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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安如匆匆將面前的芒果布丁吃完,她一臉歉意地對何梓嫣說:「等下我去一下師兄那邊,你自己回去沒有問題吧?」
何梓嫣聳了聳肩,說:「沒有。」
離開了餐廳,安如先到數碼廣場重新購買了一台同樣款式的手機,接著到銀行查詢了近期的消費清單。奇怪的是,賬戶並沒有任何的異常。她百思不得其解,這樣的事情她還是第一回碰上。
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安如匆匆趕回了學校。替她修理手機的師兄叫張晉傑,他經常義務地幫助同學們修理手機電腦,大家都尊稱他作「張老大」。
「師兄,請問我的手機到底中了什麼病毒?」安如看到張晉傑以後,開門見山地問出心中疑惑。
他將手機交還給安如,問道:「師妹,嚴格來說,你的手機中的並不是什麼病毒。你的手機是不是曾經借給別人,或者丟失過又再度找回了?我仔細地解讀過一部分的指令,發現那是一個龐大又複雜的高級程序,我想,這應該是手動植入到你的手機的。」
安如努力回想,腦海中閃過一個莫名的念頭,她剛想捕捉,但它又轉眼即逝,快得讓她無法掌握。
眼見安如一副呆滯的模樣,李晉傑喚了她一聲。安如回過神來,猶豫地說:「好像沒有。」
張晉傑面露怪異神色,說:「沒有?這就奇怪了。」
安如重新開了機,那界面已經恢復到這原始的模樣。她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了幾下,問:「手機現在已經好了嗎?」
他的臉有點紅,「我沒有接觸過這類型的高級指令,到現在還是不能完全將它們破解,所以……」
安如歎氣,過後還是給了他一個微笑,「沒有關係,謝謝師兄。」
「不用客氣。」他道。
「對了,師兄,我還是很想瞭解,這個程序的作用是什麼?」她想了想,又問。起初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是被詐騙分子盯上了。若是這樣,反倒是好辦,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根本算不上什麼問題。只是,自己的賬戶一切正常,她實在難以猜出箇中的動機。
張晉傑拿過手機將其連接到電腦上,繼而打開運行指令輸入了幾串她看不懂的指令。不一會,手機屏幕出現了多組滾動的英文。他試圖向安如解釋當中的原理,只是安如一句都沒有聽懂。
留意到她迷惘的神情,他終於停止了解說,直接告訴她:「我之前也說過,這應該屬於竊聽的程式。後來,我又發現了各組指令後還連帶著另外幾組高級指令,看上去並不像是竊聽那麼簡單。」
放下手機,他一邊說一邊繼續輸入代碼,之後快速地滾動著鼠標的滑輪,片刻以後指著電腦屏幕對她說:「這是它植入的時間,看來你的手機已經被非法入侵將近一年了。若不是你新安裝的遊戲與這個程序相牴觸,我想它還會一直地潛伏在你的手機裡。師妹,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了?」
越過跳動的光標,安如看著屏幕上的數字,一個十分突兀的想法逐點逐點地結聚而來。她勉強地笑了下,說:「應該只是惡作劇吧。我還有事,要先走了。麻煩師兄了。」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安如神遊般地往回走。突然,陌生的鈴聲響起,她聽了許久才慢慢地意識到這是自己的手機在響。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個熟悉的名字,她一反常態地覺得發蒙。奇怪的是,當聽見他的聲音,她的心卻一點點地平復下來。
「你怎麼還沒到?」時禕的聲音裡並沒有等待應該的煩躁,反而帶著淡淡的笑意。
抬腕看了看手錶,安如才發現時間不早了。發生了這樣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早已忘了自己與時禕的約會。她滿腔歉意地說:「對不起,我剛才在忙。」
他也不在意,問:「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時禕到學校之前,安如已經將不安還猜疑的神色全數斂起。她心裡儘管千回百轉,但她還是如同往常一樣與他共進晚餐,儘管胃口極其不佳。他替她舀了一勺菜,說:「今晚的菜式不合你的口味嗎?」
她垂下眼簾,掩飾著自己的疑慮,繼而裝作無事地說:「我還是喜歡吃你做的菜,你明天再做一次好不好?」
前天晚上,他們閒著無聊,於是安如便提議,讓他下廚做頓飯給自己嘗嘗。剛開始的時候他也不怎麼情願,後來安如死磨爛泡,「你生病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就給你煮粥。但你呢?現在龍精虎猛的,轉眼就不認賬了。」
當時他正懶洋洋地翻著報紙,聽了她的話便伸手將她撈了過來,口吻輕佻地說:「我就是不認賬,你要拿我怎麼樣?」
她揪著他的衣襟,「你吃了就給我吐出來!」
兩人鬧著鬧著便扭成了一團,其實時禕挺喜歡看她半慍半怒甚至是任性的樣子,這樣的她很真實,真實得讓人不自覺地想去靠近。他半個身體都壓在安如身上,安如陷在沙發裡頭,雙手攀住他的肩,接著他便低頭吻了下去。
他吻得很耐心,鼻息間縈繞著她獨有的香氣。輾壓在她溫軟的唇瓣上,他覺得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走入了險境,儘管如此,他也不願自拔。
漸漸地,兩人的呼吸開始濃重,原本整齊的衣物也變得凌亂。她衣上的紐扣被他輕易地解開,雪白的肌膚半遮半掩,誘發著他心底的靈慾。最終他還是不能按捺,她似是驚艷卻邪惡的罌粟,讓他上癮,讓他淪陷,最終欲罷不能。
安如被他的吻勢嚇著了,平日他這樣冷冷清清的一個人,對任何事情都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到了這種時刻,他總是狂熱而霸道,強勢地掌握著她的身心。有過上一次不怎麼美好的體驗,她的身體僵硬得很,感覺到他的手滑向自己的腿間,她本能地往裡縮,一雙美眸迷亂地看著他。
他動作放緩,似乎帶著安撫的意味,托著她的腰讓她迎合自己。剛開始他還是繾綣纏綿,但到了後來便原型畢露,將安如折騰得死去活來,絲毫沒有了第一次那磕磕碰碰的模樣。
那晚,安如還是如願以償地吃到他親手做的菜,她以為他只會在一旁指揮,不料他居然還能燒出一手好菜。
「沒有問題,」他挑眉,「那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安如想起那晚激烈的戰況,耳根有點發燙。她嬌斥道:「你正經一點!」
晚飯過後,時禕將她送回公寓。臨別前,他吻了吻她額間,說:「晚安。」
安如目送他駕車離開,直到車燈徹底地消失在轉角處,她才繼續往外走,接著在路邊揚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陳宇詩還在看電視,眼見兒女回來有點吃驚,她問:「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吃飯了嗎?」
安如隨意將包包扔到地毯上,接著癱在沙發上,答道:「吃了。」
陳宇詩皺了皺眉,替她將包包撿了起來,「你這孩子!」
電視播著勾心鬥角的宮廷大戲,聽著那些索然無味的台詞,安如撫著額頭,重重地歎氣。陳宇詩聞聲,忍不住轉頭看了她好幾眼,才問道:「怎麼了?跟小時吵架了?」
安如猶豫了下,答:「我們好著呢。」
「是嗎?」陳宇詩將信將疑,「你這麼晚回來幹什麼?」
「我閒著,」安如閃避過她探究的目光,她勾走了包包站了起來,「我去洗澡了。」
回到房間,安如第一時間就翻箱倒櫃地把那台備用的手機找了出來。開機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手指都在微微地發抖。
翻開著信息收發的記錄,安如找到了與時禕傳送過的短信。她突然覺得背脊發涼,身後似乎有一雙冰冷的手,正慢慢地順著她的脊骨上移。上面顯示的日期,正與今天張晉傑指給她看的無異。
她整晚都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裡閃過無數怪異又迷離的片段。當她幾近入眠時,又會倏地清醒,如此反覆。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她從鏡子裡看見憔悴不堪的自己,頓覺無力。上了一個淡妝,她努力地讓自己精神一點。
只是,家中有誰不瞭解她呢,她越想掩飾,便越是讓人生疑。吃早餐的時候,吳珍妮已經用瞭然的表情問她:「跟小時吵架了?」
在她問話的時候,原本低頭用餐的爸爸和爺爺都不約而同地頓了頓手腕,安如想,若非想到男人八卦會很掉分,她想他們也會問同樣的問題。沉默了許久,她才說:「沒有。」
或許是她渾身散發地不善的氣息,眾人也沒有追問。
吃完了早餐,安海融送她回學校,一路上他也沒有發話。安如閉目養神,同樣沒有吭聲。她的心並沒有安定下來,耳邊似乎纏繞著兩把聲音,一把提醒她要信任他,或者這只是巧合;一把卻憤然地讓她清醒一點,不要被虛無的甜蜜所瞞騙。
中午的時候,她忍不住給時禕撥了通電話。他說:「我在外面,有事嗎」
她剛吃完了午餐,躺在沙發上磕著眼,說道:「沒事呀,想你不行嗎?」
那邊非常嘈雜,他似乎聽不清楚她在講什麼,安如重複了很多遍,過後她又覺得自己被他耍了。他應道:「我今天也忙到很晚,改天再跟你吃飯。」
安如與他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她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房間準備補補眠,可惜依舊無法入睡。她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一個無底洞內,每時每刻都在急促地墜落著,不知何時方可落地的感受實在讓她極度不安。
掙扎了許久,安如起床換了套衣服出門。她獨自一人到了時禕的公寓,猶豫了片刻才開門進去。
那串鑰匙還是他親手交給自己的,那天她心血來潮跑到公寓找他,不料他卻遲遲未歸,害她窩在一肚子的氣,當天晚上就向他發難了。他倒了由著她耍小性子,過後還把備用的鑰匙給了她。
這公寓,安如來過這麼多次,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陌生。她定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倏地往門外走。才走了兩步,她又停住了腳步。求證的方法雖然有很多種,但她還是選擇了一種最有效的,儘管這樣做會挑戰自己的道德底線。
其實,她不過是私心卻又天真地希望,這只是一場誤會。若她確定這一切確實不是時禕所為,她便會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畢竟,如果她冒昧地質問時禕,而事實又非他所為,這個不信任的罪名便會扣在自己的頭上。
安如探看過了每個房間,確定了時禕並不在家,她頻頻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臟,密著腳步走到了他的房間。看見大床,她覺得耳根微微發燙,於是晃了晃腦袋想讓自己的理智回籠。環顧了四周,她覺得這裡不像是能夠藏住秘密的地方。
關上了房門,安如走到了書房,入目的是寬大的書桌,上面凌亂地放著多分文件,一旁的筆記本的指示燈還閃著光。她走了過去,掀起了顯示屏,卻發現他已經註銷了,上面提示她輸入密碼。
隨意試了幾組,有他的手機號碼,他的生日,還有胡亂地輸了一些通用的密碼,但得到的結果皆是一樣:密碼錯誤。她合上筆記本,繼而翻開他的文件夾,一份一份地查閱。
這些看著不過是一些很普通的資料、報表甚至是合同文件,安如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她放下了文件夾,低頭又去推開他的抽屜,三個抽屜,只有最上面的一個是鎖著的。她很固執地想拉出來,卻不行。
癱坐在地面上,安如看著那個打不開的抽屜無奈地歎氣。正當她想放棄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飛奔到客廳,從鞋櫃的暗格裡找到了好幾串鑰匙。她還記得那晚時禕就是從這裡拿備用鑰匙給自己的。
安如興奮得雙手都在發抖,她看著差不多大小的鑰匙便一把一把的試,試到第三把的時候,那個頑固的鎖眼終於別轉開了。她的心似乎漏了一拍,她拉開了抽屜,裡面孤零零地放著一個大號的牛皮信封。
將那厚重的信封拿在手上,安如瞬間充滿了罪惡感,她似乎不應該這樣窺探別人的隱私。但她轉念一想,自己都走到這一步了,現在才退縮實在是太遲了。她一狠下心,打開了信封將裡頭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
安如一頁一頁地翻開,看到了最後,她似乎忘記了呼吸,眼前閃過一團又一團的黑影。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緩過來的,當時手心還冒著細細密密的冷汗,她將手中的文件整整齊齊地塞回信封,然後把亂成了一團的書房迅速地收拾了下,讓它恢復到原來的模樣。
在鎖上抽屜的時候,安如停住了動作,繼而重新拉開的抽屜,將那個沉甸甸的牛皮信封再度拿出來。她猶豫了數秒,默默地把它到自己的包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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