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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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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8 16:00:19 |只看該作者
  第24章 我好想你

  看到那瓶和自己手裡的一模一樣的面霜,陸蓉目光一縮,嘴上卻道:「那有什麼,難道還有人規定這面霜只有你一個人有?這只能說明你和我買到了一樣的東西。」

  頓了頓,又倒打一耙道:「而且,你的面霜明明還在,說什麼被偷了,別是一開始就算計好的吧?」

  林小乖都要被氣樂了,開學這一天,陸蓉給她的印象一直都無法脫離「陰沉寡言」,卻不想本人竟是這樣牙尖嘴利,無理取鬧。

  朱慧慧和楊小麗也有些傻眼,見過無恥的,但陸蓉這樣的還真是第一回見到。

  金阿姨有些頭疼,她看著林小乖道:「這位同學,你有什麼要說的嗎?」她自然是希望林小乖能拿出切實證據證明那瓶面霜是她的,她實在是不耐煩應付謊話連篇的陸蓉了。

  「你還真是說對了。」林小乖揉了揉太陽穴對陸蓉道:「這面霜只有我一個人有,因為這根本不是外面買到,而是我自己做的,一共才兩瓶。你如果細心點的話就能夠發現瓶子下方用金色花體字勾勒的『lww』,我戶口本上名字雖然登記的是林小乖,但其實是當初報戶口的時候登記錯了,小乖只是小名,我真正的大名是林婉婉,lww是林婉婉字母的縮寫,是當初我定做瓶子的時候特意要求的。」

  見陸蓉張嘴又要狡辯,林小乖厭煩地截住她的話頭道:「你若是能在外面買到和這兩瓶一模一樣的面霜,我就在全校師生面前和你道歉,承認是我冤枉了你。」

  她是真的不耐煩應付陸蓉了,是。她不喜歡和人做口舌之爭,但不代表她就會任人攀誣。

  陸蓉瞪著眼睛,氣哼哼地把手中的面霜摔到了地上,啪的一聲,碎掉的玻璃片四濺開來。她正要開口卻突然頓住。

  淡淡的玫瑰花香在室內散開,幽幽地植入心脾,讓嗅覺得到了最高的享受。

  金阿姨面色一變,聞味道就知道,那面霜雖然是自己做的,卻絕對是好東西。價值就不好說了。她原來並不打算把事情鬧大,給個警告處分,至少要給這位女生一個改過的機會,但若是面霜的價值超過預期,就不是她能夠決定的了。更何況這位女同學明顯是死不悔改。

  不由地,她看向林小乖。

  林小乖不明白她看自己的用意,想了想道:「一瓶面霜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只是我更希望陸蓉同學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她才不會說面霜不值什麼錢,以此減輕陸蓉的錯誤呢。當然她也不打算揪著不放,至於怎麼處置陸蓉,那是學校的事。

  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金阿姨鬆了口氣道:「你們收拾一下先睡吧。你跟我來。」後面那句話是對著陸蓉說的。

  離開前,陸蓉轉頭看了一眼林小乖,目光說不出的陰冷。

  「小乖。我怎麼覺得陸蓉那眼神好像有些陰森啊?」朱慧慧拍著胸口有些害怕道。

  「不是好像。」楊小麗翻了個白眼,有些頹喪地歎了口氣,「怎麼這麼倒霉,攤上這樣一個室友啊。」

  林小乖和朱慧慧對視一眼,可不是倒霉嗎?居然在首都大學遇上個是小偷的室友,這是什麼運氣?

  「好了。以後放東西小心些吧,尤其是貴重的東西。都鎖進抽屜和櫃子裡。」林小乖歎息道。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室友之間能融洽相處。也能自在一些。

  第二天他們去食堂,陸蓉的警告處分就下來了,只是關於她做了什麼才得到了這麼一個警告處分,卻沒有通報。眾說紛紜,也有同學問到林小乖三個身上,她們看在今後還要同處一個屋簷下的份上,並沒有透漏,只是也再沒有了和陸蓉好好相處的想法,實在是陸蓉被揭發時的表現讓她們心有餘悸。

  於是,406宿舍就出現了這麼一個奇怪的景象,林小乖、朱慧慧和楊小麗三個有說有笑,陸蓉一個人獨來獨往。

  好在這時代的人都比較淳樸,因為那個警告處分,都猜測陸蓉品行有問題,加上陸蓉本就是個生人勿近的性子,倒是沒有人說閒話。

  週五下午,林小乖收拾東西準備回去,卻聽回來的楊小麗道:「小乖,外面有個男人帶著個孩子來找你。」

  頓了頓,她面色有些古怪道:「他還說是你的愛人。」

  要不是那男人人模人樣的,她都要懷疑對方腦子有問題了。

  林小乖聞言一愣,站到窗口一看,果然,沈遲就站在下面。

  沈遲也看到了他,對著她揮了揮手,小年糕更興奮地蹦蹦跳跳直喊媽媽。

  林小乖笑了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稍等一下。

  楊小麗和朱慧慧都驚呆了,瞪著林小乖道:「你結婚了!?」

  林小乖攤了攤手道:「不然呢?」

  直到林小乖將衣服收拾好要帶回去的東西,兩人才反應過來,朱慧慧拉著她一臉不可思議道:「你怎麼可以結婚了!?」

  「對啊,一點都不像。」楊小麗跟著道。

  確實,從外表看,一點也看不出林小乖是生過孩子的,說她只有十五六歲也有人信。

  「但這就是事實。」沈遲和小年糕還在等著,林小乖也沒有多說,就匆匆下去了。

  「媽媽——」小年糕撲進林小乖懷裡,有些委屈道:「媽媽我好想你。」

  「媽媽也很想你。」林小乖也親了親他的臉,有些激動道。

  「好了,等回去再說吧。」沈遲看著林小乖溫柔道。

  等那一家三口消失,在校園裡,首都大學的人還有些回不過神,剛剛那是……林小乖?

  如今的時代雖然還沒有校花系花的說法,但作為新生的林小乖在首都大學卻是無名有實,首都大學不知多少男生摩拳擦掌想要拿下這朵高嶺之花。

  林小乖並不知道有多少男生因為她捶胸頓足,回到家,她抱著粘著她不肯放手的兒子問道:「小年糕在家開心嗎?爸爸有給小年糕做飯嗎?」

  「不開心。」小年糕撇著嘴道:「爸爸做的菜好難吃,他還把肉包子吃了大半,小年糕都只吃到……」

  他掰著手指數道:「只吃到五個,剩下的都被爸爸吃光了!」

  當初林小乖做了二十個大肉包,小年糕覺得自己才吃到五個實在太委屈了。

  林小乖點了點他的鼻子寵溺道:「貪吃鬼,你的小肚子才多大?吃了五個還不夠?」她可不覺得沈遲會和兒子搶食,這點節操他還是有的。

  原本臉色已經黑了下來的沈遲頓時得意了,給了小年糕一個挑釁的笑容。

  小年糕癟了癟嘴,再接再厲道:「還有,爸爸都不好好洗衣服,把我的小鴨子都洗破了。」

  林小乖很懂得何為「平衡」,聞言佯裝瞪了沈遲一眼道:「爸爸真是不乖,等晚上我們罰他少吃兩塊紅燒肉好不好?」

  小年糕滿意了,抱著林小乖的腦袋親了好幾口。

  玩鬧過後,林小乖讓小年糕坐在客廳裡看電視,自己和沈遲一起到廚房去做晚飯了。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回來?」林小乖一邊將手中的冬瓜切成塊,一邊問道。

  「我特意向人打聽了。」沈遲正蹲在地上殺魚,聞言道:「我們團裡也有首都大學畢業的,所以知道首都大學禮拜五晚上並不會查房。」

  林小乖穿上圍裙,熱了油鍋開始炒菜。

  「對了,平安什麼時候回去的?沒出什麼事吧?」

  「昨天剛回去。」沈遲有些納悶道:「能出什麼事。我看平安的身體也不像他們說的那麼嚴重,和普通孩子也沒什麼差別啊。」

  林小乖心說有了潤心丸,你當然看不出平安和其他孩子有什麼差別了。

  「沒事就好,那韓曠將軍呢,出院了嗎?」知道沈遲並沒有認同那個父親,林小乖便一直以「韓曠將軍」稱呼對方。

  「這我怎麼知道?」沈遲神色淡淡地將殺好的草魚放到案板上,開始按照林小乖的示意進行切片。

  「那姐姐來過嗎?」林小乖將生抽倒進鍋裡。

  「來過兩次,拿了一大堆東西。」沈遲將切好的魚片開始進行醃漬。

  看得出他心情不錯,倒不是他在意那些東西,但只要不是真的窮到揭不開鍋,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在意程度,往往就可以從ta送給對方的禮物衡量,那是感情最直觀的表現。

  顯然,韓守珍給出的答案沈遲非常滿意。

  林小乖淡淡瞥了他一眼,「這幾天還能習慣嗎?」

  「還用說嗎?幹什麼都覺得不順心,你不在家,我晚上睡覺都不安穩。」別說沈遲是真的不習慣,就是習慣他也不會承認。

  他把下巴擱在林小乖的肩上,湊在她耳邊輕聲幽怨道:「晚上做夢都夢到你,醒來旁邊卻是空的。」

  林小乖臉上浮起一抹粉色,推了推他羞道:「別花言巧語,到一邊去。」

  沈遲看著她通紅的耳垂直偷笑,面上卻仍舊一本正經道:「誰跟你花言巧語了?不信你晚上就知道了。」

  這話的暗示意味已經昭然若揭。

  林小乖面色漲紅道:「沈遲,你到底做的什麼夢!」

  沈遲將手擦乾淨,攬著她的腰,親了親她的耳朵道:「這種問題還用告訴你嗎?」

  他低沉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沙啞,「婉婉,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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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8 16:00:32 |只看該作者
  第25章 求助

  林小乖還來不及動容,緊貼臀部上方堅硬的異樣就讓她的臉色黑了下來,咬牙道:「去幹活!」

  沈遲一臉可惜,忍不住探頭給了林小乖一個深吻,才不依不捨地回到案板前繼續處理食材。

  林小乖猝不及防下被他的吻弄得差點岔了氣,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料酒放得太少,再加點!」

  「夠了夠了,你以為鹽不要錢買的?」

  「澱粉抓勻了!」

  「只要蛋清不要蛋黃!」

  林小乖的話明明帶著惱火,沈遲卻是一臉享受,天知道媳婦不在家,他的日子有多難熬,費人的兒子就不說了,身邊少個人總覺得幹什麼都不得勁,家裡明明只是少了個人,而且還多了個平安,卻徒然空蕩了許多。

  他之前那些話雖說得戲謔肉麻,但卻是他的真心之語。

  「媽媽媽媽,你看,這是我做的哦,是不是很棒?」這時候,小年糕拿著一坨泥巴進來獻寶道。

  沈遲一臉嫌棄,這臭小子最近愛上了玩泥巴,他怎麼說都不聽,最麻煩的是這小子還喜歡把泥巴往家裡藏,衣服被子床單都弄得髒兮兮的每天都要洗。

  林小乖彎腰仔細看了一番,然後誇道:「小年糕這是捏的拖拉機嗎?好棒!」雖然看著有些粗糙模糊,但大概的輪廓在那,加上對兒子的瞭解,她很快猜出了兒子的作品是什麼。

  小年糕臉紅紅的,一臉開心道:「媽媽你看出來了?爸爸都很笨的,每次都會猜錯,還總是把我的寶貝丟出去。」說到後面。語氣不滿極了。

  沒有林小乖在中間調節,這對以往相處時間有限,第一次開始單獨朝夕相對的父子明顯有不少矛盾。

  小年糕覺得爸爸一點都沒有媽媽好,一會不許這個一會不許那個,沈遲卻為原以為乖巧懂事的兒子居然有這麼調皮搗蛋的一面感到頭疼。

  林小乖瞥了眼沈遲。蹲下身柔聲道:「小年糕可不能生爸爸的氣,爸爸一直忙著辛苦工作,所以才會沒有時間和小年糕相處,對小年糕不夠瞭解。而爸爸把小年糕的寶貝丟出去,也是為小年糕好。你想啊,泥巴是不是很髒?」

  見小年糕不甘不願地點頭。她繼續道:「我們吃了髒東西會生病,接觸髒東西也同樣會生病,而且小年糕不是很愛乾淨嗎?為什麼要把髒東西帶進家裡。」

  「可是我喜歡玩泥巴。」小年糕一臉委屈。

  「這樣吧。」林小乖佯作思考道:「以後泥巴不能玩了,媽媽去給你買點橡皮泥,小年糕玩橡皮泥好不好?」這時候有沒有橡皮泥她不知道。但她兌換商店裡總是有的,大不了到時說是外國貨或是自己做的。反正她記得後世一些橡皮泥就是用麵粉做的,為的就是小孩子誤食後不會有影響。

  雖說打算謹慎低調行事,但總沒有委屈孩子的道理。

  「橡皮泥和泥巴一樣嗎?」小年糕有些疑惑道。

  「不一樣,橡皮泥很乾淨,有很多漂亮的顏色,但和泥巴一樣可以捏成各種各樣的形狀。」林小乖淺笑道。

  小年糕開頭還不高興,聽到後面。眼睛都亮了,抱著她的腿道:「真的嗎,媽媽?」

  林小乖笑著點頭。

  「那軍子哥和濤濤怎麼辦?他們沒有橡皮泥。」小年糕有些為難道。

  「媽媽買多一點。小年糕可以和他們一起玩。」林小乖輕輕笑道。

  「那說定了!」

  「說定了。」

  轉頭看到沈遲,小年糕有些難為情地走過去,抓著他的褲腿道:「爸爸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叫你臭爸爸壞爸爸了。」

  沈遲自不會因為小孩子的氣話生氣,只是兒子這樣乖巧懂事的樣子也不是他能夠抵抗的,對著他滿是期盼的眼睛。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道:「沒關係。小年糕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是好孩子。」

  這樣說著,他溫柔的目光卻是落到一旁微笑的林小乖身上。

  看來他們父子還真少不了婉婉。但他怎麼就一點也不覺得不高興呢?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吃了一頓久違的晚餐,入夜後,還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我要和媽媽睡!」小年糕抱著自己的小枕頭固執地站在主臥的大床邊。

  沈遲心裡正盤算著怎麼把林小乖拆吃入腹,自然不願意多個明晃晃的小電燈泡了,小年糕如今可不是嬰兒時期了,要是半夜因為他們的動靜醒過來……只要想像到那個場景,沈遲就覺得牙疼。

  「小年糕你不是說自己是小男子漢了嗎?小男子漢是要自己一個人睡的。」沈遲哄道。

  「但是我想媽媽了。」小年糕淚眼汪汪道:「而且爸爸你是大男子漢還每天都和媽媽一起睡呢。」

  沈遲一噎,「那能一樣嗎?你媽媽是我媳婦,男子漢就是要和媳婦一起睡的。」

  「那媽媽你做我的媳婦吧,不要做爸爸的媳婦了。」小年糕聞言二話不說撲到林小乖面前。

  沈遲的臉立馬黑了,這算是家賊難防嗎?外面那麼多人想撬他牆角都被他頂住了,結果居然沒有防住這個小內賊。

  見沈遲吃癟,林小乖忍不住笑了起來,直到沈遲臉上要掛不住了,才施施然抱著兒子道:「就讓小年糕和我們一起睡吧。」

  她也想兒子了,至於沈遲心心唸唸的那種事,作為女人,她並不像沈遲那樣熱衷。

  不提沈遲的憋屈,小年糕卻歡喜不已,三兩下爬到床上,像個小球一樣歡快地滾進了林小乖懷裡。

  半夜,沈遲終於不堪忍受下腹的漲疼,開了燈到小年糕的房間拿出一條小被子,將小年糕一裹。小心翼翼地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大功告成!

  沈遲回到被窩裡,二話不說綠著眼睛撲向了林小乖,手口同用地動作了起來。

  「你……小年糕呢?」

  「送回房間了。」

  「唔……輕點,哈……」

  「寶貝,乖。把腿張開……」

  「唔,不要…癢……不要碰那裡……」

  一室春光,某個飢渴的男人終於得償所願,被從裡到外好好疼愛了一遍的林小乖一早醒來卻覺得骨頭都散架了,腰酸背痛渾身都被碾過一般。

  「婉婉,有沒有好一些?」沈遲一邊幫她揉腰。一邊討好道。

  「唔……再用力一點。」林小乖半瞇著眼睛表情慵懶,微微沙啞的嗓音性感惑人之極。

  沈遲嚥了嚥口水,卻不敢造次,昨夜他已經夠放肆了,要是再得寸進尺。今晚就別想和媳婦睡一個屋了,要忍住,要忍住……

  林小乖哪能不知道沈遲的情態,只是她巴不得多折磨他一些,聲音不但沒有收斂,反而還更勾人了,如一把羽毛將沈遲的心撩撥得愈加火熱,卻什麼都不敢做。

  在沈遲堅持不懈的半個小時按摩下。林小乖腰間的酸痛總算有所緩解,沈遲慇勤小意地拿了衣服幫她穿上,又親手餵了她一碗粥。才道:「難得你放假,我們出去玩吧?」

  林小乖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要去你去!」她的腰坐著都還有些酸,更遑論是走路了。

  注意到她揉腰的動作,沈遲摸了摸鼻子道:「那我們不出去了,我在家裡陪著你。你想吃點什麼?我出去給你買。」

  「小年糕呢?」她隱約記得一大早小年糕來敲過房門,只是那會她實在困乏。眼睛根本睜不開,只記得沈遲似乎和小年糕說了什麼把他打發走了。

  「我給他熱了兩個三鮮包。他拿著出去玩了。」沈遲回答道。

  林小乖微微皺眉,「以後別這樣了,讓他在家裡吃完早飯再出去玩。這種習慣並不好。」

  「好,都聽你的。」沈遲還想說些什麼,外面的廣播突然響了起來。

  「請沈遲沈中校的愛人林小乖快速前往傳達室,有電話找——」

  ……

  重複了三遍,廣播才安靜了下來。

  「應該是老家打過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事。」兩人都有些擔憂。

  到了傳達室,林小乖剛接起電話喊了一聲「喂」,林孝喜滿是焦急的聲音從電話內傳來。

  「小妹,哥求你件事!」

  沒頭沒尾的話讓林小乖著實有些懵,愣了一下道:「小哥,出什麼事了你倒是說清楚,不然我怎麼幫你啊?」

  對上一旁母親和媳婦殷切焦慮的目光,遠在z省的林孝喜抹了把臉,有些哽咽道:「縣裡流腦流行,小雪也染上了。」

  「怎麼回事!?」林小乖一驚,侄女的身體這幾年明明已經好了起來,怎麼還是得了腦膜炎?

  而且腦瘤不是一般都在春冬季發的嗎?現在還沒到秋天呢。

  「開始只是低燒咳嗽,我們只當是感冒,餵她吃了你留下的感冒藥片,只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沒兩天就變成了高熱,還總是頭痛,總是喊冷,還生了皮疹。我們發現不對,把她送了縣醫院才知道縣裡有了流腦,小雪是得了腦膜炎。開始還好,醫生給開了藥,小雪的情況也不再惡化,後來……」

  頓了頓,林孝喜有些惱恨道:「後來醫生通知我們說那什麼抗生素不夠,要減藥,但小雪的情況才有些好,我們怎麼會願意?只是不管我們怎麼求怎麼塞錢都沒用,後來打聽了才知道,縣長家的公子也得了這病,只是到他那抗生素不夠了,就挪用了我們小雪的份。」

  他咬牙恨道:「我們明明已經把錢都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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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不速之客

  林小乖心都揪了起來,「那小雪現在怎麼樣了?」從小哥的述說,不難看出小雪這次雖然染上了腦膜炎,但情況遠沒有上輩子的驚險,但也不可小覷,一個不好小雪的下場說不定還不如上輩子。

  「昨天還好的,雖然沒有改善,但也沒有惡化,但今天早上就突然不好了,抱著腦袋痛得在床上打滾,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林孝喜的聲音嘶啞難聽,這一段時間,他們一家都受到了非常大的煎熬,會想到給小妹打電話,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再耽誤下去,女兒都不知道有沒有命了。

  【宿主,那是在敗血症期後同時進入腦膜炎期了。】001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林小乖心裡一個咯登,嘴上忍不住埋怨道:「小哥你怎麼到現在才打電話給我?」要是早點打過來,事情就更好解決了。

  「我怕打擾到你唸書,畢竟你也才剛剛開學。」林孝喜微微苦笑,他其實也後悔了,早知道不該有這麼多顧慮的。

  「你等等,我打個電話給我小姑子,問問省城醫院有沒有小雪需要的抗生素。」

  掛掉電話後,林小乖快速撥了阿公阿婆他們在省城新家的電話。

  「秀兒嗎?我是嫂子,我有個事問你,你能在你們醫院弄到治療腦膜炎的抗生素嗎?」

  因為是禮拜六,所以沈秀剛好休假在家。

  「治療腦膜炎的抗生素?」沈秀想了想道:「應該有吧,我記得那種抗生素醫院一直都有預留,要弄到應該沒問題。」

  林小乖鬆了口氣,「那秀兒麻煩你給我弄一些。我小哥的女兒得了腦髓炎,抗生素不夠,我把你的電話告訴我小哥,讓他告訴你具體缺多少,你弄到了之後再讓他到你那取。」小雪現在的情況是她身在流腦流行區。為了不禍及其他地區,醫院是不會讓她轉院去省城的,而小哥去的話那種處方藥醫院是絕不會賣給他的。

  事實上也是林小乖運氣,剛好沈秀在省城醫院那樣的大醫院,否則以縣城的情況,其他醫院的抗生素大概都支援過去了。也只有省城醫院那樣的大醫院還會有一些預存。

  「這樣啊?」沈秀聞言一驚,「嫂子你讓孝喜哥哥馬上打電話告訴我具體數目,然後我立刻去醫院拿藥。既然時間緊急,那我親自送到縣醫院去吧,反正我也有空。」

  「成。那就拜託秀兒了。」林小乖也不和她客氣。

  掛掉電話,林小乖趕忙打電話給林孝喜,把省城家裡的電話號碼告訴他,讓他聯繫沈秀。

  等事情都辦好,林小乖也出了一身的冷汗,舒了口氣靠到沈遲身上,「希望能夠趕得及。」

  沈遲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擔心。既然能拿到藥,結果總會好的。」

  回到家,林小乖還是有些心神不寧。水一杯一杯地喝下去,有些焦慮道:「也不知情況如何了。」

  沈遲將她攬到懷裡,安撫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安心,會沒事的。」

  沈遲的話純粹是安慰,林小乖卻突然想到。她怎麼忘了自個兒還是個藥師啊?腦膜炎的後遺症地球上的醫學沒法治癒,但不代表外星位面的醫學沒法治癒啊。理智回籠後。她很快就回憶起了好幾個對腦膜炎後遺症有效的配方,有偏向中醫的。也有偏向西醫的。

  想到這兒,她的心總算安定下來。

  「對了,我們家也裝個電話吧,和家裡聯繫也方便一點。」林小乖提議道。

  「再等等。」對上林小乖疑惑的目光,沈遲輕聲道:「我的職務和軍銜可能要升一升,等事情定下來再說。」

  「又要升?」林小乖不由驚訝道。

  「你當我這次去緬甸是幹什麼的?」沈遲挑了挑眉,「沒有劉玉芝那個絆腳石,我的路比以往可要順許多。」更何況如今他明顯能感覺到上面對他的照顧,若說韓守信沒在中間做什麼,他絕對不相信。

  不過他並不是清高的人,有勢可借,他可不會傻到去推開。

  「你的意思是,這房子我們住不了多久就要搬?」林小乖皺眉道。

  「怎麼,你不高興?」沈遲疑惑道:「我們現在住的房子還不如在魔都的大,換個大點的不好嗎?」他都覺得住這房子委屈婉婉了呢。

  林小乖白了他一眼,「那你怎麼不早說?我什麼都佈置好了,你再來和我說這話,是想氣死我嗎?」

  沈遲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做了件蠢事,抱住林小乖討好道:「是我不好,作為補償,我一定為你爭取到最好的房子。」

  「到時你要當我的小兵被我差遣幹活。」林小乖瞪了他一眼道。

  「遵命,長官!」沈遲嬉笑著親了親她的唇。

  第二天,林孝喜打電話過來,說林小雪的情況已經有了明顯好轉,林小乖還沒來得及高興,家裡就迎來了不速之客。

  「你怎麼會在這兒?」林小乖皺眉看著門前的陸蓉。

  陸蓉哼了一聲,撇過頭去連個眼神都不給她。

  「那個……你是林小乖同學嗎?」一旁面容和善的中年婦人有些尷尬地問道。

  「我就是,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林小乖打量了一下對方,白淨圓潤,她覺得如果這個女人是陸蓉的媽媽,那陸蓉的長相絕對是隨了爸爸,兩者差異太大了。

  不過,陸蓉不是外地的學生嗎?

  「能夠進去說嗎?」中年婦女仍舊是一臉尷尬。

  林小乖其實不太願意招待陸蓉,歎了口氣,她讓開道:「請進吧。」

  「婉婉,誰來了?」沈遲剛好從屋裡出來。

  林小乖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介紹,下意識地,她看了眼陸蓉。卻剛好看到她看向沈遲時眼底異樣的亮光。

  「林小乖,這是你哥哥嗎?」

  林小乖嚇了一跳,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陸蓉在和她說話。

  「我是婉婉的愛人,請問你是哪位?」從林小乖的表情中解讀到一些信息,沈遲攬著她主動回答道。

  林小乖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剛剛,陸蓉看她的時候眼裡好像有凶光?

  沈遲卻不會和林小乖一樣以為自己看錯了,他瞇眼看了陸蓉一眼,開口道:「好了,進去說吧。」

  在屋裡剛坐下,陸蓉就抬頭打量起客廳的擺設。目光放肆直白,一點也不把兩位主人看在眼裡。不,應該說是不把林小乖放在眼裡,對於沈遲,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興趣。

  林小乖有種被噁心到的感覺。兩輩子以來她見過的人也不算少了,但陸蓉這樣的奇葩……還真是讓她長見識了。

  「那個……我姓黃,是陸蓉的姨母。」同樣將陸蓉的表現看在眼裡的中年婦人表情愈加拘謹不安,咬了咬唇道:「我這次來是希望林小乖同學能夠向學校作證,證明陸蓉並沒有偷你的東西。作為補償,我可以給你一千塊錢。」

  說著,這位黃太太從包裡拿出一大疊錢。

  「她偷了你的東西?」沈遲看向林小乖有些不滿,這種事婉婉怎麼回來後提都沒有提?

  「事情太多……」

  「胡說。明明是她誣陷我!」林小乖的話還沒有說完,陸蓉卻跳了起來,指著林小乖打罵道:「你個不要臉的賤人。明明是你自己把面霜偷偷放到我枕頭下誣陷我的,裝什麼好人?」

  林小乖覺得她對陸蓉這種德行已經麻木了,表示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黃太太面色漲紅,一副無地自容的表情,顯然對陸蓉非常瞭解,根本不相信她說的話。

  沈遲的臉驀地沉了下去。當著他的面這樣欺負婉婉,這女人以為他是死人不成?

  「這位同學。請不要在我面前惡意中傷我的愛人。」他的話還算客氣,但只要不眼瞎就能看出他的怒氣。

  陸蓉癟著嘴。雙眼含淚看向沈遲,一副委屈的表情。

  林小乖惡寒不已,陸蓉敢不敢更沒有下限一些?

  黃太太的臉色已經不是難看能夠形容的了,她忍無可忍道:「陸蓉,你給我閉嘴!」

  似乎黃太太的怒火讓陸蓉有了些顧忌,她不甘不願地低下了頭,黃太太轉頭對著林小乖尷尬地笑了笑,「剛剛我的提議……」

  「我拒絕。」林小乖毫不猶豫道:「很遺憾我並不缺一千塊錢。」再說她又不是笨蛋,她若是真的去和學校的老師翻案證明陸蓉沒有偷她的東西,豈不是自打臉?老師們會怎麼想?陸蓉可不像是會感恩的,到時候指不定反咬一口說是她誣陷她的,自己都沒地方哭去。

  「說得那麼好聽,還不是嫌錢少?」陸蓉開口嗤笑道:「裝得那麼清高,原來也不過如此,貪得無厭的賤人!」

  林小乖皺眉,陸蓉一口一個賤人實在有些將她惹火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這樣,她真不介意用點手段把她趕出首都大學。

  啪——

  沈遲的動作太快了,在場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陸蓉已經被一個耳光打得趴在了沙發上。

  「不要把我的話當放屁!」沈遲面色冰冷,說出的話像刀子一般割著人的皮膚。「要耍威風給我滾出去,再管不住那張臭嘴我就把你的舌頭給割了!」一旦涉及他的底線,管他是男人還是女人她都下得了手。

  沈遲那麼多年的戰場不是白上的,渾身的氣勢一放出來,沒有被針對的林小乖和黃太太還好,只是有些吃驚,扭曲著臉嘴角帶血正準備破口大罵的陸蓉卻是嚇壞了,睜大眼睛渾身抖得像篩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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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8 16:00:59 |只看該作者
  第27章 炫耀

  林小乖看得頗為解氣,她實在是被陸蓉膈應夠了。

  不過她還是伸手拉了拉沈遲,讓他適可而止,畢竟還有家長在旁邊呢。

  不由地,她轉頭去看黃太太,卻發現對方眼中並沒有自己以為的心疼或憤怒,反而有些快意?

  最後,陸蓉是被黃太太半扶著走出去的,這個時候,不要說像之前那樣張牙舞爪,毫不掩飾對沈遲的窺覷,她低著頭咬緊牙齒連看都不敢看一眼沈遲了。

  「我怎麼覺得這兩人有些怪異?」林小乖問道。

  明明黃太太今日上門是想要抹掉陸蓉在學校的處分,但她對陸蓉卻不見得有什麼感情,甚至從她之前的表現,雙方可能還有怨。要不然,在林小乖拒絕她的請求後,她也不會只是意思意思地爭取了一番就作罷。

  沈遲伸手理了理她耳邊的亂髮,淡淡道:「這兩人是明顯的面和心不合。」

  他皺了皺眉,「你以後離那女人遠一點。」雖然他覺得陸蓉那人外強中乾並沒有什麼威脅性,但想想婉婉那被動的性子,他實在難以放心。

  「我倒是想,但一個宿舍的,我能離多遠?」林小乖對陸蓉也膩歪得不行。

  「要不,我想辦法給你換個宿舍?」沈遲開始考慮得從哪方面入手。

  林小乖有些心動,但想了想還是搖頭道:「算了,反正我只住一年就會搬出來,而且另外兩個室友挺不錯的。」尤其是朱慧慧,對方的性格雖然出乎她意料的活潑外向,但坦蕩直率又不乏聰慧。兩人十分投契。

  沈遲也沒有強求,只是道:「那你注意一點,有什麼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不能像這次一樣。」

  「知道了,這次不是忘了嗎?」林小乖撒嬌般親了親沈遲的唇角。

  她難得主動親近。沈遲愉悅地勾起了嘴唇。

  「對了,她們是怎麼進來的?軍區大院不是閒人免進的嗎?」林小乖突然想到。

  「估計也是住在這兒的吧。」沈遲微微皺眉,「你等一下,我想辦法打聽一下。」而且對方能夠查到婉婉的住處,明顯不是普通軍人。

  陸蓉走出一段距離就緩過來了,她甩開黃太太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黃太太也不以為意。不緊不慢地走在她身後。

  「事情辦得怎麼樣?」回到家,正坐在客廳看電視的俞秉良抬頭問道。

  「俞叔叔,你可要幫我做主,黃阿姨根本是出工不出力。林小乖嫌棄一千塊錢少,她就捨不得錢不肯吭聲了。我被人家欺負她連一句話都沒有,還在旁邊幸災樂禍!爸爸你看我的臉,肯定被打紅了!」陸蓉撲過去告狀道。

  俞秉良聞言臉色一沉,抬頭對著黃太太訓斥道:「你不是答應會把事情解決的嗎?」

  黃太太也不怵他,冷冷看著陸蓉道:「你就胡說八道吧,人家那是嫌一千塊錢少嗎?別說一千塊,就是一萬塊人家估計也看不上眼。你難道還指望我拿出十萬二十萬?真當我家裡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

  一千塊錢都是家裡一年的嚼用了,俞秉良一年的工資和津貼加起來才兩千多。若不是怕陸蓉鬧事,就那她還不願意呢,她兒子以後成家立業難道不要錢的?

  「至於你說被人家欺負。你怎麼不說人家為什麼欺負你?黃花大姑娘一個,居然盯著一個有婦之夫眼睛冒光,你還有沒有點羞恥之心?老話果然說得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跟你那個媽一樣不要臉!」

  要是以前。黃雪梅還會忍氣吞聲不敢表現出一點對陸蓉不好,但現在她兒子都長大了。工作都穩定了,她還怕什麼?

  俞秉良因為她的話黑了臉。陸蓉的反應才是更大的,她像個瘋子一樣撲過去,「你才不要臉呢,我讓你罵我媽!你個賤人!」

  黃雪梅熟練地閃過,嘴上譏諷道:「罵來罵去只有賤人這兩個字,難得你這麼有自知之明。」

  「黃雪梅,你不要太過分!」俞秉良忍不住怒道。

  「我過分?」儘管對這男人已經不再有期盼,但黃雪梅還是止不住地有些失望,冷冷看著他道:「你自己說說,自打她住過來,都惹了多少事了?我是缺她穿的了還是缺她吃的了?她盡知道偷別人東西!如今可好,連別人的男人也盯上了,這不是不要臉是什麼?」

  「關你什麼事?你自己丈夫管不住,倒是來管我的閒事了?」陸蓉反唇相譏道。

  黃雪梅聞言也不氣,真要氣的話她早就氣死了,哪還能活到現在?她只是一臉冷嘲地看著俞秉良,彷彿在說:「看看,這就是你的好女兒。」

  俞秉良有些掛不住臉,對著陸蓉責怪道:「蓉蓉,你一個大姑娘怎麼能說這種話?聽話,好男人那麼多,一個有夫之婦可配不上你,到時還要被人說閒話。」說到最後,已經變成了哄勸。

  沒辦法,誰叫他一直對這個女兒有虧欠,何況這女兒雖然長得不好看,但誰讓她除了一雙眼睛其他都是像自己呢。

  這世上或許有嫌棄兒女不好看的父母,但絕不會有嫌棄兒女長得像自己的父母。

  「說閒話又怎麼樣?我就喜歡林小乖的丈夫。反正結不結婚的我也不在意,林小乖就算是正室又怎麼樣?到時候還不是要看我臉色?」說著,她意有所指地瞥了黃雪梅一眼。

  雖說之前被沈遲嚇得夠嗆,但回過神後,陸蓉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但卻更加不願意放手,覺得只有那樣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

  「恬不知恥!」就在這時,一個青年從外面走了進來,瞥了一眼陸蓉道:「你自己不要臉沒關係,但麻煩聲音小一點,別給我家引來麻煩。」

  說完,轉頭對著黃雪梅道:「媽媽。」看向俞秉良的時候目光明顯冷了不少,語氣淡淡道:「爸爸。」

  俞秉良對他卻很是熱情,表情慈愛道:「怎麼現在回來了?」

  「回來拿點東西。」俞秉良神色淡淡,轉頭看著一臉陰沉的陸蓉道:「麻煩把我的鋼筆還給我。」

  「你又偷良才的東西了!?」黃雪梅怒道:「這都第幾次了,你那雙手不偷東西會爛掉是不是?」

  俞秉良的臉色也有些不好,「蓉蓉,和你說多少次了不能拿哥哥的東西,你怎麼總是不聽?」

  陸蓉敢和任何人橫,卻不敢在這個同父異母耍橫,她便是被俞良才欺負死了,俞秉良也不會放一個屁。

  拿到自己的鋼筆,俞良才看了陸蓉一眼道:「這一次就算了,下次你要是再曝出在學校偷東西,你就不用去首都大學上學了。」

  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

  陸蓉瞪大眼睛一臉憤恨,不就是嫉妒自己也考上了首都大學嗎?說得那麼好聽,還不是害怕自己以後比他出息?

  不過是因為你是兒子,否則這家裡哪還有你站的地方!

  雖然因為陸蓉的事影響到了心情,但林小乖很快調整了過來。

  「媽媽媽媽,濤濤的媽媽會做小豬,媽媽你也能給我做嗎?」小年糕趴在桌子上道。

  「小豬?」

  小年糕點了點頭,用手比劃道:「用麵粉做的,蒸熟了還能吃,可稀奇了,濤濤寶貝得不得了,我用肉包子跟他換他都不肯。」

  林小乖聞言撲哧一笑,「看來你和濤濤都是小笨蛋。」

  「媽媽瞎說,我才不笨呢,軍子哥和濤濤做算術都比不上我,那些大孩子也比不上我。」小年糕驕傲道。

  「濤濤那個小豬是只有白面的,你用肉包子去換豈不是笨蛋?而濤濤碰上這樣的便宜事還不答應,可不是一樣的笨蛋。」林小乖打趣道。

  小年糕聞言皺起了眉頭,覺得媽媽說得好像很對,但他一點也不想做笨蛋,便道:「但是那個小豬很漂亮,媽媽你若是給我做的話我就不用用肉包子和濤濤換了。」

  林小乖伸出手指彈了下兒子的腦袋,這小子,居然學會推卸責任了。

  她歎了口氣佯作生氣道:「媽媽本來還打算給小年糕做小豬、小兔子、小貓、小狗,不過小年糕既然這麼說的話,媽媽還是不會做了,要不然小年糕豈不是變成小笨蛋了?」

  不止有小豬,還有小兔子、小貓和小狗?

  小年糕的眼睛亮了,連猶豫都沒有就抱著林小乖的腿諂媚道:「媽媽我是小笨蛋,你快給我做小豬、小兔子、小貓和小狗!」

  林小乖頓時哭笑不得,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一點骨氣也沒有。記得她小時候可是一聽別人叫自己笨蛋就要炸毛的,過後拿什麼好吃的給她也不肯原諒。

  小年糕的「犧牲」還是有價值的,看著一碟子活靈活現的小動物,小年糕都快要樂瘋了。

  「這是小羊,這是猴子,還有牛……」小年糕咧著小嘴一個一個地叫過來。

  最讓他樂的是,濤濤的小豬只有白色,但自己的都是有顏色的,媽媽還在裡面包了餡,而且是他喜歡的筍乾肉餡和白菜牛肉。

  「媽媽,我出去玩啦!」小年糕再怎麼早慧,小孩子愛炫耀的特性還是在他身上一覽無餘的。

  林小乖無奈笑了笑,只是交代道:「記得吃飯前回來。」

  「知道了——」小年糕的聲音遠遠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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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當頭棒喝

  「……龍膽草、馬錢子、香加皮。」將最後幾種需要的藥材挑出恰當的份量,林小乖舒了口氣,開始煉製藥丸。

  等到將需要的藥丸煉製好,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了,林小乖找了一些小瓷瓶將藥丸裝好,打算明天給小哥寄去。

  她做的都是益腦養神的滋補藥丸,對病癒後身體還沒有恢復的林小雪有很大的幫助。

  她也是擔心好不容易身體好了一些的林小雪因著這次的腦膜炎身體再次弱下去。

  忙碌了半天,她伸了個懶腰開始在空間中閒逛。

  這幾年來,她斷斷續續地在空間裡做了不少建設,新空間那片一望無際的田野已經被她填滿,各種各種的作物生長在其中,一眼望去非常壯觀。

  林小乖有時候覺得這個空間給了她是有些浪費的,雖然她將空間的土地都利用上了,但那完全是出於老一輩兒的節儉思想,收穫的出產其實都只能放進倉庫空間占面積。她是個沒有野心的人,既沒有想過要建立一個連鎖超市,也沒有想過要弄一個美食王國。

  看著眼前生機勃勃的場景,又想到倉庫空間中堆積成山的產物,她一瞬間產生了想要做點什麼的想法,但也只是想法,具體做什麼還是沒有頭緒。

  又在兌換商店買了兩個適合小年糕玩,又不過於驚世駭俗的玩具,林小乖就從空間中出去了。

  沈遲有事出去了,她去了廚房把發好的面從盆裡拿出來,開始做麵食。

  她做食物對外觀一向沒有太高要求,只要味道好。外觀簡單順眼就可以,但今天小年糕提醒了她,她自己不在意,還是孩子的小年糕卻不可能不在意。

  反正她也不是不會做,只是費點功夫。就能讓孩子高興不已,又何樂不為?

  開花饅頭、小豬牛奶饅頭、兔子饅頭、玫瑰饅頭、蝴蝶饅頭……這些都是沒有餡的,不過她放了一些特別的外星食材進去,味道絕不會單調。林小乖打算放在冰箱裡留著兒子當早餐吃,當然,也可以用來跟小夥伴炫耀。

  對於小年糕露出的孩子天性。林小乖通常都不會進行約束的。

  可惜沒有烤箱,要不然的話西點有更多的花樣,小年糕不知會樂成什麼樣。

  將做好的饅頭用一次性飯盒裝好放進冰箱,林小乖又開始包餃子,雖說沈遲喜歡吃包子。但再好吃的東西也禁不住多吃,這次她打算包餃子,再做點肉末炸醬和雞蛋炸醬,揉點麵條出來,那父子倆不喜歡吃湯麵,卻喜歡吃味道濃郁的炸醬麵。

  除了這些,林小乖還做了一些蝦餃、燒麥,直到將冰箱塞得滿滿當當。才停了手。

  江小美來的時候,林小乖正在將做好的山楂糕切塊,見她來了。直接將切好的一塊山楂糕塞進她嘴裡,「嘗嘗,味道怎麼樣?」

  「不錯,就是冰糖有些少。」江小美吃完後道。

  「沒辦法,小年糕和沈遲都不愛吃甜。」林小乖無奈道。

  「是這樣嗎?我班裡的孩子就愛吃糖,上個禮拜一個男孩因為蛀牙疼得在地上打滾。鬧得上了醫院,那孩子家裡條件不好。為著醫藥費的事和我們糾纏不休,我差點沒招架住私掏腰包。」江小美歎氣道。

  她很喜歡幼師這個職業。那些小孩子雖然有時候讓人頭疼,卻非常可愛,但遇上一些胡攪蠻纏的家長就讓人頭疼了。

  「既然家裡條件不好,怎麼還會吃糖吃到有蛀牙?」林小乖是有經驗的,她小時候基本不是年節根本吃不到糖,便是年節時,因著照顧那些侄子侄女,那些糖也就在她那過一過手,根本沒機會長蛀牙。

  「太疼孩子了唄。」江小美又捏了一塊山楂糕吃了起來,「那孩子上面有兩個姐姐,為了生他,他父母的工作都丟了,家裡過得緊巴巴的,卻還是把他疼寵得跟個小霸王一樣。」

  「男孩女孩就那麼重要嗎?」江小美歎了口氣,對著林小乖羨慕道:「小乖你運氣真好,第一胎就生了小年糕這個兒子。」

  林小乖呆了呆,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你的擔心是不是太早了?」

  「伯父伯母雖然對我好,但阿峰是家裡的獨子,說他們不期盼孫子也沒人相信。」江小美唉聲歎氣道。

  林小乖心裡有種違和感,似乎自己錯過了很多,至少在以前,沒心沒肺的江小美是不會考慮到這麼多的,也不知是因為成長了,還是因為愛情。

  她有些欣慰,又有些擔憂,希望那個易峰不是第二個羅愛黨。

  「你怎麼會想到這些?難道他父母說想要抱孫子了?」

  「見多了就想到自己身上了,我班裡那些孩子,男孩大多是爺爺奶奶接送的,女孩卻大多是父母接送了,這還不夠說明什麼嗎?」江小美有些憂愁道:「伯父伯母是沒有說,但這種事不是明擺著的嗎?」

  「我覺得你是想多了。或者你可以去問易峰,他若是說生了女兒就不喜歡,那你就不用考慮結婚了,直接甩了她再找一個吧。」林小乖理智建議道。

  江小美聽了有些目瞪口呆,良久才道:「這、這種事怎麼能夠這樣?」

  「不這樣怎樣?合則聚不合則散,勉強在一起痛苦的是兩個人。」林小乖一臉冷靜。

  「那你跟沈遲也只是出於這種考慮嗎?」江小美脫口問道。

  林小乖頓時默了,她想說自己和沈遲的婚姻是別無選擇,但這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了。

  江小美卻笑了,「小乖,你其實也喜歡沈遲的對不對?」

  她雖然單純,但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姐妹,她有時候比林小乖自己還要瞭解她。其他人都說林小乖清高,這話其實並沒有說錯,所以林小乖並不是能夠單單因為責任而接受一個沒有感情的丈夫的人。

  她願意為沈遲操持家務,願意和沈遲同床共枕,絕不會僅僅是因為小年糕這個兒子。

  她或許會這麼想,但卻絕對堅持不了多久。

  但沈遲和林小乖的婚姻,已經持續四年了。

  「我原來並不喜歡沈遲,因為我知道,小乖你並不是會在婚姻這件事上勉強的人。沈遲用了那種手段娶到了你,你心裡對他大概一輩子都有疙瘩,你能夠為了孩子忍受一時,但卻沒辦法忍受一世。」頓了頓,江小美臉上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但令我高興的是,你們的婚姻開頭雖然不好,但日久見人心,沈遲確實是那個有能打動你的男人。」

  林小乖這時候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只那句「你並不是會在婚姻這件事上勉強的人」在腦中不斷循環。

  江小美說的那些她都知道,但她是怎麼想的?

  ——林小乖確實不是願意在婚姻這件事上勉強的人,但重生回來的林小乖卻是不同的,她曾經歷喪子之痛,半輩子孤獨,她性格上的稜角已經在經歷那些後被磨平,所以為了孩子,她能夠接受沈遲做她的丈夫,做她孩子的父親。只要孩子能夠好,她就能夠接受沈遲。

  但真的是這樣嗎?

  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叫囂——不,不是的!

  是啊,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林小乖內心是個怎樣驕傲的人,上輩子在雜誌社屢屢碰壁,被人說假清高,眼高手低,因為只有高中學歷被人質疑能力,也只不過是將性格中極端的一面內斂起來。

  她從來都沒有變過。

  面對最終的答案,林小乖想要逃避,現實卻不允許。

  「小乖,沈遲對你的心是不用說的,但他也會累的,你一直不給他回應,他可能會想要在其他女人身上得到彌補,那是你想要看到的嗎?」這些話江小美已經憋了很久了,只是以前她在首都,小乖在魔都,難得聚一次沈遲都會跟在小乖身邊,她也不好說。

  江小美什麼時候離開的林小乖也不知道,直到沈遲和小年糕回家,林小乖還呆坐在那。

  「婉婉,怎麼了?」在門口沒有聞到飯菜的香味,沈遲就覺得不對,看林小乖呆呆愣愣地坐在沙發上,他的心就揪了起來。

  林小乖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抬頭就撞入了沈遲帶著深情和關懷的目光中,眼淚頓時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

  「婉婉,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沈遲慌了,一邊擦著她的眼淚一邊心疼道。

  意識到自己居然哭了,林小乖一陣窘迫,索性整個人都撲進了沈遲的懷裡,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

  沈遲將她抱了個滿懷,卻沒有一點旖旎的心思,低頭哄道:「婉婉,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他第一時間想到劉玉芝和陸蓉,頓時,心焦之餘目光冷了下來。

  「沒有,我沒事。」發現沈遲誤會了,林小乖趕緊悶悶地開口。

  「那你抬頭讓我看看好不好?」因為看不到林小乖的表情,因此沈遲無從判斷她話裡的真假。

  那麼大個人了居然還哭鼻子,林小乖哪裡肯抬頭?尤其小年糕還在旁邊喊著媽媽。

  沈遲還是不放心,只是無意間瞥到林小乖殷紅的耳垂,頓時恍然婉婉是害羞了。

  明白林小乖並不是被人欺負了,沈遲一口氣鬆了下來,對著急得團團轉的小年糕道:「媽媽沒事,小年糕去院子裡玩吧。」

  小年糕想說他肚子餓了想吃飯,但抬頭對上沈遲的目光,只能蔫蔫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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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8 16:01:34 |只看該作者
  第29章 矜持?

  「婉婉?」

  把林小乖抱進房間,沈遲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哄道。

  林小乖抱著沈遲腰的手緊了緊,把頭埋得更深,在沈遲看不到的地方,一張小臉都已經通紅,打定主意不出來了。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沈遲嘴角微微彎了下,目光愈加柔和,「出來好不好?」

  林小乖裝死,她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居然連晚飯都忘了做了。

  沈遲只稍稍想了想就明白了她害羞的原因,抱著她躺到床上,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過她的背脊,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看婉婉的反應,想也知道是與私情有關的。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婉婉在想什麼,但理智又告訴不能操之過急。

  「婉婉,你先放開我,我去做飯好不好?」沈遲的嗓音越加溫柔。

  林小乖聞言一頓,拉過一旁的被子整個人都縮了進去,悶悶道:「你去吧。」

  沈遲雖還想和她溫存一番,最好能套出點她的想法,但一家三口都飢腸轆轆,廚房只有冷鍋冷灶,便是他自己能忍,但也捨不得嬌妻和兒子挨餓。

  沈遲出去後,林小乖才從被子裡冒頭,只臉上的紅暈卻怎麼也褪不下去。

  她只覺得兩輩子的臉都在這一天丟光了,尤其還是在沈遲和兒子面前。

  思緒還有些混亂,只一點卻是清晰的——她喜歡沈遲,很喜歡很喜歡,哪怕離愛還有一點距離,但也指日可待。

  想通這一點後。並沒有想像中的痛苦不甘,只是覺得糾結。在林小乖的本心裡,她不應該喜歡沈遲的,倒不是說她到現在還執著於上輩子的恩怨,而是自尊心在作祟。

  她本就是個驕傲的人。上輩子被沈遲用強硬手段困了十年,心裡的苦悶不甘可想而知,哪怕到了現在,潛意識裡還在抗拒「喜歡上沈遲」這件事。

  但林小乖也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認識到自己對沈遲的感情,她覺得難以接受。苦於今後對沈遲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卻從沒想過若無其事地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心不在焉地吃了晚飯,林小乖早早就回了臥室,把兒子和廚房的事都丟給了沈遲。

  這天夜晚,面對沈遲的求歡。林小乖第一次身心沒有任何抗拒地給予了回應。

  沈遲明顯察覺到了不同,眼底亮起一簇驚人的火光,索取的動作越發的溫柔纏綿。

  夜半,林小乖枕著沈遲的手臂,沈遲已經睡著了,她卻怎麼也睡不著,心中被一個疑問困擾著。

  ——既然已經明瞭了自己對沈遲的感情,那她要表白嗎?

  哪怕內心保守。林小乖也覺得感情的事不應該遮遮掩掩。

  但……林小乖抿了抿唇,她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以至於一直到迷迷糊糊睡著,林小乖也沒得出個結論。

  早上。林小乖是被沈遲吻醒的,她睜開眼睛還有些迷糊,近距離看到沈遲的臉,她皺了皺眉脫口道:「你刷牙了沒有?」

  沈遲一臉黑線,「我都不嫌棄你,你居然嫌棄我?」事實上他已經刷牙了。也是因此,聽到林小乖的話才更覺得不是滋味。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林小乖頓時清醒了過來。有些臉紅地小聲嘟囔道:「誰嫌棄你了?」

  她的聲音再小,也沒有逃過沈遲的耳朵。他眼睛一亮,扯起嘴角笑了起來。

  雖然覺得自己太好哄了,但沈遲面對林小乖一向沒有抵抗力,他到如今也習慣了。

  吃過早飯,沈遲先將林小乖送去學校,至於小年糕則還在床上睡懶覺,等他回來再送去幼兒園也不晚。

  宿舍樓下,林小乖看了看沈遲,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沈遲輕聲問道。

  「沒什麼。」林小乖聞言搖了搖頭,「你快回去吧,小年糕醒了家裡沒人就不好了。」

  雖說小年糕如今已經能夠自己穿衣服刷牙洗臉了,但那是在大人的監督下,沒人看著她可不放心。

  沈遲微微皺眉,他確定剛剛婉婉是想和她說什麼的,但看她現在的樣子,卻是打定主意不說了。

  目送沈遲離開,林小乖暗暗歎了口氣,算了,反正沈遲也沒有和她正經表白過,憑什麼讓自己一個女人先開口?

  反覆在心裡默念幾遍,林小乖終於安下心來。

  ——這絕對不是逃避,只是維持女孩子的矜持!

  剛推開406宿舍的門,迎面就有一個杯子砸了過來,好在林小乖反應過來,及時避到了一旁。

  「陸蓉,誰讓你用我們的水杯的!」朱慧慧滿是怒火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林小乖小心走進去,就見陸蓉背對著門站著,對面是站在窗戶前怒不可遏的朱慧慧,楊小麗不在,也不知是還沒來還是出去了。

  林小乖回身看了眼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的玻璃水杯,有些疑惑道:「慧慧?」

  抬頭看到她,朱慧慧臉上的怒氣一洩,又很快漲了回去,她上前拉住她道:「小乖你來得正好,你看看陸蓉做了什麼好事!」

  林小乖被朱慧慧拉著來到了書桌前,就見自己原本洗乾淨的水杯內一片油膩,還有點菜葉和飯粒遺留。

  「怎麼回事?」她皺起了眉頭。

  朱慧慧怒瞪著陸蓉道:「還不是陸蓉,趁我們不在居然拿著我們的水杯去打飯菜,不是存心噁心人嗎?」

  「咋了,不就是借一下你們杯子子嗎?至於這麼大小聲嗎?裝得那麼善良,原來這麼小氣。」陸蓉還在說著風涼話。

  「不告而取為之賊。」林小乖冷冷道。

  這是她第一次冷臉,不要說陸蓉,就是朱慧慧都被嚇了一跳。

  別說,林小乖冷下臉來還是自有一股威勢的,畢竟上輩子她也是做過主編管理過一整個雜誌社的人,需要的時候還是有點王八之氣的。

  陸蓉嚥了嚥口水,弱弱道:「我忘了帶飯盒,你們不是不在嗎?」

  「你不是錢多嗎?怎麼不去買一個?」朱慧慧才不相信,尤其陸蓉不用自己的水杯,也不用楊小麗那個大的鐵瓷杯,偏要用她的玻璃水杯和林小乖的塑料水杯,還不是看她和林小乖的杯子好嗎?

  而且昨天打飯菜的水杯,到今天還油膩膩的沒有洗乾淨,把誰當傻子呢?

  「你那些理由我不想聽,我們的水杯被你糟蹋了。我們是肯定不想用了,你用錢賠給我們吧。」林小乖原就有些煩躁,陸蓉上來就招惹了她,她可不會再客氣。

  真以為她是軟柿子不成?

  「不行,我不賠!」陸蓉瞪著眼睛搖頭道:「憑什麼要我賠?那杯子只是髒點,洗乾淨又不是不能用,還有朱慧慧的杯子是她自己打碎的,憑什麼要我出錢?」

  林小乖也不跟她做口舌之爭,直接走到她的書桌前,拿出一個鐵皮文具盒,從中數出一塊錢收進口袋裡。

  陸蓉目瞪口呆治癒上來要搶,一旁的朱慧慧卻反應過來了,上前推了她一把。

  陸蓉一個踉蹌摔到了地上,抬頭怒罵道:「你們兩個破杯子值個幾分錢?憑什麼拿我一塊錢?」她沒錢了雖然可以和俞叔叔要,但因為黃雪梅和俞良才,最近錢都不好要了。

  而且她的錢,憑什麼要給這兩個小賤人?

  本來看她摔倒在地上,朱慧慧愧疚之餘還打算上前扶她起來,這會見她露出這種嘴臉,頓時不愧疚了,叉著腰罵道:「我那個玻璃杯是我舅舅送給我的禮物,還是外國貨,幾分錢你倒是給我買一個試試?至於小乖的杯子,只要眼睛不瞎的人就看得出不便宜。」

  為免引人注意,林小乖帶來學校的東西都比較普通,像杯子她一直都習慣用馬克杯,但她帶到學校的卻是普通的塑料杯,只是到底和這時代單調的款式和顏色有些不同,看上去格外精緻漂亮。

  林小乖也不和陸蓉爭論,分出五毛錢給朱慧慧,又將那個塑料杯丟到進了垃圾桶裡,也不理會陸蓉叫囂的那杯子現在是我的話。

  她算是看明白了,和陸蓉根本講不清道理,還是直接動手來得方便。

  見她們兩個人對付自己一個,陸蓉憤恨之餘也無可奈何,爬起來氣哼哼地出去了。

  「小乖,我怎麼覺得心裡特別痛快?」宿舍裡只剩下她們二人,朱慧慧一臉興奮道:「之前我可是被陸蓉噁心的夠嗆,她說的話一句比一句氣人,要不然我也不會氣急了把杯子給摔了。」

  「我算是明白了,對陸蓉那樣的人根本不能客氣,你客氣了她也只會當做理所當然,越加蹬鼻子上臉地和你胡攪蠻纏。」朱慧慧雖然性格開朗嘴皮子也利落,但委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對上陸蓉可不就抓瞎?

  只是經過這一回,她終於找到對付陸蓉的辦法了。

  「看來我們以後放東西要小心了,若是不在宿舍,最好把水杯給鎖進抽屜裡。」林小乖歎氣道。

  還是那句話,攤上陸蓉那樣噁心人的室友實在糟心。

  朱慧慧卻不樂觀,「我覺得光是這樣起不到作用,說不定下次她糟蹋臉盆毛巾牙刷那些東西了,我們能怎麼防?」那些可不能鎖進抽屜裡。

  林小乖聞言只覺得頭疼,「再看看吧,順便我們到宿管阿姨那兒把朱慧慧做的事匯報一下。」

  她知道今天這事還不能夠讓陸蓉被處分,但卻不妨礙借此讓學校領導更清楚陸蓉的低劣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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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8 16:02:44 |只看該作者
  第30章 最大的報復

  禮拜一上午哲學系只有一節課,還是臨近午飯的時候,因此楊小麗拎著兩個大飯盒回宿舍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了。

  「你們這麼早?」看到林小乖和朱慧慧已經在宿舍裡,她訝異道。

  頓了頓,她瞥了眼一旁的陸蓉有些猶豫要不要打招呼。

  朱慧慧卻一把把她拉了過去,指著她帶來的兩個大飯盒道:「這裡面是什麼?」

  「我姑姑給做的茶葉蛋和糍粑,我拿來給你們嘗嘗。」楊小麗一邊說一邊已經打開飯盒了。

  楊小麗是d省人,不過她姑姑嫁到了首都,因此她在假期時也是不待在宿舍的。

  兩個飯盒一個裝著八個茶葉蛋,一個裝著八個糍粑,看著很新鮮,應該是剛剛做好沒多久的。

  「對了,我也帶吃的來了。」說著,朱慧慧將自己床上的斜挎包取過,從中拎出一袋子花生米道:「我媽媽自己炒的,我從小就愛吃,你們也嘗嘗。」

  又拎出一個紙包道:「我爸從魔都出差帶回來的醬鴨。」

  林小乖自然也不是空手過來的,她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斜挎包,拿出裡面的東西道:「我自己做的山楂糕和滷味雞爪。」

  「你自己做的?」朱慧慧看著像模像樣的山楂糕和滷味雞爪一臉不可思議。

  「有什麼好驚訝的?」楊小麗倒是淡定,「小乖都已經是當媽的人了,會這些有什麼奇怪的。你忘啦,小乖的面霜還是她自己做的,可見她有多心靈手巧了。」

  「這會天氣不夠冷。東西要放壞了,中午我們不去吃食堂,就吃這些吧?」楊小麗建議道。

  「行。」朱慧慧點頭道:「花生米和山楂糕能放久一點,留著我們當零嘴吃,剩下的中午和晚上兩頓我們應該能夠吃光。」

  比起食堂的伙食。她們帶來的這些只好不差。

  楊小麗看了看自己帶來的東西,有些猶豫地看了眼旁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陸蓉。

  「你別管她。」看出她的想法,朱慧慧撇了撇嘴,「人家可不懂吃人嘴短的道理,還是別浪費東西了。」

  原本雖說對陸蓉這個小偷厭惡不已,但念在今後還要相處下去。她還打算保持表面的和平,但顯然陸蓉並不那麼想,根本是要把她們往死裡得罪,那麼她也不客氣了,當誰願意對她好聲好氣?

  楊小麗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按捺下不提,打算過後私下問問。

  「這些先放進櫃子裡,那個有鎖,我們等會去買幾把銅鎖,給書桌的抽屜和小櫃都裝上,免得被賊光顧。」去上課前,朱慧慧意有所指道。

  要是換了之前,陸蓉早跳起來了。但之前發生的事讓她明白在林小乖和朱慧慧那佔不了好了,她最是識時務了,自然不會自討沒趣。至於心裡怨不怨恨又是另一回事了。

  上課的路上,林小乖和朱慧慧才你一句我一句地將早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楊小麗。

  楊小麗一臉不敢置信,「陸蓉真的做的那種事?」

  「可不,我和小乖被她噁心地夠嗆。」朱慧慧抱怨道。

  楊小麗皺起眉頭,「她這樣的人以後可怎麼相處啊。」偷東西就算了,還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有什麼辦法?誰讓我們倒霉呢。不過還好,熬過一個學年就好了。到時候我就不住校了。」朱慧慧歎著氣道。

  「我也是,姑姑讓我大二的時候住她那兒去。」楊小麗也道。

  「小乖到時肯定也不會住校的吧。你畢竟還有愛人和孩子。」林小乖還沒有開口,朱慧慧已經看了過來。

  她點了點頭道:「確實,大二就要搬出去了。」她沒說的是,她原本是打算到大二還留著宿舍的床位,那樣白天就能夠去宿舍休息了。但有陸蓉存在,這個計劃不論如何都只能打消了。

  「那太好了,到時我們都能夠解脫。」朱慧慧一臉輕鬆道。

  韓家,韓守珍吃力地扶著韓曠上了樓,迎面就看到一臉憔悴的劉玉芝走過來幫忙,她皺了皺眉卻沒有開口拒絕,反倒是韓曠一臉厭憎。

  讓韓曠在床上躺好,韓守珍給他剝了一個桔子道:「你先在這房間裡住兩天,等明天我和哥哥一起在樓下給你收拾個房間出來,你再搬下去。」

  老頭子傷到的是腿,要是再走樓梯時摔一跤,那就糟了。

  韓曠點了點頭,他現在對著兒女格外和順。

  「不用你和守信,我和董菲就能收拾出來。」一旁的劉玉芝突然開口討好道。

  這些日子劉玉芝也算想明白了,老爺子是徹底厭了她,但她還有兒子和孫子,即便拿不到顧芳薇藏起來的家產,老爺子也不可能讓守義淨身出戶。

  至於她,老爺子不給好臉色就不給好臉色吧,反正他也不能和她離婚。

  「不用你。」韓曠冷著臉道:「你回自己房間去,我不想看到你。」

  劉玉芝也不以為意,說了兩句客氣話就出去了。

  「怎麼樣,守律那邊……」韓曠有些焦急道。

  「沒說。」見韓曠一臉失望,韓守珍忍不住安慰道:「哥哥說守律最近要晉陞了,我們不能用這些瑣事去打擾他。」

  他這個父親怎麼就是瑣事了?

  韓曠先是不滿,隨後又高興道:「守律要升職了?那這次是要當團長了吧?軍銜也該是上校了,也有可能是大校。」

  他已經看過沈遲的履歷了,饒是他半生崢嶸,對於兒子那一筆筆功勞,也難免震驚。他們這個圈子裡,如今能和小兒子比肩的還真沒有。

  就說大兒子吧,雖說如今已經是少將了,但他做的是行政工作,是靠著資歷和家世的幫助一步步熬上去的,距離戰場最近那次也是做後勤,從來沒在戰場上和人真刀真槍幹過。

  但小兒子不同,那孩子不僅長得和自己最像,連軍事天分也完全遺傳了自己,有勇有謀又有狠,愣是在沒有背景又有劉玉芝打壓陷害的情況下拚殺出如今的成就。

  「你消停點吧,要不是因為你,守律早不知多少年就是大校了。」說起這件事,韓守珍心裡也有很多怨氣。

  只要一想到弟弟這些年是如何在部隊事倍功半地過著,她就心疼得不行。

  想想還沒有走失的時候,守律被他們寵得脾氣多壞啊,本就是該被寵的老,結果吃的苦比她和哥哥加起來還要多。

  「怎麼就是因為我了?」韓曠有些心虛,卻仍舊忍不住反駁道。

  韓守珍也不和他爭辯,而是轉變話題道:「劉玉芝和董菲你打算怎麼處置?總這麼關著也不是回事吧?」

  「我也不知道。」韓曠一臉糾結,他倒是想和劉玉芝把婚給離了,但想也知道不可能。守義和董菲就更不能了,他離婚頂多被人閒話詬病一下,守義若是離婚的話,就別想待研究所了,更何況還要為孫子考慮。

  「讓守義一家帶著劉玉芝出去過吧。」韓守珍道:「另外,把事情和守義說清楚,讓她看清楚那兩個女人的嘴臉。」對於哥哥搬出去住,守義一家卻留在老宅,她早就不滿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韓守義才是繼承人呢。

  對於韓守義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韓守珍沒有任何惡感,但也沒有任何好感。沒有惡感是因為韓守義是個正直到迂腐的人,從來不會為了私利去損害他人的利益,對她和哥哥也一直非常尊重,沒有好感是不論他多好,他都是劉玉芝的兒子,站在和他們敵對的立場上。

  也是因為韓守義的性子,韓守珍才會想要把劉玉芝和董菲的所作所為和當年發生的事告訴他。韓守義到韓家時雖說已經記事了,但他本就單純,劉玉芝要糊弄他非常容易。因此一直以來,他都相信了劉玉芝的話以為自己真的不是私生子。

  她可以想像,當韓守義知道所有真相後會怎樣厭惡自己的出身,對劉玉芝和董菲又會怎樣痛恨和失望。

  韓守珍堅信,這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報復。

  韓曠顯然明白了韓守珍的用意,眼睛一亮道:「成,我這就把守義叫回來。」要說對這個兒子一點心疼都沒有是騙人的,但相比愛妻所生的三個兒女,韓守義在他心中的份量明顯要差一線。

  便是沈遲,因著種種緣故,在韓曠心中的份量也已經遠超過了韓守義。

  和原來以為的害死愛妻的兇手不同,在如今的韓曠眼中沈遲是愛妻遺留給他的珍寶。他對他有那麼多虧欠,如今只恨不得千倍百倍地對他好。

  「還有劉玉芝讓下面的人打壓守律的事……」韓守珍看著他冷冷道:「你也注意點,不要連自己的名頭被她借來胡作非為都一無所知。」

  想到這裡她心裡就嘔,別提多膈應了。

  韓曠一臉尷尬,聞言只有點頭的份,又突然想到般看著女兒高興道:「珍珍,你的病好像好了?」

  這段時間出了那麼多事,又都非常敏感,換了以前,女兒早發病了,如今卻什麼事都沒有,還不夠說明的嗎?

  「或許吧,覺得頭腦比以前清醒了很多,或許過段時間我就能回去上班了。」韓守珍不由想到昨天帶兒子到醫院去檢查得到的結果,臉上的笑容愈加明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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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洗腦

  「姐姐,你怎麼來了?」聽到廣播,林小乖急匆匆趕到門衛上,看到那母子倆,不由訝異道。

  「小舅媽。」許繼牽起嘴角笑道。

  「哎。」林小乖應了一聲,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找你有點事,能找個地方坐一會嗎?」韓守珍笑了笑道。

  林小乖將他們帶去了學校的涼亭,又對許繼問道:「平安想吃什麼?小舅媽給你到副食店裡去買。」

  「不用小舅媽,來的時候我剛吃了一碗豆腐腦,現在還飽著呢。」許繼一臉笑容,他的心情很好,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吃到路邊攤的豆腐腦呢。

  「那好吧。」林小乖見他不是客氣,有些可惜道。

  「婉婉,你能給平安縫個書包嗎?」韓守珍有些不好意思道:「他不要單肩包,說要和糯糯一樣的雙肩包,外面買不到,我做了他卻總是不滿意,說沒有你做的好。」

  她說的雙肩包是之前林小乖做了送給糯糯的,底料是紅色的帆布,上面繡了兩大一小三隻憨憨的玩具熊,又結實又好看。

  「成,又不是多大的事。」林小乖二話不說答應了,她這位大姑姐做的針線又粗又不齊,連剪樣都做不好,也難怪平安會嫌棄。

  「那太好了。」說著,韓守珍從包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藍色帆布道:「我把布給帶來了,還有繡線,我不知道什麼樣的好,就挑貴的買了。」

  「哪用這麼麻煩,這些我這兒都有。」林小乖埋怨道。

  「那可不成。總不能讓你倒貼錢進去。」說完,韓守珍瞪了兒子一眼道:「這下滿意了?」

  對於自己的手藝被兒子嫌棄,要說一點不介意是騙人的,但她更高興兒子會表達出自己的喜好了,不像以前。對什麼都淡淡的,可有可無的。

  許繼有些靦腆地笑了笑,對著林小乖道:「麻煩小舅媽了。」

  「不麻煩,這樣說的話平安是要去上學了?」林小乖笑著問道。

  「對。」韓守珍點了點頭,「學籍都已經辦好了,和糯糯一個班級。兩人也能互相照應一下。」

  林小乖側頭去看,許繼的眼底閃爍著細碎的光芒,顯然因為能夠上學而高興著。

  「誰來找你了?」送走韓守珍和許繼,林小乖抱著帆布和繡線回了宿舍,朱慧慧一臉好奇地問道。

  「我大姑姐。」林小乖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書桌上。「她找我給我外甥做個書包。」

  朱慧慧聽了覺得沒意思,就繼續背書了。

  楊小麗正自己為難自己,手上的鉤針幾次險些把手給勾到了,弄到最後,她將東西一扔,氣急敗壞道:「不弄了不弄了……」

  林小乖探頭看了看她鉤到一半的襪子,搖頭道:「你都漏了好幾針,難怪線都脫了。」這丫頭實在不是有耐心的。開始還好,到後來見老半天才鉤了一點點就急了,一急就出差錯了。

  「小乖。你連這個也會弄?」楊小麗聞言一臉驚喜道。

  「這個又不難。」林小乖不以為意道。

  說起來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除了針織外,還有一種叫鉤織的編織手藝。這項手藝和針織非常類似,只是用的不是毛線針而是鉤針。

  林小乖原本也是不會的,還是上輩子在魔都軍屬區一個軍嫂教她入門,她後來又自己一點一點有時候是自己想。有時候是看書琢磨出了更多花樣。

  其實相比起來,鉤織比織毛衣還要簡單一些。

  「我知道不難。但想想要做的量就覺得頭疼。」楊小麗從櫃子裡拿出一大堆毛線,「你們看。這些都是要做完的。」

  「你買這麼多毛線幹什麼?」朱慧慧一臉不解道。

  「誰說是我買的了?」楊小麗苦笑道:「我媽給我寄來的,說是老家那邊正興這個,她打算做了這個去賣,問都不問一聲就把東西給我寄來了,說是讓我做好了給她寄過去。」

  頓了頓,「其實我覺得這事沒譜,我媽一向聽風就是雨,買毛線的錢到時十有*會賠進去。」

  林小乖對此不做看法,只是問:「這些都要鉤成襪子?」

  「不是,襪子和帽子都可以。」楊小麗一臉苦惱,雖說她現在課業也不多,但這種事情她還真不喜歡做。

  「這個賣應該賣得出去,但肯定要樣式好的才好賣,你這種規規矩矩的可賣不出價錢。而且幹啥還要寄回去啊,在這賣不就好了嗎?首都還更賣得起價錢。」朱慧慧拿起她鉤了一半的襪子說道。

  她說的楊小麗又怎會不知,只是……她搖頭道:「我倒是想,但我媽根本聽不進我的話。」

  林小乖開口道:「我看你這毛線挺多的,能賣我一些嗎?」她見這毛線質量不錯,便有心給沈遲和兒子鉤點東西出來。

  「成啊,只是我也不知道這毛線多少錢一斤,你先拿去用,等我問過我媽你再給我錢。」楊小麗爽快道。

  她恨不得這些毛線能一下子消失在她眼前,對此自然不會不同意。

  「那我也買一點。」朱慧慧討好地看向林小乖,「小乖,你幫我做好不好?」

  林小乖想想也不費事,自然不會拒絕,不過還是要為自己爭取點好處:「那你明天請我喫茶葉蛋。」

  「成,沒問題!」知道林小乖是逗她,朱慧慧也不差那點錢,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你怎麼來了?」沈遲剛從軍營出來,就見到韓守信站在那。

  「我找你有點事。」韓守信丟掉手中的煙頭,戴上軍帽道。

  「那我們去食堂說?」沈遲試探道。

  「不,去外面,我開了車來。」韓守信開口道。

  找了一家飯店,進了包廂,韓守信點好菜,把服務員打發出去,然後才道:「你的升職報告已經通過了,我今天來是打算和你說老頭子的事。」

  沈遲神色一頓,「他知道我的存在了?」語氣波瀾不興,也不知是喜還是怒。

  韓守信點頭,「上次就知道了,還偷偷來見過你。」他一點也不想給老頭子留面子,至於他也陪著這件事就不用說了。

  「然後呢,他打算怎麼做,讓我認祖歸宗?」沈遲挑了挑眉神色淡淡地問。

  韓守信心中一緊,「你的打算呢?」他自然也是希望弟弟做回韓家二少爺的。

  「我想我已經表達過自己的決定了,我這輩子都只會叫沈遲。」沈遲神色愈加寡淡,「我養父雖然近些年沒有善待我,但在離家之前,我一直是被他和養母當親生兒子養大的,更不要說他們對我還有著救命之恩。我養父只有一個女兒,沒有親子,我怎麼說也要給他留一脈香火。」

  韓守信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想的,他卻找不到反駁的話,救命之恩大於天,而且弟弟的養父再怎麼不好,比起父親做的那些糟心事,還真是不算什麼。

  「不管你怎麼想,韓家屬於你的那份家產誰都不能搶走。」最後,韓守信也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

  服務員上好菜,兩人開始吃起來,吃完後,韓守信猶豫了下,還是將當年的真相都告訴了他。

  沈遲聞言卻不覺得意外,反而還有些意料之中,「原來如此,我早就覺得了,當時縣裡若是透出點風聲,怎麼會找不到人。畢竟在當地,被拋棄的只有女兒,我當時的穿著也不差,懷疑的人並不少。」便是爹爹和阿娘,當初把他抱回來也沒想著養他,而是想等他親生父母找上來的。直到後來一直沒人來,他們才幫他報了戶口,將他當做親子撫養。

  「那……你能去看看他嗎?」離開前,韓守信忍不住問道。

  他口中的他兩人都心知肚明。

  雖然問出來了,但他並沒有抱多少希望,實在是老頭子做的那些事太傷人了,哪怕他現在已經悔恨,但傷害已經造成了。

  卻不想沈遲連猶豫都沒有就點頭道:「成啊,不過要等婉婉放假。」

  他面上一片安然,心裡不斷冒著壞水,不見面我怎麼折騰他?

  林小乖知道這個消息已經是她放假回來的時候了,她皺眉,「真的要去?」

  「去,怎麼不去?」沈遲冷笑道:「不說那老頭,劉玉芝玩弄了我這麼久,我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真想看看,當初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張貴夫人臉看到他會扭曲成什麼樣子。

  「小年糕也去?」

  「也去。」沈遲毫不猶豫。

  「爸爸媽媽,我們要去哪兒啊?」小年糕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去韓曠將軍家。」沈遲蹲下身道:「爸爸早就說那韓曠將軍沒什麼好崇拜的,你見了就知道,那就是一個糟老頭。」

  「真的嗎?」小年糕有些糾結,又忍不住期待:「或許他會觔斗雲和七十二變呢?」

  「你到時候可以這麼要求。」沈遲幫著出壞主意。

  「那我要叫他爺爺嗎?」

  「叫韓爺爺,只有自己家爺爺才能不帶稱謂,你這樣叫別人會誤會的。」

  小年糕有些不服,「但我喊門衛爺爺也直接喊爺爺的啊。」小傢伙精著呢,知道直接喊爺爺能得到更多好處。

  「那不一樣,人家當將軍的脾氣都比較大,還看不起人,你叫了人家可能會覺得被侮辱了……」

  聽著沈遲不遺餘力地給兒子洗腦,林小乖滿頭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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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誅心之語

  「人呢,怎麼還沒有來?」韓曠有些急切地探著頭,要不是兩個兒子在旁邊坐著,他早就拄著枴杖到外面去瞧了。

  「爸,你別急,時間還沒到呢。」韓守信在一旁道。

  「東西都備齊了嗎?牛肉給買了嗎?」韓曠聽大兒子和女兒說過,小兒子的口味完全是隨了韓家人,所以他就按著自己的喜好讓人買了。

  「買了買了,老大一塊牛腩,正在爐子上燉著呢,爸你沒聞到味兒嗎?」韓守珍有些不耐煩道。

  實在是老頭子今天有些太煩人了,這都問了第幾遍了。

  韓曠鼻頭聳動了一下,才鬆了口氣。

  劉玉芝和董菲在一旁聽得有些不是滋味,別看韓曠是首長,但家裡的情況並不算多好。韓曠每個月的工資、津貼和福利是很多,但他得了什麼都要分大半給大兒子和女兒,他們這些待家裡的反而只能得些挑剩下的。而那麼點錢,光是用來交際以及韓曠體恤下屬就花的七七八八了。

  牛肉這東西在韓家,除了嫁進來的媳婦,其他老老少少都愛吃,但卻不是經常能吃到的,就是買了,也多是韓曠一個人吃,韓守義不在家,就是龍龍也只能沾上兩塊解解饞,她們婆媳是沒有份的。

  當然,韓守信和韓守珍回來的話就是另外一個待遇了,如今又多了一個韓守律。

  「爺爺,你能別吵嗎?我都聽不到電視的聲音了。」一旁正看著電視的糯糯抱怨道。

  「好好,爺爺不吵,不吵。」韓曠連忙討饒。

  劉玉芝和董菲的臉色更加不好看,這個家裡說起來只有龍龍一個孫子。她們也一直引以為傲,但其實她們都清楚,韓曠對龍龍雖然不錯,但還是沒法和糯糯和許繼相比。

  如今多了一個韓守律,他可也是有兒子的。她們龍龍就再不是獨一份的了。

  兩人心裡再憋屈也不敢在面上表現出來,沒看韓守義正在旁邊虎視眈眈嗎?

  她們要是表現出一點不滿,不用韓曠說什麼,韓守義就得給她們臉色看。

  事實上,韓守義現在的臉色也不好。

  他是昨天才被父親急召回家的,半夜到了家。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就被父兄拉著告知了當年的真相以及母親和媳婦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那些話對他來說不外於晴天霹靂,顛覆了他的世界,哪怕回了房間也沒能回過神來,渾渾噩噩一晚上。腦子一片混亂,根本沒合過眼,到如今,掛著兩個黑眼圈,腦子又還沒有歸位,臉色能好才怪了。

  只是對著劉玉芝和董菲,他的目光卻格外滲人,婆媳倆一看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兩人心裡又氣又恨。只是也無可奈何,只能安分點免得礙了他的眼。

  「我聽到汽車聲了,是小舅舅和小舅媽來了。」突然。許繼站了起來往外跑去。

  糯糯剛看完一集動畫片,聞言也跟著跑了出去。

  上學還沒幾天,許繼就因為和同齡人的相處性格活潑了不少。

  「慢點慢點,平安你別跑!」韓守珍看得心驚肉跳,不住地在後面喊。

  沒多久,許繼和糯糯就牽著小年糕進來了。後面跟著沈遲和林小乖兩夫婦。

  「打擾了,韓首長。」

  「韓爺爺好。」

  韓曠滿心的激動還沒來得及抒發。就被「韓首長」和「韓爺爺」兩個生疏的稱呼潑了一腦門的冷水。

  現場一片寂靜,別說韓守珍幾個。就是劉玉芝和董菲也有些傻。

  「先坐,先坐,馬上就能吃飯了。」最後,還是萬全這個老實人出來調解道。

  眾人也回過神來,韓守珍趕緊招呼道:「對,小年糕要吃瓜子和糖嗎?」

  韓曠心裡憋得不行,偏偏還不能發作,餘光偷瞄到小兒子連個眼神都不給自己,正覺得悲憤,聽到女兒的話,就順著台階把注意力放到了孫子身上。

  「小年糕是乳名吧,大名是什麼?」

  小年糕聞言抬起頭來,口齒清晰地回答道:「大名是沈宜年,就是豐收之年的宜年。」

  韓曠卻是一驚,看著他的眼睛道:「這眼睛……」

  其他人都因為他吃驚的語氣看了過來,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不仔細看還沒發現,小年糕的眸色和韓曠一樣都是少見的鐵灰色。

  沈遲看了一眼韓守信,韓守信低聲解釋道:「我們的祖母是俄羅斯人,所以父親的眸色是鐵灰色的,只是我們兄妹幾個都沒繼承到他這一點,沒想到侄兒卻是像了父親。」

  說來那俄羅斯血統也給韓家帶來了不少災難,若不是韓曠對國家的貢獻實在不小,韓家幾口人還能不能活到文革結束重新得到上面重用還是未知數。

  韓曠如今可開心了,把小年糕抱到自己腿上坐著,看著他的眼睛愈發歡喜,想著小兒子再不認自己,孫子這雙眼睛也足以證明是韓家的種。

  沈遲可不知道韓曠的想法,要不然肯定會被氣到,他如今卻想著這眼睛別給兒子帶來什麼麻煩吧。老頭子的情況不同,兒子到時候參軍或入仕受到影響就不好了。

  見小年糕輕易就得到了韓曠的另眼相待,不要說劉玉芝和董菲,就是韓守義也有些不是滋味。

  「對了守律,婉婉,我給你們介紹下,這是你姐夫萬安,還有我女兒楠楠。」韓守珍指著一邊面容普通的男人和正趴在茶几上吃糖的小女孩道。

  「姐夫。」沈遲和林小乖開口叫人。

  「小舅舅,小舅媽。」楠楠也在媽媽的教導下含糊不清地叫人。

  林小乖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小香囊遞給楠楠,「這個拿去玩吧。」

  這也是她上輩子帶來的小習慣了,因為喜歡孩子,平時閒了總是做些簡單精緻的小玩意,像荷包、平安符、小香囊、絡子那些,用來哄孩子。

  之前許繼和糯糯也拿到過,許繼的是個兜著塊玉墜的絡子,糯糯的是荷包,裡面放著個精緻的沉香小木雕,而這次給楠楠的香囊裡卻是一個小拇指大的白玉觀音瓶,考慮到她的年紀,瓶裡還裝了蜂蜜用木塞封好了。

  那些玉啊寶石的於別人可能很珍貴,但對林小乖卻不算什麼,要知道兌換商店中這類東西是作為礦石售賣的,價格出人意料的便宜。倒不是外星文明珠寶玉器沒有市場,而是他們的價值觀和地球有些不同,在外星文明,凡是有價值的珠寶玉器無一不會只有美麗的外觀,還要有實用的價值,像是溫養調和身體之類的,地球上的玉件寶石只單單有漂亮的外觀,價格是如何都炒不上去的。

  當然,作為一個珠寶匠,林小乖能夠感覺到外星文明的玉石寶石和地球上是有細微的差別的,外觀上看不出,雕刻打磨的時候卻能感覺到細微的不同。

  香囊上繡著精緻的蝴蝶,楠楠一看就喜歡上了,獻寶地舉到許繼面前,「得得,得得……」

  「是哥哥不是得得。」許繼有些無奈,但顯然早就習慣了,幫他將香囊打開,取出裡面的觀音瓶,打開木塞將瓶口塞進了她嘴裡。

  「甜的!」楠楠的眼睛亮了。

  許繼看她一副歡喜得不得了的樣子,也跟著笑了起來。

  一旁韓守義的兒子韓少澤有些羨慕地看了過來,表哥表妹和堂妹總是能玩得很好,連新來的表弟也喜歡和他們一起,沒人和自己玩。

  他看了眼媽媽和奶奶,有些難過地抿了抿嘴,早知道就不聽媽媽的欺負糯糯了,但他只有一次很小力地推了她一下,她怎麼那麼小氣,到現在都不理她,他還把爸爸給他買的玩具汽車送給糯糯了呢。

  大人自然能注意到龍龍的目光,韓守珍歎了口氣繼續介紹道:「這是嫂子鄭翠翠,婉婉認識的,還有糯糯我帶她去過你們家,你們也見過,這是三弟韓守義,這是三弟的兒子韓少澤,你們叫他龍龍就好,龍龍叫二伯二伯母。」

  「二伯二伯母。」叫完後,韓少澤有些眼巴巴地看著林小乖。

  林小乖莞爾,拿出一個金絲絡子遞給他,上面綴著個青玉的小玉環,分外別緻好看。

  韓守義的面色卻僵住了,姐姐一直都叫他三弟,他以前沒覺得,現在卻覺得分外刺耳。

  以前沒有見過這個「走失」的二哥,還一直以為對方比自己大,現在卻知道自己其實比守律大五歲,但卻不得不叫他二哥。

  過去姐姐那一聲聲三弟,分明是在提醒他私生子的身份!

  他便是再不懂人情世故,這會也感到了難堪。偏偏他能責備母親心思不純,能責備妻子喪盡天良,卻不能怪母親把他生下來。

  糯糯也覺得奇怪,小叔不是比三叔小嗎?姑姑怎麼讓龍龍叫小叔小嬸二伯二伯母?

  好在她一向早慧,知道這種事應該私下問,便按捺下打算回去後問爸爸媽媽。

  韓守珍把一圈的人都介紹了下來,偏偏把劉玉芝和董菲給漏了,兩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正當劉玉芝忍不住想找回點面子的時候,沈遲對著她開口了。

  「劉夫人,一別數年,別來無恙?」沈遲挑眉直視著他,眸底帶著驚人的銳利。

  劉玉芝到嘴的話憋了回去,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不舒服嗎?」

  「或許,你是想聽我叫你大媽?」

  沈遲笑容清淺,說出來的卻是誅心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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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8 16:08:09 |只看該作者
  第33章 黑化

  劉玉芝聞言,第一反應就要撲上去撕掉沈遲臉上的笑容,好在董菲眼疾手快的狠狠掐了她一把,才阻止了她的行為。

  只是她臉上的扭曲和怨毒卻被眾人看在了眼裡。

  「母親!」韓守義厲聲喊道。

  他感到萬分的難堪,若說之前對父兄的話還有些不可言說的懷疑的話,看到劉玉芝現在的表現,他已經絕望了。

  他的母親和妻子,確實是拋棄了良知與憐憫的殺人兇手。

  姐夫許謙去世的時候,他雖然也譴責了母親,逼著她向姐姐道了歉,這幾年也竭盡所能地補償姐姐,但也覺得母親只是無心之過,本意並不是想害死誰。

  但現在……他都忍不住懷疑,姐夫的去世或許都不是意外?

  韓曠臉上一片風雨欲來,他目光銳利地看著劉玉芝,「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回房間休息。」

  別看這句話似乎很平淡,但他身上懾人的氣場已經對著劉玉芝壓了過去,劉玉芝努力想表現地傲氣一些,但不斷顫抖的牙齒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恐懼。

  韓曠年輕的時候就被人說不好相處,一般人怒了會破口大罵,會遷怒,讓人多少有點心理準備,但他不,他最多用氣勢壓一壓你,可能有人一開始會害怕,但幾次下來發現他是「紙老虎」,再次變本加厲起來。而往往,你的所作所為超過韓曠的容忍度了,他就會毫不留情地把你拍死,絕不帶詐屍的。

  劉玉芝或許曾經不瞭解這一點,但相處數十年後。又怎麼會不清楚?

  她是真的擔心老爺子這會對她已經有了殺心。

  沈遲卻是看戲不怕台高,面上仍舊笑意盈盈地道:「難道我說錯了嗎?劉夫人當初第一次見到我怎麼說的?」

  「『說起來你還要叫我一聲大媽。』」

  「我可是牢牢記著呢。」

  「尤其是拜你所賜,好幾次在戰場上死裡逃生,升職的時候被人打壓的時候。」

  「怎麼劉夫人的記性這麼差,給忘了呢?」

  沈遲一臉笑意。只是看在其他人眼中卻滿是邪氣。

  林小乖都想捂臉了,完了完了,這廝每次黑化的時候就是這樣妖裡妖氣的,這會笑得尤為漂亮。

  上輩子她見過不少次,沒想到這輩子都打算和他好好過了,還能看到他這副德性。

  「還有。你當初怎麼稱呼我的?」

  「賤種還是野種?」

  韓曠和韓守信兄妹的臉黑了,畢竟劉玉芝做的事他們雖然知道,但劉玉芝具體說了什麼他們卻是不知道的。

  沈遲卻仍舊是一臉饒有興致,彷彿真的只是單純的疑惑。

  韓守義面色煞白,只覺得室內的空氣讓他有些窒息。他突然有種明悟,或許私生子的身份並不是最讓人難堪的,真正難堪的是有那樣沒有羞恥的母親和心狠手辣的妻子。

  劉玉芝這會不像之前那樣沒有心理準備,加上一旁董菲看著,表情倒是沒有出格,但她憤怒不甘的目光卻怎麼都掩飾不了。

  「是不是很生氣?曾經被你玩弄在掌心,可以肆意決定生死的小賤種居然翻身了,這種反差一定讓你覺得很惱火。」

  「我猜你現在想著怎麼報復。整治我一番?」

  「或許,等我走出韓家,到了明天。整個首都都會知道我沈遲是韓家的私生子,至於韓守律這個名字,是因為韓將軍太過思念次子才會給小兒子起和次子一樣的名字?」

  沈遲按著這些年劉玉芝的行事套路做著猜測:「你肯定想,到時即便韓家所有人對外都說我是韓家二少爺韓守律,別人都會半信半疑。畢竟你已經人老珠黃,說不準韓將軍就有了新歡不要舊愛。不惜為了寵愛的子犧牲韓守義當踏腳石呢。」

  「到時候,即便軍部顧著韓將軍的面子不會開除我的軍籍。但上層對我的印象肯定一落千丈,甚至我今後升職也會受到影響。」

  聽到沈遲將自己和兒媳婦打算做的事輕描淡寫說出來。劉玉芝臉上的血色霎時消失了,冷汗津津道:「你、你怎麼會知道?」

  這時她已經顧不上這樣是不打自招了,她只覺得對面這個男人格外的可怕,竟是將她的心思都猜得一字不差。

  當初那個驕傲聰明卻心思直白的少年似乎已經消失在記憶中了。

  董菲一臉絕望,完了,什麼都做不成了。

  韓曠聞言就怒了,他不是傻子,髮妻當年就是做情報工作的,他自然明白這種輿論導向運作的好有多麼可怕。人的主觀都會受到固有觀念影響,而在首都大半權貴之家的心目中,排行老二的韓守律年齡應該在三十五到四十之間,韓守義也是他名正言順的婚生子。劉玉芝若是先放出流言,人們事先已經接受了那種說法,就如他們說的話不會被外界接受一樣,便是一些知情的世家站出來為沈遲說話也沒人會相信。

  韓守信和韓守珍的臉色已經徹底沉下去了,看著劉玉芝和董菲二人的目光格外冷厲。

  沈遲瞇起眼睛笑道:「還真要感謝你這些年不遺餘力地使手段打壓我,要不然,我還真沒辦法把你的心思套路猜得這麼清楚。而且……」

  他笑得惡劣,「不等你出手,這個時候,關於韓家這些年愛恨情仇的故事,就會眾所皆知。」

  他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既然知道劉玉芝可能用那種手段膈應人,又怎麼會一點準備都沒有?

  韓守信先是鬆了口氣,隨後驚訝地看向沈遲,這事他可是一點都不知道,也就是說沈遲不需要借用他的力量就能夠做到這一點了——在初來首都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內!?

  他又是心驚又是自豪,他弟弟果然是好樣的!

  韓曠、韓守珍則不像他想的那麼多,這時他們一邊慶幸一邊後怕,同時也覺得愧疚。

  而韓曠,原本打算跟小兒子說道說道孝道重要性的心思也歇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沒能洞悉劉玉芝的小動作,他這會對著小兒子都覺得沒臉。

  劉玉芝滿臉驚恐,眼睛一翻就往後暈了過去,董菲這會心裡也正一團麻亂,見機趕緊藉著送她回房間的理由避了開去。

  倒是韓守義,一再地覺得難堪,卻沒法避開。

  「好了,開飯了。」見屋裡的氣氛有些怪異,韓守珍拍了拍手喊道。

  坐到飯桌上,林小乖才有心思打量那些才剛見面的人。

  韓曠就不說了,容貌幾乎是沈遲的翻版,只是一臉的褶子,近八十的老人了,看上去卻仍舊非常健朗,平平常常往那一坐,便自有一股威勢。可能是有俄羅斯血統的關係,身高比沈遲還要高一點,估摸著都有一米九了。

  鄭翠翠是見過的,只不過或許是解了心結的關係,病情得到了大大的緩解,看著雖還有些病弱,卻不像上次看到的那樣滲人了。

  還有姐夫萬全,她發現這位姐夫雖然面容普通只能稱得上端正,但年紀很輕,估計最少要比韓守珍小三歲,席間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妻兒身上,一點也沒有忽略只是繼子的許繼,看得出確實是個顧家的好男人。

  大名萬有樂的楠楠容貌是父母的中和,雖然不會像父親那樣平凡無奇,但想要長成韓守珍那樣的大美人也有點困難。不過很明顯這孩子的性格是像了父親,憨憨的脾氣很好。

  視線轉到韓守義身上,說實話這人讓林小乖有些意外,她對這個沈遲同父異母的弟弟有過不少猜測,或是野心勃勃或是平庸愚孝,但卻都和現實背道而馳。這人的目光清正,眼底還殘留著的羞愧難堪的痕跡,顯然是一個道德標準非常高的人,正直無私到近乎迂腐的地步。和沈遲三兄妹不同,韓守義的容貌絲毫看不出像韓曠的地方,反而和劉玉芝有八分像,堪堪只是清秀耐看。

  倒是他的兒子韓少澤,可能是像董菲,是個漂亮俊秀的小正太,時不時看向正低著頭坐在一起說著悄悄話的糯糯、許繼和小年糕三個,滿臉羨慕渴望,倒不像是寵壞的孩子。

  「守律,吃這個獅子頭,是我最拿手的菜。」剛開飯,韓守珍就夾了一個紅燒獅子頭放到沈遲碗裡。

  同一時間,韓守信夾了一大塊牛腩到沈遲碗裡,「阿遲吃這個,這牛腩已經在爐子上燉了半天,正入味。」

  韓曠在一旁先是羨慕然後是皺眉,大兒子怎麼回事,好好的「守律」不叫,叫什麼「阿遲」?

  韓守信可不知道他的想法,要不然肯定要喊冤,當他不想喊「守律」啊?但小弟偏心得緊,妹妹叫了「守律」他什麼都不說,他若是叫了他肯定要給他眼刀子,他心裡還委屈著呢。

  「小年糕要吃什麼?爺爺給你夾。」韓曠對著兒子開不了口,便對孫子道。

  「要牛腩,要獅子頭,要大蝦!」小年糕可不是會客氣的,伸著脖子就喊了起來。

  韓曠不僅沒有因為被差使生氣,還頗有興致地把他要吃的菜夾給了他。

  小年糕食量不小,把韓曠夾給他的菜都吃得乾乾淨淨,讓一旁看著的韓曠直樂:「好好好,小孩子就是要胃口好才長得快。」

  小年糕吃飯快,很快就把肚子填飽了,他偷偷瞥了眼沈遲,猶豫了下對韓曠問道:「韓爺爺,你會觔斗雲和七十二變嗎?」

  似乎覺得這位大將軍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可怕,他大著膽子問出了在肚裡轉了半天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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