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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雨久花]祖訓[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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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9 18:30:35
    第120章 尋蹤覓跡

    兄有報國志弟無安邦心

    忘情山水色江湖任我游

    太子一邊把玩著夢溪贈給他的那枚還神丹,一邊輕輕地吟誦著夢溪寫的這首小詩,緩緩地踱到窗前,低語道:

    “二弟,如不是胸懷天下,怎能寫出如此氣勢磅礡如君臨天下般的曲子,如此將天下納於股掌的心胸,怎能不思報國,而只暢游於山水呢?”

    隨手將手中的曲子遞給身邊的謀士李瓚:

    “以瓚兄之見,做出此曲之人的心胸如何?”

    那李瓚伸手接過,看了良久,開口問道:

    “此人可是日前殿下所尋的頤春堂主人,殿下的義弟?”

    “正是此人,瓚兄觀此人如何?”

    “殿下,非是臣下妄言,單觀此曲,便知此人有包藏天下之心,精忠報國之志,再見他在頤春堂為百姓配制的那些良藥,便知此人悲天憐人,心系蒼生,乃萬古之人不濟也。”

    李瓚說完,見太子良久不語,又說道:

    “殿下,前次臣已與殿下分析過,此人懷有包藏天下之心,手握百世難尋的制藥秘方,上可安邦定國,下可解黎庶之苦,這秘方更是聚斂財富的源泉,如能得此人相助殿下,殿下無異於如虎添翼。”

    “李兄所言甚是,只是這二弟萍蹤不定,本王尋了一月有余,竟是毫無結果。”

    李瓚聽了,也搖搖頭,怎麼這個人就像憑空消失般,不見蹤影,按說太子的眼線已遍布大齊,如果真的只游山玩水,總有蹤跡可尋,他到底藏到了什麼地方?

    見李瓚不語,太子轉身向立在一邊的小粽子問道:

    “近日頤春堂怎樣?”

    “李公子一直雲游在外,前些日子,張御史門下弟子想要與頤春堂合作,索要冷香丸的秘方,被李掌櫃拒絕後,便找人上門鬧事,被侍衛孫誠、李薄教訓了兩次,現在他們都知道頤春堂背後有殿下支持,沒敢再去生事,只是,燕王也十分關注頤春堂,經常派人去購些藥物,和李掌櫃拉關系,孫誠說他經常在頤春堂附近見到燕王的人,奴才懷疑張御史找頤春堂合作,便是為燕王打算。”

    “加派些人手過去,勿要保護頤春堂的周全,通知各地的暗線,再加緊尋查,一有二弟的消息,馬上通知我。”

    小綜子應了一聲,轉身要走,勿又想起一事,轉身回來向太子說道:“太子,這些日子,除了前次和您說的那李掌櫃的身世外,奴才還查到一事。”

    “什麼事?”

    “聽說李掌櫃有一個妹妹名叫李翠,開頤春堂之前,被賣入了蕭府,做了蕭府二奶奶的貼身大丫鬟?”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李掌櫃不缺銀子,為什麼不贖回來?”

    “是開頤春堂之前的事情,那時李掌櫃貧苦潦倒,為了給老爹治病,不得不賣了妹妹,奴才曾讓侍衛孫誠側面問過李度,但是李掌櫃三緘其口,從不承認自己有個妹妹,像是怕別人拿來要挾於他,這些都是奴才偶爾從人伢子那聽來的。”

    “李度從一個貧苦潦倒的生意人,一下子就開起了頤春堂,這中間他到底有什麼奇遇,誰出的錢,對了,蕭二爺可收了李度的妹妹?”

    “奴才原才猜是蕭二爺收了李掌櫃的妹妹李翠,資助李掌櫃開藥堂,後來一打聽,那李翠自賣入蕭府後,改名叫知秋,一直跟著蕭府二奶奶,這二奶奶不受寵,她也沒被收房。後來奴才一想,就算蕭家資助李度開藥堂,那秘方哪來的,如果蕭家真有秘方,以蕭家的財勢,又怎麼會只開一個不起眼的小店小打小鬧地掙點散碎銀子,怕是早就在大齊遍地開花了,像是蕭家和頤春堂沒有什麼關系,也許這李掌櫃和您一樣偶遇李公子,機緣巧合開了頤春堂。”

    太子聽了這話,也點點頭默默不語,李瓚在一邊開口問道:

    “能不能是這蕭府二奶奶有什麼背景?小綜子,你可查過此人嗎?”

    “回李公子,奴才查過,這蕭府二奶奶是布商李青的女兒只因這李青的先人對已過世的蕭老太爺有活命之恩,兩家從小定了娃娃親,因為盛傳此女不守婦道,驕縱跋扈,所以蕭家一直未娶,直到前幾個月蕭二爺病危,才取回來衝喜。”

    小綜子說到這,停了停,看了太子和李瓚一眼,又接著說到:

    “奴才因為聽說這二奶奶婚前同時與幾個公子有染,便猜想是不是這些公子中恰好就有頤春堂主人,因念舊情,雖然二奶奶嫁了人,但仍給了她秘方,資助其開店,正好李翠跟了這二奶奶,二奶奶便利用李翠的哥哥在府外開店,這樣想也就合理了,而且時間也吻合,誰知奴才一打聽,竟聽說了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太子和李瓚同時問道。

    “當初蕭老太爺定的是李家嫡女,但因蕭家想用嫡妻衝喜,李夫人心生不滿,怕親生女兒一出嫁便守寡,便讓李府庶出的七小姐代嫁衝喜。”

    “這麼大的事,蕭府沒有察覺嗎?”

    “奴才不知,想是衝喜的時候事急,沒發現,以後察覺了,怕丟了世家的臉面,不敢說也是有的。”

    太子和李瓚聽了,不覺相視笑了起來。小綜子待兩人住了笑,又繼續說道:

    “小人又查了這李府七小姐的背景,此女是李青的五房小妾趙姨娘所生,自幼懦弱無能,因生的比姐姐漂亮,遭嫡姐嫉妒,常受欺負,在李家和下人差不多,倒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背景干干淨淨,這次代嫡姐出嫁也算是轉了運,攀了高枝,想這個二奶奶和頤春堂扯不上關系。”

    太子聽了這話,也點點頭,嘆了一口氣,說道:

    “蕭府二奶奶是庶女待嫁的這件事先不要宜揚,我們先握著,說不定什麼時候能拿出來用用。”

    說著,又和李瓚相視笑了起來。李瓚忽然想起一事,開口對太子說道:

    “殿下,臣忽然想起一事,不管什麼原因,李掌櫃沒有贖回自己的親妹妹,太子都要盡快切斷李掌櫃有個親妹妹在蕭府的這條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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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9 18:31:14
   第121章 又該上班了

    謀士李瓚聽說頤春堂李掌櫃有個親妹妹被賣到蕭府,便讓太子要盡快切斷這條線索,太子聽了這話,眯起了眼睛,良久,開口問道。

    “為什麼?”

    “殿下,頤春堂目前只是一個小店,月進白銀不到萬兩,燕王就已經盯上了頤春堂,他日頤春堂名聲大了,蕭家一定也會注意到頤春堂,如果被他們查到李掌櫃有個妹妹在他們府上,近水樓台,一旦蕭家用李掌櫃的妹妹要挾索要秘方,想李公子也是重情重義之人,難說不會妥協,以蕭家的財勢,一旦得了秘方,很快便會成為大齊第一家,打破四大世家平衡的格局,現在蕭家對殿下態度曖昧不明,將來保了殿下尚可,一旦歸順燕王,那將是殿下的心腹大患,到時怕是殿下權謀再高,也回天乏術。”

    李瓚說完,見太子沉吟不語,又接著說道:

    “殿下與頤春堂主人結拜,便占了先機,我們只要把頤春堂主人是殿下義弟之事,大肆宣揚,頤春堂自然和殿下脫不了干系,他人想打頤春堂的主意,也會忌諱一二,他日殿下找回頤春堂主人,在以誠相待,動之以情,不愁他不為殿下效勞。現在殿下要做的便是阻止蕭家後來居上,將那些知情人士,包括李掌櫃居住的村鎮,他在官府的戶籍文書,買賣李翠的牙婆,還有那個在案的張大毛,以及當時辦案的官員,或遷、或殺、或換,讓他們都在平陽消失,不留痕跡,至於李翠,一個丫鬟,想是沒人注意,就先讓她在蕭府呆著,必要的時候,我們再派人把她秘密接出。”

    太子沉吟良久,終於果斷地說了一聲。

    “好!就按李兄之意,事不宜遲,李兄現在就去著手安排,務求慎密,不可留下隱患。”

    李瓚忙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李瓚出去了,太子來到置放於石磯之上的古琴旁,盤腿坐在蒲團上,彈起了那首慷慨激昂的“念奴嬌”,一曲終了,那磅礡之勢依然在屋內旋繞,揮之不去,良久,太子才喃喃地說:

    “二弟,大丈夫抱驚世之才,豈可空老於山水之間,為兄踏遍千山萬水,也要找到你,到時候你我兄弟定當攜手共謀大業。”

    只是這太子做夢也想不到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二弟,不是大丈夫,只是一個小女子,注定不能與他共圖大業。

    夢溪不知,只因太子和李瓚探知了知秋的身世,一念之間,便將知秋和李度的關系抹得干干淨淨,至使她的頤春堂做大了,被世人包括蕭家像蒼蠅一樣盯上,四處追查她的蹤跡時候,她的身世變成了一道傳奇。

    她此時正和知秋、知春三人在東廂的後園游玩,三人來到後院的池塘邊,見池邊的長廊上有一小石桌,配了四個小石凳,知春上前,用帕子擦了擦石凳,對二奶奶說道:

    “游了一下午,想是二奶奶已經累了,坐這休息會兒,正好吹吹風。”

    “來,你們也一起坐,私下裡,沒那麼多規矩。”

    兩個丫鬟應了聲,也隨著坐了下來。

    “二奶奶這幾天氣色好多了,二爺逼二奶奶喝的那些藥湯,說不定是好意呢。”

    知春坐下來,看著二奶奶這幾天已透出紅潤的臉色,想起那天知秋查完藥渣,回來說是補藥,於是又想起了二爺的好處。

    夢溪聽了,微微皺了一下眉,坐在那沒有言語,知秋聽了,白了知春一眼搶白道:

    “好意!二爺有那好心,我都能修成仙佛了,二爺這是不知怎麼折騰好了,聽說二奶奶怕苦,又不能胡亂用藥,白白擔了謀害嫡妻的罪名,才誤打誤撞地幫了二奶奶,你沒見二爺出門前怕翠萍那狐狸精受欺負,硬是多禁了二奶奶十天的足,二爺英俊瀟灑,沒迷住二奶奶,倒把你個小蹄子給迷住了,處處幫襯著他,真就這麼信了你,信了二爺,明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聽了知秋的搶白,知春漲紅了臉死盯著她,好半天,才小聲說道:

    “人家只是說說而已,又沒叫誰相信,你看,這二十天禁足,再加上補藥補著,硬要將二奶奶給養得紅潤起來。”

    知秋白了知春一眼:

    “你呀,整天說也不聽,都不知說你什麼好了,耳根子這麼軟,指不定哪天就被二爺幾兩銀子把你給賣了。”

    知秋說著,也不理知春那殺人似的目光,轉頭對二奶奶說:

    “二奶奶您不知道,二爺前天就回來了,當天被大太太請了去,在養心園用的晚飯。這兩天沒出門,一直在府裡呆著,昨天去了菊園,聽說翠姨娘派了四兒去菊園請二爺,被白菊罵了一頓,還差點打起來,被二爺斥責了一頓。今兒個二爺倒是一直在書房呆著,四兒又在書房外轉悠呢,您看到了,二爺出門前對翠姨娘那個寶貝勁,不過十幾天的功夫,就像忘了這個人似的,所以說,這男人的寵,是最靠不住的,二奶奶千萬別信了二爺對您好的鬼話,白白搭進了自己的心。”

    知秋對二爺是恨到骨子裡了,怕自己家奶奶吃虧,苦口婆心地勸著,她倒忘了,人家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夢溪見知秋一臉的急色,臉漲得通紅,不覺寵溺地敲了敲她的頭:

    “你呀,我哪有那麼好騙,明天禁足就結束了,也該上班了,你和知春還是去後廚准備一下,我明早做些可口的飯菜,請安時給老太君送去才是真的,20天沒請安了,老太君別是忘了我,我在這蕭府可就指著她老人家了。”

    “二奶奶,上班是做什麼?”

    夢溪聽了這話,一拍腦袋,無語。

    ……

    蕭俊看著夢溪在那給老太君揉著後背,恨不能那雙纖纖玉手揉的是他的背,該有多舒服。

    坐在那裡不覺苦笑,他回來已經三天了,還是在奶奶這見到這個和自己拜了堂的妻,為了能和她多呆一會,吃了早飯,便不得不陪奶奶在這閑聊,看著她養得紅潤的臉色,懸了多少天的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裡,能這樣看著她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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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9 18:31:30
    第122章 秀兒的笑話

    夢溪二十天的禁足結束了,首先想到的便是繼續溜須老太君,前世的演藝界不是有一句流行語嗎?不管角色是好是壞,首先混個臉熟,二十天沒見老太君,別是把她忘了。

    所以夢溪一早伺候老太君用過飯後,便給老太君揉起了肩膀,今天她可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將一套高深的現代按摩技術發揮得淋漓盡致,但在外人看去,夢溪就是在那簡單的揉揉捏捏的,也沒什麼嘛,但老太君就是舒服的閉上了眼睛,很享受地倚在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秀姑娘此時就是這樣,在那看著直眼熱,在她認為,表嫂也就是閑著沒事給老太君做點好吃的,揉揉肩,捏捏背,誰不會呀,怎麼就把個老太君舒服成那樣。

    這幾天,表嫂被禁足了,她難得有機會代替表嫂陪老太君,便也試著給老太君揉肩,但只揉了幾下,老太君就讓她退下,鬧的她很不是心思。

    現在見表嫂把老太君伺候的舒服成那樣,回頭見表哥也在那認真地看著,氣不打一處來,對這個表嫂更是恨得直咬牙,自從表哥出門回來,她可是天天起早精心地妝扮後才過來請安的,也沒見表哥認真地看過,這個表嫂,還是早些除掉的好,正想著:老太君的聲音傳來:

    “溪兒這些天出不來,可把老身給悶壞了,天天想著溪兒做的膳粥和點心,吩咐廚房照著溪兒給寫的法子做了,可總不如溪兒做的可口,總差那麼點味道,俊兒以後再不興這麼罰溪兒,哪有一禁就是20天的,那麼多日子,好人都給憋出毛病了,聽到沒?”

    “俊兒也是為了讓溪兒記住規矩,是為了溪兒好,怕她以後犯下更大的錯,氣壞了奶奶和母親,俊兒聽奶奶的,以後不會了。”

    蕭俊那溫柔的能溺死人的聲音讓夢溪起了一層雞皮,暗道:為我好,你要真為我好,那母豬都能說話了,這冰山可真有才,正想說點什麼,刺激他一下,又聽老太君說道:

    “溪兒說個笑話來聽聽,這些天溪兒不過來,可真悶兒。”

    夢溪聽了老太君的話,正想著要講什麼,一邊的秀姑娘坐不住了,她可不想表嫂在表哥面前大出風頭,想起她憋在心裡准備了好久的那個笑話,就是為了有機會說給表嫂聽,現在機會難得,於是搶先說:

    “老太君,秀兒給您說個吧。”

    老太君聽了秀兒的話,坐在那閉著眼睛沒吱聲,秀兒聽老太君不語,便開口講了起來:

    “話說這一天啊,有一只狗想找個地方睡午覺,見牛的食槽裡鋪滿了草,就跳進食槽裡,趴在干草堆上,舒服地睡著了,牛耕完地,回來吃草,驚醒了睡的正香的狗,這只狗跳起來就衝著牛汪、汪、汪地叫起來,只要牛一靠近食槽,狗就威脅著要咬他,最後,牛只好放棄吃草的念頭,轉身走掉了,一邊走一邊還嘟囔,霸占著好東西,自己用不了,還不讓別人用。”

    明眼人一聽便知秀姑娘這是暗示表嫂空占著祖母的位置,明知表哥不喜,也不挪窩。

    秀兒的笑話講完了,本來很活躍的氣氛一下子沉默下來,待侍書她們都閉緊了嘴巴,蕭俊聽了,心猛一跳,下意識的看向夢溪,只見她還在那細心地揉啊揉,老太君也在那閉著眼睛舒服地享受著,好半天,蕭俊咳了咳,說道:

    “奶奶,父親早上說讓俊兒去書房有時相商,俊兒先告退了。”

    老太君閉著眼睛說道:

    “俊兒去吧,已休息兩天了,也該出去做事了。”

    蕭俊起身看了夢溪一眼,轉身走了出去,秀兒一見表哥走了,老太君閉著眼睛不說話,表嫂更是不語,只一心一意地伺候著老太君,滿屋的人,沒搭茬的,她在這干坐著也沒意思,於是也向老太君告辭,起身追表哥去了。

    老太君聽秀兒告辭走了,睜開眼睛,眯成一條縫,直盯著秀兒的背影,暗道:

    “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今個兒這話,哪是一個姑娘家該說的,太急色了些,是該打發她出府了,只是,她爹張御史是燕王的心腹,又手握重權,他日一旦燕王得勢,她便是我蕭家的一枚暗棋,也許可為我蕭家爭取喘息的機會,至於命相嘛,總有辦法可解,罷了,先由著她吧。”

    原來這老太君是太子、燕王兩手都想抓,而且是兩手都要硬,不說老太君在這三心二意,再說這蕭俊出了大門,長嘆了聲,想著剛才秀兒的話,覺得還是早些打發了她出府才是,他已經有意地避著她了,每天都很晚才回來,但架不住母親三天兩頭的請他過去,終是母親,也不能忤逆了,想起父親來,還是讓父親勸勸母親的好。

    這樣想著,抬腿向父親的外書房走去,正走了,秀兒從後面追了上來,開口喊道:

    “表哥走得這麼急,有事兒?”

    “父親正在外書房等我,讓我過去,表妹什麼事兒?”

    “沒什麼,秀兒最近添了幾首詩,想讓表哥幫著改改,可是秀兒被禁足了,去不了蕭湘院,表哥有空來養心園吧。”

    “好吧,只是我出門剛回來,又休息了兩天,公事積了一堆,要有空閑,也得過些日子了。”

    “沒關系,表哥有空時在過去也不遲,秀兒等著表哥就是,表哥正事要緊,秀兒不打攪表哥了。”

    ……

    蕭俊來到大老爺的外書房,只見大老爺手裡拿著一封信,正眉頭緊皺,蕭俊上前給父親見了禮,坐在一邊,開口問道:

    “什麼事兒讓父親煩心?”

    “還不是你二叔和太子的事情,你二叔來信說,他是秘密保的太子,當時談好了先不要聲張,等他說服老太君和我時,再公開此事,但不知為什麼竟走漏了風聲,鬧得現在平陽成裡人盡皆知,並盛傳我們蕭家背地裡早就保了太子。”

    大老爺邊說,邊把手裡的信遞給了蕭俊。

    蕭俊伸手接過,一邊低頭看了起來一邊開口問道:

    “什麼時候的事情,兒子竟然不知?”

    “俊兒離開平陽近二十天,當然不知,這是半個月前的事情,為父想這絕不是空穴來風,一定有什麼人在背後操縱,只是不知他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針對我們蕭家,這些日子,為父總是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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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9 18:31:47
    第123章 采礦權

    蕭俊本想找父親勸勸母親秀兒的事情,但一進書房,大老爺就把二老爺的信遞了過來,並說起了最近平陽城裡的謠言,蕭俊聽了,又看完了手裡的信,沉思良久,開口對父親說道:

    “對各方勢力來說,蕭家的取向,厲害最大的便是燕王和太子,兒子猜想應該是太子,對,父親,一定是太子見我們態度不明,才使人制造謠言,逼蕭家上他的船,這謠言只會動搖各方勢力對燕王的觀望態度,對燕王有百害而無一利,對於這些謠言,父親千萬不可大意了,我們得想個萬全之策才好,看來太子是不想讓蕭家再搖擺不定了,這是要逼我們出手了。”

    “上次你奶奶承蒙聖恩,去宮裡省視靜妃,靜妃曾暗示你奶奶,謹帝是囑意太子的,果真如此,我們倒也可以順水推舟,只是就這麼如了太子的意,總是心有不甘。”

    “父親不可大意,靜妃姐姐畢竟年輕,沒經過大風大浪,更看不到朝局之外各大勢力的相互傾軋,暗流洶湧,姐姐傾慕謹帝,所以認為謹帝的力量強大,只要他力挺,就不會有問題,只是姐姐不知,自古以來,最善變的便是帝王,縱觀歷史,這帝位的更迭,哪一次不是經過浴血奮戰的,太後畢竟不是謹帝的親生母親,一旦燕王坐大,聯合太後外戚的力量,謹帝再囑意太子,怕也身不由己?弒父殺兄之事,在皇家也屢見不鮮,畢竟有幾人能經得住那無邊的欲壑、無上的權力的誘惑?父親,燕王一向心狠手辣,如果我們保了燕王,太子得勢,或許還可活命,但我們保了太子,那燕王得勢,便絕不會容情,果真如此,只怕蕭家數代的基業將毀於一旦,我們還是再等等看。”

    “俊兒說得也有道理,我和你奶奶都認為現在不是選擇保太子還是保燕王的最好時機,還是等等的好,但形勢逼人,只因你二叔一時糊塗,現在已不容我們沉默了,這水被攪混了,我們和太子的關系怕是撇不清了。”

    “能拖一些日子,總會想出好辦法的。”

    “對了,俊兒,上次你提的南方采礦權的事,前天靜妃已派人傳了信,謹帝已默許這個礦權可以由四大世家之外的勢力掌管,但這股勢力必須發誓只忠於謹帝,不可參與朝中任何一方勢力,看來謹帝是真的對四大世家失望了,尤其現在謠言四起,說我蕭家保了太子,才迫得謹帝想打破這四大世家主導大齊經濟的格局了,俊兒,這礦權我們是占了先機的,這次回來,就抓緊時間處理這件事吧,把別的事情向後壓一壓。”

    “兒子也是這樣打算了,這次去青州處理生意,兒子順便從那面的產業中抽調了一批人和資金,秘密遣送去了南方,以奶奶母家的姓氏上官家族的名義在那面先購置田產,做些准備,只等奶奶的壽辰一過兒子便去南方親自坐鎮,父親,兒子正想向您請示一下,趁這段時間在平陽,兒子想抽調北方一部分資金注入南方新置辦的產業中,這樣也可分攤我蕭家的風險,免得一旦失勢,被人一網打盡。”

    “為父這些日子也在盤算這事兒,本想著你奶奶的壽辰快到了,一切都等過了壽辰再說,可靜妃傳話說礦權的事刻不容緩,恐遲則生變,俊兒這些日子就把別的都放下,先做這些吧,順便將北方暗處產業的那些面生的人手抽調一些,隨資金一起秘密送去南方,一旦礦權到手,便會需要大量的人力財力,短時間調動頻繁的話,會惹人懷疑,順著銀錢的流向,就會猜到那礦權也是我蕭家的暗處的產業,那我們便和歐陽世家正面樹了敵。”

    “好,兒子這就去辦。”

    談論完正事,大老爺忽然想起他沒傳俊兒過來,俊兒過來,一定有什麼事,於是隨口問道:

    “俊兒過來,還有什麼事嗎?”

    蕭俊一聽,才想起他今天來的目的,不覺也有些遲疑,不知這話怎麼說好,低頭想了想,抬頭對父親說道:

    “兒子過來,也沒別的大事,只是想著兒子和表妹從小要好,一起長大,本是最有情分的,兒子也一直將她當親妹妹看,打小兩人也沒防備著什麼,只是這以後都大了,兒子現在已娶妻納妾,再和表妹這樣不分彼此,兒子倒也無所謂,只是怕毀了表妹的清譽就不好了,蕭府家大業大,人多嘴雜,好話到了奴才嘴裡都會變了味,這事兒子親自和表妹說倒生出嫌疑了,才想過來讓父親私下裡和母親說說,讓她勸勸表妹,終是男女授受不親,避些嫌疑總是好的,表妹先將就著這些日子,等奶奶壽辰一過俊兒去了南方,再由著表妹在府裡折騰。”

    大老爺聽了蕭俊的話,知道俊兒終於受不了這個表妹了,大老爺也對這個秀兒行事太過出格有些不恥,無奈終是當朝御史的女兒,又是老妻崔氏的親外甥女,他實在不好說什麼。

    前些日子用飯,見秀兒總是坐在俊兒身邊,他看著實在生氣,飯都吃的憋氣,總覺得這樣太敗壞了蕭家的門風,便在老太君跟前提了個頭,老太君竟暗示他說,蕭家目前雖然沒保太子,但已和太子攪和不清了,如果將來太子真的失勢,俊兒或納秀兒為妾,或娶為妻,都可暫時攀上燕王這棵大樹,為蕭家爭取喘息的機會,不失為一枚暗棋,先這麼由著她吧,左右她願意,誰也沒逼她,我們當長輩的就當看不見,所以他這些日子,對這些事也從來不聞不問。

    今天見俊兒提了出來,一時還真難住了他。

    大老爺想了半天,模棱兩可地說道:

    “俊兒說得也對,只是眼見你奶奶就快過壽辰了,俊兒這些日子也很忙,不一定天天著家,就先湊合些吧,左右過了你奶奶的壽辰,俊兒就去南方了,秀兒想是也該回御史府了。”

    大老爺繞了半天就是一句話,你要嫌煩就以事忙為由出去躲躲,反正我不去和你母親說這事。

    蕭俊聽了這話,愣愣地看著父親,父親原來也怕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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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9 18:46:32
    第124章 白日夢

    夢溪才不在乎秀兒的笑話呢,秀兒嫌她礙眼,那就早些讓蕭家休她下堂好了。

    從壽禧堂回來,又開始研究起她的大字。夢溪一直這麼辛苦地練大字,是想有一天她離開蕭府後,可以暢游大齊的名山勝誰,到時她就可以大筆一揮寫下李夢溪與××到此一游,順便留下一首什麼詩啊、詞啊、流傳到後世,說不定她李夢溪就成了第二個李白、杜甫,被後世人被什麼家,載入青史,即使不能成為什麼家,至少也可以騙個帥哥回來吧。

    這樣臭屁地想著,夢溪眼前不覺浮現出那上官公子正在和她一起暢游於山水之中,偶遇美景,她詩性大發,龍飛鳳舞地刷刷刷地寫在峭壁上,那上官公子見了,贊嘆不已,如此良辰美景佳人,今生足以。

    只見天空中飄起了流星雨,那上官公子早忘了男人要醒掌天下事的雄心壯志,騎著白馬,手捧著一只碩大的鑽戒向她飛奔而來,終於來到她面前,飛身下馬,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談弟!談弟!我要與你一起笑傲江湖……

    她倒忘了,她和上官同游鹿鼎山時,穿的可不是石榴裙,是男人的長衫,見上官公子拜倒在她面前,夢溪那個美呀,真是笑逐顏開,一雙勾起人不償命的大眼睛眨啊眨,真是星光燦爛,手下的筆也跟著更有力地舞動起來。

    汗:夢溪的白日夢夠雷,兩男人笑傲江湖,拿鑽戒作什麼!

    “二奶奶,練字最忌心浮氣躁,要心平氣靜,善始善終,練字原是修心養性的,要的是一種意境,像一片雲淡風輕的天空,寫一個字,一定要有足夠的耐心,一比一劃布局到位,整個字的形和神才能相得益彰,漸漸才能練到筆手合一的境界,急性子是練不好字的。”

    知秋見二奶奶在紙上亂劃起來,哪是在練字,就是在揮舞著兩只雞爪子,一個字“刨”。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叫住她們二奶奶。

    知秋的話點醒了夢溪的白日夢,仔細看去,那裡還有流星雨和白馬王子的影子,只有知秋那一邊憤怒地看著她,再看她一時豪情萬丈寫下的大字,哪是鳳在舞,分明是雞在刨。

    嗨,都說烏鴉變鳳凰,怎麼好好的鳳凰就在她的手下變成烏鴉了呢,不由得灰溜溜地低下了頭,知秋又換了紙,夢溪又重新執筆,一筆一畫認真地練了起來。

    夢溪心裡發著狠,就不信,真寫不出一手龍飛鳳舞的大字,我拼,拼命、拼命、再拼命。

    這些天,蕭俊每天忙碌,常常幾天不見影子,夢溪又過起了清淨的日子,每天除了陪陪老太君,就是在屋子裡練大字,看書,偶爾配些藥物,大太太也覺得這次對二奶奶罰得狠了些,這些日子倒也沒再找事。

    日子過得太清閑,夢溪突發奇想,又要學古琴,把想法和知秋一說,知秋瞪著大眼睛,眼珠子差點掉下來,看二奶奶的那一手字,這琴也好不到哪去了,練字還可以,看著礙眼,閉上眼就行,可耳朵閉不上。

    看著她家二奶奶一臉興奮的樣子,知秋開始懷疑,這二奶奶是不是變著法地折磨她弱小的心靈,終是主子,知秋見二奶奶難得這麼開心,也不好出言打擊她的熱情,暗暗祈禱二奶奶只是一時興起,過段時間就淡了。

    知秋沒敢讓二奶奶在東廂房裡練琴,怕噪音般的琴聲傳到上房,影響了二爺的清淨,好在東廂後院大,又獨成一體,在後院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耐心地教起了二奶奶,令知秋欣慰的是,二奶奶的樂感很強,又不貪心,一直只練一首曲子,只幾日就聽著順耳了,倒也沒有她想像的那麼折磨,暗道,這二奶奶是有些天賦,倒是難得的奇葩,可惜插在了二爺這堆牛糞上。

    知秋哪知夢溪前世是學過鋼琴的,只是這古代沒有。每天沒電視、沒電腦、沒網絡、沒音樂,夢溪悶的難受,想起上官公子那日彈琴的風采,她也羨慕不已,這才突發奇想改學古琴,他日和上官游山玩水,也可以相互切磋,樂器不同,韻律總是相通的,所以夢溪學起古琴要比常人快多了。

    這一日,知秋端了一盤荔枝進屋,見二奶奶還在寫字,也為二奶奶的毅力折服,把荔枝放在桌子上說道:

    “二奶奶,先歇歇手,那字也不是一天能寫好的,這是老太君剛打發人賞下的,說是今年剛下的,正新鮮,二奶奶償償。”

    夢溪放下手裡的筆,知秋忙端過水來,伺候著洗了手,又揀起一枚荔枝,剝了皮,遞給二奶奶,夢溪接了,看著知秋滿臉笑意,便問道:

    “什麼好事,看把你高興的,藥堂又進了一筆大買賣?”

    “這幾天那藥堂的東家找過奴婢的哥哥,說他們有急事要用銀子,要賣掉我們租的那一片產業連著旁邊的一個茶樓,說是將近二萬兩銀子,奴婢的哥哥正琢磨著和二奶奶請示一下,我們是不是趁機盤過來,不過奴婢高興的不是這件事?”

    “我們現在能拿出這麼多銀子嗎?”

    “前些時候掙的銀子都給二奶奶換了那些奇藥,頤春堂目前能挪動的現銀不多,哥哥說,我們只能拿出七千多兩,就是硬湊,也只能湊出一萬多兩,哥哥覺得機會難得,無意中在上官公子的手下一個叫孫誠的面前嘆息,哪知那孫誠一聽這話,二話不說,就回了上官公子,上官公子說,他的用藥量很大,又是常客,竟答應先預支給我們一部分銀子,以後我們用藥頂上就是,哥哥覺得這是天大的機會,只是涉及銀子數目太大,不敢做主,讓奴婢回了二奶奶拿主意。”

    “既然大哥有此好意,我們索性就買下吧,難為上官大哥了,告訴李度,以後上官大哥去拿藥,一律給打七折。”

    “正是,哥哥還想著請示您一下,上官公子用藥量很大,又對我們一直照顧,想給他打些折扣呢,奴婢改天就去轉告哥哥。”

    知秋一邊說著,一邊又給二奶奶剝了一枚荔枝。夢溪接過了送到嘴裡,忽又想起知秋說高興的不是這件事,便隨口問道:

    “你剛才說,高興不是這件事,還有什麼事?”

    知秋一聽這話,頓時笑了起來,開口說道:

    “二奶奶不知,這翠姨娘被二爺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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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女兒中毒

    夢溪見知秋一臉笑意,便問什麼事這麼高興,知秋一聽夢溪問起,頓時笑了起來,開口說道:

    “二奶奶不知,翠姨娘被二爺罰了”

    “翠姨娘挨罰了,為什麼?二爺怎麼舍得罰了?”

    “還不是因為李姨娘,昨個兒二爺碰巧回來早些,翠姨娘遣了四兒過來尋二爺,說她病了,請二爺過去,二爺便隨四兒一起離開了瀟湘院,哪知路過菊園時,可巧李姨娘出來,和二爺聊了起來,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結果二爺竟忘了探病的事,隨李姨娘進了菊園,四兒回去和翠姨娘說了,那翠姨娘立時就去了菊園,當著二爺的面就罵李姨娘是狐狸精,最後還動了手,那架勢哪像有病,聽說二爺惱了,訓斥了翠姨娘,翠姨娘才怕了,住了手,最後二爺命人將翠姨娘帶回海棠院,抄寫女訓五十遍,昨晚,二爺也沒在菊園留宿,今個兒二爺沒出去,倒是一直在書房,這後院起了火,二爺也不出去招風了。”

    “就知道這翠姨娘不是個安生的主,二爺怎麼會看上這樣的人?自從她進來,這後院哪一天清靜過,幸虧當初二爺寵著,給分了院,否則,見天地在這院裡,還不知怎麼鬧,這些事情我們就當聽不到,盡量躲遠些吧。”

    “就是,這後院的事本由著奶奶管著,哪有姨娘病了,不報當家奶奶請大夫,直接去找爺的,顯然是找由頭勾著二爺過去,二奶奶說得也是,還是我們這兒最清靜,只是您和二爺總是這樣冷著,也不是個事兒,得想個法子才好。”

    知秋說著,嘆了口氣,夢溪白了知秋一眼,前些日子還勸她說男人靠不住,讓她別上了二爺的當,今天就又說起這話,看來這古人根深蒂固的從一而終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她家知秋的意志還需多磨練才行。

    想到這,夢溪暗嘆她出府的路任重而道遠,當真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二人正說著話,只見知夏匆匆跑了進來,一面喘氣一面說:

    “二奶奶,不好了,大小姐和三小姐出事了。”

    夢溪和知秋一聽這話兒,都唬了一跳,知秋一下子跳了起來:

    “你慢點說,怎麼回事?”

    “二位姑娘突然間就病了,現在面色青紫,肚皮像要被脹破了似的,人事不醒,已經去請大夫了,並報了老太君、大太太、二爺等人,他們大概已經到梅園了,不知為什麼,沒人來回二奶奶,要不是奴婢見大家都往梅園跑,也去瞧熱鬧,二奶奶現在還不知道呢。二奶奶快些過去,否則大太太又會說二奶奶不關心女兒,借機責罰您。”

    夢溪聽了這話竟有些哭笑不得,這知夏,當真是她的鐵杆,這都快出人命了,知夏不急,倒擔心她去晚了挨罰,不禁暗嘆在這深宅大院裡呆久了,是人都會變得冷血無情,誰還會在乎一條活生生的命。

    “先別急,知夏,你再仔細地想想當時的情形。”

    夢溪一聽兩人的狀況,首先想到的便是中毒,同時又想起了加害二爺的那只黑手,心頭一緊,到底是誰,一定要讓二爺斷子絕孫!

    “聽大小姐的奶娘說,二位小姐剛開始只是說肚子脹,奶娘就給揉,可小姐越叫越厲害,最後就昏了過去。”

    “小姐午飯都用了什麼?”

    “有宮爆雞丁、醋燜黃魚、牛肉燉土豆、竹蓀芙蓉蛋湯,還有燒茄子,用得是米飯。”

    “一同吃飯的其他人有沒有什麼事?”

    “聽大奶奶的貼上丫鬟雁兒說,大姨娘也吃了,而且還把剩下的賞給她和紅兒吃,大家都沒事,大姨娘也說不是中毒,一定是得了什麼急症,二奶奶快過去吧,二爺現在肯定在那了,不見二奶奶,一定又要發作了,二奶奶畢竟是二位小姐的母親。”

    夢溪聽了知夏的話,也斷定不是飯菜裡做了手腳,但那又是什麼原因呢,這樣想著,不覺皺起了眉。

    知夏見二奶奶還不走,只站在那裡皺眉,急得直搓手。就差跳起來押著二奶奶走了。

    “知夏,你再想想,他們有沒有說,二位小姐飯後可單獨吃了什麼,喝了什麼?”

    “對了,二奶奶一問,奴婢才想起來,二位小姐還吃了幾個串糖葫蘆。”

    “糖葫蘆?”

    “就是那種用水果和糖制成的”

    “什麼水果,什麼糖?”

    “聽說是用蘋果去了皮,切成塊,將糖熬好後裹上去,用竹簽串成一串一串的,用紅糖熬的,兩個小姐很喜歡吃。”

    “紅糖,你確定?那糖葫蘆是用紅糖做的?”

    “奴婢確定是紅糖,聽奶娘說,因為蘋果是白色的,裹了紅糖,顏色很扎眼,所以特意問了,那糖葫蘆的顏色怎麼透著紅色,黃菊說是用紅糖做的。”

    “黃菊?這和黃菊有什麼關系?怎麼不用白綿糖?”

    “伺候小姐的丫鬟說,二位小姐用過飯後,大姨娘怕小姐馬上休息會積了食,便吩咐她們領著兩位小姐到院子裡消消食,兩位小姐正在門口玩,碰巧遇上李姨娘的丫鬟黃菊,正端著剛做好的糖葫蘆回菊園,用不同的應季水果做給李姨娘吃,整個院子的人都知道,這次說是李姨娘這兩天月信來了,所以黃菊特意用了紅糖,兩位小姐見了非常喜歡,黃菊就隨手遞給了兩位小姐幾串。”

    聽了這話,夢溪想起她曾經背頌的食物禁忌詩:

    “牛肉忌紅糖,同食漲死人”一定是這樣了,大小姐和三小姐同時吃了這兩樣東西,犯了忌,是巧合麼?

    想到這夢溪抬頭向知秋問道:

    “前些日子你做的那些荷包還有麼?”

    “有,二奶奶要用?”

    知秋邊說邊在床邊櫃子底下的抽屜裡翻找起來。

    夢溪轉身去了後院,不一會兒,取回了一粒藥丸,這時知秋已找出了幾個荷包,拿給二奶奶看。

    夢溪從中挑了一個顏色比較舊的繡著一對燕子的荷包,讓知秋用紅繩系了。

    “二奶奶,這個是用過的,那幾個是新的,二奶奶要用,還是用新的好。”

    夢溪看了知秋一眼,沒說話,只是將那枚藥丸包了,放到荷包裡,掛在脖子上,然後解開領口,把荷包放進衣服裡。

    “二奶奶,您這是做什麼?”

    “我自有用處,到了梅園,不要亂說話,看我眼色行事,走吧,我們去梅園。”

    夢溪說完,便示意知夏在前面帶路,知秋嘴一噘,不滿地緊走兩步,上前扶住了二奶奶。

    夢溪來到梅園的時候,老太君、大太太和二爺早就到了,大太太一見她進來,臉立時沉了下來:

    “二奶奶還知道有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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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出手相救

    夢溪扶著知秋來到大姨娘的屋裡,抬眼環視了一圈,只見老太君、大太太和二爺早就到了,老太君坐在床邊握著蕭春的手,兩個孩子並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臉色青紫,眼見出氣多,入氣少,二爺滿面憂慮的站在老太君身邊,見夢溪進來,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眼睛掃過二爺,見大姨娘六神無主地站在二爺身邊,看樣子是剛哭過的,二爺的其他幾個姨娘、紅玉和幾個大丫鬟站在兩邊,一個個閉緊嘴巴,屏住呼吸,生怕呼吸聲大了,嚇到誰似的,小小的屋裡,雖擠滿了人,卻沒有一絲聲音,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

    大太太憂慮地坐在老太君旁邊,見她進來,臉色一沉,開口說到:

    “二奶奶還知道有女兒啊!”

    夢溪聽了,快步走上前去,先給老太君、大太太請了安,然後對大太太說道:

    “媳婦才接到的信,就急著趕了過來。”

    老太君聽了夢溪的話,抬頭看了大姨娘一眼,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到嘴的話咽了下去,開口對大太太說道:
    “姑娘得了急症,底下的人心急,一時疏忽也是有的,這個時候,媳婦就別太挑剔了。”

    大太太聽老太君這麼說,冷冷的看來夢溪一眼,沒再說話。

    二爺聽了老太君的話,看向身邊的大姨娘。

    這事今天還真冤枉了大姨娘,真不是她有意不給二奶奶傳話,只是因為這二奶奶平日總是窩在東廂裡,事事不管,女兒突發急症,她一時慌亂,竟把這個二奶奶給忘了,此時見老太君和二爺都看她,才想起女兒有病的事竟忘了通知女兒這個掛名的母親。

    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婢妾一時心急姑娘的病,忘了給二奶奶傳信,求老太君、二奶奶責罰。”

    夢溪聽了大姨娘的話,看了老太君一眼,見她沒說話,夢溪也不好說什麼,便沒理跪在地上的大姨娘,直接來到床邊查看兩個姑娘的情況,又問站在老太君身後的奶娘,兩個姑娘午餐都吃了什麼?用了什麼?喝了什麼?大太太在一邊看著,直皺眉。

    奶娘又把已說過幾遍的話重復了一遍,基本上和知夏說得差不多,只是要比知夏更細一些,連兩個小姐喝了什麼茶,放了幾個屁都仔細地回了,生怕漏了什麼細節,讓她們擔了責任去。

    夢溪察看了半天,已斷定兩個孩子是吃了牛肉和紅糖犯了忌,再不解的話只有死路一條,抬手示意喋喋不休的奶娘閉了嘴,轉身來到老太君面前說道:

    “老太君,孫媳在娘家時,母親常教孫媳哪些食物相生相克,記得母親教過孫媳一個順口溜,”牛肉忌紅糖,同食脹死人“,孫媳猜想一定是兩位小姐同時吃了這兩樣東西,犯了忌,兩位小姐現在已是出氣多,進氣少,大夫再不來,恐怕小姐會有什麼不測。孫媳小時候和母親上香時,曾遇到一個老和尚,說是孫媳與佛有緣,但命中多災多難,贈給孫媳一枚藥丸,讓孫媳貼身保存,說是此藥有起死回生之效,關鍵時能救孫媳一命,老太君,不如先將這枚藥丸分開給兩位小姐服用了,興許能救小姐一命。”

    夢溪邊說邊從衣領裡掏出剛剛放進去的荷包,遞給老太君。知秋和知夏聽了二奶奶的話,眼睛緊緊地盯著床角,一臉我不知道這事的表情,尤其知秋。心說:

    怪不得剛才問,您不說話,是沒臉說吧?您就編吧,她從來沒發覺她家二奶奶這麼有才,說瞎話都不打草稿,那藥要貼身藏個十年八年,不發霉也該失效了,鬼才相信現在還能用!

    老太君不是鬼,但她也真信了夢溪的話,原因無他,只因為夢溪說的她與佛有緣這四個字,讓老太君想起淨雲方丈的話來,於是便信了,況且老太君哪懂這丸藥還有什麼保質期、有效期之說。

    “溪兒,快起來,只是這藥既然大師給溪兒保命用的,說明大師當時看破溪兒日後必有一難,這藥怎可輕易送人?”

    大姨娘一聽老太君的話,一臉緊張的看著二奶奶,生怕二奶奶反悔把藥搶回去,那架勢就差給二奶奶磕兩個頭,叫一聲祖奶奶。

    蕭俊也一臉奇怪的表情,聽了奶奶的話,他也怕日後夢溪真有什麼死劫,但眼前兩個女兒也命懸一線,一時讓他兩難起來,立在那裡,竟不知該如何抉擇。至於這藥是否對症,是否能救兩個姑娘,竟被包括二爺在內的屋裡所有的人給忽略了。

    歸根到底,是知秋她家二奶奶實在太能忽悠了,就像那趙本山的小品,好人都能給他忽悠瘸了。

    夢溪羞澀的低下了頭,她倒是真不好意思了,她只是隨便說幾句話,之所以說是保命,是為了讓老太君和二爺領她一個人情,日後她以庶代嫡的事東窗事發,蕭家想到欠她兩條人命的情分,不會太為難她,能讓她順利出府,沒想到這老太君倒較真起來了。

    “老太君,春兒、鳳兒都是我的女兒,孫媳怎能見死不救,在說,未來的事,真有幾個人能看得透?”

    夢溪說完,不等老太君說話,已從老太君手裡接過荷包,將藥丸取出,用手掰開,遞給一旁的奶娘,讓她喂給兩個孩子,奶娘見老太君不語,忙接了過來,在丫鬟的幫助下,將藥研開,和著水,撬開兩個小姐的嘴,一點一點地灌了進去。

    一會兒功夫,兩個姑娘的症狀便緩和下來,肚子開始排起氣來。

    屋裡的眾人,見狀都舒了一口氣,尤其跪在地上的大姨娘,此時早已癱軟在地上。

    正當大家放松下來了的時候,奶娘的聲音傳來:

    “三小姐,三小姐,三小姐怎麼了?”

    夢溪忙上前看去,只見蕭鳳臉憋得通紅,嘴唇越來越紫,太陽穴上的血管都鼓了起來,夢溪第一反應就是三小姐此時呼吸困難,忙上前將耳朵貼在了蕭鳳的胸口,認真聽了起來,此時屋裡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夢溪不用聽診器也能聽出蕭鳳的氣管呼隆呼隆的響。

    “三姑娘被痰憋住了!”

    “那怎麼辦,能不能用手摳出來?”

    大姨娘一聽這話,瘋了似的問道。

    這還真把夢溪這位醫學博士給難住了,拿到現代,只需要用專門的抽子,對著口腔一吸,便能將痰吸出來,太小兒科,但這是古代,巧媳難為無米之炊。

    奶娘聽了,上前捏開三小姐的嘴,可她的那粗手指,比三小姐的嗓子眼都粗,試了半天,終於無奈地搖搖頭,嘆了口氣,退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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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章 終是心軟

    鳳兒被痰憋住了,命懸一線,奶娘折騰了半天,無奈的搖搖頭,退到一邊。

    大姨娘抬眼看向立在一邊的紅兒、雁兒,感覺兩個人的身體都在不停抖動,別說讓她們去試一試,再看看其他人更不敢上前了,這可是三小姐,是較貴的主子,傷了主子的嗓子是小,萬一折騰不出來,把小主子給憋死了,那可夠死幾個來回的。

    哪怕傷了孩子的咽喉,總好過一死,大姨娘想爬起來自己上前,卻發現她此時竟像面條一樣,渾身無力,哪裡挪得動,癱坐在那裡,無助地看著二爺和二奶奶。

    折騰了半天,只見蕭鳳四肢開始抽搐,蹦直,眼見不行事了,夢溪也急了,靈光一閃,不如用嘴試試能不能吸出來?

    看了看四周的人,這話還真說不出口,讓誰上前去試?不說這些人願不願意去做,單說這些人粗手笨腳,能不能吸出都不一定,有幾個能像她一樣,前世受過什麼人工呼吸啦等急救訓練的,在看蕭鳳臉色已和紫茄子差不多,她們有時間折騰著去學,蕭鳳卻沒命等了。

    終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她恨蕭府,恨二爺,恨大太太,但大人的恩怨,終不能讓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用生命來償還,掙扎了良久,夢溪終是狠不下心來眼睜睜地看著一條幼小鮮活的生命從她的眼前消逝。

    容不得她再找個奴才去折騰了,於是轉頭吩咐身邊的丫鬟,准備水和痰盂,眾人不解這位二奶奶要這些做什麼,不會是要用水給衝出來吧?看著三小姐已有些抽搐的臉,能喝進去水嗎?不解歸不解,主子的話還是要聽的,早有人轉身跑去准備了。

    眾人只見二奶奶輕輕地彎下身子,兩手捧起蕭鳳的頭,手掌向內用力按壓兩腮,嘴貼在了蕭鳳的嘴上,眾人見了,都吃驚地睜大了雙眼,緊緊地盯著這位二奶奶。

    只見她有試著挪了位子,猛地用力一吸,接著緊閉著嘴抬起頭,看向那個手捧痰盂的丫鬟,那丫鬟見了,忙上前遞過痰盂,夢溪張口吐出了一口濃濃的痰,端水的丫鬟忙上前將水遞過,夢溪接過來漱了幾次口,這才長出一口氣,回頭看向蕭鳳,只見她終於呼出了長長的一口氣。

    見三小姐能呼吸了,臉上的青紫正一點點退去。眾人都出了一口氣,像是又重新活過來一樣,屋裡開始有了生氣,夢溪剛直起腰,想要對老太君說話,只見大姨娘兩步爬到她腳下,梆、梆、梆地磕起頭來:

    “婢妾謝二奶奶救活了大小姐和三小姐,二奶奶的大恩大德婢妾永世不忘,婢妾今生來世甘願做牛做馬報答二奶奶……”

    這大姨娘王氏早已失寵,二爺快兩年不曾近她的身。她也早看透了,這二爺是靠不住的,對二爺死了心,便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兩個女兒身上,女兒便是她後半生的依靠,剛才女兒命懸一線,她幾乎感覺生命已抽離身體,眼見二奶奶硬生生地用嘴將憋住女兒的迷痰吸了出來,那濃濃的痰,看著都讓人惡心,別說用嘴吸了,她這親娘沒做到,可二奶奶,一個比自己高貴的主子,卻親自做了。

    她此時似乎能觸摸到二奶奶那顆柔軟的心。一時間,恨不能將自己這條命都送給二奶奶,跪在那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從此後,這大姨娘倒真是一心一意對二奶奶好起來,在她心裡,那二爺也排在了第二位。

    夢溪見大姨娘額頭見了血跡,看來老太君一眼,見她兀自坐在那不語,忙伸手硬將大姨娘給拽了起來,說道:

    “鳳兒也是我的女兒,王姨娘不必這樣,快起來好好照看姑娘才是。”

    被紅兒、雁兒扶住的大姨娘還要說什麼,只見一個小丫鬟來報:

    “大夫來了,正候在門外”

    屋裡眾人聽了,都看向老太君,心裡這個氣啊,現在才來,真要指著大夫,黃瓜菜都涼了,這不僅讓夢溪想起前世看的警匪片,警察總是最後一個出場。

    汗,原來是和古人學的。

    老太君點點頭說:“既然來了,就請進來給兩位小姐瞧瞧吧,大家別都在這耗著,先到廳裡等吧,這裡留個奶娘和丫鬟就行。”

    眾人聽了老太君的話,見老太君已由侍書扶著,起身向外走去,便都跟在後面走了出去。

    夢溪扶著知秋正向外走,抬眼見二爺站在一邊,便停了下來,讓他在前面走,二爺神色復雜地看著她,張了張嘴,但見幾個姨娘也跟了上來,便閉上嘴轉身向廳裡走去。

    眾人離開後,奶娘放下床簾,這才讓候在外面的大夫進來,此時兩位小姐臉色已恢復了正常,只是一直未醒,大夫進來後,問明了情況,又號了脈,查看了小姐的臉色後說道:

    “二位小姐的毒已解了,只是二位小姐年齡太小,身體嬌弱,被這毒物折騰大了,所以一直未醒,老夫觀二位小姐脈像,已無大礙,過一兩個時辰自然會醒,再慢慢調養便可。”

    大夫說完,又開了幾副安神的藥,說了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便匆匆地走了。

    送走大夫,奶娘來到客廳,向等在客廳的老太君回了大夫的話,又把大夫開的藥方拿給老太君,老太君看了看,命人照著方子抓藥,又命奶娘和伺候小姐的丫鬟仔細伺候了,若兩個小姐再出什麼差錯,立即趕出府去,嚇得奶娘和丫鬟連連點頭應著,哪敢停留,匆匆的進內屋照看小姐去了。

    既然大夫都說沒事了,眾人這才徹底放心,老太君看了看眾人,說道:

    “春兒和鳳兒都沒事了,虛驚一場,大家都乏了,不用都在這守著,散了吧。”

    最高領導發話了,眾人忙應了,緊繃的神經終於松弛下來,大太太已經站起身來,准備上前攙扶老太君,老太君也扶著侍書准備起身,這時,只見翠姨娘走上前來,撲通跪倒在地,說道:

    “老太君,大太太,婢妾有話回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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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章 黃菊自盡

    老太君見大夫說兩位小姐沒事了,折騰了一下午,也有些累了,便吩咐人散了,正要離開,翠姨娘上前跪地說道:

    “老太君,大太太,婢妾有話回稟。”

    大太太一聽這話,停在那看著翠平面露不愉之色,這小蹄子,才做了兩天姨娘,就不知姓什麼了,老太君面前,哪有她說話的份,何況這個時候,顯見的老太君面露疲憊之色,暗怪翠平多事,也沒回到座位上,只站在那聽著。

    老太君見翠平跪了,便坐著沒動,冷冷地問道:“什麼事?”

    “回老太君,婢妾覺得今個兒兩位小姐就這麼巧,剛好吃了牛肉和紅糖,犯了禁忌,還是查一查的好,免得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傷了小主子就不好了。”

    眾人一聽這話,才想起二位小姐是吃了犯忌的食物發得病,剛剛被三小姐一口痰鬧得,幾乎忘了這個茬,大太太一聽,覺得有理,又轉身坐了下來,蕭俊聽了,心頭一動,看向一邊的李姨娘。

    那奶娘已經反復講了不知道多少遍,兩位小姐今天除了午飯外,還吃了黃菊送的糖葫蘆,她還特意問過那糖葫蘆為什麼不似平日裡那麼晶瑩剔透,而是透著紅色,以顯示她對二位小姐日常飲食的在意和仔細,生怕誤食什麼,那黃菊說是用紅糖熬的,用各種水果制作成各色的糖葫蘆,是黃菊的獨門絕活,這在蕭湘院也不是秘密。因此眾人聽了這話,也都齊刷刷的看向李姨娘。

    那李姨娘聽了翠姨娘的話,臉色早已慘白,見眾人都看著她,忙緊走幾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請老太君、大太太、二爺明查,婢妾的確不知此事,今天是奴婢想吃糖葫蘆,便吩咐黃菊做了,婢妾不知她用了紅糖,又碰巧遇見二位小姐,婢妾更不懂這牛肉和紅糖會犯忌,求老太君明查,這事與婢妾無關。”

    眾人這才想起黃菊,抬眼找了一圈,哪有黃菊的影子。

    “黃菊去了哪裡,剛才好像還看得這丫鬟了,去個人找找。”

    大太太疑惑的看著地上的李姨娘,掃了一圈,沒見黃菊,於是說道。

    這時已由幾個丫鬟應了一聲,跑了出去,眾人正等著,翠姨娘有上前說道:

    “回老太君,奴婢只是奇怪,今個兒中午,我們幾個姨娘的菜色都有牛肉,李姨娘一定也吃了牛肉,怎麼李姨娘吃了那紅糖葫蘆,就沒事兒?”

    聽了翠姨娘這不死不休的話,夢溪一陣膽寒,這就是深宅大院裡的女人,溫柔賢淑、嬌嬌弱弱的外衣下,隱藏著一顆陰毒的心,誰要天真的信了這溫柔,就離死不遠了,這裡沒有溫情,只有爭鬥。

    毛主席不是說過嗎,中國有六億人口,不鬥行麼?這蕭二爺的後院有這麼多女人,不鬥行麼?

    “回老太君,今個兒中午,黃菊回到菊園的時候,婢妾正在小睡,後來丫鬟來報二位小姐出事了,婢妾就急急地趕了過來,那糖葫蘆還放在婢妾屋裡,沒來得及吃,婢妾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可作證,老太君可以打發人去菊園問問。婢妾想起來也後怕,想是婢妾命大,如果當時不是睡著了,二奶奶的藥只有一粒,可能婢妾早命歸黃泉了,求老太君、大太太、二爺明鑒。”

    李姨娘說著,開始用帕子擦起了眼淚。

    女人的眼淚是最好的武器,李姨娘這話真就見效了,尤其是蕭二爺,聽李姨娘這麼說,想想也是,李姨娘真吃了那紅糖葫蘆,當時藥只有一粒,兩個孩子因為年齡小,剛剛可以分食,但加上李姨娘就不夠了,真要那樣,女兒和她之間,無論是奶奶和母親,都會選擇救女兒的。

    想著他的李姨娘差點就和他陰陽兩隔,心便軟了幾分,想起平日裡李姨娘的溫柔善良,記得有一次,她屋裡的小鳥死了,她都傷心了好幾天,膽子小的掉個樹葉都怕砸了腦袋,這樣的一個人,怎會去害人呢,何況害得是他蕭俊的女兒,這樣想著,雖然心裡已然畫魂,面上的神情卻緩和了許多,只坐在那不語。

    大太太聽了這話,想想也是,平日裡李姨娘就是個軟的,是俊兒寵了些,才沒被欺負去,平日裡俊兒的四個姨娘包括剛進門的這個媳婦,都沒有她孝順,貼心,這樣一個人,怎會殘害她蕭家的骨肉呢?又加上她早就對翠平不滿,也認為翠平是為爭寵借機誣陷李姨娘。於是開口說道:

    “想李氏一個弱質女流,哪裡懂得這食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再說,李氏平日裡膽小善良,溫柔賢淑,怎麼可能有這種陰毒的心機,再說李氏也是想吃,並沒讓黃菊用紅糖來做,是黃菊自己用了紅糖,李氏哪能想到黃菊往回走的時候會遇見春兒和鳳兒,老太君,媳婦也覺得這事興許是巧合。”

    什麼膽小善良,溫柔嫻淑,那是在你和你兒子跟前,自己進門才幾天,就被她陰了多少次,什麼弱質女流不懂這些?難道自己不是弱質女流,夢溪聽了這話,看了一眼二爺,但見他只是沉默地坐在那,夢溪是徹底的無語。

    靠,這母子倆,一對白痴,難為二爺怎麼長這麼大的,竟然沒被騙光光。

    老太君聽了這話,也點了點頭,翠平臉色一暗,正想再上前說什麼,只見去傳黃菊的小丫鬟匆匆的跑了進來,撲通跪倒在地,說道:

    “回老太君、大太太、二爺,不好了,奴婢聽大太太吩咐去找黃菊,到了菊園,找了一圈,最後還是小丫鬟發現,那黃菊在她的屋裡懸梁自盡了,眾人上前救下來時,黃菊的身體已經硬了,怕是活不了了。”

    原來這黃菊和白菊本來是一直跟在李姨娘身邊的,當聽到二奶奶點破兩位小姐是吃了犯忌食物時,她便知躲不過了,她和白菊都是李姨娘進府時帶過來的,一家人都在李姨娘的娘家手裡,平日裡也見慣了李姨娘的陰狠,怕連累家裡的人,見眾人忙於搶救三小姐,便趁亂悄悄地退了出去,那李姨娘看到了,也沒攔著,任她去了。

    她回去之後,匆匆的讓小丫鬟給娘家人送了個信,並把日常攢的銀子等值錢的物件送了出去,便吩咐說她累了,想休息,不讓任何人打擾,關上門,找了根白綾,便上了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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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9 18:47:48
   第129章 兒子的死

    翠姨娘見老太君有饒過李姨娘的意思,正想上前說話,只見小丫頭進來報,黃菊上吊了。

    那白菊一聽這話,當時就昏死過去,老太君忙讓婆子們扶起送了出去。李姨娘見此,借機上前說道:

    “老太君明鑒,黃菊一定因為聽說二位小姐是吃了她的糖葫蘆,才發了病,心裡內疚是她害了二位小姐,一時想不開才自殺的,如果她知道紅糖和牛肉犯忌,一定不會做給婢妾吃,都是婢妾不好,害死了黃菊,沒日的想吃什麼糖葫蘆,這事一定是巧合,婢妾和黃菊是無辜的,求老太君給婢妾做主。”

    老太君見黃菊內疚自殺,又聽李姨娘這麼說,也便有些信了,盡管蕭府勢力龐大,但總不能草菅人命,二位小姐畢竟沒出什麼大事,眼見著逼死了人命,也不想再把事情鬧大,於是衝李姨娘說道:

    “李氏,你起來吧,念在你平日也是個膽小怕事的,想你也沒有那麼大的心機做下這種事情,只是俊兒這一代,本就子嗣艱難,這次雖是無心之過,但差一點就害死了兩位小姐,也不能就這麼饒恕,罰你禁足半月,抄寫女誡100遍,回去閉門思過,好好反省,以後做事要仔細,再有這事,決不饒你,既然黃菊已死,此事也就算了,通知她的家人,給些銀兩,領回去好好安葬了。”

    李姨娘聽了,忙磕頭謝恩,暗暗出一口氣,這時才覺得後背的衣服都貼在了身上,就這麼險險的逃過了一劫,動了動身,哪裡還起得來,已經癱在了地上,白菊和黃菊都不在,立在邊上的一個小丫鬟走過來,攙起了她。

    夢溪見黃菊自殺了,也有些不忍,畢竟兩個小姐都沒事,何況,一個丫鬟,哪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謀害小姐,一定是替主子做事,當真做實了這事,攆出府去也就罷了,還罪不至死。但現在就這麼白白地死了,而那主謀還逍遙在外。看著老太君只幾兩銀子就打發了一條年輕的生命,還說是念在她死了才不追究,不禁暗嘆在古代人命的輕賤。

    夢溪雖然明知這事絕不是巧合,但看著蕭俊和大太太,便打消了替兩個女兒出頭的念頭,女兒畢竟不是她親生的,女兒的親爹親奶奶都認為害她們的人是好人,還輪不到她這個後娘來為女兒討公道。

    大姨娘雖也不信,平日對李姨娘陰毒的手段,她是一清二楚的,但畢竟在蕭府呆久了,心機也相當深沉,聽大太太替李姨娘說話,又見大太太對翠姨娘露出厭惡的神色,她便知這次扳不倒李姨娘了,更無法替女兒討回公道,只能暗下決心,再找機會除去李姨娘。

    折騰了一下午,正當大家心生退意,尤其大姨娘,惦記著兩個女兒,更想著早早地進屋看看,老太君也乏了,正要發話讓大家散了,只見二姨娘發瘋似的衝到李姨娘面前,狠狠的掐住了李姨娘的脖子,撕心裂肺地尖叫著:

    “你這賤人,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明兒,我可憐的明兒,他只是個不到兩歲的孩子,你怎麼忍心!他是二爺的親生骨肉啊!明兒走的那天晚上也是吃了牛肉,後來又吃了黃菊做的山楂糖葫蘆,明兒死前的症狀和二位小姐剛剛發病時一模一樣,你這賤人,還我明兒,我可憐的兒子,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二奶奶要是早進門一年,那藥正好能救了你啊,我的兒啊,娘今個兒也不活了,一定要給你報仇……”

    二姨娘此時已經瘋了,大廳裡只聽見她那撕心裂肺的尖叫,語無倫次的呼喊,一個失去兒子的母親瘋狂的悲鳴,令眾人都不覺掉下眼淚。

    早有幾個婆子抱住二姨娘,用力的掰開她的手指,拼命地將她給拉出了客廳。

    這才將李姨娘給救了下來,那李姨娘掙脫二姨娘的手,便拼命地咳嗽起來,只見她臉色青紫,脖子上已被二姨娘生生地掐出二道紅痕。

    老太君聽了二姨娘的話,手裡的茶杯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手指著李姨娘:

    “你,你……”

    老太君你、你了半天,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雙唇一個勁的抖動著。

    侍書忙扶住了老太君,大太太和蕭俊也忙上前一把扶著老太君,慢慢地讓老太君坐了下來,蕭俊忙說:

    “奶奶,您別激動,王姨娘平日裡就有些瘋瘋癲癲,經常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剛才也是一時痰迷了,瘋言瘋語,你別信了去,白白地氣著了身體。”

    其實蕭俊並不是不信二姨娘的話,他聽了二姨娘的話,此時也在揪心的疼,兒子死的情形還歷歷在目,怎能讓他不信,況且兒子離開時,那種靈魂抽離了身體般的痛,讓他今生不想再經歷一次,至今,兒子牙牙學語,稚嫩地開口叫他的模樣猶在眼前,但看到奶奶這樣,就想著先安頓了奶奶,然後自己再徹查此事,哪知他慌不擇言,不說還好,這話一出口,老太君竟氣得雙手顫抖,啪啪地打了他兩巴掌,張嘴罵道:

    “你這畜生,那騷狐媚子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到現在你還信她沒害你的骨肉,明兒走的那天的情形,老身記得清清楚楚,二姨娘說的真真切切,那是我們蕭家的後代啊,明兒是你的長子,也是小輩裡唯一的男丁,你就這麼信那狐狸精,讓這個女人斷了我蕭家根,我蕭家沒你這樣不肖的子孫!”

    兩巴掌把蕭俊和大太太都打愣了,那蕭俊長這麼大,老太君哪舍得動一指頭,可今天就這麼打了,可見老太君此時已失去了理智,母子二人忙跪倒在地:

    “奶奶說得是,是俊兒不好,惹奶奶生氣了,俊兒該打,一切全憑奶奶發落,只是求奶奶別氣傷了身子。”

    蕭俊說著,又打了自己幾個嘴巴。

    “老太君息怒,是媳婦沒教育好俊兒,媳婦回去一定好好責罰俊兒,老太君別氣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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