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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小司的謎]無良師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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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3 21:01:26
  50.安為笑

  莊小北縱身往外飛去,身後的天山腳下傳來一陣巨大的崩塌聲,她一身冷汗眼睛發直的死盯著前方,乘著風兒一路向前猛衝去,連頭都不回。

  不是因為她滿心怨恨師父的無情不願回去看,也不是因為沖都沖出來了不好意思再回頭,而是……

  她停不下來了。

  當初唐西行只告訴她怎麼施放秘術,很不負責任的沒告訴她怎麼控制。

  比如現在,想在空中轉彎的話,是心中念一下還是擺下身體?

  莊小北在空中像直線飛出去的炮彈一般,速度快的驚人。她一邊緊張的調試著身體的角度一邊糾結萬一前面到了鎮子裡的集市上,會不會被人當鳥給射下來。

  正當她滿面愁容的時候,身後突然沖出來一個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在祭壇裡認識的真洛,他的速度不亞於她的。

  “你不是村夫麼,怎麼也會飛?”莊小北記得他那時候明明是這麼自我介紹的。

  “我跟你學的,”他隨口說了一句,而後認真了起來:“姑娘這個沒必要去計較,小生追你出來,是想要給你個東西。”

  他保持著和她平行的速度,從袖中掏出半掌大小一個圓形的玉牌,“姑娘,這是你師父回你師祖道場的時候要用的權杖,他沒有這個會崩潰的,你收好了,日後當他的面將這個砸了,也算報他利用你這一仇了。”

  莊小北的額角滴汗了。

  他跟師父有仇麼,幹嘛要幫她呀,被人利用而已,她還沒那種報復人的心思,大不了以後不理他就是了,有必要那麼狠心麼!

  雖然心裡有些彆扭,但還是接了過來細細的收進了懷裡。

  先留著吧,若是以後能見到師父,再將這個還給他,不過她還是不會跟他說話的,她只是覺得,這麼個東西還是在她的身上比較保險。

  真洛若是拿著的話,說不準一不高興就砸了呢,師父就無法回去了。

  不過……她這是在擔心師父麼?

  莊小北懷疑自己的本性有些賤,被利用傷害別人了還在擔心主謀者。

  當她正在唾棄自己的時候,旁邊的真洛放慢了速度,對她擺了擺手,“姑娘,小生還有些別的事情,先告辭了。”

  莊小北連忙點了點頭,學著男子的樣子道了句“哦,後會有期。你是不是要回村啊?”

  “不是。”

  “那你是……”

  “小生去閻王殿砍柴。”說完,縱身離去。

  莊小北覺得自己還是無法理解他。

  但是,她已經顧不得想那麼多了,因為在高空,這一路上都沒有什麼阻攔物,但是這會兒她的高度在慢慢降低,樹林中的樹梢嗖嗖的擦著她的腿部,生疼。

  若是前方正巧有棵樹,她就沒命了。

  突然,身下茂密的叢林裡出了一群大鳥,因為她的穿梭,紛紛驚的亂飛,撞得她左搖右擺,身體不受控制的直直掠過挺拔的樹木朝著地面撞去。

  她尖叫著,蹬一下左腿,身體右傾,一顆大樹擦邊而過。

  扭動一下身體,橫著過來的一截樹枝閃了過去……

  最終,她栽進了一堆草叢之中,撞得滿眼冒星星,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好不容易,躺了大概半個時辰後,莊小北終於清醒一點了,她摸著自己腦袋上的一個被撞出來的大包,暈暈的剛想要起身,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對話聲。

  她心中一驚,貓著身子偷偷向外看去。

  幾個身材魁梧的錦衣男子將一位手持黑扇的清秀男子圍住,那扇墨色為底淺色勁竹輕描之上,襯得那份安若泰山之色的男子更顯卓爾不凡。

  錦衣人紛紛說道:

  “安為笑,今天,我們要代替武林同盟除害,你就受死吧。”

  “就是, 歪門邪道的狂妄之徒縱使一死,都不足以謝罪。”

  “你不要小瞧我們西城正義幫,話說天下泰極唯有幾人,江湖之大,藏龍臥虎,我們也是很有本事的,我們隨便使出個乾坤大挪移,你就死定了。”

  “說的沒錯,我們就算不用乾坤大挪移,也能讓你死定了。”

  被叫做安為笑的男子一抖墨扇,從容說道:“你們來殺吧,在下等著。”

  “呃,連被殺都這麼自覺,安為笑,你肯定要使卑鄙小人才會耍的不入流計謀對付我們。”

  “肯定是這樣,要不然怎麼會這麼樂意被我們殺。”

  “你真是太卑鄙了,覺得打不過我們就用暗招,可恥!”

  “簡直不是人,怪不得被稱為邪魔外道的老大。”

  “我們永遠光芒四射的正義,是不會被你這種惡毒之人抹煞掉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安為笑毫無耐心的轉過身準備離開,身影甚是無奈。

  “啊,還沒開打你就要逃,怕了吧。”

  “我們正義幫的威名足夠嚇破你的膽了,哇哢哢……江湖對於我們的傳言絕不虛假。”

  …………………………

  從莊小北這個角度,能夠清楚的看到背對著錦衣人而正對著她的安為笑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的同時,額上一滴豆大的汗珠滑落。

  “看樣子不邪惡都不行。”他默默的手中摺扇一收,剛想轉過身去,清目掃過她這片草叢的時候,頓時變的銳利起來。

  他……是不是發現了,莊小北心裡一陣緊張。

  錦衣人似乎也發現了她這裡的異常,紛紛將目光調到最駭人的程度,掃射了過來。

  “來者何人?”錦衣人詢問道。

  莊小北捂住自己的臉,不打算出去。她的外袍還是穿著師父的,太過於寬大,顯得淩亂不堪,怪不良家婦女的,她不好意思。

  “到底是敵是友,請現身。”

  又被點名了,不出去好像不給人家面子,她磨磨蹭蹭的出了草叢,不停的抓著自己的衣服,踉踉蹌蹌的。

  “我……我是迷路……”莊小北第一次被人集體注視,有些扭捏著說道。

  話沒說完,她突然驚覺到自己的打扮有多麼的殘害人,連忙轉過身去。

  上次真洛看到她的時候,就一個勁的要對她負責任,現在又被這群男人看到了……她不想老是被人家負責啊~

  現在當個女人也不容易啊,想偶爾放鬆一下都要顧著左右。

  在她的背後,安為笑的鼻子動了動,眼眸盯著她的身上,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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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3 21:01:50
  51.浸豬籠

  錦衣人見到她一身的狼狽樣,頓時恍然大悟:“姑娘,是不是你迷路到野外遇到他安為笑這個武林公害給強行……然後他讓你躲在草叢裡不許你出來鳴冤?”

  看她一身衣衫不整,兩腮泛紅,一副欲說又止的摸樣,八成是這樣沒錯。

  莊小北怔住了,這怎麼又跟安為笑扯上關係了?

  他的穿著摸樣,布料細膩講究,銀邊滾線,青色絲質暗花外袍顯得華麗而不失去穩重,想必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

  她只是個小村姑,失了她的清白都不能失了他的啊。

  “這個……不……”莊小北剛想轉過身解釋,安為笑一句話成功的將她堵住了。

  “是又怎樣?”口氣不溫不火,不冷不燥。

  “什麼!這種畜生行為都能做出來,簡直太令人髮指了。”

  “沒錯,今日我兄弟幾人就要替天行道,滅了你這個禽獸。”

  錦衣人幾個分別從不同的方向擺好姿勢,開始運功,一個個或做大鷹展翅狀,或做降龍擺尾狀,或做金雞獨立狀,或做老漢推車狀……

  姿勢花樣繁多,令人眼花。

  終於要開打了,安為笑點點頭,很滿意。

  他左手持扇,欲動。

  不料,這時錦衣人中的一個收起白的標準的姿勢,正然的面色之下透出幾分恐慌,道:“今日這裡有柔弱女子,不易出現血腥場,怕是容易驚嚇到她,我們幾兄弟暫且放你一馬。”

  話一出來,其他幾人立即隨聲附和。

  “沒錯,你好命的很,要不是看在這女子的份上,正義幫定不饒你。”

  “我們雖然正義,但也是懷著慈悲心腸在做善事,在女人面前發生流血事件,確實會對她造成心裡陰影,這樣的話我們就罪孽深重了。”

  莊小北覺得自己是個礙事的石頭,他們不能打架完全是因為她在場,不好意思的連忙捂住臉:“我不看得了,你們打吧,不用管我。”

  幾個錦衣人頓時嘴角抽搐,無語了。

  隨後底氣不足的勸她:“姑娘,這種事很血腥很暴力的,不適於女人家在旁邊……”

  話沒道完,安為笑早已沒了興致,啪的一聲,打開墨扇,道:“既然不打,在下不送了。”

  意思是讓他們快滾。

  遲鈍的莊小北難得聽出來這中間的潛臺詞了。

  錦衣人們互相對視了一下,雖然有些掛不住面子,但還是非常默契的達成了共識,“若不是還有要事在身,正義幫定拿你狗命。”

  說完,又轉向莊小北,“姑娘,此地不易久留,望快速離去,清白之事還是保密的好,我們兄弟幾個就此別過。”

  之後,他們幾個飛躍上枝頭,轉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這裡就剩下了安為笑和莊小北兩人,一時間有些安靜,耳邊只能聽見風刮過葉子的索索聲和鳥兒歡快的鳴叫聲。

  她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傻傻的朝著他笑了一下。

  這個人真的是無惡不作的壞蛋哦?

  莊小北在心裡嘀咕,那些錦衣人和他之間好奇怪,還有,現在有錢人家的子弟都愛走壞人路線哦,他的樣子不像惡人,那錦衣人為什麼這麼說呢?

  “姑娘,現下要去往何方?”安為笑一揖,問道。

  “呃……我不知道。”

  “那麼,姑娘來自何方?”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總不能把生前的小村莊的名字告訴他吧,萬一回去了,還不被人當作妖怪打死。

  “既然這樣,姑娘若不嫌棄,先跟在下回山莊再作打算,如何?”安為笑謙謙有禮的問道。

  跟他回去?莊小北第一反應就是不願意,隨便跟個男子回家,會被浸豬籠的。

  但是……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這個樣子到了鎮子上,還是會被人浸豬籠。

  況且囊中羞澀,別說去裁縫店做件新衣,就連客棧都住不上。

  眼下,只能先跟他回去再說。

  莊小北的大腦急速運轉左思右想躊躇了半天後,點了點頭。

  大不了回去把自身的生機問題搞定了之後,日後再求師父變點銀子出來還給他。

  她怎麼又想師父了,討厭。

  安為笑見此,屈指扣環放到唇邊,一聲哨聲響起,遠方急速奔來了一匹駿馬。

  什麼?要跟他共乘一匹馬!

  莊小北臉紅的低下頭,這樣不太好吧,別人情郎意妾的共乘看著風景唱著小曲,那叫浪漫,叫意境。

  他們這才剛見面的……

  安為笑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唇邊微微揚起,“姑娘,在下扶你上馬。”

  莊小北有些遲疑的羞羞的將小手遞了過去。

  很不幸,她只在當初回魔界的時候,騎過一次冥沙的馬,從那以後,就沒再碰過,這次她的心情是害怕的,不是怕被馬撅下去,而是……

  怕上馬姿勢不好看,被安為笑笑話。

  小女兒家的心態總是很害羞的。

  但是這次,他們的手碰在一起之後,她的身上像是充進了很多的神力,縱身一跳,便安坐在了馬背上。

  莊小北興奮的小心臟砰砰直跳,難不成她的神仙潛質終於被開發出來了?

  並非像莊小北猜想的那樣,她上了馬後,安為笑並沒有再上去。

  “公子,你不上馬麼?”她騎馬,難道他用輕功飛?

  “不了,在下牽著馬走回去就好。”

  “啊,那要走到什麼時候啊?”

  “山莊本身就建在郊外,不遠。”

  看樣子要和清秀公子哥一起乘馬,還是要看天時地利人和的。

  這次,地利不配合。

  莊小北白擔心了。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馬兒悠閒的晃著蹄子,安為笑牽著韁繩,神色也是悠閒。

  看著前面的挺拔背影,莊小北心裡一番滋味,他是個君子呢,雖然被人當壞人了,但還是好有風度哦,不像她的師父,跟他正巧相反。

  怎麼又想起師父了,討厭死了。

  莊小北暗自唾棄自己。

  安為笑所道的莊園,走了個把時辰後,終於到了。

  “安為山莊”臨山而建,大理石的門柱,深色的瓦壁,無不透出豪霸之氣。遠遠望去,竟是環繞著一絲神秘的霧氣。

  轉眼到了山莊門口,早有幾個站著,其中一位美豔的中年夫人站在中央,旁邊幾個像是身份地位低微一些的年輕女子。

  她們穿著華麗,神色焦急的盼著。

  安為笑牽著馬兒近了之後,年輕的女子紛紛沖上前來,面露憂色,急忙詢問他剛才的去處,根本把還在馬上的莊小北直接無視了。

  只有那名依舊站在原處的中年夫人看到他們無事之後,松了一口氣,隨即向著莊小北輕輕禮貌的點了下頭。

  莊小北怯怯的也學著點了下頭。

  安為笑沒有理會那些女子,轉身欲將還在馬背上的莊小北扶下馬,這時,突然從他們後面的路上急速跑來一個家奴。

  他氣喘吁吁的到了圍在安為笑身邊的女人旁邊,焦急的盯著其中一個豔麗妝容的女人,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神態。

  那豔妝女子也瞟見了他,轉身慢步走了過去,家奴立即趴在她耳邊扒拉扒拉說了一通,她的神色從不厭煩到微提眉梢,到驚訝,到不敢置信的出聲大叫:“你說什麼?少莊主怎麼可能強、強、強要了她,她……”

  一隻腿已經下了馬的莊小北聽了這話後,一口氣沒喘上來,身子一歪,直接跌進了安為笑的懷裡。

  頓時,抽氣聲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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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3 21:02:08
  52.番外:真洛篇

  我是真洛的黑色眼罩,確切的來說,我是個僅有百年修為的玉石精。

  我的老家是一個黑黑的岩洞。

  那一年,我終於修煉到可以脫離了那個圓圓的醜醜的原身之後,就很倒楣的被孤老峰的隱修人司花隨手撿走了。

  仔細一點來說,應該是沒有征得我的同意,他強迫的把我帶走了。

  我跟隨著他到了孤老峰,過了很久,我都處在一個迷茫期。

  原因無他,司花撿我的目的就是,讓我打掃他的住居,他住的地方真的是太亂了。

  難道我的修仙夢我的豔遇我的青春年華就要在和掃把和灰塵中匆匆流過了麼?

  在我強烈的怨念中,沒過多久,這裡就來了新人。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

  在孤老峰落日的餘暉中,一個狼狽的瘦小身影,渾身佈滿燦若桃花的血……

  司花說,他叫真洛,是他的徒弟。

  那一刻,我揮舞著掃把飄在空中喜極而泣,徒弟應該是用來使喚的。

  終於有人要接替我的位置,我可以自由了。

  但是,佛說過,殊途同歸,地獄與天堂只有一線之隔。

  司花不是會浪費任何可以利用的東西的,他不管我再怎麼掙扎,把我封印進了將要給真洛帶上的眼罩裡。

  那時候真洛還十分的虛弱。

  司花說,真洛若是再不將身體裡的一點魅蓮封藏起來,這一劫終究是躲不過的。

  我發誓那是我見過司花說話最為認真的一次。

  司花將他帶進了暗室裡,耗盡了畢生所學,不斷的往他的身上插銀針。

  真洛那時候那麼小,硬忍著不出聲呼痛。

  其實我覺得司花是在嫉妒真洛長的比他好看,才用針戳他的。

  男人為了自己的形象,嫉妒心有時候比女人還要可怕。

  很長時間以後,真洛終於被虐待完畢了。

  他起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帶到臉上去。

  在那之前,我從未近身仔細觀察過他。

  將要被帶到他臉上的時候,我才清楚的看見,他的眼眸,一個是正常的黑色,而另一個,幽幽的深藍色像是夜裡的冥光。

  也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是女媧補天時遺落的一顆五色石,在時間的沉澱下,被裹上了一層暗灰色的外殼。

  將五色石的精魂封禁在眼罩上,能夠遮住一切的神秘力量,包括魔界皇室血統中的一點魅蓮。

  真洛是個挺悶的小孩。

  他在低頭庭院裡掃地的時候,他在默默的收拾司花亂扔的髒衣物的時候,他在面無表情的燒水煮飯的時候,寂寞,像是一根細針,劃過石壁,發出讓人難受的聲音。

  司花說過,他的家人把他扔了,所以他是個孤兒。

  但是,那麼多的血,那麼多刺眼的傷,真的屬於一個被遺棄的孤兒麼?

  魅蓮的存在,足以說明了他的身世。

  也許,他又是宮鬥的犧牲品,只是恰巧被不愛浪費的司花撿到罷了。

  多年以後,真洛將司花不浪費的好習慣徹底繼承了。

  不管遇到什麼都愛研究一下是否還有利用價值,比如收冤鬼來幫他打掃衛生……

  是誰說過,寂寞是用來打破的,而孤獨是用來守候的。

  我還記得,多年以後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真洛的寂寞成功的讓一個東西給攪和出了一點漣漪。

  那是在司花和真洛在後山練功的時候,在雪堆裡發現了一個被凍僵了的小狐狸。

  據目測,這狐狸雖有百年修為,但實際上沒啥本事,連生火的法術都不會。

  司花當即決定,把她吃了。

  大冷天的,找點葷也不容易。

  真洛覺得無所謂,有啥吃啥。

  他開始生火上架,準備把她洗洗剝皮開膛,狐狸肉烤著吃應該不錯。

  這些粗活,司花是不會幹的。

  當真洛把小狐狸解凍了,準備拎到河裡去洗洗的時候,她突然暈暈的半醒了過來。

  她揚起小爪子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跳到他的懷裡,不明就裡的念著:“娘,不要走……”

  我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的身體僵硬住了,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真洛依舊無聲,但有些東西一件在漸漸發生了變化。

  是因為這個擁抱,還是因為娘?

  但不管因為什麼,小狐狸的命保住了。

  真洛說,這東西可以用來使喚,司花不能老是使喚他一個人,也得換換口味。

  於是,小狐狸就成了司花的第二個徒弟,真洛的師妹。

  司花給她取名為,美小話。

  意為,只要少說些話,她還是很美麗的。

  但從那以後,孤老峰就不得安寧了。

  司花開始後悔,徒弟收多了也會要命。

  比如做飯,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廚房會被炸開個洞。

  出意外的話,就是廚房伴隨著一陣驚天雷,被炸飛。

  再比如習法術,這個至今司花都不敢現場教學。

  他只聽從現場生還的白色烏鴉說,孤老峰的生靈氣息已經越來越稀薄了,供她練習的後山也已經被鳥類組織列為了禁地。

  在孤老峰的那麼多年裡,真洛已經從一個瘦弱的孩子長成了一個健壯的男子,只是我一直都看不到他的臉,是否也發生了變化。

  是否,也會有些生動的表情,已經開始不再沉悶了。

  我只知道,他會很耐心的教師妹法術,幫她收拾爛攤子。

  也會在師妹好奇的問題中,學會裝瘋賣傻,學會避開話題。

  他不想告訴她,關於他的身世問題,卻將她的瞭解個徹底。

  原來她是狐狸一族裡的小公主,她的姐妹眾多,都嫁人了,只剩她一個。

  她的父母看她嫁不出去,實在太丟面子,把她趕出了家。

  她握緊爪子,鄭重的告訴他,她此番出來,就是要找個男人好好愛一場的。

  雖然沒人看好她,但她對自己很有信心。

  再握爪。

  那一刻,我能感覺到他嘴角揚起的弧度。

  心疼中,帶有幾分溺愛。

  後來,司花終於忍受不了小話的天生材質,不停的找藉口把她趕下山。

  今天,他說小話啊,師父肚子疼,你下山去找神醫吧。

  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又說,小話啊,山下男人很多,你給找男人吧,師父不攔你。

  …………………………

  總之,最後小話還是被司花的一個莫名的理由打發走了。

  她走那天,司花放鞭炮慶祝了一夜。

  真洛沒有攔下她。

  我知道,其實他是不想讓她走的。

  但是山下對他來說,充滿了危險,他不能一直在她的身邊保護她。

  她總是需要長大的,需要磨練。

  真洛算到了她所要經歷的磨難,卻終究沒能救回她。

  他在莊園的角落裡,親眼看著她捨身飛向死期,這一刻,他沒有心跳。

  只是這一個畫面,在重複播放著。

  這是她的選擇。

  他無權干涉,只能這麼看著。

  縱使用袖子裡的銀繩將她卷回了身邊,她的魂魄已經不在了。

  為了賭一把,更為了瞭解守玉寶珠是否像傳言一般,他去了天山。

  他知道這是甯真修的計謀。

  四界盛傳寧大神功德無量,聲譽名滿天下,別人這麼說,我知道,他不會相信的。

  以他的瞭解,甯真修絕對是個心思細膩的人,這麼毫無顧忌的將寶物拋出來,為的就是引他前去搶寶。

  甯真修因為自己身體裡的一點魅蓮,需要寶珠的保護。

  那麼,他也可以用寶珠護住師妹,或是護住自己。

  這一趟,有必要冒險。

  但是,在天山的地壇裡,所需要的沒找到,卻是見了那個讓師妹送命的男人。

  那個男人,品味很好很強大。

  跟花王那種變態的不男不女的妖精在一起。

  師妹就算是活過來了,還是要繼續這種傷心的生活。

  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閻王殿是個很灰暗的地方,真洛進去了之後,二話沒說的當起了小偷,他翻閱了小話的輪回記錄,最終還事皺起了眉頭。

  我仔細的也跟著盯著看,卻是看到了一片空白。

  這是為何?

  若是日後再次相見,小話又有了新的生活,應該會幸福吧。

  閻王殿后,一番打鬥場景格外熱鬧,司花扁閻王正扁的起勁。

  他的徒弟莫名的沒有了,當師父的臉上無光。

  閻王的輪回本子早已被他翻過了,竟然沒徒弟的記錄,丫的。

  太久沒在江湖四界走動,連閻王都瞧不起他。

  真洛沒有理會師父,轉身走去了奈何橋。

  他的手指輕輕的撫上我,指尖冰涼。

  石頭,你說,下個輪回她的夫君,會不會也把她趕出家門?

  我只聽見他如此說道,淡如水墨的奈何橋邊,竟是流離出一番沉靜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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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3 21:02:25
  53.山莊裡

  完了,沒法活了。

  莊小北在跌進安為笑懷裡的那一刻,只想找棵樹去撞。

  她真的不想給安公子添麻煩的,也不想毀他的清白,可是事情總是事與願違。她很想哭,但是還沒來得及哭,就很理性的直接從他懷裡跳開了。

  這種富家子弟的清白不是她一個普通的小村姑就能負責的起的,一定要拉開距離。

  那些圍在旁邊的女人見此,嘰嘰喳喳的爆開了。

  “少莊主的品味一直很好的,怎麼這次會突然轉變風格。”

  “這女人說不定是狐狸精,用了媚術纏住我們少莊主,逼迫他必須用她解決自身需求。”

  “肯定是這樣,要不以她的那副呆樣,少莊主怎麼可能做出那種傻事。”

  傻事?莊小北鬱悶了,雖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長相平凡,但是被人說男子看上她就等於是在做傻事,她還是有些難過。

  長相又不是她能決定的。

  安為笑善解人意的剛想要上前安撫她一番,突然一陣勁風刮來,像是刀割一般,吹的人睜不開眼。

  身後的樹林中的葉子漫天飛舞,天色頓時灰暗了起來,冷冷的空氣中肆意的透出徹骨的寒意,揮灑在她的四周,慢慢鑽進了她的毛孔,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毫無徵兆的,甯真修如鬼魅般黑著臉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這片蕭瑟之中。

  他的頭頂,黑壓壓的全是怨念。

  莊小北有些心驚,師父竟然跟來了,本以為師父不會在意她的,她只是個棋子而已,並且,她都已經說過以後不要再跟他說話了,為何他又跟了來。

  本應該是理直氣壯的,但是此時,卻有些心虛。

  甯真修走到她的面前,語氣微沖,“徒兒怎麼會跟個男人在一起?”

  隨之看向她的身後,眉頭擰在了一起。

  這個,是巧遇啊,雖是想解釋,但是莊小北悶悶的沒有出聲,她還沒說跟他和好呢,不要跟他說話。

  她沒有說話,但是旁邊的女人們已經瘋了。

  “那……那個男人竟比少莊主還俊美。”

  “這種絕美男人叫那呆女人徒弟,天……”

  “好想吃掉他!”

  不理會那群女人的瘋癲,安為笑看清了甯真修的面目後,漫不經心的微笑著作揖說道:“草民參見二殿下。”

  “你是……安丞相之子?”眉眼之間,確實有種熟悉感。

  “二殿下眼力非凡,草民正是。”

  什麼,他們認識!

  莊小北左右看看,心裡瞭解了大半,他們以前可能在魔界認識的,丞相之子的意思就是……

  她狐疑的看向安為笑,他也是魔界中人?

  安為笑轉身朝著那些女人淡淡說道:“你們立刻消失了吧。”

  語氣散漫中的透出隱隱的威懾力,讓人不容抗拒。

  轉眼之間,那些年輕女子身形一顫,紛紛變成了各類禽獸惶恐的飛散而去。

  原來,她們也不是人類。

  莊小北怔怔的看著這一切,腦袋中冒出了一個攸關人類的大問題,人界之中,到底有多少純人類?

  她家的鄰居嬸嬸不會也是妖精吧……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安為笑看向甯真修,恭敬的說道:“請二殿下移駕寒舍,喝杯粗茶。”

  隨後轉身對著莊小北輕輕說道:“姑娘先回寒舍換身衣服吧,如此穿著的確不方便。”

  說完,他手臂一伸,做了個“請”的動作。

  莊小北不好意思的欠了下身,提著寬大的衣服,走兩步踩一下衣擺的去了山莊的大門,甯真修,見她去了,腳步雖有些遲疑,但還是跟了上去。

  山莊門口,那位美豔的中年夫人見到甯真修,滿臉淚痕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垂著頭連聲道:“臣妾參見二殿下,二殿下千歲,千歲……”

  “寧某已經離開魔界很多年了。”往日終是浮華,甯真修不想提這些。

  夫人頓時有一些悵然,“離開……”

  此番話一道,竟是有些恍然如昨。

  安為笑俯身扶起中年夫人,安慰她道:“娘親先去喚人給那位姑娘準備新衫吧,安家不好怠慢了客人。”

  他又向莊小北和甯真修二人解釋道:“家母偶爾會有些癡顛,記憶總是混淆,讓你們見笑了。”

  說完,他招來婢女,帶著莊小北去了山莊後院的客房,然後和中年夫人還有甯真修去了前廳。

  臨走時,莊小北瞥了一眼師父,小心臟跳個不停。

  跟師父在一起,她不敢保證自己真的會不跟他說話啊,怎麼辦,師父現在好像很在乎她,但又不怎麼在乎她的樣子。

  這東西,好傷腦筋哦。

  但卻在瞥到他的那一瞬,驚了一下,她看到師父的眼眸緊緊的盯著中年夫人的背影,疑惑中透出毫無章法的混亂。

  有什麼事情,能讓師父顯出如此神態?

  莊小北無暇細細深思,快步跟上了在前面帶路的婢女。

  山莊的後院,是由青色的瓦石建成,豪氣萬千又不失文雅。

  她進了一件客房後,莊內婢女很貼心的讓人燒了一個大木盆的洗澡水,又將新衣搭在了木盆旁,便躬身退下了。

  她們是怕她不好意在外人面前沐浴,莊小北很感動她們的細心,開心的將衣物除去了,跳進了大木盆內,濺起了陣陣水花。

  自從跟著師父參加了蟠桃盛會後,一直都沒有機會好好洗漱一番,此時的熱水就像是溫暖的觸手一般,將她身上的乏累全部去除掉了。

  沐浴過後的莊小北,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水氣。

  鵝黃色的絲質衣衫,襯得她的小臉別樣水嫩,濕漉漉的長髮隨意的垂在身後,讓她平凡的臉龐竟是添出了一絲柔美的韻味和性感。

  此刻,莊小北坐在銅鏡前把玩著自己的長髮唉聲歎氣。

  頭髮長了好麻煩,老是滴水,不容易幹啊,而且……

  她撫摸著肚子,內心呐喊,好餓!

  事實證明,神仙也會餓的,雖然她現在勉強只能冠個神仙的名號。

  但是作為客人,她實在不好意思主動去要吃的。

  這時,門外守候多時的婢女輕輕叩門,道:“姑娘,用膳時辰到了。”

  哦也!婢女來救她了,莊小北飛快的跑去開門。

  出門之前,婢女實在看不過她披散的濕發,幫她挽了個隨意的髮髻。

  不想這一簡單的髮型,竟也將她托顯現出隱隱的氣質,前提是在她不動或犯傻的情況下。

  莊小北的小步子緊緊的在走廊上交替著,腦子裡全是用膳。風火輪一般的速度,將緊隨著指路的婢女愣是拋下了一小段距離。

  不料,她卻在一個拐角處竟是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熟悉聲音。

  低沉,冰冷,帶有誘人的磁性。

  三殿下竟也在山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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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3 21:02:45
  54.疑惑

  莊小北立馬刹住了,停在轉角處。

  她拍拍胸脯順了下氣,看著後面氣喘吁吁跟上來的婢女,連忙把手指放到唇邊,坐了個“噓”的手勢,示意讓她們發出的聲音小點。

  然後賊頭賊腦的從拐角處探出頭。

  果然,庭院的梨樹下,三殿下修長的挺拔身姿奪人眼目。

  只是在三殿下的身旁,站著一抹紫色的人影,當莊小北剛偷偷摸摸看過去的時候,便瞬間化為一絲紫煙,沒了蹤影。

  紫色……

  莊小北覺得有些眼熟,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正當她拍著自己的腦袋拼命回想的時候,三殿下的眼神轉向了她,目光犀利,分外刺人。

  啊,被發現了。

  莊小北吐了下小舌頭,磨磨蹭蹭的走了出來。

  她移著小碎步靠近三殿下,小聲的說道:“三殿下好久不見了。”

  神仙依舊是那副冰冷的俊美面容,他目光一直緊隨著她,眉頭鎖著,不語。

  氣氛有點尷尬。

  莊小北無措的輕咳了幾下,慌忙換了個話題:“三殿下怎麼會在這裡呢?”

  三殿下凝視著她,良久,道出:“魔界新王繼位……”

  話沒說完,莊小北就“哦”了一聲。

  前些天,她還記得在莊園裡三殿下裡走的時候,跟師父說過這事,好像魔界的繼位大典就是在這幾天。

  三殿下作為准皇位繼承人,這個時候從魔界跑出來,不是要跟他的哥哥學吧?

  “三殿下是想……”莊小北用兩根手指交替著做了個逃跑的手勢,然後小眉毛一抬,滿臉都是詢問的表情。

  三殿下含冰的眉眼之間透出了一絲笑意,看著她的小舉動,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了一個小弧度。

  正在這時,一直跟在莊小北身後的婢女,本來見到三殿下時,都是雀躍著歡喜著的交頭接耳,但都在此時,齊齊的安靜了下來。

  莊小北疑惑的轉身一看,安為笑正慢步踱來,手中的墨扇分外搶眼。

  婢女們見他,紛紛恭敬的低下頭退了下去。

  他走到莊小北的身旁,見她清新了許多的容顏,微微一笑,贊道:“莊姑娘經梳洗一番後,竟是如此的賞心悅目。”

  接著看向三殿下,拱手,道:“膳食已備好,請殿下移步廳堂。”

  啊!莊小北臉紅了。

  她被誇獎了。

  人生第一次被人稱讚漂亮,她興奮的小心臟直跳。

  女孩子的虛榮心在此刻膨脹的滿滿的,眼中全是安為笑的讚美之詞。

  她沒有發覺,此時的三殿下眼眸裡竄出的一把無名暗火,燃燒熾烈。

  莊小北美美的激動完了,突然想到了安為笑似乎說了要開飯之類的話,心中甚是高興,蹦蹦跳跳的去了廳堂。待到一踏進去,卻見寧真修正坐在大廳一側的椅子上,面無表情的品著茶。

  師父也在啊。

  莊小北的心情有些茫然,她是有些討厭師父的,但是內心又想看見他。

  真矛盾。

  她待在門口,不知進還是不進。

  師父在那,剛不久之前跟他鬧脾氣了,現在又見到,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

  突然,她神經細膩的感覺到了有人死死的盯著她的師父。

  不是她智商高,而是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對師父的一切敏感到連自己都覺得很無奈的地步。

  在廳堂通向後院的布簾,半掩著一個女人。

  她一進門,那女人見到她像是耗子碰到貓一般,迅速離去了。

  而師父,依舊風平浪靜的品茶,沒有一句話。

  就連她進來,他也像是沒有看見一般,連眼神都沒有轉移到她這裡來。

  師父好不正常啊。

  到現在,莊小北混沌的大腦終於冒出了一些疑問。

  為什麼三殿下逃家會到這裡來,魔界的人難道不會追過來麼?

  為什麼安為笑雖是謙謙有禮的樣子,對師父和三殿下卻並非像表面那般敬畏?

  為什麼莊主夫人對師父的記憶還保持在二殿下的時候?安為笑說她有些癲狂,但事實上,她並非像普通神志不清的病人那樣語句不清。

  還有就是,剛才師父不可能感覺不到有人在暗處注視他,以寧大神的功力,就算天上再大的神,一旦靠近了,他也會第一時間發現的。

  師父是很厲害的。

  隨後,三殿下和安為笑也進了廳堂。

  安為笑看見愣在那裡的莊小北,有些過度親昵的將她帶到了已經上了佳餚的圓桌旁,轉身語氣輕鬆的對著他們說道:“趁著莊姑娘的師父在這裡,在下要想大家宣佈一件事情,山莊下個月要有喜事了。”

  什麼?有喜事。

  但是再大的喜事好像跟她這個純粹來打擾人家的陌生人沒啥關係。

  她挨近餐桌後,注意力馬上就被多種香氣肆意的美事吸引過去了,無暇顧問其他。

  “下個月,在下將要與莊姑娘完婚,希望二殿下一定要作為長輩來主婚。”安為笑不緊不慢的說道。

  “噗……”甯真修噴茶了。

  莊小北雖說心不在焉的,但聽到這裡還是被震撼到了。

  “安公子,為什麼我們要成親啊?”莊小北很不解。

  “在下毀了你的清白,總要負責任的。”安為笑的手指輕輕幫她理了下身後的半濕長髮,動作像是在呵護著珍寶一般。

  三殿下的臉色瞬間僵住了,眼眸之中的盛怒像是沖天火光一般,駭人心弦。但隨後就被冷靜的冰層壓了下來,神色之中,一抹精察不動聲色的掠過。

  但甯真修就沒這麼冷靜了,體內的怒火無法自控。

  隨著安為笑的動作,他起身一把抓過滿面愁容的莊小北,咬牙問道:“徒兒……可跟男子親密接觸過?”

  話音有些遲疑,他看著安為笑剛才摸過她頭髮的那手指,覺得格外刺眼。

  那可是他的專利,今兒個被人搶了。

  親密接觸?

  莊小北腦袋裡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在流洲島上,她稀裡糊塗的在夢中將師父給……那個啥了,這種事,讓那個她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好說出口。

  而且,師父還當著別的男子的面問。

  再而且,她都說過不要跟師父說話了,師父還問她,這是不是師父在求她和好啊!

  莊小北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臉頓時通紅。

  甯真修將她的臉色盡收眼底。

  笨徒弟難不成真的……

  他怒火中燒的轉頭看向安為笑,眼神如小刀般,嗖嗖的飛射過去,咬牙切齒道:“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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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3 21:03:00
  55.接吻

  “找死?呵呵。”安為笑從容的合上手中的墨扇,對於甯真修的威脅如清風拂面,不痛不癢,眉間一片淡然,“二殿下若有雅興,殺了在下便是,總比當年家父慘遭流放要好。”

  此話一出,甯真修的臉上頓時騰起一片肅殺之氣。

  當年安丞相在朝中極力壓制奸臣,作風硬派,令人敬仰,實乃一代忠烈棟樑,奸臣狠他入骨,暗中設下埋伏,曾多次想要安丞相的命,但都被他的護衛擋了下來。

  後來,年少的甯真修為保他性命,將他貶去了人界。

  安丞相明智過人,知道甯真修這是在保護他,但他性格剛烈,不願在魔界皇室最危及的時候離去。從而抗了旨意。

  最後不知為何,他突然改變了主意,匆忙的帶著家眷去了人界,從此在魔界了無音信多年。

  有人說安丞相到了人界後匆匆安頓好了家人之後就被奸臣暗殺了,也有人說安丞相氣魔界的薄情寡義,一氣之下踏入人界鮮為人知的邪教,從此銷聲匿跡。

  甯真修本是對安丞相一家難免有些心懷內疚,縱使離開了魔界,他仍是不時的打探安丞相的消息,心中一直放不下這事。

  但在此時,安為笑的一句話,成功的將他的怒火挑的一發不可收拾。

  他竟然強了他的徒弟。

  本來徒弟就是個沒有大腦的笨女人,他也只是在天山倒塌的廢墟裡找了點東西,不想就麼一會兒沒看緊她,竟生了這種事。

  甯真修的眼眸中閃現出了不曾有過的殺氣。

  “別以為拿出安丞相,甯某就不敢……”如今徒弟比那老頭的兒子重要。

  “二殿下當然敢殺我,”安為笑搖著墨扇,“在下只是一介草民,二殿下想殺便殺……”

  “啊……”莊小北突然一聲尖叫,打斷了安為笑的話。

  她看見師父,只顧得興奮了,忘記真洛讓她交給師父的玉牌了。

  記起來之後,她才驚覺到,身上已經沒有了玉牌。

  在自己的身上左摸右摸,依舊找不到。

  她驚出一身冷汗,完全忘記放在哪裡了,也許,實在沐浴的時候,放在房間裡了。

  她不顧師父發黑的臉,也不顧三殿下一直不動聲色的冷容,更無視安為笑的淡然若水的清秀臉龐,起身慌忙的朝著房間跑去。

  一路上她停都不敢停,小腿不停的交替著往前跑。

  她知道師父若是沒了那玉牌,是回不了師祖那裡的,她希望是自己忘記了拿,那小玉牌現在還老老實實的待在那,等著她回去。

  一沖進門,她就進了內室,將屏風後的浴盆周圍找了個遍。

  衣櫥裡,梳粧檯上,換下的師父外袍裡,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依舊沒有。

  莊小北洩氣的坐在床榻上,仔細的回想她到底把玉牌放哪兒去了。

  突然,她想到,好像脫衣服沐浴的時候,玉牌就沒在身上了,她不記得自己在寬衣的時候見過。

  她的身上一陣寒氣吹過。

  不會是……讓她丟在外面了吧?

  正當她無措的時候,眼前白衣一晃,甯真修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看她慌亂中帶有一絲怯意的表情,心中越發的苦澀。

  “告訴為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莊小北低著頭轉身向另一側,不敢看師父的眼神,弄丟了玉牌,師父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直接把她給哢嚓了啊。

  她現在在跟師父冷戰呢,還是……不說話吧。

  甯真修看著她,眉頭緊鎖。

  徒兒如此這般,難不成,安為笑說的是真的!

  他的徒弟,只能讓他來嘗試,別的男人竟然敢搶先。

  但是,安為笑是不屑神仙的,因為當初他的緣故,安為笑對神仙沒好感,一直都讓跟妖精做妾侍,這次怎麼會對他這個低級的神仙徒弟……

  “徒兒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

  “你若不說,為師可要生氣了。”

  “……”

  莊小北的貝齒輕輕的咬著嘴唇,心中糾結不已。

  這事,是跟師父說是不說?

  並且,冷戰還要不要繼續了?她正生師父的氣呢,怎麼一回頭師父又生她的氣了?

  甯真修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她的粉嫩雙唇,看著她的小牙齒蹂躪著那份柔美,喉嚨不禁一緊。

  他莫名的,很想上前嘗試一番,代替她的牙齒,試試是否如想像般甜美。

  “師父問你最後一次,說是不說?”

  莊小北的小身板一顫,往床榻裡縮了一縮,師父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既然不願說,就別怪為師。”

  甯真修見她竟是在躲他,黑著臉將她一把抓進懷裡,不顧她的掙扎,一手緊緊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小腦袋,狠狠的吻了下去。

  吻?

  師父在吻她。

  莊小北的大腦停止運轉了。

  他近在咫尺的眼眸微閉,長長的睫毛如簾般垂了下來,唇上帶來的觸感讓她感到一陣酥麻,呼吸有點開始不順暢。

  師父專有的體香鑽進她的鼻子,將她的頭弄的暈暈的。

  他的舌在她的唇上來回逗弄,卻沒強行撬開她的貝齒,遊玩一番後便離開了。

  眸中一陣流離蕩漾,似意猶未盡。

  “師……師父……你這是……”莊小北喘著氣,有些結巴的叫著。

  師父為什麼吻她啊,好奇怪的感覺哦。

  雖然這是有違常理的,但,從她的心底像是比師父更加留戀那種酥麻的感覺,不舍的讓師父離開。

  “徒兒,”甯真修埋頭到她的頸間,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終於跟師父說話了。”

  他輕輕的在她耳邊呼氣,引得她一陣顫抖。

  啊!她跟師父說話了。

  莊小北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好沒骨氣啊,當初說好不理他的。

  沒等她後悔完,甯真修的唇猛的又貼了上來。

  他的舌長驅直入,品嘗她的鮮嫩的同時,不斷的挑逗她的內心的暗動。

  莊小北沒有了任何意識,身體早已化為了一灘春水,軟綿綿的掛在師父身上。

  他的手臂收的更緊,讓她緊緊的貼住他的健碩身體,她胸前的柔嫩讓他的身體僵硬了起來,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著彼此潮熱的心跳。

  曖昧情動的氣息圍繞著他們。

  甯真修的手離開了她的頭,纏上了她的脊背,隔著衣物摩挲著,來回游走。

  呼吸愈發的紊亂,他的眸中,情欲開始不受控制。

  莊小北的意識早已潰不成軍,她任由自己的身體隨著師父的挑弄發出陣陣誘人的呻吟。

  在這種從未享受過的快意當中,她的身體敏感的察覺到了腰間似乎有個硬物,讓她感到了不太舒服。

  她扭動著身子想要避開它,不料卻讓甯真修的呼吸更加渾濁。

  床榻近在眼前,他硬壓著衝動用嘴唇慢慢摩挲著她的頸部,舌尖在她的小巧耳垂上不斷舔舐,誘著她:“徒兒,跟為師成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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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3 21:03:17
  56.情迷

  莊小北正沉浸在不曾享受過的滋味中不能自已,師父低沉嗓音像是一手催眠的美妙樂曲,讓她的神智更加混沌,那一番成親的話在她的耳邊,早已變成了天外虛無的幻音。

  甯真修此時看著她眯著小眼一副享受的摸樣,心中的暖意無限擴張。

  他性感的薄唇肆意親吻著她的白皙脖頸,落下點點紅跡。

  此時,房間裡只剩下喘息聲和隱忍的呻吟。

  他看著她身後的床榻,受不住下身帶來的脹痛,將她緊緊的鎖在懷裡,放倒在床榻上,身體不受控制的覆了上去。

  對他來說,她是他此生的枷鎖。

  他不曾對女人如此過,以往與女人之間的關係,都是身體上的發洩,完事便罷,若那女人糾纏起來,他有數不盡的辦法能讓她們不敢再來惹事。

  可是對於這個笨徒弟,他有些力不從心了。

  在流洲島上,那春毒不受內力控制的破功,再到後來看到她和三殿下待在一起時的樣子,他心中便開始有些莫名的苦澀。

  在天山祭壇裡,她的話語雖不多,但字字如利劍,在他的身體裡來回游走。她難過,他的心也不好受。

  是他傷她在先,他不怪她突然離去,只是不想讓她再用那種受傷的眼神看他。

  直到如今,他明知安為笑的成親這一說,中間定有古怪,但還是不受控制的發怒了。他有了生平第一次想要與人成親的念頭。

  雖然這個念頭是建立在不想讓她與別人成親之上的,他覺得自己只要跟她成親了,別人就搶不走他的徒弟了,他的徒弟就算日後跟他鬧彆扭,也不會一走了之了。

  這樣對他來說,比較有保障。

  他很沒出息的準備用婚姻鎖住他的徒弟,省的以後他沒看好她,一轉眼的功夫又給他弄出來個想要跟她成親的夫君。

  並且,她答應成親的話,先行周公之禮也沒關係的吧……只不過換個順序而已。

  想到此,他的嘴角彎彎揚起,埋在她的頸窩貪婪的吸著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少女氣息。

  下身燃燒的火焰雖是逼得他只想著快些得到她,但他的理智讓他珍惜著眼前徒兒的銷魂感受。

  一味的攻陷城池,並不及此刻她在他的懷中眯著眼睛享受身體的樂趣而帶給他的成就感,她的生澀,她的不懂回應,統統讓他心甘情願的忍著欲望。

  他想要她快樂,更想要得到她的允許,並非只是發洩。

  他的唇在她的耳邊廝磨,“跟為師成親,嗯?”

  但不等她有所反應,他的唇再一次的強佔了她的櫻桃小口。

  潛意識中,他竟是有些害怕她會拒絕。

  莊小北只覺得身子發熱腦袋昏沉,想要解熱卻被口中的潤滑推向了極顛,那成親的幾個字就像是嗡嗡的蚊子叫,根本沒入她的耳朵。

  他的唇慢慢向下滑去,沿著她的鎖骨,留下朵朵桃花。

  她只覺得身體熱的無處宣洩,隨著意識想要更多的吻,但是唇上卻空空如也,她抱住師父的頸部,像是在夢中一般,怕他離去。

  他的動作也隨之更加的粗魯,慌亂的撕開了她的前襟,同時也退去了自己的上衣,他緊緊的壓著她的嬌軀,看著她胸前的粉嫩紅蕾,眼眸紅的如同醉了的餓狼。

  他狠狠的摟住她,仿佛想要將她揉進身體一般。

  他低頭伸出舌在她的乳溝上來回打圈,大手也慢慢伸進了她的衣衫裡順著光滑的脊背向下,向下……直到翹臀之上,揉捏著擺弄著……然後,悄悄的向著神秘地帶前進。

  莊小北身在那片溫柔之中,且醉且銷魂,就連胸前因突然一冷而引起的戰慄也克服掉了,但是,大腿根部傳來的異樣讓她立刻清醒了過來。

  師父在她的那裡……幹什麼?

  這樣好奇怪啊,那種地方她突然卯足勁推開了正在準備佔領新城池的師父,滿臉佈滿紅暈的問道:”師父……這是在幹嘛?”

  甯真修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反應激烈,冷不防被她推到了一旁,臉色帶有滿滿的急躁和不被滿足的憋屈,“沒幹嘛,我們接著來。”

  “可是……這樣……我們還沒成親。”莊小北清醒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清了眼前的現實,師父的裸身和自己的……不行,這樣真的就是婚前性行為了,她雖然很想那啥,但是處女的名譽也很重要的。

  “那就成親好了。”他又貼了過來,一手壓住她亂動的手臂,一手繼續剛才未完成的工作,頭部湊向了圓潤的小籠包。

  剛才他沒吃成,這次不會放過了。

  “徒兒把眼睛閉上,繼續……”

  可是,不能繼續啊。

  莊小北聽到師父那聲“成親”,心頭泛出了濃濃的蜜意,但同時小腦袋裡冒出了一個很不應景的想法:要是師父知道了她把那玉牌給弄丟了,會不會劈了她丫?

  為了防止師父後悔,也為了讓他覺得跟自己成親是沒有啥顧慮的,她扭動著身體想要抽回手順便躲避開師父手掌的撩撥,卻不料聽到了師父情難自禁渾濁的喘息聲。

  她感覺到了下身有個硬硬的東西在頂著她,隨著她的扭動師父發出了低沉的輕吟。

  “徒兒別再動了,為師不想……”不想她連準備都沒有就強行進去,但她如此貼著身體挑逗他,他難保不會喪失理智。

  莊小北此時心裡亂亂的,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該不該把玉牌丟失的事情說出來,說了怕被劈,不說師父跟她如此這般,她怕他後悔啊。

  最後,她決定快刀斬亂麻:“師父,我把你的玉牌弄丟了。”

  說完,她閉上眼睛緊張的等待結果。

  “你是說,為師的玉牌?”

  “嗯,真洛交給我的,說那是師父回師祖那的時候要用的。”

  莊小北明顯的感到了師父的身體僵硬了下來,溫度驟降。

  周圍原本動盪的情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埋頭在她的頸間,穩住了呼吸,半晌,道:“徒兒在什麼地方丟的?”

  “我也不知道啊,本來就不會用唐氏秘術,好不容易停了下來,然後就見到了安公子,再然後就到這裡來了。”

  “安 為 笑!”他的聲音有些徹骨的寒,更有些掩蓋不住的疲累,“怪不得,他要和你成親,怪不得……”

  他冷著臉龐起身優雅的穿上衣物,拋下一直看著他不知所措的的莊小北,他走到門邊,背對著她,冷冷說道:“徒兒還是嫁給安為笑吧。”

  他的語速不緊不慢,像是突然換了個人一般。

  只是在他的臉上,莊小北看不到,不安與慌亂,早已似秋雁的翅羽,迷亂了整個天空,“徒兒,相信為師一次,嫁給安為笑,就這一次,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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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3 21:03:38
  57.傷

  相信?

  她何時不相信他!

  莊小北愣在床榻上,衣衫不整。

  眼睜睜的看著他走了出去。

  那扇門,隔開了師父的身影,也隔開了她斷了線的淚水。

  剛才的溫存,像是浮華的夢寐般,明明存在卻消失的如曇花一現。

  世人都說,那樣的眷戀,似豔美的毒藥,樣雖迷人但見血封喉。

  她不該的,是她的錯。

  她不該對師父的感情太過……不由自主。明知道他的步伐她是永遠都不會趕得上的,他的眼睛一直都在張狂的看著大千世界,而她,只顧著低頭,也只願低頭。

  裡一畝田,嗅一朵花。

  娘親的話是對的,嫁給鐵匠就好。

  沒有複雜的生死無料,沒有隔心的算計心腸,也沒有變化莫測的感情掙扎,她只想,簡單的生活。

  是誰說過,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木偶,只要演好自己的角色便可,至於該怎樣演繹劇本,讓提線的藝人去操心吧。

  可是如今,她只要閉上眼睛等待生活來操縱她,就可以了麼?

  她拾起滑落在地上的被褥,將自己卷了起來。

  閉上眼睛縮在黑暗之中,靜靜的。

  身體的餘暖還在,只是暖心的熱源離開了,如此而已,而已……她清楚的聽見了身體裡血液流動的聲音,緩慢而無力。

  如同將要枯萎的桃花,瀕死掙扎,無力回天。

  緊緊的閉著眼睛,連喘息的力氣都讓她累出眼淚。

  她聽見房間的門開了又關,那是婢女在打掃房間。

  她聽到她們在房外悄悄的議論,師父和安為笑商定了婚期,她沒有父母兄長,師父全權為她決定了一切。

  婚期,三天之後。

  沒有媒妁之言,只有長輩之命。

  她很想知道,師父在定日子的時候,是否漫不經心的笑容依舊燦爛,是否,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

  他,真的如她見到的那般,在乎她麼?

  莊小北不再說話。

  安靜讓婢女們為她量身裁衣,安靜的看著她們忙進忙出,安靜的拼命填飽自己的肚子,安靜的接受著價值不菲的珠寶玉器。

  安靜的,如同木偶。

  除了安靜,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臨這場莫名的婚禮。

  莊小北透過雕花的窗櫺,看著外面色如血滴的桃花。

  這樣的季節,飄在空氣裡的香氣,和亂眼紛飛的桃花瓣,像是都在為即將而來的盛大婚禮在喝彩,或是,悲泣。

  只是,淡淡的桃花香中,為何會傳來桂花香氣?

  她驚惶轉身。

  冥沙如同鬼魅一般,無聲的出現在不大的內室當中。

  他單膝跪下,行了個禮,“卑職參見王妃。”

  依舊是那襲紫衣,白淨的臉龐,熟悉的桂花香。只是此時,遇到老朋友,莊小北的笑容卻是展現的有些困難。

  “冥沙,你怎麼會來?”

  “卑職奉三殿下之命前來保護王妃。”

  王妃?

  好刺耳。

  莊小北苦笑一聲,“我的命又不值錢,不保護也沒關係的。”

  她的師父將她許配給安為笑,卻要三殿下的貼身護衛來保護她,好諷刺的一個笑話啊。

  “其實,二殿下他,”冥沙忍了又忍,幾句話輾轉口中,“二殿下離開魔界後,一直活的很辛苦,他的命……”

  “師父不會讓自己死的,不是麼?”

  冥沙歎了口氣,“王妃只要好好的活著,便能理解二殿下了,在皇室當中,能活著就是上蒼的恩惠,玉牌是二殿下去他師父那裡唯一的通道,他的生命不容許再出現一點的差錯了。”

  “師父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從守玉寶珠到玉牌,那麼多的疑問,她不想去探究,因為很費神,但,終究是好奇的。

  不管怎樣,玉牌是她弄丟的,聽師父的意思,是安為笑在她下馬時偷走了玉牌,師父若用她來取回玉牌,她毫無怨言。

  冥沙抿著嘴唇,沒有做聲。

  “那麼,三殿下又為何要你來保護我?”

  “三殿下的事情,屬下不便過問。”

  既然如此,她需要做的,僅是乖乖的當個新娘,乖乖的把一切交給男人。

  莊小北慢慢的看向窗外,如此一來,若是可以像以前一樣,不用讓心臟多一份悸動,不用多一份讓人難受的抽搐,那麼就嫁吧。

  把安為笑當作鐵匠好了。(不知道安為笑知道了會不會黑線呐)

  冥沙問了聲安後,便瞬間又消失不見了。

  也許,他又變成了什麼她不曾注意過的東西了,若是真如此,這樣的保護,也便成了監視吧。

  “三殿下……”莊小北默默念著,回不去了麼,回不到從前了麼……三寶……

  …………………………

  大紅的一片,如血色。

  在她的房間當中,四周全是吉祥的紅色綢緞。

  大婚的日子定的很急促,但山莊上下依舊有條不紊的忙著置辦婚禮用品。

  這幾日,她沒出房門。

  只待在屋中,靜靜的做些簡單的針線活,這是她的第二場婚禮了。

  第一次在成親前夜,三殿下殺了她,將她變成了僵屍。

  那麼,這次呢?

  “一梳梳到老,二梳白髮齊,三梳兒孫滿地……”

  喜娘的話在耳邊響起,聲調高昂而喜慶。身後的長髮被她拉扯著,硬梳到底。

  吉時已到,今日便要拜堂成親了。

  她的眼淚忽的奪眶而出。

  柔軟的頭髮從頭皮斷開的聲音,如同針刺一般,疼的她睜不開眼。

  曾經,師父那麼溫柔的揉著她的軟發,語氣輕輕的,像在呵護珍寶一般。果然事事難料,桑田也可變滄海。

  什麼都是會變的,不是麼?

  進了轎子,八人大轎。

  莊小北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一路上是被伴娘攙扶上轎的。

  大紅的蓋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看不清,不是因為這沉壓壓的蓋頭,而是,淚水模糊了一切,就連腳下的路,也開始變的遙遠。

  踢轎門,邁火坑……

  一切恍如身在夢中。

  手中的紅綢早已被手心滲出的汗水打濕,只是緊張中還殘留著一絲期待。

  師父,會不會是有預謀的?

  會不會這一切都是他的計畫,他是有原因才會如此的?

  她不敢多想,那麼多次她都為師父找藉口,唯有這次,她不敢去想了。

  紅綢的那端,是她未來的夫君。

  只見過幾面而已,卻比其他的待嫁女子要好了太多,她見過他的面,他很富有,長的也帥,足夠了。

  她這麼安慰自己。

  周圍的聲音告訴她,來的賓客不是太多,但也同時說明了,凡事來人,定不會是普通的凡夫俗子。

  她被伴娘攙扶著進了大廳。

  師父,應該也在吧,他應該會坐在主位上吧!

  他此時,是否會含著笑看著她的一身紅衣,如送女兒出嫁一般,眉眼間充滿了慈父般的愛?

  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

  沒有一般人家婚慶的熱鬧,此時,竟透出些許莊肅。

  “一拜……”

  司儀的聲音突然斷了下來。

  周圍一片嘯殺。

  紅紅的金邊蓋頭將莊小北的視線遮擋的只能看到腳下,雖不見身邊的情況,她依舊能夠感覺的到。

  殺氣。

  凜冽的殺氣。

  仿佛要將寒氣充斥進人的骨髓裡一般,強大的讓人無法發出聲音。

  司儀的聲音嗚咽在了喉嚨裡。

  不止他一個人,所有人都沒有了聲音。

  這時,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

  “夠了吧,本王的人怎可能……跟別人成親。”

  是他!

  莊小北心裡一陣酸痛,是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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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婚禮之上

  為何不是師父,為何……

  莊小北緊緊的抓著紅綢,指尖微痛。

  三殿下的聲音像是一根長驅直入的鐵釘,狠狠戳進了她的心臟。“本王的人……”師父,你,何時能有這種霸道而充滿歸宿感的字句。

  她能感覺到三殿下就在她的身後,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有著不動聲色的震撼力量,讓人不由得顫抖在他的威嚴之下。

  只是,一些賓客在這種氣場之下,仍是替安為笑強出頭。

  “你……你是何人,竟敢在安丞相的府上撒野。”

  “沒錯,安公子娶親,關你什麼事,還用‘本王’這個自稱,別以為我們都是山村野夫沒見過世面,這可是丞相之子的府邸。”

  “這人不僅厚顏無恥的冒充皇親國戚,還妄想擾亂安公子的大婚,著實令人氣憤,我們不會讓你這麼囂張的。”

  “對,想要對安公子的新娘動念頭,就要先過了我們這一關。”

  一陣兵器出鞘的鏗鏘聲。

  莊小北聽到周圍的這些聲音,不禁替他們捏了一把汗。

  他們在質疑魔界的三殿下啊,不就等於是在找死。

  她很想現在就將蓋頭掀了,看看周圍的情形,只是同時內心有些掙扎,她怕見到師父,更怕見到師父那張一如往日的溫柔笑臉。

  但是

  殺氣。

  深入骨髓的殺氣,此時更加的強烈。

  只是有些奇怪,冰冷的殺氣並非來自身後。

  而是,前面……

  安為笑的聲音此時平靜如水,但卻充滿了掩不住的火藥味,“三殿下這是為何,您也想搶在下的娘子麼?”

  此話一出,原本躁動的賓客全不敢置信的禁了聲,他們驚覺這個渾身散發著霸氣的冷面男子竟是即將繼位的魔皇。

  同時一個“也”字,也讓莊小北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快了好幾下,這說明,想要破壞婚禮的不止三殿下一人?

  那麼,會不會是師父?

  只是,她的這個念頭,才剛萌生出來,便被抹殺掉了。

  “三殿下這又是何苦,她是誰的人,我這個做師父的比誰都清楚。”甯真修低沉的嗓音中帶著暖暖的笑意,完全沒有將三殿下的威脅放在眼裡。

  三殿下輕哼一聲,伸出手臂將莊小北一把拉進懷裡,惹得安為笑瞬間變了臉色。

  “這個人,本王拿走了,你們之間的恩怨與她無關。”

  “三殿下一定要在安府上鬧的不愉快麼?”安為笑有些沉不住氣了。

  “你能奈我何?”

  是的,縱使不在魔界,以三殿下的能力來說,四界之中能傷的了他的,少之又少,這是總所周知的事實。

  “您是殿下,草民自然不敢把您怎麼樣了,但甯某的徒弟,還請您歸還。”甯真修淡淡說道。

  三殿下卻沒有理會他,只將手臂收的緊了些,在莊小北的耳邊輕輕問道:“跟本王回去,可好?”

  他的寒氣在這一刻竟透出些暖意,只不過這曖昧的暖意成功的讓甯真修的臉色有了發青的跡象。

  “徒兒,過來,到為師這裡來。”甯真修的聲音流出冷冷的不悅。

  莊小北在三殿下的懷裡,身體一下氣僵硬起來。

  那股殺氣……

  空氣突然凝結了起來,三殿下忽的將她抱起身影向後退去,接著,甯真修一聲“徒兒,小心。”

  那一聲中充滿了焦急與恐慌。

  而後,莊小北聽到了利器入骨的聲音,悶悶的,帶著讓人心顫的味道。

  大紅蓋頭隨著他們的劇烈晃動飄落了下來。

  莊小北睜大著眼睛看著一步之遙的師父,他的白衣依舊飄逸而不染塵土,只是胸前,一朵巨大的血蓮妖豔的盛開著。

  一把古老破舊的劍從背後刺穿了他的胸膛,劍稍在燭火的映照下,銀光中閃著暗紅的光澤,狠狠的刺痛了莊小北的眼。

  在他的身後,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眼神渙散張狂的笑著,“我終於可以手刃仇人了,甯真修,你也有今天。”

  不等他說完,甯真修垂在身側的手掌中忽然冒出白光,直沖那男子的面門,一陣流光過後,那黑衣人來不及避閃,倒地猝死。

  甯真修面無表情,連頭都沒有轉過去,風輕雲淡的殺了他。

  他的眼睛一直看著莊小北,不曾離開,似有不舍,又有道不出的悲傷。

  這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讓在一旁的安為笑眉間徹底有了怒意。

  他用力合上手中的墨扇,像是有了暗號一般,那些原本起哄的賓客全都起身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

  “安為笑,你葫蘆裡賣的藥,如今可以直接說出來,本王勉你死罪。”三殿下眸裡卻漸漸起了殺意。

  剛才的黑衣人,分明就是受人誘惑,墮入魔道,意識不明,被控制住了,因為執念太深,殺意不會隱藏而敗露了底子。

  “哈哈,甯真修殺了我父親,毀了我的家,我就算不把話說明瞭,他也明白的很,且不論我的前程,只一個‘家’字,他還的起麼?”安為笑的君子面容終於在這一刻剝落下來,“我要他生不如死,我要他體會到什麼是痛,什麼是離別。本想奪了他的玉牌,威脅著娶了他的徒弟,要他只能難受的看著,什麼都做不了,我要他也體會到什麼是無力感,只可惜沒想到三殿下竟然會來破壞我的好事,也沒想到本來想要殺了莊小北讓甯真修痛心死,不料他會替她擋下那一劍。”

  “不過,沒關係了,”安為笑揮了下手臂,“你們今天,誰都別想走出安府。”

  瞬間,廳堂內閃出了幾十位黑衣人,殺氣頓時如滔天駭浪一般撲面而來。

  他們都被操控住了,只懂得接受命令和殺人。

  怪不得。

  莊小北驚覺,怪不得在林子中那幾個錦衣人把他當作邪魔一般,恨不得除之。此番操縱死士的做法,委實傷天害理。

  但此刻,莊小北以沒有心念去回想在林子中發生的一切了。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師父胸前的傷口,心臟痛的幾乎麻痺掉。

  “徒兒,過來。”甯真修的嘴角滑落一縷血絲,但俊容仍是那般溫柔,他伸出手,對著她輕輕說著,仿佛胸口那致命的一擊根本不存在。

  莊小北看著那一滴滴的血染紅了白色的衣衫,淚水滂沱,卻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不過去,師父。”

  “聽話,過來。”

  “師父知道受騙的感覺麼?那種痛一點一點的腐蝕著骨肉,明知道結果,卻依然期待著,相信一切會變的美好。可是,那也只是幻影而已,師父,我現在沒有家人了,只有你,只有你……我不想自己那麼沒用,我每刻都想自己可以變的強大,可以配得上師父,可是,我每次都是被帶到天上之後,狠狠的再被拋下,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過來……”他的呼吸開始艱難,卻不懈的喚著她。

  “不要過去,不要,師父明明知道我有銅鈴,我不會受傷的,為什麼要去擋那一劍?我不愛動腦筋並不代表我什麼都不懂,明明,你不用受傷的。明明,可以避過去的,是不是又想騙我?是不是?”

  甯真修的嘴角微微揚起,眸中閃過讚賞之色,隨之一切的明亮都黯淡了下來。

  大片大片的血色在無聲的綻放著,不動聲色的炫耀著美豔的色彩。

  血,已染紅了他的半個衣衫。

  痛卻沒了知覺。

  安為笑惱怒了,“你們沒聽到我說的話嗎,全部都別想活。”

  說完,黑衣人依言拔出劍準備進攻。

  單打獨鬥他是絕對沒有勝算的,但多人圍攻,且又是不要命只懂得殺人的死士,勝算便多了很多,更何況,三殿下此時是身逃在外,搬不了救兵,甯真修又身受重傷,還有一個菜鳥型的莊小北,根本就不把她考慮在內了。

  三殿下眼眸一亮,不以為意道:“你太小看本王了。”

  他揚起手臂,指尖在空中一劃,一陣炫光過後,冥沙從房梁上摔了下來。

  “這裡交給你了,冥護衛。”三殿下說著,眼角瞟向屋外。

  “為什麼是我?三殿下,”冥沙哭喪著臉,“這種時候都應該是你這種大人物顯露身手的時候,卑職在房梁上正看的爽呢。”

  “就因為你太閑了。”三殿下扔下這句話,抱起懷中的莊小北,身影向外閃去。

  莊小北的眼裡,淚水被風吹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她看著師父離自己越來越遠。

  大廳之中,黑色人影的包圍中央。

  師父一身的雪白,連著驚心的血色。

  仍是帶笑的眼眉,仍是偉岸的身姿,仍是那抹溫柔的神色留戀著望著她。如此望著,嘴邊的一抹笑還沒有退去。

  只是臉色蒼白到泛著透明的美,讓人心疼到只是一眼,也足以落淚。

  絕美而孤單。

  像是一朵冰花,傲立在孤崖之上。

  誰能懂得他的寂寞和悲傷。

  這一刻的凝望,像是穿越過了太多的輾轉。

  是不是她忽略了什麼,是不是,有些東西,在她的眼下,卻被她親手推開了……

  三殿下緊緊的擁著她在夜幕之下緩緩的飛著,眉頭緊皺,低頭耳語道:“小北,跟本王回去,做本王的王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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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魔界

  早春含冰的風呼嘯著從耳邊刮過,刮碎了她的淚水,也刮亂了她的思緒,但此時,已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了。

  在空中,瞬間出現了十幾個黑衣人圍住了他們。

  不僅屋內有埋伏,屋外也有。

  這行人又將他們逼回了院子中。

  看來,安為笑早已設計好了這一切,想必是有著很大的把握逮到他們,或是直接完結了他們。

  三殿下一手抱緊莊小北,另一手開始暗暗凝結力量。

  其實他是很鬱悶的,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跟莊小北這個腦神經超遲鈍的白癡表白,讓她來做他的王妃,結果出現了這麼幾個礙事的東西。

  他的眼神瞬間變的凜冽,怒氣將掌心的能量提的更高了。

  此時,從四周的黑衣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黑騰騰的一片,遮蓋了半個天空。

  只是,這種殺氣來不及擴散到更大,便被一束白光消去了大半。

  圍攻他們的黑衣人頓時少了兩個。

  這束白光並非來自三殿下,而是……

  下面。

  躲在三殿下懷裡的莊小北慌忙伸出頭看去。

  甯真修依舊立在原地,手掌微微上揚。

  是他。

  他的臉色已經隨著大量血液的流失而變的死灰,此時圍攻他的黑衣人不在少數,但他卻沒管自己的安危,聚集能量為他們消滅當道的死士。

  莊小北還記得,師父是不輕易用法術的,水中靈也說過,他的身體正處在逐漸的消耗當中。

  可此時他竟然還如此這般……

  如此這麼保護他們,他的身體已經不能承受再多了。

  但是,空中的黑衣人雖被消滅了幾個,隨即又多了幾個出來,像是永遠滅不完一樣,瞬間重生。

  甯真修的周遭,冥沙一臉興奮的殺著敵。

  但同時要保護身受重傷的甯真修,確實也有些吃不消。

  死士只懂得進攻,不要命的進攻,而冥沙,要護住甯真修的同時要消滅敵人,還順便觀看他連自己都快保不住了,竟還去保護別人。

  甯真修到底在想些什麼。

  三殿下掌心的黑色漩渦殺了幾人後,轉身看向了冥沙。

  局面一旦僵持下來,是對他們不利的。

  三殿下完全可以全身帶著莊小北離開此地,但是,冥沙和甯真修就有些困難了,冥沙雖然當初在魔界也算是個有名的小偷。

  但,若在這麼多人面前把超級傷號甯真修給偷出去,委實難了點。

  三殿下和冥沙互換了個眼神。

  實在不行,就玩綁票。

  把安為笑綁了,萬事大吉,省的勞心勞神。

  最重要的是,得趕緊趁著莊小北傷心這會把她帶回去。

  只要一回到魔界就成親,事實證明,什麼都沒有名分來的重要,成了親,她再怎麼跑,也都要冠上他的姓了。

  不過,想綁票也是要靠運氣的。

  此時他們的運氣就不咋樣。

  比如此番場景。

  剛才的賓客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早已跑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名美豔夫人,雖嚇得渾身顫抖,依舊站在那。

  她就是安為笑的母親,那個擔憂他迎接他回家的母親。

  她本是來主婚的,但此時,她蒼白的臉映出濃濃的悲傷與疼惜,反復的看著甯真修,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感情,濃到如墨般,總也化不開。

  她撿起一把劍橫到脖子上,呵道:“你們都住手。”

  安為笑站在一群黑衣人的後面,臉色頓時變的難看,“母親,你這是為何?”

  “你們不要打了,笑兒,讓他們住手。”

  安為笑皺緊了眉頭,思索了片刻,手臂一揮,黑衣人立刻停止了動作,個個如雕塑般直立不動了。

  “母親到底要幹什麼,先把刀放下。”

  “笑兒,放他們走,否則,今日為娘死在你面前。”說著,她又將劍靠近了脖子一寸。

  “你……”安為笑咬著牙,悶不做聲。

  三殿下遠遠的看著冥沙,目光掃視一周,慢慢說道:“冥護衛,你竟然讓女人來保護,本事真大。”

  “卑職也不想的好吧,”冥沙滿臉的不高興,但仍是警惕的看著四周,目光悲涼,“卑職曾經最想的就是能夠保護一位美人,最好美人的胸部受了箭傷,最好傷口有毒,卑職能保護佳人,還能幫她用嘴巴去吸毒,但依照目前來看的話……”

  他嫌棄的瞥了一眼身旁將要站不穩的甯真修,“卑職的美夢變成了噩夢。”

  甯真修此時的體力像是已經到了盡頭,搖搖欲墜。

  最終,他失去了意識,向後倒去。

  冥沙立即閃身過去,接住了他。但馬上就後悔了,他有些傷心的說道:“卑職的懷抱,其實一直都是為美人而敞開的,若美男的話,最好還是算了。”

  三殿下懶得理會他的自愛自憐,看著黑衣人停止了進攻,低頭對莊小北柔聲說道:“我們現在就回魔界。”

  他低頭才發現,莊小北一直都在盯著甯真修,對他的話根本而米有反應。

  師父倒下去了。

  師父,竟然倒下去了。

  莊小北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事,師父在她的認識中,是無敵的,是不可戰勝的,是不可一世的大神。

  可現在,他倒下去了。

  三殿下見此,眉頭緊緊的鎖住。

  “放心,冥沙至少不會讓他死的那麼快。”隨後,他不發一語的帶著她縱身飛了出去。

  為什麼,師父的傷會這麼重?他是神仙,在人界,怎麼會受傷……

  為什麼,安為笑的母親要幫他們?

  諸多不懂的謎團已經混亂了莊小北的大腦,讓她無法平靜……

  …………………………

  魔界宮殿。

  三殿下抱著一位紅衣女子從天而降,愣是嚇傻了一群隨從。

  傳說三殿下在即將即位的前兩天就已經逃了出去,明日就是繼位大典,魔皇早已經將所剩無幾的黑發愁白了好幾次了。

  但為何,這麼關鍵的時候,三殿下又回來了?

  良心發現?

  所有宮內的隨從都不敢這麼想,唯一一個敢這麼想的,就是滿頭華髮的魔皇,他老人家得知小兒子自動回來了之後,喜極而泣,泣黑了好幾根頭髮。

  當三殿下回到寢宮後,命人為莊小北沐浴更衣,她的那身紅衣實在是刺眼,而後自己也回了書房,有些東西是很有必要去書寫一下的。

  魔皇就趁著這會,點著腳尖偷偷找未來的兒媳婦去了。

  莊小北獨自坐在房內愣神,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恍如夢中,她甚至是不敢相信這一切真的真實發生過。

  身上的嫁衣還沒來得及脫下,一群婢女守在房門外,不敢出聲詢問也不敢進去。

  三殿下帶回來的姑娘,也許就是日後的皇后,並且這嫁衣……

  著實詭異了點。

  魔皇他老人家滿心歡喜的闖進了莊小北的房間後,就看到了這麼一幕。

  一位長相普通但很可愛的姑娘,臉上透出與她年紀十分不符的哀愁,淡淡的,卻透人心骨。

  她一身火紅的嫁衣,像是在控訴著令人傷心傷肺的感情糾葛。

  “姑娘,朕記得你,你就是那個和小兒在一起的……話說,你到底是和真修在一起的還是和真玄在一起的啊?”

  莊小北的瞳孔慢慢長大,這才反應過來,“啊,魔皇。”隨後慌忙起身行禮。

  “嗯,不錯,還記得朕,你怎麼穿得這麼豔麗?難道說……你是和我兒子發生了關係產生了一些東西找他負責任,他才會突然跑出去,連繼位大典都顧不得了,但成過親後,覺得此番委實不妥,然後,又回來了?”

  魔皇淚眼婆娑充滿希望的看著莊小北,說到“產生了一些東西”的時候,還特意的瞄了幾眼她的肚子。

  “沒關係,這樣甚好,甚好,”魔皇啥也不顧了,美滋滋的從袖中取出一個卷軸,“兒媳婦,來,在這上面按個手印,以後你就是朕的好兒媳婦了,名正言順的哦。”

  這,這是什麼情況!莊小北傻眼了。

  “你不要害羞嘛,這個是魔界的家譜啊,嫁進來的姑娘必須要簽下這個契約,其實這個也沒什麼重要性,就是必須要給魔界皇族生下一個繼承人,不生的話,會很慘的,呵呵。”

  魔皇拿起她的手指,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按了下去。

  隨後,房門一聲響,莊小北傻乎乎的轉頭一看,三殿下換了一身華麗的淡金色錦衣,他黑著臉,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按了手印的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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