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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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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9 16:51:08 |只看該作者
  第20章 出院後

  林小乖原以為韓曠會就幾個孩子的姓氏問題發表一下意見,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站在保溫箱旁看了半天。

  明明他的背脊挺直,林小乖卻覺得他的背影透著落寞。

  當這樣的想法只在腦中一閃而過,林小乖並不是心軟意活的人,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我聽說守律的養父和祖父母過來了,找個時間大家吃頓飯吧。」臨走前,韓曠語氣平靜道。

  林小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反正這事到底能不能成要看沈遲的意願,她答應了也是白搭。

  韓曠走後沒多久,羅玉芳匆匆回了病房,一臉心有餘悸道:「婉婉,我剛剛好像看到遲娃她親爹了?」

  韓曠在老百姓中還是很有知名度的,中央頻道報道新聞時總能在軍事話題中看到他的身影,因此羅玉芳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就怕孫媳婦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吃了虧,才小跑著上來了。

  「他過來看看孩子。」林小乖輕笑道。

  「他沒說啥不好聽的話吧?」羅玉芳憂心忡忡道。

  「當然沒有。」林小乖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釋道:「阿婆你放心吧,韓曠將軍怎麼說也是老領導,還不至於來為難我一個女人。」

  羅玉芳鬆了口氣,將手中剛打的開水到床櫃上。

  因為巧巧要住一個月保溫箱,林小乖是在醫院做完月子才出院的。

  而這個時候,四個孩子已經像吹氣一樣變得白胖了起來,巧巧看著比同齡孩子還有些小,其他三個孩子卻已經和普通嬰兒無異了。

  與此同時。幾個孩子的長相也已經能看出端倪了。

  大女兒思思長得最像林小乖,只一個嘴巴像沈遲;二兒子小太陽和三兒子小春風長相上父母各佔一半,只是小太陽眉眼像沈遲,嘴巴和鼻子像林小乖,小春風則反過來。

  至於小女兒巧巧……

  看她和小太陽一模一樣的長相。很明顯這兩個孩子就是那兩個在一個孕囊裡的胚胎。

  幾個孩子中,因為思思幾乎是和林小乖一個模子出來的,沈遲對她表現出了明顯的偏愛。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表現得這麼明顯?」林小乖忍不住埋怨道。

  「那不是覺得看到你小時候嗎?能孩子大了我就不這樣了。」沈遲有些訕訕,又忍不住抗議道:「你自己還不是對小年糕最偏愛,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林小乖面色一頓,低頭輕聲道:「那是因為他是我失而復得的珍寶。」

  淡淡的哀傷在她眼底劃過。她的思緒不由游離到前世。

  沈遲卻以為她說的是那次差點流產的事,頓時面色一僵,摟著她鄭重道:「我發過誓,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他早就發現婉婉對當初的事耿耿於懷了,而他能做的就是杜絕那樣的事再發生。

  林小乖神色頓了頓。半晌緩緩笑開道:「我相信。」

  沈遲的眼睛明亮了起來,熱烈地注視著開始給予自己回應的愛人。

  按照羅玉芳的意思,原本是打算讓林小乖坐雙月子的,但她恢復得好,醫生也說沒有坐雙月子的必要。

  林小乖出院後,來探望的人很多,話題不外是恭喜和羨慕她生了四胞胎。

  不過那些客人大多都被沈遲擋住了,要她費心思招待的也就那幾個交好的親友。

  「婉婉你真幸運。」蘇倩倩眼熱地看著四個並排躺著的孩子羨慕道。

  林小乖笑了笑。這時候她還真不適合說什麼。

  「媽媽,爸爸說了,不許你眼饞別人家的孩子。我才是你的心肝寶貝。」站在一旁的陳軒禮一本正經道。

  三頭身的小傢伙一臉嚴肅地說著肉麻兮兮的話,奶聲奶氣的別提多可愛了。

  林小乖一愣,忍不住笑了起來,拉過陳軒禮道:「小豆子,這話是你爸爸和你說的?」

  小豆子是陳軒禮的小名,因為蘇倩倩生他的時候還惦記著家裡炒到一半不得不熄火的青豆。

  「後面那句是我自己添上去的。」小小的人兒眨了眨眼睛吶吶道。

  小豆子長得像蘇倩倩。唇紅齒白的特別招人稀罕,林小乖差點都招架不住。

  蘇倩倩羞紅著臉瞪了眼兒子。「讓你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外公外婆爸爸還有媽媽你都說我是家裡的寶貝疙瘩。是你們的命。」小豆子似乎天生不懂得羞恥一般,面不改色地說著肉麻話。

  蘇倩倩頭疼,企圖轉移話題道:「小豆子你過來看弟弟妹妹們可不可愛。」

  小豆子雖然聰明,但小孩子的注意力都比較分散,加上一向玩伴少的他也確實對弟弟妹妹很好奇,因此蘇倩倩的目的很容易達成了。

  「看到了吧,我最受不了他這點了。他記性好,我們在家裡說了什麼私密話,轉頭他就能臉不紅氣不喘地給說出去。」蘇倩倩湊到林小乖耳邊小聲道。

  林小乖聞言一滯,想像了一下小年糕將沈遲對她說的那些「衷腸之語」給說出去……她面色一僵,隨即慶幸起來,幸好這熊孩子是別人家的。

  「還有,我爸媽可護著他了,只要他眉頭一皺,他們就心疼地護起他來。還有阿翰,明明他教訓孩子的話我爸媽不會說什麼,他偏偏說兒子這樣挺好玩的,你說氣不氣人?」蘇倩倩還在抱怨。

  林小乖無語,看不出來,陳翰這麼惡趣味,而且……臉皮好厚。

  陳翰一家到首都已經有半年了,只是陳翰忙著幫沈遲,又要熟悉新職務,蘇首長夫婦也忙著聯絡舊友,唯一清閒的蘇倩倩也要忙著給兒子安排幼兒園。兩家雖有走動,但因著林小乖懷孕的事不宜為外人所知,一家子都圍著照顧她,這樣輕鬆的小聚還是重逢後的第一次。

  「媽媽,太婆婆讓我問你上次別人送來的那罐茶葉放哪了,她找不到。」這時,沈宜年跑上來問道。

  「在儲藏室,一個白色的置物箱裡,最下面那一層。」林小乖回答道。

  「我知道了。」說完,沈宜年又風風火火地跑了下去。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小年糕都這麼大了,我們小豆子也要上幼兒園了。」蘇倩倩頗為感歎道。

  「誰說不是呢。」林小乖跟著附和一句,又問道:「聽沈遲說蘇首長下個月七十大壽,你們總要好好辦一次酒吧?」

  「不了。」蘇倩倩皺眉道:「我爸身體不好,上個月才查出肝有點毛病,媽媽聽人說身體不好的時候賀壽很不好,不吉利,你們到時連提都不要提。」

  林小乖倒是不知道有這個說法,聞言點了點頭應下了。

  「那你們呢,孩子的滿月酒要辦嗎?」蘇倩倩問道。

  「滿月酒不辦,等他們週歲後再大辦一場。」林小乖對此早就有了打算。

  「也好,四胞胎身體要比普通嬰兒弱上一些,等滿了週歲壯實些再辦也好。」蘇倩倩聞言贊同道。

  四胞胎的事在大院裡很是引起了一番議論,除了羨慕林小乖,更多的卻是嫉妒她能生二胎。

  畢竟住在大院裡的不是沒個人都能一胎生到兒子,更何況林小乖之前第一胎就生了兒子,這讓那些生了兒子的人都有些嫉妒起她來。

  陸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神色有些怔怔。

  「姐姐!」陸蕾見自己說了白天話對方卻在愣神,頓時有些不高興。

  「抱歉蕾蕾,我有些晃神。」陸蓉笑了笑回答道。

  朱慧慧若是看到陸蓉這般平和的神態,肯定會目瞪口呆。

  「好吧,原諒你了。」陸蕾抿嘴道:「姐姐,你真的還要回郭家?」

  「不然呢?」陸蓉伸手摸了摸兒子的腦袋一臉沉默。

  「明明他們那麼對你。你沒聽媽媽說嗎?你就是離婚了她也有辦法讓你再嫁。」陸蕾不高興道。

  「……不了。」陸蓉有些悵然。

  不等陸蕾再勸說,她便道:「蕾蕾,你以後招贅好不好?」

  「可是媽媽說招贅招不到好男人,她手裡有錢,老了可以請保姆,不用我們在身邊照顧。」陸蕾呆呆道。

  「算姐姐求你。」陸蓉鄭重道。

  陸蕾一怔,雖覺得奇怪但還是道:「好吧。」她和姐姐的感情一向很好,第一次被對方這樣認真地請求,她自是沒有讓她失望的道理。

  陸蓉鬆了口氣,她相信妹妹答應了就不會反悔。若是她和妹妹都出嫁了,她真怕媽媽會了無生意。

  媽媽雖然對她和妹妹一直很冷淡,但對著外孫卻很喜愛,等蕾蕾結婚有了孩子,媽媽的心應該能平靜下來吧?

  不要再怨恨了。

  陸蓉覺得,她的一生要分為兩半,前半生無知而愚昧,後半生卻是清醒的痛苦。

  「姐姐你不要轉移話題,你不要回郭家了好不好?」陸蕾拉著她撒嬌道。

  「不行的。」陸蓉低頭看著天真不知世的妹妹,淡淡笑道:「我要為了明明留在郭家。」

  她有時候也覺得奇怪,之前二十年自己是那樣自私,但今後,她卻將會作為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完全奉獻。

  或許,媽媽之所以一直沒有和俞叔叔反目成仇,就是因為對她和妹妹那點不多的母愛吧。

  陸蕾聞言有些羨慕,她們的母親從來不會這般為她們付出。

  姐妹倆的心思各異,卻同樣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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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9 16:52:30 |只看該作者
  第21章 自告奮勇

  「姐姐……」陸蕾湊到陸蓉耳邊小聲道:「你以前不是喜歡過那個林小乖的愛人嗎?她現在這麼風光,要不要我給她點顏色瞧瞧?」

  陸蓉神色一默。

  看著妹妹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她突然想到,是不是以前的自己在別人眼裡也是這樣?

  小人猖狂。

  在一次又一次打擊和挫折中,當她看清楚現實的時候,曾經問過媽媽——

  【為什麼從來不教我?為什麼我錯了從來不罵我不打我?為什麼從來都只是看著我犯錯,看著我丟臉?你是我的媽媽不是嗎?】

  【你現在不是知道自己錯了嗎?】

  【可是你明明能讓我不犯這些錯的,若是你一開始就告訴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我不能。】

  陸蓉想她永遠忘不了當時媽媽的表情,厭惡、嘲諷,以及……欣慰。

  【你們姐妹不像我,沒有聰明的腦子,卻和那個男人一樣自以為是。尤其是你,總是堅持著無畏的自我和自私。我寧願你蠢一點,犯些不大不小的錯,丟點臉,也不願意你假聰明一輩子,卻犯一次萬劫不復的大錯。人的一生不可避免地要受些傷,我寧願你們一直磕磕絆絆,也不願意你們一直平安,最後卻頭破血流,沒有回頭路可走。】

  【小惡致小痛,大惡奪人命。】

  陸蓉不知道該不該認同媽媽的話,但卻不想看著妹妹繼續這樣下去。

  「蕾蕾,以後不要給人敲悶棍了,也不要用油漆去潑別人家的門。不要再把指甲留長了去抓花人的臉了。這些你覺得能讓人好看的事情,以後都不要做了。」

  從小到大,她和妹妹都認為讓別人為難是一件令人得意的事,覺得自己教訓了別人。

  所以她喜歡偷東西,妹妹則喜歡動手打人。

  哪怕有人罵她們沒有教養。她們也不會放在心上,因為她們罵起人來更加沒有遮攔,各種污言穢語都信手拈來。

  但直到在郭家生活了幾年,她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因為她手腳不乾淨,所以公公婆婆不喜歡她,哪怕丈夫在外面有女人也不肯幫她說兩句話。就連她生的兒子。因為她這個當媽的拖累,也要被他們懷疑不是好種。每次她和郭興業爭吵,明明是他理虧,但一句「你既是私生女又是賊婆子,我能娶你都是看在俞家的面上。無才無貌又無德。難道還想讓我一直守著你這個黃臉婆?」總能讓她心如刀割。

  明明以前聽到人罵自己私生女小偷自己都不痛不癢,但清醒後的難堪卻是成倍疊加。

  更甚至,郭興業在外面的女人生了兒子,公公婆婆比對她的明明還要上心。她大吵大鬧,他們居然理直氣壯地說那女人知書達理,教養的孩子肯定也不差。

  坐著正室的位置,她原本能痛罵那個女人寡廉鮮恥,但誰叫她是私生女呢。誰叫她媽媽和那女人是同樣的第三者呢?

  在她萬般痛苦的時候,媽媽終究出手幫她了。只要俞家不像以往那樣對她不聞不問,郭家便不敢再像以前那般糟踐她。

  她的人生就這樣了。唯一的期望是兒子將來能活得堂堂正正。

  但是妹妹,她不希望她走上她的老路。

  她不知道媽媽說的是對還是錯,但好在她也說了,相比自己,妹妹要更聰明有自知之明一些,她又一向聽自己的話。想來自己做的不會是無用功。

  「為什麼?」聞言,陸蕾非常不滿。她睜大眼睛看著陸蓉道:「姐姐你不是說那林小乖得罪過你嗎?當初要不是她。你也不會被首都大學開除。」

  陸蓉搖了搖頭,得罪嗎?現在想來。林小乖對自己已經算得上客氣了,她若真想把自己整死,自己就不只是被開除那麼簡單了。

  說到底,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但要讓她喜歡對方,也是不可能的。作為一個下半生注定得不到幸福的女人,林小乖的際遇實在容易讓人嫉妒。

  她不會再去招惹對方,但也僅此而已。

  儘管沈家如日中天,林小乖這個被沈遲愛重的少將夫人也炙手可熱,但她也是有羞恥心的,實在做不到去巴結討好她。

  誰都可以,唯獨林小乖不行。當初她對沈遲的愛慕或許帶著功利心,但並不是一點真心都沒有。

  不說這邊陸蓉怎麼教育妹妹,另一邊,林小乖頭疼地把扯著嗓子大哭的小女兒從嬰兒床上抱了起來。

  「小祖宗,你又怎麼啦?」林小乖很是費解,明明大兒子當初那麼好帶,大女兒和二兒子也不鬧騰,怎麼小兒子和小女兒性子這麼歡騰。

  巧巧一到媽媽懷裡就不哭了,扯著嘴巴咯咯笑了起來,露出粉嫩的牙床,可愛得不得了。

  但林小乖這會卻一點也沒心思欣賞,今天這都第幾回了!

  「哇哇哇——」

  就在這時,小春風醒來就見媽媽抱著妹妹不抱自己,小霸王頓時也不樂意了,扯著更加響亮的嗓門乾嚎了起來。

  林小乖扶額,一向喜靜的她只覺得腦袋裡嗡嗡響,鬧得頭都要炸開了。

  「小春風和巧巧又哭了?」羅玉芳聽到聲音趕上來,就見孫媳婦一臉疲憊地抱著小曾孫女,小曾孫正哭得歡。

  「阿婆他們怎麼這麼鬧騰啊。」將手中的女兒遞給羅玉芳,林小乖一邊抱起小春風一邊抱怨道。

  「淘小子出好,淘丫頭出巧。」羅玉芳一邊哄著曾孫女一邊安慰道。

  林小乖聽了不以為意,「什麼啊,小年糕小時候可乖了,現在哪不好了?」

  羅玉芳知道孫媳婦這兩天是被折騰累了,兩個小的白天晚上地鬧騰,便是兩個大的再乖也要餵奶把屎把尿,她能幫的也就在白天。為了多下奶,孫媳婦回家後她各種大補的東西給她灌下去,結果被孩子鬧騰得,人不僅沒胖,還瘦了些下來,黑眼圈都有了。

  小春風的哭聲漸漸小起來,林小乖舒了口氣,這時候,思思和小太陽卻醒了過來,也不哭,烏溜溜的眼睛對著媽媽看了過來。

  「媽媽的小寶貝們醒過來了?」林小乖彎腰溫柔地在兩個孩子額頭親了親,小傢伙們回以可愛的笑容。

  果然,她還是喜歡文靜乖巧的孩子。

  彷彿知道媽媽嫌棄他們了,小春風和巧巧不約而同嚎哭了起來。林小乖無奈,只能再次哄起來。

  沈遲回來的時候,林小乖二話不說將小春風往他手裡一塞,暢快地甩了甩早已酸麻的手臂。

  沒辦法,或許是血脈天性的關係,孩子們特別親爸爸媽媽,平日裡最喜歡爸爸媽媽抱,雖然羅玉芳等人的懷抱也能夠接受,但待不了多久就要用出聲抗議。

  而且兩個最小的脾氣還特別壞,一抱上就不能撒手,除非他們睡著了,否則肯定要哭嚎。

  沈遲看得皺眉,「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婉婉的辛苦他看在眼裡,心裡早就有意見了。

  「那能怎麼樣?誰讓你兒子閨女這麼鬧騰的。」林小乖心情煩躁下難免有些遷怒,她想著自己小時候那麼聽話乖巧,小春風和巧巧這樣鬧騰肯定是隨了孩子的爹。

  沈遲也不惱,只是提議道:「要不我們請兩個保姆吧?」

  「不成。」林小乖想了想道:「先不說請了保姆大院裡會不會有閒言碎語,我可不放心孩子給外人帶。與其這樣,還不如我自己辛苦些。」她也就嘴上抱怨兩句,卻從來沒想過把孩子給別人帶。

  沈遲對她的回答並不意外,但讓他看著她繼續這樣勞累下去他也做不到。

  想了想道:「要不我去買兩個搖籃回來?這樣他們也能多睡一會,讓你也能睡個囫圇覺。」

  他覺得最關鍵的就是要讓婉婉晚上睡好覺,否則這樣一日日熬著早晚要熬出病來。

  林小乖聞言覺得這個方法不靠譜,想了想道:「還是別了,我白天多補會覺就行。」

  沈遲皺眉,羅玉芳道:「要不讓孩子和我睡吧,反正我晚上也睡不著覺。婉婉的奶水本就不夠,晚上索性餵奶粉吧。」

  「不成。」林小乖搖頭道:「阿婆你晚上本就覺少,再被孩子一鬧騰,豈不睡得更少。還要連累阿公。」

  「那個……」沈敏成突然吶吶地開口道:「其實晚上我可以帶孩子的。」

  「你成嗎?別睡死了連孩子哭都不知道。」沈章明首先表示不信任。

  「沒問題的,秀兒那會晚上就是我帶的,你們告訴我奶粉怎麼跑就成了。」沈敏成連忙激動道。

  沈遲不說話,看向身邊的林小乖。他心裡是同意這樣做的,但他知道婉婉對爹爹有心結。

  沈敏成眼巴巴地看向林小乖,他也知道兒媳婦一向對他有意見,但想到當初孫子差點沒了,他也理直氣壯不起來。這會見一家子愁成這樣,便自告奮勇,想要將功折罪。

  而且他也是真稀罕孫子孫女。

  林小乖被他看得不自在,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先把小春風和巧巧放爹爹房裡試試,要是行再把思思和小太陽放過去,要是不行就算了。」天天睡不足,她也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別的不怕,就怕自己照顧孩子的時候犯困弄出什麼差錯。

  沈敏成聞言激動地連連點頭,「成,我肯定把孩子照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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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留疤?

  出乎意料的,沈敏成把孩子帶得很好,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男人比較粗枝大葉的關係,林小乖夜裡起來給孩子餵過奶之後總是要小半個小時才能重新入睡,但沈敏成卻總能倒下就睡。

  一家人原來還擔心沈敏成會累到,畢竟也是六十好幾的人了,但一段時間下來,發現這位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每天都神采奕奕。

  沒多久,四個孩子晚上都移到了沈敏成房裡睡。

  這樣一來,林小乖總算能睡個好覺,也能夠分出心思到農莊建設上了。

  「這圖紙哪來的?」沈遲一臉不可思議。

  哪怕他是個外行人,但看圖紙也知道妻子想要建的農莊有多麼與眾不同。

  這上面的很多建築,是他看都沒看過的。

  「我自己的想法,又請了建築系的幾個同學合議畫出來的。」林小乖有些心虛地撒謊道。

  好在她也知道自己不擅長掩飾表情,低著頭沒讓沈遲看出來。

  「你給報酬了嗎?」沈遲倒沒懷疑什麼,頓了頓問道。

  「給了。」這下林小乖倒是理直氣壯了,她可是花了一億金幣才拿到這些設計圖紙的。

  「知道了。」沈遲點了點頭道:「施工隊我早就聯繫好了,我們找個黃道吉日就開工。」

  「我已經看好啦,下個月六號宜動土,也不沖家裡人的生肖。」林小乖早就有準備了。

  「那就下個月六號。」沈遲點了點頭,有問道:「那建材呢?」

  「也準備好了,我在附近租了幾個倉庫,一部分建材已經放在那了。剩下的我和同學說好了,等施工後會陸續送過來。」倉庫裡的自然是兌換商店買的特殊建材。

  沈遲點了點頭,「那工錢呢,我們按照市價算?」

  「市價是多少一工?」林小乖問道。

  「十二塊錢一工,那是典工。也有包工。一次性把所有工程的價碼談好,至於怎麼分則由包工頭去安排。」沈遲回答道。

  林小乖想了想道:「選包工吧。」典工的話每天的工錢都是死的,包不准那些施工人員會出工不出力,把工程拖久了。雖說以這時候的人的淳樸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不大,再者部隊裡的施工隊到底要有保證一些,但她還是希望能有效率一些。早日把農莊給建好了。

  「成,我拿圖紙去和施工隊談價錢。」

  「等等,忘了問,部隊的施工隊有多少人?」林小乖想起道。

  「這個不好說。」沈遲想了想道:「部隊現在沒有工程,三五百人不是問題。但若是半途有了工程,肯定是要先顧那邊的。」

  林小乖點頭表示瞭然,開口道:「你和那些包工頭說一下,我可以出超過市價的5%,但工程一定要嚴格按照圖紙來,否則到時候出了差錯我肯定要他們返工重來。為免以後出現糾紛,你和他們立個合同。」

  別看5%數額不大,但按她預計。農莊建完最少也要好幾萬工,算下來上百萬都是小的,5%也是好幾萬了。幾個包工頭分下來,也是不小的收入了。

  如此一來,他們的效率肯定會更高。

  「成,我明天就去找他們談。」沈遲答應道。

  過後,林小乖又將存折拿出來看了看,農莊建完。家裡的錢也去得七七八八了。看來店面的事自己還是要上心一些,雖說沈遲會摟錢。但她可不想都靠著她。

  開店雖不是為了賺錢,按照自己手裡那些東西的價值。售價標得在高也可以說是「賤賣」。

  再多的現金也轉換不成能在兌換商店消費的金幣。

  沈遲大略也能猜到家裡的經濟狀況,但只要是林小乖想做的,他大概都沒辦法拒絕。

  「媽媽,弟弟在說什麼?」自打林小乖平安生下四胞胎後,沈宜年對弟弟妹妹總算關心起來了,這天,他看著咿咿呀呀說個不停的小春風問道。

  林小乖有些無奈道:「媽媽也聽不懂。」

  小兒子有些像話嘮,一醒來嘴巴就沒空,不是哭就是咿咿呀呀個不停,喜歡家裡人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只要一有人看他,情緒就會興奮起來,又是咿咿呀呀又是扭動。

  他的兄弟姐妹明顯也很煩他,思思和小太陽皺著眉頭一臉不爽,巧巧更直接了,握著小拳頭往他身上甩。偏偏小春風一點自覺都沒有,還以為妹妹和他玩呢,咯咯咯笑得開心極了。

  沈宜年聞言有些失望,伸出手指戳了戳小春風的包子臉。

  ——小春風和巧巧都愛哭,但兩者又有些不同,小春風是脾氣壞,不讓他如意了才通過哭嚎發洩,巧巧卻有點嬌氣,睡覺的時候小春風翻身碰到她都會引得她哭起來。

  自農莊開始施工後,林小乖除了偶爾去看一下工程進度,其他時候並不怎麼去,反正完工後是要進行檢查的,工錢也是談好的,經常去也沒有必要。

  倒是羅玉芳,開始想要去工地上幫忙做飯,但被林小乖攔住了,笑話,工地上幾百工人,阿婆一個人哪裡做得過來,反正已經雇了十幾個軍嫂幫忙做飯,何必再讓老人家去辛苦。

  除了四個小傢伙有些費人,林小乖的生活和懷孕前並沒有什麼區別。

  這天,她卻接到了學校的電話。

  「請問是沈宜年的家長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潤的男聲。

  林小乖愣了一下道:「是的,我是他媽媽。請問有什麼事嗎?」

  說起來,學校打家裡電話也不是第一次,但一般都是兒子的班主任或任課老師,但這回的這個聲音卻很是陌生。

  「我是學校的教導主任繆尚清。是這樣的,沈宜年同學和班裡的同學發生了矛盾,爭執期間臉上受了傷,請你務必來學校一趟。」

  「什麼?我馬上來。」林小乖大驚失色,交代了羅玉芳看好四個小的,自己匆匆出去了。

  因為以前來過學校,林小乖並不需要問人就到了兒子的教室,見那裡沒人,又趕緊去了教師辦公室。

  「鍾老師,小年糕呢?」看到兒子的班主任,林小乖連忙上前問道。

  鍾老師也是認識她的,聞言有些尷尬道:「醫務室的醫生說傷口太深,他處理不了,繆老師送沈宜年同學去醫院了,我特地留下來等你的。」

  林小乖聞言臉色有些不好看,問道:「是去了軍區醫院吧?」

  「對,是的。」鍾老師連忙回答道。

  「能借你們電話用一用嗎?」

  「可以可以。」

  林小乖也不客氣,連忙撥了沈遲辦公室的電話。

  「喂?」

  「是陳翰嗎?趕緊讓沈遲接電話!」

  聽出林小乖話裡的焦急,陳翰不敢耽擱,趕緊把電話給了沈遲。

  「婉婉?」

  「沈遲,你趕緊開車回家一趟,我們床頭櫃的抽屜裡有一個白色圓盒,裡面是金瘡藥,你幫我送到軍區醫院去。」

  「怎麼回事?」沈遲的聲音嚴肅了起來。

  「小年糕在學校受傷了,傷的是臉,我估計要留疤。你把金瘡藥送過去,要快,讓醫生不要縫針,那金瘡藥應該能讓傷口結痂。」林小乖心裡急,利落的話音帶上了幾分哭腔。

  「我馬上去,你別急。」這事刻不容緩,沈遲也沒有多說,安慰了一句就掛了電話。

  林小乖和鍾老師趕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沈遲和另一個男人正在爭執。

  「我理解作為家長的你不想孩子臉上留疤,但因此不讓醫生給孩子縫針這種行為是不可取的,很可能會引發感染等問題。」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面容英俊,衣著體面大方,看得出出身很好。

  沈遲這會卻是快炸了,「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大道理,那是我兒子,該怎麼做不用你來指手畫腳!」對於婉婉的製藥水平,他是百分百信任的,看他如今的身體狀況就知道了。

  兒子臉上那麼長一道傷口,若是留下疤的話心裡得多難過?那孩子從小就被人誇長得好看,若是突然被人用異樣的目光注視……

  眼前這個教導主任實在忒討厭,人家醫生沒沒什麼意見,偏他唧唧歪歪在這邊多管閒事。

  沈遲的耐性被繆尚清耗光了,也不和他費口舌,直接把人往旁邊一撥,自己走到躺在手術台上的兒子面前。

  「爸爸,我是不是要留疤了?」沈宜年已經被打了麻藥,因此並不覺得傷口疼,但心裡卻害怕極了。

  他再聰明也只是個被家人保護得很好的孩子。

  「別怕,媽媽給你配了藥,塗上了就能好。」說著,沈遲擰開藥盒蓋子,用手指抹著晶亮的藥膏塗在那一道貫穿鼻樑的傷口上。

  繆尚清要上前阻攔,卻有一隻手臂攔在了他身前。

  「請不要妨礙我愛人。」林小乖的聲音冷得像風刮一般,面龐都籠罩著一片冰冷。

  對上那雙滿是寒意的眼睛,繆尚清心神一震,到嘴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林小乖不再管他,上前去看兒子。

  「媽媽……」看到林小乖,沈宜年眼眶一濕,有些委屈地喊道。

  對著向來冷厲的父親,他還能稍稍繃住情緒,看到一向疼愛他的母親,他心裡的委屈害怕就繃不住了。

  「不怕,媽媽在這,我們小年糕不會有事的。」看到兒子臉上那道猙獰的傷口,林小乖的心揪疼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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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9 16:53:35 |只看該作者
  第23章 緣由

  「打住!」眼看兒子就要冒眼淚,沈遲趕緊道:「傷口碰到眼淚可是有可能留疤的!」

  沈宜年一聽,趕緊把眼淚憋了回去。

  林小乖卻看得掉了眼淚,雖說當年在火車上兒子的臉也受了傷,但那回和這次卻不同,她再不懂也看得出兒子臉上的傷口是利器造成的。

  她轉頭看向繆尚清,「繆主任,我兒子臉上的傷顯然是利器所致,你們學校就不需要給我一個交代嗎?」

  林小乖的聲音輕輕柔柔,甚至還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楚楚表情,但經歷過之前的目光威懾,繆尚清可不敢把她當普通弱不禁風的女人看待。

  「我很抱歉,這是我們學校的失誤,我們沒想到一年級的學生會在書包裡藏瑞士軍刀。」他的態度很誠懇,也是因為這次確實錯在他們。

  「那個傷到我兒子的學生呢?」林小乖面色微緩,開口問道。

  若是這個男人敢推卸責任,她指定給他下「無眠」,讓他夜夜噩夢,別想再睡安生覺。

  繆尚清摸了摸鼻子道:「那孩子也被嚇壞了,我讓他先回去上課了,他父親暫時還聯繫不上。」

  見林小乖的臉色有些不好,他連忙道:「沈宜年同學應該還要在醫院住幾天,等聯繫上曾毅的家長我會讓他到醫院來探病的。」

  林小乖抿了抿嘴有些不滿意,但也沒有發作,對著個孩子不好計較,一切還要等家長出面。

  沈宜年今天被嚇得夠嗆,塗好藥膏後沒一會就睡著了。

  林小乖留下來照顧。沈遲則趕回軍部了——畢竟他匆匆出來並沒有請假。

  等繆尚清和鍾老師也走後,林小乖從病房走出來,找了公用電話撥了家裡的電話。

  「阿婆,我今天不回去了。小年糕臉上受了傷要住院,我要在這裡陪夜。思思他們你照顧一下。不用,我可以到飯店吃,日用品的話可以到外面買。嗯?好吧,你告訴爹爹小年糕在509病房。」

  打完電話沒多久,沈敏成就從家裡趕了過來。

  「小年糕呢?怎麼突然就受傷了?他們學校是怎麼回事,怎麼連個孩子都看不好?傷在臉上。眼睛沒事吧?」大孫子可以說是沈敏成的命根子,雖然現在又多了四個孫子孫女,但孫子只有小年糕一個姓沈,孫女的話他雖然同樣疼,但到底改不了重男輕女的觀念。

  「爹爹你輕點。小年糕睡了。」林小乖接過他帶來的日用品說道。

  沈敏成聞言腦袋一縮,悄悄探著身子去看躺在病床上的大孫子,見到大孫子臉上那道猙獰的傷口,頓時面色一白,急道:「怎麼傷得這麼重?這可怎麼好?留了疤以後怎麼娶媳婦?小年糕成績那麼好,到時大學會不會因為他臉上有疤不肯錄取他?」

  老爺子六神無主,眼淚都落了下來。

  林小乖聞言面色略緩,開口安慰道:「放心。小年糕用了好藥,沒看連針都沒縫嗎?」

  沈敏成還以為不縫針是因為不嚴重,神色立刻好了大半。問道:「那小年糕醒來是不是要吃東西?阿娘讓我帶了飯菜過來,等會冷了怎麼辦?」

  「沒事,現在是夏天,冷得慢。再不然可以到食堂那邊熱一下。」林小乖回答道。

  沈敏成放下心來,拉了張椅子坐到病床邊守著孫子。

  林小乖想了想道:「爸,你在這看著小年糕。我出去買點對傷口恢復有好處的吃食。」

  嘴上這樣說,她心裡卻想著從兌換商店買。

  「好。你趕緊去吧。」聽到是對孫子好的,沈敏成連忙道。

  等林小乖拎著東西回來。沈宜年還沒有醒,沒辦法,她只能和沈敏成一起先吃起來。好在等七點多沈宜年醒來的時候,沈遲也帶了新做的飯菜過來了。

  「你們吃了吧?」沈遲問林小乖。

  「吃了,就是小年糕還沒吃。」

  聞言,沈遲趕緊將籃子裡的飯菜拿出來,「就是擔心這樣阿婆才又給做了飯菜。」

  「媽媽,我傷口疼。」這會麻醉效果已經過了,沈宜年吃東西時難免要牽扯到傷口。

  林小乖聞言皺眉道:「要不我去醫院食堂要點白粥過來?」那個容易吞嚥。

  「我去我去。」

  不等林小乖和沈遲開口,他已經推開門出去了。

  「早知道讓阿婆做粥了,我怎麼沒想到這一茬。」沈遲有些懊惱道。

  「明天做粥吧。」林小乖盛了一碗魚湯小心開始喂小年糕。

  等沈敏成拿了白粥回來,沈宜年配著魚湯和青菜吃飽了肚子。林小乖將碗盤收拾了,坐下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同學起了什麼爭執?以至於居然動了刀子。」

  沈宜年聞言有些赧然,抿了抿嘴道:「曾毅想要問我要作業抄,但我的語文作業已經交了,他就問我前面的文傑要,文傑不肯,他就拿了瑞士軍刀威脅他。文傑激動之下搶了曾毅的軍刀對著他揮了過去,曾毅嚇了一跳,拉著我擋在了他面前,我沒反應過來。」

  他覺得有些羞恥,畢竟他從六歲就開始跟著爸爸做鍛煉,自認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都要遠超同齡孩子,但當時卻沒能做出反應。

  林小乖一愣,「你的意思是,你的臉不是被曾毅劃傷的?」

  沈敏成卻關注到了另一件事,「小年糕你怎麼能把作業給別人抄?要是被老師發現了怎麼辦?就是沒發現,本來只有你一個人做對的題多了一個人,你的成績豈不是被人分了?」

  林小乖再次愣住,她還以為沈敏成是要和小年糕講大道理,卻沒想到……

  沈遲卻並不意外,他清楚自己爹是個再自私不過的人。若說以前還有些濫好人,自自己因為他丟了學費沒能上高中,後又離家出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令他覺得兒子白養了之後,他性格裡的自私表現得越發明顯了。

  但再如何他也是養大他的爹,哪怕後來對他不聞不問,他也清楚,他在心裡還是拿他當兒子的。更不要說他們父子談開後,爹爹是一心一意待他,對小年糕更是看得比命還重。

  他倒是有些擔心婉婉對爹爹的看法,她原來就不喜歡爹爹,現在……

  沈遲其實多慮了,林小乖內心的道德標準確實不低,但還不至於苛刻到去要求別人多無私。更何況她是做母親的,沈敏成之所以勉強能得到她的認可,完全是因為他對小年糕的疼愛。

  只要這一點沒變,她對沈敏成的看法就不會變差,當然由於歷史原因,想要多好也是妄想。

  「對,我臉上的傷是被文傑傷到的。」沈宜年先是回答了林小乖的問題,轉頭對著沈敏成回答道:「阿公,沒關係啦,老師知道曾毅什麼水平,即便看出是抄的我的作業,以他以往的劣跡,肯定也認為是他威逼我的,我什麼事都不會有。」

  沈敏成聞言放下心來,林小乖卻有些嘴角抽搐,自己兒子這妥妥是腹黑吧。

  「那個曾毅是怎麼回事?把你推出去當擋箭牌……」沈遲黑著一張臉。

  他便是再多的心機手段,當初也是在戰場上和戰友並肩作戰,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對著這種行為可謂是深惡痛絕。

  「爸你想多了啦。曾毅根本沒有那個心眼,他當時應該是嚇怕了,下意識想扯東西擋擋,結果我遭受了無妄之災。」出乎意料的,沈宜年對這位同學的觀感並不差。

  「那文傑呢?」林小乖問道。

  「他?」沈宜年想了想道:「他家不在軍區大院,之所以能進我們小學是因為他父親就是從這兒退役的,他媽媽找了不少關係才讓他進來的。只是他父親前幾年就過世了,他家裡條件並不好,但他的成績很好,一直緊追著我,可以說是又自卑又驕傲,向來是吃軟不吃硬。曾毅用刀威脅他,他的反應並不讓我意外。」

  他說得頭頭是道,那些話根本不像一個孩子能說出來的,但一家子對他的早慧早就習以為常,並不覺得意外。

  林小乖聞言愣了下又覺得理所當然,本來就都是*歲的孩子,再壞能壞到哪去。

  「等等,剛剛你們學校的老師說是曾毅傷到了你,難道他們不知道動手的是文傑?」沈遲皺眉道。

  「當時剛上完體育課,其他人去小賣部買飲料喝了,教室裡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沈宜年想了想道。

  「那在老師面前文傑就默認了曾毅是兇手?」沈遲挑眉。

  「應該也是害怕了吧。」沈宜年摸了摸額頭道:「文傑家裡窮,他怕負擔不起醫藥費,怕學校因此把他開除,更怕他媽媽會傷心。」

  頓了頓道:「看看吧,若他一直不站出來承認……」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顯然並不打算既往不咎。

  「思思他們怎麼樣,沒鬧吧?」林小乖對著沈遲問道。

  「小春風和巧巧找不到你有些鬧脾氣,大的兩個倒是很乖。」

  正說著,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

  「沈爺爺、小舅舅、小舅媽、小年糕。」許繼推門走了進來。

  「平安你怎麼來了?」林小乖一臉訝異。

  許繼看了眼睡了半天精神不錯的沈宜年,然後才面色稍緩道:「我聽人說小年糕受傷了,就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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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緣由

  「打住!」眼看兒子就要冒眼淚,沈遲趕緊道:「傷口碰到眼淚可是有可能留疤的!」

  沈宜年一聽,趕緊把眼淚憋了回去。

  林小乖卻看得掉了眼淚,雖說當年在火車上兒子的臉也受了傷,但那回和這次卻不同,她再不懂也看得出兒子臉上的傷口是利器造成的。

  她轉頭看向繆尚清,「繆主任,我兒子臉上的傷顯然是利器所致,你們學校就不需要給我一個交代嗎?」

  林小乖的聲音輕輕柔柔,甚至還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楚楚表情,但經歷過之前的目光威懾,繆尚清可不敢把她當普通弱不禁風的女人看待。

  「我很抱歉,這是我們學校的失誤,我們沒想到一年級的學生會在書包裡藏瑞士軍刀。」他的態度很誠懇,也是因為這次確實錯在他們。

  「那個傷到我兒子的學生呢?」林小乖面色微緩,開口問道。

  若是這個男人敢推卸責任,她指定給他下「無眠」,讓他夜夜噩夢,別想再睡安生覺。

  繆尚清摸了摸鼻子道:「那孩子也被嚇壞了,我讓他先回去上課了,他父親暫時還聯繫不上。」

  見林小乖的臉色有些不好,他連忙道:「沈宜年同學應該還要在醫院住幾天,等聯繫上曾毅的家長我會讓他到醫院來探病的。」

  林小乖抿了抿嘴有些不滿意,但也沒有發作,對著個孩子不好計較,一切還要等家長出面。

  沈宜年今天被嚇得夠嗆,塗好藥膏後沒一會就睡著了。

  林小乖留下來照顧。沈遲則趕回軍部了——畢竟他匆匆出來並沒有請假。

  等繆尚清和鍾老師也走後,林小乖從病房走出來,找了公用電話撥了家裡的電話。

  「阿婆,我今天不回去了。小年糕臉上受了傷要住院,我要在這裡陪夜。思思他們你照顧一下。不用,我可以到飯店吃,日用品的話可以到外面買。嗯?好吧,你告訴爹爹小年糕在509病房。」

  打完電話沒多久,沈敏成就從家裡趕了過來。

  「小年糕呢?怎麼突然就受傷了?他們學校是怎麼回事,怎麼連個孩子都看不好?傷在臉上。眼睛沒事吧?」大孫子可以說是沈敏成的命根子,雖然現在又多了四個孫子孫女,但孫子只有小年糕一個姓沈,孫女的話他雖然同樣疼,但到底改不了重男輕女的觀念。

  「爹爹你輕點。小年糕睡了。」林小乖接過他帶來的日用品說道。

  沈敏成聞言腦袋一縮,悄悄探著身子去看躺在病床上的大孫子,見到大孫子臉上那道猙獰的傷口,頓時面色一白,急道:「怎麼傷得這麼重?這可怎麼好?留了疤以後怎麼娶媳婦?小年糕成績那麼好,到時大學會不會因為他臉上有疤不肯錄取他?」

  老爺子六神無主,眼淚都落了下來。

  林小乖聞言面色略緩,開口安慰道:「放心。小年糕用了好藥,沒看連針都沒縫嗎?」

  沈敏成還以為不縫針是因為不嚴重,神色立刻好了大半。問道:「那小年糕醒來是不是要吃東西?阿娘讓我帶了飯菜過來,等會冷了怎麼辦?」

  「沒事,現在是夏天,冷得慢。再不然可以到食堂那邊熱一下。」林小乖回答道。

  沈敏成放下心來,拉了張椅子坐到病床邊守著孫子。

  林小乖想了想道:「爸,你在這看著小年糕。我出去買點對傷口恢復有好處的吃食。」

  嘴上這樣說,她心裡卻想著從兌換商店買。

  「好。你趕緊去吧。」聽到是對孫子好的,沈敏成連忙道。

  等林小乖拎著東西回來。沈宜年還沒有醒,沒辦法,她只能和沈敏成一起先吃起來。好在等七點多沈宜年醒來的時候,沈遲也帶了新做的飯菜過來了。

  「你們吃了吧?」沈遲問林小乖。

  「吃了,就是小年糕還沒吃。」

  聞言,沈遲趕緊將籃子裡的飯菜拿出來,「就是擔心這樣阿婆才又給做了飯菜。」

  「媽媽,我傷口疼。」這會麻醉效果已經過了,沈宜年吃東西時難免要牽扯到傷口。

  林小乖聞言皺眉道:「要不我去醫院食堂要點白粥過來?」那個容易吞嚥。

  「我去我去。」

  不等林小乖和沈遲開口,他已經推開門出去了。

  「早知道讓阿婆做粥了,我怎麼沒想到這一茬。」沈遲有些懊惱道。

  「明天做粥吧。」林小乖盛了一碗魚湯小心開始喂小年糕。

  等沈敏成拿了白粥回來,沈宜年配著魚湯和青菜吃飽了肚子。林小乖將碗盤收拾了,坐下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同學起了什麼爭執?以至於居然動了刀子。」

  沈宜年聞言有些赧然,抿了抿嘴道:「曾毅想要問我要作業抄,但我的語文作業已經交了,他就問我前面的文傑要,文傑不肯,他就拿了瑞士軍刀威脅他。文傑激動之下搶了曾毅的軍刀對著他揮了過去,曾毅嚇了一跳,拉著我擋在了他面前,我沒反應過來。」

  他覺得有些羞恥,畢竟他從六歲就開始跟著爸爸做鍛煉,自認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都要遠超同齡孩子,但當時卻沒能做出反應。

  林小乖一愣,「你的意思是,你的臉不是被曾毅劃傷的?」

  沈敏成卻關注到了另一件事,「小年糕你怎麼能把作業給別人抄?要是被老師發現了怎麼辦?就是沒發現,本來只有你一個人做對的題多了一個人,你的成績豈不是被人分了?」

  林小乖再次愣住,她還以為沈敏成是要和小年糕講大道理,卻沒想到……

  沈遲卻並不意外,他清楚自己爹是個再自私不過的人。若說以前還有些濫好人,自自己因為他丟了學費沒能上高中,後又離家出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令他覺得兒子白養了之後,他性格裡的自私表現得越發明顯了。

  但再如何他也是養大他的爹,哪怕後來對他不聞不問,他也清楚,他在心裡還是拿他當兒子的。更不要說他們父子談開後,爹爹是一心一意待他,對小年糕更是看得比命還重。

  他倒是有些擔心婉婉對爹爹的看法,她原來就不喜歡爹爹,現在……

  沈遲其實多慮了,林小乖內心的道德標準確實不低,但還不至於苛刻到去要求別人多無私。更何況她是做母親的,沈敏成之所以勉強能得到她的認可,完全是因為他對小年糕的疼愛。

  只要這一點沒變,她對沈敏成的看法就不會變差,當然由於歷史原因,想要多好也是妄想。

  「對,我臉上的傷是被文傑傷到的。」沈宜年先是回答了林小乖的問題,轉頭對著沈敏成回答道:「阿公,沒關係啦,老師知道曾毅什麼水平,即便看出是抄的我的作業,以他以往的劣跡,肯定也認為是他威逼我的,我什麼事都不會有。」

  沈敏成聞言放下心來,林小乖卻有些嘴角抽搐,自己兒子這妥妥是腹黑吧。

  「那個曾毅是怎麼回事?把你推出去當擋箭牌……」沈遲黑著一張臉。

  他便是再多的心機手段,當初也是在戰場上和戰友並肩作戰,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對著這種行為可謂是深惡痛絕。

  「爸你想多了啦。曾毅根本沒有那個心眼,他當時應該是嚇怕了,下意識想扯東西擋擋,結果我遭受了無妄之災。」出乎意料的,沈宜年對這位同學的觀感並不差。

  「那文傑呢?」林小乖問道。

  「他?」沈宜年想了想道:「他家不在軍區大院,之所以能進我們小學是因為他父親就是從這兒退役的,他媽媽找了不少關係才讓他進來的。只是他父親前幾年就過世了,他家裡條件並不好,但他的成績很好,一直緊追著我,可以說是又自卑又驕傲,向來是吃軟不吃硬。曾毅用刀威脅他,他的反應並不讓我意外。」

  他說得頭頭是道,那些話根本不像一個孩子能說出來的,但一家子對他的早慧早就習以為常,並不覺得意外。

  林小乖聞言愣了下又覺得理所當然,本來就都是*歲的孩子,再壞能壞到哪去。

  「等等,剛剛你們學校的老師說是曾毅傷到了你,難道他們不知道動手的是文傑?」沈遲皺眉道。

  「當時剛上完體育課,其他人去小賣部買飲料喝了,教室裡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沈宜年想了想道。

  「那在老師面前文傑就默認了曾毅是兇手?」沈遲挑眉。

  「應該也是害怕了吧。」沈宜年摸了摸額頭道:「文傑家裡窮,他怕負擔不起醫藥費,怕學校因此把他開除,更怕他媽媽會傷心。」

  頓了頓道:「看看吧,若他一直不站出來承認……」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顯然並不打算既往不咎。

  「思思他們怎麼樣,沒鬧吧?」林小乖對著沈遲問道。

  「小春風和巧巧找不到你有些鬧脾氣,大的兩個倒是很乖。」

  正說著,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

  「沈爺爺、小舅舅、小舅媽、小年糕。」許繼推門走了進來。

  「平安你怎麼來了?」林小乖一臉訝異。

  許繼看了眼睡了半天精神不錯的沈宜年,然後才面色稍緩道:「我聽人說小年糕受傷了,就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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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曾毅

  「平安哥哥。」看到許繼,沈宜年一臉高興。

  或許是因為同樣早慧的關係,這兩個孩子一向親近,不管是韓馨予還是萬有樂都略有不及。

  「你一個人過來的?」林小乖拉出一張椅子讓他坐。

  「嗯。」許繼點了點頭解釋道:「媽媽陪叔叔去參加飯局了,我把楠楠哄睡了就過來了。」

  「你打車過來的?」沈敏成削了一個蘋果給他,一旁的沈遲開口問道。

  「坐公交車過來的。」見沈遲皺眉,許繼補充道:「我們那多了一個公交站,就在我家走出去不到兩百米。」

  沈遲神色緩了緩,但還是道:「等會回去我送你。」

  許繼點了點頭並沒有反駁。

  介於傷口並沒有進行縫合,沈宜年並沒有在醫院住多久,只三天就回去了,而林小乖也在醫院待了三天。

  等回去的時候,家裡的幾個小祖宗都要捅破天了。

  不說將到手的玩具都砸掉的小春風和堅持每次餵奶的時候不肯就範的巧巧,就連思思和小太陽這兩個心寬的也在連續三天看不到媽媽的情況下抗議了。

  令人意外的是,這兩個小傢伙的戰鬥力比起弟妹不僅不低,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小乖無語地看著吐奶吐得衣襟上一塌糊塗的思思和不斷把各種東西放到小春風面前讓他搞破壞的小太陽。

  原來這兩個才是隱藏boss啊。

  看到媽媽回來,小傢伙們都興奮了,伸著雙手要抱。

  林小乖有些為難,四雙手。抱哪個剩下的都要委屈啊。

  「思思,快過來,爸爸幫你把衣服換了。」沈遲拿著一件乾淨的嬰兒衫從樓上下來。

  思思猶豫地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最後目光落到自己髒兮兮的胸口,撅著嘴有些不高興地把伸出的手對向了爸爸。

  林小乖想了想。還是沒有抱任何一個孩子,而是蹲下身輪流親了三個寶貝。

  「咿呀……」一旁剛套了一個袖子的思思有些急切地叫了起來。

  林小乖莞爾,上前溫柔地親了親她的臉頰。

  就在這時,林小乖感覺腳上被什麼抱住了,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腿被小春風抱住了。

  「他怎麼過來的?難道會爬了?」林小乖抱起他。有些驚奇的問道。

  四個孩子可才五個月不到,當初小年糕這麼大時也還不會爬吧。

  「當然不是。」沈遲剛給思思換好衣服,聞言有些無語道:「他只會像蛇一樣挪。」

  林小乖有些囧,胸口卻傳來一陣異樣,她低頭一看。才發現小春風正不斷用腦袋蹭著她的胸口,顯然是想喝奶了。

  她有些臉紅,瞥了沈遲一眼,背過身掀起衣服開始喂起孩子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沈遲眉毛一挑,眼底是淺淺的笑意。

  似乎知道自己的兄弟在吃獨食了,剩下三個孩子都不樂意起來,咿咿呀呀地伸著脖子往林小乖「爬」了過去。

  生怕沈遲的注意力也被引過來。林小乖有些窘迫地道:「沈遲你把地上的玩具收拾一下。

  知道她臉皮薄,沈遲雖然遺憾但也照辦了。

  等四個孩子都輪流餵了一遍,林小乖鬆了口氣。把孩子們都放到爬行毯上。

  沈遲抱著一個玩具箱走過來,伸手敲了敲小春風道:「敗家子!」

  他敲得不重,小春風還以為是在和他玩呢,咯咯笑著舉著拳頭也向他衝去。

  「怎麼了?」看出沈遲是真的有點生氣,林小乖不由問道。

  「你看看,沒幾個是好的了。」沈遲將一大箱玩具放到她面前。

  林小乖撿起一個小汽車看了下。輪子少了一個,再看其他玩具。幾乎都是斷肢殘腿。

  「這裡面有一半是小年糕小時候的,這麼多年都好好的。結果到這臭小子手裡就成了這樣。」別看沈遲現在不差錢,但他也是窮過來的,雖然不會斤斤計較,但對這種拿東西洩憤的行為還是看不慣的。

  「不止是玩具,你做的小屏風、水晶擺設、不倒翁、翡翠擺件、小木雕,不少東西都被這小傢伙摔壞了。」

  那些可都是媳婦的心血。

  這樣想著,沈遲看著小兒子的目光愈加不善了。

  林小乖有些皺眉,但還是道:「你現在教了他們也記不住,等他們大些再教育吧。」

  「他們?」沈遲卻聽出了重點。

  林小乖扶額道:「那些被摔壞的東西大半都是小太陽遞到小春風手裡的。」

  沈遲神色一頓,目光有些詭異地看向小太陽——

  這小子,好像挺有心眼的?

  當然,這種想法他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要是婉婉一個不高興讓他睡書房怎麼辦。

  「爸爸媽媽?」沈宜年和太阿婆太阿公說完話從樓上下來,發現客廳裡的氣氛有些怪異。

  林小乖的注意力被大兒子拉過去,看到他臉上已經結痂的傷口,壓下心疼,笑了笑道:「東西都放好了?」

  「嗯。」沈宜年應了一聲,抱起離自己最近的巧巧,掂了掂道:「巧巧有沒有想大哥?」

  巧巧歪著腦袋看著眼前有些熟悉的人,伸著手要去摸他臉上的傷口。

  沈遲嚇了一跳,連忙把她搶到手中,對著沈宜年道:「小年糕你別抱他們了,他們的指甲雖然不長,但卻利著呢,沒輕沒重的說不准就會把血痂給弄破了。」

  他知道自己可能有些過度緊張了,但兒子的傷可是在臉上,一個不好留下疤他都沒地方哭去。

  巧巧卻被嚇了一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沈遲傻眼,連忙手慌腳亂地哄了起來。

  折騰了爸爸一通,巧巧終於滿意了,打著嗝停止了抽噎。

  知道曾孫今天出院,羅玉芳一早就去菜市場買了很多菜。晚上,林小乖大展身手,弄出了一大桌菜,滿滿噹噹的都是沈宜年愛吃的。

  「小年糕,你明天真的要去學校上課?」沈敏成有些不樂意地問道。

  沈宜年點了點頭笑道:「阿公你放心啦,傷口已經不痛了,不會影響到上課的。」

  「要是再被別人傷到怎麼辦?」沈敏成嘟囔道。

  在老爺子的心裡,孫子差點毀容,那學校根本就是個龍潭虎穴。

  「讓你烏鴉嘴!」羅玉芳一記筷子敲在他頭上。

  沈敏成有些訕訕,但還是忍不住道:「小年糕臉上那麼大一道傷口,他同學會不會說些不好聽的話?」

  「沒事啦,他們不敢的。」沈宜年笑瞇瞇道。

  林小乖聞言一頓,總覺得兒子那句話說得有些戾氣?

  但沈敏成聽在耳中,卻理解成了他孫子成績好,又是班長,其他同學不敢說他。

  「對了,傷到小年糕的同學到醫院來探病了嗎?」羅玉芳問道。

  「沒呢。」見她面露不滿,沈遲解釋道:「人家家長出任務了,要過幾天才回來。」

  「我問的是那個文傑。」老太太已經從兒子口中知道只怎麼一回事了。

  「也沒有出現。」沈遲對此也有些不滿,但想到對方還不知道兒子並沒有毀容,又有醫藥費的壓力,一個孩子這時候不敢站出來也算常理。

  「小年糕你去學校後要注意一點,臉上可不能再傷著了,要不然就是媽媽也沒辦法讓你臉上不留疤了。」林小乖這話純屬嚇唬人,要知道在外星文明,除了病毒武器造成的傷痕,任何傷口都能恢復如初了。

  沈宜年點了點頭,「媽媽你放心吧,我會注意的。」雖然是不太注重容貌的男孩子,但不注重是一回事,誰也不想變成一個醜八怪啊。

  一家子都等著看那文傑的動靜,但沈宜年上學一個禮拜後,對方還是沒有什麼反應,曾毅的父親卻回來了。

  這時候,大家對文傑的不滿都已經堆積到了最高。

  這天,林小乖接到繆尚清的電話,讓她到學校去一趟,說是曾毅的父親去學校了。

  她到的時候,沈宜年和一個陌生的男孩子站在辦公室裡,男孩旁邊還站著個身形彪悍的大漢。

  繆尚清介紹了她的身份,對方就一臉歉意道:「大妹子,我家小兔崽子闖了這麼大的禍,實在對不住啊,你放心,醫藥費我肯定不含糊。」

  對方似乎盡量把嗓門放輕,但聽在林小乖耳裡還是有些嗡嗡響。

  「沈宜年臉上的傷不是我弄的!」曾毅突然開口道。

  林小乖打量這個孩子,長得倒是很好,濃眉大眼的,就是壯實了點加上皮膚黑黝黝的,容貌有些顯不出來。

  「小兔崽子,你胡說什麼?」曾爸爸一巴掌拍到他的腦袋上,對著他吼道:「在家裡不是說好這次要勇於認錯的嗎?你居然敢糊弄老子!」

  「真不是我弄的,不信你問沈宜年!」似乎擔心會把老子給惹火,曾毅趕忙退離了他幾步。

  當初沈宜年受傷的時候他嚇傻了,又愧疚又害怕,老師問什麼都不知道回答。等後來知道沈宜年並沒有毀容,回過神來才想到那傷根本不是自己劃的啊!

  曾毅看向沈宜年,摸著腦袋臉紅道:「對不起,我當時不應該把你推出去。」

  他滿心羞愧,覺得自己當時的行為實在太不講義氣了,也有些不敢告訴爸爸,怕他更加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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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母子

  「臭小子,你給老子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沈宜年還沒有做出反應,曾爸爸就火了,蒲扇一樣的大巴掌對著曾毅拍去。

  曾毅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動作,刺溜一聲躲到了鍾老師身後,探出頭道:「爸,這是在學校,你得給我留點面子。」

  「操你娘的面子,你都不給老子面子,還想老子給你面子?」曾爸爸打不到他就使勁瞪他。

  「就知道這樣,所以在家我才不告訴你。」曾毅嘟囔道。

  又轉頭看向沈宜年道:「沈宜年,這次是我欠你一次,下次你有什麼事都包在我身上!」

  他說得豪氣,心裡其實沒底,就怕他不肯原諒自己。

  要知道,沈宜年雖然不肯做他小弟,但卻是班裡他最看得上的男生了。

  長得好、成績也好,還是班長,卻不像隔壁的班長那樣愛背後告狀,是班上唯一一個能在體育項目上贏他的同學,最關鍵的是問他要作業抄都很爽快,不像其他人那樣唧唧歪歪。

  雖然有時候會嫉妒一下,但在他心裡,沈宜年雖然不是他的鐵哥們,但也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了。

  「原諒你啦,不過以後我上體育課的飲料就由你包了。」沈宜年笑瞇瞇道。

  「沒問題!」曾毅拍著胸脯保證道。

  「等等,曾毅、沈宜年同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能和老師說一下嗎?」鍾老師聽了半天都沒有明白,開口問道。

  曾毅頓時漲紅了臉,支吾了半晌才把事情說了一遍。

  「你說什麼?」曾爸爸卻一點也沒有因為人不是兒子傷的而感到放心。反而發怒道:「危急關頭,你居然把同學推了出去當擋箭牌?」

  「我平時怎麼教你的?居然做出這麼孬的事?你這種行為,在抗戰的時候豈不是要成為漢奸?」

  「以後你上戰場,誰敢把後背交付給你?」

  說著,他一巴掌重重拍在曾毅背上。

  曾毅這會卻沒有躲。生生受了,哭得稀里嘩啦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沒想拉沈宜年,我是想拉張桌子擋一下的。」

  「你不和我撒謊?」見兒子哭成這樣,曾爸爸也心疼,但想到兒子做的事。若是不給個教訓,以後還得了?

  「真的,我發誓!」曾毅梗嚥著道:「我要是撒謊了,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武打片看多了。

  曾爸爸的臉色好了不少。但還是冷著臉道:「回去後打五十記手心。」

  往常打五記手心曾毅都要鬼哭狼嚎,但這會卻是悶不吭聲地點了頭,一點也沒有反駁。

  「等等曾先生,你不能體罰孩子。」一旁的鍾老師開口抗議道。

  「放心吧鍾老師,我有分寸。」曾爸爸對著老師態度很好,但卻仍舊堅持自己的打算。

  鍾老師有些無奈,對著曾毅問道:「曾毅同學,你說的都是真的?」

  不是她不相信孩子。實在是曾毅在她那的信用都用完了。

  「老師,我可以作證,曾毅說的都是真的。」一旁的沈宜年開口道。

  聞言。鍾老師連猶豫都沒有就相信了,她叫過一個到辦公室交作業的孩子,讓他去教室把文傑叫過來。

  沒多久,一個瘦小的男孩就走進了辦公室。

  「鍾老師,你叫我有什麼事嗎?」文傑雖然看著鎮定,但他看到曾毅和沈宜年時眼底的驚慌完全出賣了他自己。

  鍾老師想到這孩子平時雖然有些沉默寡言。但也算得上品學兼優,沒想到卻做出這樣的事情。頓時有些怒道:「文傑同學你就沒有什麼事要告訴老師嗎?」

  辦公室中三大兩小五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文傑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

  文傑握了握拳。良久才緊張道:「沒有。」

  「文傑,你什麼意思?敢做就不要不敢當,明明是你劃傷了沈宜年,別不敢承認!」其他人還沒有反應,曾毅就暴跳了起來,指著他怒道。

  小小的男孩面色難堪,抿著嘴唇倔強道:「不是我。」

  林小乖歎了口氣,沈宜年卻開口道:「文傑,你知道為什麼在此以前我沒有告訴鍾老師傷人的是你嗎?」

  「為什麼?」文傑愣了下,隨即下意識問道。

  問完了他立刻開始懊惱了起來,這樣一來豈不是不打自招?

  「因為我想給你一個機會。」沈宜年看著他,目光灼灼道:「我知道你家裡條件不好,你媽媽負擔你的學費就已經很艱難了,醫藥費對你家來說是難以承擔的開支,你也擔心為因為這次的事被學校開除。同時,你也擔心你媽媽會因此傷心。」

  「當時我想,以你的驕傲,一定會有站出來承擔錯誤的勇氣,只要給你一點時間。」

  「但現在……說實話我很失望。」

  伴隨著這句話,沈宜年臉上露出了與言語相符的失望。

  鍾老師聽得一臉欣慰,她原來還奇怪沈宜年怎麼一直不告訴她真正傷人的是文傑,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孩子真是好心。

  「我……」文傑到底是個孩子,到這時候忍不住哭了出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家裡真的沒錢,媽媽每天要上班,還要給別人洗髒衣服賺錢,每天只能睡四五個小時,賺的錢才剛剛夠我的學費。媽媽那麼辛苦,我不想她再為我操心了了。」

  林小乖歎了口氣,蹲下身看著他道:「就像你媽媽會操心你,我的兒子差點毀容,我難道不會傷心難過嗎?」

  「對不起對不起,你打我吧,要不然也在我臉上劃一道傷口……」文傑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道。

  一旁的鍾老師見狀臉上不由露出兩分不忍。

  林小乖暗中搖頭,難怪兒子更喜歡那個叫曾毅的孩子,對這個文傑只是平平。

  相比曾毅之前的真心懺悔,文傑的說辭不能說不是真情流露,但也不乏算計。

  他那樣說,除了道歉之外,無非就是想要引起他們的同情,從而減免賠償罷了。

  她知道一個孩子會有這種小心思,和他的生活處境不無關係,但……

  她當初也是窮過來的,侄子侄女饞嘴或者衣服破了沒錢的時候,她從來都是自己想辦法做鞋底或是撿稻穗換錢,從來都沒有想過依靠別人的同情。

  沈遲若是在這,可能會欣賞文傑,但她還是喜歡性格更磊落坦蕩一些的人,無關大人還是孩子。

  她看向鍾老師道:「小年糕用的藥膏是我自己做的,就不和他算錢了。在醫院包括當初的麻醉和後來吊的消炎的藥水,加上三天的住院費一共56塊9毛,撇去零頭就讓這孩子家裡拿出56塊錢吧。」

  鍾老師欲言又止,但還是點頭道:「好的,我會聯繫文傑的媽媽的的。」

  56塊錢不算少,但也不算多,她兩天的工資就有那麼多,不過對文傑家來說也算是不小的開支了。

  文傑的表情有些失望,但還是道:「我會告訴媽媽的。」他覺得沈宜年的媽媽是很溫柔的人,還以為對方會直接說不用他家裡支付醫藥費呢。

  做出這種博同情的行為,他心裡也覺得難堪羞恥,但家裡實在沒錢,媽媽感冒了都捨不得買藥,說要把錢存著過年時給他買新衣服。

  「大妹子,你家小子是為我家兔崽子擋的災,這些是我一點心意,你拿了給孩子買點好的吃食。」這時,曾爸爸挖出口袋裡一疊大團結塞到林小乖手裡。

  林小乖想要推回去,但曾爸爸卻打定了主意,把手往褲兜裡一藏就是不肯收,她又不能把錢往一個大男人口袋裡塞,一時間便有些為難。

  「阿姨,你收下吧。我爸錢多著呢,不差這一點。」一旁的曾毅開口道。

  林小乖無奈,只能把手裡的錢收下。

  因為已經是放學的時候了,鍾老師索性也不叫沈宜年和曾毅回去上課了,讓他們收拾了書包親自送兩位家長出校門。

  「對了曾先生,有件事差點忘了。」道別的時候,鍾老師突然看向曾爸爸道:「曾毅同學書包裡的瑞士軍刀是哪來的?」

  曾爸爸一愣,打哈哈道:「是我沒把東西收好,讓小兔崽子給翻了出來。」說著,還裝作生氣地拍了下曾毅的腦袋。

  曾毅翻了個白眼,那明明是我打贏了隔壁的二虎子你給的獎勵!

  似乎看出了兒子的鄙夷,曾爸爸瞪了他一眼。

  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抄作業的事還沒完呢。

  曾毅面色一僵,心想完了完了,老底都被掀了,以後就不能用作業寫得好的理由騙零花錢了。

  鍾老師哪會看不出他話裡的貓膩,只是不好追究罷了。

  互相道了別,林小乖帶著小年糕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媽媽,我以為你不會問文傑要醫藥費的。」沈宜年有些奇怪地道。

  「為什麼?」林小乖有些訝然。

  沈宜年摸了摸鼻子,「我臉上的傷並不會留疤,媽媽不是一直這樣嗎?只要不觸及底線就能夠原諒他人的過錯。」

  「那不一樣。」林小乖摸了摸兒子的腦袋道:「我不能讓別人以為傷害我的兒子是不需要代價的。」她是寬容,但也要看什麼事的。

  沈宜年聞言臉有些羞紅,高興地靠在林小乖身上小聲道:「媽媽,我愛你。」

  「我也愛你。」兒子長大後就很少說這樣的親密話了,林小乖驚喜地親了親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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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農莊進度

  接下來,沈宜年臉上的傷一天好過一天。於此同時,家裡也多了多了一個小客人經常造訪。

  「沈宜年,你快點,就等你一個了!」

  一大早,曾毅就扯著大嗓門在院子外喊道。

  沈宜年皺了皺眉,林小乖有些好笑,塞了兩個熱騰騰的大肉包子給他。

  「去吧,包子和曾毅一人一個。」

  沈宜年歎了口氣,「那媽媽我去了。」

  林小乖彎腰親了親他的額頭,「記得吃飯前回來。」

  「我會的。」

  目送兒子走出院子,被曾毅拉著風風火火跑了,林小乖不由露出一抹淺笑。

  「曾毅那孩子又來了?」羅玉芳從房裡出來,見大曾孫不在了,頓時瞭然地問道。

  林小乖點了點頭,「老早就來了,站在院子喊得可大聲呢。」

  「那孩子是個好的。」想到放暑假前的那段時間曾毅明明手心被板子打得紅腫,卻還是早早過來給曾孫拎書包,吃的玩的總是不斷送過來,一副愧對曾孫的樣子,老人家不由笑瞇了眼。

  不是說貪一個孩子的東西,但心意難得不是?

  倒是另一個孩子,羅玉芳想起不由皺起了眉頭。那孩子的母親倒是來過一趟,拿了點麥乳精,看著是個老實軟和的性子。但孩子……一次都沒有見過。

  「對了婉婉,今天要買什麼菜?」羅玉芳正打算去菜市場,開口問道。

  「不用去了。」林小乖給她盛了粥道:「阿公前兩天不是說想吃涼面嗎?我豆芽都發好了,黃瓜菜園裡也是現成的,我們中午吃涼面。」

  「那晚上?」

  「水池裡還有一尾鯽魚。冰箱裡有蝦仁和醬牛肉,再到菜園裡摘點菜,也就不差什麼了。」

  「那成,省得我跑一趟。」頓了頓,羅玉芳又笑道:「對了。中午你涼面多做點,曾毅那孩子肯定要跟著小年糕過來吃飯。」

  「那倒是。」林小乖也不由笑了。

  「那孩子也是可憐的,家裡大小兩個爺們,沒個知冷知熱的女人,連口熱飯都吃不上。」羅玉芳歎息道。

  也是曾毅經常來家裡蹭飯後,他們才知道。曾毅和文傑一樣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他媽媽當初守不住寂寞,在曾爸爸出任務的期間和其他男人有了首尾。後來兩人離婚,曾爸爸就帶著曾毅過了。他倒是有爺爺奶奶,但叔伯家好幾個堂兄弟。若是只帶他一個孫子另外幾家難免要有意見。如此一來,曾毅從小到大就沒吃過幾頓家常飯,都是跟著他爹是食堂飯館過來的。

  林小乖的手藝好,曾毅趕巧吃過一回就賴上了。

  到了中午,曾毅果然跟著沈宜年一起回來了。

  「阿姨,今天吃什麼?」一進屋,曾毅就一臉期盼地問道。

  「涼面。」林小乖微笑道。

  「太好了,我正覺得熱呢。」這小子別看跟他爸一樣糙。嘴巴卻很甜,尤其會哄大人。

  沈宜年愛吃肉,因此林小乖特意給他的涼面裡加了一大勺肉醬。曾毅看了,連連喊道:「阿姨我也要!」

  林小乖笑著也給他加了一勺肉醬。

  四胞胎如今都六個月大了,已經可以吃一些輔食了,林小乖自己吃完了就開始餵他們吃。

  她並不一個一個輪流喂,而是哪個吃完了就喂一口,如此一來。或許是有人爭的關係,小傢伙們吃飯特別利落。比小年糕小時候也不費什麼事。

  「一大盆蛋羹都吃完了?」見她收了空碗進廚房,羅玉芳樂道:「有好胃口才長得快。我看他們比當初小年糕也沒差多少了。」

  林小乖但笑不語,凡是對孩子有好處的東西,她可從來都不吝嗇,金幣都不知花掉多少了,要是沒有效果才怪呢。

  「阿姨,我可以帶思思妹妹出去玩嗎?」曾毅看那嬰兒手推車有趣,躍躍欲試地問道。

  「只帶思思一個人?」林小乖微微挑眉。

  曾毅點頭。

  「那可不行,你只能帶思思一個人,小太陽他們被留下了肯定要哭的。」林小乖逗他道。

  曾毅皺眉沉思了一下道:「那我和沈宜年一起,我們一人推兩個孩子?」

  除了單個的嬰兒車,林小乖還買了那種雙胞胎嬰兒車,因此他才有這麼一說。

  「我要睡午覺。」沈宜年有些不悅地道。

  「就一會,我們在院子裡推一圈就回來,拜託啦!」曾毅合著雙手做小伏低。

  沈宜年被他磨得不行,到底答應道:「要是耽誤了我的午睡時間我要你好看。」

  「一定一定。」曾毅樂道。

  沈宜年被曾毅拖著去院子裡推嬰兒車了,林小乖看得莞爾,兒子的小夥伴倒是不少,但能像曾毅這樣死皮賴臉磨著他去做以往不會做的事情的倒是沒有。

  下午,哄四胞胎睡著後,林小乖收拾了東西去了趟農莊。

  經過一個多月,農莊的建設已經進入了正軌。外面的一圈青石圍牆已經築起來,澆築了從兌換商店買來的建材極其牢固,頂上有0.6米高的銀灰色鐵柵欄,選用的材質都是最佳的,尖銳的頂部能做到最大程度的防盜。

  圍牆內,設計圖紙中的護城河已經挖掘好了一半,一座座公寓樓的地基也已經打好了,工匠們正熱火朝天地幹著。

  「沈太太,你來看進度?」這時,一個包工頭看到了他。

  「蔣隊長。」林小乖微笑頷首道:「有空就過來看看。」

  「那我給你說說。」蔣大河掐掉手裡的煙,指著一個方向道:「參照圖紙,公寓樓的地基都打好來,按照圖紙上的打地基方式來的,光是這個就弄了大半個月,保準夠深也夠紮實。現在腳手架都弄好了,就等明天早上水泥和黃沙運過來開工了。」

  其實他心裡覺得圖紙上標注的水泥份量太多了,雖說水泥比石灰要好一些,但價格差那麼多,完全不合算啊。現在誰家造房子不用石灰燼用水泥的?

  「農用區弄得怎麼樣了?」林小乖問道。

  「那邊現在在畫線,那個比較費工夫,等線畫好了就簡單了。」蔣大河說道。

  雖說這次的工程質量要求是他們以往所做的最高的,可農用區雖然面積大,但農用土地並不需要什麼工程,圖紙上雖有些用來隔離區域的鵝卵石小徑,但那個並不費事。關鍵還是畜牧場裡給牲畜住的屋舍和魚塘的挖掘,僱主的要求雖然高,但到底不是正經的住房,其實也費不了多少時間。

  「看到那邊了嗎?那一排是按照圖紙上建的倉庫,前面就是曬穀場。按著你說的,曬穀場上的水泥塗了好幾層,保證用幾十年都不會裂開。」

  「還有那,水塔也開始建起來了。等水塔弄好了,護城河、魚塘和人工湖都挖好了,就能按照圖紙上的方式把幾個水源的水都聯通。」

  「果林那邊的井我們也挖好了,通上水管,給果樹澆水再方便不過。」

  ……

  蔣大河帶著林小乖將還在建設中的農莊遊覽了一遍,完了道:「我幹這一行有十多年了,這麼大的工程還是第一次遇上,尤其工程質量這麼高的。」

  「其他地方都開工了,但農莊的主宅和住宅區的別墅還沒有動工?」林小乖問道。

  所謂的主宅就是將來他們一家人要住的房子,至於別墅,原本按她的想法別墅區是打算都建那種小高層的公寓的。但和建築設計師溝通後,對方聽了她的想法,建議她將住宅區一半的面積用來建別墅,一來是提高小區檔次,二來也是更大程度的提高采光。至於公寓,對方覺得小高層太浪費了,完全可以建超高層,最大程度利用土地面積。

  ——按對方所說,以外星文明的建築水平,完全能夠建上百層的超高公寓,但質量和安全指數卻比林小乖口中的小高層只高不低。

  但介於目前所處的年代超高層太過招搖了,林小乖選擇了25層的第二類高層建築。

  對方對此覺得可惜,又很堅持,兩方僵持不下,最後都做出了妥協。

  林小乖可以先建25層的公寓,但建築設計師會把公寓樓設計成「套樓」。

  所謂套樓是外星文明的說法,很多集團企業或者政府機關在建設的時候,為了避免浪費,都喜歡可丁可卯的來。如此一來,就有一個問題了,若是今後有了更多的需求怎麼辦?總不能把建築推倒重建吧?

  ——要知道外星文明的建築壽命是極其高的。

  便是錢多也不能這麼浪費啊。

  如此一來,就有了「套樓」的說法。

  所謂套樓,就是能不斷升樓層或者進行擴建的樓房建築,也是外星文明的主流建築。

  不僅是套樓,住宅區的獨棟別墅也費了建築設計師很多心思。因為想要把住宅區打造成高檔豪華小區,以便今後賣出高價,林小乖摒棄了千篇一律的別墅群,選擇了個性別墅。

  一共三十棟別墅,有大有小,風格也各異,搭配周圍的環境和綠化,無一不是獨一無二的設計。

  「沒辦法,要建的地方太多了,人手有限,我們只能一樣一樣慢慢來,否則攤子攤得太大了容易丟三落四。」蔣大河用帽子扇著風道。

  「那我有個要求,希望主宅能夠先於別墅區建起來,那樣我也能先一步把房子裝修好,農場也能提前開始經營起來,畢竟很多作物都是要看時間播種的。」林小乖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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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意外出現的女人

    「那當然沒有問題,當初就說好了工程是分批次結款的。」蔣大河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本來他們是打算把主宅放到最後完工的,但既然僱主提要求了,他們也覺得可有可無。這種事不需要和其他幾個包工頭商量他就能夠做主答應。

  從農莊回到家,林小乖去看了下四胞胎,小傢伙們正睡的香呢。她彎腰給把小太陽被小春風拉掉的被子拉好,剛想將巧巧架在小春風肚子上的小腳挪開,突然想到這妮子睡著時一被碰到就要哭的尿性,頓時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咿呀……」就在這時,軟嫩的嗓音突然響起。

  林小乖順著聲音看去,頓時笑道:「思思寶貝醒了?」

  思思對著媽媽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林小乖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或許是四胞胎心有靈犀的關係,林小乖剛親了下大女兒,其他三個也陸續醒了過來。

  「哇哇哇……」見媽媽抱姐姐不抱自己,巧巧最先發難,扯著嗓門哭了起來。

  林小乖頭疼,放下思思將她抱了起來。

  一到媽媽懷裡,巧巧就不哭了,扯著小嘴咯咯笑了起來。思思倒是氣量大,見妹妹搶了媽媽的懷抱也不鬧,顧自吹著泡泡。

  林小乖好笑地點了點巧巧的額頭,「壞丫頭!」

  巧巧不知道媽媽在說什麼,見她笑還以為要和自己玩,湊過去在她臉上印下一個濕濕的吻。

  林小乖想板臉但到底沒忍住笑了出來,在小傢伙地額頭愛憐地親了下。

  這回輪到小春風不滿意了,扯著嗓子啊啊的大叫。

  林小乖分出一隻手將他抱了起來。同樣和他玩了親親遊戲。到最後,才把他們兩個放下,抱起了一直被冷落的小太陽。

  小太陽同樣和媽媽玩了親親遊戲,然後抱著她的脖子,把下巴靠在了他肩上。愜意極了。

  林小乖失笑,其實這個時候四個孩子的個性就能看出端倪了,四個孩子中思思安靜乖巧性子內斂,小太陽性子沉穩但很有心眼,小春風脾氣壞卻很大方,巧巧嬌氣但性子也直。

  給小傢伙們換下睡衣。林小乖將他們抱到了客廳。

  「媽媽,曾毅說他要跟著他爸爸一起去j省玩,問我去不去。我能去嗎?」林小乖正給小春風擦口水,一旁在看電視的沈宜年突然開口問道。

  「j省?」林小乖一愣。

  沈宜年點了點頭。

  「小年糕你想去嗎?」林小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想去。」沈宜年抿了抿嘴道:「媽媽你讓我去好不好?我會照顧好自己。聽曾叔叔的話的。」

  林小乖猶豫了下道:「等你爸爸回來了問你爸爸。」

  「什麼事要問我?」沈遲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口。

  見他回來了,林小乖將一雙拖鞋遞過去,口中將事情說了一遍。

  「j省?」沈遲沒有猶豫道:「你想去就去吧。」

  「真的?謝謝爸爸!」沈宜年高興地撲到了沈遲身上。

  林小乖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沒把到嘴的話說出來。她得承認,她還是有點慈母敗兒的趨向的。平時還好,一遇到這種應該讓孩子歷練的時候,她總是會生出不捨。

  沈遲知道她的心思,安慰地捏了捏她的手。

  「小年糕一個人去外面。會不會出什麼事?」晚上入睡前,林小乖忍不住對沈遲念叨道。

  「怎麼是一個人了?不是還有曾毅和他爸爸嗎?」沈遲有些哭笑不得。

  「那父子倆一看就是粗心的。」林小乖不放心道。

  「放心吧,這次雖說是跟曾文鑫父子倆一起去j省。但曾文鑫身上是帶著公務的,同去的有和我交好的軍官,我會打聲招呼,讓他們照顧一下小年糕。」沈遲安慰道。

  ——別懷疑,曾文鑫這個帶著幾分文雅的名字確實是曾爸爸那個糙漢子的名字。

  林小乖聞言雖沒有完全安心,但也放心了不少。

  「聽阿婆說你今天去農莊了。那兒建得怎麼樣了?」沈遲問道。

  「圍牆已經圍好好了,護城河也挖了一半。公寓樓的地基也打好了……」林小乖激動地說起了自己在農莊內看到的情景。

  一周後,沈宜年跟著曾家父子一起出發去了j省。而林小乖在家卻聽到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

  「你說真的?」林小乖一臉不敢置信。

  消失了十幾年的人還能突然出現?

  「陳翰說得真真的,能有錯嗎?」沈遲皺眉道。

  「可那女人不是偷渡去了香港嗎?怎麼回來了?」林小乖有些不解。

  「這就不清楚了。」沈遲歎了口氣,「你沒看到,陳翰當時的表情有多可怕,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他就要衝上去了。他可從來沒這麼情緒激動過。」

  他也沒想到,陳翰那個跑掉的媳婦居然會有出現的一天。

  「那女人認出陳翰了嗎?」

  「沒有。」沈遲搖頭道:「那女人根本沒看到陳翰。」

  林小乖凝眉,又問道:「那他是怎麼個想法?」

  「當然是想把那女人送去坐牢了。」陳翰再怎麼冷靜理智,事關母親的死亡,又如何淡定得起來。

  「那可能有些難。」林小乖想了想道:「那女人可能換了個身份和名字,想要給他定罪可能性很低。更何況那都十幾年前的事了,當時也多是警察的推測沒有真憑實據,就更難了。」

  沈遲也明白這一點,但是……

  「所以陳翰抓狂了啊,本來說好一起在飯館吃一頓的,他也不餓了,氣沖沖地就去了靶場一頓發洩。」

  「那人現在在哪總應該知道吧?」林小乖問道。

  「知道,再怎麼腦熱也不會把這事給忘了。」沈遲回答道。

  「這事其實不難辦。」見沈遲眼睛一亮看了過來,她慢條斯理道:「想要給那女人定殺人罪太難了。」

  沈遲眉頭一皺,林小乖趕緊繼續道:「但可以定別的罪啊。」

  「別的罪?」沈遲若有所思。

  林小乖點了點頭,「看那女人當初的行徑就知道她本心並不是什麼好人。她是偷渡去香港的,弄到一張當地的身份證或許不難,但想要連學歷什麼都擺定就難了。」

  「而且,能通過特殊途徑弄到身份證,首先就能確定她和黑道上的人打過交道。」

  「所以我猜,她如今做的應該不是什麼正經工作,甚至是犯法的。」頓了頓問道:「對了,你們看到她的穿著如何?」

  「挺好的。」沈遲回答著她的問題,心裡卻琢磨開來了。先不說婉婉說的那些很有道理,再者,即便那女人沒做什麼犯法的事,他也能創造條件讓她去做啊。

  「那可能就更大了。」林小乖還不知道沈遲心裡的想法,判斷道。

  林小乖說了這些就不再多說了,反正不管是沈遲還是陳翰都不是笨人。

  不過幾天後,看著眼前泣不成聲的蘇倩倩,林小乖有些無語。

  「小乖,你說阿翰他怎麼能那樣,居然背著我和其他女人來往。」蘇倩倩一臉傷心。

  頓了頓,又生氣道:「而且那個女人那麼老了,也沒有我好看,他眼睛是不是瞎了?」

  林小乖動了動嘴巴,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反正陳翰不用多久就會趕過來的。

  不過她倒是沒有想到,陳翰居然還能和自己深恨的前妻虛與委蛇。

  不過想想也是,那女人當初犯案後肯定不會留下來看事情後續發展,也就無從得知自己的罪行已經被徹底揭露了。或許還以為陳翰並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以陳翰目前所處的位置,她若是想做什麼,或許還會想著利用一下對方?比如陳翰如今已經「另娶」,她藉機讓陳翰對她產生愧疚?

  至於她當初不知所蹤的緣故,相信以她的能耐應該能夠找到合理的說辭。

  不過那樣的女人想要騙到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陳翰也不是簡單的,而他當初被那個女人耍的團團轉,對方潛意識對他就會存在輕視。

  不過,蘇倩倩就難辦了。

  而且她奇怪的是,首都這麼大,陳翰也知道蘇倩倩什麼性子,怎麼會那麼快就讓她發現他和那女的在一起?

  除非……林小乖瞇起眼睛,那女人果然不是個簡單的。

  沒多久,果然陳翰跟著沈遲一起來了,他也沒多說什麼,留他吃飯也拒絕了,寒暄了幾句就帶著蘇倩倩走了。

  林小乖看向沈遲,「他沒把前妻的事告訴倩倩?」

  「怎麼告訴?」沈遲撇了撇嘴,「這種黑歷史就沒有男人能告訴自己女人的。再說蘇倩倩那個性子,告訴了她還不得露餡?」

  林小乖一想也是,這事要是發生在她和沈遲身上,沈遲……還是會說的。

  沒辦法,她的性子和蘇倩倩完全不同,沈遲的臉皮又厚,只要能博取她的同情,他應該很樂意將自己的悲苦情史說出來。

  林小乖默,「但我覺得不告訴她的話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她若是誤會了做些什麼……」

  「放心,陳翰有分寸,我估計他會找蘇叔叔和蘇阿姨看住蘇倩倩。」陳翰和岳父岳母的關係不可謂不好,有些事因著蘇倩倩的性子不能告訴她,告訴那兩老卻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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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9 17:02:13 |只看該作者
  第28章 險死還生

  接下來,蘇倩倩果然沒再鬧,想來是被蘇爸爸蘇媽媽管住了。

  林小乖卻沒有心思去管了,她正目瞪口呆地看著在兒子手掌游動的……蛇。

  「這、這哪來的!?」林小乖自認為膽子不小,但對於蛇蟲動物還是打心底發楚。

  「在一家寵物店裡看到的,怎麼樣,是不是很可愛?」剛回來的沈宜年一臉興奮,低頭用手指逗著手中的小舌,因此沒有發現媽媽的表情。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立刻、馬上讓它消失在我面前,並且永遠不要再出現!」林小乖咬著牙根一字一句道。

  沈宜年一呆,媽媽一向疼愛他,這樣的語氣已經能算得上重了。他眨了眨眼睛,心裡有些委屈,他可是特意一回來就把小蛇給媽媽看的。

  見孫子的表情不對,怕他跟兒媳婦頂嘴,一旁的沈敏成連忙拉著他走了出去。

  「小年糕,快把這蛇丟出去。」等到外面,沈敏成連忙道。

  「為什麼?」見一向最疼自己的阿公都這樣,沈宜年一時間更委屈了。

  沈敏成不知道孫子的想法,回答道:「還能為什麼,女人大都怕長蟲,等你太阿婆回來了肯定也要被嚇到。你趕緊的,要是把老人家嚇出個好歹就糟了。」

  沈宜年眼睛一亮,「媽媽也是因為害怕才讓我把小蛇丟出去的?」

  「不然你以為呢?」沈敏成有些納悶。

  沈宜年頓時高興了起來,原來媽媽不是因為有了弟弟妹妹不喜歡自己了啊。

  他低頭看了看小蛇,雖然有些不捨,但果然還是媽媽最重要。反正曾毅也很喜歡這條小蛇。就養到他那兒去吧。

  另一邊,林小乖等兒子出去後,也意識到自己的口氣有些不好。兒子才剛回來……

  想了下,她走進廚房,打算給兒子做一頓大餐。

  沈遲回來見到大兒子回來了。頓時也高興了起來,摸著他的腦袋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中午,已經回來半天了。」沈宜年笑嘻嘻道。

  「這次出去覺得怎麼樣?好玩嗎?」沈遲拉著他在沙發坐下。

  「還成,j省很多風景都是我們這兒沒有的。曾叔叔還帶我們去爬長白山了,我還挖到了人參,嚮導叔叔說是十年參呢。到時候泡了酒給太阿公他們喝。」

  看著滿面精神的兒子,沈遲笑道:「那好,你太阿公他們肯定受用。」

  男孩子果然要多出去走走。

  「還有,我看到豹子和梅花鹿了,曾叔叔打傷了一隻梅花鹿。可惜被那邊的護林巡查組看到了,還罰了三十塊錢。」沈宜年吐了吐舌頭道:「曾叔叔氣得不行,說要偷偷抓只紫貂回來賣,結果人家巡查組盯上他了,他走到哪都有一個組員盯著他,把他鬱悶得不行。」

  頓了頓,他又湊在沈遲耳邊悄聲道:「我有抓到一隻斑羚,用爸爸教我的拳法打昏過去的。不過出口有人守著,沒能帶回來。」

  他一臉可惜。

  沈遲卻覺得很驚喜,斑羚雖然不是猛獸。但善於跳躍和攀登,當年他出任務手上躲進叢林裡,遇上過一群斑羚,差點就吃了虧。

  兒子能抓到一隻,於他來說難度不可謂不大。

  畢竟,斑羚可是群居動物。

  不過……

  「你沒受傷吧?」他皺眉擔憂道。

  「沒。」沈宜年有些得意道:「我是趁著一隻斑羚落單的時候把它逮住的。它當時正在飲水。我從背後把它制服,將它的口鼻按在了水中。它力氣越來越小,最後無力掙扎。我就一拳把它打暈了。」

  沈遲聽得目露異彩,不愧是他的兒子,小小年紀出手就能這般利落有決斷。

  「本來想抓回來的,我還沒吃過斑羚肉呢。」他可惜道。

  沈遲無語,敲了記他的腦袋道:「就知道吃。」

  斑羚的保護級別是到1989年才生效的,這年代還沒有保護動物的意識,而之所以有護林巡查組,也是當地山民組織,防止外來者偷獵的。

  ——在長白山當地人眼中,長白山的物產就跟自己田里的出產一個道理。

  或許是玩上癮了,接下來的暑假,沈宜年基本都用來和曾毅一起出去玩了。當然,這次他們去的不是j省那麼遠的地方,只是首都周邊的城鎮。遠點由大人陪著,近的話就由許繼和韓馨予跟了去。

  等到開學的時候,不說原本皮膚就黑的曾毅,沈宜年也曬出了一身小麥色的肌膚。人也瘦了不少,只是看著精神了不少。

  林小乖這邊的生活悠閒,另一邊沈遲和陳翰卻是剛剛險死還生。

  「嘶——」沈遲抽了口氣,手掌用力按在傷口以阻止血液繼續流失。

  「沈遲,你怎麼樣?」陳翰捂著肩膀跑了過來。

  「斷了兩根肋骨,肺葉被貫穿了。」沈遲的臉色很不好,他都多久沒受這麼重的傷了?

  沒想到完成高難度任務的時候都全須全尾回來了,卻栽在了這兒。若非自己機警,指不定今兒個就把命丟在這兒了。

  陳翰沒想到這麼嚴重,嚇了一跳,顧不上其他,連忙抱起一邊櫃檯上的電話播了軍醫院的電話。

  「喂!馮主任嗎?我是陳翰,沈少將受傷了,斷了兩根肋骨,肺葉被子彈貫穿,你快點派車過來,我們在北城郊區一家叫阿軍副食店的小賣部。就這樣,我要先找東西給少將處理一下傷口。我懂,這事我熟悉。」

  掛掉電話,陳翰顧不上自己肩上的傷,撕下身上的衣服,拆了副食店的門弄了夾板開始給沈遲處理傷口。

  「陳翰,你先別管我,這些我自己能做,你去把陳麗娟他們綁起來,還有那些人手裡的槍,也要快點收繳掉,我擔心他們醒過來。」肺葉被貫穿,沈遲說話時有些氣喘,好在在這之前他已經將婉婉做的急救藥吃下去一顆,情況比預計的要好很多。

  陳翰一聽,雖也擔心他,但也知道這事疏忽不得,把東西放下後去找繩子了。

  見他終於冷靜了下來,沈遲鬆了口氣,呲了呲牙開始給自己處理傷口。這些以往在戰場上都是做慣的,此時做來倒也沒有手生。

  還好這次雖然出了些意外,自己也險些搭進去,但收穫也頗大。

  ——陳麗娟那女人實在是大膽,連那種事情也敢沾手。

  因為惦記著沈遲身上的傷,陳翰的動作很利落,沒一會就將那十幾個或傷或殘的犯人捆綁了起來,槍支也全部收繳掉了。

  約莫二十幾分鐘,小賣部的店門被人砰地一聲暴力推開——

  「沈遲、陳翰,你們在嗎?」伴隨著腳步聲,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進來。

  「在這呢。」陳翰一臉激動地跑了出來,拉著馮離道:「馮主任,你快跟我去看看沈少將,他現在都有些迷糊了,好像還發起了高燒。」

  不用他交代,馮離就已經邁步蹲到了沈遲身邊,檢查了一番,對著身後幾個醫生道:「快,把擔架拿過來,沈遲需要立刻做手術。」

  「陳翰,什麼情況?沈少將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身材高瘦的軍裝男子。

  「鍾五,你來得正好,把這些人帶回去。」陳翰正愁沒辦法把那些人帶回去,見狀頓時高興道。

  鍾五是沈遲當上少將後選的警衛員,人有些憨直,卻勝在聽話,而且武力值驚人,和另外一個精明謹慎,擅長處理公務的姜濤搭配在一起相得益彰,是沈遲用得極其順手的左右手。

  「他們?」鍾五觀察了一些這些人身上的傷,隨即倒抽了一口氣,「你們沒留手?」雖然保住了性命,但這些人的傷並不比沈少將輕,有兩個已經奄奄一息了。

  「留什麼手?」陳翰沒好氣道:「這些可都是硬茬子,我敢說每個人手上最少都有幾十條人命,沒留手都把我們兩個逼到這種地步,要是留手了我們還能有熱乎氣兒?」

  「怎麼回事?」鍾五一邊指揮手下把人搬上車,一邊問道。

  「對了,你帶了多少人手?」陳翰突然問道。

  鍾五愣了下,老實回答道:「我以為你們遇上了武裝組織,所以帶的人手很是不少,有百來個呢,足足三輛軍卡。」

  不是他反應過度,說實在的,聽到馮主任說自家少將受傷,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他的身手在部隊就已經難逢敵手了,但他在少將手上從來沒有走下三十個回合,那還是不拼生死純粹切磋的前提下,可想而知少將的身手有多過人。

  當時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少將遇上了群攻。

  其實他猜得也對,只是在他到來之前,沈遲和陳翰二人就已經將人解決了罷了。

  「那敢情好,你去後面院子裡,把那裡被拐騙來的小姑娘都放出來。順便搜查一下,我估計裡面還有不少高級貨。」陳翰有些吃疼地摸了摸肩膀上的傷。

  看到他的動作,一個醫務人員上前想要為他檢查,卻被他拒絕了。他自己清楚自己,陳麗娟雖然心夠狠,但顯然槍法一般,準頭有限,關鍵時刻他又得到沈遲出聲提醒,因此這傷並不重,連手術也不用動。擱當年在戰場那會,連藥都不用上,他照樣能繼續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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