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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那天之後,兩人曾經冷戰了幾天,最後還是朱瞻基舍不得她傷心先服軟了,隻是爲了應付自己母妃的要求,他偶爾會輪流到兩個妃績的處所過夜。
郭愛明白他的妥協是爲了自己,但心還是沒有辦法不痛,淚隻能往肚裏吞,她不想他爲難。
這日,她窩在自己的小閣,身子泡在注滿熱水的浴桶裏,失神地想著事情,時間悄悄的飛逝,熱水也漸漸的變涼。
驀地,察覺到有人正靜靜地'“視著自己,她機警的轉身迎向那目光,就見那人正站在隔著她幾步的距離默默地望著她,這樣赤裸而火熱的凝視,令她的臉逐漸地燒燙起來。
“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出個聲?”她尷尬的問。
“剛來,見美人入浴,也就不出聲驚擾了。”他笑道。
“你則曉得他又在作弄她,她有點惱,抓過浴捅旁幾上的布巾,就想裹住自己起身。
“別動。”他走過去,讓她坐回浴桶裏,不由分說的低下頭親吻她的臉。“真美”
她緊繃的身子放松下來,“真的美?”
“真的美,有朝一日,我定要親眼見你穿一次女裝讓我瞧瞧,不是百姓的布衣,也不是宮女服,而是真正的宮裝,看是不是如同我夢中那樣的美。”他繼續吻著她光裸的頸項,他永遠忘不了那次的夢境,但夢中的內容,他是不會對她說的。
“你夢過我穿女裝的樣子?什麼時候?怎麼沒聽你說過?”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上,教她跟著迷醉起來,但仍不忘好奇的問。
“那時我當你是小太監,試想一個太孫卻對小太監存有不該有的幻想,還夢見他穿女裝的樣子,象話嗎?傳出去我皇室顫面何在,這要我如何說得出口,何況那夢境結尾驚心得很,所以那樣的女裝根本不算,不是真實的都不能作數。”
“你在不知道我是女兒身的情況下,就對我存有幻想?”她心裏冒出喜悅的泡泡,原來他比自己以爲的還要早就喜歡上她。
她記得他說過,就算她真是太監,他也要她,但一直以爲那隻是因爲他已經確認她的女兒身才會這麼說。
“別得意,都是你沒大沒小的,才讓我失了分寸。”朱瞻基臉上浮現可疑的暗紅。
她不再笑話他,轉回自己捉住的關鍵字問:“你剛剛說什麼驚心的結尾?”她不懂他的意思,也更加好奇。
他不回答,將手伸進浴桶裏,發現水已轉涼,便盼咐門外的吳瑾要人備熱水,一等熱水送來,他親自提著熱水注入浴桶,這一連串的盼咐和動作讓郭愛看傻眼。
“你這樣大動作的要吳公公派人送熱水來我這,會引人議論的。”她雖然燮眉說著,但心裏其實很是歡喜甜蜜,爲他剛剛纖尊降貴的幫她注熱水的動作。
“放心,吳瑾會想個說詞處理好一切的,絕不會有你擔心的事發生。”他輕浮的一笑,接著撫上她吹彈可破的肌膚,讓她輕輕的喘了一口氣。
“別摸了,你的身子也要沾濕了。”
她的雙頰仿佛有一團火在燒,整個熱烘烘的,今天雖然是“安全期”,但小閣畢竟不比他的寢宮,不可隨意進出,這小閣裏還住著她這個太監呢,現在門外有吳瑾守著,隻會讓人更加感到奇怪。這真是太不安全了,郭愛趕緊拍開他胡來的手。
“濕了就濕了,我正好也想洗澡呢門他壞笑著,現在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不想離開。
他沒顧忌,猛地將她托出水面,露出她豐滿的酥胸和纖纖細腰,頭一低,激切地吻上她胸前輕顫的粉色蓓蕾。
酥麻的感覺來得猛烈,郭愛腦袋瞬間正片空白,還來不及反應就又全身無力的滑進水裏,讓浴捅裏水花四濺,接著朱瞻基也跨進來,激情萬分的撫觸她的身子,雙眼充滿著情欲。
他一邊扯掉身上的衣物,一邊用著灼如熱鐵的吻,將她吻得分不清楚東南西隨著身上的束縛不見,他的親吻也變得越來越火熱,吻遍她全身似乎還不夠,在她意亂情迷時,他讓她跨坐在自己的腰腹上,一雙白哲的玉腿很自然的纏上他的腰,他很快的進入她,占有了她,當結合的那一刻,兩人都忍不住的喟歎聲。
緊窒又甜蜜的快意排山倒海而來,朱瞻基開始在她身上律動,時而溫柔、時而激烈,讓郭愛情不自禁不住的呻吟出聲,越來越快的律動,就快要教她承受不住,浴捅裏的水也隨著兩人的動作而一層又一層的翻騰出激烈的水花,她全身上下都有他烙下的吻痕和被狠狠愛過的痕跡。
臉貼著他寬闊的胸膛,她無力的跟著他一起浮沉欲海,兩人之間的情愛濃得難分難舍,絲絲入扣……
幾次攀上高潮的郭愛,早已累得全身無力,而釋放出欲望後,朱瞻基又深深的吻了她的唇,最後才將全身癱軟的她抱出水面,用布巾裹住她曼妙的嬌啊,再抱著她上床。
他替她擦幹身上每一處水漬,郭愛已無力阻止他這讓人覺得羞赦的動作,像是刻意的,他的大掌似帶著魔力,所有被他撫過的地方,都像再度被點燃起火苗,她躁動的挪了挪身子。
知道她累壞了,他不再點火,溫柔地深凝眼前這張激情過後的嫣紅臉蛋。“睡吧。”他柔聲道。
郭愛伸手撫上他俊美的臉頰,思緒漸漸恍惚起來。“好,我這就睡。”
他仍是微笑著,輕輕的將她的手移入被轉裏放好。“我明早再來看你。”
郭愛知道他的意思,心一擰,有些硬姻的點頭道:“好……”
朱瞻基站起身走到門邊,那裏有一套吳瑾替他備好的幹淨衣裳,他穿上後,回頭再瞧一眼床上的人兒,朝她點點頭,隨即走出小閣。
等他從眼前一消失,郭愛的眼淚便滴落下來。
她知道他要去哪,不是孫殯就是太孫妃的處所,他不去不行……不去不行……
她咬看唇,咬得唇都滲出絲絲的紅痕,還是無法掩蓋此刻的心痛。
這真是她想要的嗎?她來自未來,來自一夫一妻制的地方,來自一個就算是總統,妻子都有權要求對方忠貞的地方,她真的能忍受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嗎?
淚水繼續的流,哪怕能夠帶走她心裏一絲絲的傷痛也好。可悲的是,在這個朝代,她甚至連要求丈夫忠貞的資格都沒有,因爲她根本不是人家的妻子,隻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太監,何況他還是大明皇朝的太孫。
她緊閉雙眸,任淚水奔流,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找自己的正牌妻室,讓她們爲他生下皇嗣,生下屬于他朱瞻基的孩子,而自己卻不能有絲毫的抱怨,更不能試圖阻止什麼……她什麼都不能做!
郭愛傷心的哭泣,唯一能做的,隻剩哭泣……
淚水模糊了視線,在蒙蒙的淚霧裏,桌上有樣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努力的睜眼仍看不清那是什麼,于是她穿好衣服,忍著腿軟無力來到桌前,一看是她送他的幸運繩,現在被他孤單的留下,她的淚水再次潰堤。
心酸一陣後,她呆傻的看著幸運繩,上頭的一絲一線在在刺痛著她的眼,她想到自己那時在編這條幸運繩的心情,漸漸地,淚水幹去,她的心像被注入某種力量,她握緊手上的幸運繩。
她沒辦法大度的接受這種事,她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不是唯唯諾諾的古代人,對什麼事,都隻能順從,這不是她的脾性,她決定要去追回他。
下定居心,她立即打開房門奔出去,卻在回廊下看到朱瞻基昂藏的身影,她登時一楞,他那負手而立的等待模樣,像是早就料到她會奔出來追他。
他緩步踱至她面前,驀地,頭一低,他再度吻住她的唇。
她一驚回過神來。他不是離開……。“你?”
“我就知道你會偷哭,瞧,唇都咬破了。”結束吻後,他痛心的撫著她滲血的紅唇。
“你不~一。”
“我不想走,因爲我不想你流淚。”他深情的一歎,牽著她在園林裏的石凳上坐下。
“所以你故意留下幸運繩,讓我追出來?”
“我隻是在賭,賭我們的愛情。而它果真如其名,是幸運繩,讓我等到你,讓你不再隻是默默的承受一切而不想改變。”
她心口揪擰起來,緊盯著他。“想改變,就能改變得了嗎?在這宮裏,隻要你還是皇太孫,就無法改變這一切。”說著,她流下淚來。
“但你追出來了,就代表不管我是什麼身分,對你而言都不重要,不是嗎?”他無比心疼的幫她抹去頰畔的淚水。
剛剛離去前,她雖然沒留他,但那硬咽的語氣、落寞的神情,卻揪得他的心絞痛,讓他每走一步,心就刺痛一下,越走心越痛,最後才會在踏出小閣時將幸運繩留下,爲的就是要逼她正視自己心裏最忠實的聲音,他等她“覺悟”太久,再這樣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掐住她的小脖子,要她承諾她是要他的,就像他隻想要她一樣。
郭愛再咬唇,明白了他的用意。這腹黑的男人,竟用這種手段讓她“就範”,她還心甘情願的栽了。
朱瞻基伸手撫向她的唇,“別咬了,我看了都心疼。”
“你待在這小閣那麼久,不怕被人撞見?”她還是替他擔心。
“我讓吳瑾去當檔路石了,有他在,不會有人來。”他一笑。
郭愛一歎,“隻要有太孫的地方,就會有吳瑾吳公公,這是宮中大家都知道的事,你派的這顆檔路石還真顯眼。”她終于有一點說笑的心情。
“放心,吳瑾會想個說詞處理好一切的,絕不會有你擔心的事發生。”他又重複了遍自己剛剛說過的話,要她安心。
接著他將她擁在懷中,看向滿天的星鬥,天空似黑絨布,像誰在那上頭打翻了裝著夜明珠的珠寶盒,星子散發出耀眼璀璨的光芒,如她閃閃動人的雙眸,無時無刻牽引著他的心爲她跳動。
“當我們都老了,兒孫滿堂、白發蒼蒼時,我也要像現在這樣摟看你、牽你的手一起看星星,然後將我們之間的愛語,再從頭說一遍給你聽。”他感性的柔聲道。
心裏漾滿感動的郭愛,注意到他的視線,也隨之看向天空,*那間被滿天的星星吸引,在這一刻,雖然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沒解決,但看看星空,有他在身旁,她真的感到滿足,原來女人的心很容易滿足,隻要是心裏的那個人給的什麼都好。
想著想著,她有一度的恍神,她從來想過自己的愛情會跨越時空的藩籬,來到了明朝,以前的她根本無法想象自己會這麼愛一個人不顧身分、不畏生死,他說的未來藍圖,她很感動、很想參與,可是他們連眼前的問題都過不了,未來……她不敢想,那像是手中握不住的細砂。
想到這裏,她又是一歎,他聞聲低下頭來,隻見憂愁爬上她的眉眼,他又給她深深的一吻。
一吻結束,他定睛看著她,“放心,就算不能改變什麼,你也永遠會是我的唯一。”他對她許諾。
郭愛聞言一顆心受到震憾。天之驕子的他,竟願意對她許下這樣的承諾?不要後宮三千,隻要她一個?!
霧氣又聚在她眸底,漸漸凝結成珠,在快滾落下來時,已被他低頭吻去,朱瞻基寵愛的將她摟得更緊。
見她手中緊握著的幸運繩,他一笑的伸出手來。“替爲夫的綁上吧門他討她歡心的說。
他的話又讓她感動萬分,但這樣簡單的夫妻情,對以蘇麗身分重生的她而言,卻是一種奢求。
郭愛慢慢的拿起幸運繩,再度爲他系上,她硬咽的說:“雖然無法改變情勢,但我想順著自己的心我不想你去找別的女人。”說著,她緊抱住他,眼淚也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我曉得,其實我也做不到,我被你吃得死死的,除了你,我對誰都起不了興緻,去了孫仲慧她們那裏也隻是睡覺而已,我隻要你一個。”他輕撫著她的發,才吻去她的淚水,現下卻掉得更兇了。
他中了她的情蠱,無可自拔,除了她,他誰都不要,這也許很沒出息,但他甘願如此,甘願隻讓一個女人束縛住!
他輕輕地摟住她,“相信我,我隻會是你的……”
她的眼淚凍結住了,這個男人是全心全意的對她,望看他,她感動得心髒都痛了,她多麼希望時間能夠停止在這一刻,這夜,就這樣的永遠留住…
乾清宮正殿遍鋪金磚,精美奢華卻不顯庸俗,反而突顯天家的威儀神聖。
殿裏,朱棣背坐幹窗台邊,朱瞻基則坐在他下首,面對窗景的位置。
廊上郭愛守在那,但模樣倦懶,甚至打起呵欠來,他忍住笑意。自那夜兩人在星空下互訴情衷後,他像是怎麼也要不夠她,常常夜裏都要到小閣和她雲雨一番,讓她累得爬不起身,連他什麼時候悄悄離去的都不曉得,當然,隔日倦態就爬上她的臉,他今日原是想讓她別跟來的,留在小閣補眠就好,可她偏說自己“精神十足”,想跟他來走動走動。
他想她的身分隻能守在殿外,而且隻是一個太監,皇爺爺絕不會注意到她,這才同意,隻是才剛站在廊上沒多久,她就呵欠連連了。
趁皇爺爺沒注意,他以眼神示意站在她身旁的吳瑾顧好她,這裏畢竟是皇宮重地,別真讓她公然打眩睡了。
吳瑾推了推她,才讓她振作點的繼續站好。
朱瞻基抿笑的將目光移回來,面對難得休憩閑坐的天子。
而讓朱棣閑坐的原因,其實是他近來龍體違和,精力和體力都大不如前。
“咳咳……”朱棣喝了口茶後,突然咳嗽起來。
朱瞻基見狀馬上起身到他身後爲他拍背順氣。“皇爺爺,窗邊風大,您要我關窗嗎?”他關心的問。
有著病容的朱棣揮手,“不必,這點風算得了什麼,想當年朕禦駕親征打蒙古人時,那沙漠的風沙才驚人,可朕坐在馬背上,在風沙中三天三夜也不倒……咳咳……朕勇著很……咳咳咳……”當今天子神采飛揚的講著當年勇,可偏偏身子不配合。
朱瞻基見了憂心。皇爺爺的年紀越來越大,近一年來身子狀況更是每況愈下,聽伺候皇爺爺的太監說,皇爺爺經常夜咳不止到無法入睡,且脾氣也變得更加的陰晴不定,目前朝堂上隻剩他的話皇爺爺聽得進耳,其餘人等的建言,皇爺爺幾乎全都駁回,一意孤行的決斷所有事。
這令他憂心忡忡,尤其是對這一件事一“皇爺爺,您真的不願放棄第五次親征嗎?”他勸道,眉頭打了好幾個結。
朱棣聞言一凜,“朕決定的事,不準反對”
“可您的身子……”
“朕的身子好得很,這回一定要割下阿魯台的腦袋,不容他再挑釁朕門他不顧病體,仍雄心萬丈的說。
阿魯台再度率軍進犯大明山西大同、開平等地,皇爺爺大怒,這才決定抱病親征。
但打仗導緻國庫支出過大,賦役征派繁重,再加上皇爺爺年歲已大,實在不適合再出兵北征,朝中衆臣于力的阻止他,但他非但不聽,還將幾位忠言逆耳的重臣關進大牢裏。
朱瞻基對他的剛恢自用實在是萬分無奈。自己的話已是他唯一肯聽的,可如今對于這事,皇爺爺依然固執己見。
深知再勸不動他,朱瞻基隻得道:“若您堅持親征,那這回也讓孫兒陪您去吧?”他隻能跟隨保護了。
朱棣臉色一整,“前幾次出征朕要你跟隨,不過是在訓練你的帶兵能力與膽量,而今你已能獨當一面,不需再磨練了,這回就留在京裏好好替朕守住江山,別讓這萬裏山河有任何動蕩。”他謹慎的交代,竟不再讓孫子跟隨。
“但您的身子……”朱瞻基老話重提。
“別再說了,朕的心意已決,你跪安吧門朱棣聽不進任何勸言,要孫子退下了。
朱瞻基歎氣,隻得跪安後退了出去。
在他要步出乾清宮正殿時,朱棣忽然又將人給叫住,“等會。”
“皇爺爺?”他止住步伐回頭,以爲出征之事有轉圈餘地。
“你都幾歲了,皇太孫宮還遲遲沒傳出娃兒的聲音,平日認真于政事上固然重要,但夜裏的事也不能荒廢,別冷落了自己的妃殯,若真不滿意她們,朕也對太子妃提過,再爲你納殯,太孫無子關總惹人非議,朕也不放心,你明白朕的意思了吧?”朱棣提點道,除了想抱玄孫,大片江山有人繼承才是重點。
朱瞻基表情微僵。他當然明白,江山要有繼承人,男子要有後,他若無子嗣,朝中大臣必會議論紛紛,憂心他未來後繼無人,皇爺爺是擔心這會動搖了他皇太孫的繼承資格。
“孫兒了解,今後會努力爲皇爺爺添一個玄孫的。”他低頭道。
“嗯,朕等著呢,去吧”朱棣疲累的擺擺手。
朱瞻基躬身退下,在殿門前與迎面而來的一個人擦肩而過,看見那人,他大吃一驚,而那人認出他後,也馬上停下腳步對他行禮,但來不及開口與他說上話,就聽到朱棣的聲音由殿裏傳來一“既然來了,還不進來”
那人歉意的瞧了他一眼,便勿匆地走進殿裏。
朱瞻基驚慌的往左側長廊看去,郭愛正站在那等他,而那方向對去便是他剛剛看的窗口位置,裏頭的人可以輕易的將她的樣貌瞧得一清二楚。
他臉色霎時一白,快速的走向她,而郭愛見他出來,則開心的露出笑臉,正要迎過去時,卻見神色異樣,不禁詫然,腳步也不自覺的停頓下來。
朱瞻基見她竟停下腳步,在此處又不好出聲喊她,這隻會更引起旁人注意,他索性跑過去,一把牽住她的手,拉著她跑離那片窗,盡快遠離乾清宮,見主子如此,吳瑾一臉詫異,在追上兩人的步伐前,他轉頭往窗內望去,想知道是什麼讓主子這麼慌張,而這一望,他的身子也立刻一震。
殿裏,咳得厲害的朱棣,這會剛好起身向窗子這邊轉過頭來,一看見孫子拉著一名太監跑開,他有些意外。
瞧那背影,他認得,是初日那奴才,他不覺皺眉。
過去他就曾經撞見瞻基與這奴才玩鬧的樣子,想不到經過這些年,他們還是如此?瞻基任何時候都表現得持重,唯獨與初日在一起時才會顯現出輕浮樣。
忽然,他想起似乎耳聞過太孫與一名奴才走得極近,互動異常的親昵……
朱棣搖頭。他印象還很深刻初日那奴才解釋自己畫的那幅老虎圖時的從容,他心知他所說的那些話,絕不是病中愛妃的意思,他明知他欺君,卻贊賞于他的機智與對孫子的忠心,更重要的是,自己真的因此念及了與太子的父子情,才會同意讓這件事這麼落幕。
初日這奴才是個人材,膽識不錯,有小聰明,跟著瞻基是能幫上一點忙,傳言不足爲慮……
“皇上,太孫怎麼會拉著一個宮人跑?奴才以爲殿下都已二十四,怎麼還這麼調皮?他拉著的那人是誰?”李安打斷朱棣的思緒問,他隨著朱棣的視線望去時,隻見到朱瞻基與郭愛的背影,沒見到郭愛的臉孔。
“那奴才喚作初日,是瞻基的內侍。別管他們了,先說正事要緊,事情查得如何了?”朱棣收回方才瞬間多變的心思,因爲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問。
李安立即收斂了笑容,“奴才該死!出宮這幾年,還是沒將人找到。”他汗顔的低頭道。
“朕讓你出宮密訪,如今都已過了六、七年,還是沒有消息嗎?”朱棣表情複雜,既惱怒也憂愁。
“奴才無能,罪該萬死門李安深覺愧對皇恩,跪下請罪。
“唉,起來吧,以你的能力若找不到,興許她已不存在于這世間。”朱棣沉思看。
“也許真是這樣……”李安期待他能收回成命,讓他不用再找下去,不用再在外頭“流浪”。
“好吧……你就回宮來吧”良久後,朱棣終幹下了決定。
朱瞻基一路拉著她跑回到皇太孫宮,就算路上被其他宮人瞧著了也不管。
郭愛大皺其眉,對朱瞻基不由分說拉著她跑的行爲頗有微詞,正要開口數落,誰知他比她更快的丟出震撼彈——“你說那個見過我的李安公公沒死?”郭愛慘白著臉,身子忍不住發抖。
朱瞻基面色也報爲陰蟄,“沒錯,雖然我己多年來見到他,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人來。”
“這就怪了,當年奴才明明聽到皇上身邊的宮人私下議論李公公身亡的事,難道是奴才聽錯了?”吳瑾在親眼見到李安後也不住的心驚。
“你也許沒聽錯,但傳言有誤。不過既然他沒死,且再度在皇宮裏出現,皇爺爺應該就是有意讓他回宮複職了。”
“複職?!這怎麼成?他見過我,若在宮裏碰到,那該怎麼辦?”郭愛慌亂的問。
“這……”
三人不由得都愁困起來。
怎麼也沒想到以爲已死的人居然又活著出現,而且極有可能回到宮裏來。
“總之,以後你別再接近乾清宮一步,在宮裏走動也要格外小心謹慎,不要撞見他。”朱瞻基認真的提醒。
“好,我會的。”郭愛一臉的犯愁。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太子妃才想盡辦法要將她從瞻基身邊弄走,這事還沒解決,現在又冒個李安,老天爺,真要逼死她嗎?
見她苦著一張臉,朱瞻基心疼的將她摟進懷裏。“放心,沒事的,我也會特別注意。”
在他懷中點點頭,但郭愛的愁容不展,心裏的不安則像墨水在宣紙上渲染開來,越擴越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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