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子]早安，幽靈小姐(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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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豔遇

　　莫榛微微一愣，轉過頭來看著阿遙，黑色的雙眸在燈光的映照下有些晦澀不明，「你想起什麼了？」
　　
　　阿遙搖了搖頭，仍是盯著牆上的那副油畫，「沒有，只是覺得這副油畫特別眼熟。對了！你不覺得它很像一個被微波爐炸爛的橘子嗎？」
　　
　　莫榛：「……」
　　
　　他拿起手側的高腳杯，抿了一小口白水，「我通常是用榨汁機榨橘子。」
　　
　　阿遙：「……」
　　
　　他一定要用這麼迷人的聲音鄙視她嗎？真是要命！
　　
　　等了沒一會兒就有侍應生過來上菜，對於莫天王獨自一人跑來吃西餐的行徑，侍應生只露出了專業又平靜的微笑——儘管他心裡好奇得要死。
　　
　　對著莫榛欠了欠身，侍應生禮貌地退了下去。阿遙看著莫榛優雅地吃著西餐，覺得自己也十分的飢渴，只是不確定飢渴的到底是胃還是心。
　　
　　「這裡的奶酪拼盤很好吃。」莫榛叉起一小塊面包為對面的阿遙介紹道。
　　
　　像是以身高優勢摘到了葡萄架上的葡萄，還要特意炫耀一番葡萄很甜一樣。
　　
　　阿遙的眉毛抖了兩下，呵呵呵地笑了幾聲，「是嗎？那你一定要替我多吃點。」
　　
　　莫榛有些忍俊不禁，雖然他是故意逗阿遙的，可是看見她那副眼饞的樣子，還是忍不住道：「我回去問問我師父，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吃東西。」
　　
　　阿遙聽到這裡眼睛biu地一亮，幾乎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真的嗎？真的可以吃東西嗎？」要知道，自從她變成鬼以後，就再也與美食無緣了！這對一個吃貨來說簡直比滿清十大酷刑還要血腥！
　　
　　莫榛儘量不去看對面手舞足蹈的人……呃，鬼，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阿遙過了起初的那股興奮勁，又好奇起了別的事情來，「你剛說師父？你還有師父嗎？」
　　
　　……
　　
　　莫榛的嘴角抽了抽，好像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對於師父的事，莫榛向來守口如瓶，更何況師父特意交代過他，他的事要對外人保密。所以那年暑假髮生的事，只有他和外婆兩個人知道。外婆去世以後，再沒有人知道莫榛還有一個師父。
　　
　　可是他竟然這麼自然而然地就在阿遙的面前說起了師父的事。
　　
　　「他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說過的道士？」阿遙還在追問著，莫榛心想阿遙連人都不是，自然也不能算外人了吧？這麼想想覺得還挺有道理的，莫榛便坦然地點了點頭，「我很小的時候就能看見一些遊魂野鬼了，拜了師父之後才清淨的。」
　　
　　「哦。」阿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你為什麼還能看見我？」
　　
　　「這個我也不知道。」莫榛無聲地笑了笑，他想起師父對他說的最初的兩個字便是——
　　
　　冤孽。
　　
　　也許他指的便是這個吧。
　　
　　雖然是坐在角落，但是以莫榛的身份，還是有很多客人忍不住打量他。出入這家西餐廳的多是紳士名流，他們不會像粉絲一樣撲上來簽名拍照，但也耐不住一顆八卦的心。
　　
　　更何況莫榛還一直在自言自語著什麼，讓人忍不住腦補了一出天王情場受挫導致精神失常的狗血大戲。
　　
　　「榛榛，我覺得看你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阿遙環顧了一下四周，覺得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就被包圍了。
　　
　　莫榛咳了一聲，右手攏成一個拳頭擋在自己的嘴邊，「所以你不要再和我說話。」
　　
　　阿遙扁了扁嘴，卻是真的不再說話了。
　　
　　有高跟鞋的聲音從後面接近，阿遙百無聊賴地扭過腦袋，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女人正朝這邊走來。她手裡拿著一杯紅酒，豔麗得如同她唇上的口紅。至少十釐米的黑色高跟踩在腳下，每一步卻都走得十分平穩。
　　
　　「莫天王，這麼巧？」女人走到莫榛的面前時便停了下來，搖了搖手裡的小半杯紅酒，「一個人？」
　　
　　阿遙抬頭打量著她，亞麻色的頭髮被編成了一個精緻繁複的花式，盤在腦後，上面點綴的幾顆銀色水鑽剛好和兩耳上的耳釘配成一對。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個女人，比起漂亮，精緻更為合適一些。不說她臉上精緻的妝容，就連唇角上揚的弧度，都像是經過精密的計算一般，勾起得恰到好處。
　　
　　「嗯。」莫榛抿了一口白水，用紙巾擦了擦嘴角。
　　
　　「真巧，我也一個人，不介意我坐下吧？」女人雖然是在詢問，但她的身體早就做好了隨時在莫榛對面坐下的準備。
　　
　　莫榛放下手中的紙巾，也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女人。
　　
　　他從來不缺這樣的豔遇，不論是舞會還是派隊，總會有人主動貼上來。
　　
　　不過唐曉應該算是她們之中的極品了。
　　
　　模特出生的唐曉，在大紅大紫了一把後，就自己開起了經濟公司，退居幕後。從此T台上再難見到她的倩影，只偶爾在業內的各種聚會上，大家還能有幸一睹唐曉的風采。
　　
　　許多人都說唐曉背後一定有金主，莫榛也聽到過不少唐曉跟各路大少的傳聞，不過他沒興趣去探究，娛樂圈的這些是是非非還不就是今天我睡睡你，明天你睡睡我。
　　
　　「抱歉，我已經吃完了。」莫榛拉開身後的椅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雖然娛樂圈從來不缺少八卦，但莫榛也不想再為它多做一份貢獻。
　　
　　唐曉那隻隨時準備抬起的左腳就這樣生生地僵硬在了原地，她確實沒有想到，莫榛竟然會拒絕她。
　　
　　雖然莫榛出道這麼多年，幾乎沒有什麼花邊新聞，唯一一次和宋霓傳得沸沸揚揚的新聞還是公司的炒作，但是唐曉知道，莫榛一定不會缺女人。
　　
　　像莫榛這種無論長相還是地位在娛樂圈都首屈一指的人，不會只有她一個人想上來勾搭。都說娛樂圈潛規則多，如果一定要被潛，當然是寧願被莫榛這樣條件的人潛。
　　
　　唐曉不知道莫榛有沒有和其他的女人睡過，但想必有不少女人想和他睡。至少自己剛才看見他一個人在這裡吃飯的時候，就情不自禁地被蠱惑了。
　　
　　這個男人全身上下都在散發著一股誘惑人的氣息，簡直致命。
　　
　　唐曉抿了抿唇，站在原地沒有動，「莫天王何必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自己都主動邀請了，竟然還被拒絕？這種事唐曉還從來沒有遇到過。
　　
　　莫榛往後退了一步，才看著唐曉道：「抱歉，我是真的吃飽了，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吃飯，算是賠罪。」
　　
　　唐曉皺了皺眉，她在十八歲那年就再也不相信這種下次了，特別是從男人嘴裡說出來的下次。
　　
　　「下次還是我請你吃吧。」唐曉笑了笑，微微側開身子，為莫榛讓出了一條路。雖然心有不甘，但她唐曉也不是趕著架去倒貼男人的貨。
　　
　　莫榛也對唐曉笑了笑，一貫的禮貌又疏離。看著莫榛漸漸遠去的背影，西餐廳裡傳來許多無聲的嘆息。
　　
　　本以為可以看一場天雷勾地火的大戲，結果卻演了一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觀眾紛紛表示，差評！退錢！
　　
　　離開西餐廳以後，阿遙一直一言不發。莫榛將車開上馬路，側頭看了她一眼，「你怎麼了？」
　　
　　「哼。」阿遙瞪了莫榛一眼，「不是你讓我不要和你說話的嗎？」
　　
　　莫榛：「……」
　　
　　有時候無理取鬧就是可以這麼無理。
　　
　　「現在周圍沒有人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莫榛收回目光看著前路，保持著不快不慢的車速。
　　
　　阿遙又哼唧了兩聲，才道：「我有什麼可說的，你去和剛才的那個美女姐姐說啊。」
　　
　　瞟了副駕駛一眼，莫榛的嘴角微微一翹。這個小女鬼什麼時候還學會吃醋了？
　　
　　可是阿遙的煩惱他又怎麼會知道。在經歷了小熙宋霓甚至羅天成以後，今晚又來了一個黑衣美人，阿遙深深地覺得她家榛榛被許多豺狼虎豹惦記著。
　　
　　而她，卻連說喜歡的資格都沒有。
　　
　　這事說起來甚為悲傷，阿遙想到這裡就更不想說話了。
　　
　　看著阿遙拉得老長的臉，莫榛無奈地笑了笑。小女鬼對他是什麼心思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可是……就像師父說的那樣，人鬼殊途。
　　
　　就算知道，他又能做什麼呢？阿遙遲早要去投胎轉世的。
　　
　　兩人各自想著心事，這一路都異常沉默。
　　
　　接下來幾天莫榛依然讓阿遙呆在家裡避風頭，避了三天以後，阿遙已經瀕臨崩潰了。雖然現在能上網了，但阿遙上網也儘是逛跟莫榛有關的網頁，然後又不出意外地看見了一大堆莫榛的粉絲對他表白。
　　
　　怎麼走到哪裡都能看見覬覦她家榛榛的人！
　　
　　阿遙很不開心，所以她決定離家出走——嗯，早上離開，晚上回來。
　　
　　在外面漫無目的地飄著，阿遙也不敢走遠了，也就一直在別墅區的四周瞎轉悠。這一帶人煙稀少，只偶爾能見到幾輛車子經過，還清一色的是豪車。
　　
　　阿遙蹲在馬路邊逗著一隻黑不溜秋的野貓，心事重重地思考著自己的鬼生。
　　
　　「喵——」一直在阿遙手下乖乖躺著的黑貓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突然一個挺身衝了出去。剛跑上馬路，迎面便駛來一輛法拉利，還是特別騷包的大紅色。
　　
　　駕駛座上坐著一個女人，看見突然衝出來的黑貓時也嚇了一跳，嚇得連踩剎車都忘記了。
　　
　　看著絲毫沒有減速的跑車，阿遙嗖的一聲飄了出去，「小心呀！」
　　
　　不知是不是錯覺，有那麼一瞬間，阿遙覺得自己好像抱住了那隻貓，然後一鬼一貓滾成一團。
　　
　　尖銳的剎車聲劃破天際，法拉利終於在前面停了下來，揚起一地的塵土。車門打開，一個女人走了出來。
　　
　　「你沒事吧？」女人蹲下身子，查看著黑貓的傷勢。
　　
　　阿遙抬頭看著跟前的女人，有些疑惑，「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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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附身

　　這一聲喵不僅讓女人一愣，更是讓阿遙僵硬在了原地。
　　
　　臥槽臥槽怎麼了！為什麼她要喵！
　　
　　阿遙兀自凌亂，女人疑惑地看著它。這只小貓並沒有受傷，只是為什麼在喵完一聲後就突然一副抓狂的樣子？
　　
　　「怎麼了？」她伸出手，想為小貓順順毛，卻被它叫嚷著躲開了。
　　
　　「喵喵喵喵喵喵喵！」
　　
　　……
　　
　　絕望了！對這個只能喵的世界絕望了！
　　
　　如果可以的話，阿遙現在只想迎風流淚。
　　
　　女人伸出的手微微一滯，阿遙憤怒地躲開她的手，風一般的跑了出去。
　　
　　女人：「……」
　　
　　她覺得這只小貓的奔跑的背影很英俊。
　　
　　阿遙再遲鈍，也發現了自己附到這只蠢喵身上的事實。雖然她是說過要學附身術，可是……對不起榛榛，我的第一次不是給你了嚶嚶嚶。
　　
　　不過比起第一次這個敏感的話題，現在擺在阿遙面前的是一個更為嚴峻的問題——她出不來了。
　　
　　就像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附到這只小貓身上的，她更不知道該怎麼出來。
　　
　　一口氣衝到了莫榛的家門口，阿遙抬起前爪絕望地撓著那扇朱紅的大門。
　　
　　她那些神乎其技的法術果然全都失效了，她現在連個破門都穿不過去了！
　　
　　撓了一會兒門之後，阿遙油盡燈枯般地趴在地上不動了。
　　
　　莫榛回來的時候，發現門口蜷著一隻黑色的貓。
　　
　　眼角不自覺地跳了兩下，他總覺得這個畫面似曾相識。
　　
　　走到門口的時候，原本趴在地上裝死的小貓跟電池滿格了一樣彈了起來，還圍著莫榛的腿不停地繞著圈，喵喵直叫。
　　
　　莫榛看著腳下黑不溜秋的野貓，陷入了沉思。
　　
　　現在已經快入秋了，貓發情的幾率應該不大。排除了這個選項，莫榛又仔細地辨認了一番，確定自己不認識它之後，開門進屋。
　　
　　可是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小貓憑著它矯健的身手，風馳電掣地竄了進來。
　　
　　莫榛：「……」
　　
　　這種不要臉的精神也十分的似曾相識。
　　
　　小貓進了屋後依然喵喵叫個不停，莫榛考慮了片刻，還是抬腳走進了屋，順手帶上身後的大門。沒再理會腳邊的小貓，莫榛在屋裡環視了一圈，卻沒有看見阿遙。眉頭微微蹙起，讓她乖乖呆在家裡，怎麼還是到處亂跑？
　　
　　「阿遙？」莫榛往裡走了幾步，仰頭朝著二樓的方向叫了一聲。
　　
　　「喵！」沒有等到阿遙的答覆，小貓倒是亢奮地叫了一聲，跟著身手敏捷地一跳，撲倒了桌上的電腦前。
　　
　　莫榛的嘴角抽了抽，因為他發現，這隻貓在開電腦。
　　
　　……
　　
　　他沒想過劇情的發展會這樣離奇，等他調整好心態接受了這個設定後，小貓已經把電源戳開了，而且它竟然還知道開機密碼！
　　
　　莫榛：「……」
　　
　　他覺得他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接受這個設定。
　　
　　啪啪啪啪。
　　
　　小貓的爪子在鍵盤上敲擊著，費力地打了一行字出來——
　　
　　榛榛，我是阿遙QAQ
　　
　　莫榛：「……」
　　
　　貓的爪子顯然沒有人的手靈活，打起字來更是一個技術活。可是它在打了榛榛這種廢話以後，竟然還有心思打了一個表情符號？！
　　
　　物種不同果然無法溝通。
　　
　　這口氣至少緩了三分鐘，莫榛才勉強開口問道：「可以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阿遙揚了揚爪子，又啪啪啪啪地在鍵盤上按了起來。
　　
　　這隻貓剛才差點被車撞，我想救它，結果一不小心附到它身上，出不來了QAQ
　　
　　莫榛：「……」
　　
　　真是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
　　
　　莫榛吸了一口氣，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你還能再蠢一點嗎？」
　　
　　阿遙兩眼淚汪汪地看了莫榛一眼，在鍵盤上敲到，「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莫榛扯了扯嘴角，「不，這完全是喜劇電影的展開。」
　　
　　阿遙：「……」
　　
　　啪啪啪啪——QAQ
　　
　　莫榛：「……」
　　
　　莫榛嘆了口氣，將袖口捲了起來，「總之，先去洗澡吧。」
　　
　　洗澡？阿遙瞬間來了精神，「喵~！」
　　
　　這蕩漾的語氣，讓莫榛的嘴角忍不住抽抽，「是你洗不是我洗。」
　　
　　將阿遙從桌子上抱了起來，莫榛直接擰著它進了一樓的浴室。
　　
　　貓天生不喜歡水，但是阿遙在莫榛的手下卻愜意得喵嗚直叫——如果可以的話，其實她更想嗷嗚的。
　　
　　「你不要亂動！水都濺到我身上了！」
　　
　　「喵！」
　　
　　「叫你不要亂動了！你的舌頭在舔哪裡啊！」
　　
　　「喵喵！」
　　
　　「尾巴拿開啊！蠢貓！」
　　
　　「喵嗚~~~~」
　　
　　……
　　
　　像打仗一樣洗完了這個澡，莫榛已經出了一身的汗了。將阿遙從池子裡擰出來，莫榛甩了一張大毛巾在它身上，動作略嫌粗魯的擦了擦它濕嗒嗒的毛。簡單地吸了一遍水後，莫榛拿起掛在一旁的吹風，開始為阿遙吹毛。
　　
　　「喵嗚嗚嗚~~~」
　　
　　阿遙顯然十分享受莫榛的服侍，早知道當貓有這麼好的待遇，她就應該早一點離家出走的。
　　
　　澡洗乾淨了以後，莫榛又開始給阿遙剪起指甲來。洗澡的時候阿遙鬧歸鬧，倒是沒有用爪子抓傷他。不過爪子還是得剪的，莫榛看著那麼長的指甲就覺得不舒服。
　　
　　把阿遙放在腿上，莫榛拿起一個指甲刀小心翼翼地修剪著貓爪。阿遙軟趴趴地趴在他身上，還舒服地拿下巴蹭了蹭他的大腿，「喵嗚~」
　　
　　莫榛按著她的爪子，警告道：「別動。」
　　
　　阿遙喵了一聲，算是答應。
　　
　　好不容易把指甲修剪完，莫榛已經快累癱了。本來在劇組拍了一天的戲就很累了，沒想到回家後還得伺候這個祖宗！
　　
　　「喵嗚~」阿遙伸出粉嫩嫩的小舌頭，在莫榛的手背上舔了一口，明明是隻貓，可那摸樣卻狗腿得不行。
　　
　　看得出來阿遙是在討好自己，莫榛哼了一聲，將她放在了地上，自己起身上了二樓。
　　
　　「喵嗚。」阿遙仰著小腦袋看了他一眼，也跟在他身後竄上二樓。
　　
　　莫榛拿著睡衣，直接進了浴室，不一會兒裡面就傳來了嘩啦啦的流水聲。阿遙從臥室的門縫中擠了進來，湊到磨砂門前叫了幾聲，又拿爪子饒了饒，才安靜了下來。
　　
　　莫榛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阿遙正乖巧地蹲坐在門口，身後的尾巴還一晃一晃的。
　　
　　莫榛：「……」
　　
　　這貨真的不是狗嗎？
　　
　　見莫榛出來，阿遙主動湊了過去，靠在莫榛的腳邊拿腦袋蹭了蹭他的小腿，「喵~」
　　
　　阿遙的毛髮柔軟，蹭在小腿肚上癢癢的，還有些舒服。
　　
　　莫榛低頭看了一眼小黑貓，這個傢伙簡直萌得渾然天成。
　　
　　不過按照莫天王一貫高冷的畫風，他是不會承認自己被萌到了的。
　　
　　用腳尖踢了踢阿遙，莫榛的脖子上掛著一條白色的毛巾，轉身朝一樓走去。
　　
　　忙活到現在，連一口水都還沒喝過，還是先找些東西果腹比較要緊。
　　
　　打開冰箱後莫榛才後知後覺，他已經快彈盡糧絕了。早前買的零食早就吃完了，就連唐強定期儲備的糧食都快見底了。眼前家裡剩的最多的……大概就是檸檬了。
　　
　　雖然吃了這麼久，可還剩了大半箱。
　　
　　切開一個檸檬，莫榛極其自然地咬了一口，彷彿他咬的不是檸檬而是甜橙一樣。
　　
　　「喵~！」阿遙趴在冰箱門前一個勁兒地饒著門，就算語言不通，莫榛也像能聽懂她說的話一般——
　　
　　「空腹吃酸的對胃不好！冰箱裡還有東西能吃的！」
　　
　　蹲下身來摸了摸阿遙的貓頭，阿遙愜意地眯起眼睛蹭了蹭頭頂上的大手。
　　
　　莫榛低下頭，忍不住輕笑一聲，他第一次發現原來逗弄小貓這麼有趣。
　　
　　說起來，她餓不餓？
　　
　　用手指饒了饒阿遙脖子上的毛，莫榛低聲問道：「你餓嗎？」
　　
　　「喵！」阿遙重重地點了點頭。
　　
　　莫榛想了想，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盒牛奶，倒了一小碟放到阿遙面前。阿遙伸出舌頭添了一下，又奔向了客廳裡的電腦。
　　
　　……
　　
　　莫榛覺得頭有些痛。不過他還是認命般地跟了過去。
　　
　　啪啪啪啪——我不喜歡喝牛奶。
　　
　　……
　　
　　莫榛順了順氣，才道：「貓就應該喝牛奶。」
　　
　　才不是！
　　
　　阿遙氣呼呼地又打了一行字，「我要吃雞腿。」
　　
　　莫榛：「……」
　　
　　這貨絕壁是狗！
　　
　　啪啪啪啪——我要吃雞腿！
　　
　　這次連感嘆號都用上了。
　　
　　莫榛眯了眯眼睛，「再吵給你吃貓糧。」
　　
　　……
　　
　　QAQ
　　
　　唐強作為一個合格的全職保姆，咳，金牌經紀人，早就算到了莫榛最近該斷糧了。於是作為莫天王的貼心小棉襖，唐強主動提著幾大口袋的食物奔赴莫榛的家。
　　
　　可是他沒有想過，門打開後看到的會是這幅場景。
　　
　　一隻貓在……啃雞腿？
　　
　　唐強覺得自己的三觀不太好，雖然貓是要吃肉的，但是直接拿著雞腿啃的貓……應該還是個中翹楚了。
　　
　　「你家的貓真特別，竟然還會啃雞腿呵呵呵。」唐強覺得手中的塑料袋有些沉，就像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一樣。
　　
　　還好莫榛看在這些都是給自己送來的份上，主動接過了唐強手裡的重，「不愧是號稱凱皇及時雨的男人。」
　　
　　唐強的嘴角抽了抽，這絕對不是在誇他，「莫榛，你什麼時候養了一隻貓？」
　　
　　「剛剛。」莫榛走到冰箱前，打算將塑料袋裡的食物轉移陣地。
　　
　　唐強還在盯著阿遙發呆，這隻貓啃雞腿的動作……實在是太嫻熟了。
　　
　　「喵~？」也許是一直被唐強盯著影響了自己的食慾，阿遙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就讓唐強的心都萌化了。
　　
　　好萌>.<！
　　
　　「你叫什麼名字？」唐強彎下腰，將阿遙抱了起來，剛要放進懷裡蹂躪一番，手中的小貓卻突然被人奪走了。
　　
　　「貓身上有跳蚤，不要亂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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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吃醋

　　這不容置喙的語氣，唐強不止一次在莫榛的嘴裡聽過。
　　
　　只是這一次，卻總覺得有些不一樣。他好像在……吃醋？
　　
　　唐強的心情有些微妙，在吃貓的醋和吃自己的醋之間猶豫了兩秒，唐強果斷選擇了後者。
　　
　　然後他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雖然他也覺得自己很有魅力，可是、可是……他不喜歡男人啊！不過如果是像是莫榛的話，好像還不錯？
　　
　　#JQ總是在誤會中萌芽#
　　
　　唐強看著莫榛，表情千變萬化，「莫榛，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什麼？」莫榛兩手提著阿遙的前腿，站在唐強的身側，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阿遙被吊在半空中，這個姿勢對貓咪來說並不怎麼舒服，可是阿遙卻愜意地打了個哈欠。
　　
　　「莫榛，可能是因為平時你幾乎都是跟我在一起，所以才會產生這種錯覺，但你要相信，這並不是真正的感情。」
　　
　　……
　　
　　莫榛盯著他看了一陣，誠心誠意地建議道：「唐強，我覺得你該去談談戀愛了。」
　　
　　唐強：「……」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暗示他跟他在一起嗎？
　　
　　唐強苦惱地皺了皺眉，「莫……」
　　
　　「唐強，不管我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都不會看上你，所以你千萬不要對我有非分之想。」
　　
　　唐強：「……」
　　
　　#麻麻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QAQ#
　　
　　「把我的食物都還給我。」唐強的右手攤在半空中，執著地衝著莫榛。
　　
　　「幹嘛？」已經放進冰箱裡的東西，莫榛絕不會再吐出來了。
　　
　　「分手費。」
　　
　　莫榛：「……」
　　
　　最後唐強分到了一顆白菜，兩根小蔥，捧著一顆破碎的心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
　　
　　阿遙啃完了雞腿，滿足地打了一個小飽嗝。貓咪很愛乾淨，就算主人不幫它收拾，它也會把自己收拾得白白淨淨。不過莫榛還是拿著一個濕毛巾將阿遙擦了一遍，才將她放生。
　　
　　阿遙被清理乾淨後，就歡快地奔上了二樓。莫榛看了她一眼，把水池裡的盤子都刷了一遍，才上了二樓。
　　
　　走進臥室後，阿遙正擺了一個極其蕩漾的姿勢趴在床上等著他，「喵~嗚~」
　　
　　莫榛：「……」
　　
　　他看著那隻婀娜的小黑貓，嘴角忍不住抽了幾下。
　　
　　「誰准你上去的？」
　　
　　「喵~~~」
　　
　　「賣萌也沒用，我不想和貓一起睡。」
　　
　　「喵嗚嗚QAQ」
　　
　　「……裝可憐也沒用，下來。」
　　
　　「喵。」阿遙嘟囔了一聲，便自顧自地在床上蜷成了一團，閉上眼睛裝死。
　　
　　莫榛：「……」
　　
　　變成貓以後，她的無恥指數簡直直線上升。
　　
　　看著枕頭邊那一坨黑不溜秋的東西，莫榛始終沒狠下手將它扔出去。
　　
　　走到電腦前坐下，莫榛開機後點開了桌面上的企鵝小圖標。
　　
　　莫榛的QQ裡好友很少，如果不是因為嘟嘟只有QQ，這個軟件早就從他的電腦裡淘汰了。
　　
　　不過最近小企鵝的使用率卻非常高，這全託了神棍的福。
　　
　　「師父，鬼上身以後該怎麼出來？」
　　
　　「……你這個問題就像在問吸血鬼該怎麼初擁一樣。」
　　
　　這次神棍的回覆非常快，快得莫榛都以為自己發錯人了。
　　
　　確認了一下對話框上顯示的確實是神棍的名字，莫榛才繼續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你們家的鬼附在別人身上出不來了？哈哈哈哈哈好蠢【笑哈哈】」
　　
　　莫榛：「……」
　　
　　好吧他也覺得挺蠢的，但是不用笑成這個樣子吧？
　　
　　「師父你被盜號了？」
　　
　　「不是，只是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事了。」
　　
　　「……」
　　
　　「我現在相信她對你沒有惡意了，因為她智商不夠。」
　　
　　「……」
　　
　　「她附在誰身上了？」
　　
　　「一隻野貓。」
　　
　　「……」
　　
　　這次神棍沉默了好久，才敲出了一行字，「很有創意。」
　　
　　莫榛：「……」
　　
　　然後神棍在誇獎完阿遙的創意後，默默地下了線。
　　
　　莫榛：「……」
　　
　　所以說他到底是出來幹嘛的？！
　　
　　關掉電腦，莫榛回頭看了一眼，阿遙還蜷在原位沒有挪動，看樣子似乎是睡著了。
　　
　　像是怕吵醒她似的，莫榛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關掉了頭頂的電燈。頭髮才剛挨上枕頭，就有一團毛絨絨的東西湊了上來，蹭在脖子上還有些癢癢的。
　　
　　莫榛睜開眼睛，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阿遙甩著小尾巴趴在他的胸前，腦袋還一個勁兒地往上湊。
　　
　　這傢伙根本就沒有睡著，就算變成了貓，演技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莫榛眯了眯眼，本能地縮了縮脖子。阿遙不滿地喵了一聲，像是費盡了吃奶的力，伸長脖子在莫榛的嘴角上親了一口。
　　
　　莫榛：「……」
　　
　　阿遙得逞以後，心情大好，又甩著尾巴從莫榛的胸膛上下來。
　　
　　也許是因為阿遙是貓的形態，所以即使被她強吻了，莫榛也沒有太大的衝擊。看了一眼一臉滿足地蜷在自己身旁的小貓，莫榛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貓頭，「睡過去一點。」
　　
　　「喵。」阿遙閉著眼睛哼哼了一聲，顯然沒有要挪地兒的意思。
　　
　　「我怕翻身會壓到你。」莫榛又戳了戳它的貓頭，毛絨絨的腦袋戳起來很容易上癮。
　　
　　阿遙總算大發慈悲地睜開了一隻眼睛，瞅了莫榛一下，然後往外面挪了幾釐米。
　　
　　莫榛：「……」
　　
　　算了，聊勝於無。反正到時候壓到的又不會是他。
　　
　　這一覺阿遙睡得十分滿足，就像插上了一對翅膀似的輕飄飄的。莫榛當然沒有壓到它，事實上莫榛的睡相一直都很好。
　　
　　唐強雖然說要和莫榛分手，但是第二天一早還是準時來了morning call。莫榛洗漱完後，阿遙還在努力地睜開眼睛。莫榛穿好衣服，走過去摸了摸它的貓頭，「你今天呆在家裡。」
　　
　　之前因為鬍子大叔的事，阿遙被禁足在家裡一段時間。現在雖然鬍子大叔已經放棄在片場捉鬼了，但是阿遙又變成了一隻貓。
　　
　　結論是，在她找到從貓身上出來的方法之前，她依然得呆在家裡。
　　
　　阿遙對這個決定十分不贊同，可是無論她怎麼撒潑打滾賣萌，都改變不了莫榛的決定，於是她又油盡燈枯般的趴在地上裝死。
　　
　　莫榛仍舊是每天早出晚歸，他不在家的這段時間，阿遙通常都是趴在電腦前，對著森冷的屏幕，專心致志地在網上黑著莫榛。
　　
　　地點依舊選在海角論壇，阿遙登上久違的【貞子】ID，義憤填膺地在每一個有關莫榛的帖子後面跟帖。
　　
　　「榛子年底終於要出大碟了，等了好久！！φ(≧ω≦*) 」
　　
　　「╰(*°▽°*)╯聽說主打曲還會是榛子自己填詞寫曲，好期待！」
　　
　　「榛子一生推不解釋！！」
　　
　　「你們男神一點愛心都沒有，他虐待小動物你們造嗎！！」
　　
　　……
　　
　　「我混進了《上帝禁區3》的片場！！高森帥空了我的血槽啊有木有！！等我緩口氣就來repo！！」
　　
　　「馬克！！！」
　　
　　「樓主這口氣緩得略長啊←_←」
　　
　　「樓主該不會是來騙回覆的吧？」
　　
　　「你們男神一點愛心都沒有，他虐待小動物你們造嗎！！」
　　
　　……
　　
　　「每天打卡，榛子好帥。嘿嘿。」
　　
　　「【圖片】←每天都要怒舔三次才能安眠。」
　　
　　「我是新人，第一天來打卡，請多多指教。(*/ω＼*)」
　　
　　「你們男神一點愛心都沒有，他虐待小動物你們造嗎！！」
　　
　　……
　　
　　終於，在阿遙孜孜不倦且一成不變的低級黑之下，論壇裡的榛粉們怒了。
　　
　　【那個叫貞子的進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阿遙還在仔細地翻著貼，看有沒有被自己遺漏的帖子，就一不小心刷出來了這麼一條。
　　
　　眨了眨眼睛，阿遙的貓爪子在鍵盤上一按，戳進了這一貼。主樓裡只寫了一句話——
　　
　　你以為你在論壇裡設置了自動回覆我就怕你啊！！！！！！
　　
　　阿遙：「……」
　　
　　她哪裡自動回覆了！她明明每一條都是辛辛苦苦複製粘貼的好嗎！！
　　
　　「2333333樓主油菜花~~~」
　　
　　「火鉗劉明！」
　　
　　「@貞子，求教如何在論壇裡設置自動回覆。」
　　
　　「瓦擦貞子居然又出現了？我還以為她神隱了！」
　　
　　「榛子從來就沒有養過寵物好嗎！在哪裡虐待？黑人也請帶智商。」
　　
　　「望樓上，估計待會兒又會冒出來一個有圖有真相的樓主。還記得大明湖畔的水果布丁嗎？」
　　
　　阿遙看著這些回帖越看越生氣，她喵了一聲，怒氣衝衝地看著屏幕。信不信我拍一張自拍照發給你們看！
　　
　　這麼一想，她激動地在鍵盤上戳了幾下——
　　
　　「你們男神一點愛心都沒有，他虐待小動物你們造嗎！！」
　　
　　「……」
　　
　　「……」
　　
　　「……」
　　
　　接下來的十幾樓，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
　　
　　「貞子的IP已封。」
　　
　　「版主大大！！合影留念！」
　　
　　「合影~茄子~」
　　
　　「哈哈哈哈版主大大絕壁是榛子腦殘粉。不服封我IP啊！」
　　
　　阿遙：「……」
　　
　　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戳了幾下電腦，發現最下面的那個回覆框果然不見了。
　　
　　……
　　
　　臥槽這什麼破論壇啊！這樣就被禁言還有沒有點原則了！知道她一隻喵逛論壇有多不容易嗎？竟然還封她IP！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阿遙憤怒地叉掉論壇，關上電腦，跳到沙發上裝死。
　　
　　莫榛從片場回來的時候，阿遙已經趴在沙發上睡著了。走到沙發前，莫榛低頭看著熟睡中的小貓，嘴角情不自禁地揚了起來。
　　
　　這個小傢伙睡著的時候還挺可愛的。
　　
　　從包裡掏出手機，莫榛選了個角度，對著阿遙拍了一張照片，上傳到了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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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閨蜜

　　莫榛的這條微博什麼都沒說，只發了一張小貓的照片，但是眼尖的粉絲還是看出了端倪。
　　
　　「啊！這個沙發我認識，是榛子家裡的沙發！」
　　
　　「找到了，榛子以前照過，可惜不能貼圖。」
　　
　　「( ⊙ o ⊙)男神什麼時候養了一隻貓？好萌！！！」
　　
　　「窩也想當男神家的貓≡ω≡」
　　
　　「等等，有人逛論壇嗎！！有人記得貞子嗎！！」
　　
　　「論壇」和「貞子」這兩個詞敏感地戳中了莫榛的神經，他看了一眼還在沙發睡覺的阿遙，走到桌前打開了電腦。
　　
　　直接ctrl+H調出歷史記錄，果然是一排排整齊的海角論壇網址。
　　
　　在心裡呵呵一聲，莫榛隨手點進了一個網址，很快便看見了「你們男神一點愛心都沒有，他虐待小動物你們造嗎？？」這一樓。
　　
　　瞥了一眼ID，果然是貞子。
　　
　　叉掉這個網址，莫榛把歷史記錄裡的所有網址都試了一次，不出所料的全都有貞子的回覆，而且內容還特麼的一模一樣。
　　
　　莫榛都有點被她執著的精神感動了。
　　
　　吸了一口氣，莫榛關上電腦，上二樓洗澡。
　　
　　阿遙終於被這動靜吵醒了，她懶洋洋地喵了一聲，看見莫榛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從沙發上跳下來，阿遙邁著輕盈的步子往二樓上蹦去。莫榛臥室的門虛掩著，阿遙從門縫中擠進去，莫榛正拿著睡衣準備洗澡。
　　
　　「喵~」阿遙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莫榛低頭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睡衣，彎腰將地上的阿遙抱了起來。
　　
　　「喵~~」也許是莫榛主動的親近激勵了阿遙，她叫得比剛才更加狗腿了。
　　
　　莫榛對著她笑了笑，抱著她走到門口，放在地上，關門上鎖。
　　
　　阿遙：「……」
　　
　　臥槽這特麼的是怎麼回事！！！
　　
　　阿遙覺得很絕望，論壇的人欺負她，版主還封她IP，現在居然連榛榛都把她關在門外！生活怎麼如此艱難！
　　
　　「喵！」阿遙拚命地饒著莫榛的臥室門，恨不得在上面留下幾道爪印。無奈剛修剪過的指甲沒有任何殺傷力，阿遙只能通過憤怒的咆哮來發洩心中的不滿。
　　
　　門裡的莫榛對阿遙的吵鬧充耳不聞，不是說他虐待小動物嗎？那他就虐待一下好了。
　　
　　與此同時，海角論壇上也十分熱鬧。
　　
　　【臥槽你們看見榛子的最新微博了嗎？？他真的在家養了一隻貓啊！小黑屋裡的貞子，你還好嗎！】
　　
　　「看見了，我可以說那隻小黑貓很萌嗎=v=」
　　
　　「樓主上圖啊，沒圖說個球球。」
　　
　　「剛才一時激動忘記貼圖了_(:з」∠)_【圖片】」
　　
　　「所以貞子是冤枉的？？？」
　　
　　「冤枉毛線，就算男神養了貓也不代表他虐待小動物啊。而且看那張圖也知道小貓很健康好吧？」
　　
　　「呵呵，那虐待小動物還不代表虐待的就是這一隻勒。你知道他養了幾隻小動物？」
　　
　　「看樓上畫風如此清奇，想必是從隔壁村摸進來的李二狗吧？」
　　
　　「先別掐啊！難道就只有我一個人好奇為什麼貞子知道榛子養了貓嗎？臥槽好繞口。」
　　
　　「樓上你不是一個人！我記得水果布丁門的時候，有人說過貞子其實才是榛子的助理。」
　　
　　「……你們的意思是，我們把榛子的助理關進小黑屋了？？？」
　　
　　……
　　
　　「版主大大會不會被查水表？」
　　
　　……
　　
　　「點蠟。」
　　
　　「這種時候請點贊。」
　　
　　「點贊。」
　　
　　「點贊。」
　　
　　版主大大：「……」
　　
　　陳清揚關上手機，投了一張紙幣到自動販賣機裡。從取物口裡拿出兩罐牛奶，陳清揚愁眉不展地走進了A市中心醫院的大門。
　　
　　臥槽她不會真的被查水表吧？
　　
　　想她好久沒有封過人IP了，難得出手一次就誤傷了莫天王的助理？
　　
　　真是讓人忐忑。
　　
　　和她一樣忐忑的還有許多海角論壇上的網友。自從這次事件後，貞子是榛子助理的這個傳說就在海角論壇上廣為流傳。不少網友亢奮地在論壇上等著貞子出關，準備第一時間去刺探口風。可是等啊等啊，等了好幾個月，貞子都再也沒有出現過。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陳清揚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還沒有想清楚貞子到底是不是榛子助理這個問題。透過窗玻璃往病房裡瞅了瞅，陳清揚的兩根秀眉幾不可見的動了動。
　　
　　「向公子，這麼晚了還沒走啊？」笑嘻嘻地推開房門，陳清揚順手將一罐牛奶甩給了向雲澤。
　　
　　牛奶是冰鎮過的，鐵罐上還泛著一層細細的水珠。向雲澤接過牛奶，一股涼意便順著手心傳來了上來，「因為我算到會有美女來送吃的，所以才故意留到現在。」
　　
　　向雲澤拉開牛奶的拉環，對著陳清揚笑了笑。陳清揚嘁了一聲，也走到病床邊坐了下來，「不是我說你啊向公子，以大力低下的雙Q，你不明確告訴她你喜歡她，她是感覺不出來的。」
　　
　　向雲澤放在嘴邊的手頓了頓，他本是想等到她畢業再說的，可是沒想到回來後卻變成了這樣。仰頭喝了一口牛奶，向雲澤低聲道：「我這段時間說過很多次了，不知道她聽見沒有。還有你不要叫她大力。」
　　
　　「她本來就很大力啊！你不知道她大學的時候……誒算了不說了。」陳清揚也喝了一口牛奶，及時地住了嘴。
　　
　　要是她再繼續說下去，這位向公子估計又該傷心了。
　　
　　作為黎顏的大學同學兼室友，陳清揚也從她的嘴裡聽說過幾次向雲澤的名字，不過出現的方式通常都是「雲澤哥哥」——這是黎顏小時候對向雲澤的稱呼，到現在都沒改過來。
　　
　　而且看這個架勢，她是準備一輩子都叫他哥哥了。不過這話陳清揚忍住了沒有說出來。
　　
　　陳清揚是個典型的文學少女，父親是某文學雜誌的編輯，母親是舞蹈演員，陳清揚從小就接受了不少來自藝術的熏陶，就連她的名字都是取自詩經的「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陳爸爸說，他希望自己的女兒長成一個溫婉嫻靜的女子。
　　
　　可是他沒有想到，不僅自己的女兒在溫婉這條路上越跑越偏，就連這個名字都成了一種洗髮水。
　　
　　好在陳清揚這些年的藝術熏陶沒白受，小學的時候寫作文就能篇篇被老師拿到講台上朗讀，中學的時候參加新概唸作文大賽一不小心就得了一個第一名，大學的時候成功跟普江網簽約，成為了一個網絡寫手。
　　
　　嗯，果然還是跑偏了。
　　
　　除了寫作以外，陳清揚還有一個愛好，就是莫榛。說她是莫榛的腦殘粉都不足以表達她對莫榛的愛意。
　　
　　混上了論壇的版主後，陳清揚總覺得自己離莫天王進了一步。可是最近總有人來找茬，特別是那個叫貞子的，最好別讓她查出來是誰！
　　
　　「清揚，在想什麼呢？」見陳清揚喝了一口牛奶後，就表情豐富地陷入了沉思，向雲澤忍不住問了一句。
　　
　　陳清揚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不要叫我清揚。」
　　
　　向雲澤想了想，體貼地問道：「飄柔和歐萊雅，你選哪一個？」
　　
　　我選海飛絲行嗎！
　　
　　陳清揚吸了口氣，穩住情緒，「其實我剛剛是在想，大力她老是不醒，說不定是因為她需要的並不是醫院的治療，而是王子的一個吻。」
　　
　　向雲澤：「……」
　　
　　「向公子你不要大意地上吧，等大力醒來以後，我絕對不會告訴她是你吻了她的。」
　　
　　向雲澤將手中的牛奶喝光，捏了捏手裡的鐵皮，「不愧是寫小說的，腦洞果然很大。」
　　
　　「我這不是腦洞是黑洞。」陳清揚一口氣將牛奶喝完，從床邊站了起來，「我回去了向公子，你也早點回去吧。」
　　
　　拿過向雲澤手裡的空易拉罐，陳清揚帶上門的時候聽見向雲澤嗯了一聲。將手裡的兩個空易拉罐扔進走廊的垃圾桶裡，陳清揚又往病房裡看了一眼，才離開了中心醫院。
　　
　　媽蛋她好想偷看一下，她走了以後向公子會不會偷親大力啊！
　　
　　#閨蜜就是拿來賣的_(:з」∠)_#
　　
　　向雲澤雖然看起來是個花花公子，但是也不會隨便趁人之危。所以他最終也沒有偷親黎顏，而是起身出去給莫榛打了一個電話。
　　
　　莫榛剛用小魚乾把阿遙喂飽，桌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莫榛接起電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怎麼了向博士？」
　　
　　「沒事，就是想問問你家的小貓還活著嗎？連仙人掌都能養死的人讓人很不放心啊。」
　　
　　莫榛：「……」
　　
　　所以這傢伙還一直關注著他的微博嗎？
　　
　　「向博士，我真的要懷疑你是暗戀我了。」
　　
　　「你現在才懷疑？我還以為小六那年我為了你單挑整個高中部不良少年的時候，你就應該懷疑了。」
　　
　　……他這麼一說，還真的挺可疑的。
　　
　　「所以你就是專程打電話過來表白的？」
　　
　　向雲澤低笑了一聲，怎麼今天個個都在叫他表白？「我想約你明天吃飯，有空嗎？」
　　
　　「吃飯的時候跟我表白？」
　　
　　「……再見。」
　　
　　向雲澤掛斷了電話，沒過一會兒，莫榛的短信就追蹤而至，「明天下午六點，凱旋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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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失蹤

　　凱旋門當然不是拿破崙的那個凱旋門，而是一個小賣部——十年前，它確實還是一個小賣部。
　　
　　之所以稱呼這個小賣部為凱旋門，是因為那年向雲澤帶著莫榛挑了隔壁高中的不良少年以後，在這裡買了兩根冰棍。
　　
　　時光荏苒，現在這個小賣部已經不復存在，就連莫榛和向雲澤的母校也搬到了別處。這一塊地皮被一個大老闆承包了下來，修了一個高級中餐廳，而依附在學校旁邊的小賣部，如今大概是餐廳裡的一個……衛生間？
　　
　　莫榛到達凱旋門的時候剛好五點五十分，門口的迎賓小姐在看見他的時候，眼眸明顯亮了亮。對著莫榛禮貌性地笑了笑，迎賓小姐並沒有表現出多麼激動的情緒。一來她現在要是激動了，待會可能就得拎包袱滾蛋了，二來這裡幾乎每天都有明星光顧，見得多了也就淡定了。
　　
　　「莫先生，向先生已經到了，在九樓的金頂包間等您。」迎賓小姐說著堪比新聞主播的標準普通話，聲音甜美，笑容可掬。
　　
　　莫榛摘下臉上的茶色墨鏡，對她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迎賓小姐的眼睛又比剛才明亮了幾分，臉上的笑容也愈發地甜膩起來。將莫榛領到電梯門口，為他按下電梯，貌美的迎賓姐姐才禮貌地離開。
　　
　　這家中餐廳七樓以上都是VIP包間，莫榛上了九樓以後，又有新的迎賓小姐過來幫他領路。
　　
　　金頂包間在走廊的最裡面，莫榛推開房門的時候，向雲澤正低頭玩著手機。莫榛勾了勾嘴角，走到向雲澤對面的空位上坐了下來，「向博士，我今天沒有更新微博。」
　　
　　向雲澤抬頭看了他一眼，也對著他笑了笑，「太好了，這樣我就可以放心地刷微博了。」
　　
　　莫榛：「……」
　　
　　那你一開始就不要關注我啊！
　　
　　向雲澤笑著滑了一下屏幕，又有幾條新的微博跳了出來，「莫天王，你知道一個叫水煮檸檬的人嗎？」
　　
　　「水煮檸檬？」莫榛斂眉想了想，「是不是一個網絡作者？」
　　
　　「你竟然知道？」向雲澤退出微博，饒有興趣地看著莫榛，「你不會還看過她的小說吧？」
　　
　　莫榛扯了扯嘴角，「我姐的書櫃上有好幾本她的書。怎麼，難道向博士是她的粉絲？」
　　
　　「不是，她是黎顏的朋友，我經常在醫院看見她。」向雲澤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機裝回了衣服的口袋裡，「她的微博挺有意思的，你有興趣的話也可以翻來看看。」
　　
　　莫榛揚了揚眉，黎家的那位小姑娘，向雲澤一向是藏著掖著的，現在怎麼這麼大方的告訴自己她的全名？
　　
　　「雲澤，你該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而且對象就是那個水煮檸檬。
　　
　　向雲澤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包間門就被敲響了兩下。
　　
　　「請進。」向雲澤對著門口說了一聲，一名穿著旗袍的服務員動作輕柔地推開了房門。「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可以上菜了嗎？」
　　
　　向雲澤點了點頭，門口的服務員便朝外面小聲地說了什麼，很快便有兩名服務員端著盤子走了過來。兩人都穿著中式旗袍，進來後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站在莫榛的那側上菜。
　　
　　向雲澤笑了笑沒有說話，莫榛也只是專心致志地研究菜色。
　　
　　這家中餐廳的菜品以精緻聞名，每一道菜的份量雖然不多，但端出來都是藝術品。這個時間點正是吃飯的高峰期，可是上菜卻如此迅速，想必是向雲澤早就來打點好了一切。而且桌上的菜幾乎都是莫榛愛吃的，他忍不住挑了挑眉，看著向雲澤道：「你在美國就是這麼追女孩子的？」
　　
　　向雲澤衝他眨了眨眼，半真半假地問道：「如果我這麼追你，你會接受嗎？」
　　
　　兩名服務員上菜的手同時頓了頓。她們……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事情？
　　
　　秉著非禮勿聽的原則，兩名服務員上菜的速度明顯比剛才快了不少。莫榛和向雲澤只有兩個人，向雲澤總共就點了七菜一湯，服務員的工作很快就宣告完結。
　　
　　「向先生，您點的菜上齊了，兩位請慢用。」服務員的普通話不遜色於門口的迎賓小姐，兩人對向雲澤和莫榛躬了躬身，才退出了包間。
　　
　　關上門後，她們也沒有走遠，而是站在包間外，準備隨時聽候差遣。最重要的是，這樣才方便聽牆角。
　　
　　莫榛最喜歡吃這裡的香酥小魚，炸得金燦燦的小魚就連魚刺吃起來都又酥又脆。他夾了一條小魚到碗裡，對向雲澤問道：「這個菜能再點一份嗎？」
　　
　　向雲澤看著他，突然有些忍俊不禁，「莫榛，你還是盡喜歡吃一些小孩子愛吃的東西。」
　　
　　莫榛抬眸瞥了他一眼，為自己辯駁道：「我是準備打包帶回去給我家的小貓。」
　　
　　向雲澤的桃花眼一眨，語氣中都帶著淡淡的戲謔，「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愛心了？」莫榛向來最怕麻煩，養顆花花草草他都懶得澆水，更不用說小貓了。
　　
　　莫榛嘴裡含著一條小魚，沒工夫搭理向雲澤。向雲澤也沒再追問，按照他的吩咐又點了一份香酥小魚，只是莫榛的反常實在是有些耐人尋味。
　　
　　吃到半飽的時候，莫榛覺得可以談談正事了。
　　
　　「雲澤，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
　　
　　向雲澤停下筷子，並不意外莫榛的這個問題。從小學到現在，他們早就培養出了一種微妙的默契，即使中間分開了幾年，這種默契也沒有減淡。
　　
　　向雲澤拿起放在手側的紙巾，擦了擦嘴角，口氣比剛才正經了不少，「莫榛，我打算回美國一趟。」
　　
　　莫榛微微一愣，「和黎家的小姑娘有關？」
　　
　　「嗯。」向雲澤點了點頭，「我和美國的幾個朋友聯繫過，他們說不定有治療黎顏的方法。」
　　
　　莫榛皺著眉頭看著向雲澤，他想了很多事情，但最終也只說了聲好。
　　
　　兩人的這頓飯吃到七點，莫榛提著餐廳特意為他準備的食盒，和向雲澤一起往電梯間走去。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裡面站著兩個年輕女人，正在小聲地交談著什麼。看見電梯外的莫榛時，兩人都愣怔了一瞬，才禮貌地衝他點了點頭。
　　
　　向雲澤已經習慣了這種每個人見到莫榛都要愣一愣的劇情，淡定地抬腳走進了電梯。莫榛跟在他身後，順手按下了電梯門。
　　
　　電梯裡安靜了一會兒，兩個女人又繼續聊起剛才被打斷的話題。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封閉的空間裡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我昨天晚上也聽見了，真是嚇死我了！」像是為了營造恐怖氣氛，女人刻意壓低的聲音裡透著絲絲涼氣，「就在經過音樂噴泉的時候，我還以為是維納斯開口說話了呢！」
　　
　　莫榛的眉峰動了動，不動聲色地聽著兩人談話。
　　
　　「我也聽我姐姐說了，你們那個別墅區本來就偏僻，現在天黑以後她都不敢開車回家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比剛才那人尖細些，卻也是崩得緊緊的，「而且聽她說最近一直有貓失蹤，她家的雪球前幾天也不見了。警察說可能是最近出的虐貓團夥干的，但我姐說一定是鬼怪作祟。」
　　
　　「你別說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女人的聲音剛落，電梯門就打了開來。出於紳士精神，向雲澤和莫榛同時側了側身，讓兩位女士先行出去。
　　
　　兩人在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笑著說了聲謝謝，向雲澤看了莫榛一眼，才抬腳走出了電梯。
　　
　　「有維納斯雕像的音樂噴泉，是不是就是你住的那個別墅區？」向雲澤和莫榛並肩走在去停車場的路上，看著那兩個女人朝反方向走去，才轉頭對身旁的莫榛問道。
　　
　　「嗯。」莫榛的臉色不太好，自從阿遙住進了他家，他幾乎都在天黑前準時回家，根本不知道那個片區什麼時候鬧起了鬼——好吧，不算他家的那一隻，更令人擔心的是，警察嘴裡的那個虐貓團夥。
　　
　　「雲澤，我要先回去了。」莫榛說完就加快了腳步，向雲澤剛想叫住他，跟他一起去看看，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陳清揚打來的，她平時沒事不會給向雲澤打電話，挑這個時間點給他電話，多半是黎顏出了什麼事。放慢了追趕莫榛的步子，向雲澤在走廊邊停了下來，接起電話，「什麼事？」
　　
　　「向公子！方醫生說大力的情況有點不太對，具體我也搞不清楚，總之你快點來醫院一趟！」
　　
　　方清揚的語速很快，就連聲音裡都透著一股難以名狀的焦急。向雲澤皺了皺眉頭，對電話那頭的人道：「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向雲澤抬頭朝走廊上望瞭望，已經不見了莫榛的蹤影。
　　
　　莫榛取了車後就直奔別墅區，前後不過半個小時，路虎已經停在了莫榛家的車庫裡。以前莫榛一回來，阿遙就會撒著歡撲上來，可是今天打開門後，卻沒有看見小貓諂媚的身影。
　　
　　莫榛的眉頭不自知地皺緊，連鞋子都沒顧得上換，就四處找起了阿遙來。平時阿遙喜歡趴著曬太陽的地方空空如也，就連桌上的電腦也還是莫榛走時的那個樣子。
　　
　　莫榛走到廚房，打開冰箱門對著裡面喚了聲，「阿遙？」
　　
　　沒有反應。看來它還沒有蠢到跑進冰箱裡。
　　
　　那麼她去了哪裡？
　　
　　電梯裡女人的對話驀地迴響在耳邊，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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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破獲

　　肯斯尼莊園的老闆是一個歸國華僑，他憑藉自己那口漢堡味濃郁的普通話，愣是忽悠了A市一半的富商入股自己的項目，高級別墅是修了一棟又一棟。
　　
　　「肯斯尼莊園，坐山擁水，交通便捷，於悠然之中帶您領略異國風情。」——這是肯斯尼莊園開盤時的廣告標語，據說還是老闆親自想的。從這個標語中就能看出老闆貧瘠的中文詞彙量。
　　
　　不過他倒是把肯斯尼莊園的幾大特點精準地總結了出來。坐山——旁邊有一座正在開發的荒山，擁水——據說是耗巨資修建的音樂噴泉，交通便捷——住別墅的誰沒有幾輛車啊，異國風情——音樂噴泉中間的那個維納斯雕像。
　　
　　肯斯尼莊園從設計到修建的方方面面都貫徹著他們的企業文化，坑死你。
　　
　　莫榛會買這裡的房子，完全是因為老闆說自己的女兒是他的鐵桿粉絲，肯斯尼的房子都是她親自設計的，如果莫榛肯住進來，不僅房子可以打五折，還可以送他一個小花園。
　　
　　這絕對是一個可以讓任何人動心的條件，更何況莫榛確實比較喜歡肯斯尼莊園的佈局，在一些細節的處理上都體現著他們對保護住戶隱私的重視，而這一點也是莫榛最需要的。
　　
　　可是現在他卻覺得這一功能很操蛋，因為這非常不利於消息的流通。如果他能早點聽說貓走失和鬧鬼的事，就不會把阿遙一個人留在家裡了。
　　
　　莫榛拿上手機和門鑰匙，準備在別墅區附近找找看。出門的時候，他總算想起來看了看門口的那個紅色郵筒。這個郵筒當然不是用來收信的，會往裡面扔東西的只有肯斯尼的物業管理組。
　　
　　郵筒裡躺著三封物業發來的通知函，其中兩封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而最後一封是物業組告知住戶最近連續發生貓失蹤的事件，提醒大家看護好自己家中的貓咪。
　　
　　莫榛看了看日期，是一週以前投遞的。有些煩躁地將信函又塞回了郵筒中，莫榛想不明白，雖然肯斯尼莊園很多地方都很坑爹，但是安保措施還是很齊全的。那些失蹤的貓，到底是怎樣無聲無息地被偷走的？
　　
　　想到這裡，莫榛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物業，說是想查查自己房子附近的監控錄像。
　　
　　肯斯尼安保小隊的小隊長在接到物業的電話後，命人飛速地將監控室打掃了一次，還泡了壺上好的茶，恭候莫天王的大駕。
　　
　　物業派了專車將莫榛接到了肯斯尼莊園的監控室，監控室為了配合莊園的整體風格，也修建成了一棟小洋樓的樣式。莫榛進去的時候，安保小分隊的成員列隊兩側，站得筆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首長來視察工作了。
　　
　　但是他們心中的苦只有自己知道。這斷時間他們接到過好幾個投訴電話了，都是說自己家的貓失蹤，要來查監控錄像的。今天連莫天王都來了……聽說他前幾天才養了一隻貓。
　　
　　小分隊成員集體在心中淚流成河，小隊長更是顫抖著手調出了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顯示，下午六點五十七分的時候，一隻小黑貓從莫榛家的房門中鑽了出來，然後一路奔出了肯斯尼莊園的大門，再然後……跑出了監控範圍以外。
　　
　　小隊長看著莫榛陰沉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吞了口唾沫，「莫、莫天王，這幾天有好幾戶住戶來查監控，他們家的貓也都是自己跑出去的。」
　　
　　小隊長實在搞不懂，這些貓都瘋魔了嗎？竟然集體離家出走！更可恨的是，有戶主報了警，警察說最近出了個虐貓團夥，搞得人心更加惶惶。
　　
　　想到這裡，小隊長胳膊上的汗毛立了起來，最近除了失蹤的貓，鬧鬼的傳言也沸沸揚揚，兩者一聯繫，他得出了一個驚恐的真相。
　　
　　莫榛看完監控後，沒有理會小隊長慘白慘白的臉色，一言不發地走出了監控室。
　　
　　根據錄像顯示，阿遙是朝著對面的荒山跑走的，雖然不知道其他人家裡的貓為什麼要跑走，但是阿遙是絕對不會離家出走的，這中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莫榛出了肯斯尼莊園的大門，徑直朝對面的荒山走去。
　　
　　荒山真的很荒，除了枯枝就是雜草，還有一個廢棄的倉庫。倉庫修建得很隱蔽，要不是前些年向雲澤硬要拉著他來這座荒山探險，他也不會發現這個倉庫。
　　
　　莫榛不知道這個倉庫原先是做什麼的，但是既然阿遙往這邊跑，就有跑到倉庫裡來的可能。
　　
　　天已經開始黑了，如果今晚找不到阿遙，他也只能報警請警察來幫忙找了。
　　
　　越是靠近倉庫，空氣中越是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偶爾還能在地上看見一小灘已經乾涸的血漬。
　　
　　莫榛停下腳步，皺著眉頭想了想，在地上找了一根比較順手的木棍，才往倉庫虛掩著的鐵門走去。
　　
　　輕輕地推開倉庫大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莫榛下意識地皺緊了眉。倉庫裡很暗，只有開得高高的窗口處透進來了一絲亮光。莫榛抬腳往裡走了幾步，便看見了一隻小貓慘烈的屍體。
　　
　　心頭突的一跳，莫榛雖然不忍再多看那個屍體一眼，但還是辨認了一下，不是阿遙。
　　
　　稍稍鬆了一口氣，莫榛繼續往裡走，一路上又看見了幾具小貓的屍體，莫榛那隻抓著木棍的手越握越緊。
　　
　　倉庫裡一直很靜，應該是沒有人。莫榛繞過前面的一個木箱子，愣在了原地。
　　
　　水泥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年輕男女，慘淡的白光透過窗戶投射在他們身上，無聲無息地就像是一具具屍體。
　　
　　莫榛抿了抿唇，四處看了看，朝著身後堆積的木箱喚了聲，「阿遙！」
　　
　　「喵！」一隻小黑貓的身影出現在木箱上，看見下面站著的人後，靈巧地縱身一躍，撲進了莫榛的懷中。
　　
　　「喵嗚~~」阿遙撒嬌般地在莫榛的懷裡蹭著，莫榛手中的木棍在它撲過來的時候就滾在了地上。抱起懷裡的小貓，莫榛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傷口，才問道：「你沒事吧？」
　　
　　「喵嗚~」阿遙被舉在半空中，四隻小爪子拚命地晃著。莫榛緊繃的神經此時才完全放鬆了下來，有些脫力般地靠在身後的木箱上。阿遙還在莫榛的手上喵喵叫著，莫榛把阿遙抱到自己跟前，親了親它的鼻尖。
　　
　　阿遙貓身僵直了一下，跟著就嚎叫著往莫榛的懷裡鑽。也許是她的聲音實在是太過蕩漾，地上躺著的幾個人終於被吵醒了。
　　
　　莫榛第一時間發現了地上人的動靜，剛警惕地站直身體，外面就響起了高昂的警笛聲。
　　
　　警察衝進來的時候，地上的人才剛剛呻吟著從地上爬起來。看清楚倉庫內的狀況後，三名警察衝到那幾個年輕男女跟前，將他們控制住，另一名警察衝到莫榛的跟前，忐忑不安地問道：「莫先生，你沒事吧？！」
　　
　　莫榛搖了搖頭，有些疑惑地看著幾個警察，「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對面的警察愣了一下，看著莫榛道：「莫先生，不是您打電話報警的嗎？」
　　
　　莫榛一愣，「我？」
　　
　　警察點頭，心想這個殺千刀的團夥，把莫天王都嚇得神志不清了。
　　
　　他報了一串數字，確實是莫榛的手機號碼。看了懷裡的阿遙一眼，莫榛點了點頭，道：「抱歉，好像是我報的警。」
　　
　　「沒關係沒關係，您的貓沒事吧？」關心完莫榛，警察又忙不迭地關心起他懷裡的小貓來。
　　
　　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肯斯尼莊園裡的住戶都是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的愛貓接二連三的失蹤，還牽扯到虐貓團夥，警局的壓力很大。
　　
　　「喵嗚。」像是為了回應警察的問題，阿遙晃了晃前爪，衝著警察叫了一聲。警察下意識地伸手想摸摸小貓的腦袋，卻被莫榛的眼神阻止了。
　　
　　從善如流地收回右手，警察同志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莫先生，感謝您協助我們破獲這起案件！」
　　
　　雖然在國內虐殺小貓小狗無法被定罪，但還可以控告他們故意損害他人財產罪。這些不幸遇難的小貓全都是名貴品種，價值不菲，絕對是筆很可觀的財產——好吧雖然莫天王懷裡的那隻看上去很像野貓，但他相信這一定是某種他沒有見過的貴族貓！看它的氣質就知道！
　　
　　「莫先生，再次對您表示感謝！」警察同志握了握莫榛的手，「不過以後不要再單獨行動了，這樣做很危險。」他能理解莫榛擔心自家小貓的心情，不過虐貓的這些神經病難保不會做出危害他人生命安全的事來。
　　
　　「哦，恩……」莫榛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好吧他也不知道放倒這些人的是誰。
　　
　　不過阿遙一定知道，等回去以後再慢慢審問。
　　
　　警察跟莫榛做了簡單的筆錄，才帶著涉案人員呼嘯著警笛離開。莫榛抱著阿遙回家以後，把它往桌上一放，「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喵~」阿遙揮舞著爪子準備去開電腦，屋裡卻突然響起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還是我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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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朋友

　　女人的聲音不大，聽上去還帶著幾分輕柔，卻著實嚇了莫榛一跳——任誰突然在自己家裡聽到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都會嚇一跳的。
　　
　　「喵。」阿遙叫了一聲，停下正準備開機的貓爪，莫榛也聞聲朝女人的方向望了過去。
　　
　　其實他覺得用女人來形容不是很貼切，因為不會有哪個女人是飄在半空中的。
　　
　　他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他本以為能看見阿遙只是個意外，畢竟這麼久以來，除了阿遙，他沒再見到過其他鬼魂。可是現在又憑空冒出來一個女鬼，他真的要懷疑是師父施加在他身上的法術過了保質期。
　　
　　「嗨~莫先生。」女人的聲音打斷了莫榛的思緒，他抬起頭來看了女人一眼，後者正輕飄飄的浮在空中，饒有興致地衝自己招手。
　　
　　「喵喵喵喵喵喵喵。」阿遙也在這個時候跳到了女人跟前，拚命地跟莫榛說著什麼，看樣子似乎是在介紹這個女人。
　　
　　莫榛抿了抿嘴角，對阿遙道：「說人話。」
　　
　　阿遙：「……」
　　
　　「噗。」莫榛的話引來女人一聲輕笑，她彎下腰來看著桌上的阿遙，眼角彎彎的好似月牙，「我不是教了你怎麼從貓身上出來了嗎？」
　　
　　「喵嗚！」一語驚醒夢中喵。阿遙的眼睛一亮，四條小短腿嚴肅地立在桌面上，跟著……它在桌上打了一個滾。
　　
　　莫榛：「……」
　　
　　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輕微波動，莫榛額上的頭髮無風自動了一下，耳邊就傳來了一句深情的呼喊，「我出來了！」
　　
　　莫榛側頭，不出意外地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藏青色的連衣裙，及腰的黑長發，發尾微卷。
　　
　　「榛榛，我終於出來了！」阿遙興奮地飄到莫榛的跟前，手舞足蹈地圍著他轉了一圈。
　　
　　莫榛的嘴角抽了抽，看著終於停在自己面前的阿遙，認真道：「出來了就好好做人，不要再進去了。」
　　
　　阿遙：「……」
　　
　　這句台詞真的是用在這種地方的嗎？榛榛是不是跳戲了？
　　
　　「哈哈哈。」陌生女人捂著肚子誇張地笑了起來，莫榛相信要是鬼能流眼淚的話那她現在的眼角上一定全是晶瑩的淚花。
　　
　　「喵。」一聲微弱的貓叫從桌上傳了過來，那隻被阿遙附身的小黑貓悠悠轉醒，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阿遙看著小貓顫顫巍巍的樣子，於心不忍地湊上前去，「榛榛，小貓好可憐啊，我們再養它一段時間吧。」
　　
　　說實話，以莫榛懶得操心的性格，如果阿遙已經不在貓身上了，他是不會養一隻貓在家裡的。但是小貓看著確實虛弱，而且阿遙又這麼說了，他也便只好點點頭同意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變得無法拒絕阿遙的請求了。
　　
　　安置好小貓，阿遙這才想起還有一個新朋友要介紹給莫榛，「榛榛，這是我的好朋友……」阿遙說到這裡頓了頓，嘴角努力地張開，卻半天沒有吐出一個字來。半晌，她終於扭頭看著女人，「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莫榛：「……」
　　
　　媽蛋的連別人名字都不知道就是好朋友了？！好麗友都不是這樣的！
　　
　　莫榛內心的咆哮模式難得的又被阿遙觸發了。
　　
　　不過對阿遙來說，她並存在什麼普通朋友、牌友飯友、親友好友這些複雜的朋友分類，因為她只有這一個朋友:）。
　　
　　#點蠟#
　　
　　被問及姓名，陌生女人也表現得十分大方，「我的大名叫阿飄，我的小名叫飄飄。」
　　
　　莫榛：「……」
　　
　　阿遙興奮地點點頭，「哦！那我以後就叫你飄飄吧！」
　　
　　莫榛：「……」
　　
　　假得這麼沒有誠意的名字，她也會相信，他真想帶她上醫院檢查一下腦子，看看她的腦仁是不是只有葡萄那麼大……不，是葡萄乾。
　　
　　不再理會阿遙，莫榛的目光落在自稱是飄飄的女人身上，似是在審視。這個女人看上去和阿遙差不多大，眉眼間卻是比阿遙多了幾分成熟。這種成熟不是打扮出來的成熟，而是在經歷了一些事情後，留在身上的印記。
　　
　　相比起來，阿遙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
　　
　　面對莫榛探究的目光，女人表現得十分坦然，她這麼坦然，倒弄得莫榛不好意思再打量下去了。他幹咳了一聲，看著女人問道：「飄飄小姐，很感謝你教會阿遙從貓身上出來的方法。不過我有一個疑問，剛才的那個就地打滾，是出來前必須完成的儀式嗎？」
　　
　　「不，那只是我的個人愛好。」飄飄微笑著說道。
　　
　　莫榛：「……」
　　
　　阿遙：「……」
　　
　　臥槽她是不是被坑了？！她就覺得奇怪，為什麼會有打滾這麼清奇的姿勢！人類真是太可怕了，她想繼續當喵還來得及嗎！
　　
　　莫榛緩了口氣，接著問道：「那裝神弄鬼是不是也是你的個人愛好？」肯斯尼莊園裡鬧鬼的傳言，一定也和這個女人脫不了干係。
　　
　　「嚴格說起來不是，因為我本來就是鬼，不能定義為裝和弄。」飄飄托著腮，一臉沉思的模樣，「而且我這麼做並不是為了嚇唬他們，我只是想警告他們小心自己家中的貓。」
　　
　　可是那些人卻完全不理解她的好意，看見她後只會猛踩油門，真是……so sad。
　　
　　飄飄的話讓莫榛愣了愣，「你怎麼知道他們的貓會失蹤？」除了莫榛，肯斯尼莊園的住戶幾乎都養了寵物，不說全都是貓，但也一定有不少人養貓，除非她和那個團夥的人是同黨，不然怎麼知道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誰？
　　
　　「榛榛，飄飄好厲害的！」阿遙飄了過來，擠到了莫榛和飄飄的中間，「就是她替你打電話報的警！倉庫裡的人也都是她幹掉的！」
　　
　　莫榛：「……」
　　
　　他怎麼忘了，這個飄飄是個女鬼呢。她想要知道他們的下一個目標，並不是難事。
　　
　　飄飄故作嬌羞地垂著頭，嘟囔道：「矮油，其實這些都是小意思啦，我是一個有資歷的女鬼。」
　　
　　莫榛：「……」
　　
　　你再有資歷，我也不是HR。
　　
　　「本來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阿遙的，我知道了以後想要告訴你，可是你身上有什麼東西，一直讓我無法靠近，所以我才直接去找了阿遙。」飄飄低垂著腦袋，繼續羞答答地說道。
　　
　　莫榛的眼裡閃過一絲疑惑，有什麼東西阻止她靠近？難道師父的法術還沒有過保質期？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突然就沒阻礙了。」
　　
　　莫榛：「……」
　　
　　看來還是過了保質期。
　　
　　阿遙聽到這裡，激動地點點頭，「嗯恩！我和飄飄裡應外合，假裝被他們抓住，殺了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飄飄抬起頭來看了阿遙一眼，也點點頭道：「嗯，雖然我只是來叫你乖乖呆在家裡，不要亂跑的。」
　　
　　阿遙：「……」
　　
　　飄飄本來是不想插手這件事的，只是看見那些慘死的小貓著實可憐，所以才想著去提醒一下他們的主人。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說服阿遙的途中被阿遙說服，當了一次行俠仗義的女俠……其實還挺過癮的。
　　
　　莫榛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道：「我看了監控，那些貓都是自己從家裡跑出來的，為什麼會這樣？」
　　
　　飄飄道：「其實不是它們自己跑出來的，只是監控拍不到而已。」　　
　　
　　莫榛微愣，他好像抓住了什麼，「還有一隻鬼？」
　　
　　「嗯。」飄飄點了點頭，「我身上的戾氣太重，一靠近那些小貓小狗，它們就會特別鬧騰。二狗和我正好相反，小貓小狗非常喜歡她身上的氣。」
　　
　　「二……狗？」莫榛看著飄飄，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質疑。
　　
　　「二狗是我以前的朋友，可是後來跟我鬧了矛盾，就跑去和虐貓團夥為伍了。」飄飄說這話的時候，頗有幾分惆悵。
　　
　　莫榛：「……」
　　
　　你要是叫我二狗，我也會跟你鬧矛盾的——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以前叫阿遙李狗嗨的事。
　　
　　「那二狗現在去哪裡了呢？」阿遙好奇地問道。這個二狗也是凶手之一，不能讓她這麼逍遙法外啊。
　　
　　「二狗已經被鬼差帶走了，我差點也被一起帶走了！」飄飄說這話的時候還有些心有餘悸，她還沒有報仇，怎麼能轉世投胎呢。
　　
　　阿遙凝眸看著她，沉吟了片刻才道：「飄飄，榛榛說他只能看見枉死之人的魂魄，你是怎麼死的呢？」
　　
　　莫榛看了阿遙一眼，她平時看上去是有些蠢，但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卻看得很清楚。
　　
　　阿遙一直把這個稱為大智若愚。
　　
　　飄飄眨了眨眼睛，答道：「這是一個十分狗血的故事，我還是不要說了吧，會拉低你們的智商。」
　　
　　阿遙：「……」
　　
　　莫榛倒是並無意外，她連自己的名字都不願意透露，更不用說死因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要十點了。莫榛看著漂浮在空中的兩隻女鬼，對飄飄笑了笑，「飄飄小姐，已經這麼晚了，你應該回家了。」
　　
　　不怎麼委婉的逐客令，讓阿遙不贊同地跳了出來，「榛榛，飄飄是我的朋友！」言下之意是你怎麼能這樣冷酷無情地趕她走！
　　
　　莫榛的目光移到阿遙身上，「她留下，你走。」
　　
　　……
　　
　　阿遙看著飄飄，眼神無比的真誠，「飄飄再見！」
　　
　　飄飄：「……」
　　
　　江湖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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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錦旗

　　A市中心醫院走廊一側的長椅上，並排坐著兩個人。向雲澤將手中的空牛奶盒捏扁，順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筒中，「陳小姐，麻煩你以後弄清楚情況再給我打電話好嗎？我差點被你嚇死。」
　　
　　陳清揚的臉色黑了黑，「我是一個文科生！」加重的語氣和拔高的聲線，都在強調著「這不是我的錯」。
　　
　　向雲澤扭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用陳清揚文學范十足的語言來說，就是戲謔。「文科生還學人家寫偵探小說？」
　　
　　陳清揚用了三分之一秒來氣憤向雲澤話裡對自己的輕視，而這股氣憤在剩下的三分之二秒裡變成了驚愕，「臥槽你看過我的小說？！」
　　
　　「我真希望我沒看過。」向雲澤回過頭去，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慘痛的經歷，「你小說裡的那些物理定理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陳清揚：「……」
　　
　　作為一個物理考試從來沒有及格過的人，敢寫物理類的探案小說，她覺得她這種勇於探索的精神是值得表揚和鼓勵的！
　　
　　「我那是劇情需要，是文學創作！文學！你懂嗎！」連續的三個感嘆號，將陳清揚極力想要說服對方的心情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懂物理。」向雲澤的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雲淡風輕地甩出了這麼一句。
　　
　　陳清揚：「……」
　　
　　她怎麼忘了，這個人是物理專業的博士。
　　
　　#再不能好好玩耍#
　　
　　陳清揚在一旁生著悶氣，將手裡的牛奶盒當做向雲澤狠狠蹂躪。向雲澤看了一眼她手中慘遭不幸的牛奶盒，眉梢微揚，「陳小姐，作為一個很懂文學的人，你覺不覺的我們偏題了？」
　　
　　陳清揚：「……」
　　
　　好吧，她算是明白了向雲澤那顆非要追究她責任的鐵心，不過推卸責任也是她的天賦技能之一。
　　
　　飛快地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陳清揚確定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方醫生頭上，才胸有成竹地開口，「你知道方醫生的，他嘴裡的那些專業術語就跟廟裡大師說的禪一樣，我參不透。」
　　
　　向雲澤的嘴角動了動，剛想說話，就被陳清揚打斷了，「可是我讀得懂他的微表情啊！」
　　
　　向雲澤：「……」
　　
　　他覺得他還是閉嘴比較好。
　　
　　「那眉頭緊皺的弧度，凝重深沉的眼神，都在對我述說著大力的情況不妙啊！而且他之後說的那一大堆話裡我又只聽懂了『奇怪』、『不太對勁』這兩個詞，你說我能不給你打電話嗎！」
　　
　　向雲澤：「……」
　　
　　他現在只慶幸，她只給他打了電話，而他又一時忘記了通知黎顏的家人。否則大晚上的把黎顏的家人全都召集到醫院看這出烏龍，他才是無語凝噎。
　　
　　「把你所謂的方醫生的微表情翻譯成白話，就是『病人出現了明顯的生理反應，雖然很快又平靜了下來，但是最近一段時間醒過來的可能性很大』。」
　　
　　陳清揚：「……」
　　
　　方醫生的表情太不到位！
　　
　　「不、不管怎麼說，大力要醒過來了都是一個好消息，恭喜你了向公子！」陳清揚哥倆好地拍了拍向雲澤的肩，巧妙地把話題轉移了出去。
　　
　　她簡直太機智了。
　　
　　向雲澤把陳清揚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抖了下去，瞥了她一眼沒再說話。莫榛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要不是陳清揚的一通電話，他肯定是不會讓莫榛一個人離開的。
　　
　　放下了黎顏這塊心中的大石，反而更為擔心起了莫榛來。
　　
　　「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向雲澤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對陳清揚交代了一句，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清揚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撇了撇嘴角。這傢伙不會還在生氣吧，真是比女人還要小氣。
　　
　　向雲澤走出醫院，直接上了自己的車。在車裡坐下，他掏出手機準備撥通莫榛的電話，但是想了想後，改成了發送短信。
　　
　　「你們家的小貓沒事吧？」
　　
　　短信發出去之後，很快得到了回覆，「沒事，已經回來了。」
　　
　　已經回來了？向雲澤的眸子動了動，意思是之前還真走失過？
　　
　　「那就好。我可能不去美國了。」
　　
　　莫榛拿著手機的手抖了抖，「……你家小女友又怎麼了？」
　　
　　「醫生說她快要醒了。^_^」
　　
　　莫榛愣了一下，隨後拇指飛快地在屏幕上點著，「恭喜，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向雲澤的嘴角還沒來得及上揚，莫榛又追加了一條短信過來，「不過你那個笑臉實在有些噁心。」
　　
　　向雲澤：「……」
　　
　　他微笑著編輯了一條短信，「^_^^_^^_^，三倍威力，希望能成功噁心死你。」
　　
　　莫榛：「……」
　　
　　都不知道該說誰幼稚好。
　　
　　「又是你朋友啊？」阿遙往莫榛的跟前湊了湊，企圖看清他手機屏幕上的文字。
　　
　　莫榛將手機扣在桌上，側過頭去看著阿遙，「嗯，就是送你炸小魚的那個朋友。」
　　
　　阿遙：「……」
　　
　　怎麼能這麼殘忍QAQ！！那個炸得金燦燦的小魚她還沒來得及吃，就從貓身上出來了，變成魂體之後該怎麼吃東西啊她不會啊魂淡！
　　
　　「榛榛，真的不考慮讓我上一下你的身嗎？」阿遙恬著臉看著莫榛，笑得一臉無害。
　　
　　莫榛的眉峰動了動，總覺得這話怎麼聽怎麼……下流。
　　
　　「不考慮。」莫榛走到床邊坐下，關了頭頂的大燈準備睡覺，「不過你可以考慮一下再附到貓身上。」
　　
　　阿遙撇了撇嘴，那隻小黑貓現在十分虛弱，要是她再附身一次，說不定直接撒手人寰了。
　　
　　權衡了一下，阿遙最終還是決定放棄炸小魚。
　　
　　房間裡安靜了兩分鐘，莫榛嗡嗡的聲音從枕頭邊傳來，「你怎麼還在這裡？」
　　
　　阿遙愣了愣，表情甚是無辜，「我一直在這裡啊，你忘了嗎，我們還一起睡覺呢！」
　　
　　莫榛：「……」
　　
　　他真想把這只女鬼砸成紙片然後扔進碎紙機裡！
　　
　　「嘩」的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莫榛看著飄在空中的阿遙，努力讓自己淡定，「之前是因為你是貓，現在既然都出來了，就去客廳裡呆著。」
　　
　　阿遙厚著臉皮沖莫榛笑，「榛榛你不要害羞嘛，你都親過人家了，就應該對人家負責任。」
　　
　　「我親的是那隻黑貓，我現在就去對它負責任。」莫榛說著就從床上下來，往門口走去。阿遙見狀連忙擋住他的去路，「你去哪裡？」
　　
　　「去抱那隻小貓上來睡覺。」
　　
　　阿遙：「……」
　　
　　她要跟那隻小黑貓勢不兩立！
　　
　　莫榛最後並沒有抱那隻小貓上來睡覺，因為阿遙乖乖下樓了。但即使阿遙走了，莫榛依然怎麼都睡不著。雖然小貓找到了，阿遙也從它身上出來了，所有事情都圓滿解決，可是心頭總有一股莫名的煩躁在叫囂，揮之不去。
　　
　　最糟糕的是，他一點都不想去深究引起這股煩躁的原因。
　　
　　雖然莫榛一夜沒有睡好，但是第二天醒得還是很準，特別是在還有唐強的叫醒電話的情況下。
　　
　　「莫天王，你做了什麼？！」難得的，今天唐強的開場白不是千篇一律的「早上好」，而是一個疑問句，莫榛甚至能想像出唐強此時臉上震驚的表情。
　　
　　「什麼做了什麼？」莫榛揉了揉頭上的亂發，本來就僅存的一點睡意也被唐強的大嗓門嚇跑了。
　　
　　「今天警察送了一面錦旗到公司來，說是給你的！」
　　
　　莫榛：「……」
　　
　　「臥槽莫天王你真的不是FBI在我們這裡臥底的嗎？！」
　　
　　莫榛：「……」
　　
　　「唐強，你再去睡一覺吧。」
　　
　　唐強：「……」
　　
　　莫榛洗漱完後，沒有直接去片場，而是響應唐強的號召先回了公司一趟。阿遙終於得以解禁，興高采烈地跟在莫榛身後出了門。
　　
　　他們走的時候，小黑貓還窩在臨時搭建的小窩裡睡覺。
　　
　　第二次來凱皇，阿遙顯得熟門熟路，在經過唐強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甚至笑著跟韓梅梅打了聲招呼。
　　
　　莫榛的嘴角抽了抽，恨不得把她從窗戶口扔出去。
　　
　　敲了兩下門，莫榛沒等裡面的人說請進，就率先推開了門。唐強正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看見門口的莫榛後，已經到嘴邊的「請進」兩字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一大早找我什麼事？」莫榛在桌前的空椅子上坐了下來，懶洋洋地看著唐強。
　　
　　唐強打量了他幾眼，才問道：「昨晚沒睡好？」
　　
　　「嗯。」莫榛含糊地應了一聲，唐強的眼神變了幾變，最後又恢復起初的平靜，「莫天王，你今年不打算拿十佳歌手，準備改拿十佳青年了是不是？」
　　
　　莫榛：「……」
　　
　　唐強這個反應，應該是生氣了。
　　
　　唐強確實生氣了，昨晚發生的事他已經從警察那裡瞭解到了，聽說莫榛獨自一人深入敵營，勇鬥五個虐貓狂魔，成功解救了自家的小貓。
　　
　　對於這個熱血沸騰的故事，他只想說——能放著別人來嗎？！
　　
　　你以為你是會爆衫的綠巨人，還是能吐絲的小蜘蛛啊！這麼危險的事要是真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既然都報警了就不能等警察來了讓他們發揮一下自身的價值嗎！
　　
　　唐強的內心驚濤駭浪，不過表面還是那副風平浪靜的樣子。
　　
　　因為他憋屈的發現，自己果然還是沒有吼莫榛的那個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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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酸爽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辦公室裡安靜得出奇。
　　
　　唐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莫榛，企圖在目光的交鋒上能夠壓制對方。
　　
　　但莫榛是面對凶殘如白晝的閃光燈都能目光如炬的男子，所以毫不意外的，這一戰依然是莫榛勝。
　　
　　唐強低頭拿起桌上的咖啡，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莫榛等他喝了一口咖啡，才緩緩開口道：「這件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抱歉。」
　　
　　如果不是飄飄提前撂倒了那幾個人，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如果自己出了什麼事，確實會給公司造成許多麻煩。除此之外，從出道開始唐強就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兩人做了十年的同事兼好友，莫榛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
　　
　　唐強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算了，人沒事就好。不過以後在做決定之前，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想想自己身邊的人吧，還有你成千上萬的粉絲。」
　　
　　「知道了。」莫榛良好的認錯態度讓唐強很快無話可說，他從抽屜裡翻出一個東西，放在桌上，「這面錦旗你要拿回去掛在家裡嗎？」
　　
　　莫榛看著那面很像上學時的流動紅旗的旗子，眼角跳了跳，「還是掛在公司裡吧，這樣更能彰顯它的榮耀。」
　　
　　唐強：「……」
　　
　　你只是覺得它和你家裝修風格不搭吧。
　　
　　因為莫榛還要趕去片場拍戲，所以也沒在唐強的辦公室裡久留。出來的時候，韓梅梅笑意盈盈地目送他離開。
　　
　　男神武功蓋世：怎麼樣怎麼樣？莫天王把小旗子拿走了嗎？
　　
　　九制話梅：沒有╮(╯_╰)╭
　　
　　男神武功蓋世：我就知道，男神不是這種拘泥名利的人！
　　
　　九制話梅：……
　　
　　九制話梅：我覺得他可能只是單純的覺得小旗子不符合他家格調。
　　
　　LUCY的手指在鍵盤上動了動，剛想敲下一句反駁的話，韓梅梅的QQ消息又來了。
　　
　　九制話梅：唐董讓我把小旗子掛到莫天王的休息室去。_(:з」∠)_
　　
　　男神武功蓋世：掛好了給我說一聲，我要去瞻仰瞻仰。
　　
　　九制話梅：……其實我更想把你掛上去。
　　
　　男神武功蓋世：相信我，我無法像小旗子那樣迎風招展。
　　
　　九制話梅：你現在在38樓？
　　
　　男神武功蓋世：有事？
　　
　　九制話梅：我上來讓你迎風招展。
　　
　　男神武功蓋世：……我覺得你的愛好可以更文靜一點。
　　
　　男神武功蓋世：你人呢？
　　
　　男神武功蓋世：你不會真的上來了吧？？
　　
　　男神武功蓋世：警察還沒走遠，你不要亂來！
　　
　　阿遙跟著莫榛來到了久違的片場，可是不幸地遇到了宋霓。今天已經是宋霓的最後一場戲了，被病毒感染的宋霓將在這裡與世長辭。
　　
　　阿遙很榮幸自己能成為這一幕的見證者之一。
　　
　　為了表現出被病毒侵襲後的身體，化妝師煞費苦心地給宋霓做了一個腐爛的妝效，這味道簡直酸爽，光看看就醉了。
　　
　　宋霓也被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當下就和化妝師爭執了起來。化妝師苦口婆心地跟她解釋，說這是為了演出效果云云，就是沒有提自己是莫榛的腦殘粉這件事。
　　
　　最後經過劇組的協商，化妝師不情願地將宋霓的妝容減淡了一些。她一邊修改著妝容，一邊在心裡安慰自己。沒事，反正還有後期特效呢，她才不會說，做特效的一個妹紙，也是莫榛的腦殘粉。
　　
　　宋霓勉強接受了自己那張爛了一半的臉，心情十分不好，拍攝的時候猙獰的傷口和目露的凶光配合到一起，異常下飯。
　　
　　十二點半的時候，劇組的盒飯送到了，看見工作人員推著送盒飯的車子走過來，阿遙下意識地躲到了莫榛的背後。
　　
　　莫榛忍不住笑了笑，他不著痕跡地看了阿遙一眼，壓低聲音問道：「既然這麼怕，幹嘛還要跟著來？」
　　
　　阿遙扁了扁嘴沒有作聲，莫榛打開盒飯，用筷子在上面戳了戳，「放心吧，那個旺旺盒飯的老闆進了劇組的黑名單，現在所有安保人員的手中都有他的畫像。」
　　
　　阿遙被莫榛這話逗笑了，其實就算那個老闆再來，她也不怕他，她如今可是跟著飄飄混過的鬼！
　　
　　看著莫榛飯盒裡的雞腿，阿遙覺得肚子又有些餓了，「榛榛，我想吃雞腿。」
　　
　　莫榛：「……」
　　
　　他裝作沒有聽見，夾起一塊牛肉放進了嘴裡。見莫榛不理自己，阿遙再接再厲道：「不然雞翅也可以。」
　　
　　莫榛依然心無旁騖地吃飯。
　　
　　阿遙咬了咬牙，目光在片場裡逡巡了一圈，最後選定了宋霓——因為她飯盒裡的糖醋排骨勾起了阿遙濃烈的興趣。
　　
　　莫榛看著阿遙朝宋霓飄了過去，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阿遙就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宋霓的身體僵直了一下，身旁的助理眼疾手快地接住從她手裡掉下來的筷子，擔心地問道：「宋霓姐，你怎麼了？」
　　
　　阿遙適應了一下這具身體，抬起頭來看著那個留著齊耳短髮的助理，「沒事。」
　　
　　助理愣了愣，宋霓從來沒有這樣對她笑過，雖然這笑容配上她臉上的妝容……略酸爽。
　　
　　阿遙接過助理手中的筷子，端著盒飯就朝莫榛走去。助理看著她前進的方向，嘴巴越張越大。臥槽宋霓姐這是又要開始作死了嗎！
　　
　　莫榛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宋霓，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宋霓倒是挺熱情的，直接就在莫榛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來，「榛榛，我用糖醋排骨跟你換雞腿好不好？」
　　
　　莫榛：「……」
　　
　　這個劇情的走向實在是太獵奇，劇組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情不自禁地看了過來。
　　
　　臥槽這難道是峰迴路轉的第二季？！
　　
　　在現場觀眾的殷殷期盼下，宋霓用一個小排骨換走了莫榛碗裡的雞腿，沒錯，她真的換走了莫榛碗裡的雞腿！用一個小排骨！
　　
　　而且莫天王還沒有反抗！
　　
　　阿遙如願所償的吃到了雞腿，滿足地打了一個小飽嗝，「榛榛，你怎麼不吃啊？」
　　
　　莫榛：「……」
　　
　　對著你這張臉，實在是吃不下。
　　
　　現場觀眾彷彿能聽到莫榛的心聲似的，集體心酸地點了點頭。化妝師妹紙站在一旁咬手絹，早知道劇本是這樣寫的，她就不該把宋霓畫得這麼科幻了！
　　
　　而宋霓的助手已經完全在原地呆掉了，宋霓姐和莫天王的關係什麼時候已經變得這麼好了？她為什麼一點都不知道？
　　
　　等阿遙吃飽了飯，又站起來舒活了一下筋骨。還別說，宋霓的韌帶還真好，劈個叉什麼的完全不在話下。現場的觀眾目瞪口呆地看著宋霓一會兒下腰一會兒劈叉，簡直是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莫榛已經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行了，你能出來了嗎？」莫榛掩面，用只有阿遙能聽見的微弱聲音說道。
　　
　　「哦。」阿遙回頭看了莫榛一眼，走回了宋霓的休息區。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宋霓在地上打了一個滾。
　　
　　……
　　
　　這一次，片場的工作人員集體在原地呆掉。
　　
　　阿遙飄回莫榛身邊的時候，宋霓才剛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自己髒兮兮的衣服，宋霓莫名其妙對助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助理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扭過頭來看著宋霓，「你……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宋霓更加莫名其妙了，為什麼所有人都看著她，就連莫榛都在看著她？
　　
　　助理吸了一口氣，放鬆了一下面部肌肉，硬是擠出了一抹微笑，「什麼也沒有發生。」
　　
　　莫榛低下頭裝作吃飯，實則是在對漂浮在一旁的阿遙說話，「不是不用打滾就能從被附身的人身上出來嗎？」
　　
　　阿遙歪著腦袋想了想，對莫榛笑著道：「好像是哦，我一時忘了。」
　　
　　莫榛：「……」
　　
　　他以被阿遙吃下去的那隻雞腿起誓，她絕對是在故意整宋霓。
　　
　　下午拍攝的時候，工作人員都有意無意地躲著宋霓。宋霓心裡的疑惑更甚，中午的事她完全記不清了，而且她也不會吃劇組那麼油膩的盒飯！
　　
　　宋霓心裡疑惑，工作人員的心裡卻在放鞭炮。幸好今天是她的最後一場戲了，都不知道蛇精病會不會傳染。
　　
　　很快，一個名為【蛇精病是怎樣煉成】的貼子在海角論壇首頁飄紅，宋霓頂著半張腐爛的臉在片場下腰劈叉打滾的組圖，被網友評為本年度酸爽值最高的一組照片，榮獲金酸菜獎的金獎。
　　
　　這條消息沸沸揚揚了幾天，又被另一條更勁爆的消息壓了下去。
　　
　　莫天王上了頭條！沒錯莫天王上頭條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只是他上的不是娛樂版的頭條，而是社會版的頭條！
　　
　　刊登這條消息的是一家國內的權威報刊，在這條消息裡，不僅披露了前段時間名噪一時的虐貓團夥的種種惡行，也公佈了法院對他們的最終判決。最重要的是，還提到了為警方提供重要線索的市民。
　　
　　莫榛這兩個字可能有同名同姓的，可是最後提到的警方送了一面錦旗到凱皇公司，打破了重名的這一猜想。
　　
　　報導裡面將莫榛勇鬥歹徒的過程寫得精彩絕倫，就像撰稿人當時就在現場親眼目睹了一般，莫榛在粉絲心裡的形象瞬間變得比美國英雄還要光輝高大。
　　
　　莫榛一目十行地掃了掃手中的報紙，報導裡並沒有提及事發的地點和他的私人信息，莫榛心頭的鬱結總算是減少了一些，「這樣報導出來你們也不管？」
　　
　　唐強看著對面的人，忍不住笑了兩下，「那你當時應該說自己叫雷鋒。」
　　
　　莫榛：「……」
　　
　　「人家也是為了感謝你為他們家小貓討了個公道，一番好意我們怎麼忍心拒絕。」
　　
　　莫榛：「……」
　　
　　你們只是不忍心放著便宜不佔吧！
　　
　　這家報紙的老闆也是肯斯尼莊園裡的住戶，他妻子養的小貓在虐貓案中不幸身亡，後來從警方那裡瞭解到情況，就刊登了這一則消息。
　　
　　需要強調的是，這篇報導是完全免費的。
　　
　　唐強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莫榛的肩，「莫天王，你就安心等著拿十佳青年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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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身份

　　莫榛最後當然沒有拿到十佳青年獎，其實他一度懷疑，他已經過了可以拿這個獎的年紀。
　　
　　而時間也無聲無息地流逝，轉眼已經到了十一月。天氣漸漸轉涼，但阿遙依然穿著她那條連衣裙招搖過市。
　　
　　雖然莫榛看著覺得挺冷的，但想到鬼本來就冷冰冰的，便也就釋然了。
　　
　　阿遙依然每天跟著莫榛去片場轉悠，眼見著《上帝禁區3》的拍攝進入了收尾的階段，阿遙突然有些小感傷。
　　
　　導演為了控制拍攝的進度，把有英文對白的地方都集中在了最後拍攝。進入收尾階段後，幾乎每個演員都有大段大段的英語台詞，NG的次數明顯上升，拍攝的速度也比之前慢了許多。
　　
　　「沒想到我死了以後，還能看到《上帝禁區》系列的第三部。」
　　
　　充滿滄桑感的聲音突然在阿遙的身旁響起，嚇了阿遙一跳。她回過頭來，驚喜地看著眼前的人，「飄飄！」
　　
　　飄飄也看著阿遙，翹著嘴角笑了笑，「好久不見啊，小貓咪。」
　　
　　提起小貓咪，阿遙的眸色暗了暗，「那隻小黑貓已經從家裡跑走了。」
　　
　　飄飄倒是並不意外，「野貓就是這樣的，這個就叫野性難馴。」
　　
　　「話是這麼說……」阿遙垂了垂眸，她總覺得自己就像那隻小黑貓一樣，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飄飄見阿遙的情緒突然低落了下來，湊到她跟前去看著她，「你怎麼了，小喵咪，莫天王欺負你了？」
　　
　　「不是。」阿遙搖了搖頭，看著飄飄道，「你這段時間去哪裡了？」
　　
　　「哪裡不平去哪裡。」
　　
　　阿遙：「……」
　　
　　看來行俠仗義這種事果然是會上癮的。
　　
　　「你家莫天王搶了我的功勞，還把我趕走，簡直就是喪心病狂！」飄飄故意放大的嗓門果不其然地引來了莫榛的側目，這下意識的舉動又換來了導演的一聲哢。
　　
　　「飄飄，你不要影響榛榛工作！」對於飄飄這種擾亂片場秩序的行為，阿遙進行了強烈譴責。
　　
　　飄飄吐了吐舌頭，朝莫榛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把阿遙往外拐帶，「小貓咪我們走，我出去教你別的技能。」
　　
　　「真的嗎？」阿遙的眼睛一亮，「這次又是什麼？」
　　
　　「三國殺。」
　　
　　「三國殺？」
　　
　　……
　　
　　莫榛聽著兩人的聲音越飄越遠，無語地扯了扯嘴角。
　　
　　「莫天王，準備好了嗎？可以開拍了嗎？」崔導的助理站在攝像機旁，殷切地望著莫榛的方向。
　　
　　「嗯。」莫榛點了點頭，重新進入拍攝狀態。
　　
　　入秋以後白日明顯短了許多，七點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莫榛開車離開片場的時候，阿遙還沒有回來，而飄飄也沒有再出現過。
　　
　　莫榛嘖了一聲，將車往別墅區的方向開去。
　　
　　四十分鐘後，他站在偌大的房間裡，突然有些悵然。
　　
　　屋裡很黑，顯然阿遙並沒有回家。他洗了個澡又簡單地吃了個晚飯，有些疲憊地爬上沙發，一邊上網一邊等阿遙。
　　
　　打開電腦後，莫榛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今天竟然是11月11日。
　　
　　他居然把這麼重要的節日忘記了！
　　
　　這個節日的重要性當然不是體現在光棍節這一點上，而是淘寶半價包郵。
　　
　　雖然他住著別墅開著豪車，但還是很享受這種半價包郵的快感。
　　
　　趕上了個末尾車，莫榛一口氣點開了自己收藏過的所有零食店舖，開始挑選零食。這個時候商品的種類雖然已經不多了，不過好在沒有多少跟你搶。
　　
　　等莫榛忙完這個浩大的工程，已經十點了。莫榛看了看右下角的時間，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看來很有必要規定一個門禁時間了。
　　
　　叉掉了淘寶，莫榛又順手點開了微博。這幾天比較忙，已經很久沒有更新微博了，好吧雖然他不忙的時候也不怎麼更新微博。
　　
　　這一點唐強以前很不滿意，跟莫榛說了很多次要多和粉絲溝通，可是後來發現莫榛隨便更新一條客戶端升級的微博都有成千上萬的粉絲前仆後繼的轉發時，唐強默默地閉了嘴。
　　
　　不過想著今天是光棍節，莫大爺大發慈悲地更新了一條微博。
　　
　　祝福過這個節日的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呵呵】
　　
　　……
　　
　　「這麼喪病一定不是我男神。【拜拜】」
　　
　　「這麼毒舌一定不是我男神。【拜拜】」
　　
　　「男神一定是被盜號了。【拜拜】」
　　
　　「隨手轉發正能量。【拜拜】」
　　
　　「左邊不謝。【拜拜】」
　　
　　網友的積極響應再次證實了莫榛在微博上的號召力——這條微博竟然在轉瞬間就登了上熱門微博排行榜。
　　
　　莫榛不得不懷疑，如今國內單身汪的數量到底是一個多麼龐大的數字。
　　
　　虐完了網友，莫榛也順便看了看排行榜上的其他熱門微博，一個叫水煮檸檬的博主讓莫榛滑動鼠標的手停了停。
　　
　　水煮檸檬？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啊，好像在哪裡聽過？
　　
　　莫榛順手點進了水煮檸檬的微博，加黃V的Q版哥斯拉頭像旁邊寫著一排小字：普江網簽約作者，已出版《未來書籤》系列、《保溫瓶與電風扇》等多部作品。
　　
　　莫榛的眼角跳了跳，那兩部作品的畫風會不會相差太多？不過他倒是想起了這個人是誰，之前向雲澤特意跟他提過的，黎家小姑娘的朋友。
　　
　　莫榛往下滑了滑，水煮檸檬置頂的微博是新書出版的消息，再下面一條，是轉發的自己剛剛發的祝福網友的微博，再下一條……莫榛的手直接頓住了。
　　
　　「哈哈哈哈哈，生在11月11號的我骨骼一定相當清奇，你們說是不是！【笑中帶淚】今年的生日願望是希望我家大力能夠趕快好起來，你不是還想去格雷梅坐熱氣球嗎！也請大家祝福大力能夠早日康復！」
　　
　　微博下面有兩張配圖，一張是格雷梅的熱氣球，一張兩個女孩的合影。
　　
　　背景是一家日式餐廳，兩個女孩正坐在榻榻米上看著鏡頭微笑。左邊的那個女孩應該是博主，留著及肩的棕色捲髮，臉上架著一副紅色的邊框眼鏡，頭上帶著一頂英式卷邊帽，文藝范十足。右邊的女孩一頭黑髮盤在頭頂，上面叉了一支粉色水鑽鑲嵌的櫻花樣式髮簪。淡藍色的寬鬆數字T恤配牛仔短褲，腳上踩著一雙日式風格的人字拖。
　　
　　打扮雖然完全不同，但這個人，卻和阿遙長得一模一樣。
　　
　　莫榛至少盯著這張照片看了足足五分鐘，仍是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從這條微博的文字內容來看，配圖裡的這個女孩應該就是博主嘴裡的大力。這個大力一聽就是個綽號，但是結合向雲澤透露給自己的訊息，不難推斷出大力就是黎家還在昏迷的那個小姑娘，也是向雲澤暗戀了那麼久的人。
　　
　　莫榛記得，她叫黎顏。
　　
　　腦袋裡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炸開了一般，轟的一聲連意識都變得有些模糊。
　　
　　阿遙就是黎顏？黎顏就是阿遙？
　　
　　不，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東西搞錯了。也許，阿遙有個雙胞胎姐妹？他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向雲澤？
　　
　　莫榛為自己找了無數個可能性，可仍是無法掩蓋內心深處的那個答案。
　　
　　阿遙就是黎顏。
　　
　　又在電腦前呆坐了五分鐘，莫榛的手有些遲緩地點開了評論，想看看評論裡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祝福大力。不過為什麼要叫人家大力？明明這麼漂亮的姑娘(⊙_⊙)。」
　　
　　「很明顯是檸檬嫉妒人家的美貌，祝福大力早日康復。」
　　
　　「臥槽洗髮香波！大力她腫麼了？！」
　　
　　莫榛看到這裡時停了停，這個人的口吻像是和博主早就認識的。可是水煮檸檬卻沒有回覆她，他刷新了一下頁面，又點開評論，一條來自博主的回覆跳了出來。
　　
　　「便便，大力她從樓梯上摔下來了，現在還沒有醒QAQ」
　　
　　莫榛皺了皺眉頭，又刷新了一次頁面。
　　
　　那個叫便便的人一定也和莫榛一樣，一直在F5等博主的回覆。所以等莫榛按了三次F5後，終於又刷出來了便便的回覆。
　　
　　「臥槽臥槽臥槽！都大學畢業了怎麼大力還那麼蠢！這麼重要的事你們怎麼都不通知我！」
　　
　　這次莫榛刷新了很久，博主都沒有再回覆，估計是和便便私聊去了。
　　
　　莫榛抿了抿嘴角，把頁面滑到了頂端，又盯著那張照片看了起來。
　　
　　不管是上揚的嘴角，還是清澈的眼眸，莫榛都再熟悉不過。可是這個人卻不是阿遙。
　　
　　她是黎顏，一個向雲澤默默喜歡了很多年的姑娘。
　　
　　胃突然就痛了起來，莫榛躺在沙發上，用右手捂著胃部，有些慘淡地笑了笑。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既然她是黎顏，為什麼靈魂出竅以後不去找向雲澤，而要跑到自己的家門口來啊！難道是美國太遠了她飛不過去嗎！
　　
　　莫榛心中一動氣，胃便又疼了幾分。雖然胃藥就在幾步之外，可是他卻不想動也不想吃，至少這劇烈的疼痛能夠緩解他心裡的疼痛。
　　
　　畢竟胃痛要比心痛好受多了。
　　
　　沙發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因為它就在莫榛的手邊，所以莫榛拿起來看了一眼。
　　
　　屏幕上那一長串數字讓莫榛凝了凝眸，他點開短息，上面只有四個字。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