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只兀自說起了自己的心事，「林北，現在巖岫已經能和我說許多話了。上一次我跟著他們去狩獵，遇到了危險，還是巖岫救的我呢。」
    說著，小姑娘的臉竟然紅了起來，「我想，很快他就會願意和我交合了。」
    林北看著她，心裡有一些迷茫，想了想，她還是問出了口，「青蕪，你費這麼多工夫接近巖岫，真的只是想第一次交合的人是他嗎？」
    「是啊」，青蕪歪著頭，很是天真地回答。
    只是第一次交合的人，而不是，唯一交合的男人。
    林北沒有再問什麼，夜深之後，大家各自散去。
    林北一個人躺在炕上，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三隻狼嗚嗚咽咽的嚎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切。

秋天的雨

☆、第106章 地動山也搖

三隻狼還沒有長大，叫聲也不似成年的狼那般嘹亮。可是在這寂靜的夜裡，那嗚嗚咽咽的嚎叫聲，也顯得格外的清晰。
    林北從炕上爬起來，出門去看。
    部落裡有不少人被狼叫聲吵醒，起來看情況。
    林北走到狼窩前面，藉著月光，就看到三隻狼十分焦躁地在窩裡打轉。不光是狼，還有兔子、小野牛這些動物，也都是一副十分焦躁的樣子。
    「林北，發生了什麼事？」部落裡的人都朝著林北圍過來，這些動物的反應，也讓他們焦躁起來。
    「我也不知道」，林北迷茫的回答。
    隨即，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驚慌地對部落裡的人喊道：「還有人在房子裡嘛？讓所有的人都出來，快！」
    她說的急切，大家也不敢耽擱，趕緊去每個房子裡面把沒有出來的人叫出來。
    過了一會兒，部落裡所有的人都聚在了部落前面，鳧游點了篝火，大家圍坐下來。
    「林北，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讓大家都出來？」安穩之後，巖岫忍不住問道。
    「我猜可能是要地震」，林北說道。看到大家都疑惑地看著她，她才想起來，這個時候的人根本不知道地震是什麼意思，她進一步解釋道：「就是地動，我猜可能是地動。」
    一說地動，部落裡的人都明白過來。年輕人和孩子倒是沒甚特別的反應。只幾個老人惶恐起來。
    「林北，你說的可是真的？真的會有地動嗎？」一個老人顫顫巍巍地問道。
    「我也不能確定，不過地動前確實會有一些預兆。比如動物焦躁不安這些，你看咱們部落裡這些小傢伙們，都和往日不一樣，我覺得很有可能是要地動。」
    林北實話實說，她確實不敢確定。但是即便只是猜測，這個時候也不能讓大家回去睡覺，萬一地動了呢。萬一呢。
    部落的房子連土坯房都算不上，雖然打了地基。但是也並不多牢靠，如果地震的時候人還在房子裡，那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臨水部落，經不起一點兒危險啊。
    部落裡頓時安靜下來。只有篝火發出的辟啪聲。
    年輕人都沒有經歷過地動，所以想像不出那是怎樣一個景象，部落裡也只幾位老人經歷過，左右大家也不敢回房間睡覺，幾個老人便講述起他們當年的經歷來。
    「林北，如果真的有地動，我們要不要告訴周圍的幾個部落和……茂山部落？」鳧游湊過來，悄聲問道。
    「當然要告訴，如果真的地動。別的部落死了人，我們自己心裡也不會好受的」，還不等林北回答。坐在她身邊的青蕪便憂慮地說道。
    林北點點頭，「青蕪說的對，要告訴，但是如果他們不聽，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們厭惡的也只是那個人而已，不是所有人。」
    鳧游當即便點了幾個人。分頭去了別的部落。
    地動前動物會有異動，但是。這異動要持續多久才會地動，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時間。有的可能提前一個月就開始躁動起來，有的也可能是提前一個小時。
    林北他們在空地上待了一晚上，開始還說說話，後來實在睏倦，便有人回房間拿了些獸皮，大家便在外面席地而睡。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依然沒有地動。
    不少人開始動搖，以為這次林北是誤判。林北自己也有些動搖，她去看部落的動物們，依然都十分的焦躁，給它們餵食，它們也都吃的很少，野鴨子更是一點兒都沒有吃。
    林北摒除雜念，不管會不會地動，至少在這些小動物們安靜下來之前，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她再三警告部落裡的人，不能在房間裡久待，如果一定要回房間拿東西的話，進去也要馬上出來。
    大家心裡雖然有疑慮，但還是非常聽話的。
    大約到了中午時分，鳧游幾個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怎麼樣？他們可聽勸？」林北問道。
    鳧游臉色不大好，搖了搖頭，「我說了許久，還說是你預測的。他們便一直問我可一定會地動，我，我便說你也不能確定。我在的時候他們應下會注意，可是我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就和以前一樣了。」
    說白了，還是不信臨水部落。地動這樣大的事情，哪怕只是懷疑，也不可以大意忽視啊。
    其他幾個人的遭遇和鳧游差不多，甚至還不如鳧游，因為他們在別的部落的人眼裡，還不如鳧游有威望，說出的話自然也更加沒有份量。
    只去茂山部落的人回來說道：「我去到茂山部落的時候，他們也都剛起來，聽我說了地動的事情，他們倒是挺在意的，我回來的時候，他們也已經讓所有的人都從房子裡出來了。」
    不管信還是不信，他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結果如何，就只能看那幾個部落的造化了。
    白天等了一天，風平浪靜，除了躁動的動物們，和往日幾乎沒有不同。
    天朗氣清，暖陽和熙，林北在部落裡走了好幾圈兒，她越來越不安。
    按她的算計，今天矯鷹幾個人就該回來了，怎地到現在也還不回來，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
    還有，往部落走的時候，還有一段路要貼著山腳走，地動後山石泥土鬆動，若是下雨，很容易出現山體滑坡和泥石流，只希望他們能夠在地動前平平安安的回來，不要發生任何意外。
    午後的時候，天色漸漸暗沉下來，烏黑的雲從天邊蔓延開來，不消片刻，就已經把整個天空遮蔽。
    興許是天氣的原因，林北覺得十分壓抑，不好的預感也越來越強烈。
    傍晚的時候，大家也只是在空地上烤了些肉吃。剛吃過晚飯不久，豆大的雨點就落了下來，而且越下越急。
    大部分人都用獸皮遮擋著雨，只還有一些人沒有拿獸皮出來，只能這樣淋著雨。
    林北怕把這些人淋|病了，進屋去拿獸皮，青蕪也去幫忙。
    隨著部落裡捕獲的獵物越來越多，積攢的獸皮也越來越多，大部分都放在了林北的房間裡，還有一小部分放在青蕪的房間裡。
    林北剛把幾張獸皮抱在懷裡，便覺得腳下的土地劇烈的震顫起來，房屋也在不停的搖晃。
    果然，地動了。
    林北心下慌亂，抱著獸皮忙忙往外跑。
    她剛跑出房間，就看到雨幕中的餐房和灶房相繼倒塌，還有幾座房子也塌陷了半邊。
    這時候部落裡的人也都受到不小的驚嚇，三五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青蕪出來沒有？」林北把獸皮扔給幾個人，惶急地問道。
    她的聲音被辟辟啪啪的雨聲和人們如鼓的心跳聲掩蓋，一時竟沒有人回應她。
    就在這時候，林北只覺得一個人影從她身邊躥過，直直奔進青蕪的房間。
    「巖岫……」林北大叫一聲，卻已經來不及。
    巖岫剛奔進去，青蕪所在的房子便「轟」一聲倒塌下來。
    林北估算，地震前後持續了一分鐘不到。但是這短短的時間，卻叫人心驚膽戰。
    當大地不再震動之後，大家根本來不及後怕，就紛紛聚在青蕪的房屋前，或用工具，或用手，一點一點把上面覆蓋的泥土枯草扒拉開。
    雨還在不停地下著，大地一片蒼茫，除了眼前的方寸之景，什麼都看不清楚。
    孩子們受了驚嚇，嗚嗚咽咽哭起來，這哭聲，讓林北的心更加燥郁。
    時間就是生命，林北前世今生活了兩輩子，第一次真切地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她手上沒有沒工具，只靠著一雙手，不停地在泥土石塊中摳挖。
    手指磨破了、劃傷了，她卻不覺得疼，只想更快，最快地找到巖岫和青蕪。
    他們都是部落的頂樑柱，不能有事，絕對不能有事。
    「在這裡，巖岫在這裡」，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林北的心稍稍放下。
    她奔過去的時候，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已經開始用工具挖掘。
    她過去也是礙事，便和其他人一樣站在一邊焦躁地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人終於挖出來了。
    高大壯碩的巖岫側躺在地上，身上有不少的傷，而他的懷裡，還緊緊地箍著嬌小的青蕪。
    青蕪也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被扒出來的時候，意識都還是清醒的。
    「阿濁，阿濁，快來救巖岫啊」，辟辟啪啪的雨聲中，依然能聽到青蕪幾乎是傾盡全力的呼喊。
    不知道巖岫傷沒傷到骨頭，阿濁暫時沒有讓人移動他，只讓人把他周圍的泥土石塊收拾乾淨。
    阿濁仔仔細細檢查過後長長舒了口氣，「沒事，沒事。」
    此言一出，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甚至有人喜極而泣。
    林北想把青蕪拉出來，但是即便是昏迷，巖岫也始終保持著擁護青蕪的姿態，竟沒有辦法把他們分開。
    「林北，就這樣吧，我就這樣等巖岫醒過來」，青蕪一張臉髒污不堪，卻是含笑對林北說道。
    林北看著緊緊相擁的兩個人，最後也沒有說什麼，只拿了張獸皮給他們蓋上。
    這一晚，有人悲慼，有人惶惑，有人恐懼，有人迷茫，但是相擁在頹圮的房屋中的兩個人，竟是那般寧靜美好。

秋天的雨

☆、第107章 茂山會柔妍

大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天將泛明的時候才轉做淅淅瀝瀝的小雨。
    巖岫醒了過來，身上的傷還沒來得及處理，阿濁不顧外面的泥濘和隨時都可能發生的餘震，頂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出去給巖岫採藥。
    部落裡這麼多人，總要吃飯。餐房和灶房都被震塌，陶罐之類的器皿全部被損毀，沒有乾燥的柴禾，甚至都沒有能夠生火的地方，沒奈何，鳧游只得帶人出去採摘些能吃的東西回來果腹。
    這個時候，成熟的果子並不多，大家也只能像兔子一樣干啃綠油油的野菜。
    這還是林北自穿越而來，過得最是困窘的日子。困窘並不是因為沒有食物，而是明明有肉食，卻不能生火做熟食。
    除了吃不好，睡不好外，還有一件事非常揪心，那就是矯鷹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這個時候外面也不安全，林北決計不能因為擔心矯鷹就讓大家冒險出去尋他，除了等待，竟是沒有別的辦法。
    小雨淅淅瀝瀝，一直到午後時分才漸漸停歇。烏雲散去，圓滾滾的太陽終於露出了頭。
    但是這天氣變化的著實太快，陰天下雨的時候身體雖然黏糊糊不好受，但是冷熱卻也正好，太陽一出來，溫度驟然上升，竟是覺得炙熱起來。
    天晴了，大家也都開始忙碌起來。
    不知道還有沒有大的餘震。現在還不是修補翻蓋房子的好時候，大家也只能把部落雜亂的地方收拾一下，在破敗的廢墟裡挑揀一些還能用的物件。
    特別是灶房和餐房。大家吃飯的傢伙可都放在裡面呢。
    可惜，陶罐陶碗這些竟無一倖免，全都被砸了個稀巴爛。
    林北看著經歷大劫，不似往日生機的部落，心裡又悵然又慶幸。
    悵然自然是又要花費人力物力重整部落了，同時也慶幸，這樣的大災。整個部落竟然沒有損失一個人。
    「林北，我去尋矯鷹吧」。正當林北魂遊天外的時候，鳧游過來找她說道。
    天雖然放晴了，但是經過震動的山石泥土卻依然十分鬆動，現在出去。也還是有一定危險的。
    她搖了搖頭，「再等等看，興許，他們明天就回來了。」
    「如果明天他們還沒有回來，我就出去尋他們。」鳧游堅定地說道。
    林北點頭，「好！」
    鳧游與林北說完話，就帶著幾個男人去河邊網魚了，晚上總不能再讓部落裡的人干啃野菜了。
    除了吃，還要喝。地動之後再加上下雨，河水十分污濁，且不知道河水裡摻雜了其他物質沒有。並不適合飲用。
    可是，以現在的條件，不管適不適合，渴急了，也只能喝渾濁地河水了。
    經此一時，林北再次意識到。生活在這樣的時代，生命何其脆弱。也許一口水，都能要了人的命。
    不過幸好，大家喝過水之後，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
    晚上大家聚在篝火邊上，幾乎沒有人說話，只默默吃著烤魚。吃飽了的人就開始烘烤還沒有乾透的獸皮。
    這一晚，大家又是在外面的空地上渡過了一夜。
    這一夜並不安穩，發生了兩次餘震。且震動的都比較厲害，又有幾座牆體開裂的房子坍塌。
    第二天，矯鷹依舊沒有回來，鳧游再次提出要去找矯鷹。
    林北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有人急急跑到林北身前，「林北，有人往部落這邊來了。」
    有人，莫不是矯鷹他們回來了？
    林北和鳧游對視一樣，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希望和喜悅。
    來不及多說什麼，兩人急急朝來人的方向跑去。
    部落裡的人見此情景，只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也都根著奔了出去。
    林北和鳧游跑出去看到來人，心裡頓時失望起來。
    不是矯鷹，不是矯鷹。
    來的是其他幾個部落的人，這些人林北不認識，鳧游卻是認識的。
    來了三個人，他們的型容都十分狼狽，還有一個胳膊上還有傷，似是沒有處理過，血和泥污混在一起，看上去有些駭人。
    「你們怎麼過來了？」鳧游並沒有讓這幾個人進部落，而是迎上去問道。
    「鳧游，臨水部落情況如何？」來人不答反問。
    「還好」，鳧游簡單回道。
    「鳧游，既然臨水部落還好，那你帶著些臨水部落的人去幫幫我們吧」，胳膊受傷的男人說道。
    林北幾步上前，站到鳧游身邊，「你們幾個部落的情況怎麼樣？」
    若是他們肯定勸告，不去房子裡待著，想來應該不會有事，若是不聽勸告……
    「不好，很不好」，一個男人回答道。
    說話間，他竟然哽咽起來，「當時下雨，部落裡的人無處躲避，只得進屋。誰知道進屋不多久，就真的地動了。那房子也是，晃悠兩下就塌了，好些人都被埋在了下面。我們挖了這麼久，還是沒有挖完，否則這個時候，也不會來臨水部落找你們幫忙。」
    林北大概能想到那個部落的光景，大災大難的時候，很多恩怨、仇恨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臨水部落和他們之間又沒有深仇大恨。
    這樣想著，林北哀歎一聲，對鳧游道：「鳧游，你帶些人過去幫幫忙吧。」
    鳧游張了張嘴，想說找矯鷹的事情，林北對他安慰一笑，你放心，我讓別人去找。」
    鳧游也知道事情的急緩，沒再多說什麼，帶了些人，又拿了些工具便急急跟著那幾個人走了。
    他們走後，林北又在外面張望了一會兒，並不見有人朝這邊來，她心裡惶惶，十分難受。
    她只叫來兩個男人，手指著一個方向，「你們去那邊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矯鷹他們。也不要走太遠，注意安全。」
    兩人應下，便朝著林北指的方向走了。
    部落裡大家各司其職，並不用林北指揮便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該做什麼。
    等她再回到部落的時候，薄骨已經開始準備燒製陶器了。
    「大家總不能一直干吃肉食，總要喝些湯才好，特別是孩子們。左右這些東西早晚都要燒製，我還是趁著現在燒好了吧」，薄骨見林北過來，對她說道。
    薄骨做事，林北一向放心，只是，「薄骨，你淋了雨，也一直沒有好好休息，我看你臉色不大好，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薄骨雖然體弱，可是從地動之後就一直和其他人一樣忙碌，幾乎沒怎麼休息過。他這樣的身體，怎麼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燒製陶器又是一件耗時耗力的活計，部落裡這麼多人要吃飯，光陶碗就要燒製不少，他若是現在就開始忙活，只怕又要很久不得休息。
    薄骨輕輕搖頭，對林北含笑說道：「我沒事，你放心。再說，也不只我一個人燒，我先教幾個人，把他們教會了，就讓他們燒，我去歇著。」
    他這麼說，林北再找不出反對的話來，只好隨他去了。
    可是，薄骨做一件事情，不做到最後，他又怎麼肯罷手，即使把別人教會了，他也一直跟著忙活。
    林北原還想看著薄骨，別讓他累到，誰知一轉身又有事情找上門。
    這次又有人上門來求救了，卻是茂山部落的人。
    林北親自去見，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他見到林北就哭了起來，伏在地上哀哀說道：「我們部落死了很多人，沒有吃的也沒有水喝，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求求你們，幫幫我們吧。」
    男人哭訴的樣子十分哀戚，不似作偽。
    林北想了一下，心中一動，對男人說道：「好，我這就去叫人，馬上和你走。」
    男人顯然沒想到林北能這麼快就應下來，還匍匐在地上發呆的時候，林北已經把部落裡的事情交給阿俏和阿芒，自己帶了幾個女人並幾個不算年輕的男人去了茂山部落。
    這個時候茂山部落也一定十分混亂，如是能趁亂找到柔妍，那就再好不過了。
    至於為什麼不帶年輕的男人們去，只因為臨水部落也離不開年輕男人的保護。
    臨水部落距離茂山部落並不多近，他們走了許久才走到。
    看到茂山部落的情景，林北有些晃神。
    整個部落一片廢墟，一座完好的房子都沒有。
    部落前面的一小片還算看得過去的空地上坐著些人，身上滿是污泥，多多少少都受了一些傷。
    還有幾個人還在廢墟裡尋找，應該還有人被埋在下面沒有挖出來。
    讓林北覺得不妙的是，現在天氣已經熱了起來，若是長時間不把屍體挖掘，恐怕茂山部落只能重新選擇地方重建部落了。
    茂山部落的人聽說臨水部落的首領親自過來，臉上既有驚喜又有驚恐。看來，柔妍沒少在茂山部落宣傳她啊。
    林北並沒有與他們多寒暄，只吩咐過來的人幫著挖人，能救出來一個是一個。
    林北直接走到空地上休息的那些人中間，她並沒有挨個打量，只淡淡地說道：「柔妍，我現在就在這裡，你若是想讓我死，大可站出來，咱們自己解決，也不用你這樣費盡心思的操縱一個部落。最後，卻落得房毀人亡的下場。」

秋天的雨

☆、第108章 言語盡挑撥

陰謀陽謀這些個東西，林北不懂，不過挑撥離間這招她還是懂的。對待什麼人就該用什麼手段，如果一味的只講究什麼光明正大，吃虧的恐怕是自己這邊。
    若是不牽累別人，她自己吃些虧倒也沒有什麼，但是她現在是臨水部落的首領，不管是大事還是小情，她的身後，都還站著一百多個等待她帶領著過好日子的人啊。
    所以，她就是要逼的柔妍不得不站出來，逼的柔妍不敢興風作浪。
    果然，聽了林北這幾句話，坐在那裡的人都開始議論起來。還有人的目光有意無意朝一個方向看過去。
    林北唇角微挑，看來，她接下來什麼都不用做，就有人會把柔妍揪出來了。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往那個方向看的人越來越多。
    林北也仔細觀察那人。她和部落裡大多數女人一樣，只穿了一條草裙，連圍胸都沒有。不過她的胸型很漂亮，不似大多數女人下垂的厲害。
    她渾身髒污不堪，看不出皮膚本來的樣子。長髮沒有綁縛，上面還沾了些枯草等雜物，看上去十分凌亂。
    她低垂著頭，看不到她的模樣，盤腿而坐，正好把她的一雙腳壓在了身下。
    若不是茂山部落的人頻頻往這個人身上看，林北指定看不出這個人就是柔妍。
    變化實在太大，一向乾淨，總以最美好一面示人的柔妍。竟然已經和這個時代的人一模一樣了。
    不，不對，她永遠也不可能和這裡的人一樣。因為她有一雙與眾不同的腳，不能參加勞動，不依附別人就很難生存，僅憑這一點，她永遠也不如這裡的人。
    興許是林北的目光太過灼熱，她動了動，幾乎把自己的後背全部露給了林北。
    林北依然不說話。好整以暇地等待旁人揪出她來。
    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朝她喊道：「柔妍。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讓部落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讓部落更加強大，再不讓人欺負嗎？可是臨水首領為什麼不是這樣說，難道你和臨水首領有仇怨，便想著騙我們幫你報仇嗎？」
    這人年紀有些大。再加上還受了傷，即便是喊的，聲音也並不不多大。
    但是這聲音卻足夠讓所有人都聽到，就連還在廢墟裡挖人的人，也都聽到了，好奇地朝這邊看過來。
    林北示意那些人繼續幹活，然後轉回頭繼續看他們如何把柔妍揪出來。
    一個人說出了疑問，大家也便沒有什麼好顧忌，紛紛指著柔妍質問起來。
    大災過後。人的心靈是十分脆弱、壓抑和恐慌的，柔妍的事情不過就是個由頭，他們需要發洩。
    不過。只是個由頭，就足夠了。
    柔妍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她也知道林北已經發現了她，但是林北卻一直不說話，不就是等著她自己站出來嗎。
    她不想讓林北如願，可是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選擇了。如果再不站出來，以後。她便很難在茂山部落立足了。
    這樣想著，柔妍慢慢轉過身來，面朝著林北，露出被亂髮遮擋的，並不能看清全貌的臉來。
    她的臉上也十分髒污，只那一雙水潤好似會說話的眼眸，叫人熟悉不已。
    「林北，我沒有」，柔妍開口，聲音低啞似老嫗，若不是知道這人就是柔妍，林北指定會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我沒有如你說的那般，我只是想好好的活著，想讓我生活的部落能夠像臨水部落那樣強大，我只是想這樣」，說話間，柔妍已經嚶嚶哭了起來。
    還是裝柔弱那一招。
    林北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等著她繼續演下去。
    「林北，臨水部落以前比茂山部落還不如，都是你有本事，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讓臨水部落變成了現如今的樣子，我們想讓茂山部落和臨水部落一樣，這也有錯嗎？」她慢慢站起很來，看到林北一身麻衣而自己這個狼狽的樣子，她有些退縮，卻到底還是硬著頭皮把話說完了。
    說實話，柔妍的腦袋比以前好用了不少。至少這個時候面對林北，並沒有如林北想的那樣只一味的裝柔弱。
    三言兩語間，她已經不知不覺把在座的傷者都劃歸到了自己的陣營。開始還只是自稱「我」，現在，已經變成了「我們」，再看那些人的反應，顯然，已經不知不覺被柔妍牽著走了。
    林北冷冷看著柔妍，依舊不說話。
    柔妍吞嚥了一口口水，又變回了柔弱的樣子，「林北，我們茂山部落已經這個樣子了，你就放過我們吧。我們學你，都是想過像臨水部落那樣的好日子，這也不行嗎？」
    「想和臨水部落一樣，過上好日子，當然可以，我也確信茂山部落的人都是這個想法。」
    林北的目光從坐著的人身上掃過，然後繼續說道：「可是柔妍，你是茂山部落的人嗎？你的心在茂山部落嗎？我問你，修築壕溝，挖陷阱這些，有什麼用處？對於現在的茂山部落來說，一點兒用處也沒有。這個我不信你不知道，你既知道為什麼還要這般做，不過就是因為，你把茂山部落騙到這裡，只是為了達成你自己的目的。」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我，我哪有什麼目的」，柔妍還在狡辯。
    林北冷冷一笑，「從青巖部落到擎天部落，你與我交手不止一次。最讓你記恨我的，也不過就是臨水部落打敗了擎天部落，而你，失去了蒼狼。」
    柔妍對蒼狼的感情不加掩飾，饒是林北對柔妍的印象十分不好，卻也不得不承認，她在蒼狼傷後不離不棄，最後邁著小腳跟在他身邊這樣的行為，還是讓她有些許動容的。
    也許，蒼狼是柔妍這輩子，除了她自己之外，最在意的人了吧。
    蒼狼惡名誰人不知？就算茂山部落的人現在不知道，只要以後一打聽，也肯定全明白了。
    而柔妍是曾經跟在蒼狼身邊的女人，只這一個身份，就很難在讓她在部落裡有話語權。
    林北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面殺死柔妍，但是她可以用自己的語言，斬斷柔妍所有的觸角。生存可以，想再翻起什麼大浪，絕對不行。
    蒼狼就是壓彎柔妍的最後一根稻草，她聽到這個許久未曾在她耳邊迴響的名字時，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嘴裡喃喃道：「蒼狼救了我，最後他救了我，他心裡也是有我的……」
    眾人聽得一知半解，心裡卻已經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只要懷疑，就夠了。
    林北並沒有多與柔妍糾纏，只淡淡說了句，「壞人的下場不好，也往往是自己作死。」
    說完之後，她便轉身離開，和其他人一起去挖掘廢墟，希望可以救出人來。
    他們在茂山部落待了兩天，天氣太熱，廢墟下面已經有異味傳出來。
    還有人被埋在下面，但是幾乎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了。
    茂山部落的首領嬤嬤拉著林北的手，幾度哭暈過去，最後清醒過來，對林北道：「這裡肯定不能再住了，我們要遷移去別的地方了。」
    以茂山部落現在的情況，這裡確實沒法再住人了，因為他們沒有足夠的勞力在廢墟上重新蓋房子，只能另選新址。
    至於以前讓人來幹活的老辦法，在這個各個部落都缺人手的時候，已經不能再用了。
    他們一行人剛從茂山部落回來，鳧游等人也回來了。其他部落的情況和茂山部落差不多，沒有穩固地基的房子，只消輕輕晃動便有可能坍塌，反應快的人先跑了出來，反應慢或者是行動不便的人，多被砸在了房子下面。
    「林北，有兩個部落，想來我們臨水部落，你看……」說完各個部落的情況，鳧游試探著問林北。
    想要投靠臨水部落？這不是壞事啊，前提是來的人能夠順服臨水部落。
    「這件事你去處理吧」，林北十分放心地對鳧遊說道：「他們來到臨水部落之後，能夠順從，沒有旁的心思，和大家一起好好的生活，就可以。」
    讓外人來臨水部落這可不是小事，而林北就這樣輕輕鬆鬆的把這樣的大事交給了他，鳧游有些不敢相信。
    「鳧游，我信你」，林北踮著腳，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話要說清楚，他們過來後，如果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可要你一併承擔。」
    林北不過是玩笑話，鳧游卻鄭重點了頭，「林北你放心，我帶進來的人若是有問題，不用你說，我也會想辦法解決。」
    說定了這件事，鳧游又馬不停蹄地去了那幾個部落。
    跟著去別的部落幫忙的人累了好幾天，林北只讓他們好好休息，一切，都等休息過來再說。
    她也累的不行，可是卻沒有心思休息，因為去找矯鷹的人還沒有回來。
    她還特地交代了去尋矯鷹的人不要走太遠，按說一天就能回來的啊，可是這都去了兩天，卻依然沒有回來，只怕不妙啊。
    如此這般一想，林北自己便有些待不住了。她想親自出去找一找，可是身上的責任又不允許她這般任性。
    就在她最是焦躁的時候，有人急匆匆跑進部落，激動的大喊道：「林北，林北，矯鷹回來了，矯鷹回來了！」

秋天的雨

☆、第109章 部落來新人

林北心下歡喜，隨著來報信兒的人跑出部落，果然看到幾個高壯的男人推著一輛木頭車緩慢地朝這邊走過來。
    她並沒有急著奔過去，而是遠遠地數著，「一個，兩個，三個……」
    真好，一個都不少，全都回來了。
    林北一時間竟覺得鼻頭發酸，眼睛發澀，再不敢多想，忙擠出一抹笑，迎上前去。
    幾個人都很是狼狽，身上滿是髒污，綁縛著的頭髮也已經亂作一團，林北仔細看了下，沒有受傷，她的一顆心也總算放了下來。
    「你們怎麼去了這麼久？」部落裡早有人接過木頭車，讓矯鷹幾個人鬆快下來。
    矯鷹臉上不見笑意，神情卻是在看到林北之後放鬆了不少。
    「在那邊碰到了狼群，周旋了些時日，等狼走了，又趕上了地動。那邊的地形發生了變化，再加上又是在下雨，幾塊隕鐵石便沒有那麼容易找到。」矯鷹三言兩語便把這幾天經歷的事情說了。
    他雖然沒有抱怨，沒有訴苦，但是林北也能夠想像得出他們這一去該是有多艱險。
    地動自不必說，只就遇到狼群這一條，就夠人嚇破膽的了。
    他們在外奔波了這許多天，又累又倦又餓，阿芒給他們弄了些吃的，吃過之後便也都隨便找個地方睡覺去了。
    心中大石落地，林北看著頹敗的部落。也終於鬆了一口氣。所有人都在，真正的，所有人都在。
    接下來。就該是修繕翻蓋房子了。這兩天已經沒有大的晃動了，想來以後也能夠安穩下來了。
    部落裡又要來新人，房子肯定不夠住，幸好現下部落不缺木頭，沙石有了木頭車運送，也不像以前那樣耗時耗力。
    這樣細算下來，若是重新蓋房子。倒是比以前輕鬆了不少。
    林北坐在地上，盯著大大小小几塊隕鐵石細細盤算著部落的事情。竟不知薄骨已經悄悄走了過來。
    「林北，你該好好休息才是」，薄骨坐到她身邊，憂心地說道。
    林北在部落的時候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去到茂山部落，更是連一個好覺也沒有睡，這樣下去，就是壯碩的男人也熬不住，更何況她還是個女人。
    摸了摸自己短短幾日便已見瘦削的臉，林北無奈笑笑，「你莫說我，你自己不也是這樣。你說了把燒製陶器的事情教給別人之後就去休息，我明明看到他們已經會了。也沒見你去休息。」
    薄骨啞然，繼而也笑了。
    他們明明是一樣的，心裡偏還想著讓對方歇著。這會兒一說，又覺得再勸下去就有些可笑了。
    「林北，你說這隕鐵石被火燒之後會便軟，變成水，可是真的？」薄骨轉移話題。
    林北看著黑□□的隕鐵石，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也不曾親眼見過，不過想來應該是能行的。這邊不是有這麼些小的石頭。你先用小的試一試便知道。」
    說完之後，林北又覺得不妥，補充道：「這些事情不著急做，等把房子都修繕翻蓋好之後再忙也不遲。木工活部落裡也有人能做，不用你忙活也是一樣，我交給你一個新活吧。」
    薄骨失笑，林北這是想著法的讓他去歇著呢。木工活這個，他確實早就教給部落裡的人了，若不是做從來沒有做過的東西，幾乎已經不用他插手。
    不用他蓋房子，不用他做木工活，陶器也快燒完，隕鐵石還要等到房子蓋好之後才能動，那麼，他還能幹什麼呢？
    他想不出來，林北眼珠子也四處亂轉，想尋些輕省的活計給薄骨做。
    可惜，部落裡的人一向各司其職，一時還真沒找到什麼活來。
    「林北，不如我去編草鞋吧，最近大家忙碌，肯定磨壞不少草鞋。」薄骨自己給自己找了個活，也不用林北費腦了。
    林北點頭，編草鞋好。現在女人們也忙碌起來，不若早前清閒了，編草鞋的便只有部落裡不能幹重活的老人，讓薄骨去幫忙，順便和老人們說說話，似乎也不錯。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薄骨自去休息，林北也找了個陰涼的地方歇著繼續想事情去了。
    第二天，鳧游便帶著那幾個要投靠臨水部落的幾個部落的所有人過來了。
    林北簡單數了一下，將近一百人。而且，老人不多，多是青壯年、孩子和中年人。
    她大概也能想到是怎麼回事，地動的時候，老人反應慢，腿腳也慢，最後被埋在房子下面的，也多是老人。
    只是，這麼些青壯年，就算不投靠臨水部落，他們自己挺一挺，也能過得不錯，何必非得來投靠臨水部落。
    林北不解，鳧游就把她拉到一邊，細細解釋道：「現在，那幾個部落的人都在傳說，這樣的房子只有咱們部落能建，別的部落建造了，也會被天神收回去。還有地動的事情，你預測出來了，他們卻毫無所覺，他們想跟著臨水部落，跟著你，以後就不會有危險了。」
    林北看了看部落裡坍塌和開裂的房子，走到這些人身前，直接說道：「你們也看到了，臨水部落也有房子塌了。所以，這樣的房子，不是只有臨水部落能建，只要你們也不怕麻煩，打好地基，房子自然堅固。只是，這房子也不是不會坍塌的。
    「至於預測地動的事情，你們只要多觀察身邊的動物，自然能發現異樣，絕對不是因為我有什麼特別的本領。我現在就和你們說清楚，我們臨水部落和你們一樣，若說我們過得好，經過了地動大家都好好的，那也不是因為天神護佑，只是部落裡的人都相信我，願意聽我的話罷了。」
    說到這裡，站在林北身前的人全都羞慚地低下了頭。
    遠了說，蓋房子的時候，林北就讓鳧游去說過，房子要打地基才堅固，可是，沒有人聽。他們甚至覺得是臨水部落特意要讓他們多幹活。
    近了說，林北預測出地動，也派了人告訴他們，只是他們壓根就沒放在心裡罷了。
    如此一想，倒也確實是這樣，只要聽林北的話，信任林北，很多事情都可以避免。
    這樣的話，他們還有必要一定要歸順臨水部落嗎？反正有事情臨水部落都會派人告訴他們。
    有些人開始動搖了，就算他們來到臨水部落，恐怕也需要一些時候才能適應，才能融合進來。
    這時候，人群裡不知道是誰突然說了一句，「我要來臨水部落。」
    之後，又陸陸續續幾個人喊著想來臨水部落。
    林北臉上始終帶笑，最後說道：「我看不如這樣，你們當中，誰想留下，臨水部落歡迎，若是不想留下，你們自己重建部落也是可以的。」
    人群騷動了好一會兒，大家開始自動歸隊。一些人走到林北身後，還有一些人，腳步始終沒有動。
    林北大略看了一下，沒有動的，青壯年男人居多，而歸順臨水部落的，多是女人。
    不好，林北心中忽悠一下。大多數的青壯男人沒有來臨水部落，他們是真的打算回去重整自己的部落還是打算剩下的人重組一個不落亦或者是——去投靠別的部落。
    不過很快，林北就鎮定了下來。有別的心思的人來臨水部落反而不是好事，不管他們去到哪裡，臨水不過只管做好自己，就不信旁人還能作出什麼蛾子來。
    等大家都站好隊，林北又道：「來到我們臨水部落，我肯定會把你們和其他人一樣看待。至於沒有過來的人，你們放心，只要你們不過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也絕對不會找你們的麻煩。」
    說完之後，她讓鳧游帶著歸順過來的人回部落，而那些沒有選擇留下的人，也都轉身走了。
    「你跟過去看看，看他們去了哪裡」，林北喚過一個男人吩咐道。
    過了半日，跟著去的男人回來了，告訴林北，「那些人都去了茂山部落」。
    果然如她所想，嘗到了甜頭的男人們，如果意志不夠堅定的話，很難不想再去嘗第二次啊。
    部落裡一下子多處好幾十人來，熱鬧了許多，也擁擠許多。
    臨水部落大多數的人都是後來進到部落的，所以很快便接受了新來的人。只新來的人對臨水部落還不大熟悉，總有些彆扭。
    這也不著急，慢慢大家總會熟悉起來，慢慢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人多了，很多問題也便出現了。房子要多蓋，食物也要多存儲，部落的地方也要擴大。
    這些事情，林北自然不可能全都親自指揮去做，她依舊把這些事情分派給鳧游幾個人。狩獵和捕魚這件事就交給了矯鷹，因為他耳朵靈敏，總能最快發現獵物。
    建房子需要的人比較多，鳧游便帶著一些男人和身體強健的女人留在部落修繕建造房子，已經逐漸康復，沒有大礙的巖岫則帶著人出去用木車運石頭和沙石。
    林北自己原是要跟著一起蓋房子的，但是大家都不讓她插手，只說人手夠用，讓她去做一些輕省的活計。
    林北領了大家的好意，兀自去尋了一些輕省的活計去做。可是誰知，看似輕省的活計，其實一點兒都不輕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