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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loh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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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撞破南牆]魔裝(已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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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 13:09:0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六十章 大場面

    “天下?”剛開始聽到這個詞的時候,蘇唐等人感覺有些好笑,不過是那喪鐘之內蘊藏的奇特空間,也配叫什麼天下?不過他們再看看周圍的山水,一個個活靈活現的人,卻又感覺笑不出來了。

    “現在束手待擒,本宗還能給你們一條活路,還要負隅頑抗,那就別怪本宗辣手無情了”那鶴髮童顏的老者又道。

    “你們這些井底之蛙……如果不給你們一點教訓丨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宗主了……”樊赫歎道,接著揮動蒲葉,口中發出怒吼聲:“滾”

    轟轟轟……剛猛的勁流驀然間拔地而起,場中一陣陣飛沙走石,周圍的林木成片被攔腰折斷,氣勢洶洶的百餘號人全都變作滾地葫蘆。

    在外界那條數百米粗的巨蛇面前,蘇唐等人大概就是一隻只小跳蚤,可是在這裡,蘇唐等人卻成了巨無霸的存在,對面的修行者,弱如螻蟻。

    那鶴髮童顏的老者被吹出老遠,一身上下變得狼狽不堪,金冠掉了,衣服亂了,頭發散了,口鼻也撞出血了,事實上樊赫已經留了情,否則蒲葉揮出,足以要了那些修行者的命,作為核心的宗主,不過是個小小的宗師,又怎可能與聖境級大修行者抗衡,差得太多了。

    “這是什麼妖法?”那鶴髮童顏的老者驚駭的吼道。

    妖法?樊赫有些惱火了,他是綠海的修行者,平時最忌諱的就是別的門派的人污蔑他們修行的是妖訣。

    樊赫剛想再次揮動蒲葉,蘇唐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樊兄,那些人根本看不出你的深淺,還是我來嚇唬嚇唬他們吧。”

    話音剛落,蘇唐揚手甩出魔劍,魔劍飛行在空中,急速膨脹開,化作一柄百米長的巨劍,接著便從空中落下,深深的刺入地面中。

    轟……巨劍落處,地面開始劇烈震動起來,那些人都化作了雕像,傻傻的看著高入雲端的巨劍,樊赫手下留情,他的蒲葉好像沒什麼殺傷力,所以那些人並不害怕,而蘇唐的魔劍是真真切切的,他們都知道,如果剛才那一劍落在他們頭上,足以把他們碾為齏粉了。

    “神通……這是大神通……”那老者的臉孔扭曲起來,用走了調的聲音高叫道。

    蘇唐踏前一步,身形如閃電般掠過百余米長的距離,出現在那鶴髮童顏的老者面前,他真的沒有用力氣,也不想傷害誰,但他身形掠動所裹挾的勁流,正卷向那鶴髮童顏的老者,當場把那鶴髮童顏的老者掀了個跟頭。

    不過,那鶴髮童顏的老者畢竟是宗師,身手還算敏捷,他立即又從地上翻身跳起,不錯眼珠的看著蘇唐。

    “我們幾個朋友迷了路,所以誤闖到這裡,不知者無罪,還望您老不要在意。”蘇唐輕聲道。

    “不敢不敢……”那鶴髮童顏的老者慌裡慌張的躬下腰。

    “我們又累又餓,如果方便的話,還得向您老討幾杯茶水喝。”蘇唐又道

    “遠方有貴客,老朽自然要盡心招待。”那鶴髮童顏的老者勉強笑道:“幾位,這邊請。”他並不是心疼那幾杯水,而是心緒依然沒有從剛才的震駭中清醒過來。

    對面的人全部都被蘇唐那一劍嚇到了,他們不敢亂說話,象木偶般讓到一邊,繼續傻傻的看著蘇唐等人。

    蘇唐招手收回魔劍,跟在那鶴髮童顏的老者身後,向山上走去,衛七律等人也邁開步,跟著蘇唐。

    “他要去做什麼?”商天良道。

    “反正我們現在也出不去。”衛七律道:“要在這裡逗留個一、兩天的。

    時間不長,前面出現了一座山崖,山崖間沒有橋,只有一根繩索,繩索上掛著一隻吊籃,吊籃中能裝五、六個人。

    那鶴髮童顏的老者沒有進吊籃,直接縱身在空中,飄往懸崖對面,等他落地後,立即轉身向後看去,卻看到後方空無一人,他不由愣在那裡,下一刻,他才感應到靈力波動從他上空掠過,又急忙把頭轉了回來,發現蘇唐等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飛過了懸崖。

    這似乎是在驗證著什麼,那鶴髮童顏的老者顯得更加緊張了,低頭默默趕著路。

    踏上長長的石階,路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不過,那鶴髮童顏的老者身份極高,所有的人看到那鶴髮童顏的老者後,都會立即讓在一邊,微微躬腰,畢恭畢敬的等著那老者先行通過。

    等那鶴髮童顏的老者走出老遠,還有人在用充滿敬畏、或者是狂熱的目光盯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能自己。

    蘇唐和衛七律等人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四周,周圍林立的山峰上,坐落著高高矮矮的樓宇,大概數一下,差不多有數百座,也就是說在這個宗門內討生活的,至少有幾千人。

    宗師?區區宗師,居然撐起這麼大的場面?蘇唐等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片刻,那鶴髮童顏的老者走進一座大殿,大殿高有十余米,分為三層,占地極廣,但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那鶴髮童顏的老者帶著蘇唐等人走進正廳,他很客氣的請蘇唐等人坐下,接著點起炭爐,架上一壺水,在等水燒開的時間裡,他走到桌椅旁,陪笑了一圈,接著慢慢坐下。

    “這山叫游龍山?”蘇唐問道。

    “啊……”那鶴髮童顏的老者立即站了起來:“是,是叫游龍山。”

    “這裡是什麼宗門?”衛七律問道。

    “游龍天宗”那鶴髮童顏的老者顯得很驕傲,隨後想起什麼,神色又顯得有些頹然了。

    樊赫釋放出的風,,他並不是很害怕,但蘇唐那一劍太過恐怖了,別說殺了他們,就算徹底毀了游龍天宗,估計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那鶴髮童顏的老者意識到了自己和蘇唐之間的巨大差距,所以一直顯得誠惶誠恐,生怕一個不慎,給自己、給宗門惹來禍患。

    但是,那鶴髮童顏的老者依然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蘇唐,蘇唐現在的實力,是他根本無法想像的。

    “游龍天宗……”蘇唐頓了頓:“您老貴姓?”

    “不敢,免貴,老朽叫史文路。”那鶴髮童顏的老者回道。

    “史老,這世間共有多少個宗門?”蘇唐問道。

    “大大小小的宗門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那鶴髮童顏的老者沉吟一下:“差不多有一千多個吧。”

    一千多?蘇唐等人對視了一眼,比他們那裡的宗門要多出不少,看樣子,他們是遇到了一個極小的修行宗門,怪不得實力這般低微。

    “最厲害宗門叫什麼?”商天良問道。

    “最厲害的宗門當然是我游龍天宗”那鶴髮童顏的老者說道,接著他發現蘇唐等人的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是不相信,感覺有辱沒宗門的嫌疑,急忙解釋道:“我游龍天宗內,能禦空而行、遨遊雲海的大修行者不下十人遠遠超過其他宗門,當為天下至尊”

    蘇唐等人集體語塞了,禦空而行那是修行的基礎好不好?連飛都飛不起來,還叫什麼修行者?

    蘇唐突然笑了,笑得有些無奈,也有些古怪。

    “你笑什麼?”衛七律不解的問道。

    “我們……這樣看他們……”蘇唐緩緩說道:“而在星空之外的星君們,是不是也在同樣看我們?”

    衛七律等人都沉默了,剛才那鶴髮童顏的老者自吹自擂的舉動可笑到了極點,甚至讓他們懶得去反駁、去揭開真相。

    因為沒有必要,誰會去和螻蟻們講述什麼天地、日月、四季、生死等等奧義呢?

    何況,說了人家也未必會信。

    蘇唐的話驀然點醒了他們,他們會感到那老者異常可笑,如果天外的星君們通過某種手段觀察著他們,也同樣會感到可笑吧?

    不過,他們的處境應該比那老者強一些,至少他們知道星君的存在,而那老者卻是什麼都不懂,真正的無知、蒼白。

    那老者聽不明白蘇唐他們在談什麼,正好這時水燒開了,他很殷勤的走過來,為眾人一一倒上茶水。

    “你們身上誰有五花聚頂丹?”蘇唐突然道。

    幾位都是人精,明白蘇唐是憐憫那老者,想給那老者幾枚丹藥,商天良和樊赫在身上摸了摸,同時搖起了頭。

    “我這裡有。”衛七律掏出一個瓷瓶,抬手扔給了蘇唐。

    “不是吧,衛聖……”商天良道:“你們魔神壇窮困到了如此境地麼?五花聚頂丹還要帶著?”

    “丹藥是我自己煉製的。”衛七律有些不好意思:“煉好之後又捨不得扔掉,便帶在身上了。”

    “你還會煉製丹藥?”樊赫道。

    “嗯,閒暇時學一學,也算是玩耍了。”衛七律道。

    蘇唐好奇的打開瓷瓶,從裡面倒出了一顆五花聚頂丹,丹丸很飽滿,光澤度也非常不錯,異香撲鼻。

    “老衛,煉得很不錯麼。”蘇唐誇了一句。

    “呵呵呵……”衛七律露出自得的笑容。

    “史宗主,我們誤入這個地方,相互結識,也算是一段緣分。”蘇唐看向那鶴髮童顏的老者:“一點小心意,還望史宗主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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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 13:09:5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六十一章  老巢

那鶴髮童顏的老者早已經嗅到了丹香,他應該是第一次嗅到這種氣息,運轉的靈氣變得蠢蠢欲動,眼睛也亮了起來,死死盯著那小瓷瓶,等到蘇唐把小瓷瓶遞過來時,他急忙站起身,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喃喃的說道:“這……這”

    “史宗主就不要客氣了。”蘇唐道。

    “老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那鶴髮童顏的老者說道,隨後他倒出一顆藥丸,放在鼻尖前,猛力嗅了一大口。

    丹藥可以助修行,不過藥效並不是穩定的,第一次服用丹藥的修行者,會感覺到巨大的變化,但同一種丹藥連著服用了十年八年,藥效就會逐漸減弱。

    濃郁的丹香,讓那鶴髮童顏的老者露出欣喜若狂之色,隨後他又倒出了幾顆丹藥。

    “這是五花聚頂丹。”蘇唐見不對勁,輕聲補充道:“根據個人體質的不同,服用丹藥的間隔也不一樣,通常都是一個月服用一顆,千萬不要多用,否則反而會傷到自己。”

    “啊……老朽明白了。”那鶴髮童顏的老者咧了咧嘴,極不甘心的把其他丹藥放了回去,只留下了一顆。

    “史宗主,這種丹藥不能亂用。”衛七律道:“須得找間暗室,定住心,把身外事全部放下,服用丹藥之後立即靜坐調息,才能讓藥效發揮到最大。”

    在教導弟子方面,衛七律的經驗要比蘇唐多得多,他看得出只是嗅到丹香,就讓那老者的氣息變得淩亂了,如果吃下去,不調息了幾天是沒辦法恢復過來的,難道還要他們四個聖境級大修行者等在這裡不成?所以,現在不能讓那老者服用丹藥。

    “是啊,不急著這一時。”商天良道,隨後頓了頓:“史宗主,我有些話想問你。”

    “您要問什麼?”那鶴髮童顏的老者抬起頭。

    “這天下……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大事、怪事?”商天良道。

    “您指的是……”那鶴髮童顏的老者有些不懂。

    “也就是你們搞不明白的大事情,不拘年限,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好了。”商天良道,他希望能從更多角度瞭解瞭解這個世界。

    那鶴髮童顏的老者沉吟了良久:“差不多在二百年前,我游龍天宗的聖井內突然噴發出暴風,風柱直沖入雲霄,之後天地間陰氣彌漫,有半年幾乎沒見過陽光。”

    蘇唐等人對視了一眼,商天良又道:“還有嗎?”

    “天下有靈潮,但很不穩定,有時候三十年一來,有時候五六、十年一來,有時候上百年一來,令各地修行者叫苦不迭。”那鶴髮童顏的老者說道。

    “靈潮是什麼?”蘇唐問道。

    “經過萬物的滋養,靈力會變得越來越濃郁,當達到了一定界限後,會從雲霄中蕩起一陣光波,光波無孔不入,灑遍天地間每一個角落,然後會把所有的靈力蕩盡。”那鶴髮童顏的老者露出苦笑:“我們修行者也會大病一場,甚至就此辭世。”

    “你繼續說。”衛七律道。

    “嗯……”那鶴髮童顏的老者想了想:“差不多在一千一百年前,天下大震,山嶽崩塌、江海沸騰,無數火雨從天空墜落,釀成一場浩劫,據說當時活下來的人百不餘一。”

    “還有麼?”衛七律又道。

    “從游龍山往北九百里,有一處三江彙集之地,被稱為三江口,河灘上常年有金光繚繞,不管是人畜還是飛鳥,只要靠近,都會被金光擊斃。”那鶴髮童顏的老者說道:“那是天下第一死地。”

    “上古神念?”商天良叫道。

    聖境級大修行者也擁有了自己的神念,但他們的神念和上古神念是沒辦法相比的,所謂身死道消,他們的死了,神念也會消散在空氣中,只有突破屏障,達到星君的境界,才能讓神念長存。

    “去那邊轉一轉?”衛七律道。

    “也好。”蘇唐也產生了好奇心。

    “幾位貴客,還是在我宗門內休憩一晚吧。”那鶴髮童顏的老者說道:“三江口距離游龍山有九百里,明天老朽自然會為幾位貴客備好馬車,然後……

    “馬車?不用了。”樊赫站起身:“我們去去就回。”

    “九……九百多裡啊?”那鶴髮童顏的老者再次重申道。

    樊赫無奈的笑了笑,隨後緩步走向門外,接著他運轉靈脈,身形如利箭般掠向高空,接著再閃了幾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迅捷無比的速度,讓那鶴髮童顏的老者驚得目瞪口呆,只是,他得早了一些,蘇唐、衛七律和樊赫也緊隨其後射往高空,速度一個比一個快,等那鶴髮童顏的老者發出驚叫聲時,蘇唐等人全都消失了,如果不是手中捏著一顆藥丸,還有一個小瓷瓶,那鶴髮童顏的老者肯定會懷疑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大夢。

    九百里的距離,對聖境級大修行者來說,已經完全不是問題了,幾個人一路向北方飛掠,中途還有幾次落下去向人打聽方向,這般耽誤也是用了不到兩個小時,便感應到了上古神念散發出的波動。

    蘇唐等人改變方向,向波動傳來的方向飛去,等繚繞的金光映入眼簾時,他們不約而同止住身形,遙遙觀察著前方。

    前方有一片三角形的灘地,灘地上方有一片片金色的光波在搖曳著、晃動著,傳過來的靈力波動時強時弱。

    三江口占地極大,四周都被光波籠罩著,看不清裡面的景物。

    “那是……上古神念?”商天良喃喃的說道。

    蘇唐、衛七律和樊赫也露出詫異之色,不是氣息太強,而是太弱了,弱得讓人不敢相信,甚至還比不上他們的護體神念,不過,那些繚繞的金光在失去依託的情況下依然能存在著,倒是昭示了強橫的出身。

    衛七律、樊赫和商天良是上古絕地的常客,早見識過上古神念的恐怖,他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感應。

    “我先過去吧。”蘇唐道。

    “小心一些。”衛七律道。

    “無妨。”蘇唐笑了笑,隨後身形掠起,直向著繚繞的金光撞去。

    轟轟蘇唐的護體神念和繚繞的金光發生了劇烈的碰撞,在蘇唐身形周圍凝成了一顆巨大的光球,恍若一顆臨世的彗星。

    下一刻,蘇唐透過金光,落入三江口深處,消失不見了。

    “好像……沒什麼事?”商天良道。

    轟……蘇唐突然從繚繞的金光中透了出來,懸停在半空中,向衛七律這邊招了招手,接著又反身撞了進去。

    “走吧。”衛七律道。

    衛七律等人也沖入繚繞的金光中,果然,這裡的上古神念和他們感應中的同樣脆弱,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幾個人便沖過繚繞的金光,落在三江口內。

    “這裡的靈氣要比外面濃郁多了。”蘇唐一邊說話一邊向四下張望著。

    “這種上古神念有什麼用?連大尊級修行者都未必能攔得住。”商天良不屑的說道。

    “商老,你認為這裡能出現大尊級的修行者?”衛七律笑道。

    “也對”商天良也笑了,隨後道:“走,那邊好像有人家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躲在這裡?”

    蘇唐等人緩步先前走去,商天良剛才的態度雖然很囂張,似乎根本沒把這裡的人放在眼裡,但真的要接近的時候,他已變得平靜了。

    聖境代表著經歷過無數的考驗、風波和爭鬥,象那種堅持認為自己天下第一、走路鼻尖朝天之類的妄人,是不大可能存活下來的。

    前面出現了一片平場,平場後矗立著一座大殿,周圍看不到人,他們繼續向前走,逐漸接近了殿門。

    殿門極為雄偉,差不多有十余米高,殿門上方掛著的門環足以⊥他們四個一起吊上去打秋千,一個個門釘差不多都有車輪大小。

    商天良踏前幾步,接近殿門,接著用力在門上敲動,口中叫道:“有人嗎?有人嗎?”

    砰砰砰……不知道是商天良用的力氣太大,還是那殿門的材質有些特殊,撞擊聲震耳欲聾。

    “我討厭這麼高的大門,好像自己變成了螞蟻一樣”商天良歎道,隨後雙手甩出,數根藤條從他手中卷了出去,卷在了門環上,接著,雄偉的殿門慢慢被拽開了。

    前面出現了一道門檻,差不多有三米高,那已經不是門檻了,而且大牆。

    蘇唐等人躍上門檻,視線落在了殿中,隨後,四個人集體化作了雕像。

    他們見過真正的大海,也見過其他各類的海,例如人海、花海、蟲海等等,但誰都沒看到過由靈器形成的大海。

    大殿的長、寬都在千米開外,如此大的地方,竟然堆滿了靈器,數量恐怕要用萬來計算。

    他們能叫出名字的武器,在這裡都能看得到,還有更多是他們從來不認得的,一堆堆,就像無人要的垃圾一般。

    良久良久,商天良用艱澀的聲音說道:“莫非……這裡是哪個星君的老巢

    “把我們三大天門所有的靈器都帶過來,也沒有這裡多吧……”樊赫傻傻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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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 13:11:2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六二章  不死的存在

    眾人愣怔了片刻,同時掠進大廳,衛七律等人分成三個方向,而蘇唐掃視了一圈,身形飄向後廳。

    靈器太多了,蘇唐不想和衛七律等人一樣,一件件的去觸摸、感應。

    後廳有一座角門,蘇唐推開角門後,前面出現了一道長廊,長廊兩側林立著一扇扇房門。

    蘇唐不停的推開房門,尋覓著能引起他注意力的東西,有的房間裡空無一物,有的房間裡擺著廚具,有的房間裡堆放著些許雜物,這些都沒有多大用處

    片刻間,蘇唐已經走到長廊盡頭,他已經不抱多大希望了,當推開最後一扇獨立的房門時,眼前驀然一亮,這裡是一間書房,他看到了書櫃。

    蘇唐快步走進去,一直走到書櫃前,書櫃極大,上下共有十幾層,長達到了二十余米,但上面沒有書,只有堆放得很整齊的木板,木板做工非常精巧,如書頁般大小,厚度只有幾毫米左右,他飄身而起,從左邊最上面拿下一塊木板。

    蘇唐用手指輕輕在木板上敲了敲,發出金鐵交鳴的脆響,這木質很古怪,竟然象金屬一般堅硬。

    接著,蘇唐慢慢掉過木板,看到上面寫了幾行字。

    日出關,驀然發現前塵往事已變得模糊不清,心中驚悸莫名,冷汗連連,一路煎熬至今,經歷過的所有苦楚、悲愴、奮發、快意,都沉澱在心底,我才是我,沒有了那些,我又是誰?,

    以,我要把能記起的事都記下了,每當心緒變得淡漠時,一定要回來看一看。,

    蘇唐放下木板,再次飄起來,一口氣拿下了十幾塊木板。

    八百流雲、三萬里天河,走到今天,竟然只剩下我一人,有的累了,有的輸了,

    ‘香姬,我曾經以為,我永遠不會忘卻你的音容笑貌,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你的臉逐漸變得模糊不清了,我不想這樣,記得那時,每一次想起你對我的好,我都會悵然若失,現在,你就像我衣襟上的一片浮灰,就算我捨不得拂拭,你也會慢慢離我遠去,

    ‘南宮戒,你不應該叫這個名字的,應該叫南宮戒色,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那個女人有著毒蠍心腸,讓你不要靠近她,可你為什麼不聽啊。,

    衤衛圍,在流雲的時候,我一直把你當成對手,但沒想到,你居然會把生的機會讓給我,你說不是為了我,是為了流雲。可惜,我沒辦法逆轉歲月,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回到過去,回到我們一起走入流雲的那段時光,我會成為你最好的朋友,一定。,

    一個個人名出現在蘇唐眼前,每個人名都代表著一段故事,有的寫得很傷感,有的充滿了憤恨,蘇唐對這些是不感興趣的,他利用思維殿堂的技巧,一目十行,快速翻閱著。

    差不多翻閱是十幾分鐘,蘇唐的翻閱的速度突然慢了慢,因為他看到了奇怪的資訊。

    ‘應該是三千多年沒有回來過了,本來也是沒有必要進來的,但心裡總有個聲音告訴我,一定要進來看一看,

    ‘不過,香姬是什麼人?好像對我很重要,難道是我這一次受創太重,所以想不起來了?,

    ‘南宮戒又是誰?我越來越糊塗了嗎?不可能的,這一次能死裡逃生,已經證明了我的心智,可為什麼想不起這些人了?,

    接下來的木板上,介紹了一些發生過的大事件,星空、星域、等詞語不斷出現,有的時候,留下文字的人與其他人合作,去做些什麼事情,有些時候,是他算計別人,還有些時候,是他被別人算計。

    又過了片刻,蘇唐的動作突然停下了。

    ‘差不多五千多年了吧,來到這座陌生的大殿,我感到很吃驚,真沒想到,大殿中居然有那麼多靈器,哈哈哈,有意思,我攢那些靈器做什麼?看來我很有守財的天性啊。,

    ‘再強橫的器,也只是器,都是廢物,我現在需要的是域,只有一個喪鐘實在是太過勢單力薄了。無奈啊,能達到域級的靈種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這麼多年來,毫無斬獲,運氣糟透了。,

    ‘用了整整半年的時間,才把這些東西看完,心中感覺很茫然,什麼香姬,什麼南宮戒,他們到底是誰?我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卩些字真的是我以前寫下的???,

    最後這行字的字體很重,顯然書寫的人當時心情非常混亂。

    流雲是什麼?我感覺好像有些印象,但仔細回想,想得頭痛了,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蘇唐只感覺後背有些發寒,將心比心,如果他以後也想不起習小茹、想不起聞香,想不起曾經讓他感動的朋友,那他還是蘇唐麼?

    蘇唐穩了穩神,繼續向後翻,以後那人再不寫這些人名了,通篇都是對自己環境的擔憂,對晉升的焦慮,還有對域級靈種的渴望。

    又看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那人突然開始破口大駡了。

    混蛋蠢貨白癡他們居然敢封印原域?怪不得我在域內養傷,足足養了千餘年也絲毫不見起色,

    這一次我受創太重,神智一直沒有恢復清醒,否則我早該發現封印的

    ‘不對,難道是我消耗的靈氣太多,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所以故意布下封印?,

    哪忄如果以後再躲入別的原域,我一定要把那裡的修行者全部殺個于於淨淨,

    ‘區區幾個小羅星君,我真的應該提早一步除掉他們的現在麻煩了,我的域能已損耗殆盡,根本沒辦法打破封印,難道我太叔尚最後會被活活困死在這裡?,

    接下來通篇又變成了咒駡的抱怨,翻閱了片刻,蘇唐看到了那人做出了決定。

    ‘到了這一步,只能兵解肉身了,能保一縷神念不滅,再休養千年萬年,我或許還能恢復一些域能,只不過,域級的喪鐘有可能被毀掉,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吧,置之死地而後生喪鐘被毀,以後還有機會恢復,如果我的神念就此煙消雲散,喪鐘不知道會落在誰手又何必給他人做嫁衣?,

    看到這裡,蘇唐長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去,只剩下幾塊木板了。

    該死只差一點點,我就能徹底毀掉封印了,那個該死的傢伙到底是誰?他在想什麼?進入天外天的時候,他本來和我一樣,是要摧毀所有封印的,為什麼那個三隻眼的老東西和他聊了幾句,他就轉頭和老東西一起對付我了?

    ‘不對,他身上有域級靈種的味道我以前應該在什麼地方見過,莫非是天魔靈種?,

    好極真是好極肯定是天魔靈種,天不滅我啊為了彌補我的域能,喪鐘幾乎成了廢物,如果能得到天魔靈種,我的域能應該可以恢復少許了,到時候馬上打開封印。,

    卩人已被我重創,何況原域已被封印,他是沒可能突破了,等我出去後,第一個就要找他,絕不饒恕,絕不,

    這個原域是再也不想來了,我明明有翻轉星河之能,沒想到卻被一個小小的封印困住,

    ‘真的不來了,這方天地對我來說,充滿了不詳和詛咒,

    接下來的幾塊木板,都是咒駡,蘇唐把最後一塊木板放下,神色顯色有些恍惚。

    他很失望,因為沒有找到靈訣之類的資訊,他又很慶倖,因為得到了太多了資訊,很大一部分,是他現在無法理解的,但沒關係,記錄在思維殿堂裡,遲早有一天他會明白。

    就在這時,衛七律等人走了進來,他們幾個身上掛著不少靈器,都是經過精挑細選找出來的。

    “好東西都被我們挑完了哦,你不要抱怨。”衛七律笑呵呵的說道。

    大殿中那些靈器的品質差別很大,有的毫無用處,有的就算對聖境級大修行者來說,也是難得的極品。

    帶著這些靈器回去,肯定會震驚整個宗門。

    “我隨便拿幾樣回去就好。”蘇唐淡淡說道,剛剛看完所有的記錄,他的思緒與書寫者依然保持著同步,那些靈器算什麼?不過都是廢物

    “這是什麼?”看到木板,商天良的眼睛亮了起來:“靈訣?”

    “不是。”蘇唐搖了搖頭:“應該是……日記吧。”

    “日記?”商天良有些不信,走過來隨意拿起一塊木板。

    “想看明白還是要從頭開始看。”蘇唐道,他無意保密,借著思維殿堂的技巧,他看完也耗費了這麼長時間,商天良等人想要看完,怎麼也要用掉一年半載的。

    何況,那些資訊對懂的人而言,是無價瑰寶,對不懂的人而言,就是一堆堆無用的牢騷。

    “和你說笑呢。”衛七律笑道:“剛才我們幾個說好了,帶出去的所有靈器,我們四個人均分。”

    “是啊。”樊赫也笑了起來。

    “哦?”蘇唐感到有些意外,隨後道:“多謝了。”

    “你和我們還客氣什麼?”衛七律道。

    隨後,衛七律和樊赫也把注意力轉到那些木板,這和他們是否信任蘇唐無關,總得自己親眼看一看才能放心,萬一蘇唐錯漏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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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三章  盟約

“我們先在這里歇息幾日吧,然后再到四處找一找,或許還能發現些什么。”商天良說道:“外面那條大蛇總不會一直等在外面,幾天后我們就有機會逃出去了。”

“好。”衛七律點頭道,提起外面那條大蛇,他依然心有余悸,而且大家始終沒有看清那條大蛇的全貌,因為太過龐大了,單單一張嘴,就像是一個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型黑洞,不要說他們,就算是大圣,恐怕也只能乖乖受死。

“我們幾人定下一個盟約如何?”蘇唐突然道。

“什么盟約?”衛七律等人有些愣怔,隨后肅容問道。

“這里的主人,至少也應該是大羅星君境的修行者。”蘇唐緩緩說道:“他的私藏,或許還有一些,不管找到什么,包括外面那些靈器,都由我們四個人均分。”

衛七律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點頭。

“不過,還望幾位能保守秘密,就算回到宗門內,也要保持緘口不言。”蘇唐又道。

“對誰都不能說么……”衛七律喃喃的說道:“連你師尊也不能說?”

“我已經出山了。”蘇唐道:“我不會說。”

修行界師父和弟子之間的關系,會隨著弟子實力的提高逐漸發生變化,當弟子的實力追上師父后,那就必須要離開宗門了,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這個時候弟子還要過著唯唯諾諾、依命行事的日子,遲早會生出不滿,壞了師徒的情

當然,也可以提早出山,比如說金剛圣座門下的屈寶寶,便早早離開了蓬山,如果金剛圣座有什么事情,需要屈寶寶幫忙,屈寶寶自然會全力相助,但不是責任、更不是義務,只是為了報恩。

還有另外一種解決辦法,便是做師父的退位讓賢,有些特殊的傳承會選擇這種辦法,就說衛七律,他原名叫衛仲昆,接過七律琴之后,他就成了衛七律,不過,這種特殊的傳承非常罕見,而且極容易釀出血雨腥風。

“如果不是蘇公子仗義出手,我們幾個不要說有這等斬獲,連自己的性命都未必能保得住。”樊赫道:“那么,就由蘇公子做主吧。”

“不錯”商天良道:“我們能發現喪鐘內的這方天地,全賴有蘇公子,所謂吃水不忘挖井人,這件事我們當然要聽蘇公子的。”

“好吧。”衛七律笑道:“只有我們四個均分,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如果我再猶豫不決,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就這么定了。”蘇唐也露出了微笑。

沒有起咒發誓,更沒有契約,只是口頭約定,這種盟約看起來太簡單了一些,但實際上,這已經很正式了。

圣境級大修行者與尋常人不同,他們的實力越來越強,心機城府也越來越深,但在品格方面,卻出現了返璞歸真的跡象,說什么就是什么,從不虛言。

因為他們的言行舉止,必須與他們的道遵循一致。

在蓬山幾位圣座中,天眼圣座的人品最差,以至于在賀蘭飛瓊對天眼圣座出手后,其他幾位圣座都選擇了漠視。

就是人品如此差的天眼圣座,也不會胡亂行事,或者說一些與他的道不相符的話。

賀蘭飛瓊強勢入主蓬山,幾位圣座不敢忘卻賀蘭空相的威脅,也懼怕賀蘭飛瓊一飛沖天的氣勢,都選擇了退讓,任由賀蘭飛瓊在蓬山折騰,一言不發。

實際上這并不是最好的應對方法,如果他們虛與委蛇,裝作服從賀蘭飛瓊,騙取賀蘭飛瓊的信任,等賀蘭飛瓊馬虎大意時,全力發起攻擊,他們有很大的機會讓賀蘭飛瓊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但他們不會這么做。

你強、你厲害,我惹不起,躲你遠遠的,這并不違背他們的道,但選擇了什么虛與委蛇,滿口謊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上古時代,達到圣境級的大修行者還有一個稱呼,叫真人。

這種人,奸而不詐,不管是好是壞,做事都大大方方、堂堂正正,俯仰無愧,好的無愧,壞的也無愧。

尤其是盟約,既然他們說出了口,便一定要想方設法做到。

當然,也會出現另類,但都是那些失去了上升空間和動力的修行者,但凡有一線希望,便會有堅持。

“不過……”商天良欲言又止。

“不過什么?”蘇唐道:“商老,有話不妨明說。”

“如果這里真的是星君的老巢,那么我們可能找到一些有通天之能的異寶,但以我們的進境,恐怕根本沒辦法駕馭,帶出去徒惹麻煩,只能留在這里了。”商天良緩緩說道:“所以呢,我們幾個應該選出一個人來,由他來保管。

“不錯。”樊赫深以為然:“既然有了盟約,自然也要選出個盟主,但凡是和盟約有關的事情,都要由盟主來拿主意。”

衛七律點了點頭,他知道商天良和樊赫說得都有道理,舉個例子說,他們找到了一柄極強的靈劍,到了大圣境,才有可能馭動,現在都沒辦法參悟,那他們該如何分潤?總該有一個主事者的,如果四個人各持一理,吵來吵去很難有結果,徒然傷了和氣。

“如果沒有蘇公子,我們很難找到這里來。”商天良道:“盟約一事,我看就由蘇公子來主持吧。”

“是這個道理。”衛七律道。

樊赫自然也沒有異議,這段時間,和蘇唐相處得也算愉快,蘇唐在關鍵時刻沒有放棄他們,這才發現了喪鐘內的奇境,何況,如果是由樊赫或者是商天良來做盟主,衛七律會有疑慮的,讓衛七律做盟主,樊赫和商天良肯定是不舒服,唯有蘇唐正合適。

“多謝幾位信重。”蘇唐笑了笑:“既然這樣,那我說幾句大話了,以后幾位修行所用的丹藥,我千奇峰都包下了。”

“多謝蘇公子盛情,呵呵呵……”樊赫笑道。

“丹藥我是不缺的。”衛七律道。

“你可算了吧,衛圣,連五花聚頂丹你都要帶在身上,還說什么大話?”商天良笑道。

“那些丹藥是我親手煉制的,當然舍不得隨便送人了。”衛七律叫道。

“老衛,那你想要什么?”蘇唐道。

“我想想……”衛七律沉吟起來,隨后看向蘇唐:“我想要什么你就有什么?”

“丹藥方面,你盡管提,我大概都能做到,別的就不好說了。”蘇唐道:“這個月不行,下個月…也有些過急了,嗯,五十天之后吧,我會讓人把丹藥送過去的,以后,每個月都有一份。”

“蘇公子,你太認真了。”樊赫笑道:“不用每個月都來,留在你那里吧,攢個一年半載的,我們再找機會聚一聚,到時候你再分發給我們好了。”

“有靈藥助修行,還是大有益處的。”蘇唐道。

“呵呵呵……蘇公子,我們兩個和衛圣不一樣,他只是隨口說說,我們是真的不缺丹藥。”商天良道。

“樊兄和老衛的情況還算好一些。”蘇唐道:“商老,你的氣色明顯有些衰減,真的不需要天元渡厄丹么?”

“不需要、不需要…”商天良連連擺手,接著身體陡然一僵,愣在那里

修行到一定階段,長時間無法晉升,那么靈力自然會開始衰減。

在上古時代,天元渡厄丹就是用來抵抗衰減的靈藥,用數字來形容,假如一個圣境級修行者每天自然損耗的靈氣是一百,那么他所汲取的靈氣必須要超過這個數,而天元渡厄丹能補充一萬點的靈氣,服下一顆天元渡厄丹,就算修行者到處游山玩水,荒廢了修行,在百日之內也是不會有衰竭危險的。

不過,人界被封印之后,天元渡厄丹早已絕了蹤跡,突然聽到蘇唐說出這種靈丹,衛七律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蘇公子,你剛才說什么?”樊赫吃力的問道。

“我說是天元渡厄丹。”蘇唐道:“既然你們都不需要,那就算了吧,以后再……”

“需要誰說我們不需要?”衛七律叫道。

“天元渡厄丹?真的是天元渡厄丹?”商天良重復問道。

“嗯,我已經說過幾次了吧?怎么了?”蘇唐道。

衛七律等人交換著眼神,他們都看到對方臉上那種無法抑制的狂喜,商天良眼珠轉了轉:“蘇公子,你說……每個月都有一份?還有別的丹藥?”

“還有太一化神丹。”蘇唐頓了頓:“嗯……還有一瓶小靈漿吧。”

衛七律等人差點忍不住爆發出歡呼聲,只有天元渡厄丹,只是能多了一些茍延殘喘的能力罷了,真正想擺脫困境,當然是要突破天元渡厄丹只能用來補充靈力,而太一化神丹卻能讓神念變得更厚重,小靈漿更是全面滋補的奇藥

這幾種靈藥,已經無數年沒有出現過了,從圣境晉升為大圣,會如此艱難,一個是因為封印已成,陰陽隔絕,另一個就是因為缺少助長修行的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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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四章  逃離

“蘇公子,這種事情是不能用來開玩笑的……”商天良喃喃的說道,他看過的、聽過的太多了,深知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的道理,所以不敢相信。

“是啊”衛七律苦笑道:“你上次答應老花的事情,還沒有做到呢。”

“小茹回山的時候自然會把東西帶過去的。”蘇唐道:“按照輩分來說,老花是小茹的師祖,我總不會把玩笑開到他身上吧?”

“你真的有?”衛七律沉聲道。

“有。”

衛七律沉默片刻,嘆道:“好,這份天大的人情,我就收下了”

現在帝流漿再現,蘇唐又能拿得出天元渡厄丹、太一化神丹還有小靈漿,萬事俱備,如果這樣他還沒辦法突破大圣的瓶頸,那他可以去死了

衛七律對自己有這個自信。

“多謝蘇公子。”商天良和樊赫同時說道。

“不過,還有件事……”蘇唐頓了頓,顯得有些為難。

“是什么事?“衛七律很知趣的問道。

“摩云嶺出現秘境的事情已經傳出去了,等到下個月的月中,可能還會有其他圣境級大修行者趕到。”蘇唐緩緩說道:“那時候就麻煩了。”

衛七律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后衛七律開口說道:“無妨,我們三人可以在此處多留上幾個月。”

“蘇公子,你無需擔心那位朋友的。”商天良道:“我們三人留在這里,必能把摩云嶺守得風雨不透。”

“沒錯。”樊赫道:“實在不給我們面子,那動手好了,入口頂多能維續幾十息的時間,之后就會消失,就算敵方勢大,稍微拖延一會還是沒問題的。

“好,這樣我就放心了。”蘇唐道。

蘇唐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大局觀,千奇峰內部的發展是重要的,但團結外部力量同樣重要,而且兩者互不于擾。

妖族的威脅日趨臨近,每一個圣境級大修行者都是寶貴的存在,只是舍出幾顆丹藥,便能爭取到強大的助力,這筆買賣怎么算怎么合適。

還有,離開摩云嶺秘境之后,他必須立即趕回邪君臺,但聞香這里又讓他很擔心,現在衛七律等三人點頭應允,他已沒有了后顧之憂。

接下來的幾天,蘇唐等人不是在大殿中挑選靈器,就是在外面尋找著可能存在的秘密。

只有蘇唐看完了所有的信息,他有一種感覺,那個大羅星君境的修行者,應該沒有死,而且動用了某種奇特的法門,潛藏在某個角落里。

所謂保留一點神念不滅,那個大羅星君境的修行者是用這種方法把自己的損耗降到最低,現在,他終于等來了機會。

封印已被摧毀,人界的靈力也隨著帝流漿次數的增加而逐漸變得濃厚起來,正代表那大羅星君境的修行者可以恢復自己的力量了,或許,摩云嶺秘境的開啟就于此有關。

不過按照日記中的描述,恢復的時間會格外漫長,至少也應該有幾十年。

所以蘇唐不著急,借用某句耳熟能詳的話,他會回來的……

蘇唐所見過的秘境,大都沒有日月流轉、四季交替,很難準確估測時間,但他能隱約計算出自己的吐息次數,圣境級修行者的氣息都很悠長,一分鐘有三、五次吐息就足夠了,轉換算一算,差不多過去了兩三天。

沒有新的收獲,現在也該走了,幾個人帶著滿身的靈器,掠出三江口,射向遠方。

只有蘇唐是雙手空空,分給他的靈器,都被他煉化了,勘破圣境之后,他的靈竅已接連開啟了七十八個,只剩三竅未開,有幾十個靈竅空著。

其實蘇唐可以把所有的靈竅全部填滿,但沒有必要,構件元魄的強弱,與融合的靈魄是息息相關的。

他早早便凝煉出魔劍的元魄,又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滋養,魔劍元魄的等級卻只比魔之光元魄超出一級。

為什么?就是因為與魔之光元魄相融合的,有四系靈珠之外,其他也是上好的靈器。

靈魄強,元魄自然也會強。

蘇唐很期待,他現在已經有了數件圣境級的靈器,那么凝煉出下一個構件的元魄時,又會是幾級?

他很久以前曾經動過一個念頭,再不胡亂煉化靈器了,想煉化,至少也要煉化天地人榜中的靈器,這樣融合的元魄會非常強大。

但他很快便明白,這是一個極其愚蠢的念頭。

沒有靈魄,他的實力便上不去,進境也上不去,那么本來會得勝的戰斗,他卻要面臨失敗了,連命都保不住,還有什么意義?

而且他已得到了任御寇傳承下來的魔訣,每次運轉魔訣都能使得六顆元魄自發的汲取天地間的靈氣,加上顧隨風的存在,他從不擔心丹藥的供給,讓靈竅空著無疑是在浪費他的時間和修行。

但衛七律等人卻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本來分給了蘇唐二十多件靈器,卻不知道被藏在什么地方,此事很可能關系到蘇唐的秘密,他們又不好開口詢問,只能憋在心底。

一個多小時后,幾個人趕到了游龍山,很快又找到那口井,他們緩緩落下

蘇唐站在井邊,向下面觀察片刻,低聲道:“我先下去看看。”

“你自己小心些吧。”衛七律道。

蘇唐先抬起手,向井底轟出一拳,井中彌漫著的煙氣被震亂了。

蘇唐等了片刻,見沒有別的反應,縱身掠向井中。

砰…他陡然感覺眼前一暗,雙腳已踩到了地面上,向前看去,當初用魔劍劈開的大洞雖然有幾處坍塌了,但大概的輪廓還在。

蘇唐很小心的向前走去,洞外靜悄悄的,一點聲息都沒有,蘇唐探出頭,向四周觀察了良久,又倒退了一步步走回來。

抬頭望向上方,上面就是喪鐘內的空間了,那里飄蕩著濃濃的淡灰色霧氣,他什么都看不到。

蘇唐長吸一口氣,縱身跳了起來。

眼前大放光明,他重新回到了充滿鳥語花香的世界,接著又看到衛七律等人站在遠方的老井旁,還在向內觀望著。

喪鐘奇境有些古怪,出去的時候,肯定會處在喪鐘內,進來的時候,卻是會隨機定位,而且沒有任何靈力波動,所以衛七律等人壓根沒有察覺他已經回來了。

“老衛。”蘇唐招呼一聲,縱身向前掠去。

衛七律等人聽到聲音,紛紛側過頭,這才看到蘇唐。

“蘇公子,那條大蛇呢?”商天良問道。

“不見了,我們抓緊時間,馬上出去。”蘇唐道。

“好”樊赫急忙點頭。

蘇唐再一次第一個跳入老井,衛七律等人緊隨其后,當他們鉆出地面時,四下辨認方向,接著便邁步向山洞走去。

剛起步時,他們還很小心,步伐也放得很慢,生怕身上的靈器相撞擊發出不必要的響聲,驚動那條大蛇,但隨著距離洞口越來越近,他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

等到距離洞口已不足千米時,商天良第一個掠起在空中,只向著山洞掠去

商天良已經釋放出靈力波動,其他人都沒必要掩飾自己的氣息了,也掩飾不住。

轟轟轟……幾個人先后掠入山洞,接著又向前飛馳,惶惶然,有種不可終日的感覺。

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了那條大蛇的恐怖,蘇唐遇到大妖初蕾,尚能鼓起勇氣一戰,但面對那條大蛇,他是徹底氣餒了,就像小小的宗師遇到了大祖一樣。

衛七律等人的想法和蘇唐差不多,拼勁全力飛馳著,終于,他們看到了上方出現了一塊灰蒙蒙的天空。

沿著筆直的天坑向上飛射,幾息之后,他們終于沖出了天坑。

“哈哈哈……”商天良發出大笑聲。

“蘇唐?”聽到笑聲,不遠處的禿山后升起了數條人影,正是聞香、宗一葉和權冠。

聞香本來是非常機警的,但這一次因為心情激蕩,出現了失誤,直接叫出蘇唐的名字,不過,她馬上反應過來,心中異常懊惱,隨后發現蘇唐已經收起了,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怎么了?”蘇唐看出聞香的情緒變化有些過于激烈。

“你們在下面遇到了什么?那場暴風是不是你們引發的?”聞香問道。

“遇到了一條大蛇。”蘇唐道:“現在已經沒事了。”

蘇唐不想把自己的猜測告訴聞香,那條大蛇的力量再強橫,恐怕也沒辦法從天坑中鉆出來,如果連數千米厚的巖層都能被破壞,這個秘境也一樣要被摧毀了。

只要囑咐聞香,絕對不要進入天坑,應該就沒問題了。

“媽媽……”小不點的聲音從空中傳來,接著一條銀線急速掠至。

蘇唐的眉頭陡然一跳,剛才他散發出的神念,似乎讓變異銀蝗背后的圣座產生了一絲反應,那種反應很微弱,而且一閃而逝,但他準確的捕抓到了。

“聞殿下,那場風暴也影響到這里了?衛七律道。

“是啊”聞香有些詫異的看了衛七律一眼,進入天坑之前,衛七律的態度可不是這般客氣的,肯定發生了一些大事:“如果沒有變異銀蝗,我們都要被那場風暴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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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五章  不詳來客

邪君臺,胡憶晴從高臺上的光影中走了出來,發現葉浮沉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高臺,她隨意問了一聲:“葉先生,你在做什么?”

“我在看守邪君令啊。”葉浮沉漫聲道:“邪君令可是出入邪君臺秘境的樞紐,萬一被人搶走,那就麻煩了。”

“被人搶走?那我們再搶回來就是。”胡憶晴道,她現在對自己的修行充滿了信心,晉升為大祖后,靈力又節節攀升,用不了多久,她或許就要開始挑戰大尊的瓶頸了。

“沒那么簡單的。”葉浮沉道:“你師尊能把邪君臺搬到這里來,搶走邪君令的人,自然也可以把邪君臺搬到其他地方去。”

“可是……我記得聽顧長老說過,邪君天令已經認師尊為主了啊。”胡憶晴道。

“這個……”葉浮沉愣了愣,隨后斷然道:“你師尊那是在故作迷陣,三枚邪君令都是上古大修的遺物,你師尊的實力雖然強橫,但現在還沒辦法參悟

胡憶晴不說話了,她感到不解,因為葉浮沉沒必要和她說起這些,當然了,也可以理解成葉浮沉很信任她,沒有把她當成外人,只是隨口聊一聊罷了。

“你要去哪里?”葉浮沉問道。

“賀蘭長老讓我回暗月城,送一份信。”胡憶晴道。

“送信?讓怒海團的人跑一趟就可以了,怎么還要你自己去?”葉浮沉道

“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我也沒多問。”胡憶晴道:“賀蘭長老說了,一定要親自把信交給岳大先生。”

“那你去吧。”葉浮沉道:“正好,下面有船要回暗月城。”

胡憶晴向葉浮沉告辭,隨后走出邪君臺,下面果然有船要去暗月城,見胡憶晴也要走,床上的武士們立即殷勤的為胡憶晴騰出了一個房間。

幾天后,船兒停在了暗月城的碼頭上,胡憶晴下了船,向天機樓的方向匆匆走去。

暗月城的規矩很嚴,除非是有緊急大事,否則就連她也不得在暗月城內隨意御空而行,只能靠自己的雙腿走。

一路走來,胡憶晴發現暗月城的氣氛好像不對,她的直覺是很敏銳的,來往的流浪武士們腳步匆匆,面色凝視,有的還面帶悲戚,似乎剛剛經歷過一場浩劫。

進了天機樓,胡憶晴熟門熟路的向后院走去,天機樓的護衛都不少人認得她,自然不會上前阻攔。

來到一間書房前,胡憶晴伸手在房門上輕輕的敲了敲,里面傳來了岳十一的聲音:“進來。”

胡憶晴推開門走了進去,笑道:“見過岳大先生。”胡憶晴很注意小節,生怕別人說她成為蘇唐的門徒后,便因寵生驕。

“小晴,你應該在邪君臺秘境里修行吧?怎么回來了?”書桌后的岳十一笑著站起身。

“賀蘭長老讓我把這封信送來過,好像是很急。”胡憶晴道,隨后她從腰間抽出一封信,放在了書桌上。

岳十一拿起信,很認真的看了起來,胡憶晴為了避免打擾到岳十一,顯得很安靜,默默的等著。

片刻,岳十一看完了信,他沉吟了一下:“小晴,今天就不要回去了,我給賀蘭長老寫一封回信,明天你帶著信走。”

“好的。”胡憶晴道,她頓了頓:“岳大先生,暗月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看出來了?”岳十一輕嘆了一聲。

“嗯,街上行人的臉色有些不對。”胡憶晴道。

“前幾天,從熔巖山中闖出來無數只火豹,它們成群結隊奔襲暗月城,你是沒看到,那鋪天蓋地的熔火……實在是太恐怖了。”岳十一緩緩說道。

“火豹?火豹不是都被殺光了么?”胡憶晴大吃一驚。

“我們只掃蕩了熔巖山的外圍。”岳十一道:“你已經成了先生的弟子,我也就不瞞你了,熔巖山深處,藏有一只大妖,當初雷長老到熔巖山里面探察,發現了一些痕跡,之后我們為了避免發生沖突,再沒有深入過,等到先生勘破圣境后,事情又太多,就把熔巖山忽略了。”

“大妖?岳大先生,你沒有開玩笑?”胡憶晴當然知道大妖擁有什么樣的實力。

“我怎么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岳十一道:“結果,那只大妖感受到千奇峰的氣息,和火豹一起闖出來了。”

噗嗤……胡憶晴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岳十一皺眉道。

“岳大先生啊,師尊曾經說過,他和魔神壇的諸位大魔神一起圍攻一只已被封印了無數年的大妖,尚且斗得艱辛無比,最后也是僥幸取勝。”胡憶晴道:“如果真的有大妖來犯,千奇峰、暗月城早就成廢墟了吧?”

“童長老陣亡了。”岳十一緩緩說道。

“什么?”胡憶晴的笑容陡然變得僵硬了:“那……那計千尋呢?”

“她還算好,及時逃了回來。”岳十一道:“不過她受到了極大驚嚇,而且……她一直感到自責。”

“為什么?”胡憶晴問道。

“童長老已經答應了她,把變異銀蝗的鱗甲打造好之后,就回到千奇峰靜養一段日子。”岳十一道:“那套鱗甲本來要收尾了,只用一兩天的時間就能完工,但為了指導她,童長老一直沒時間鍛造鱗甲,結果……”

“那丫頭就是心善。”胡憶晴道:“如果不是她一直在死纏爛打,童長老也未必會回來,這真的怪不得她的。”

“嗯,道理是這個道理。”岳十一道:“小晴,有時間的話,你去勸一勸她吧。”

“好的,我這就去。”胡憶晴道,隨后遲疑了一下:“岳大先生,大妖……有大妖來襲城,可這城里……”

“呵呵呵,以前先生經常出去走動,好像從不管千奇峰的事,我心里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抱怨。”岳十一嘆道:“不過經歷過這次,我算是明白了,先生的城府,不是你我能揣測的……”

“你在說什么?”胡憶晴不懂。

“大妖來襲,暗月城會沒事,自然是因為有人降服了大妖。”岳十一道。

“千奇峰上,還有人能制得住大妖?”

“不信?哈哈哈……當初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我也不信。”岳十一道:“不談這個了,也不要再問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反正他肯定是從千奇峰里出來的。”

“傷亡大不大?”胡憶晴又問道。

“傷亡有二百多人吧。”說起這個,岳十一露出苦笑:“絕大多數都是誤傷”

“千奇峰有沒有受到波及?”

“這個……”岳十一猶豫了一下,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你還是自己回去看看吧,怎么,想起你妹妹了?”

“是啊,有兩個月沒看到她了。”胡憶晴道。

胡憶晴和岳十一又說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天機樓,向千奇峰的方向走去

差不多走出了千余米,胡憶晴突然感覺到好像有人在盯著自己,借著給對面行人讓路的瞬間,她側轉頭,向后方掃了一眼,卻什么都沒看到。

又往前走出十幾步,前面有個挎著花籃的老婆婆在她身邊打了個趔趄,有一束鮮花從花籃中掉落,就落在她腳尖前,隨后那老婆婆似乎什么都沒發現,快步向前走去。

“哎”胡憶晴叫了一聲,隨后伸手去拾那束花,不過,她的指尖突然變得僵硬了,臉色也轉為鐵青,雙瞳收縮成針尖大。

她腳前是一束鮮艷的粉色桃花,桃花基本都是三月開,現在卻剛剛跨入年關,而且胡憶晴曾經是往生殿九月屬下的一個殺手,她太了解往生殿的聯絡方式了。

胡憶晴的臉色不停變幻著,隨后她露出冷笑,用充滿殺機的目光看著那老婆婆的背影,就在這時,她發現那老婆婆肘下的花籃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雙精致小巧的繡花鞋。

胡憶晴的臉色再次大變,幾乎叫出聲,她當然認得那雙鞋子,因為是她自己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胡憶晴明白了什么,眼中的殺機如潮水般褪去,臉色已經由鐵青轉而蒼白,接著暗自咬著牙,跟在那老婆婆身后。

那老婆婆拐入一條小巷,一直走到盡頭,推開左側的院門,走了進去。

胡憶晴一直跟在后面,不過在進院子的時候,她略微猶豫了一下,隨后還是走進小院。

穿過正堂,又走進后院,一個穿著白色長衫的年輕人在庭中負手而立,聽到腳步聲,他向這邊看了一眼,看到胡憶晴,他露出很陽光的笑容,微微點了點頭。

“我妹妹在哪里?”胡憶晴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能得到蘇唐的賞識,想來應該有自己的過人之處。”那年輕人皺了皺眉:“只是你現在讓我有些失望,強弱之勢總該能分辨清楚吧?現在應該我來問你,而不是你來問我。”

胡憶晴默然,不過她的雙拳已慢慢握緊,體內的靈力也有些不受控制了。

“你最好放輕松些。”那年輕人道:“如果我在這里出了麻煩,你妹妹就再也回不來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胡憶晴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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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六章  進甕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聊一聊。”那年輕人緩緩說道:“放心,如果你能稍微配合一些,別給我們造成不必要的困擾,我會把你妹妹還給你的。”

“我能不能看她一眼?”胡憶晴道。

“你的表現不應該這樣不堪的,胡小姐,你認為可能么?”那年輕人道:“我看過九月二十三的資料,二十三的守夜人和看門人對你的評價很高,現在看……好像也不過如此。”

“她是我的妹妹,不是你的妹妹。”胡憶晴冷冷的說道。

“正因為此,你才要表現得更冷靜一些,至少也得為你的妹妹著想。”那年輕人道。

“我沒有給千奇峰發出警示,已經很冷靜了”胡憶晴說道:“你到底想聊什么?”

“得到了三枚邪君令,就能進入邪君臺秘境?”那年輕人突然道。

胡憶晴被問了個措手不及,臉上露出震駭之色,這本應該是只有蘇唐和葉浮沉才能知道的秘密,往生殿的人怎么可能了解到這些?難道說……葉浮沉對別人也說起過,或者他自己就是奸細?

那年輕人笑了,慢慢坐在石椅上,饒有興趣的看著胡憶晴。

“不太清楚。”胡憶晴用全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和肌肉,盡可能讓情緒變得平和一些:“那種事情也不是我能知道的。”

“邪君臺在什么位置?”那年輕人換了個話題。

“不知道。”胡憶晴搖頭道:“我每次往來都是坐船走的,在茫茫的大海上,我沒辦法辨認方向。”

“胡小姐,你這樣一問三不知……就不太好了吧?”那年輕人的語氣變得沉重了。

“我真的不知道。”胡憶晴道,其實她是知道的,為了妹妹的安危,她可以犧牲自己,但牽涉到別人,甚至危害到了對她恩重如山的蘇唐,她就沒辦法越過心中那道坎了。

當初她只是九月下屬的一個殺手,當時蘇唐可以隨手除掉她她的,不過,蘇唐心生憐憫,放過了她和妹妹,并把她們帶到暗月城。

經過長時間的努力,她逐漸融入千奇峰的準核心,并正式成為蘇唐的門徒,而妹妹胡憶璐也成了顧隨風最重視的藥童。

事實上胡憶璐并不是最聰明、最認真的孩子,能贏得顧隨風的重視,說白了,還是看在蘇唐的面子上。

蘇唐這般對待她們姐妹,無論如何也不能做一個叛徒,更何況,她拒絕合作,妹妹也許還能多活幾天,如果她叛變,只要此戰收尾,她和妹妹的下場肯定會很凄慘。

千奇峰贏了,自然不會放過她們;往生殿贏了,她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利用價值,還會留著她們么?

“好,胡小姐,我也不難為你。”那年輕人道:“那就聊一聊你肯定知道的東西吧。”

“好。”胡憶晴長吸了一口氣。

“你進去過邪君臺秘境?”那年輕人問道。

胡憶晴頓了頓,她知道此事不可能否認了,一咬牙,回道:“是的。”

“聽說邪君臺秘境內有小靈漿,有無數萬年的靈藥?”那年輕人又問道。

胡憶晴終于沒辦法繼續控制自己的臉色了,知道小靈漿?到底誰是奸細?那肯定是蘇唐極為信任的人,也肯定進去過邪君臺秘境

“嗯?”見胡憶晴一直沒有回答,那年輕人發出不悅的鼻音。

“我……”胡憶晴的心緒混亂到了極點,承認還是不承認?承認了,對方的貪念會更加旺盛,謀奪邪君臺的決心也會更加堅定;不承認,有些說不過去,會徹底激怒對方。

“我……有些記不清了……”胡憶晴喃喃的說道。

“看樣子我們已經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必要了。”那年輕人突然站了起來:“過些日子,會有別人過來和你談,而且,他會給你帶過來一些禮物的,應該是你妹妹的手腳之類的東西吧。”

“你敢?”胡憶晴接近了暴走邊緣,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你的喊聲再大一些,釋放出的靈力波動也再強一些,然后你自己就知道我敢不敢了。”那年輕人微笑道。

胡憶晴的靈力波動立即平息,她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唇角滲出了血絲,她真想什么都不顧了,立即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但,她又不敢。

“那么,我再問一次,邪君臺秘境內是不是有小靈漿?還有無數萬年靈藥?”那年輕人問道。

“有……”胡憶晴到底選擇了妥協,但她是有底線的妥協。

“你們有個叫顧隨風的人,是藥師?他手里有焚天鼎?”那年輕人又問道

“是的。”胡憶晴回道。

“聽說,化境丹是一鼎一鼎的煉?”那年輕人道:“只是幾個月,你們煉制的化境丹已經有幾萬顆了?”

“應該沒那么多……”胡憶晴道。

那年輕人突然沉默了,良久,他輕聲道:“好了,胡小姐,你可以回去了

“你……我可以回去?”胡憶晴大吃一驚,這是什么意思?

“是啊,你可以回去的,我也不想太難為你。”那年輕人露出笑意:“而且,我想知道的那些,你已經都告訴我了。”

胡憶晴沉默片刻,用哀求的語氣說道:“那我可不可以見我的妹妹?只要讓我看一眼就好”

“抱歉,這個我不能做主。”那年輕人搖頭道:“但我可以答應你,最遲在七天之內,我會把你妹妹送回來的。”

“七天?”胡憶晴眼角的肌肉抖動了一下,別說七天,她連一個小時都不相等。

“沒錯。”那年輕人道:“如果你能一直保持沉默,不讓別人發現我們,那我也就沒有必要去傷害一個小女孩了。”

胡憶晴知道是沒得商量的,她慢慢轉過身,眼角處逐漸變得濕潤,隨后她邁著僵硬的步子,向正堂走去。

在胡憶晴離開院子后,那年輕人側過頭,面朝墻壁的方向:“你們怎么看

幾條人影極其突兀的出現在院中,有兩個老者,還有一個中年人和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婦,他們圍坐在一張圓桌旁。

“想不到老夫的焚天鼎就在這里”其中一個穿黑袍的老者嘆道:“幾十年匆匆而過……到了今天,也該物歸原主了”

說話的就是往生殿四大太上之一的司空星野,他的雙眼炯炯有神,呼吸不引入注意的微微顫動著,其實他的內心已激動到了極點。

“淺夢就在這里先恭賀太上您老人家了。”那年輕貌美的少婦微笑道。

“伊長老客氣。”那穿著黑袍的老者露出笑意:“此次我往生殿能完全占據主動,全靠伊長老之力,等回山之后,我自然會向總殿稟報不過……咦?”話沒說我,那穿著黑袍的老者突然露出驚愕之色。

“太上,怎么了?”那年輕人問道。

“顧隨風……感覺這個名字有些熟。”那穿著黑袍的老者喃喃說道:“但就是想不起來在什么地方聽過了……”

如果是看到了顧隨風,司空星野或許還能回想起來,對他而言,顧隨風只是一個姓顧的仆人,每天負責打掃山路、修理藥圃等等,他從來沒把顧隨風放在眼里過。

“上左使,您的意思呢?”那年輕人看向一側另一個身材枯瘦的老者。

那上左使張開雙眼,一蓬灰色的草芽,就從剛才胡憶晴所立之處慢慢生長出來。

“你說到用三枚邪君令能進入邪君臺秘境時,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許多,呼吸變得急促,嘴唇略有些蒼白。”那上左使緩緩說道:“那么我們得到的消息應該是真的,所以她很恐慌,不過……還有一個人的心跳也加快了。”

“是誰?”

“是伊長老。”那上左使說道。

“哎呀,奴家當然也會緊張么。”伊淺夢吃吃的笑著:“就算你們不說,奴家也知道,這一次奴家可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勞呢,那小丫頭慌了,證明奴家的消息當然是準的,嘻嘻嘻……太上,您答應過的事可不要反悔哦?”

“放心吧,伊長老。”司空星野心情大好:“總殿會怎么賞你,我不管,但我這里會你勻出五十顆神髓丹,十顆造化丹,一顆都少不了你的。”

那年輕人和上左使同時色變,五十顆神髓丹已經足夠厚重了,再加上十顆造化丹,可算是珍貴無比的大禮。

“多謝太上”伊淺夢驚喜交加,笑容也愈發歡暢了。

能找回失落多年的焚天鼎,司空星野顯得格外開心,隨后又道:“伊長老,你不是想分出去做個月主么?有了這次大功,不要說月主,我們四位太上都有可能變成五位啊……”

“那可不行”伊淺夢突然正色道:“奴家最大的好處,就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如果持掌一個小月,奴家或許還能勝任,太上您老人家可不要亂說了,那個位置不是奴家能坐得住的。”

“這么看……大家的意思都是要試一試了?”那年輕人突然道。

“當然要試”司空星野沉聲道:“就算我們一無所獲,能搶回焚天鼎也是好的,如果有焚天鼎在手,我煉制丹藥的速度要比現在快上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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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七章  時勢

伊淺夢這句話說完,其他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大圣級修行者的威懾力太過恐怖了,以他們的實力是根本無法對抗的。

“怪不得千奇峰的發展會如此迅捷,那蘇唐背后……原來是有大圣級修行者撐腰……”那年輕人神色凝重的說道。

“你們送過來的東西,我看了很久。”那上左使說道:“挫了十祖會、滅了長生宗、接連毀我九月和七月、闖魔神壇、封印大妖,在兩年多的時間里,接連突破瓶頸,最后甚至勘破了圣境,風云動蕩,自有龍虎相隨,連賀蘭大圣的獨子居然也甘為副手,那蘇唐……了不得啊”

“我早就看出了他的潛力。”那年輕人嘆道。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司空星野說道,隨后他看向伊淺夢:“伊長老,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秘密的?”

“經過我們的調查,蘇唐最先出現的地方,是常山縣城,他曾經做過妙道閣的掌事,妙道閣是溫家的產業,大先生叫溫平,不過,溫平早就被排擠出了核心,在妙道閣內沒有話語權,那蘇唐其實就是妙道閣的大先生。”伊淺夢道:“后來,蘇唐遭遇刺殺,險些喪命,恢復后便殺死了溫平,徹底掌控了妙道閣。”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司空星野緩緩問道。

“快四年了。”伊淺夢回道:“后來,常山縣城又接連發生了一些事情,當我知道那些事情的時候……感覺有些怪,時勢造雄杰啊,此言果然不假如果沒有那些事,這世間也就不會有千奇峰了。”

“哦?是什么事?”

“上京城夏家的一個大小姐到常山縣游玩,遇到一個叫龍旗的人,他們之間可能有仇怨,夏家小姐便指使人殺死了龍旗。”伊淺夢道:“龍旗對蘇唐有提攜之恩,蘇唐心懷憤恨,說服了妙道閣其他幾位供奉,設下圈套,最后襲殺了那個夏家小姐,并逃出常山縣城,一路奔逃,逃到紅葉城,又因機緣巧合,認識了紅葉城習家的習小茹。”

“魔星?”司空星野露出訝然之色。習小茹當然不可能對他造成威脅,但做為一個有遠見、也有閱歷的老者,他通常都會對后起一輩中的佼佼者保持著高度興趣。

所謂后生可畏,賀蘭飛瓊、蘇唐乃至習小茹、賀蘭遠征等等,都充分證明了這個詞的正確。

“沒錯,就是魔星。”伊淺夢道:“蘇唐在常山縣城,交下了幾個朋友,原本都是妙道閣的供奉,一個叫聞香,離開常山縣城后,她就不知所蹤了;一個叫童飛,就是千奇峰的鑄造大師,不過在前些天的火豹之災中,已化成了飛灰;還有一個叫蕭不悔,他是鐵馬驚雷蕭家的人,因為受到他哥哥的牽累,早早離開了家門,在常山縣城,他和蘇唐也成了朋友。”

“一年多前,蘇唐數次邀請蕭不悔加入千奇峰。”伊淺夢續道:“見蘇唐的態度很誠懇,蕭不悔也就答應了,不過,他到了千奇峰之后,便一直被蘇唐雪藏起來了,他的身份地位,遠遠沒辦法和童飛相比。”

“為什么?”那年輕人狐疑的說道:“以蘇唐的秉性,既然極力邀請蕭不悔加入千奇峰,肯定不會這么棄之不理的。”

“因為毒手蕭孫混入了暗月城,并差一點殺死了金大先生,引得蘇唐勃然大怒。”伊淺夢道:“毒手蕭孫就是蕭不悔的親哥哥,雖然蕭不悔經常咒罵蕭孫,但他們畢竟是血濃于水的兄弟。那個時候,蘇唐應該是心有疑慮的,他剛剛成為大祖,而蕭孫早就擁有了自己的兇名,他對蕭孫肯定非常忌憚,萬一蕭孫要與蕭不悔合謀做些什么,將會對他構成重大威脅。”

“你繼續說。”司空星野很認真的聽著。

“所以,蘇唐開始防范蕭不悔了。”伊淺夢道:“開始的時候,把蕭不悔放到驚濤城,讓他做岳十一的副手,去年又把他調回千奇峰,讓他協助趙大路掌管天武者聯盟。如果是給岳十一做副手,還算勉強可以接受,岳十一能力超群,心性機智靈活,在蘇唐帶過來的人里,他是最受賞識的,超過了寶藍,但那趙大路算是個什么東西?要能力沒能力,要頭腦沒頭腦,連一個小小的天武者聯盟都管不好,如果不是看在他是舊人的份上,他早就被趕下去了。”

“我的人說,蕭不悔經常喝個酩酊大醉,醉后便說蘇唐的壞話,開始的時候,還有人舉報上去,不過蘇唐聽到了之后,只是嘆口氣,從沒有懲罰過蕭不悔,應該是不想沾上忘義的臭名。”伊淺夢道:“時間長了,也就沒有人管他了。”

“和你聯系的人就是他?”司空星野道。

“嗯。”伊淺夢點了點頭:“我第一次找上他時,他當場回絕了我的提議,當時我有些害怕,留下一個替身,便躲到了海船上,隨時準備逃走,可過了半個月多,一點風聲都沒有,我猜……他還是有怨言的,所以沒有向千奇峰示警,只是不敢相信我罷了。”

“后來我又接連找了他十幾次,最后終于說服了他與我合作。”伊淺夢道:“太上和上左使親至,我本應該把他叫過來的,但趙大路在火豹之災中受了傷,天武者聯盟現在由蕭不悔控制了,事情太多,他暫時走不開。而且,我不敢和他說實話,萬一消息被他泄露出去,被天武者聯盟的人知道太上和上左使已在暗月城中,驚動了千奇峰那位大圣,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嗯,小心些總歸是好的。”那上左使微微頜首,顯然是很滿意伊淺夢的謹慎。

經過反正驗證,消息的真假已經可以確認了,事不宜遲、遲則生變,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堅決。

胡憶晴茫然在街道上行走著,她面臨著一個極其艱難的選擇,心緒太過散亂,一些該注意的東西,都被她錯過了。

“小晴從來沒有這般失魂落魄過。”何平輕嘆道:“師尊這樣對她……有些殘忍了。”

“先生說,這是保護她。”寶藍道:“等她回山之后,我們自然可以把其中前后經過都告訴她了。”

“師尊不是怕她露出破綻,才故意瞞著她的么?”何平愕然道。

“是啊。”寶藍道:“但第一面才是最重要的為了驗證消息的真偽,往生殿肯定會出動圣境級大修行者,如果小晴的舉止露出一丁點的馬腳,都有可能被人當場識破。現在就好多了,他們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判斷,輕易不會起疑,小晴又一向很機警,加上還有那位伊長老暗中策應,不會有問題的。”

“這是師尊的意思?”何平問道。

“嗯。”寶藍道:“先生說了,這樣是最穩妥的,否則對小晴太不公平。

“那我就放心了。”何平道。

“而且,他們也沒有時間多想了,現在先生不在邪君臺,正是他們最好的機會,如果等先生回來,他們只能把爪子悄悄的縮回去了。”

“這個才是最關鍵的。”何平露出笑容:“都說心急吃不得熱豆腐,但他們不能不急啊……”

“是啊”寶藍也笑了起來:“上古絕地的秘境,一百零八個邪君衛,雖然它們沒辦法離開邪君臺,但在邪君臺內它們的戰力已堪比圣境了,還有無數萬年靈藥,這些……足以⊥他們舍生忘死的冒一次險了。”

“現在我只擔心他們太急了,師尊來不及趕回來。”何平道。

“他們會等援手的。”寶藍搖頭道:“如果他們表現得太焦躁了,我們大不了請那幾位貴客露露面,就會把他們嚇回去了。”

“不會于脆嚇跑吧?”何平道。

“先生說不會。”寶藍道:“往生殿的底蘊也是很嚇人的,把幫手叫齊,他們沒必要害怕我們的客人,”

摩云嶺秘境內,距離月中的日子逐漸臨近了,蘇唐和衛七律、商天良等人的關系也變得日趨親近。

不管他們之中的哪一個人,都希望盟約能更穩固一些、更長遠一些。

利益當然必不可少,但有些東西和利益同樣重要。

轉眼,已到了帝流漿之日,蘇唐和聞香早早便來到了高臺附近,默默等待著。

“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蘇唐見聞香面色有異,輕聲問道。

“你讓他們看守秘境的出口,我總是感覺……”聞香露出苦笑,她的個性極強,從不愿意讓別人掌控自己的命運,如果是蘇唐,她還能接受,把希望寄托在綠海和魔神壇的修行者身上,讓她感覺很怪異。

“放心吧。”蘇唐道:“但凡他們有一點不妥之處,我也不會允許他們留下來了。”

“好,不說這個了。”聞香道:“我記得你說過,煉化魔之光之后,就能找到其他構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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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八章  (本章節無標題)

“嗯。”蘇唐道:“不過,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沒感應到什麼,我想……魔之光的範圍也是有限的,譬如我,我在摩云嶺附近,有一個魔裝構件在蓬山,如果我能直接感應到那個魔裝構件,那魔之光的威能也太強了一些。”

    “這樣……好像沒多大用處。”聞香道。

    “怎麼會沒用?”蘇唐道:“七、八百里之內,應該沒問題的,現在我的魔訣才修行到第七層,如果能達到九層圓滿境,肯定能超過千里了。”

    “你不是說自己拜大魔神司空錯為師了麼?她達到第幾層了?”聞香問道。

    “第九層。”蘇唐道:“她當初放棄了家傳的疊擊訣,苦修魔訣,這個選擇是非常明智的,雖然沒有魔裝,但魔訣的威能遠遠強過了疊擊訣,就算是和五大神訣相比,也不落下風。”

    “你已經到了巔峰境,超過了司空錯啊?她都修成圓滿了,你怎麼才修到第七層?”聞香不解的問道。

    “她修行了幾十年啊……”蘇唐無奈的說道:“香姐姐,要求不要這麼高好不好?我幾個月前才得到了完整的魔訣,現在已修行到第七層,進境已經非常厲害了!”

    “你這麼說倒是有些道理。”聞香笑了起來,隨後道:“如果你到了圓滿境,又得到了全部魔裝構件,那你的實力……應該能和任禦寇差不多了吧?”

    “我要比他強了不少。”蘇唐很認真的說道。

    “切……”聞香又是氣又是笑:“夸你幾句,你還真是蹬鼻子上臉啊……你比任禦寇還要強?!”

    “不要忘了,我還有萬古浮生訣。”蘇唐道:“萬古浮生訣分為天地人三部,人部和地部教的是怎麼樣積聚靈力,怎麼樣煉養神念,怎麼樣操控邪君台,等我學到了天部,你就知道厲害了。”

    聞香沉默片刻:“魔裝是上古邪君的靈器?那我有些想不明白了,既然有人能進入邪君台祕境,取出了魔裝和魔訣,為什麼不把萬古浮生訣也帶走?”

    “因為封印已成,陰陽隔絕,上古神訣成了廢物。”蘇唐道:“就算他帶出去,也沒辦法修行。”

    “那他可以留在邪君台祕境中修行啊!”聞香道。

    “他並沒有收服邪君令,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蘇唐道:“我修行過萬古浮生訣之後才知道,尋常修行者進入邪君台祕境後,開始幾天倒沒什麼,逗留的時間越長,邪君台的壓力便會越強大,過了十天半月還不走,就會被邪君台碾為齏粉!我和葉浮沉可以在邪君台祕境內修行,是因為我已經收服了天令,並且我們兩個都修行過萬古浮生訣,否則,我們也一樣呆不下去的。”

    “你讓他們每個人都修行萬古浮生訣,就是這個原因?”聞香問道。

    “嗯,只是沒有和他們明說罷了。”蘇唐道。

    “我明白了……”聞香點頭道。

    “聞香,我走之後,你們千萬不要進入天坑,記住了?”蘇唐道。

    “記住了!哎呀……你都說過多少次了?!”聞香叫道。

    “千萬不要馬虎。”蘇唐還是有些不放心:“天坑里有古怪,我現在是沒辦法,等我勘破大聖境的瓶頸之後,再回來對付它。”

    這時,衛七律、商天良和樊赫出現在遠方,他們一邊說笑一邊向這邊走著,看到蘇唐後,遠遠招了招手。

    “他們都不知道你的計劃吧?”聞香道:“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輕鬆了。”

    “這個不在盟約之內,自然沒必要告訴他們了。”蘇唐笑了起來。

    “我真有些提心吊膽呢……”聞香喃喃的說道:“往生殿肯定凝聚全力,要一舉奪下你的邪君台,又為了牽制你,不讓你及時返回去,這裡也會做些手腳,煽風點火、借刀殺人之類的事情,他們是很擅長的。”

    “呵呵呵……我知道。”蘇唐道;“我也早準備好了。”

    “已經過去一個月了,足夠他們從容佈置。”聞香道:“外面不知道有什麼在等著你呢。”

    “管他是什麼,一路打出去就好。”蘇唐豪氣沖天的說道。

    “可他們……開始一定會被打得莫名其妙。”聞香看著衛七律等人嘆道:“蘇唐,你太壞了,感覺他們好可憐的……”

    “我會提醒他們一下的。”蘇唐道:“如果發現不妥,讓他們立即撤回來,我會堅持到祕境出口關閉的,等到了下個月的月中,邪君台那邊早應該結束了,我會返回來的。”

    “你不去找那位山海聖座?”聞香露出微笑:“這些天來,幾乎每天都要聽你說起,她對你又大恩,你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女人的心思都很敏感,其實連蘇唐自己都沒發現,但聞香已看出來了,蘇唐對那位山海聖座有著不一般的情愫。

    這也是一種慣性,當初剛剛走出小林堡的蘇唐,只是一隻癩蛤蟆,而賀蘭飛瓊卻是高高在上的天鵝,蘇唐當然不會抱著完全不切實際的幻想。

    現在,蘇唐已經慢慢追上了賀蘭飛瓊的腳步,在地位上可以平起平坐了,但他的潛意識依然認為自己配不上,要出手相幫只是為了報恩。

    不過,蘇唐娶習小茹做妻子,基本已經定下來了,聞香當初為了不拖累蘇唐,刻意把蘇唐推了出去,現在雖然蘇唐已經擁有了保護她的力量,但她再想挽回什麼已經晚了。

    如果將來她會做蘇唐的妻子,那她肯定會在暗中巧妙的拉遠蘇唐與那山海聖座的距離,防患於未然。

    既然娶的不是她,那她就懶得管這種事情了,何況想起習小茹惱火不悅的樣子,她隱隱感覺有些快意。

    “我出去後多派人些打探她的下落吧。”蘇唐頓了頓:“她的性格很堅韌,聰敏多智,我有一種感覺,她一定會發起反擊的……等到那時候再出面幫她,也不算晚。”

    “她拿什麼反擊?”見蘇唐如此推崇蓬山那位山海聖座,聞香嘴裡有些不是味:“蓬山的冰封聖座已經晉升為大聖了,這種進境上的差距,是沒辦法彌補的。”

    “我也不知道。”蘇唐道:“但我相信她肯定有辦法。”

    這時,衛七律、商天良還有樊赫都走近了,衛七律揚聲道:“你這次出去,別忘了把我們這個月的份子帶回來,商老和樊赫都等急了。”

    “等急了是你吧?!”商天良道:“說實話,綠海的日子可比你們舒心多了,我們不急,蘇公子,要不然……攢幾個月一起送過來吧。”

    “那可不行!”衛七律叫道。

    “呵呵呵呵……”商天良露出怪笑,其實他也只是說說罷了,心裡同樣焦慮不安,因為蘇唐答應他們的天元渡厄丹、太一化神丹、還有小靈漿,在綠海也屬於絕品。

    所謂絕品,是指這幾樣靈丹妙藥早就斷絕了,吃一顆世間就少一顆,別看他們是綠海大能,又修行了這麼久,但真的沒收集到過這種絕品。

    “放心吧,下個月的月中,我就回來了。”蘇唐笑道,隨後他想起了什麼,視線落在了衛七律身上:“老衛,摩云嶺祕境上一次開啟,把你們三個引過來了,這一次又不知道會引來多少人,你們切記,一旦發現情況不會,便立即撤回來!”

    “蘇公子,你行事也太小心了。”商天良笑道,平常時,他就是一個行事非常謹慎的人,現在卻覺得蘇唐太過小心了,堂堂四位聖境級大修行者,還佔不住一個摩云嶺祕境麼?

    “先準備準備,總歸是好的。”蘇唐道。

    接著,幾個人開始閒聊起來,打發時光,等待著帝流漿降臨。

    差不多過去了兩個小時,祕境的天空中突然變得明亮了,接著無數道銀線從上空墜下,那正是帝流漿。

    帝流漿的威力非常強橫,不管躲在什麼地方,都逃不過月華的覆蓋,哪怕是獨立的祕境。

    “走吧!”商天良微笑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打摩云嶺的主意?!”

    商天良有自己的算盤,他和樊赫都是綠海大能,如果有其他綠海大能前行,總會給他們面子的,魔神壇那邊也不用擔心,有蘇唐和衛七律,那麼唯一能造成威脅的,就是蓬山了,但蓬山的冰封聖座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追殺賀蘭飛瓊的事情上,沒有餘暇顧及到這邊,三大天門都被排除了,其他宗門無須掛齒。

    “我先走!”蘇唐揚聲道,他的視線轉向天空,片刻,一道光柱筆直垂下,正落在高台上。

    蘇唐長吸一口氣,身形都陡然向上升起,升到三、四百米的高空中,身形已變成一個小黑點,接著閃了閃,便消失得無影無踪了。

    “蘇公子雖然年輕,但行事卻老成得很。”商天良笑道,這就是語言的藝術,他當然不會說蘇唐有些膽小,聽到風就是雨。

    “蘇公子只用了幾年,便創下這般大的基業,或許就是因為他的老成吧。”樊赫道:“走吧,我們也該出去了。”

    “走。”衛七律點頭道,幾個人先後升入光柱中,只剩下聞香還在默默看著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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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 13:15:0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六九章  一月一

當蘇唐從地澗上空的圖像中飛射出來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蘇唐早就預料到了,往生殿所能調集的力量都會趕往邪君台,同時也會想方設法四處煽風點火,利用其他宗門也牽制他蘇唐。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蘇唐萬萬沒想到,往生殿的能量會這麼大,目光掃過之處,上下左右都擠滿了人,數量差不多達到了數千,就像一大團密密麻麻的蜂群,把地澗圍得水洩不通。

    其中有一千餘人都穿著同樣制式的勁裝,坐下騎著如巨像般大小的鐵青色蝗蟲,看到蘇唐出現,他們立即張開長弓,從四面八方瞄準蘇唐。

    下一刻,萬箭齊發,激射而來的箭光把蘇唐所有可能進行規避的角度全部鎖死。

    蘇唐以前在一線峽見過綠海衛,但他見過的是綠海衛中最外圍、最底層的武士,而現在包圍著蘇唐的卻是真正的綠海近衛

    每一個綠海近衛,都掌握著極為精準的弓術,寶藍的弓術就是當在綠海中學到的。

    事實上對現在的蘇唐來說,千餘名綠海近衛真的不算什麼,不過是一大群宗師或者是大宗師而已。

    但,那些綠海近衛射出的箭矢很古怪,通體呈碧綠色,沒有箭羽,靜悄悄的空中穿行,沒有一丁點聲息。

    蘇唐全力運轉靈脈,他的身形已經被一層淡淡的光霧籠罩住了。

    轟轟轟……轟轟轟轟……一波波箭矢在蘇唐附近爆炸開,化作無數兇猛激蕩的勁流,在不停的衝擊中,蘇唐身上出現了一層層金色的漣漪,金色漣漪快速向外擴散,凝成一個直徑在二十米左右的巨型光球。

    那光球中閃爍的全是被強行剝離的神念,蘇唐雖然早已淬煉出了極強的神念,但瞬間的損耗太大了,面具下的臉孔已變得有些發白。

    蘇唐並不知道,綠海近衛所使用的箭矢,都是從一種奇特的松木上截取下來的,那種鬆木叫箭松,也叫重松,還有人叫巨人松。

    箭鬆的樹於異常粗壯,上面的松針長得嚇人,通常都在一尺餘開外,有小指粗細,根本不需要其他製作工藝,拔下來就是箭矢,一旦貫入靈力,松針就會變得堅硬如鐵,而且重量也遠超過普通的箭矢,一簇松針的重量往往會達到百餘斤。

    在綠海中,箭松是一種非常危險的植物,遠遠看到,人們都是選擇繞著走,尤其是普通人,更要小心。

    如果松針因某種原因掉落,可以輕而易舉的洞穿人畜的身體,在冬去春來的時候,箭松周圍的地面上,往往會插滿了銳利的松針,偶爾還看到被松針刺死的野獸,箭松這個名字也正是由此得來。

    雖然剛剛那一輪只是試探性的進攻,但那些箭矢的總重量,差不多已經達到萬斤了,再加上弓弦的力道,在剛才那剎那間,蘇唐承受住了難以想像的壓力。

    在地澗的另一側,一個中年人輕聲道:“就是他麼?”

    “就是他。”綠海大能竇蔻點了點頭,隨後發出微微的嘆息聲。

    “你好像有些不忍心?”那中年人皺眉道。

    “不是不忍心。”竇蔻喃喃的說道:“我在想……以後該怎麼向司空錯解釋。”

    “我們是替天除兇,還需要解釋什麼?”那中年人道。

    “司空錯一直被他蒙蔽,恐怕不會相信我們的話。”竇蔻道。

    “她信不信,與我們無關。”那中年人道。

    轟轟轟千餘名綠海近衛接連發起攻勢,箭雨一波接著一波,不停的捲向蘇唐。

    就在這時,衛七律、商天良和樊赫的身影出現了,他們也同樣被箭雨卷在其中。

    看著遠方拼力拉動長弓的綠海近衛們,商天良和樊赫的神色變得很古怪,隨後商天良呼喝道:“停手是自己人停手……”

    “他們果然……”那中年人露出憤怒之色:“果然和蘇唐是一起的”

    “是不是應該給他們一個機會?”竇蔻顯得有些猶疑。

    “不行”一個始終保持沉默的老人突然接道:“那蘇唐是這一代的魔裝武士,身法詭奇,來去如風,如果我們這一次沒能困得住他,以後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是啊。”那中年人說道:“竇蔻,你就是太過心軟了往生殿餘者皆不可慮,唯有總殿、一月一、二月二和三月三是我們的心腹大患總殿從沒出現過,不知躲在什麼地方,三月三是總殿內定的少主,此人必有過人之處,才能得到總殿的賞識,但聽說他的進境很差,尚沒有突破聖境,暫時沒辦法對我們構成威脅,只要我們今天能除掉蘇唐這個一月一,再找出二月二,必將給往生殿造成重創”

    “沒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那老者緩緩說道。

    在地澗上方,衛七律、商天良和樊赫都被逼了個手忙腳亂,他們認出綠海近衛之後,把對方當成了自己人,沒辦法發起反擊,只能被迫閃避。

    “住手”商天良怒吼道:“你們瘋了?”

    沒有人理會他們,那些綠海近衛還在不停發射著箭矢。

    蘇唐微微皺起眉頭,其實他早就可以殺入那些綠海近衛當中的,但一方面心有顧忌,不想大開殺戒,另一方面也是感覺氛圍有些不對,遠處那些人影瀰漫著沖天的殺意,那種讓他也感到沉甸甸的氣息,不是一群宗師和大宗師能散發出來的。

    “你們好像算漏了一點。”地澗後,一個壯年人放下了酒壇,笑瞇瞇的說道:“真的能困住蘇唐麼?他隨時可以撤回去啊,難道我們還要繼續再等一個月?”

    “你以為我沒想到?”那中年人道:“所以我們留在這邊,南家人在那邊,大家都沒有出手。”

    “呵呵……可是,他已經察覺到了。”壯年人道。

    蘇唐確實察覺到了,他突然喝道:“老衛,你們回去”

    “什麼?”衛七律一愣。

    “回去”蘇唐加重了語氣。

    衛七律猛一咬牙,這麼挨下去是沒有意義的,綠海近衛居然敢對商天良和樊赫下手,此事絕不簡單,不如先退回去再說。

    下一刻,衛七律身形向下一沉,直投入光影中,商天良和樊赫見綠海近衛完全不理會他們,心裡也有些發毛,聽到蘇唐的話,跟著向光影中掠去。

    “不好”地澗這邊的中年人以為蘇唐也想要退回去,身形激射而出,試圖搶上前阻攔蘇唐,隨後見到蘇唐停在原地未動,他的身形逐漸放慢,接著伸出手,那些綠海近衛停止了攻擊,但箭矢依然搭在弓弦上,這樣能讓自己隨時都能用最快的速度發起攻擊。

    就在這時,一道銀光突然從光影中射了出來,正是變異銀蝗,它沒有往唯一的洞口處闖,沿著地澗向大地深處飛掠。

    差不多有百餘個綠海近衛及時作出反應,抬弓瞄向那道銀光,只是變異銀蝗飛行的速度並不比他們的箭矢慢上多少,不過兩息的時間,便掠出萬餘米開外,銀光也變得模糊不清了。

    “那是什麼?”竇蔻露出驚駭之色。

    “變異銀蝗?還有那種氣息……”又把酒壇抱在懷裡的壯年人喃喃的說道

    “反正也跑不了,等我們解決了蘇唐,再去找它”老者在勉強控制著自己的表情。

    他們都是經歷過那次災難的人,當然知道變異銀蝗的恐怖,但真正讓他們驚駭的,並不是變異銀蝗,而是那種一閃而逝的氣息……

    蘇唐懸停在無數人的包圍之中,他的視線左右掃動,發現前方有幾個綠海的修行者緩緩越眾而出,他只認得其中一個,正是在魔神壇看到過的那位綠海大能竇蔻,在竇蔻身邊,還有四個人並肩而立。

    五位綠海大能麼……好大的排場蘇唐輕輕籲出一口氣,隨後又轉過頭,有十餘條身影,正從後方緩緩逼近,居中的是一位老者,肩上有一柄雪亮的大槍。

    在面具下,蘇唐的眼角微微抖了抖,不是害怕,而是驚訝。

    蘇唐認得那老者,曾經在邪君台中見過,碧水龍槍南家的家主南勳飛

    往生殿的人究竟是怎麼做的?能把這些聖境級修行者都忽悠到這裡來?而且初次顯身,便散發出了濃濃的敵意和殺機,看著他蘇唐的目光,就像在看著一個不共戴天的仇敵。

    前有綠海大能,後有南家槍陣,左右還有無數綠海近衛,而且他還不想大開殺戒,這一場仗好像是沒個打了。

    “我們應該要輸了。”那抱著酒壇的壯年人突然道。

    “什麼?”竇蔻不懂。

    “我在他眼中,看不到刻意為之的安靜,也看不到拼死一戰的堅定,他只是有些好奇”那壯年人頓了頓:“似乎是在好奇我們為什麼都會聚到這個地方來,在這種時候,還能對敵人感到好奇的人……是真正的胸有成竹,我們應該是鬥不過他的。”

    “空檬,不要賣弄你那下三濫的神數了。”那中年人皺眉道。

    “我可從來沒說我會神數。”那壯年人笑了起來:“我只是知道見微知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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