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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five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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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五代關徒] 物競天擇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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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23 17:29:17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fivege 於 2015-11-23 17:32 編輯

野外大地篇 18.無風日

太平洋都市的超巨大體積,遮掩了光芒照射,致使產生片極寬廣陰影覆蓋大地,而就在陰影邊緣之外,有艘乘風艇於雪地上穩立,旁邊兩人正各做各的事情。


昨天一早,在觀察到野外人部隊前往大村子後,兩人也隨即往反方向出發,駕駛乘風艇繞著太平洋都市前行。


淺草真守曾詢問過他們是在做什麼,敏敏答道:「先摸清楚四周地形環境,同時嘗試如何在野外生活。食物、用品、資源都不會從天上掉下來,能夠擁有自立能力最好,這樣才有辦法做任何事情。」


曾在宮本學院學習過野外知識,又以參加連絡隊為志願,淺草真守自認對於這片大地了解算是足夠,就連乘風艇操作方法都是他教給敏敏,但等到親自體驗時,才發覺自己實在太無知。


原本志氣滿滿出發,要讓這個女人看看自己厲害地方,但沒想到隔天氣候狀況突變,不再似先前猛烈狂暴,反倒是一切風雪都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地陷入沉默,沒有風吹、沒有雪飄、沒有聲音,整個充斥黑白兩色的世界裡,只有乘風艇、他和一個女人。


原本淺草真守想將動力爐全開,強硬航行離開這片無風帶,但敏敏認為太耗費能源而打消,兩人只好在這片荒蕪雪地上停住,下錨固定後休息,開始過著無聊又單調的一天。


淺草真守最初還算是有興緻的四處觀看,感受穹型都市陰影下潮溼寒冷、遠眺它方高低起伏丘陵、仰望天空黑雲變幻無常。


但,他很快就無聊了。


沒有聲音的世界枯燥乏味,這一刻他反倒懷念起大風雪的呼嘯,那操縱乘風艇自巨大浪花踏破航出,與自然對抗的激奮感覺,在在令人心動回味不已。


不過,現在的他只能蹲在地上,假裝看看乘風艇有沒有問題,實際上只是在低頭玩雪,讓低涼冰寒刺激自己的無聊神經。


渙散目光越過乘風艇,淺草真守看到了那名行事皆有自己一套道理的女人,她正用著自己奇怪的黑光魔術,似乎在做某些練習。


正好對於這個能力感到好奇,淺草真守朝敏敏喊了幾聲,但她神情專注無二,完全不予理會,黑白世界裡很快又剩下他自己一個人。


抓抓頭、嘆口氣,無奈的淺草真守只好繼續低頭玩雪。


但就在淺草真守撥弄雪地之時,突然發覺底部觸感不再軟綿,入手變得堅硬無比,好奇中他奮力挖著,想要探究出底下的真實。


波光粼粼、天藍透明,這是一條清徹無垢的美麗冰河,但也十分危險,因為他們和乘風艇就在其上!


「喂!喂!敏敏,快過來看!我們停在冰河上面了,這裡很危險呀!」


美麗冰河的表層厚度不知道能不能支撐,或許突然就會破開也不一定,即使只是一角裂縫,但如果乘風艇陷入其中的話,也夠他們煩惱好一陣子了。


但敏敏依舊沒有理他,仍在練習著自己的黑光魔術,只見閃爍波動一下如細線擴散、一下似圓球變形,更有覆蓋全身成能量護罩模樣,神奇非常。


再次得不到回應,淺草真守已經不想再說什麼,閉上嘴靜默的走回乘風艇旁,抱著要沉大家一起沉的想法,至少他身體機能更強又會游泳,死也不會先死他一個人。


就在他翻身躍上乘風艇,打算強迫自己入睡,好渡過這無聊一天時,敏敏的聲音終於傳來了。


「真守,開船。」


冷冷命令聲音,對淺草真守來說卻有如天籟一般,他完全忘記剛剛的不滿和悶氣,興奮道:「要離開這無風地帶了嗎?好!我馬上開啟動力爐,妳先上來吧。」


「不,讓乘風艇懸浮後,你也跟著下來。」


被澆了一頭比風雪天地還寒冷的冰水,淺草真守睜大眼睛訝道:「下來?這是要做什麼?」


因為艇身阻礙,他只看到一頭高束馬尾甩晃,隨後聲音傳來:「推船。」


「啊?!」的拉長大叫一聲,這個女人總是可以讓他停不下驚奇情緒。


終於,敏敏平凡面孔自艇身旁露出,其上神情也頗有不耐的道:「你剛剛不是說乘風艇停在冰河上?用動力爐太浪費能源,讓船浮起來就可以,我們用推的。」


臉色沉垮,淺草真守已經無法用言語回答現在心情,只能默默將動力爐能源出力調至最小,讓乘風艇慢慢浮空起來,然後一個翻躍至後方,準備執行生平從未做過的工作,推船。


金芒穿過烏雲透入天空,散射光柱照亮的大地上,有渺小一男一女正努力推著乘風艇,但不管他們如何走,眼前仍是無垠白色蒼茫世界。


「敏敏,已經走很久,也差不多該停下來了吧?」


即使在冰天雪地裡,淺草真守也同樣爆出了一身熱汗,而學習先前野外人一家包裹極嚴的穿著方式,更讓他渾身感到黏膩不舒服。


「你能確定這裡不是冰河範圍?」面紅氣喘的敏敏也在努力推著,身體機能不如淺草真守,長時間勞動讓她看起來有點虛弱狼狽。


「可以……」


張口欲言卻又停下來,淺草真守原本想說挖開雪地看就明白,可是誰知道這裡雪積得有多厚,即使只是一個人的高度也夠累了,而且每走一段就要挖一次的話,他可能會先過勞死在這裡。


「那該怎麼辦?又不讓我駕駛乘風艇開離無風地帶,這樣下去妳反而會先支撐不住吧。」看到敏敏幾乎無力模樣,淺草真守知道她快虛脫了。


雖然乘風艇已經懸浮散去不少重量,但怎麼說也是能裝載許多貨物,甚至再容下他們兩人安睡的船隻,剛開始推沒什麼感覺,時間一長那疲勞沉重感就出來了。


停下腳步,敏敏深呼吸口氣調整已酸軟身體,指著突起的大片雪丘道:「前方地勢較高,應該是丘陵之類地形,我想冰河在下面機率很小,就把乘風艇推到那裡吧。」


看著遠遠『前方』,還有那長長的斜坡,淺草真守深信野外的生活,比起以往還在宮本學院就學時,更能夠鍛練身體機能,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臂、肩、背、腰、腹、腿都是滿滿結實肌肉。


這次有了明確方向,而敏敏體力也已經到極限,所以她上乘風艇操控風帆,只留下淺草真守一人推船。


雙手奮力重新壓上乘風艇,同時,一道黑色波動迅速包覆了他,在不明能量作用之下,淺草真守發覺自己推起船來輕鬆許多,這層光芒似乎跟機甲一樣有增幅力量效果。


「呼……有這麼方便力量怎麼不早點使用,先前推船可是累死了。」好似重新穿上機甲,這份熟悉感覺令淺草真守更加賣力推船了。


「我對這股力量還不熟悉,先前怕會失敗。」在乘風艇上的敏敏看淺草真守沒事,也就回去放心的操控風帆。


「喔,失敗了會怎麼樣嗎?」越推越覺得這力量好用,淺草真守頗有興趣的研究起來,大聲問著。


乘風艇上方沉默好一會,冷冷聲音這才傳來道:「你覺得先前野外人和清除部隊怎麼死的?」


「……」突然間,淺草真守又恨不得這股黑色波動快點從身上離開了。


偷偷伸手甩了甩,發覺根本擺脫不開這一身黑色波動,淺草真守只能更加賣力的推著船,希望早點到達目的地後,敏敏可以把這些東西弄掉。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我在上城時候從來沒聽說過。」認命做苦力的同時,淺草真守也大聲問著。


「不知道。」


「這股力量可以做什麼?」


「不知道。」


「妳是什麼時候擁有這股力量?」


「不知道。」


「……妳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死命工作連個問題都得不到答案,一向脾氣還不錯的淺草真守也有火,停止推船望向上方的高束馬尾說著。


感受到後方之人不滿情緒在蔓延,敏敏靠在風帆上略作休息,道:「真的不知道,應該很早就有這個能力了,只是以前還不確定這是自己的力量。而且有大壯在,基本上在夾層地帶我很少有使用機會。」


乘風艇重新開始動了,雖然緩慢但一點一點在前進,對淺草真守突然認命的工作,敏敏也沒多問什麼,只是專心操控精神力量和風帆。


沉默讓兩人之間無聲,過了好一陣子,乘風艇終於接近目的地雪丘,這時淺草真守才悶聲問道:「妳不會懷念以前的生活跟……大壯嗎?」


沒有答話,將風帆方向固定住,敏敏選擇俐落跳下乘風艇,開始一起奮力的將船推向最後一段上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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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 18:17:58 |只看該作者
野外大地篇 19.做好準備

隔天,風重新吹起,兩人繞著太平洋都市繼續出發,但越往前就越無生氣,白雪漸少之下,他們已經看清自己是在順著冰河逆流而上,甚至許多地方沒有積雪,可以清楚看見大片清藍映射,美麗又危險。


居住、糧食、資源都取得不易,了解到這一片地帶為何幾無人居住後,暫時沒有往前探索意圖,敏敏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便讓淺草真守駕駛乘風艇調頭,改走原路回去往大村子出發。


一日後,重新經過先前野外人小屋時,他們將埋下的熊形獵獸其餘肉塊取出,準備將多餘部份當作交易物品。


當來到作為指路標引的樹林,天空已經開始漸黑,不知道大村子實際距離還有多遠,兩人也不心急,便在外圍一處停下乘風艇,準備等明天一早再出發。


這裡跟先前在冰河上什麼都沒有不一樣,淺草真守不需要無聊到玩雪,他看了看週遭環境沒有問題,便對敏敏道:「這幾天被凍得很不舒服,我去收集一些樹枝生火。」


想了想,照先前中年婦女所說,這附近沒有其他野外人,敏敏從乘風艇上躍下,點頭道:「一起去吧,如果有獵獸出現,兩個人也比較好應付。」


兩人各自挑把鋸齒狀刀型武器外,身上背個大布袋,腰間還塞著數柄短劍類利器,就像當初看到的野外人一家相同,他們已經漸漸適應這野外世界了。


入林後非常平靜,沒有看到任何獵獸蹤跡,敏敏和淺草真守便開始撿拾,實在找不到時就爬上大樹,用武器鋸斷些枝節,大布袋很快便裝滿生火用細枝。


見一切都很順利,在經過初期的不適應和痛苦後,淺草真守覺得野外也沒想像糟糕,便笑問道:「其實光靠我們兩人也能生活下去,為什麼妳這麼想去大村子?這樣不是會增加暴露行蹤風險?」


大布袋有些沈重,壓得敏敏背略彎,她輕呼口冷氣,道:「總是會有這麼一天,我們必須跟團體接觸。比如醫療、食物、資源,甚至是乘風艇也要定時檢修,就算人受傷會自我修復,但不能期望機械也是一樣。」


用力頂了下背上大布袋,調整已滑落的位置,敏敏再道:「我的運氣向來很差,不先作好萬全準備,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很難說,因此主動試著交易,探清楚狀況比較好。」


想想敏敏說的情形,再加上先前曾聊過女人在野外的三種常見處境,淺草真守大概明瞭她的小心為何了。


「妳有沒有考慮駕駛乘風艇到遠方,找個適合居住地,這樣躲起來生活就不會被追捕,也不用擔心這麼多。」就像當初志願一般,這個世界非常廣大,他很希望到其它地方看看。


搖了搖頭,敏敏道:「看來所謂的學院,只教給你們野外知識,並沒有教給你們野外常識。」


「什麼意思?」


淺草真守不太明白,至今的乘風艇駕駛、氣候觀測、地形判斷,甚至是一些野外求生技巧,都是由他教給敏敏,這突來一句話說得他無法理解。


「人有地盤意識,獵獸和動物同樣也有,而且分得比我們更清楚。這附近之所以幾乎看不見到牠們,除去最近大風雪因素外,是因為早就佈滿人類氣息,也只有在像這樣的樹林地方才有機會碰到,不然那一家人也不用大老遠來這裡打獵了。」


「所以呢?」淺草真守還是聽得一頭霧水,和殺伐時的快決果斷不同,平常敏敏喜歡用繞圈方式說教,這讓他常常搞不懂對方真實意思。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離開已知的人類範圍,像穹型都市、大村子這些地方,很有可能遇到大量獵獸。不要說找到適合居住地,大概半路就會被當作晚餐吃掉了。那種事情,要等完全掌握野外情形後,才可以試著考慮看看。」


往日在宮本學院上課,介紹武裝所各隊至野外情形時,也都是在配有大量武器和機甲下,但即使如此同樣會有傷亡,其中尤以遠征隊為最,更是常常幾近覆滅,配合敏敏的說明後,他算是清楚為什麼了。


「獵獸方面妳還真是清楚呀,是之前跟雪屋陣地的人往來時,他們告訴……」話還沒說完,淺草真守便見到敏敏神色凝肅,突然伸手做止住之勢。


已被訓練出危機感,不需要特別吩咐,淺草真守雙眼小心環視四周,同時慢慢將背上大布袋卸下,抽出了鋸齒狀刀型武器。


感應到潛伏的生命波動,但敏敏沒有轉頭,而是悄聲道:「右邊,三頭小型獵獸,準備要發動攻擊了。」


精神能感應出不同物種,其波動起伏更能顯示生命強度,在野外死亡壓力逼迫下,敏敏很快速的對這股力量掌握更加熟練。


學著敏敏沒有動作,淺草真守只是用眼角餘光觀察,就在他瞄到旁邊雪堆山丘時,見到了其上白雪在微微震動。


突地一陣齊聲高音尖嘯,雪地中衝出三道黑影,來的又快又迅速,轉眼間就朝兩人背後撲上。


若不是先前敏敏的提醒,兩人已經將大布袋放下,在負重又突遭突擊狀況下,一定是被撲倒在地,隨後就是斷喉、咬食、死去的結果。


當在有準備情況下就不一樣了,雙手緊握武器的淺草真守,在高音一嘯之時,便立即轉身劃出道大圓弧迴斬。


積蓄已久的刀勢兇猛,重重砍中了一頭獵獸,鋸齒狀突出深崁入骨,頓時熱血飛濺、痛鳴響起!


但淺草真守刀勢也因此受阻半空,另一頭獵獸覷準機會迅猛撲來,強大衝力一下就將人撞倒在地,武器也隨之脫手。


前肢利爪深深抓入雙胸、肩,鮮紅開始染浸雪地,人類特有血腥氣味刺激了獵獸,尖長獸嘴張口就是向他喉間咬去!


危機之間,淺草真守手臂橫擋隔在獵獸脖頸處,但那張尖嘴已是近在眼前,呼出的噁臭熱氣薰得他一陣反胃欲吐。


雙方一進一退之間,俱是最大出力的生死攻防,淺草真守倒地姿勢難以發力,更是脹得臉紅筋跳。


就在尖嘴利牙越來越靠近時,他突地大喝一聲,另一手猛然發力抓住壓制自己的獵獸前腳,向旁就是用力扯動,同時身體快速朝反方向滾開站起。


重新分立兩邊的一人一獸緊緊盯視對方,其間被鋸齒狀武器砍中的獵獸依然倒在地上痛苦呻吟,但他們都沒有分心時間,甚至淺草真守胸前厚厚衣服被抓開處,還有數道鮮血在流落。


此時對峙狀態下,淺草真守這才看清眼前偷襲者模樣,是他曾在敏敏的機甲鬥獸場對付過的狐型獵獸。


挺俏雙耳、尖長嘴巴、四肢瘦長,全身都是純白的漂亮皮毛,看上去軟呼柔綿,令人有忍不住想觸摸感覺。


但那臉部不住抽動猙獰神情,澄黃中尖豎的緊盯瞳孔,在在散發野生嗜血氣息,有過對付經驗的淺草真守,知道對方個性十分兇猛,完全不如外表討喜模樣,更是小心以對。


而另一邊的敏敏,在尖高嘯音發動後就布下一層精神力量,當偷襲者甫一撞上,黑光立時波動閃爍,爆炸之力將狐型獵獸炸翻倒飛,純白皮毛彎曲捲折,身體也滴染鮮紅豔色。


但即使受傷了,四肢在不斷微抖,狐型獵獸依然站起身來,不肯放棄的盯視眼前人類,準備發動下一波攻擊。


與此同時,敏敏也神情冷肅著,自腰間反手抽出兩把短劍型武器,黑色光芒在身體表面波動不止,腦海中只有想著,該如何一擊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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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 21:52:46 |只看該作者
野外大地篇 20.衝突

一步一步移動,每當敏敏繞行前進,狐型獵獸也往反方向走著,雙方都小心翼翼的趨前,讓鮮紅滴落血跡在雪地上,點綴成鮮豔的螺旋內圓。


當兩條互旋軌跡終於要來到交錯一點時,狐型獵獸先動了!


不同於熊型獵獸的爆發速度,狐型獵獸體型小上許多,但靈巧敏捷數倍有餘,扭動左右跳閃的迅影令人眼花撩亂,當敏敏才轉過身面對一方時,敵人已來到她身側。


尖嘴牙張裂齒大開,狐型獵獸對準她肩頸處用力狠咬!


但就在這雙方將要接觸之時,淡淡黑色光波如同護罩遮擋住一切,當狐型獵獸發狂咬破後,敏敏早已反應過來,換她移動至敵人側腹處。


一手短劍正持、一手短劍反握,敏敏攻擊姿態就如同野生獵獸,左右兩手大張夾擊,好似雙牙咬合一般,分別刺向軟腹和背脊!


感受到生命威脅,狐型獵獸頓時屈膝壓身,一個向前猛躍飛跳出去,半空中牠回身反轉,以側邊雙腿為支持,在雪地上激滑出大量散花。


狐型獵獸看似漂亮的閃身,但,血滴落的更兇猛了。


尖長嘴口不住沈重吐氣,腰背側腹處多出兩道深長紅痕,在閃避之時,狐型獵獸感受到股無形阻礙,使自己動作慢上半拍,眼前看來柔弱糧食有令牠也感到危機的力量。


突地,幾無聲響的弱鳴自後方傳來,使這頭體型較大狐型獵獸回頭望了一眼,敏敏察覺到這分神機會,瞬間快步衝出!


踏地第一步之時,她順勢甩射出手中一柄短劍,算準的軌跡巧妙截斷敵人要往反方向逃跑路線。


狐型獵獸原本已是要退後,但驚覺短劍飛刺而來,牠就像是自己去撞上被攻擊一般,緊急之下再度發揮靈巧優勢,前腿發力改向驚險閃過。


不過這正是敵人所算計,敏敏身影已近在眼前,牠想要躲開之際,無形阻礙再度出現,被禁錮住的上身甚至懸浮停滯半空!


揉合對敵經驗、預先判斷、精神力量的使用,敏敏在絲毫傷害都未有的情況下,已經為自己創造出最佳攻擊機會!


踏步、彎腰,敏敏將身子壓的比狐型獵獸還低,剩下一柄正持短劍對準牠揚起的雪白喉間,猛然發力貫刺!


「噹!」的清脆聲音於雪地森林裡交響。


本該是被精神力量牢牢制住的狐型獵獸,居然硬生生轉動脖頸,用尖型長嘴咬住了刺擊短劍!


一時之間進退不得,眼前狐型獵獸快要掙脫控制,敏敏果斷放棄短劍,左腳用力踏步、腰身回轉扭動,引導的力量全數傳輸至右腳上,猛然重擊橫掃踢在那柔軟側腹之上!


雖然敏敏身體機能不強,但有精神力量輔助,而且這一腳踢在大多數生命弱點上,讓狐型獵獸頓時口嘔飛沫倒飛出去。


僅比一般人類略大的身子,不斷轉圈翻滾,一直到撞上開戰就已受傷的孩子這才停下。


先是被炸開、後又被雙劍劃傷、現在腹部更受到重擊,一時之間狐型獵獸也難以行動自如,只能渾身顫抖著站起,尖嘴發出激動嘶吼,緊戒的擋在受傷孩子前面。


另一頭跟淺草真守對峙的狐型獵獸,見母親受傷也繞行至牠身邊,齊聲發出低鳴看向兩個人類。


「敏敏,熊型獵獸夠吃很久了,就算拿去交易也還剩很多,乘風艇上裝不下這麼多東西,就放走這幾頭狐型獵獸吧。」有能者身體機能很快就止住血,退回的淺草真守已無大礙模樣說著。


撿起掉落的兩柄短劍,敏敏盯著三頭狐型獵獸,冷笑道:「真是善良呀,不過……你是在野外唯一的夥伴,既然提出要求了,當然可以。」


見獵獸們已無進攻慾望,淺草真守撿起大布袋背上,意外著敏敏好說話同時,點頭道:「那我們就離開吧,這些枯枝大都溼冷,弄乾還要不少時間,早點回去看能不能趕在天黑前生起火來。」


「等一下!」突地,敏敏低聲冷喝著。


指了指倒下的狐型獵獸,敏敏道:「放牠們走可以,去把你的武器拿回來,這些東西對我們在野外生存很重要。」


「啊?!」的驚訝出聲,鋸齒狀刀型武器就崁在倒地狐型獵獸的半身側邊,要他去拿就等於要跟其牠獵獸拼命一樣。


「怎麼了?我都聽從你這個唯一夥伴的要求,難道你轉眼就要拒絕我嗎?」敏敏由始至終兩柄短劍都緊握手上,從沒有收回過。


為難的看著敏敏和狐型獵獸,淺草真守吶吶著道:「怎麼可能拿的回來,只要一靠近就會被攻擊,妳這不是要我跟牠們拼命嗎?」


敏敏回答了,但聲音變得極為冷酷,比風雪還更加冰寒入心的道:「那你要我放走牠們,就能確保不會再次被襲擊嗎?就不是要我拿命去拼這有危險的可能嗎?想要求情可以,用你的命來換!」


兩人一個生長在蘭道爾上城、一個出身在索果羅下區,彼此觀念、想法本來就有很大出入,能相處在一起不過是生存環境所逼,時間久了自然產生歧見和磨擦。


被敏敏言語逼兌的淺草真守,心中頓時也有氣湧上,在他看來狐型獵獸已經失去進攻能力,殺不殺根本沒有差別,反正兩人就要離開這個樹林,之後也不一定會回來,何必要趕盡殺絕。


越想越不滿下,這已經是意氣之爭,他面色不佳的再度重重放下大布袋,硬是咬牙道:「好,我去拿!」


也不理會敏敏的冷笑,淺草真守逕自走向三頭獵獸,但甫一要靠近而已,原先對峙的狐型獵獸已經守在前頭,張牙裂嘴的低吼著。


輕呼口氣,淺草真守盡量平心靜息,他輕緩作勢試圖讓雙方都放鬆些,然後在牠們面前一一解下身上武器,隨手丟在旁邊雪地之上。


見到對方沒有進攻意圖,肢體動作未帶著威脅,守護的狐型獵獸這才慢慢退到兄弟旁邊,但也僅退到這裡而已,牠和母親一同盯視著不知道要做什麼的人類。


見對方不肯再退,後面也傳來陣陣敏敏譏諷笑聲,淺草真守一副豁出去神情,脫掉了一層外衣,慢慢靠近三頭狐型獵獸。


當孤身進入獸群之中時,比自己頭還大的尖嘴長口就在兩旁,呼出的熱氣甚至都噴到他臉上,這讓淺草真守渾身大汗直流,心中也是緊張不已。


就在他將手伸向鋸齒狀刀型武器,慢慢握上柄把之時,輕微震動讓倒地者痛苦低鳴一聲,旁邊兩頭狐型獵獸頓時銳眼尖豎、狂怒不止!


但隨即一股死亡籠罩氣息臨身,野外生命的敏銳直覺,感受到有股無形波動在四周產生,這是母獸曾經吃過虧的力量,這次積蓄之勢的濃烈,可以將牠們連同眼前人類在內,完全炸碎消失!


疑問、憤怒、害怕多重情緒,讓兩頭狐型獵獸暫時緩下攻擊動作,牠們看著淺草真守,開始慢慢退後幾步。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以為自己是取得狐型獵獸信任,淺草真守看著受傷倒地的野獸,大大深呼吸了一口氣,猛地就是用力拔出鋸齒狀刀型武器!


熱血隨之噴灑,濺得淺草真守和雪地滿是鮮紅!


突變僅在瞬間,就連敏敏也沒想到淺草真守毫無徵兆拔出了武器,待要使用精神力量控制兩頭獵獸,為他創造逃跑生機時,已經是遲上一步。


突來傷害舉動,終於令旁邊兩頭狐型獵獸忍耐不住,忘記了圍繞的無形脅迫,張口就是咬向眼前人類!


但早就猜想到有這可能,淺草真守拔出武器後立刻回轉甩畫一圈,逼退雙方攻擊同時,滾身抱著受傷的獵獸拉開距離。


但才穩立身形,敵人已是在不斷逼近,淺草真守此時卻選擇丟掉了手上武器,在敏敏、兩頭狐型獵獸微愕之際,他將先前脫掉的外衣,一層又一層迅速包在受傷獵獸身上,止住不斷外流鮮血。


當一切做完之後,他這才重新拿起鋸齒狀刀型武器,面對兩頭狐型獵獸以倒退方式,並順利將先前丟下武器拾回,小心翼翼的繞至敏敏旁邊。


「武器拿回來了,可以走了吧?」說話中間不斷夾雜喘氣聲,語音也帶著些顫抖,顯然他適才也是相當緊張。


見兩頭狐型獵獸以咬拖方式,把受傷獵獸拉走,漸漸消失在樹林深處,敏敏也收起了短劍武器,重新背上沈重大布袋,什麼也沒說的率先離開。


就在淺草真守抓抓頭,無奈的認為兩人之間實在難以溝通時,前方恢復正常的聲音也傳來道:「把東西收好跟上,我還等著你回去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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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2 21:28:15 |只看該作者
野外大地篇 21.熟睡


撿拾樹枝加上與狐型獵獸戰鬥,當敏敏和淺草真守背著大布袋,重新回到樹林邊緣處時,天外已經是微暗漸黑之刻。


腳步在雪地上踏出「沙沙」聲音,連淺草真守也都有些疲累,正當他想著乾脆從小丘上直接滾下去,這樣還比較省力時,最不願看到情形又發生了。


敏敏面色凝重再次伸手制止他,而且這次還特別加個噤聲手勢,顯然與先前碰到獵獸情形大不相同。


將手往虛空下壓,示意淺草真守和她一起趴地,兩人在白雪上匍匐前進,當來到樹林邊緣處時,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怎麼了?乘風艇還是好好模樣,也沒有任何獵獸出現痕跡,妳又發現什麼嗎?」


他現在也算是大致摸清敏敏的精神力量,有感應、有爆炸、有控制、有變形、有輔助、有保護,簡直就是種全方位能力,小小缺點是能量有限,而且對於身體機能沒有影響。


看著做為地標的大石,旁邊就是他們的乘風艇,仍是先前離去之時模樣,下好了錨固定住,穩穩的在微刮風雪中屹立,敏敏低聲道:「沒有獵獸,有人。」


「人?在那裡?」聽到有人出現,淺草真守也緊張起來,先前野外人一家讓他吃了不少『苦頭』,雙眼立刻重新巡視一遍,但入目仍是一片白茫風雪,毫無發現。


「就在乘風艇附近,感應非常微弱,不能準確辨別出位子,應該是躲在雪堆中了,看來是想等我們回去再趁機偷襲。」


淺草真守聞言,頓時想起先前野外人一家埋伏在樹林內,最後同時現身擊殺熊型獵獸一幕,在當時敏敏雖說被分心,但也是沒有發覺任何異狀,可見他們相當擅長潛伏。


皺起眉頭,淺草真守道:「妳感應的出來是那名中年婦女嗎?會不會是她帶雪屋陣地的人找到我們了?」


搖搖頭,令高束馬尾輕擺,感受著身下冰雪傳來凍寒,敏敏解釋道:「不知道,生命強度相似者勉強可以辨認出來,但像我們現在這樣狀態,低溫會讓感應越來越弱。尤其是野外人的裝死忍耐技巧非常厲害,連獵獸都無法發覺,更不用說我了。」


無法確認敵人身份,連是否有武器都不知道,淺草真守思考了會,還是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要試探一下嗎?」


「不,野外有野外的生存方式,我們就在這好好跟他們學習吧。」


說完敏敏微微起身,將大布袋的樹枝倒出鋪在雪地上,雖然趴著時覺得有些硬痛,但總比被溼冷浸染的感覺更好。


淺草真守聽了也覺得摸清楚狀況比較好,跟著照做倒出樹枝鋪上,兩人就這麼在樹林邊緣處趴伏起來。


冷風呼呼,夜晚很快就降臨大地,缺乏指引光螢這類生物照明,視線很快就進入幾乎無法辨視地步,幸好各種乘風艇在建造之初,便已考慮到黑暗中行駛問題,建材自體會散發微亮光芒,所以周圍勉強還能夠看的清楚。


轉頭看了看仍強撐精神盯視的敏敏,她上眼皮似乎有些沈重,淺草真守道:「妳今天使用過能力又跟狐型獵獸戰鬥,不如先休息一下,如果他們有動作我再叫醒妳。」


沒有轉頭,敏敏只是道:「我能夠信任你嗎?」


沒想到這時候還聽到這種回答,淺草真守沒好氣的道:「如果我要害妳,妳早就被我當做女豚或奴隸拿去賣了。」


伸手解開高束馬尾,敏敏轉身仰躺之際,散髮不經意間轉甩上淺草真守臉龐,這令他心頭有些悸動。


閉上雙眼迅速進入淺眠狀態,敏敏道:「我說的信任,是指如果敵人偷偷摸上這個樹林邊緣的雪丘,你有足夠能力及時發現並叫醒我嗎?」


看向前方除了乘風艇以外,整個世界都是摸不清的漆黑,淺草真守也不覺得自己聽力能在大嘯風聲中察覺到什麼,只能悶聲道:「我盡力。」


倒是敏敏很爽快,聽見回答便肯定的道:「那就交給你了,使用完力量後特別容易疲倦,我不可能一直保持警覺性,現在就是夥伴該發揮作用的時候。」


其實在敏敏提醒之後便頗沒有信心,但淺草真守聽見了這樣回答,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點頭稱對,將自己的大布袋蓋到對方身上,他開始盯著一片黑暗世界的任務。


意識渾沌、神智昏沈,風雪冰寒的世界中,敏敏感到自己靠在一個溫暖懷爐旁,冷熱交迫之間,好似藏窩在個封閉、安心的角落裡,令人容易沈浸其中無法醒來。


而腦海中精神力量,也在無意識間流動全身,帶起了陣陣清涼舒爽感覺,使敏敏更加深深入睡。


一直到有股力量在輕輕推動身體,熟悉男聲也於耳邊響起,極近距離讓她清楚感覺到熱氣襲來,瞬間驚醒的敏敏,下意識就是要警戒跳起!


幸好淺草真守眼明手快,早一步將人拉住,將敏敏壓在地上並訝道:「妳怎麼了?這次睡得相當沈,我連叫好幾聲都沒有反應。」


知道是自己疲勞的身體,在不知不覺間對這個男人放鬆戒備,敏敏沒有多解釋什麼,只是將散髮重新綁起,低聲問道:「有什麼狀況?」


「就像妳先前所說,附近雪地裡有人出現了,他們正在乘風艇上討論事情,看來不像是雪屋陣地的人,也沒有見到那名中年婦女。」


相處有些日子,也算摸清楚敏敏個性,淺草真守見對方不想談熟睡事情,便順勢說出自己看到情形。


敏敏擡頭四望,發覺夜色依然一樣漆黑,知道睡的時間並沒有很長,而從樹林這看出去,的確可以見到乘風艇上有幾道模糊人影似在交談,人數與她模糊感應到的數量相同,有三個男人。


雖然距離頗遠,但兩人還是可以看的出來,如果是雪屋陣地的人,會穿著頗為統一的制式衣服,而這三人是奇裝異服拼湊亂披,與先前見到的野外人一家相同。


「埋伏這麼久才現身,應該是判斷我們進入樹林回不來了。等下如果他們開始收錨,就要用最快速度殺人奪船!沒有的話,這三人就會等到早上才有動作,可以趁晚上時候靠近,換我們偷襲對方!」


聽到殺字,淺草真守依然有些抗拒的道:「也許我們可以制住這三人,他們不一定是要……」


「不一定是要什麼?冰天雪地中埋伏這麼久,難道你以為那三人是來跟我們玩遊戲嗎?好心要挑選對象施捨。」敏敏口氣略有不悅,顯然對先前獵獸一事還記在心中。


沒有立場可以反駁敏敏,淺草真守點頭嘆道:「好吧,我會動手,但如果情況允許,希望妳還是能留下他們生命。」


低哼一聲,敏敏神色詭異的道:「當然,我會留下他們生命,還有許多事情得問。」但問完之後會如何,那就很難說了。


就在兩人交談之中,他們見到有人進入乘風艇之內,隨即發動運轉聲音響動寂靜夜空,這令敏敏和淺草真守心中重重一沈。


交通工具在野外極其重要,絕對不能有失,尤其是對他們而言,先前敏敏沒選擇留守,也是因為資訊太少,判斷有錯認為沒有人會在附近出現,這才有被埋伏事情發生。


好在乘風艇才浮空不久,就在敏敏和淺草真守準備衝下山丘時,隨即動力爐又關閉起來重新降落在地面。


其上三人見測試完畢,認為自己平白撿到個完好沒問題的寶貝,不斷哈哈大笑出聲,在這夜晚顯得極其刺耳。


而敏敏也跟著他們笑了幾聲,是極其清冷的笑聲,道:「換你休息吧,等他們都入睡了,就是行動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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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3 12:12:48 |只看該作者
野外大地篇 22.埋伏

黑夜深沉中,只有寒風不停吹過,隨著時間過去見時機成熟,敏敏與淺草真守悄悄滑溜下雪地,無聲無息的靠近乘風艇,當他們輕巧躍上時,便見到有兩名野外人正在艇面沉睡。


乘風艇內部早被各式東西塞得滿滿,這些體型高大的野外人也不可能像敏敏和淺草真守抱在一起,所以只能分開入睡。


目標已在眼前,敏敏動作有如暗夜靈貓,弓身躡腳來到兩名野外人頭部,反手拔出兩把短劍就是要見血封喉!


「啪!」的輕聲,卻是淺草真守擋住敏敏雙手,臉上滿是疑問驚訝神色,對方明明才答應過自己不殺人而已。


但現在顯然不是討論好時機,原本還在沉睡的兩名野外人,當聲響一出現,雙眼也同時立刻張開了!


淺草真守顧不得再跟敏敏爭執,奮力朝其中一人撲去,將才剛要起身的野外人壓在乘風艇上,隨即就是重拳猛擊太陽穴,讓這還未完全清醒的野外人再度昏了過去。


「敏敏,這樣就……」順利解決一人,淺草真守回頭話才說到一半,便見到鮮紅已蔓延在乘風艇上。


另一名被敏敏挑中的野外人,喉間已被短劍俐落貫穿,雙眼突起大睜,似乎對死亡的突然降臨感到驚愕無比。


「把還活著的綁起來,我去解決最後一個人。」殺人時從來不會多話,敏敏沒有討論彼此分歧點意思,拔出了短劍朝艙門口走去。


「等一下!妳來綁住他,我去對付裡面的人……不對,妳在旁邊警戒就好,這些野外人交給我就可以了。」


原本想要交換工作,但走到一半的淺草真守突然想起,如果就這麼把人交給敏敏,搞不好他出來時看見的已經是屍體了。


敏敏冷冷笑了笑,獨自走到乘風艇邊欄處坐下,要看看他打算如何處理這些野外人。


淺草真守先取下掛纏在乘風艇邊欄的粗繩,將昏去野外人牢牢綁好後,才試圖像先前般小心輕聲靠近艙口。


「不用裝了,這麼大的聲響,野外人一定早就發覺,拿好武器在門口等你。」雙手把玩著短劍,敏敏提醒他道。


其實剛剛鬧出聲響,淺草真守知道一定會將野外人吵醒,只是他抱持盡可能不要動手心態,但在敏敏提醒之下,也只好拿出先前鋸齒型長刀,準備應付敵人。


「裡面的朋友,我們是這艘乘風艇主人,我不會傷害你,只是想問一些事情而已,可以請你出來嗎?」站在艙口,淺草真守試著溫情喊話。


對於這次淺草真守的做法,敏敏倒是沒有任何意見,垂直上下進入的艙口,在不破壞乘風艇情況下易守難攻,將人誘騙出來也是個好方式。


不過,敏敏知道眼前男人一定會讓自己失望,他是真心不想要傷害人。


敏敏有時候也會思考,如果今天還在夾層地帶裡的話,為了避免對方一直妨礙自己,她會不會將人趕走,就像對待當初的朵露一樣,甚至是動手消滅淺草真守。


但現實裡沒有如果,她和他就是彼此在野外唯一的夥伴、依靠。


「我、我出來,請你們不要傷害我,我們以為乘風艇主人已經……已經不在了,所以才會上來,請不要傷害我!」不斷重覆求饒的喊聲中,艙門口慢慢打開,裡面探出最後一名野外人。


一開始見到有個夥伴已經死去時候,他差點就縮了回去,後來還是見到另一名夥伴被綁著,這才慢慢完全探身出來。


「把人帶到這裡,我有話問他。」依然是安好坐著的敏敏開口命令道。


上下階級分明有時候是種給敵人壓力的手段,淺草真守對被呼喝不以為意,配合的裝作手下一般,鋸齒狀長刀順勢一擺,示意最後一名野外人過去。


來到敏敏身前,那名野外人神色驚怕,不住點頭示歉道:「這位、這位主母真是對不起,我們真的以為你們進去樹林裡出……出不來了,不小心冒犯真是對不起!」


對於女人在野外的三種地位裡,若是身為當家者通常被稱為主母,他見敏敏呼喝淺草真守這麼順口,當下也以為自己撞入個母系團體,而這類團體通常對男人很少手下留情。


「好好回答問題,然後你就可以離開。不要試圖騙我,等下我會重新問你的夥伴,明白嗎。」冷酷、無情、強勢,曾經墮落者首領的氣勢和習慣,讓敏敏儼然就是名主母模樣。


見野外人點頭如搗蒜,敏敏迅速連問道:「你從那裡來?根據地在那裡?來這麼做什麼?」


「我是大村子的人,大村子從樹林這裡過去大約一天時間就到了,來這裡……來這裡是想要捕捉些獵獸。」在鋸齒狀長刀壓迫下,野外人緊張的蹲跪說著。


聽到大村子,正是接下來準備要去的目標,敏敏頗感興趣問道:「大村子歡迎外來人嗎?是由男人還是女人統治?去那裡有沒有什麼要特別注意事情?」


在野外,因為氣候、獵獸、異形甚至是人類本身關係,所以常會有個別團體不斷遊走遷徙,若是遇見認為適合居住地方之時,便會自行拓荒或是加入當地勢力。


那名野外人似乎認為敏敏也是如此,突然變得熱情樣子回道:「歡迎、歡迎!大村子非常歡迎外來人,不論是主母、奴隸、女豚都沒關係,只要能遵守規矩,我們都很歡迎。」


敏敏和淺草真守互看一眼,皆對複雜關係能夠共存的大村子感到奇特,這幾種理念不同團體相聚容易出事,但也未催促對方,只是靜靜等待說明。


想了想,似乎也對如何說明感到困惑,好一會野外人才道:「大村子也有被女人統治過,不過現任村長是男人。最早好像是名流浪的鐵山人,他帶著大家在這裡建立村子,因為不干涉野外生存方式,所以非常受到擁戴,最後就發展成大村子了。」


勉強理解這名野外人的粗淺說明,敏敏再追問道:「規矩是什麼?你們不怕獵獸和異形嗎?在鐵山附近建立大村子,鐵山人沒有發現嗎?」


這次野外人猛搖頭連道:「規矩就是不準在村內發生爭執,一切問題由村長和守備隊公開處理,不服者就逐出大村子。」


說到這裡先是停下,他露出陣得意笑容後,才道:「這附近很少出現異形,獵獸也不多,只有較小型動物而已,是最適合生存的地方!而且大村子可是有圍牆和槍枝!」


這段話與先前中年婦女所說大致吻合,敏敏點點頭示意繼續說下去。


「以前鐵山人也有來過,覺得當時村長做的很好,可以當作野外補給地方,所以常常跟我們有往來。前陣子甚至有一群什麼科學家來住過,不過很快又回去,而且在大地震過後,就一直沒有連絡了。」


補齊先前問不出來的情報,敏敏現在算是大約摸清楚大村子狀況,這是個可以冒險一去的地方。


發覺彼此氣氛緩和了些,那名野外人突然大聲叫道:「如果這位主母想去大村子的話,我可以幫忙帶路,有人介紹可以省下很多麻煩。」


「喔?我殺了你一名夥伴,難道你不想報仇嗎?」把玩著短劍,敏敏似是隨意問著,但雙眼冷冷盯視對方。


「不會、不會,是我們先冒犯了主母,所以……」


尾音拉的低緩,就在兩人專注聆聽之際,野外人猛地起身撞開鋸齒狀長刀,返身就是撲向淺草真守。


雖訝異野外人的無智行為,不過敏敏動作一點也沒有慢,雙短劍立刻上手要支援淺草真守,但述然之間,精神力量感應到後方爆發出股熟悉的生命波動!


乘風艇邊,漆黑無光之中,不知何時出現個復仇身影,潛伏已久的中年婦女猛地一躍,手上尖錐武器刺向敏敏頸間!


低估了野外人的藏匿技巧、更小看了家破人亡的怨恨,當敏敏反應過來時已是來不及,一股強烈劇痛貫穿肩胸處!


雖然危急時刻偏開些,但尖錐武器還是由上而下,整整半身插入敏敏肩胸部位,而且還有股酸麻暈眩感覺在快速蔓延!


突來重創連敏敏都忍不住痛吼出聲,反手將短劍插入偷襲者小腿後,她順勢矮身向前滾去,隨後癱軟趴在艇面上難以動作。


長時間藏匿在雪地中,即使是野外人也承受不住,中年婦女是在看到乘風艇上自己家園的戰利品後,憑著一股怨恨至極心情才忍耐住,但低溫侵蝕帶來的後遺症也很明顯,身體明顯有些不聽使喚,一時間也無法繼續追擊。


「敏敏!」正跟野外人角力的淺草真守見狀,忍不住驚吼出聲。


「殺……殺了……」趴在乘風艇上,大量鮮紅不斷流出,敏敏這次傷的太重,連話都沒辦法說完,噴嘔一口血後便昏死過去。


奮力推開野外人,並順勢揮動鋸齒狀長刀將他迫開,淺草真守連忙過去敏敏身旁查看傷勢。


不看還好,一看心裡非常驚恐沉重,那尖錐武器刺的極深,敏敏不是蘭道爾上城的有能者,自癒能力無法跟他相比,這是非常嚴重的致死傷勢!


另一邊,被刺傷腿的中年婦女,已跛著腳先去把被綁住的野外人鬆開,並將人叫醒。


乘風艇之上,形勢瞬間逆轉,想要保住敏敏的命,淺草真守就必須以一敵三,用最快速度獲得勝利,並把人送去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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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9 22:54:47 |只看該作者
野外大地篇 23.淺草真守的覺悟

「你們殺死了我的家人、燒毀了我的家園!我要讓你和她都死在這!」


眼前的鐵山男人從見面時就很沒用,不論受傷還是中毒,一直處在很虛弱狀態,現在已經成功打倒最麻煩的敏敏,她相信離報仇目標不遠了!


當初到達大村子後,並沒有發現敏敏和淺草真守蹤跡,發覺自己又被戲耍,這令中年婦女是更加怨恨,而梅達斯也懶得聽她說明,交易完後就回去雪屋陣地覆命。


無可奈何下,中年婦女憑著大村子對鐵山廢棄物的需求,交易來自願依附在她之下的三名男子,正打算回到被燒毀家園時,沒想到卻意外見到個無人乘風艇。


以為是上天要補償自己的寶物,正打算將乘風艇開走時,中年婦女發現裡面全是從家園搜刮來的東西,立時就明白這是那兩個鐵山人的交通工具,吩咐三個男人和她一起埋伏起來報仇。


但敏敏精神力量實在太出乎常人意料,久居大村子的三名男人,藏匿技巧沒她好,所以被早一步察覺反埋伏,只有憑藉復仇之心的中年婦人繼續堅持,在陰錯陽差下完成了真正偷襲。


「主母,跟妳說的一樣,這兩個鐵山人很狡猾,還以為他們真的死在樹林裡,沒想到居然是發現我們躲起來,可惜一個夥伴已經死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中年婦女臉色立變的大吼道:「閉嘴!就是你們這群蠢貨不相信我,所以才會被他們偷襲得手,如果是以前爸爸和哥哥們……殺!給我狠狠的把這兩人殺了!」


兩名男子聞言開始小心趨向前,弓身彎腰的蓄勢待發,而中年婦女也一狠心,用力拔出小腿上短劍,代替已經插在敏敏身上的錐刺作為武器,呈三方包向眼前鐵山男人。


乘風艇的可移動範圍狹長而小,面對武器閃躲不易更無路可退,如果讓淺草真守選擇,他會想在寬廣雪地上交戰,但敏敏眼下已經昏死過去,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將鋸齒狀長刀橫置胸前,淺草真守謹慎小心的來回巡視三人,他後面就是敏敏了,連移動半步都做不到。


突然,右方男人覷準淺草真守眼神離開一瞬之機,猛地跨步向前,大手伸出就是用力抓住了他持刀的臂膀!


右手一時間擺脫不了禁制,淺草真守左手握拳立時回身就是一個勾擊,重重打在野外人下巴上,將他打的齒搖濺血。


左方另一名男人見狀,衝上前去從側後方擒抱住淺草真守,中年婦女則握著短劍快步往心臟刺去!


雙手和身體被抱住,根本無法移動和防守,眼前短劍已越來越近。


危機一刻,淺草真守整個身體用力沈蹲,以左腳為柱猛然用力,右腿受肌肉傳導之力爆發,「碰!」聲鞭腿重響,將中年婦人硬生生踢的倒飛出去!


見到鐵山人身體機能如此強大,這令左方的男人更加害怕,奮力死死的將淺草真守抱住不放,深怕一放手自己就會被攻擊。


被纏得無法脫身,淺草真守眼看中年婦人已要重新站起,他只好奮力的甩動脖頸,用頭向後猛然一撞!


「咚!」的沈悶聲音揚起,左方男人和他皆感一陣暈眩疼痛,但恢復較快的淺草真守已抓住這個機會,右手以肘為重心擺動,用力頂撞開身後煩人傢夥側腹。


總算脫身的淺草真守,握緊手上鋸齒狀長刀,轉身砍向左方男人臂膀,要令他失去攻擊能力。


「住手!不然這個女人就會死!」突來喝聲令淺草真守一驚,眼角餘光飄向旁邊,這才見到右方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轉到後方,將昏死的敏敏挾持在手中了。


分神一瞬立刻受到左方男人反擊,重重腳尖踢擊淺草真守腹部,強烈窒息乾嘔感湧上,令他忍不住倒退數步,差點狼狽的跪倒在地。


中年婦人見到人質在手,拖著受傷的腿和身體來到敏敏旁邊,對淺草真守得意威脅笑道:「把你的武……不對,立刻把我的武器丟掉。」


這跟先前在小屋時狀況不同,現在敏敏已經不醒人事,淺草真守很明白自己如果放棄反抗,那他們兩人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不可能,你們把人放下,然後立刻離開。現在敏敏昏過去了,我可以保證你們不會有事,之後也不會去追擊。」淺草真守依然試著和他們說道理。


這番話令兩名野外男人先是一愕,隨後大笑出聲,連聲譏罵道:「白癡!你真是個白癡呀!我們有女人在手上,誰會理你這個白癡呀,而且你的保證會對你的主母有效嗎?我看你對她很聽話呀!」


眼前鐵山男人力量雖強,但心思蠢得可以,不過中年婦人還記得,當初他即使犧牲自己也要保住對方的決心,為免萬一情況出現,她將短劍輕抵住敏敏脖子,繼續威喝說著。


「如果你是在等這女人清醒,那就不用等了。這個尖錐上我塗過不醒草汁液,短時間內她是不可能自己醒過來了,把武器放下!」


原本期望敏敏能夠突然醒來,發出改變局勢的決定一擊,就像以往總是出人意料之外那樣,但看到她癱軟若死的身體,淺草真守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傷口鮮紅還在不斷大量流逝。


思及此,淺草真守心中一驚,發覺自己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變得非常依賴敏敏,每當遇到困難或是麻煩時,就會想靠這名冷酷女人給他答案,而他卻總是在扯對方後腿。


如果一開始就依照敏敏辦法,也不會有如今情況發生,但後悔沒有藥可以吃,在將鋸齒狀長刀放與不放之間,淺草真守痛苦的掙扎猶豫著。


「不知道要怎麼做嗎?那就讓我幫你一把。」


隨著話語說出,在淺草真守驚愕注視下,中年婦人將短劍移至敏敏的平凡面容,那鋒利尖刃割開層層蒼白皮膚,深度幾抵面骨的劇痛令昏迷身體也不由得顫抖起來。


鮮血像是泉水從破開地面湧出,分作兩旁從臉側不斷流落,刀痕也自額頭逐漸低移,劃破眉眼、鼻樑、唇口甚至到了下顎,再繼續的話將會切開喉間,那敏敏將真的沒有醒來機會。


「好!我放下!」


將鋸齒狀長刀丟出乘風艇外,但淺草真守俊俏面容已激動至極,一生前所未有的憤怒正在他心中積蓄,這是對野外人、也是對自己的痛恨!


如果沒有即時接受治療的話,那恐怖醜陋疤痕可能將會跟隨敏敏一輩子,而以往在蘭道爾上城,他們都會嘲笑歧視不同的膚色和外表,更不用說索果羅下區人的想法了。


面相對索果羅下區人來說,甚至已經是一種生存手段,先前事情還可以說是無可奈何,但害敏敏遭受這次不必要災劫的卻是他,對女性向來容忍、保護的淺草真守沒辦法原諒自己。


「很好,你們兩個過去把人綁起來。」


知道不能將人逼進死路,中年婦女也沒說直接取命,否則會拼得魚死網破,反正等制住無反抗能力後,再來要打要殺就隨自己了。


兩名男人見鐵山人武器沒了,也就開始大膽靠近,而對方原本激動憤怒的顫抖身體更漸漸停下,直至完全靜止不再動作。


認為這是投降象徵,兩人伸手要抓住他的肩膀和手臂,就在此時,淺草真守雙眼突然極為有神的凝視中年婦女,其內蘊含的堅決和殺意,令她心中一陣危機感頓生!


「要死……就一起死吧!」


從低聲變怒吼,突來變故讓兩名男人加快速度要制住他,中年婦女也倒轉手中短劍,要直接刺死敏敏,但淺草真守動作更快!


他猛然傾身向前,右手順勢摸上腰間短柄類武器,在瞬間飛揚甩射,發出了賭上一切的孤注一擲!


白光穿梭空間,猶如流星之尾掃過夜晚,「叮!」的清脆裂響爆開,強勢力量準確擊破短劍,餘下甚至劃破了中年婦女面頰,飆射入漆黑遠方。


解除威脅僅在瞬息間,中年婦女還在準備要刺擊、兩名男人還在要制住他,而淺草真守自己還在半傾身中,一切就全都結束了。


快的令人震驚、準的令人訝異、強的令人懼怕,這在以往是林天才辦的到事情,而如今在敏敏危急之下,淺草真守終於成功了!


三名野外人還沒反應過來瞬間,淺草真守發揮出有能者強大身體機能,怒極而靜的情緒使意識前所未有專注,他倚著前傾之勢快速就地滾動,當中年婦女驚覺手上和臉頰一痛時,人已經近在眼前了。


單手探出如怒龍飛爪,中年婦女脖頸被緊扣,整個人居然被淩空提起!


先前小屋中毒受辱再加上敏敏受傷沈重,從來沒有這麼想殺人的淺草真守,首次毫無保留使用全部力量,肌肉、筋線、血液已經在完全沸騰翻滾!


「我……」中年婦女才掙扎脫口第一字時,「喀啦」爆碎聲響已傳來,這是她人生中最後聽到的聲音。


原本粗壯脖子頓似細弱無物,只有鮮血飛肉爆發飛出,濺得敏敏和淺草真守滿身都是。


見到主母歪頭倒向淒慘死狀,這名鐵山人爆發出來的真正力量不同一般,遠超先前想像,兩名男人驚恐的立刻轉身跳下乘風艇,拼命向漆黑世界裡跑去。


再度抽出腰間短柄類武器,已經記住剛才一瞬間的甩射感覺,淺草真守雙眼緊盯雪地上兩個人影,迅猛動作再次爆發!


左腳大步快踏,右手過肩揮甩以下壓方式飆射武器,驚人爆音聲響起瞬間,他已經順勢繞圓轉跳回身,左手以反射姿態擲放第二柄武器!


黑夜雪地、白光流星,兩個人影上只見穿心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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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1 02:09:17 |只看該作者
野外大地篇 24.大村子

距離被稱做鐵山的太平洋都市兩、三天路程,這裡有塊區域,四周為向外陡峭高聳丘嶺,呈環繞圓型只餘一方通行,即使獵獸和異形也難以從正面之外地方入侵,是天然易守難攻屏障,因此形成野外人少見的大村子。


而丘嶺內部布滿不少變種地衣、苔原,每當雪融時就會迅速生長,成為大村子自給自足的重要糧食來源之一,更能用來豢養些小型動物,有不足地方便外出獵食或是與附近零散野外人交易。


因為不似遠方其它人類據點會用強迫方式要求整合,一直以來在大村子在野外人之間聲名頗佳,只是因為充滿主母、奴隸、女豚等各種勢力關係,此地也相對的頗為混亂。


於大村子治理範圍內,因為有村長和持有槍械的守備隊在,大都不敢鬧事或起爭執,但一超過這個界限開始,殺人、搶奪等各種慾望就會紛紛爆發出來,形成了裡外截然不同詭異情形。


而此時,在大村子頗遠處的一片雪地上,有數名女子正在對峙著。


「單色,妳是在大村子成長的孩子,更有成為商品兩次經驗,難道會不明白那些奴隸主和飼養人的想法嗎?他們已經將妳預備為下回拍賣會重點,這次要不是我們先出手阻攔,現在等妳的就是群等著交配的種豬了。」


被叫住的女子,層層疊疊衣物之外套了件寬鬆大衣,其下擺甚至長至膝蓋處,腰間再以束帶綁住,其上掛滿各式短柄武器,看起來俐落、勁帥而獨具自我風格。


但最引人注意的還是她本身,長長黑髮極黑極亮,像是帶有生命光澤般在閃動,裸露見到的皮膚白清勝雪,卻又不帶有虛弱病氣感覺,配上精緻立體的五官,彷若童話中走出的黑白精靈。


既有無邪單純清麗,又有美豔成熟惑色,令人無法判斷出她真實年齡,而單色正是其女名字。


將手中簡易的長槍型武器輕靠身上,單色揚起了美麗笑容,卻是道:「如果那些種豬不錯的話,我也是可以考慮一下不反抗。」


帶頭女子聞言面色不悅,沈聲道:「為什麼要做賤自己,加入我們就可以減少很多麻煩。底下的男人不敢反抗主母,不論在獵食、栽種、交易上都可以有很多好處,連村長都要尊重我們意見。」


搖搖頭,甩動黑髮如瀑散飛揚,揮灑出一片生氣活力,單色邊繞開她們邊大聲道:「謝謝啦,可是我對妳們沒有興趣。這幾天大風雪終於停下來了,我還要去抓些動物或獵獸回來,就這樣吧。」


講的瀟灑、走的輕快,但卻是深深惹惱其他女子,作為大村子裡最特立獨行的存在,單色許多時候為她們帶來困擾,甚至有不少人欲彷效學習,結果下場卻是成為奴隸或女豚,大大削弱了主母派系的力量。


在帶頭女子眼神示意下,幾個人散作四方將單色圍起,她續道:「如果就這樣讓妳離開,我們會有很大困擾。這次一個男人也沒有帶上,希望妳能乖乖服輸呀。」


之前也曾有過幾次勸誘行動,但單色或逃、或敗、或任憑處置,無論如何都不肯加入主母派系,這次帶頭女子特意不帶上男人,就是要讓她明白女人團結的力量,只有這樣她們在野外才能活得更好。


沒有說話,單色僅露出躍躍欲試的興趣笑容,長槍從輕靠狀態揮出破風大響,改成前持緊戒備模樣,雙方立刻進入一觸即發狀態!


彼此間距離越靠越近,就在進入戰鬥外圈,帶頭女子率先踏步要搶攻時,後方突來快急滑行、破風暴雪聲音,一艘乘風艇正以不尋常高速衝了過來!


正在滑行軌道上,首當其衝的帶頭女子來不及反應,眼看就要被撞到之際,單色快一步從旁將她撲飛抱開,其他人也各自紛紛閃避,讓乘風艇直接撞上了旁邊雪丘,這才停下。


眾女驚魂甫定,卻見到傾倒在雪丘的乘風艇,從上頭跳下了名男子,懷中還抱著個女人,理也未理她們,快步的朝大村子方向跑去。


帶頭女子心中一怒,推開還壓在身上的單色,站起身毫不客氣的將短柄武器朝男子猛擲而出!


但男子反應相當敏捷,一聽到不尋常聲音就矮身滾倒,期間還緊緊抱著懷中女子,顯見非常小心的模樣,起身之後只看了她們一眼,就再度朝風雪中隱約可見的大村子跑去。


見帶頭女子憤怒下打算追上去,單色卻是快了一步,攔住她道:「等一下,再過去就是大村子範圍,在那裡動手可是會被守備隊制裁喔。」


面色一陣陰晴不定,但最後帶頭女子還是收起武器,對旁邊的人道:「去看看那台乘風艇,沒壞的話就帶回去我們地方,正好最近人手增加,需要再一台交通工具。」


正當她吩咐完,轉身要再勸說單色時,對方卻已經趁隙一溜煙跑掉,興緻滿滿的朝先前男人方向追過去,無可奈何之下,帶頭女子也只能先處理眼前的乘風艇了。


在丘嶺缺口通往大村子之處,是由多層高大粗壯樹幹實心組成的厚牆,其前方守備隊長正嚴肅的盤問來路不明男子,還有數柄自動步槍對準了他。


從後方趕至的單色,發現男子模樣十分緊張焦急,甚至在雪地都清楚可見熱汗滴落,她走上前道:「麥威爾叔叔,這是我在野外遇到的朋友,人沒有問題,是不是能先放他們進去接受治療?」


大村子雖然歡迎外來人,可以多多充實村子力量,但還是需要一些審查和『貢獻』,這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糧食或資源收入之一。


麥威爾見是單色認識的人,神情便放緩許多,也見到那名昏迷不醒女子確實是受傷嚴重,肩胸處的尖錐插得極深、極狠。


「進去吧。」


擺擺手讓男子進入,不過在輪到單色時,麥威爾又變成嚴肅模樣,告誡道:「最近拍賣會又要開始了,妳盡量不要出去。村子裡有我們在,那些奴隸主和飼養人不敢動手,知道嗎。」


輕輕抱了下看著自己長大的叔叔表示感謝,單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快步向那名男子追去。


麥威爾看著單色背影,之後再望向另一頭正歪歪斜斜開來的乘風艇,其上正是主母派系的那些女人,這讓他微微不悅低哼一聲。


大村子為了發展起來,在初代村長命令下,以開放方式廣納各地野外人,經過時間不斷演變,雖然人口已達到數百多人,但隨著名氣增加,外來者一方也是越來越多,甚至武裝力量方面超越了他們,如何制衡已成為現在最大問題。


而像單色這種在大村子成長的孩子,既美麗又出色,更是時常成為各方勢力爭奪目標,他們也想著可以取代守備隊和村長,成為統治這個地方的主人,彼此間已經開始有些磨擦了。


只是太平洋都市和雪屋陣地等真正強大勢力,不希望這個野外人類據點有變情況下,所以他們暗中給了村長和守備隊一些幫助。


甚至像武裝所部隊來到這裡時候,或多或少都曾讓一些人『消失』過,這才讓大村子維持在一個相對『和平』狀態下,可是這樣的日子能維持多久,沒有人知道。


大村子內,同樣的風雪紛飛、大地白茫一片,但各式大小房屋座落比鄰,多到必須依丘坡而建,還擁有專門飼養動物圈欄,甚至規劃出不小的乘風艇擺放空地,其周圍有不少正警戒、維修之人。


為這個大村子發展規模感到驚愕同時,一時間淺草真守也不知道要將送敏敏去那接受治療,只能焦急的左顧右盼尋望著。


就在此時,如精靈奏響樂章般的美妙聲音傳來,道:「需要幫忙嗎?鐵山……不,太平洋都市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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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6 23:49:48 |只看該作者
野外大地篇 25.幫忙

聞言有驚訝也有警惕,敏敏已經倒下了,絕對不能在這時候出問題,他是淺草真守不是大壯,不可能靠自己一個人與大村子對抗,雖然心中非常焦急,還是耐住性子反問著。


「妳是誰?為什麼知道我們是太平洋都市人?想要做什麼?」或許是情況緊迫、或許是心中緊張,不知不覺間他也用上了敏敏的問話方式。


將長槍武器背至身後,空出雙手表示自己無害,她道:「我是單色,大村子的……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這裡住民。剛剛我看到你們的乘風艇了,雖然差別不大,但那可是雪屋陣地的樣式。正巧我聽說一、二天之前,他們才帶著一名鐵山的回收者來找你們而已……」


語尾的遲疑讓淺草真守想起來,敏敏原本計畫是打算潛行或偽裝進入大村子打探消息,因為此地很有可能與雪屋陣地或太平洋都市有往來,會對他們下達通緝令。


但沒想到計畫被自己的心軟給破壞,雖然血暫時是止住,敏敏的神秘力量也自動延續著她生命,不過人卻是越來越虛弱,再這樣下去離死也不遠了。


硬著頭皮,淺草真守現在已經做好隨時出手準備,他盡量平復自己混亂情緒,放緩的道:「妳到底想做什麼?」


感受到一股拼命的意志,眼前男子跟之前的老科學家同樣,不太會掩飾自己心情,單色也不以為意的搖搖手說著。


「別緊張,他們只是打聽過消息,而且大村子『本身』從來不參與外面事務紛爭,這也是為什麼太平洋都市和雪屋陣地允許我們存在。我會幫助你,只是因為對那巨大建築很有興趣。」


對於自身和大村子在野外的定位,單色心裡非常清楚,就連雪屋陣地也可以輕鬆消滅他們,更不用說是神秘莫測的太平洋都市,所以不該插手事情他們都不會插手。


眼前是沒有人可以告訴他答案的時刻,只能依靠自己感覺,淺草真守迅速回想過去敏敏處理事情的方式,然後沈聲回答道:「好,那請妳先帶我的朋友去治療,有什麼問題之後再說。」


就像敏敏曾送他去小屋靜養療傷相同,淺草真守無視單色的美麗和好意,一路上保持警戒和冷酷模樣,不願對任何事情多談,只是催促儘快將人治好。


見這名俊俏男子完全不理會自己,單色倒是對他懷中女人好奇起來,散髮與血汙遮掩住大半面容,不過仍能看出些原本的平凡模樣。


倒是在仔細觀察之後,五官敏銳的單色發覺,這女人傷口處似乎溢揚著極淡黑光,要再進一步檢視時,連名字都不肯說的男子已經回身擋住,滿是不悅的瞪視她。


「妳說這裡有太平洋都市特別配置的束管,到底在那裡!」


淺草真守環視四周,現在已經來到大村子中心處,這裡人群和守備隊越來越多,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在打量他們,隨著敏敏受傷時間越久,這讓他更加不耐和焦躁。


又是伸手搖了搖,即使面對太平洋都市的人,單色依然是我行我素的道:「都說過別緊張不是嗎?剛剛我稍微觀察一下,這尖錐插得很深,搞不好都捅破肺部了。但這女人狀況相當奇特,呼吸還是非常平穩,短時間內應該死不了。」


知道這是神秘力量作用,但淺草真守也明白這不是什麼可以討論的秘密,依然僵硬著一張臉,停下腳步喝道:「再看不到束管,我只好去請其他人幫忙了。」


附近早有不少人圍過來,其型貌、裝扮、神態各異,顯是各有不同勢力所屬,他們一聽到淺草真守的話,已經有些蠢蠢欲動模樣,但都在單色和守備隊注視下退了回去。


見這些人不敢動手鬧事,單色才道:「束管和生命液對太平洋都市的人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在野外可是很珍貴。即使是我們這些大村子的原住民,沒有足夠貢獻的話,一個人也只有一次使用機會,更不要說那些外來勢力了。你覺得自己能找到人幫忙嗎?她的傷勢可不是一般方式治得好喔。」


終究學不來敏敏的風格和手段,淺草真守瞬間就被人掌握主動權,實在沒辦法下只能道:「不管妳要做什麼,只要先把敏敏治好,其它事情妳……妳可以跟她談。」


聞言露出理解笑容,單色道:「喔……原來她是你的主母,放心的跟我來吧,就在前面而已了。」


愕了一下但沒有反駁,敏敏被認為是主母總比奴隸或女豚的好,淺草真守緊緊抱著她,跟在單色身後穿越人群,很快來到一間較大房屋前,外頭還有數名持槍的守備隊在警戒。


「我要使用生命液治療這個女人,帳就算在我頭上吧。」單色很爽快的直接喊道。


但負責這村內重要設施的年青守備隊員,見狀急喊道:「單色姐,妳忘記自己只剩下一次治療機會了嗎?如果……如果在外面出什麼事情怎麼辦?還是不要管這兩個傢夥吧。」


單色驚訝的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道:「對呀,都忘記自己只剩最後一次機會,上次被獵獸偷襲,讓我差點就死在外面。」


知道束管就在裡面了,但年青守備隊員突然這麼一句話,令淺草真守心中瞬間揪緊,已經有強行闖關治療想法,他相信到時敏敏醒來會有辦法解決。


卻不料單色是輕推開年青守備隊員,依然對他笑道:「進去吧、進去吧,束管就在裡面了。早點將人治好,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這舉動讓年青守備隊員心中焦急非常,單色是大村子裡最美麗也最受歡迎的女子,卻要為來路不明的人消耗珍貴機會,立刻阻止道:「不、不行呀,妳這樣……」


排開年青守備隊員讓淺草真守先進去,單色則是對他道:「不用怕,你不是很愛、很喜歡、很想追求我嗎?相信以後遇到危險了,你一定會把自己的寶貴機會用在我身上,對不對?」


輕輕問句卻是重重逾山,代表第二次生命的治療機會,誰也不可能為他人輕易付出,只有單色這個怪異傢夥例外。


見年青守備隊員臉色憋得難看,像是想要承諾,卻又沒有勇氣將話給說出口,單色拍拍他肩膀道:「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呀,比起說著漂亮的關心話,不如好好執行任務吧。」


「哈!讓我算算這是第幾次被拒絕了。」


「單色姐第一次出大村子時,我們還在家裡吃奶呢,別傻了。」


「這傢夥老是這樣子,看到女人就什麼都忘了,就算單色姐真的很漂亮,不要忘記你小時候她還幫忙洗過屁股呀,哈哈哈!」


吶吶的說不出話來,其他幾個夥伴甚至都在起哄竊笑了,這讓年青守備隊員頓時尷尬不已。


一直到單色轉身要走進去了,他才面紅耳赤的勉強擠出聲音道:「我不年輕,妳……妳也不老,看起來就像精靈、就像姐姐一樣……」


這次單色沒有再打擊年青守備隊員,而是豎起大姆指給個讚許,朝他開心的笑了笑走進醫療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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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 18:33:45 |只看該作者
野外大地篇 26.單色的精靈

醫療處內擺設相當簡單,以負責人員所在位置為中心點呈圓形擴散,有著不少的單獨隔間,當單色走進時,便看到淺草真守已挑中了個位置進去。


只見他把懷中女子的尖錐猛力拔出,在鮮紅四濺亂噴之下,將人安穩送進束管內,隨後就是在旁坐下休息,將臉埋入雙手中深深呼吸起來,毫不顧忌身上血腥模樣。


來到隔間內,單色在淺草真守對面挑了個位子坐下,道:「你很關心這個女人呀,我還以為都市來的人都很冷漠呢。」


經過整夜埋伏、戰鬥,然後是一路急駛趕至大村子,淺草真守現在已是疲倦至連乘風艇都顧不上狀態,同時也明白為什麼敏敏總是未雨綢繆。


他們不是久遠以前故事中不會倒下,那種被稱為龍的傳人角色,只是擁有屬於自己既平凡特色的小小普通人而已,若不是有單色幫忙,兩人可能連村口都走不進來。


想到這裡,淺草真守抬頭望向坐在對面的女人,美麗、出色、不凡即是入眼後第一印象,就算以蘭道爾上城的嚴格眼光來看也是,他想不通對方為什麼要幫自己。


「我是淺草真守,如果妳想要攀上關係進入太平洋都市,那就死了這條心吧,除去那艘乘風艇以外,我也沒有其它東西可以給妳了。」


跟敏敏相處中淺草真守學會很多東西,其中一項就是談判,他雖然沒有這方面的天份,但把握住最低底限還是做的到。


「哈哈哈哈!」


清徹脆亮聲音歡然響起,單色樂不可支的拍著腿大笑,身體激動到幾乎傾倒一方,就像是傳說中在興奮歡跳的黑白精靈般夢幻,完全不理會已呆口愕然的淺草真守。


實在不正常的激動笑聲,甚至驚動先前年青守備隊員進入,在單色揮手示意下,他用惡狠狠神色瞪了淺草真守幾眼,這才不甘願的出去。


早在宮本學院就習慣這種同性的對待方式,淺草真守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收起自己詫異之心,敏敏還在沉睡療養中,他不能有絲毫鬆懈。


「抱歉、抱歉,才剛想說你跟他們不一樣,沒想到轉眼又是這麼制式的回答,都市來的人還真是有趣呀。」


很耳熟的說法,淺草真守記得敏敏也曾這麼說過,揮開以往記憶,他迅速問道:「剛剛說的『他們』,加上之前也曾提到科學家,妳有跟太平洋都市的人接觸過嗎?」


點點頭重新坐好,已笑到熱汗淋漓的單色,輕甩黑髮讓自己舒服點,混合天然芬芳體味的汗香,悄然滿溢整個隔間,令聞者不經意間便會醉心沉迷,倒是淺草真守一動也不動,仍是專心等待答案模樣。


一人無心此舉、一人無意於它,彼此省去往來繁節,單色爽快回答道:「是呀,前陣子你們的都市似乎有意向野外發展,希望跟我們合作,所以派很多什麼科學家之類的人過來。但他們住沒一陣子受不了,很快就回去,而且大地震發生之後,也就沒再跟大村子連絡過了。」


從通道口掉落之後,便再也沒和太平洋都市接觸過,完全不知道關於清除任務的追殺命令已經被撤銷,淺草真守聽到管理局沒再派人過來,心中也就放下擔憂大石。


轉頭向束管看了看,裡頭是比索果羅下區還要舊式的低級生命液,連他都只在書上見過,淺草真守皺眉問道:「我沒用過這種生命液,敏敏……就是她,需要多久時間才能治好?」


習慣野外中彼此依賴的生活後,突然失去個發號施令的人,這令淺草真守有些無所適從,衷心希望敏敏能夠早點恢復。


單色走上前靠近束管,半透明玻璃帷幕內,可以清楚見到敏敏全裸姿態,其身佈滿各式大小切、割、挖、擊、打的痕跡,有銳利如風劃傷口、有重鎚似山壓變色、更有燒融至毀壞皺痕,盡是怵目驚心!


她彷彿感覺到,束管內躺著一名從地獄走出來的女人,極其冷酷肅殺的女人,但這只是讓單色更加心跳不已,覺得有趣極了。


「照這傷勢判斷,可能要好幾天吧。上次我被牛型獵獸捅破肚子,也是躺了六、七天才復原,那感覺……真是難受呀。」想起醒來時肚腹內腫脹欲吐感覺,連單色也厭惡的猛搖頭。


時間越長變數越大,但現在也急不得,淺草真守暗暗深呼吸口氣,隨後沉聲道:「那我們來談談吧,妳消耗自己寶貴的束管使用機會救了敏敏,我可以幫上妳什麼忙。」


被一連串事情加上敏敏的潛移默化,尤其是在這殘酷的野外世界裡,連淺草真守也開始不太相信他人好心。


但,他註定又要再次吃驚一回。


疑惑神色,單色側頭想了想才道:「幫上什麼忙?你已經幫助過我,而且幫助非常多了喔。」


「幫過妳?什麼時候的事?是指一開始乘風艇失控,打斷妳和那幾個女人的決鬥嗎?」絞盡腦汁思考,淺草真守也只回憶的起這件事情。


再次搖了搖手指,單色開心的道:「不是,主母派雖然會令我感到有些為難,但還稱不上麻煩。幫忙是指跟你聊天很有趣,剛剛又讓我笑的這麼開心,這次救人算賺到了!」


「就……就為了這樣子?所以妳放棄最後的保命機會?!」不能理解,淺草真守心內完全不能理解!


見到鐵山來的都市人,臉上滿是藏匿不住的驚訝神情,好似在看著什麼不可思議事情還是怪物,這令單色又是歡樂大笑出聲。


「你覺得人活著是為了什麼?」突然之間,單色說著奇怪問題。


被弄的有些昏頭轉向,淺草真守不由得跟著提問,回想起這段跟敏敏在野外生活的日子,他道:「為了生存,以及更好的生存。」


聽到答案低「喔」一聲,這沉重答案令單色下意識回頭看了敏敏一眼後,她這才道:「這個問題我問過許多人,流浪的野外人、雪屋陣地的人、都市來的部隊和科學家都問過,不過你們的答案倒是第一次聽到,真是個好答案呀。我開始有點明白,你們是如何在野外活下來了。」


「那妳呢?妳的答案是什麼?」淺草真守也被鈎起好奇心,他已經開始在猜想這名奇特野外女人的答案。


「為了自己。」輕快爽朗回答著,單色的答案簡潔有力。


「為了自己?」有些摸不清這句話意思,這與為了生存有什麼不同,淺草真守覺得遇到的女人,總是能讓他表現的像三歲孩童般愚笨。


「我對生存與死亡沒有興趣,被人圍住挑釁也好、珍貴乘風艇也好、束管使用機會也好,這些東西都已經無所謂。整個世界裡,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束縛我,我是個走到那裡都能夠歡樂、自由的生命。」


頓了頓,她又笑道:「所謂神明,也不過如此吧。」


沒有自滿、沒有驕傲,不是說著自以為是答案而大放厥詞,單色美麗面容上盡是輕鬆愉快神情,這是個真正在享受生命的人。


該要如何豁達、奇特的心靈,才能夠擁有如此想法,訝異神色從未停過的淺草真守不知道,但他很清楚一件事,自己和敏敏大概永遠也沒辦法像眼前女子一樣。


猶如童話的精靈般喧鬧、歡揚、自在,單色正是由大地孕育出來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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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3 19:52:02 |只看該作者
野外大地篇 27.基因改造人

淺草真守與單色閒聊同時,距離雪屋陣地不遠的白茫大地上,五艘乘風艇猶如遊魚飛鳥,正巧妙藉由地勢起伏、風切變換減少阻礙,漸漸增加船隻前進的奔馳動能,劃出條條暗合力量定律運行的軌跡。


執行搜索任務未果,但梅達斯也未放在心上,那一男一女只是雷私下帶回來之人,現在重點是大地震後的太平洋都市,以及潛入部隊的生死消息。


樸克臉的冷漠神情之下,是對許多戰友和前輩的擔憂,但為能執行間諜任務,以及更好在野外生存,已經成為機械生化人的他們,除去被剝奪生殖能力外,也很難有情緒顯露於外了。


就在梅達斯沈浸在思緒中時,前方負責引導的觀察者船隻突有異狀,只見那名隊員頻頻打出手勢,讓後方四艘乘風艇一起停下。


風帆述地拉動變向,乘風艇腹部於反方向噴出對衝氣流,五艘乘風艇在大地上急煞出美麗銀幻的層層雪浪,極精準的停在一處山丘邊緣處。


「梅達斯,有大批部隊正在靠近雪屋陣地。」發現異狀的隊員拿出隨身配備望遠鏡,邊觀察邊指著遠方道。


從山丘上望去,正好將外來部隊方向一覽無遺,那是個相當龐大車隊,裡頭不僅有著各式巨型載具,猶如鋼鐵化成的群聚猛獸,更有少數飛翔天空者在盤旋監視,而且很快就發現了他們。


見到對方傳來打招呼訊息,梅達斯將望遠鏡收起,點點頭道:「走吧,是大西洋都市的巨型母艦部隊過來了。有他們在,跟太平洋都市的談判也會更容易點。」


五艘乘風艇與龐大車隊的路線交錯,於大地上匯流成器械機音怒濤之響,毫不在乎行蹤被太平洋都市發現,在遠方數台全能型監視之下,直接開往了雪屋陣地。


不過狹小雪地隧道無法容納巨型載具,只有梅達斯等人率先熟練進入,大批車隊則在外頭停下,其內中之人也紛紛走出來。


早在聽到鋼鐵發出怒吼音浪,布拉德已帶著幾名人員出來,在見到梅達斯並簡單了解情況後,便來到外頭與援軍碰面。


一方是縱橫錯深的雪屋陣地、一方如山丘排開的巨型載具,布拉德才走出沒幾步,便聽到熱情的呼喊聲音,隨之就是一陣大力擁抱迎上。


「哈哈!布拉德,看到你還活著真是好!雷呢?今天怎麼沒看到那個狡猾傢夥,是被派去執行其它任務了嗎?」


給了布拉德大大擁抱者,體型高壯魁梧,金色短髮面容樸實,說話聲音豪爽洪亮,一雙碧綠眼珠不斷搜尋著另一名老戰友,但在見到人員變得稀少凋零的雪屋陣地後,他的興奮之情也漸漸冷卻下來。


「白癡艾柏特,出發前居然讓你當上隊長,真是個最錯誤的決定。都進去吧,不要站在這裡,那幾台全能型看了令人厭煩,讓我現在就想一炮把它打下來!」


越過布拉德和艾柏特,另一名輕淡棕色的短髮女子不悅碎念著,她到現在還是想不通,自己怎麼會在出發之時,擲正反骰子輸給了這個沒腦子的傢夥。


「喂!阿蜜莉雅!布拉德還在這裡,他可才是雪屋陣地的負責人,這裡不是大西洋都市的中繼站呀!」


無視艾柏特的呼喊,阿蜜莉雅交待隊員修整載具後,便逕自朝雪屋陣地內走去,期間還不斷瞄了上方全能型幾眼,顯然相當忌諱它的存在。


「抱歉布拉德,她對於這次沒當上隊長很生氣,尤其是在聽到可能會跟太平洋都市交手後,心中就更加不滿了。」艾柏特高壯身子不斷低頭致歉,有些尷尬的笑說著。


雖然因為長年在野外聯手作戰,所以擁有了深厚交情,但彼此畢竟各自分屬不同穹型都市,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除非真的等到合併一天來臨,那就又另當別論了。


不似大西洋都市的人個性明顯,布拉德只是拉出個僵硬笑容,但也足以讓人感受到歡迎心情。


突然,他見到個沒看過的人型載具,造型十分奇特,其擁有者是名年輕男子,布拉德問道:「艾柏特,這位新面孔是……」


「對!對!我差點忘記介紹,這次任務全都靠他了,現在這個孩子可是我們的主力,他叫做安格斯。」轉過身將年輕男子拉近,艾柏特興奮說明著。


布拉德仔細打量眼前年輕男子,看起來才約莫二十歲出頭,以他自己年紀叫對方孩子也沒有問題,但卻受到艾柏特如此推崇,這令他感覺十分詫異。


大西洋都市以各式巨型載具和基因改造技術聞名,其本體深藏在海底某處,在與北冰洋、南冰洋等子都市來往時,依靠的就是可潛水巨大艇隻,其製造能力為首屈一指,沒有任何穹型都市比的上。


而在新形人類實驗成功之前,基因改造技術可以說是被認為最成功的進化方式,只是大西洋都市始終嚴管機密,甚至連與其交好的歐洲都市也不給予,這讓他們陷入人口減少困境,彼此還曾差點徹底翻臉。


也因為這些特色,大西洋部隊成員除了要能承受基因改造之外,還得精通各式載具操作,再加上真正於野外實施作戰經驗,這些都是沒有一定歷練者辦不到事情,而以眼前男子年紀來說,被稱作主力實在太年輕了。


在布拉德打量同時,年輕男子已收起人形載具的滑翔飛翼,輕巧單薄設計使收納非常方便,平時就跟一般人模樣沒有差別,他來到雪屋陣地負責人面前,有禮溫和的打著招呼。


沒有多說什麼,布拉德僅僅是點頭示意。


知道機械生化人向來都是如此,艾柏特反倒覺得對方給自己大大面子了,開心的將手搭在他肩上,轉向雪屋陣地內走去,僅留下安格斯在外指揮部隊後續休整事宜。


走在雪地狹小隧道內,已經徹底擺脫全能型的監控,布拉德悄聲問道:「那個孩子……經過幾次基因改造?」


就知道布拉德會問,艾柏特得意的在他面前豎起三根指頭,笑道:「就是這個數字,大西洋都市最近十幾年來,也只有安格斯一個人能撐過這麼多次改造。」


喜怒不易形於色,但不代表內心不會吃驚,艾柏特明顯感覺到布拉德身體震縮了一下,而這也是他想要的效果。


基因改造技術有優點也有缺點,每次改造都會使受驗者某項能力大幅增進許多,但能力的類別和程度無法決定,而且不是每次都可以成功,甚至強行改造會引起身體不適反噬,最後成為恐怖爛泥般模樣。


而身體機能較好者,通常可以接受一次改造,其上者如艾柏特和阿蜜莉雅已是兩次,三次則已屬於極為罕見體質。


若再加上增幅的恰為筋肉、速度、反應等關鍵能力,那更是天生戰鬥人員,配合起大西洋都市獨特的人型載具作戰,會是極為強大的單兵力量,不輸給太平洋都市的武裝部隊!


這也是布拉德為何會如此震驚,但他更明白艾柏特只會透露到這裡,再下去的能力就是機密了,所以沒有再多問,而是轉向另一個嚴肅話題說著。


「大西洋都市收到新形人類的消息後,派遣你們和這麼多巨型載具過來,是打算要給太平洋都市一點壓力嗎?」陰暗冰涼長道裡,僅有布拉德和艾柏特兩人獨行聲音,沈重腳步踏的迴盪低鳴不已。


嘿然低笑幾聲,艾柏特拍拍布拉德肩膀,神色怪異的道:「不不,只有人類可以幫助人類嘛,我們只是來提供幫助而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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