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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loh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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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撞破南牆]魔裝(已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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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3 21:36:1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八十章  未果的圍剿


    蘇唐沒有直接去神落山,而是繞過神落山、先去了大光明湖,他的話雖然說得很滿,但沒有幾個人能比他更清楚大聖級的威能,而且,他也不敢過早暴露自己。

    大光明湖已經收拾了乾淨,上一次大戰留下的痕跡都被清掃一空,就在蘇唐凝視湖面的時候,不少魔神壇的內門弟子紛紛縱起在空中,試圖攔截蘇唐。

    蘇唐皺了皺眉,旋即釋放出魔之翼,一雙巨大的黑色翅膀驟然在空中成型,向兩側展開,甚至遮住了整片天空。

    魔神壇掠起在空中的內門弟子們看到魔之翼,立即穩住身形,向地面落去,蘇唐是魔裝武士,這已經不是秘密了,而魔之翼是最容易被人認出來的招牌,看到了那雙魔之翼,內門弟子們已經知道來者是誰了。

    當然,這是違反了規則的,蘇唐尚沒有神位,還不算是魔神壇的人,仗著有飛行迅捷的靈獸橫衝直撞的闖進來,犯了大忌,但那些弟子們都知道,就算天壇中的諸位魔神,恐怕都不會說什麼,怎麼也輪不到他們指手畫腳。

    蘇唐向下方點了點,變異銀蝗旋轉了半圈,落在了一座小島上。

    島邊有一塊巨石,呼延錚木正坐在巨石旁,閉目調息,他感應到蘇唐的波動,慢慢抬起頭,看向蘇唐。

    這時,遠方出現了兩條人影,正是雲將和慈翔,他們也感應到了靈力波動,擔心生出異變,向這邊激射而來,等看到蘇唐後,他們略微鬆了一口氣,速度也逐漸減慢了。

    “這是補髓丹,對你的傷勢有些用處。”蘇唐道,他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了呼延錚木。

    “我這裡也有的。”呼延錚木道,話雖這樣說,但他還是伸手接過了小瓷瓶:“多謝。”

    雲將和慈翔已經落了下來,慈翔輕聲道:“怎麼來得這麼急?”

    除了綠海之外,天下絕大多數的宗門都缺乏空中的防禦能力,天空的範圍太大,尤其對擁有奇特靈獸或者上古靈器的修行者而言,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只能用硬性的規定來彌補不足。

    哪怕是他們自己,在回山時也不能這般隨意,蘇唐這般長驅直入,有些不妥當,如果場中有某位大魔神從沒見過蘇唐,立即就會發起攻擊。

    “我急著去神落山。”蘇唐道,接著他又掏出了幾個小瓷瓶:“這裡是造化丹,呵呵呵……我上次答應過你們的。”

    雲將和慈翔對視了一眼,隨後把幾個小瓷瓶接下,雲將道:“你去神落山做什麼?”

    “聽說蓬山山海聖座受困於神落山,我去看看熱鬧。”蘇唐道。

    “哦……”雲將頓了頓:“司空錯呢?她把人都帶走了,蓬山已經快要打上門了,也不見她回來,真的不在乎宗門的安危麼?”

    “打上門?”蘇唐一愣,冰封聖座的主要目的應該是除掉賀蘭飛瓊,不應該和魔神壇發生衝突的。

    “是啊。”慈翔歎道:“冰封聖座是欺我魔神壇無人啊……”

    “我們本來就沒有人。”呼延錚木硬邦邦的說道。

    “何必把話說得那麼直白呢?”慈翔苦笑道。

    “他們做的豈不是更直白?”雲將淡淡說道。

    “出了什麼事?”蘇唐問道。

    “冰封聖座來了大光明湖。”慈翔說道:“他要求我們也派出宗門弟子去神落山,配合他們搜尋賀蘭飛瓊的下落,雲將直接拒絕了,那冰封聖座勃然大怒,如果不是我們三大天門的關係由來已久,而且他心裡也有些顧忌,說不定當場就要對雲將下毒手了。”

    “那肖蒙的成就也止步於此了。”雲將冷聲說道:“十多年前,我曾經見過他一面,當時他的態度很謙遜,待人接物極有禮節,哪像現在……呵呵呵,晉升為大聖,他的本性也就暴露出來了。”

    “是啊,冰封聖座太過囂張了”慈翔道。

    “他是大聖,不能囂張,由得你這個聖境囂張,才是正理?”呼延錚木道

    雲將和慈翔都語塞了,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但總要有陣營的分別吧?幫著同宗說話才對啊

    蘇唐看了呼延錚木一眼,怪不得司空錯說呼延錚木的人緣很不好,說話確實有些直接了……

    而且,呼延錚木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因為他喜歡說直話、說實話。

    冰封聖座敢到大光明湖指手畫腳,而他們只得忍聲吞氣,與冰封聖座的性格無關。

    是冰封聖座的實力太強,而他們的實力太弱,僅此而已,何必遮遮掩掩,不願直面現實、把話題往冰封聖座的品格上扯?

    “然後呢?”蘇唐問道。

    “還能有什麼然後……”慈翔道:“冰封聖座拂袖而去,臨走時說我們居心叵測,還說以後魔神壇有難,莫要派人去蓬山求救了,呵呵呵……那副嘴臉啊”

    “你真的只是來看看熱鬧?”雲將突然道。

    “說實話吧,山海聖座待我有恩。”蘇唐道:“而且,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孩子……太無恥了一些,我看不順眼。”

    “你這是先入為主。”呼延錚木道:“當初我們在大光明湖一起圍攻大妖初蕾,怎麼沒說自己無恥?”

    尼瑪……蘇唐也語塞了,真想直接在呼延錚木的臉上砸一拳,他算是理解了慈翔和雲將剛才的心情。

    當然,這只是小事,蘇唐馬上就釋懷了,他也懶得和呼延錚木一般見識,和大妖初蕾那一戰裡,呼延錚木的表現極為堅韌,死戰不退,也從側面證明了他的性格。

    “這是……變異銀蝗?”雲將的視線落在了變異銀蝗身上。

    變異銀蝗通體呈亮銀色,而且體型巨大,就像一截小火車頭,只要稍微有些見識,都不難猜出變異銀蝗的來歷。

    “嗯。”蘇唐點了點頭。

    “你真的要幫賀蘭飛瓊?”慈翔緩緩問道。

    “當然了,我已經殺了無光聖座,冰封聖座大概對我恨之入骨了吧。”蘇唐道:“就算我不來,等此間事了,他也會去找我的。”

    “神落山可以禁錮靈氣。”慈翔一邊思索一邊說道:“變異銀蝗兇焰滔天,就算被禁錮了靈氣,戰力也極為恐怖,呵呵……倒是有得一拼。”

    蘇唐露出微笑,他堅持要來,變異銀蝗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前一段蘇唐穿過了神落山,對神落山的環境、影響有了足夠的瞭解,那冰封聖座還不好說,如果是他蘇唐,在神落山中絕對無法和變異銀蝗對抗。

    唯一的顧忌,是擔心變異銀蝗會暴起噬主,不過小不點和變異銀蝗在一起廝混時的情景,這種事情幾乎不可能發生。

    “你在綠海內有朋友?”雲將突然問道。

    蘇唐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那你修行過綠海的妖訣?”雲將又問道。

    “沒有。”蘇唐道:“為什麼這樣問?”

    雲將翻轉手心,手心中有一顆造化丹,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小瓷瓶打開了

    “我雖然不懂煉藥,但以前經常看老衛在那裡忙,也學到了一些東西。”雲將說道:“這顆造化丹散發出微光,甚至形成了若隱若現的光暈,入手有溫熱感,丹香濃而不膩,應該算是極品中的極品了,恐怕裡面用到了不少千年的靈草,加上你上次答應給老花的萬年赤心寒鐵木,還有這只變異銀蝗,你和綠海……肯定有脫不開的關係。”

    “猜得差不多。”蘇唐笑了笑:“這些你們以後自然會知道,現在還是說說神落山那邊的事情吧。”

    “這幾天,我宗有不少弟子過去了,他們和你不一樣,是真的去看看熱鬧。”慈翔道:“聽蓬山的修行者說,冰封聖座帶著人在神落山內找了很久,遇到過賀蘭飛瓊幾次,都最後都被賀蘭飛瓊逃掉了,而且,他們有了不小的傷亡,差不多……有百餘號人吧。”

    “在神落山裡根本沒辦法運轉靈脈,怎麼會死傷那麼多?”蘇唐驚訝的問道。

    “這我不知道。”慈翔道:“但有兩件事,聽起來倒是很有的意思的。”

    “什麼事?”

    “一個是冰封聖座之所以會這麼氣急敗壞,好像是因為他的冰穴被賀蘭飛瓊毀掉了,還拿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慈翔道:“另一件事是,賀蘭飛瓊身邊有一隻白色的巨虎,不過,那只白色巨虎很古怪,有的時候,那只白色巨虎會突然向賀蘭飛瓊發起攻擊,而有的時候,它又會給賀蘭飛瓊拼死作戰。

    “那只巨虎我也見過。”蘇唐回想著在小林堡的時光:“看起來很溫順,應該是被養了很長很長時間了,它怎麼會突然攻擊賀蘭飛瓊?”

    “我們哪裡能知道。”慈翔道:“聽蓬山的弟子說,那只白色巨虎一共反叛過數次,但最近就變得越來越乖巧了。”

    “不對……賀蘭飛瓊在神落山內一樣無法運轉靈脈,如果那只白色巨虎轉頭去攻擊她,她怎麼可能活得下來……還殺了那麼多人?”蘇唐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因為賀蘭飛瓊的手很重。”慈翔歎道:“很重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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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3 21:37: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六八一章  進山

    “這是什麼意思?”蘇唐不解的問道。

    “有人看到了那些屍體。”慈翔道:“幾乎個個都被打得筋斷骨折、傷勢極為慘重,聽說連冰封聖座都受了些傷。”

    “莫非……賀蘭飛瓊有特殊的靈訣?能在神落山裡施展?”蘇唐喃喃的說道。

    “不可能,神落山的結界禁錮的是靈氣,任她的靈訣再神妙,靈氣沒辦法運轉,靈訣又能有什麼用?”雲將道。

    蘇唐沉默片刻,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反正這一次他一定要想方設法找到賀蘭飛瓊,有什麼問題可以當面問。

    “那我該走了。”蘇唐道,他本來是想把雲將和慈航也拉到神落山的,但他們已經在冰封聖座面前退讓過一次,膽氣盡喪,再次遇到冰封聖座時,反而有可能成為他的累贅。

    “你自己去?”呼延錚木驚訝的問道。

    “嗯。”蘇唐點了點頭。

    慈翔猶豫了一下:“你如果想去神落山的話,最好從西北走。”

    “為什麼要從西北走?”蘇唐問道。

    “神落山西北處,有一條沙河,遍佈流沙,稍有不慎,便要遭受滅頂之災。”慈翔道:“神落山的結界不停擴張,已經把沙河籠罩在裡面了,沒有了靈氣,不能釋放禦空之術,沙河也就成了死地,其他方向都有蓬山的修行者看守,唯獨沙河附近空無一人。”

    “如果換成別人,肯定過不去。”慈翔又道:“但你有變異銀蝗,應該能飛躍沙河的。”

    “你的動作最好快一些。”雲將道:“聽說天劍聖座也要趕過來了。”

    “天劍聖座不是去天外天了麼?”蘇唐道。

    “是啊,他就是從天外天回來的。”雲將道。

    “我知道了。”蘇唐道,所謂鑼鼓聽聲、說話聽音,雲將和慈翔聽到他要走,壓根沒有一起去的意思,應該是不想冒大風險,呼延錚木有些想動,但見雲將和慈翔回避了這個話題,便閉口陷入了沉默。

    蘇唐有了些疑慮,當初大妖初蕾在大光明湖肆虐的時候,幾位大魔神都變得很同仇敵愾,緣何冰封聖座上門,他們就顯得進退失據?

    難道,冰封聖座還說了些別的什麼?

    又簡單了說了幾句,蘇唐便告辭了,從大光明湖到神落山,只有幾百里遠,很快就能趕到,蘇唐特意繞到神落山的西北方,果然,前方看到了一片白色的沙河。

    變異銀蝗展動鞘翅向前方飛去,接近沙河時,它突然向下一栽,原本平穩的身形也變得左搖右晃,縱使拼命揮動鞘翅,也無法保持平衡。

    下一刻,變異銀蝗斜刺裡向沙地落去,失去了靈力,它的動作變得格外笨重。

    蘇唐感覺到有些不妙,在飛入神落山領域的瞬間,他的靈力便飛速流失,現在幾乎成了一個廢人,真的栽入沙河裡,後果恐怕要很不妙了。

    “給我飛起來”蘇唐喝道。

    變異銀蝗拼命扇動鞘翅,它的俯衝角度在一點點變得平緩,隨後在沙地上空十幾米高的地方掠過,然後又把自己的身形慢慢拉起。

    突然,平整的沙地中出現了一個圓錐行的大坑,隨後坑底變成一個黑洞,接著一條沙柱從黑洞中噴出,正轟擊在變異銀蝗的肚皮上。

    變異銀蝗陡然發出哀叫聲,身形象一顆小石子般不停的翻滾起來,蘇唐差一點被甩出去,幸好他坐著聖座,用雙手死死抓住把手,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變異銀蝗情知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瘋狂的扇動傷痕累累的鞘翅,又重新飛了起來,掙扎著掠過沙河,接著一頭栽入林中。

    變異銀蝗接連撞斷了數棵小樹,又把一片灌叢撞得支離破碎,而蘇唐也被遠遠彈了出去,他就地一滾,接著又從地上翻身跳起。

    蘇唐雖然沒辦法運轉靈力了,但身體的肌肉和骨骼在靈氣長時間的滋潤下,已經變得非常強韌了,而且不受神落山結界的影響。

    現在他一個人打幾十個普通人,依然是沒問題的,不過,沒有護體神念,他不可能扛得住刀劍,行事自是要比平常小心一些。

    袁家人在這個地方應該是無敵的吧?蘇唐環視左右,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早知道會來神落山,應該從袁罡那裡拿一架破靈弩過來的。

    蘇唐收回了魔裝,轉過身,視線落在了變異銀蝗身上,這時,一隻灰色的大雁突然從林中飛起,掠過沙河,不緊不慢的飛向遠方。

    緊接著,又一條沙柱突然從沙地中噴濺出來,正擊中了那只大雁,那只大雁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身體已被震盪的沙礫絞殺成了碎片。

    蘇唐看向沙河,默然無語,小不點從變異銀蝗的頭箍內鑽了出來,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小不點,你問問阿巧,它還能不能繼續往前飛?”蘇唐道。

    其實變異銀蝗能聽懂蘇唐的話,它搖晃了幾下觸角,突然躍起在半空,化作一道橢圓形的軌跡,飛出數百米開外,又一頭砸入到林中,接連,林中傳來稀裡嘩啦的響聲。

    “媽媽,阿巧說可以飛的。”小不點叫道。

    “它剛才那也叫飛?那是跳”蘇唐道。

    就在這時,變異銀蝗再次出現在空中,向這邊躍來,等到快要落在地面上時,它才發現有些不對,立即張開鞘翅,勉強從蘇唐上空掠過去,撞在一棵大樹上,直徑接近一米的大樹竟然被撞得攔腰截斷,而變異銀蝗也被震得彈了出去,滾了一串跟頭,肚皮朝天躺在草叢中,接著,那棵被撞斷的大樹轟然倒下,正把變異銀蝗壓在下面。

    “你還能再笨一些麼?”蘇唐不耐煩的說道。

    “唧唧……”變異銀蝗發出委屈的叫聲,接著很吃力的從樹下鑽了出來。

    “不要再胡亂跳了,你就在後面跟著我們。”蘇唐道:“離得遠一些。”

    接著,蘇唐緩緩向前走去,小不點坐在他肩頭,不住的東張西望著。

    神落山雖然有古怪的結界,但並不影響綠色植被的資訊,蘇唐上一次就是借助綠色植被,避開了一撥又一撥占地稱王的靈獸,帶著伊淺夢、蕭行歌等人走出了神落山。

    找人自然也要很容易,不過有個前提,賀蘭飛瓊沒有刻意的把自己藏起來

    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蘇唐先後遇到了幾撥人,看他們的裝束,還有聽他們交談的話語,都是蓬山的修行者,靠著綠色植被的感應,蘇唐總是能提前一步避開。

    又走了片刻,前方的人越來越密集了,蓬山的修行者們三五成群,組成自己的小隊,沿著商量好的方位,不停的搜索著。

    這一次避無可避了,在變異銀蝗的後方,有三個蓬山的修行者,正研究著變異銀蝗留下的新鮮腳印,左右兩側都有人,而前面那五個修行者列成一排,相互之間的距離只有十幾米,而這裡的林木又有些稀疏,不管怎麼讓,都能和對方走個頂頭。

    蘇唐索性緩步向前走去,每一小隊的修行者都帶著一種木哨,發現情況後,十有八九會用木哨相互聯繫,讓蘇唐感到有些頭痛。

    不過,既然賀蘭飛瓊能借助神落山和冰封聖座對抗,他應該也可以,走一步看一步吧。

    距離在七、八十米開外時,對面那五個修行者聽到了枝葉的摩擦聲,立即開始向一處擊中,其中為首的修行者也把木哨放在嘴裡,時刻準備吹哨。

    十幾秒鐘之後,雙方突然走了個面對面,蘇唐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而對面那為首的修行者皺眉道:“怎麼?你迷路了?”因為他嘴裡還叼著木哨,語音有些不清。

    “是啊。”蘇唐漫聲應道。

    “你們第四隊的人往那邊走了。”為首的修行者向後方指了指:“剛才遇到你們的隊長,他還問過我有沒有看到你呢。”

    “那邊麼?多謝了。”蘇唐道。

    “快點過去吧,別偷懶。”那為首的修行者說道:“要不然被巡察發現,誰都幫不了你。”

    “我知道了。”蘇唐點頭道。

    下一刻,雙方擦肩而過,蘇唐笑了,作為聖境級大修行者,他的觀察力是異常敏銳的。

    那為首的修行者手心在出汗,另外兩個修行者總是下意識的去看自己劍柄的位置,還有兩個修行者似乎是害怕自己露出玄機,一直在避免和蘇唐的視線發生碰撞。

    蘇唐知道,他已沒辦法蒙混過去了,這些修行者應該有某種相互辨認的記號,而蘇唐不是蓬山的修行者,已被人看出了端倪。

    就在相錯的瞬間,那為首的修行者突然抽出一柄短刀,直刺向蘇唐的右肋

    蘇唐微微讓了一步,接著抬手就是一拳,正砸在那為首修行者的臉上。

    那修行者的鼻子當場被砸得血肉模糊,而木哨被砸進他的口腔中,牙齒也掉了十幾顆。

    蘇唐同樣無法運轉靈脈,可他強韌的身體擺在那裡,舉手投足依然能釋放出傷害。

    另外四個修行者同時拔出自己的靈器,轉身向蘇唐撲來,三個人在前,最後那個人用力呼喊著:“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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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二章  埋伏

    蘇唐身形前沖,探手抓住一個修行者的手腕,接著搶進一步,一肘便重重擊打在那修行者的喉間,在這同時,另外兩個修行者手中的長劍都劈了個空,落在蘇唐身後。

    嗵……遭受肘擊的修行者臉孔整個扭曲起來,右手拿不住靈劍,被蘇唐搶了過去。

    蘇唐再進一步,身形與那修行者擦肩而過,接著劍光迴旋,從側面切開了那修行者的脖頸,血光迸射,那修行者軟軟栽倒。

    另外三個修行者見同伴被殺,一邊發出憤怒的嘶吼聲,一邊圍了上來。

    如果可以運轉靈脈,蘇唐在彈指之間便能把幾個修行者殺掉,現在,卻不得不多費些事了。

    蘇唐向斜刺裡退了兩步,接著突然向前,舉劍格擋開對方的劍鋒,身形再進,一肩便撞擊在那修行者胸口。

    蘇唐的力量依然佔據著壓倒性的優勢,那修行者身不由己倒飛出去,與此同時,蘇唐再次上步,一劍閃電般劈下,劍光幾乎把那修行者的身體劈成了兩半。

    剩下兩個修行者猛然意識到差距,他們不敢繼續纏鬥了,先後轉身,向林中飛逃,一邊奔跑一邊賣命的呼喊著。

    小不點從蘇唐衣襟內探出頭,舉起藤鞭,遙遙指向其中一個修行者的背影,不過,什麼都沒發生。

    “咦?”小不點不由瞪大了眼睛。

    蘇唐向前跨出兩步,身形借勢撲起,直追向那修行者的背影,接著劍光閃動,向那修行者的後心刺去。

    那修行者察覺到不妙,立即轉身,用靈劍擋住了蘇唐的劍光。

    不過,蘇唐的力量強過他太多,雖然擋住了這一劍,但他的身形承受不住巨力,踉踉蹌蹌退出了七、八步,再站不穩了,隨後一屁股跌做在地上。

    蘇唐繼續前沖,劍光探向那修行者的咽喉。

    那修行者嚎叫一聲,他來不及站起來了,只是拼命舞動靈劍,試圖封住蘇唐的劍光。

    ……雙劍相交,那修行者只感覺自己的手腕象斷掉一樣,被震得陣陣劇痛,靈劍也有些拿不穩了,蘇唐的長劍翻起,架在那修行者的劍鋒上,接著向下一壓,那修行者措不及防,靈劍正劈在自己的腿上。

    還沒等那修行者發出慘叫聲,蘇唐的劍光又向上掠起,正劈在那修行者的臉上。

    噗……那修行者的半個下巴還有半張臉都被劍光削掉,脖頸也被切開,當即血流如注,身形向後僕倒。

    剩下的那個修行者忙亂之中還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幾個同伴全部死亡,心中更顯慌亂,但等他回過頭,前面正站著一個龐然大物,那修行者來不及做出反應,正撞在了變異銀蝗的腦袋上,而且因為高度正合適的關係,他的腦袋已撞入變異銀蝗的口嚼器中。

    變異銀蝗的口嚼器立即合攏,那修行者連慘叫聲都沒辦法發出了,身形在激烈的扭動著,右手持著的靈劍,在變異銀蝗的身體上胡亂劈砍著,但沒有任何意義。

    還不到兩秒鐘的時候,變異銀蝗又把那修行者的腦袋吐了出來,它是非常聰明的,敢在蘇唐面前傷人,但絕對不敢吃掉誰。

    不過,那修行者的腦袋已經變成了一顆血葫蘆,也沒有了氣息,慢慢向後栽倒。

    蘇唐向遠處看去,附近的修行者們都聽到了這裡的動靜,紛紛趕了過來。

    “我們走。”蘇唐道,隨後轉身大步沖入樹林,而變異銀蝗邁動粗壯的節肢,不緊不慢的跟在蘇唐身後。

    在林中跑出了數百米遠,蘇唐又走往窪處,淌著河水繼續向前。

    半個多小時後,蘇唐停下了腳步,用狐疑的目光看向後方。

    他原本是想利用河水掩藏自己留下的痕跡,但是,後方那一群修行者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居然能死死的盯著他。

    應該是有擅長追蹤的高手,蘇唐感到有些無奈,那群人越聚越多,現在已經有四十多個人,想回頭把他們打散是不可能的,何況只要他稍微停一停,還會有更多的修行者聚過來。

    而且,那些修行者還帶著幾隻黃色的小鳥,他叫不出名字,小鳥們時而離開大隊,分頭飛向遠方,時而又從遠方飛回來,證明那些修行者和外面肯定還有聯繫。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植被的感應是不會被結界切斷的,對方的每個動作,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所謂水來土掩、兵來將擋,見招拆招就是。

    蘇唐轉過身,繼續沿著河水向前走。

    十幾分鐘後,又一隻黃色的小鳥飛了回來,其中一個修行者從小鳥的腿上解下一張紙條,看了看,嘴角露出冷笑,隨後又說了幾句什麼,那些修行者紛紛停下了。

    蘇唐有些不解,但對方停下了畢竟是好事,他左右看了看,跨上河岸,向林中鑽去。

    片刻,蘇唐穿出樹林,前方出現一座怪石嶙峋的小山,山體不高,只有五、六十米,但占地很廣,從兩側走會繞上一個大圈,而且附近的林中出現了另外幾撥修行者,好像是繞過來圍堵他的。

    只能從小山上徑直穿出去了,希望爬山的時候那些修行者不會往這邊看。

    蘇唐舉起登上山坡,不過,他僅僅走出了十余米遠,突然感覺到不對,因為有一些微響從山上傳下來,似乎是極力壓低的呼吸聲。

    蘇唐停頓了片刻,上方突然傳來厲喝,一排人影從山頂探出頭。

    蘇唐大吃了一驚,他的感應完全來自於植被,山頂上光禿禿的,他自然不可能感應到上方有什麼。

    下一刻,那些修行者都舉起了制式相同的小型弩箭,同時瞄向蘇唐。

    破靈弩?蘇唐的雙瞳當即收縮成針尖大,剛剛進入神落山時,他還想過,如果袁家的修行者在這裡,會發揮出異常恐怖的殺傷力,但他沒料到,一個一掠而過的想法,居然會變成了事實。

    蘇唐縱身向後飛退,山頂的修行者同時扣動了弩機。

    嗖嗖嗖……一片弩箭如暴雨般卷向蘇唐,幸好他先一步做出了反應,身形早已掠起,如果稍稍慢上一點,他的身體有可能瞬間被射成蜂窩。

    袁家的破靈弩製造工藝有不小的區別,有單發的,也有連發的,連發的弩箭都在家族核心修行者手中,人數不多,當時袁海龍提過,還有百發的弩箭,但百發的弩箭對靈符的要求極高,據說袁家一共也只有三架。

    還沒等蘇唐落在地上,那些修行者已射出了第二發弩箭。

    蘇唐發出怒喝聲,身形向後一擰,滾落在地,他心中恨極,如果換成外面,這些破靈弩是辦法對他造成如此威脅的,可現在,卻把他逼到了命懸一線的境地。

    嗖嗖……弩箭擦著蘇唐的身體射出去,其中有一支弩箭洞穿了蘇唐的衣襟,貼著他的下肋穿過,讓他產生了一種火辣辣的痛感。

    他沒辦法釋放護身神念,對方發射的又是破靈弩,那麼他的防禦能力幾乎和普通人一樣了,如果要害處遭受攻擊,極有可能造成致命傷。

    蘇唐不敢有片刻停留,身形再次躍起,正落在變異銀蝗身側。

    噗噗噗變異銀蝗替蘇唐接下了這一輪集射,劇烈的疼痛,讓它發出尖銳的嘶叫聲,射到鞘甲上的弩箭,不會造成什麼傷害,但有幾支弩箭直接貫入它的肚皮中。

    山上那些修行者的動作都緩了緩,對著這種龐然大物,他們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而下一刻,變異銀蝗徹底暴走了,不等蘇唐說話,它的身形猛然躍起,接著象一顆炮彈般撞在了山頭上。

    轟……有幾個修行者被變異銀蝗撞中,直接化成了飛濺的血肉,而其他修行者表現出了極好的素質,他們處驚而不亂,一邊向四周撤去,一邊不停發射著弩箭。

    不過,在神落山的結界中,破靈弩的殺傷力也被大幅減弱了,而變異銀蝗的體型足夠龐大,動作也足夠兇殘,除了肚皮外,身體各處都覆蓋著厚厚的鞘甲,破靈弩根本無法穿透。

    變異銀蝗伸開鞘翅,只是原地一旋,便有數個修行者被震盪的絞成碎塊,接著它伸出粗壯的後節肢,把後方一個修行者踢得肚穿腸破,接著一張嘴,吐出一團激射的液體,卷向前方還在釋放弩箭的修行者們。

    變異銀蝗的戰鬥也受到了大幅影響,不過,它所噴吐出的液體只是勁道被削弱了,再無法輕易洞穿人體,但天生所帶的毒性並沒有消失。

    那些修行者們的衣襟全部被澆透了,緊接著,他們發出了痛苦的嚎叫聲,有的扔掉了破靈弩,拼命在自己的臉上身上抓動著,有的瞬間變成了瞎子,一邊嘶喊一邊胡亂奔跑著。

    變異銀蝗氣勢洶洶的沖了上去,它恨透了眼前這些人,因為從小到大,它第一次嘗到如此劇烈的痛苦,小不點雖然經常教訓丨它,但不會往死裡打,那點力道只是給它撓癢癢,和現在是兩碼事。

    這時,蘇唐看到遠方的林中又有大批修行者圍上來,其中差不多有二十多個人端著破靈弩,他長吸一口氣,快步向山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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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三章  疑似故人來

變異銀蝗還在屍體上發洩著憤怒,蘇唐的身形從傍邊掠過,他俯身用最快的速度抓起兩張破靈弩,隨後低喝道:“走”

變異銀蝗側過頭,用巨大的複眼盯著蘇唐,隨後它複眼中的猩紅色逐漸褪散,恢復了清明,邁動節肢跟在蘇唐身後。

蘇唐用最快的速度衝下山坡,他早就晉升為宗師,高來高往慣了,現在又變得要靠雙腿跑路,很不適應,但這裡是神落山,他只能努力去適應,除此沒別的辦法。

幸好這裡到處都是茂密的森林,不缺藏身之處,逃入森林後,蘇唐不敢逗留,繼續向前,差不多走出千餘米開外,他身形突然一震。

前方出現了十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修行者,如果是普通的騎士,蘇唐不會在意,但他看到的是蕭家的鐵馬,也看到了當初見過的蕭花。

鐵馬在這裡同樣受到了大幅壓制,至少它們已沒辦法在空中飛行了,不過,它們的行進速度依然要比普通人快得多,當他發現蕭花時,正看到蕭花操控著鐵馬非常輕鬆的越過百餘米寬的潭水。

蕭花居然也出面了……當初她不是選擇了賀蘭飛瓊麼? 變臉變得太快一些,這就迫不及待的要替冰封聖座出力、來追捕賀蘭飛瓊?

蕭家鐵馬騎士齊頭並進,相互之間的距離有三十餘米,拉成了一張大網,而且他們的來勢非常快,蘇唐四處張望了一下,接著向側方一棵參天大樹指了指。

變異銀蝗明白了蘇唐的意思,順著那棵參天大樹向上爬去,雖然它的體型巨大,但節肢都非常銳利堅韌,上面還佈滿了倒刺,爬樹是沒什麼問題的。

當蘇唐和變異銀蝗躲到一根粗壯的樹枝上時,前面的鐵馬騎士已經接近了,蘇唐微微嘆了口氣,那個鐵馬騎士他認得,正是蕭家的蕭行烈,習小茹以前的追求者,還因此和他打過一場。

蕭家的子弟,只有達到大祖巔峰才有資格成為鐵馬騎士,這樣能藉助鐵馬散發出的靈息,利於突破瓶頸。

蕭行烈接近了這個參天大樹,馬上就要從樹下走過了,樹枝突然發出吱嘎的響聲,怪不得別人,變異銀蝗的身體太沉重了,讓樹枝不堪重負。

蕭行烈聞聲抬頭,正好和蘇唐的​​視線碰撞在一起,兩個人都沒有動。

蕭行烈顯得很驚訝,蘇唐卻是面沉如水,他的手接著樹枝的遮擋,指尖已扣在破靈弩的弩機上,隨時準備出手。

平安平安平安……鐵馬騎士們接連發出應聲,很快便輪到蕭行烈,他突然笑了笑,開口叫道:“平安……”

回應聲傳了下去,蕭行烈抽出靈劍,削掉一塊樹皮,在上面寫了幾個字,隨後馭動鐵馬,繼續向前走去。

時間不長,蕭家的鐵馬騎士們走出了樹林,正和從禿山上下來的蓬山修行者們匯合了,他們相互交談了片刻,蕭家的鐵馬騎士們在蕭花的指揮下,分往各個方向。

蘇唐沉默片刻,從樹上跳了下來,撿起那塊樹皮,看到上面用劍刻著幾個字:不要亂走,等我回來。

蕭行烈本應該向東走,但他驅鐵馬,和另一個鐵馬騎士說了幾句什麼,兩個人便交換了位置,那個鐵馬騎士走向東方,而蕭行烈和另外幾個鐵馬騎士又走進了樹林。

他們五個人分成五路,再次在林中搜索起來。

蘇唐本來是不敢相信蕭行烈的,但蕭行烈不可能知道他有如此之強的感應能力,他們到了林外,蕭行烈有大把的機會向蕭花告密,但從始至終,蕭行烈都表現得很平靜。

過了幾分鐘,蕭行烈又接近了這個參天大樹,來到樹下,他側耳聽了聽左右的動靜,接著抬起頭向樹上看去,結果看到一雙巨大的複眼在俯視著他,蕭行烈被嚇了一跳,緊接著,蘇唐從樹後轉了出來,看到蘇唐,蕭行烈微微鬆了口氣。

“上馬,我帶你走。”蕭行烈低聲道。

蘇唐沒有說話,直接翻身跳上鐵馬,就在這時,噗通一聲,變異銀蝗從樹上跳了下來,巨大的肚子拍擊在地面上,竟然硬生生砸出了一個坑。

蕭行烈看了變異銀蝗一眼,把視線移開,隨後又看了一眼,變異銀蝗讓他感覺到渾身不自在,而且他有不少問題要問,但現在絕對不是時候。

“平安……”遠處傳來鐵馬騎士的喊聲:“行烈,你那邊是什麼動靜?”

“平安”蕭行烈叫道:“沒什麼事,我把一棵枯樹撞倒了。”

“平安……”下一個鐵馬騎士遙遙叫道。

在林中行進了大半個小時,蕭行烈停下了鐵馬,揚聲叫道:“那個人不可能走這麼遠,大家還是分散開回頭找吧。”

“也好。”一個鐵馬騎士回道:“行烈,你要小心一些。”

“放心好了,六叔。”蕭行烈笑著說道。

接著,蕭行烈在原地等了片刻,而另外幾個鐵馬騎士都轉過馬頭,向來的方向馳去。

蕭行烈估計同伴差不多離開了,便馭動鐵馬,徑直向前衝去,鐵馬的速度被放得極快,變異銀蝗拼盡全力,距離反而被拉得越來越遠,當然,變異銀蝗本來就不擅長奔跑,如果比在空中飛行,它不一定會輸。

差不多衝出了幾十里路,蕭行烈逐漸放慢了速度,接著停下鐵馬,翻身從鐵馬上跳了下來。

“你為什麼要幫我?”蘇唐輕聲問道。

“我答應過習小姐,一定要用堂堂正正的手段打敗你,呵呵……不過這件事,現在看起來感覺像個玩笑了。”蕭行烈的笑容一閃即逝:“我收到了三哥的一封信。”

“哪個三哥?”蘇唐一愣。

“袁三哥。”蕭行烈道:“他說,你一直在努力為海龍報仇,是這樣麼?

“他死在了驚濤城外,也算是為我而死的。”蘇唐道:“我當然要為他報仇。”

“這就對了。”蕭行烈道:“我也想為海龍報仇,但我人輕言微,在家族裡說不上話,進境慢,也沒多少厲害的朋友,指望我報仇可能要百八十年吧,所以,在海龍的仇了結之前,你不能死。”

“你?”蘇唐皺起眉。

“不信麼?”蕭行烈微微嘆了一口氣:“其實我和海龍的關係原本是極好的,從認識開始,我欠了他不少人情,要不然你以為三哥為什麼要特意給我寫信?”

“可我看你和他的關係,好像沒有那麼親近。”蘇唐道。

“以前是我不懂事,尤其是和寶寶打得那一場,讓海龍有些難過,現在我知道,是我無理取鬧了,但當時我認為海龍幫著寶寶不幫我,太不夠朋友。”蕭行烈道:“後來,我們也就有些疏遠了,雖然看在蘇老大的面子上,經常在一起聚一聚,但相互之間的話越來越少。”

“寶寶?是屈寶寶?”蘇唐道。

“嗯,就是他。”蕭行烈道:“那小子的脾氣有些急,我呢,比他更急,當時又都年輕,幾句話不對付,便開始擼胳膊挽袖子了,海龍那個人……正派得厲害,向來幫理不幫親,竟然說我太過分,那時候我恨得咬牙切齒,認為海龍辜負了我的友誼,現在才知道,人這一輩子,能有這樣一個朋友……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啊”

“幾年來,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向他道歉。”蕭行烈又道:“可是拖來拖去,現在再沒有機會了……”

蘇唐的神色顯得有些感傷,蕭行烈的態度很真誠,可以相信。

“蘇唐,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蕭行烈又問道。

“聽說山海聖座被困在這裡了。”蘇唐說道。

“山海聖座?”蕭行烈一愣:“你也想得到山海訣?”

“不是。”蘇唐搖了搖頭:“山海聖座對我有恩,現在她落了難,我自然要出手幫一幫的。”

蕭行烈沉默了,良久露出苦笑:“當時接到三哥的信時,我就感覺以前看錯了你,你居然敢到這裡來……又是一個證明啊,至少比我們蕭家強多了,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指著我們蕭家的脊梁骨罵呢。”

“你們和我不一樣。”蘇唐道:“蕭家家大業大,牽一發而動全身,不敢輕易涉險。”

“不敢涉險?扯淡”蕭行烈冷笑道:“我看是因為沒有好處了。”

“呵呵”蘇唐笑了笑:“你知不知道山海聖座現在在哪裡?”

“如果連我都能找得到,那她早就熬不到今天了。”蕭行烈搖頭道。

蘇唐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就這樣吧,你回去,不要引起他們的注意,我自己可以走的。”

“也好。”蕭行烈道:“你不用擔心我,我本應該把一個犯徒押解回去,是蕭花姑姑臨時調集鐵馬騎士,我才趕到那邊的,現在該回去接那個犯徒了。

“還有人來幫山海聖座?”蘇唐好奇的問道,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或許值得見一見。

“我也不知道他是於什麼來的。”蕭行烈道,隨後突然笑了:“那傢伙長得居然和冰封聖座一模一樣,看到時把我嚇了一跳,可沒想到,那傢伙轉身就逃,我才知道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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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四章  巧

“和冰封聖座長得很像?”蘇唐突然想到了什麼,用錯愕的目光看向蕭行烈。

“嗯。”蕭行烈露出不解之色:“怎麼了?”

“讓我想到了一個故人”蘇唐頓了頓:“那個人在什麼地方?”

“你這是要……”

“我也不瞞你。”蘇唐道:“他有可能是冰封聖座的親兄弟。”

“你開什麼玩笑?”蕭行烈大吃了一驚。

“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蘇唐反問道。

“那我……那我豈不是惹下了大麻煩?”蕭行烈顯得有些愁眉苦臉:“如果讓冰封聖座知道,恐怕家裡那幾口子人都加在一起,也保不住我啊……”

“這不是麻煩。”蘇唐搖了搖頭:“如果冰封聖座知道你抓住了他的兄弟,十有八九要重重賞勵你的。”

“什麼意思?”

“走吧,帶我去找他,路上邊走邊說。”蘇唐道。

蘇唐重新坐上了鐵馬,蕭行烈對附近的地形很熟,馭動鐵馬向前方馳去,當他馳上一座山崗時,蘇唐已經把當初在冰海中遇到白澤的經過大概講了一遍

“蘇唐,你這不是在戲耍我麼?”蕭行烈苦笑道:“還獎勵我……冰封聖座對自己兄弟也如此狠辣,他怎麼可能讓醜事傳出去?如果他知道白澤曾經落在我手裡,那麼下一個死的就是我了。”

“你也知道?”蘇唐笑了。

“廢話,我又不傻。”蕭行烈左右看了看,隨後道:“不遠了,就在前邊那座山的山後。”

“把速度放慢一些吧。”蘇唐道。

“好。”蕭行烈應了一聲,隨後放慢了馬速。

“行烈,冰封聖座這一次出動了多少人?”蘇唐問道​​。

“呵呵,幾乎大半個蓬山的修行者都來了。”蕭行烈道。

“至於麼?”蘇唐喃喃的說道:“這得多大的怨氣啊……”

“你不懂,我倒是知道個大概。”蕭行烈道:“有人說,冰封聖座出關時,倒是沒想過要這般折騰,他只想逼迫山海聖座低頭,以他為尊,但那位卻是一個寧折不彎的主,他們談不攏,最後鬧崩了。好像……冰封聖座苦心經營百餘年的冰穴已被那位徹底毀掉了,無數珍藏毀於一旦,他當然要拼命了。”

“只是你聽到的一家之言罷了。”蘇唐搖頭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哦?那你說是怎麼回事?”蕭行烈問道。

“他已經晉升為大聖,冰穴沒有了可以再建,珍藏被毀也可以慢慢收集。”蘇唐道:“他真正在意的……應該是天外天裡的人吧。”

“天外天?”蕭行烈頓了頓:“蘇唐,你是說……賀蘭大聖?”

“只能是他了。”蘇唐道,隨後話題一轉:“行烈,你先走吧,萬一被你家人裡知道你在這裡幫過我,可能會惹出麻煩的,對你不利。”

“呵呵,他們知道了,也只能裝不知道。”蕭行烈笑道:“蘇唐,你還是不了解我們這些所謂的修行世家,做牆頭草、兩面倒是遠遠不夠的,做到八面玲瓏,才算勉強合格。我那姑姑,原本跟在蓬山那位身後,任由驅馳,現在那位不行了,她轉眼也和冰封聖座搭上了關係;再比如說南家,南家的家主南勳飛不但親自趕到蓬山,祝賀冰封聖座出關,隨後又去了綠海,因為綠海裡那個老東西也快要出來了,而且南勳飛和魔神壇的花西爵有莫逆之交,可算是三面討好了。”

“哦……”

“家里人如果聽說我和你走得比較近,不但不會責怪我,反而要對我多加關照,現在的千奇峰,已經是僅次於三大天門的大宗門了。”蕭行烈道:“當然,如果你輸了、敗了,我再沾惹到一些麻煩,家裡就有可能把我逐出家門了,絕對不會讓我連累到蕭家。”

“這幾年你倒是看透了很多。”蘇唐笑了笑。

“你的變化不大。”蕭行烈道:“說實話,開始直接叫你蘇唐,我是壯著膽子開口的,如果你稍微露出些不耐之色,我馬上就會走,雖然不會出賣你,但我從今以後一定離你遠遠的,呵呵……我可不會把自己的臉伸過去讓人隨便打。”

“你多心了。”蘇唐道。

“誰讓我以前往死裡得罪你了……”蕭行烈苦笑道:“我這雙眼睛啊,真和瞎子沒什麼區別,如果當初能看出你能有今天,我肯定天天追著你喊老大… …蘇唐,那時候海龍對你那麼親近,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勢利麼?”蘇唐道,雖然蕭行烈這番話說得有些露骨,但他並不反感,雙方的地位已經發生了巨大的差距,如果這時候蕭行烈還是表現得拿腔作勢,那才真是蠢到家了。

“我這也叫勢利?你是沒看到南家家主南勳飛那種嘴臉”蕭行烈叫道。 他看出蘇唐的神色很平和,自然也不會在這個詞上做過多糾結。

七大修行世家,除了空家之外,其他世家大多只有一位聖境級大修行者坐鎮,也就是說,蘇唐的千奇峰,已經不比他蕭家遜色了。

蘇唐是千奇峰的宗主,相當於家主,而他只是嫡系的一個普通弟子,差距太過懸殊。

蕭行烈唯一有底氣的地方,就是此刻他們都在神落山里,蘇唐的實力雖然遠遠超過了他,但受到神落山結界的壓制,靈脈根本沒辦法運轉,而他又擁有鐵馬,此消彼長,此刻他的戰鬥力應該和蘇唐持平。 如果不是有這點自信,他看到蘇唐的第一瞬間,便會悄悄退走,絕對不會過來搭話,更不會試圖緩和關係。

這時,蘇唐突然停下了腳步,停頓片刻,輕聲道:“就是他了。”

“用不用我幫你?”蕭行烈緩緩說道。

“不用,你還是躲在一邊吧,多想想回去的時候該怎麼解釋。”蘇唐道,隨後他從腰後拉出破靈弩,跳上變異銀行的脊背,把兩張破靈弩都綁在了聖座

對付一些小雜魚,是用不著破靈弩的,但帶著破靈弩又很不方便,只能先放在一邊。

緊接著,蘇唐緩步向林中走去,蕭行烈沒有動,靜靜的看著蘇唐消失在樹林裡,隨後調轉馬頭,走向一邊的山丘,他不能就這麼離開,一會還要下去收拾殘局。

這裡的林木有些奇怪,蘇唐能收集到所有植被的感應,他的視野可以拓展到很遠很遠,但沒辦法操控植被,小不點也做不到。 這點非常遺憾,如果能和外面一樣操控植被,那他和小不點,可以在神落山擊敗全天下所有的修行者。

前面出現了一個臨時的小營地,有三個修行者圍坐在篝火旁,篝火上用鐵絲掛著一串木薯,而一臉灰敗的白澤被捆在一邊。

“你說這傢伙是怎麼長的?”其中一個修行者低聲道:“居然和冰封大聖一模一樣……莫非是私生子?”

“可別亂說話。”另一個修行者道:“如果是私生子來認親,他早就該叫喚了,何必這般一聲不吭?”

“有道理。”翻動著木薯的修行者說道:“再說了,要認親的話,也應該去蓬山呆著,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都小聲點吧。”最先說話的修行者說道:“反正與我們無關,等那蕭​​家的小子回來,我們把人交給他,也就完事了。”

“最好是晚回來一天。”翻動著木薯的修行者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在這裡躲著有什麼好的?”

“在這裡躲著總比不明不白的死了好。”翻動著木薯的修行者說道:“記得郭明麼?他們今天早上遇到了藍金雪魚的魚群,李鴻順親眼看到了,十幾個人,瞬息之間就被藍金雪魚吃得於於淨淨”

“我知道這裡的靈獸特別厲害”

“不是靈獸特別厲害,而是我們沒辦法運轉靈脈。”翻動著木薯的修行者說道:“如果換成別的地方,就算打不過,我們也可以跑啊,可是在這裡……只能閉目等死了。”

“唉,因為一己之忿,把大家都帶到這種古怪的地方來,也算……”

“小聲些”翻動著木薯的修行者臉色大變,接著猛地站起,喝道:“什麼人?”

這時,蘇唐緩步從林中走出,他的視線落在了臉色灰敗的白澤身上,臉色似笑非笑。

白澤似乎是認命了,他​​瞟了蘇唐一眼,隨後把視線轉移到別處,下一刻,他的神情變得僵硬了,立即回過頭,死死盯向蘇唐。

“真是巧呢……”蘇唐嘆道。

那三個修行者坐不住了,居中的修行者未動,而另外兩個人分別向蘇唐兩側繞去,好像在擔心蘇唐逃跑。

“巧”白澤的臉頰上的肌肉劇烈的抽搐了一下。

在這個時候,他最不想看到的人應該是冰封聖座,其次就是蘇唐了。

蘇唐突然搶上一步,對面的修行者立即拔出長劍,接著挺劍閃電般刺向蘇唐,雖然不能運轉靈力,但蘇唐的戰鬥經驗已異常豐富了,眼力和反應也接近了極限,他只是輕輕晃了下脖頸,劍光便貼著他的頸側刺了過去,而他反手一拳,拳頭只砸入對方的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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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五章  冰藍之心

    另一個修行者見狀發出悲呼聲,身形陡然躍起,仗劍從上空劈下,他已使足了力氣,似乎要把蘇唐整個人劈成兩半。

    蘇唐身形一晃,沖到那修行者身下,那修行者驟然發現丟失了目標,正慌亂間,蘇唐已抓住了那修行者的腳踝,接著奮力把那修行者輪了幾圈,隨後重重撞擊在前方的石塊上。

    在無法運轉靈脈的情況下,修行者的體魄也要比普通人堅韌得多,但總歸有自己的極限。

    砰……石塊被撞得粉碎,那修行者腦袋也被撞塌了一大塊,鮮血如噴泉般湧了出來。

    最後的修行者大驚失色,立即轉身,這時他突然發現身後多出了一隻龐然大物,正用恐怖的複眼冷冷的盯著他,他剛要放聲呼叫,那龐然大物的額角處甩出兩根如軟槍狀的東西,一左一右洞穿了他的胸口。

    那修行者臉色陡然轉為蒼白,身形晃了晃,接著軟軟僕倒。

    見蘇唐殺了看守自己的人,白澤不但沒有喜色,反而更顯慌亂了,他扭動了一下,發現此刻的自己根本沒辦法掙脫鐵索,最多能努力向後縮一縮。

    蘇唐緩步走了過來,坐在篝火旁,用樹枝把火堆裏散發著焦糊味的木薯挑了出來,接著扒掉黑色的焦皮。

    “你要不要?”蘇唐拿著木薯向白澤晃了晃。

    白澤面色冰冷,一言不發。

    “不要算了。”蘇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隨後又從屍體上找出幾個小瓷瓶,還有酒囊,小瓷瓶裏裝著的都是五花聚頂丹,而且品質還很差,蘇唐便把小瓷瓶扔到一邊。

    白澤始終靜靜的看著蘇唐,蘇唐打開酒囊,吃幾口木薯,喝一口酒,似乎很忙,事實上,蘇唐在心中揣摩著白澤的來意。

    他早已勘破了聖境,世界對他而言,變得與以往大不相同。

    譬如說,曾經讓他擔憂的、曾經悄悄潛入過暗月城的毒手蕭孫,當初已經通過嶽十一,和賀蘭遠征有了聯繫;譬如說,魔神壇的諸位原本態度不明的大魔神,很快達成集體意見,接納了他的身份,因為他是一個已經勘破聖境的魔裝武士;再譬如說,剛才的蕭行烈,也從某個方面表達出了蕭家的意思,至少,蕭家絕不會莫名其妙來與他為敵。

    他是聖境,是世間巔峰級的存在,那麼,是繼續保持敵對焉或是相互諒解,主動權掌握在他手裏。

    白澤的神色看起來極其冷漠,一副生人免近的模樣,但只要他稍微表現出善意,白澤的態度便會立即軟化,除非白澤已一意求死。

    但凡有一線生機,就不可能放棄蘇唐贈與的希望。

    當然,不是說蘇唐以後就可以信任白澤了,如果將來遭遇劫難、修為盡毀,又碰上春風得意的白澤,白澤是極有可能落井下石的。

    蘇唐一直在安靜的吃著東西,良久,那白澤到底忍不住了,沉聲道:“小子,要殺就殺,莫要囉嗦”

    “我一句話都沒說,什麼地方囉嗦了?”蘇唐笑了笑。

    “你……”白澤語塞了。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和你說些什麼?”蘇唐扭過頭:“那好吧,等一會我就和你聊一聊。”說完,蘇唐起身在幾個修行者的屍體上尋找了片刻,隨後他直起身狐疑的四下掃視著。

    下一刻,一串鑰匙飛過樹梢,正落在篝火旁。

    蘇唐一笑,拿起鑰匙走到白澤身旁,俯身把鎖鏈上的鎖頭打開。

    白澤立即扭動起身體,把鐵索一圈圈解開,隨後他向後退了退,臉上露出古怪之色,不時偷眼看著蘇唐。

    蘇唐依然不動聲色,但心中明白,自己的舉動是正確的,本來就應該這樣,仇恨、愛戀等等都屬於一種情緒波動,但沒有任何一種情緒波動是永遠的,因為時光會讓一切都變得淡漠。

    花西爵和司空錯是一對死敵,當初司空錯接受花西爵妻子挑戰的時候,花西爵肯定恨不得把司空錯撕碎,現在呢?因為他蘇唐和習小茹的緣故,兩個人的關係大大改善了。

    在喪鐘內留下日記的那位大存在,對日記中的女子是何等的傷感,對自己的朋友們又是何等的懷念,但萬年之後呢?他連名字都想不起來了就算看著日記,也想不起當初經歷過的那些美好,可悲,又可笑。

    他和白澤確實有深仇大恨,當初是他用魔劍風暴徹底毀掉了白澤的老巢,但也不能完全怪他,白澤先對他構成了巨大威脅。

    情緒波動可以被遺忘,也自然可以被改變。

    “你來神落山做什麼?”蘇唐輕聲道。

    “我有必要告訴你麼?”白澤冷冷的說道。

    “何必呢?”蘇唐道:“開誠佈公的談一談,或許我們可以合作一次。”說完,蘇唐的視線從變異銀蝗身上掃過。

    “我們沒有什麼可以合作的”白澤斷然道,不過,他還是接受了蘇唐的心理暗示,轉頭看向變異銀蝗,也看到了變異銀蝗脊背上的聖座。

    白澤的臉頰不受控制的扭動了一下,隨後他雖然故作平靜,但眼神變得很不安穩,轉來轉去,片刻,白澤冷笑道:“小子,你果然厲害這才多長時間……你居然能坐上聖座了?看來肖蒙那畜生很欣賞你啊?呵呵呵……不過,你夠格麼?”

    “那不是我的聖座。”蘇唐道:“還有,我和冰封聖座沒什麼關係,否則,我怎麼會殺蓬山的人?”他心中大定,因為不清楚白澤的目的,所以不能開口亂說話,最好的辦法是引誘白澤先說,這樣他才能掌握主動。

    聖座對白澤擁有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心神大亂,結果在用辭中表露了自己的立場,既然說冰封聖座肖蒙是畜生,那麼白澤肯定是來和冰封聖座作對的,也可以判定,他來找賀蘭飛瓊,準備把自己的未來押在賀蘭飛瓊身上。

    “不是你的聖座?”白澤一愣:“那是誰的?”

    “是無光的聖座。”蘇唐道。

    “無光……”白澤沉默了片刻:“他捨得把聖座讓給你?我不信”

    “他不讓也得讓。”蘇唐淡淡說道:“我就用這聖座把無光砸成了一灘肉泥。”

    “你你”白澤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實,一個他忽略了的事實:“你勘破了聖境?”

    “一時僥倖。”蘇唐道。

    白澤當即說不出話來,他忽略蘇唐的實力,是因為壓根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在冰海中決鬥的時候,蘇唐尚沒有突破大尊的瓶頸,只是因為某種奇特而兇猛的靈訣,才佔據了優勢,這才多久?怎麼可能勘破聖境?

    良久良久,白澤露出苦笑,他的臉色明顯變得鬆弛了。

    如果蘇唐已勘破聖境,剛才他所提防的一切就顯得有些可笑了,或者說,他有自知之明。

    “說說吧,你來神落山做什麼?”蘇唐又一次問道。

    白澤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你又是為什麼殺了無光聖座?”

    “山海聖座與我有舊,我路過上京城的時候,正好遇到無光聖座威脅薛家,也就忍不住出手了。”蘇唐緩緩說道。

    “你認得山海聖座?”白澤急忙問道。

    “如果沒有山海聖座,我也不會有今日之成就。”蘇唐道。

    白澤長長籲出一口氣:“你是來找山海聖座的?”

    “嗯。”蘇唐點了點頭。

    “我也是來找她的。”白澤道。

    “你來找她做什麼?”蘇唐問道。

    白澤深深的看了蘇唐一眼,心中沉吟片刻,終於決定相信蘇唐的話。

    對他來說,和蘇唐之間的仇怨,只是纖芥之疾,而冰封聖座的威脅,卻是切膚之痛。

    如果不是肖蒙欺騙他,或許肖蒙那張聖座早就屬於他了,而現在晉升大聖的,也是他白澤

    與之相比,任何仇怨都變得不重要了

    “我找她……是因為聽說她從肖蒙的冰穴中拿走了一樣東西。”白澤喃喃的說道。

    “是什麼?”蘇唐]問道。

    “說了你也不會知道……”白澤有些不太願意說。

    “你不說我更不會知道。”蘇唐堅持問。

    “是冰藍之心。”白澤終於拗不過蘇唐,吐露了真言:“肖蒙能勘破聖境,冰藍之心功不可沒,可算是他的本命靈器了,想徹底除掉肖蒙,也要在冰藍之心上做手腳,否則是沒有用的。”

    “哦?”蘇唐皺起眉。

    “我和肖蒙修行的都是同樣的靈訣,沒有誰能比我更瞭解他了。”白澤道:“他會把冰藍之心留在冰穴裏,肯定是在突破大聖境的時候,把冰藍之心所有靈息都汲取於淨了,所以要用冰穴來補充冰之力,正好讓山海聖座撿了個便宜。”

    “你剛才說……沒有用?這是什麼意思?”蘇唐問道。

    “他的靈訣已經大成了。”白澤歎道:“尋常的靈訣,至多能攻破他的護體神念,卻無法摧毀他的玉骨,想徹底毀了他,就要想想別的法子。”

    “什麼法子?”蘇唐繼續問。

    白澤的表情有些糾結,因為他的法子可以毀了冰封聖座,自然也可以毀了他自己,說還是不說?他猶豫不決。

    “白澤,如果你想把屬於你的東西都奪回來,最好還是和我合作。”蘇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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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六章  運道

    “我已經把冰藍之心告訴你了,還要我怎麼樣?”白澤無可奈何的說道:“說得多了也沒用,只要把冰藍之心給我,我就能在上面做手腳。”

    蘇唐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白澤。

    “我淪落到如此境地,都是拜他所賜。”白澤又道:“你放心吧,但凡有一線機會,我都不會放過他,就算是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白澤說到這種地步,蘇唐也不好繼續追問了,沉吟片刻,他把視線轉移到別處,輕聲道:“我們走吧,這裡不太安全。”

    “好。”白澤點了點頭,隨後慢吞吞的站起身。

    蘇唐向上方看了一眼,蕭行烈就在那邊,接著他轉過頭,順著山勢向下走去。

    白澤緩緩跟在後面,兩個人走了片刻,白澤忍不住問道:“我們要去哪裡

    “先要找到山海聖座。”蘇唐道。

    “你知道她在哪?”白澤又問道。

    “不知道。”蘇唐搖了搖頭:“試試運氣吧。”

    白澤不再說話了,只是默默跟著蘇唐,差不多走了近一個小時,蘇唐突然停下腳步,隨後輕輕噓了一聲。

    白澤立即俯下身,躲在灌叢後,蘇唐低下頭,靠著感應搜尋著林中的每一個角落,良久,他又向白澤招了招手,搶先向林中走去。

    走出百余米遠,一股濃濃的血腥氣從前方撲來,蘇唐早有了思想準備,並不在意,而白澤露出厭惡之色,用手緊緊捂住嘴和鼻子,眼睛眯了起來。

    蘇唐停下了腳步,前面的草場上,匍匐著成片的屍體,差不多有百餘具,那些人都是被重力或者是重物擊打致死的,他們的身體、四肢扭曲得非常厲害

    蘇唐接連檢查了幾具屍體後,慢慢直起身,他突然想起了在大光明湖,慈翔說得那些話,好重的手……

    賀蘭遠征修行的也是山海訣,但他好像沒有這般兇狠。

    “就像是用重錘一個個砸過一樣……”白澤歎道:“山海聖座這一路上殺的人也太多太多了……”

    “哦?”蘇唐抬起頭:“山海聖座殺了很多人?”

    “我到神落山已經幾天了,你呢?”白澤道。

    “我今天剛剛到。”蘇唐道。

    “所以你不知道。”白澤道:“我從大商河下游來,該怎麼說呢……用血流漂杵來形容都不為過,我走了幾十裡,處處都能看到屍體,這裡不過是小場面罷了。”

    “山海聖座那邊只有她一個人?”蘇唐問道。

    “我沒見到過,不清楚。”白澤道:“但我發現了獸類的足印,好像有一隻老虎一直在陪著山海聖座。”

    “在神落山結界內,修行者都沒辦法運轉靈脈,她怎麼可能……”蘇唐感到無法理解,賀蘭飛瓊也應該受到了結界的壓制,但影響應該沒有他們這樣大,所以還能釋放出一定的戰力。

    “誰知道呢。”白澤遲疑了片刻:“她早就選定了神落山,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就在這時,一片黑壓壓的鳥群從樹梢頭掠過,紛紛揚揚落在了草場中。

    “是渡鴉,小心些,不要出聲”蘇唐的臉色略微變了變。

    白澤見狀知道不妙,屏住呼吸,一點點向後退去。

    神落山的渡鴉塊頭很大,和大雁差不多,通體呈亮黑色,長著極為尖銳的鳥喙,雙瞳血紅,叫聲如呻吟。蘇唐畢竟來過神落山,那時候還沒和嚮導鬧翻,聽嚮導講起過渡鴉的可怖之處。

    渡鴉的性子有些怪,不是餓到極點,通常不會攻擊比它們更大、更強壯的生命,不過,要撤走的時候,千萬不要被後背留給渡鴉,渡鴉擁有一種本能的追獵欲望,如果看到有動物在逃離它們,它們會拋棄口邊的食物,開始追擊。

    “慢慢往後退。”蘇唐道,他面朝著渡鴉,一點點向後退去。

    白澤學著蘇唐的樣子,向後倒退著走,好半晌,他們走進林中了,而那些渡鴉一邊觀察著他們一邊興奮的撕咬著屍體,似乎沒有攻擊的欲望。

    蘇唐長松了一口氣,等到樹枝擋住了視線,他才轉過身,白澤咧嘴道:“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如果是到了外面,我非得把它們都做成冰雕不可。”

    蘇唐看了白澤一眼,雖然沒說話,但他眼底的揶揄之色很清晰。

    “你笑什麼?”白澤道。

    “我們在這裡靈脈受到壓制,那些渡鴉也一樣啊。”蘇唐道。

    “它們……”白澤頓住了。

    “曾經有魔神壇的內門弟子,想盡辦法抓了幾隻活的小渡鴉,關在籠子裡,準備帶回去馴化。”蘇唐道:“到了外面,他舉著籠子逗弄小渡鴉玩,結果小渡鴉用尖喙第一下就啄壞了籠門,第二下就啄穿了他的腦袋,同去的弟子們費了不小的力氣,才把那些小渡鴉全部殺死。”

    “這麼說……神落山的靈獸要是跑到外面,肯定會鬧出大事來了?”白澤倒吸了一口冷氣,單單是小渡鴉都這麼厲害,如果這一大群渡鴉都飛到外面,所過之處應該雞犬不留了吧?

    “嗯。”蘇唐道:“事情發生後,還有不少人做過相應的試探,神落山裡的野物到了外面,都會變得異常凶厲,但不知道為了什麼,神落山的野物很少走出去,這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它們。”

    白澤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片刻,臉頰突然抽搐了一下,似乎有了什麼想法,然後自己把自己嚇到了。

    “你想到了什麼?”蘇唐道。

    “你知道摩雲嶺吧?”白澤問道。

    “當然知道。”蘇唐點頭道。

    “聽說摩雲嶺有了自己的秘境,和你的邪君台一樣”白澤壓低了聲音。

    “你還知道邪君台?”蘇唐似笑非笑的看了白澤一眼:“看樣子這段日子,你一直在惦記我啊……”

    “咳”白澤有些尷尬,隨後道:“不能怪我,你把我的冰海毀了,我只得回到大陸上,又不敢回蓬山,只能到處亂走,有些事情就算我不打聽,也總有人在你耳邊囉嗦的。”

    “我又沒怪你。”蘇唐淡淡說道:“何況,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對對,過去的事情沒必要計較。”白澤急忙點頭道,隨後神色變得肅穆了:“自從帝流漿出現之後,天下各處秘境一個接一個,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而且,神落山是上古絕地之首,難道說……這裡也有秘境?那山海聖座早打定主意要進神落山,是不是也因為秘境的存在?”

    “有可能吧。”蘇唐喃喃的說道。

    “蘇先生,我們先不急著找山海聖座了吧?”白澤的眼神閃爍著:“找到秘境,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啊”

    “能不能找到秘境,還得看運道。”蘇唐歎了口氣:“如果沒有運道,縱使秘境就在我們眼前,我們也是視而不見的。”

    作為既得利益者,蘇唐從不懷疑自己的運道,當初只是為了救葉浮沉,結果進入了邪君台秘境,後來因為擔心聞香的安危,然後又進到摩雲嶺的秘境中,發現了那口喪鐘。

    這些經歷,都是失之毫釐、差之千里的,可最後總是他拿到了大好處。

    “哈哈……你說得也太玄了。”白澤笑道:“秘境雖然神妙,但總歸要有些蛛絲馬跡的,假如說,我們腳下有處地穴,裡面有秘境的入口,那麼我們多少會感應到靈力波動,而且用腳踏地面,會發出空洞的響聲。”

    白澤一邊說著一邊隨意用腳在地面上跺了幾下,果然,地面發出了空洞的迴響聲。

    白澤目瞪口呆,一隻腳還懸在半空,卻再也跺不下去了,蘇唐也是作聲不得。

    “你……聽到了麼?”白澤含糊的說道。

    “聽到了。”蘇唐道。

    白澤再次提起腳,全力向下跺去,轟……地面突然坍塌了,白澤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唐吃了一驚,快步走到坑前,正看到白澤被埋在土裡,只有腦袋和半個肩膀露在外間,雙眼傻傻的看著天空。

    “沒事吧?”蘇唐道,白澤剛才所說的,只驗證了一半,確實有地穴,但沒有靈力波動,顯然只是普通的孔洞罷了。

    “沒事、沒事……”白澤如夢初醒,隨後用力扭著身體,想從裡面爬出來,突然,他的動作僵了一僵,接著便爆發出嚎叫聲,身形彈起老高,雙手趴在坑邊,拼命往上爬。

    蘇唐被白澤的反應嚇了一跳,接著看到泥土中驅動的東西,雙眼驀然張大,而瞳孔則收縮成一點。

    白澤的雙腿上,纏著白花花的東西,是骸骨

    骸骨共有三具,都不完全,有的缺胳膊,有的缺了條腿,還有一個隻剩半個顱骨,但是,骸骨的動作卻很靈活,死死抱著白澤的腿,同時張開大嘴,拼命在白澤的腿上啃動著。

    白澤好歹也是大尊的大修行者,身體很堅韌,想從他身上撕咬下一塊肉,並不容易,不過,那種被撕咬的痛感卻是沒辦法消除的,白澤一邊拼命踢動雙腿,一邊嚎叫著,眼眶已變得濕潤了。

    “幫我……啊……幫我啊……”白澤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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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八七章  原域

    蘇唐探手抓住一個骸骨的脖頸,隨後把那骸骨從白澤身上扯下去,接著另一隻手扣住骸骨的脊椎,雙手同時用力,居然硬生生把那骸骨扭成兩截。

    當蘇唐把骸骨扔到地上時,斷成兩截的骸骨不停扭動著,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蘇唐能看到,無數如水流般的東西從骸骨身上滲入地下,而骸骨的顏色越來越黯淡,接著一動不動了。

    接下來,蘇唐又把一具骸骨扯掉,白澤一陣拳打腳踢,把最後一具骸骨踢到坑中,隨後瘋了般跳起身,吼道:“那是什麼鬼東西?”

    蘇唐沒辦法回答,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古怪的現象,骸骨居然擁有自己的生命?

    砰砰砰地坑中那缺腿的骸骨還在拼命往上跳著,可惜它少了一條腿,怎麼用力也跳不上來。

    白澤驚魂初定,走到坑邊,和蘇唐並肩而立,呆呆的看著坑底,那只骸骨繼續一跳一跳的努力著,良久,它似乎絕望了,動作的幅度越來越小,片刻,慢慢抬起頭,看向蘇唐和白澤,兩點幽綠色的火焰在他的黑洞洞的眼窩中跳動著。

    坑底的泥土突然開始浮動起來,就像海中的波浪,那具骸骨站不住了,身形慢慢沉入泥土下。

    白澤蹲在坑邊,凝神觀察著坑底,口中喃喃說道:“你說話啊,這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我也從來沒見過。”蘇唐苦笑道。

    這時,那具骸骨努力向蘇唐和白澤伸出手,似乎是想讓誰拉它一把,或者是想拖著一個人走。

    蘇唐和白澤自然不會有回應,那具骸骨的頭頂慢慢陷入泥土下,但那只手依然伸向蘇唐和白澤。

    片刻,那只骨手也慢慢沉了下去,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緊接著,轟地一聲,無數具骸骨凝成一股浪花,猛地從坑底噴出來,一隻只骨手都在努力的抓向白澤,而最上面的只差一點就要抓到白澤了。

    白澤唬得一個跟頭便折了出去,又就地滾了幾圈,避得遠遠的,再顧不上什麼面子不面子了。

    蘇唐倒是能保持冷靜,只把自己的身體向後避了避。

    轟轟……無數骸骨又沉入到泥土中,泥土的顏色在逐漸變黑,又過了片刻,從地底傳出的騷動終於停歇了。

    “沒事了。”蘇唐道。

    白澤靠著樹於上,胸膛在不停的起伏著,剛才那一嚇,差點把他的魂兒嚇飛。

    倒不是說白澤的膽子小,他活了這麼久,這種怪事連聽都沒聽說過,何況是親身經歷,在無數骸骨向他撲來的一瞬間,他真的差一點要崩潰了。

    蘇唐默默的看著坑底的泥土,泥土以肉眼可以察覺到速度慢慢隆起,十幾息的時間後,土坑被填平了。

    白澤走到幾米開外的地方,吃驚的看著被填滿的土坑:“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過來,上去踩一踩。”蘇唐道。

    白澤把腦袋搖得象撥浪鼓一般,他堅決不會再冒險了。

    “那你來。”蘇唐又向變異銀蝗說道。

    唧唧唧……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變異銀蝗本能的向後退了幾步,它也害怕那種東西。

    “給我過來”蘇唐不悅的說道。

    變異銀蝗無可奈的向前走了幾步,如果它有眼淚、也有眼眶的話,那它現在一定是熱淚盈眶了,有這樣一個主人,何等的不幸啊……

    變異銀蝗挺動如長槍般的觸角,在土坑處不停戳動著,這是它的權宜之計,大不了豁出兩根觸角了。

    變異銀蝗的力道在這時候體現得淋漓盡致,觸角每一次探出,都像一柄重槍一般,深深刺入地下數米深,等到拔出觸角的時候,又搞得沙石飛濺,如果是大祖級的領域,絕對扛不住它這一。

    變異銀蝗戳了良久,地下始終沒有動靜,蘇唐道:“好了。”

    變異銀蝗立即拔出觸角,避得遠遠的。

    “媽媽,那些東西好討厭哦”小不點也忍不住說話了。

    “嗯嗯,我也感覺到很討厭。”蘇唐道,隨後用手拉起胸襟,把小不點的腦袋又蓋住了。

    “說真的,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白澤道:“看你的樣子,好像覺得……”

    “我真不知道。”蘇唐道,隨後轉移了話題:“為什麼神落山是天下第一絕地?”

    “應該是年頭最久遠,所以排在第一位吧。”白澤皺眉苦思著:“據說上古大修還存在的時候,天地尚沒有被封印,那時神落山就已經是禁地了,而且,有不少種和神落山有關的故事,故事內容都不一樣,而但我感覺……只有一種勉強還算靠譜。”

    “什麼故事?”蘇唐問道。

    “這世間是有神明的,從上古大修到現在,恐怕已過了上萬年,而從神明時代到上古大修,年頭更加久遠。”白澤道:“好像……我們這裡是原域,命運古樹讓這裡充滿了猶如實質的靈力,等命運古樹離開後,這裡的靈力滋養出了一群神明,過了很長時間,神明把這裡的靈力耗盡,不得不離開,而殘餘的靈力,又滋養出了無數上古大修,然後,上古大修也和神明們一樣離開了,最後剩下的這點靈力,才滋養出了我們這些修行者。”

    “當時神明們爆發過一場大戰,他們深知,如果肆無忌憚的釋放他們的力量,這個世界肯定會被他們摧毀,但仇恨又沒辦法化解,最後想出了一個辦法,他們在神落山聯手布下結界,然後就在結界內發起決戰。”白澤續道:“這樣他們的力量受到了壓制,讓世界得到了保全,而他們的怒火也可以徹底宣洩出來了。”

    “所以……根本沒有人能破壞這個結界?”蘇唐輕聲道。

    “就是這樣。”白澤道:“不要說我們,連上古大修,也對這裡感到忌憚

    “原域……是這樣的啊……”蘇唐喃喃的說道,如果白澤說的故事是真的,現在的修行者也太過可悲了,先是神明們把這個世界糟蹋了一番,接著上古大修又糟蹋了一番,修行者就是靠著這點可憐的靈氣修行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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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3 21:40:2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八八章  亡命

    夜幕降臨了,蘇唐和白澤分頭休息,他們都沒有了說話的興趣,剛才提到的那些事情,給了他們極大的觸動,現在的修行者,不過是螻蟻,種種爭雄鬥狠,似乎也沒有了意義,就算成為舉世公認的第一,又能怎麼樣?和上古大修們相比,不過是一個渣渣,而在上古大修之上,還有更古老的神明。

    到了清晨,他們的情緒好轉了一些,隨便尋了些吃的,又開始向前走。

    神落山的面積太大了,不管是東西、還是南北,寬度都超過了千里,如果可以禦空飛行,事情就簡單了,以變異銀蝗的速度,幾個小時便能飛出去,五、六天就能把神落山所有的地域都找個遍,但,想靠著雙腿,在茫茫的林海中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兩個人走了十幾天,始終沒有收穫,安全上倒是沒有問題,靠著蘇唐的感應,總是能避開蓬山的修行者、還有神落山中的靈獸。

    這一天入夜,巨大的月輪突然大放光芒,如水一般的月華從上空灑下,把周圍的森林照得一片通明。

    “第八次了帝流漿了……”白澤喃喃的說道。

    蘇唐抬頭看向月華,他想起了聞香,也想起了摩雲嶺的秘境,有衛七律、商天良和樊赫在,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我到那邊休息一會。”白澤站了起來。

    所謂的休息,其實就是修行,但凡是修行者,都不願錯過這難得的時光,在月華中修行,效果要比平時強上許多倍。

    白澤要去別的地方靜坐調息,自然是因為心理問題了,而蘇唐也一樣。

    譬如說,蘇唐可以在習小茹還有聞香身邊修行,甚至可以安心入定,但換成何平、宗秀兒他們,就有可能感到不安,與信任無關,只是一種心理上的感

    白澤走遠之後,蘇唐慢慢穩下心神,隨後閉上了眼睛。

    差不多五、六分鐘後,月華逐漸黯淡了,突然,一道身影從空氣中撲了出來,旋即掠上天空。

    百無聊賴趴在地上的變異銀蝗陡然挺起身,一雙觸角如戰槍般遙遙指向那條人影,接著,變異銀蝗的頭箍被從裡面推開了,小不點探出頭,用詫異的目光盯著那條人影。

    在神落山內,靈氣受到了壓制,怎麼還有人能禦空而行?

    下一刻,另一道人影從高空撲下,隨後他們便重重撞擊在一起。

    無形的衝擊波,向四面八方湧去,空氣似乎變得扭曲了,下方的人影看似有些不敵,手中的長劍被擊飛,身形也不由自主跌落下來,而上方那人影淩空追來,大槍高高舉起,接著又奮力劈下。

    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煙霧在那持著大槍的人後方出現,接著凝成人影,長劍閃電般刺出,那持著大槍的人察覺到不妙,收回斧勢,極力想轉過身,但還是慢了一拍,被對方的長劍刺穿了咽喉。

    持著大槍的人趔趄了一下,接著,一道寒光從側翼掠至,在他頸間劃過,他的頭顱陡然飛起老高。

    隨後,一條又一條人影出現了,他們揮舞著各種各樣的武器,瘋狂圍攻著那持著大槍的人,腦袋被砍掉,應該當場倒斃才對,而那持著大槍的人卻依然表現得生龍活虎,大槍上下舞動著,幾十個人圍攻,卻始終近他不得。

    時間不長,那持著大槍的人終於等來了援軍,戰鬥的場面變得越來越混亂

    但古怪的是,沒有任何靈力波動,而且,空中的戰團就象一道光幕,打鬥的雙方也只是一道道影子,離開一定範圍,便會徹底消失。

    蘇唐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了清醒,他一直在錯愕的看著空中,而白澤也被閃爍的光影驚動,走了回來。

    別的人還好說,那持著大槍的無頭人,給蘇唐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如此重創,不但不死,反而愈戰愈強

    在空中閃動的畫面逐漸變得黯淡,片刻,隨著一道輕風消散得無影無蹤。

    “那是什麼……”白澤喃喃的說道。

    “我怎麼知道,想來……應該和海市蜃樓差不多吧。”蘇唐道。

    “為什麼以前從來沒有人說起過?”白澤又道:“到神落山歷練的修行者雖然不多,但千百年來加一起,也絕對不算少了,總該有別人也看到過的。”

    “因為帝流漿。”蘇唐道:“帝流漿剛剛出現,他們也跟著出來了,應該和帝流漿有些關係。”

    “這神落山……太古怪了”白澤突然打了個寒顫。前些天,他遭遇到一群骸骨的襲擊,現在又看到了莫名其妙的幻景,這些都沒辦法解釋的。

    “如果你說的故事是真的,神落山是諸位神明的決戰之地,當然會有古怪了。”蘇唐道。

    這一夜,兩個人都沒有休息好,也是實在睡不著,終於熬到了天亮,稍微收拾一下,兩個人又重新進發。

    待到正午,和以前一樣,還是沒什麼收穫,白澤正想提議先歇息一下,突然發現蘇唐的神色變得凝重了,他順著蘇唐的視線看過去,看到遠方的高空中出現了一團殷紅色的煙霧。

    “怎麼了?”白澤低聲問道。

    “在那邊”蘇唐道,他的感應能力儘管也受到了神落山結界的影響,但依然能覆蓋到周圍十幾裡之內,成群結隊的修行者們正全力向殷紅色煙霧升起的方向趕了過去。

    那應該是最緊急的信號,蘇唐有一種直覺,賀蘭飛瓊就在前方。

    “你說山海聖座在那邊?”白澤急道:“那還等什麼?走啊”

    “附近到處都是蓬山的修行者。”蘇唐道,在這個時候,他也沒必要掩飾自己的感應能力了:“我們分開行事,我會想方設法把他們拖住,如果你有機會的話,就帶著她走,我能找到你們的。”

    白澤愣了愣,隨後點頭道:“也好”

    “你自己小心吧。”蘇唐道,隨後縱步向前方奔去。

    蘇唐一邊奔行,一邊躲避著周圍的修行者,在看到賀蘭飛瓊之前,他暫時不想惹到麻煩。

    差不多用了半個小時,蘇唐登上了山頂,居高望遠,正清晰的看到了下方的激戰。

    腳下是一道狹長的山谷,差不多有千余米長,數百名修行者在瘋狂呐喊著,試圖圍住一條如閃電般來回穿梭的身影。

    其實,冰封聖座並不傻,他派入神落山的修行者,除了少部分精銳之外,其餘大都是蓬山的外門弟子,大祖在神落山裡可以釋放出的戰力,未必能比宗師強多少。

    到了外面,十幾個宗師在大祖面前,只有被秒殺的份,可在神落山,十幾個宗師的力量要比一個大祖強得多。

    蓬山那麼多修行者,能達到大祖境的,才有多少?而宗師和大宗師境的修行者,卻如過江之鯽。

    而且,大人物和小人物的心態,因見識高低、實力強弱不同,會形成很大的差別。

    如金剛聖座等人,就算冰封聖座給再多的好處,也不可能冒然走進神落山,與賀蘭飛瓊死戰。

    在賀蘭飛瓊主掌蓬山之時,那些俯首貼耳的大尊、大祖級的大修行者,也會本能的避戰,帝流漿已重新出現,只要他們刻苦一些,日日不忘修行,未必就不能突破瓶頸,當初六大聖座俱全,也不敢阻攔賀蘭飛瓊踏上蓬山,他們又為什麼站在前面當炮灰?

    您晉升為大聖,您厲害,那您來啊……

    而那些宗師和大宗師級的修行者,自控力則要差得多,一方面他們禁不住優惠條件的誘惑,什麼直接拜入冰封聖座的門牆、什麼丹藥獎勵了,這些條件讓他們產生了一種接近癲狂的欲望。另一方面是他們人輕言微,大修行者們敢陽奉陰違、敢拒絕,他們卻不敢,為了蓬山的未來,冰封聖座懷有顧忌,不能輕易對大修行者下手,但對付他們,是不會有絲毫猶豫的。

    或許,這就是螻蟻的覺悟,為了那萬中無一的希望,他們願意前赴後繼。

    蘇唐看了片刻,眼中露出驚愕之色。

    沒錯,被圍在當中的正是賀蘭飛瓊,她在沒辦法運轉靈脈的情況下,依然釋放出了碾壓性的、摧枯拉朽般般的氣勢。

    賀蘭飛瓊每一次揮手抬足,都會有一個人象炮彈般直射出去,似乎她不是被人包圍著,而是在追著上百人打。

    在山谷的另一端一直到這裡,匍匐著一具具屍體,雖然被一面倒的屠殺,但那些修行者都沒有放棄信心,因為冰封聖座說過,賀蘭飛瓊在神落山裡沒辦法運轉靈脈,力氣有限,他們都希望自己是幸運的一個,在賀蘭飛瓊站到面前,正耗盡了力氣,然後他可以拿下全部功勞。

    “這就是山海訣麼……”蘇唐喃喃的說道:“怎麼感覺小賀缺了些什麼…

    和賀蘭飛瓊相比,賀蘭遠征確實缺少了一些東西,但蘇唐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在蘇唐斜下方的山坡處,出現了騷動,大概有百餘名持著破靈弩的修行者趕過來,布成長列,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蘇唐急忙轉身,用最快的速度向山坡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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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九章  終極對決

    平時瞬息可至的距離,對現在的蘇唐而言,有些遙遠,在他奮力飛奔的時候,那些修行者已經對賀蘭飛瓊發起了襲擊。

    在弩機的震響聲中,一支支弩箭如蜂群般,向賀蘭飛瓊射去。

    賀蘭飛瓊早已發現了山坡上的異常,在弩機的震響聲傳出的瞬間,她已立即改變方向。

    嗖嗖嗖……圍攻賀蘭飛瓊的修行者們當即倒下了一大片,袁家的破靈弩確實名不虛傳,尤其是在神落山中,釋放出了巨大的殺傷力,有的弩箭竟然能接連洞穿幾個人的身體,力道才會告竭。

    賀蘭飛瓊就地一滾,接著身形躍起,左腳飛踢,正踢中一個修行者的胸口,那修行者象個皮球一般倒飛出去。

    下一刻,左右兩方各有一個修行者怒吼著揮動長劍,斬向賀蘭飛瓊。

    賀蘭飛瓊正要出拳,突然臉色一變,身形向前縱了出去,那兩個修行者下劈的長劍只是斬落了被風吹起的一截衣襟。

    嗖嗖嗖嗖那兩個修行者還來不及去追擊賀蘭飛瓊,已經被弩箭射成了蜂窩。

    “自己人自己人啊”有的修行者看到情況有些不對,放聲大喊。

    不過,山坡上的弩手卻不管那些,冰封聖座的交代很明確,為了除掉賀蘭飛瓊,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下面的誤傷,只是代價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而且,修行路最殘酷的地方,就是沒辦法掩飾自己,是聰明,還是愚蠢,是有悟性,還是懵懂無知,只要在踏上修行路幾年後,一切都無所遁形了。

    同時間起跑,最先跑到終點的那批人,自然值得培養,而修行了幾年,尚且在外門徘徊的,幾乎沒有培養價值,但又不能趕走,而且還有很多事情需要這些無足輕重的人來做,所以任由自生自滅就好。

    說白了,就算今天賀蘭飛瓊會死在這裡,殺死了賀蘭飛瓊的幸運兒會進入冰封聖座的門牆,但也僅此而已了,冰封聖座不可能傾注修行資源,全力扶植一個廢物,最多是把他養起來。

    弩箭在一波又一波的發射著,賀蘭飛瓊的處境變得格外狼狽,在山谷中完全沒有死角,只能靠著身法不停的遊動,但這樣全靠運氣,萬一有幾支弩箭射偏了,或者是有弩手預測到了她的行動軌跡,那麼她就有生命危險。

    突然,前方有幾十個人影闖入穀口,他們也是袁家的弩手。

    袁家居然一口氣出動了百餘人,有些不可思議,看來袁家西府掌控了局面之後,可能因為急於尋找一個穩妥的靠山,真的是不遺餘力了。

    賀蘭飛瓊神色一緊,前有弩手攔截,上方還有弩手狙擊,這狹窄的山谷已經成了死地。

    就在這時,賀蘭飛瓊眼角瞥到一抹銀光從山頂上掠起,隨後在空中劃出一道軌跡,正向山坡落去。

    蘇唐穩穩坐在聖座上,手中持著破靈弩,已瞄準了弩手當中的首領。

    神落山結界能壓制靈氣,有時候也是好事,譬如說變異銀蝗騰空飛躍,那些弩手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蘇唐扣動了弩機,弩箭閃電般射了出去,正從那弩手首領的左臉射進,箭尖從另一端的頜下透出。

    巨大的力道,把弩手首領帶了一個跟頭,而弩手們本已再次瞄準了賀蘭飛瓊,突然發現首領栽倒,當即亂了起來。

    有人來幫自己?賀蘭飛瓊聽到了山坡上傳來的吼叫聲,心中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但此時不容她多想,她繼續向前飛奔,沖向前方的弩手。

    後退是不可能的,那樣只會變成靶子,往山坡上走也不行,唯一的辦法便是繼續向前,只要能躲過兩三次集射,她就能殺入人群中,是生是死,馬上就要見個分曉了。

    賀蘭飛瓊從來就不缺死鬥的勇氣,類似的場面,她也已經歷過數次了,而且每一次她都是勝利者。

    “準備……”弩手的首領緊盯著飛奔而來賀蘭飛瓊。

    一架架破靈弩都瞄向了賀蘭飛瓊,只等首領的命令,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個的淡漠的聲音:“讓她過來。”

    誰在亂說話?那弩手的首領勃然大怒,猛地轉過身,接著不由哆嗦了一下,畢恭畢敬的說道:“大聖,您……”

    “讓她過來”那冰封聖座重複道,他的臉色依然淡漠:“既然我在這裡,就不能讓堂堂的山海聖座死在弩箭下,讓我送她一程吧……”

    那弩手的首領微微錯愕了一下,和敵人有什麼好客氣的?他本能的感覺到,冰封聖座有些和往常不一樣,穿著的衣服有些髒,神色也有些萎靡,缺了那種高高在意的威儀,但,也可能是冰封聖座遇到了什麼事情,所以產生心結,改變了初衷。

    這時,冰封聖座緩步向前走去,站在了所有弩手的最前方。

    開始時,那些弩手還是有些猶疑的,因為自己受到了威脅,他們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利用破靈弩的威力,遠端攔截對手,如果不放箭,任由對方沖過來,那麼他們又有什麼存在意義?

    不過,見冰封聖座走到最前面,擺出一副要與賀蘭飛瓊大戰三千合的架勢,弩手們的情緒變得安穩了,當弩手首領慢慢把手中的令旗放下後,他們也都收起了破靈弩。

    如果換了一個人,看到冰封聖座擋在前方,肯定會感到恐懼的,但賀蘭飛瓊卻顯得無動於衷,她的雙眼一點點亮了起來,速度也在不斷加快。

    她喜歡這種生死攸關的戰鬥,因為每經歷過一次,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提

    “呵呵呵呵”冰封聖座發出充滿譏諷的笑聲,似乎在嘲笑賀蘭飛瓊飛蛾撲火的舉動。

    賀蘭飛瓊繼續向前飛奔,五十米……二十米……十米……

    那些弩手們都屏住了呼吸,在神落山爆發的戰鬥肯定不精彩,因為靈氣被禁錮著,但這是一場足以改變修行界的終極對決,作為目睹者,他們感到非常激動。

    在人們期待的目光中,冰封聖座突然轉身,接著撲向弩手的陣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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