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嫁給冤家(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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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冤家 作者：浮萍

【內容簡介】：

　　啊！！！這個天殺的傢伙，她失戀了，他還敢嘲笑她？好，很好，她就設計讓他娶了她，呵呵她好奴役他一輩子，來報此仇。反正她經過這次的打擊，也不打算再談戀愛，她就拉他來給自己墊背。

　　誰參加過這樣的婚禮？苦著臉的新郎，興奮得過了頭的新娘，和一堆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觀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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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分手

　　風輕雲淡，下午下班後，怡笑一路哼著歌往她和男友約會的餐廳走。

　　她與男友相戀兩年，父母一直在催婚，可男友那邊卻沒表示，她再怎麼說也是女孩子，怎好意思跑去問他，要不要娶自己？明示不行，暗示總可以吧？在她多次暗示下，即使再笨的人也應該明白，更何況，不是她自誇，趙磊可是她心中的完美男朋友。

　　他每天都會去她班上等她下班，可今晚他卻用電話約她去飯店，並且閃爍其詞的只說有事要與她說，她想今晚男友也許會向自己求婚，想給她個驚喜，所以才這樣！哈哈，要是現在開始準備的話，她做個美麗的十月新娘沒問題。

　　啊！一切都是這麼美好，寓示著她的美好未來，待嫁女兒心，心裏充滿對未來的美好想像。怡笑的幸福感染了路人，她雖然不是個美人，但今天的回頭率出奇的高。
　　
　　二十三歲，不能說愁嫁，但戀愛中的女人，哪個不幻想為愛人披上婚妙的那一刻？
　　
　　輕快地推開餐廳的厚玻璃門，侍者迎上前，有禮問道「小姐，請問幾位？」
　　
　　「訂好了，水天一色！」怡笑對侍者微笑說出包廂名稱。
　　
　　「請隨我來」侍者彬彬有禮地將怡笑領到包廂門口，推開門，裏面的人令她怔住。除了男友趙磊外，還有一個她一輩子都不願見著的男人，她的冤家對頭肖雲揚，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怡笑頭上冒出無數問號。
　　
　　肖雲揚，身高178公分，皮膚不白，但也不黑，是健康的中間色，一雙眼睛深邃有神，穿著不是很考究，但也不是不修邊幅的那種粗獷男，一身簡單的上班服，穿在他身上，雖說不上有多英俊，由於他不大愛說話，自他身上散發的淡淡疏離，往往給人一種酷的感覺！
　　
　　與他相比，趙磊是那種能讓女孩子一見鍾情的典型帥哥。個頭比肖雲揚略矮，皮膚恨不得比女人還白皙，出眾的五官還嫌不夠，一笑的時候，左臉上還會出現個酒窩，怡笑私下裏常常取笑他叫『酒窩男』趙磊很注重自己的穿著，無論何時瞧見他，都一副好似要受到上級接見的架勢。
　　
　　真要說起來，她能認識趙磊，全都是因為肖雲揚。
　　
　　她與肖雲揚自幼認識，兩家毗鄰而居，兩人的父親又是同一公司的職員，朋友兼同事，還成了鄰居，自然而然便會頻繁往來。肖雲揚比她大四歲，也算得上青梅竹馬，可他倆大概是天命八字不合，從小就互看不對眼，聚在一起，總要弄到不歡而散收場。
　　
　　趙磊是肖雲揚的大學同學，第一次到肖雲揚家找他時敲錯門，開門的剛好是怡笑。怡笑自認自己不是外貌協會會員，但第一眼看到趙磊，還是驚豔到心臟差點停跳。趙磊對於女人見他後的反應已經習以為常，問明白是他弄錯了，不以為意的說了聲「抱歉」，轉身打算去敲肖雲揚家的門，可怡笑的一句話卻引起他的注意。
　　
　　本來怡笑很懊惱自己失常的表現，但見趙磊一副我很帥，女人于他如糞土的表情，不禁來氣，道「長得好除了能養眼，也沒什麼大用處。」
　　
　　當時，趙磊臉上閃過詫異，定定看了她片刻，笑道「是嗎？要不要我經常過來養你的眼？」
　　
　　怡笑看著他，一抬下巴，高傲說道「好啊，隨時歡迎。」
　　
　　結果他真的經常來找她，又是送花，送禮物的，俘獲她的芳心。
　　
　　「怡笑，進來坐啊！」趙磊見她僵在門口，出聲招呼。
　　
　　「啊？哦……」怡笑回神，瞪了眼打她進門，就似笑非笑盯瞅自己的肖雲揚，走到趙磊身邊坐下。侍者跟進來，為每個人倒了杯茶水，出去把門關上。人家情人約會，他不識相的跟來幹嘛？當電燈？又白了肖雲揚一眼，怡笑偏頭，揚起可人的笑靨對向趙磊「我媽讓你明天到我家吃晚飯，她給你包餃子。」
　　
　　對於怡笑孩子氣的小動作，肖雲揚心裏好笑，都多大啦，還玩這種把戲？臉上卻沒顯現出來，依舊的不冷不熱表情。
　　
　　「怡笑……」趙磊面露難色，有點欲言又止。
　　
　　「菜你來前我們先點好了，希望合你胃口才好。」一直沒說話的肖雲揚，不著痕跡的打斷趙磊的話，淡淡對怡笑說道。
　　
　　「喂，你……」不滿肖雲揚截斷趙磊的話，怡笑剛出聲抗議，包廂的門被推開，進來一位服務員，輕聲問道「請問可以上菜了嗎？」怡笑不死心的小聲嘀咕一句，沒再說什麼。女為悅己都容，同樣的道理，怡笑總希望自己在趙磊心目中是個淑女，所以兩年來，在他面前，她總是盡力不與肖雲揚發生衝突。幸好他倆約會，有他在場的機會也不是很多，要不然遲早破功。
　　
　　「可以。」趙磊道。
　　
　　服務員退出去，不大工夫，便開始陸陸續續地上菜。「菜都齊了。」服務員上完最後一道菜，說道，然後出去，把門關上。
　　
　　「先吃吧！」趙磊說道。肖雲揚最先動筷，三個人都未再說話，只低頭吃著。
　　
　　可是趙磊剛才想和她說什麼呢？怡笑邊吃邊奇怪，他今天看起來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樣，給人的感覺有點怪。隱隱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怎麼也看不出要向她求婚的意思。「你有話跟我說？」放下筷子，怡笑忍不住開口問道。
　　
　　趙磊的手頓了下，把菜送進嘴裏，將手中的筷子放到桌面上，轉頭面對怡笑，似下了很大決心，緩緩開口「公司下來調令，讓我去美國……」
　　
　　他的話把怡笑驚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瞪著趙磊瞧，嚅嚅道「你再說一遍，我沒聽太清楚。」
　　
　　深吸口氣，趙磊道「你沒聽錯，公司有意向國外發展，在美國開了家分公司，我於一個月前向公司申請，到那邊任主管，現在已經通過，正式調令也下來了，再過些日子，我就得走。」
　　
　　她沒聽錯？怡笑盯著趙磊，完全把肖雲揚在的事情忘到一邊，音量不由增加道「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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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過往

　　「是啊！」趙磊點頭肯定。
　　
　　「多長時間？」怡笑問，其實她心裏已經猜到，時間不會短，主管哪能經常換，但不問清楚，總覺不甘心。
　　
　　「三到五年。」趙磊如實說道。這只是最低任期，若表現得好，時間可能更長。
　　
　　「三到五年？」怡笑重複他的話，冷笑「可你為什麼從沒對我提過？」
　　
　　「現在不是正在同你說？我……」
　　
　　「所以你今天約我來這兒，是想談分手？」沒等他說完，怡笑冷冷開口，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一個月前就向公司遞申請，那時她正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夢裏，像個傻瓜一樣頻頻暗示他向她求婚，他一定在心裏嘲笑她白癡吧？
　　
　　「不是的，我不是想要與你分手。」趙磊急急爭辯「你應該明白，這是個機會，我不想錯過，可是……可是我知道你想結婚，所以想和你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怡笑心底冷哼，調令都下來了，一個月的時間，他有多少次向她開口的機會？可他事先卻連一點口風都沒向她透露，真是機關算盡，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他決不會做。現在和她商量什麼？想要高飛，又不想擔負心的罪名，世上的便宜事都讓他占盡。幾年的分離，即使有一紙婚書，在這個離婚如吃飯的時代又能有何約束力？更何況他現在擺明瞭連承諾都不願給她？
　　
　　「那你想怎麼辦？」怡笑語氣咄咄逼人，全沒了平日溫柔模樣。
　　
　　聽她質問，趙磊反倒松了口氣，他還真怕她會說出先結婚，再讓他出國的話。他……是決計不可能和她結婚的！
　　
　　「我們不說等待，也不說分手，一切隨緣你說好不好？」趙磊將目光移向桌上的菜，淡然說道。
　　
　　怡笑冷凝男友，不，從這一刻起，應該說是前男友。她突然覺得自己從沒瞭解過他，雖然她一度想嫁給他。她看起來像笨蛋嗎？怡笑站起身，拿起水杯，潑了他滿臉水「你，被我甩了。」話落，瀟灑轉身離開。
　　
　　「怡笑！」趙磊挫敗的從椅子上站起身，想追可又有些顧慮，眼睜睜地看著她開門出去。知她現在最不願看到的人就是自己，對肖雲揚道「雲揚，你幫我出去看看她，我怕她出事。」
　　
　　一直未發一語的肖雲揚離座，伸手拍了拍老同學的肩，急跟了怡笑出去。
　　
　　以他對她的瞭解，他就知道結果會變成這樣，所以當他猜到趙磊今天晚上要和怡笑攤牌，他明知不應該，還是死皮賴臉的跟了來。這女人，從小到大根本就是刺蝟一隻，平時乖巧的像只小貓，脾氣一上來，准會刺得她身邊的人一身包。
　　
　　作為男人，他理解趙磊的想法。趙磊又沒說分手，她幹嘛非得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雖然瞭解她，但他真的弄不懂她那異于常人的思維方法，又或者說他不懂女孩子的想法。她們很有本事將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搞得複雜無比，讓你煩不勝煩，這也是他從不交女朋友的原因。
　　
　　像現在，說分手的人是她，在大馬路上橫衝直撞的人也是她，這麼做於事無補，還給別人帶來困擾，她就不能做些有益的事？肖雲揚瞪眼瞅前面的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若不是看在她父母的份上，他才不會管她的死活。有跟她這工夫，還不如回去趕工呢？
　　
　　怡笑似乎把所有的火氣都放在了兩隻腳下，只有不停的走，不停的走，才能將腳底下的火踩滅。精心編織的未來藍圖片刻間灰飛煙滅，連帶著小心呵護了兩年的感情也就這麼沒了，說不心痛是騙人的。
　　
　　不就是幾年的分離嗎？現在交通如此便利，她可以過去看他，若不願意結婚直說啊，她可以等他的，為什麼他連試也不願試一下呢？她在他心目中是如此不堪？經不起一點波折？他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她沒信心？瞧他說走就走的那份決然，好似沒一點留戀，那當初他追自己時，又是什麼心態？難道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她有未來？他說交往看看，然後她傻子似的付出全部真心，他卻一直在狀況外，最好笑的她竟然沒看出來？
　　
　　怡笑越想越傷心，越想越覺得沒勁，長歎口氣，居然毫無形象可言的一屁股坐到道邊臺階上。天還不算太黑，來來去去的人們中有幾對戀人經過，他們看起來甜蜜幸福，更顯出她此刻的孤單。她就像個被拋棄的孩子，無助且傷心！
　　
　　一直跟在她身後不遠的肖雲揚同樣坐到道邊臺階上，看樣子她沒發現他。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天慢慢黑了下來，華燈初上，萬家燈火，路上行人漸少，正是倦鳥歸巢的時候。
　　
　　「你想怎麼樣？坐在這裏一個晚上嗎？」見她沒有要回家的意思，肖雲揚忍不住上前將她從地上拽起，他可沒時間在這兒與她蘑菇。
　　
　　「啊？肖雲揚？」怡笑嚇了一跳，雙眼直愣愣盯住他。她怎麼把他給忘了？這下子他可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不落井下石才怪？全身立時處於高度戒備狀態「你跟著我幹嘛？看我的笑話沒看夠？」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回想以往，以他倆的關係，要說他是關心她，除非他瘋了。
　　
　　肖雲揚從小便優秀，品學兼優，無論學習還是體育、音樂，樣樣第一，各種獎項拿獎拿到手軟。這本來和怡笑沒多大關係，但令她沒想到的是，自她一上學，父母就拿他的標準來要求她，他們最常對她說的話便是「怡笑啊，上課認真聽講，好好學習，你要像隔壁肖家哥哥一樣哦。」
　　
　　怡笑嘴上答應，心裏卻不以為然，書呆子一個，誰要向他學啊！其實她的學習也不是有多差，但個人的天分天註定，她再怎麼努力也追不上他，更何況她也沒什麼大志，認為成績只要不是後數幾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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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回憶

　　可以想見的，每一次怡笑拿著平平的成績單回家，其結果便是得到父母永無止境的教育「這就是你考出來的成績？怡笑啊，不是我們說你，你瞧瞧咱家隔壁的雲揚，你考成這樣，我見他父母都抬不起頭來。你也給父母掙掙臉，即使不能拿第一，也別差這麼多啊！」
　　
　　「有什麼抬不起頭的？考得比我次的多了，那些人的父母怎麼辦？照你這麼說，還不得去自殺？沒辦法，誰讓你們把我生得這麼笨呢？我也不想啊，可拚了命的學，也只能到這種程度。」怡笑一臉的不以為然。她傷心的想，要是肖家願意，他們大概會歡天喜地的用她去換肖雲揚做兒子。
　　
　　學習達不到父母要求的水平，他們自然而然的就盯上了她課餘時間，逼迫她學習，她一說要玩會兒，父母就又絮叨她道「玩兒、玩兒、玩兒，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兒，學習好不是靠運氣，你看看人家雲揚，你肖叔和趙姨讓他出去玩兒，他都不出去，就那麼做在家裏學習。你要是有雲揚一半的好學，我們也不用這麼操心。同樣都是一個孩子，難道是我們做父母做得失敗？也不知人家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兒子就那麼出色！」
　　
　　肖雲揚、肖雲揚，為什麼她做什麼，都有他在前面擋她的路。真是的，他傻啊，沒事不出去玩兒，將自己放到書本兒裏無聊死，學習那麼好幹嘛？害得她天天挨駡，怡笑憤憤不平的想，她決定討厭他，永遠的討厭他。
　　
　　但她的父母似乎不這麼想，每天下學後，總要趕著她到肖家去寫作業，她的反對完全不被採納。
　　
　　她才不會天真的認為，他會好心的教她，果然被她猜中。記得有一次，她在肖家客廳和肖雲揚一起寫作業，怡笑對著一道數學題發呆，用學過的公式，怎麼套也套不出來。抬眼瞅肖雲揚，又把頭低下，想問他，可又覺得這是在長敵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唉，歎口氣，怡笑死盯著讓她頭疼的題目，不知該如何是好，對面就坐著會解這道題的人，只要她肯張張嘴就行。
　　
　　問還是不問，怡笑心裏兩難的從中做著抉擇，就好像那關係到她一生的幸福般。
　　
　　「你怎麼了？」肖雲揚皺眉，她一會一抬頭，欲言又止的，有一會兒了，害他都沒辦法專心，只好出聲詢問。
　　
　　「啊……」怡笑臉紅，抱著捨生取義的精神，這道題她要是解不出來，明天上課，老師也鐃不了她，一狠心，道「我有道題不會，你教我。」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你愛教就教，不愛教就算了。」怡笑氣得七竅生煙，咬牙切齒的要收回本已經遞出的書。
　　
　　肖雲揚手急眼快，拿過書問道「哪道題不會？」
　　
　　怡笑站起身，趴在桌子上，往書上一指「這道。」
　　
　　「你上課時睡覺地，還是看小說來著？」
　　
　　「你……你怎麼知道？」怡笑有點兒心虛，她上課看小說是常事，可從沒被抓過。
　　
　　「這麼簡單的題，只要長腦子的，稍微聽點兒講，都能學會。」
　　
　　她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忍忍忍，她要忍耐，被他嘲諷總好過讓老師叫到前邊，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訓話地好，怡笑死盯住那道讓她求他的題不說話。
　　
　　「上課認真聽講，才是學習好的不二法則，學習上沒有捷徑可走。」
　　
　　「你……」怡笑想反駁，想想現在是她在求人，硬生生將後面的話咽回肚子裏。她本想說，他又不是她父母，管那麼多幹嘛，直接告訴她那道題怎麼解不就得了，囉嗦。
　　
　　肖雲揚瞅她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樣，沒再說什麼，拿過書本，三兩下就將題解了，並仔細講解給她聽。可惜題解了以後，她收起書本，完全把他講的內容當成耳邊輕輕吹過地風。肖雲揚有些生氣道「你不仔細聽，這道題你會解了，但下回遇到類似的問題，你還是不會，如果正好是考試題，你怎麼辦？」
　　
　　「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不會？」
　　
　　瞥眼她，肖雲揚在本子上列出一道式子，送到怡笑面前道「你把它給我解了。」
　　
　　「我幹嘛要解？又不是我的作業，你想證明我就得證明給你看？無聊。」怡笑說著話，收拾好她的書包，笑道「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你就自己慢慢找吧，我作業寫完，回家交差去了，拜。」
　　
　　他教她作題，可她一點兒都不感激他，心裏反倒氣他氣得要死，只恨不得他從地球上消失才好。
　　
　　更讓她受不了的是父母一見著肖父肖母，也不管她和肖雲揚在場，她有多尷尬就說：「哎呀，雲揚這孩子越大越帥，要不嫌我們家怡笑又醜又笨，給我們家做女婿吧！」
　　
　　肖父呵呵一笑，用手摸摸她的頭道：「怡笑既可愛又漂亮，要是雲揚喜歡，我們求之不得。」
　　
　　肖雲揚看著他們，大人們一臉期盼，好像他此時的話真能決定他和怡笑的一生似的，怡笑則一臉兇惡，警告意味十足，他若是敢點頭，馬上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我喜歡聰明伶俐的女生。」肖雲揚輕揚嘴角，雖沒直言拒絕，但只要有心人，就能聽出他話裏有話。這一點也不像他一慣的作風，平常對於如此無聊的問題他多會不屑一顧，轉頭走開，不會因為問出這話的是父母而多做回答。
　　
　　瞧她磨牙霍霍，隨時準備著他要是敢點頭，就撲上來咬斷他脖子的樣，挑起了他身上少之又少的好鬥因數。
　　
　　他的否定沒能讓怡笑高興，反而氣到渾身無力，此時她早忘了自己的初衷，本就不想讓他同意，牙磨得更加響亮。他在取笑她又笨反應又慢，當她聽不出來？
　　
　　在補習的時候，他老是說她笨，數落她的不是，對於父母的安排她又無法抗拒，於是乎她就來了個陽奉陰違。無論什麼題，會或不會，她都讓他講無數遍，直到他口乾舌燥。活該！這下知道本小姐的厲害了吧？每每看到他臉上露出煩燥，怡笑就有種打仗獲勝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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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吵架

　　「你這話什麼意思？」怡笑雙手叉腰，說出的話咬牙切齒。
　　
　　兩家父母此刻早不知道把話題叉到那個國度，坐到客廳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正起勁，全沒注意到小的一對，因為他們無心的玩笑話，快出人命。
　　
　　「就你理解的意思！」肖雲揚涼涼說道「有那個男人會對一個話不重複三遍以上，就聽不懂的小丫頭有興趣？」
　　
　　讀高三時肖雲揚的身高已經達到178公分，足足高了怡笑二十公分，很有居高臨下的氣勢。
　　
　　「你……」怡笑揚頭怒瞅他，兩眼噴火。「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嗎？你們班的李海辰就比你學習好，長得也比你帥，人又隨和，好像他這個學期把你的全年級第一給拉下馬了吧？」他們馬上就要畢業，他就是想報仇也沒機會。人家李海辰家裏有錢，早就說高中一畢業就出國留學，所以這成了肖雲揚閃亮高中生涯的一個黑點。
　　
　　怡笑剛從同學那裏聽到這個消息時，心裏那個高興，還特意跑到他們學校去瞧了瞧幫她報仇的李海辰長什麼樣。她站在他們學校門口，逢人就打聽誰是李海辰，李海辰還以為她是又一個拜倒在自己西裝褲下的女生，氣氛一度弄得好不尷尬。
　　
　　哼！那個自大鬼，這回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怡笑對自己的行為可一點兒都沒後悔，在她眼裏，李海辰簡直就是英雄。
　　
　　肖雲揚冷臉狠瞪了洋洋自得的怡笑一眼，說道：「蠢笨如我，都能給你當輔導老師，可見你有多笨。」
　　
　　怡笑氣到七竅生煙，卻也說不出話，心裏悲哀的承認他說得沒錯。她也曾經發狠心讀書，整整一個學期不看電視，不出去玩，將小說全部鎖起來，專心學習。但結果卻差強人意，想把自己優異成績單扔到肖雲揚臉上的想法，成了她永遠無法實現的夢。
　　
　　現在的肖雲揚比那時更有殺傷力，怡笑謹慎的盯著他，與剛剛的柔弱判若兩人。
　　
　　肖雲揚白了怡笑一眼，這女人，別的本事沒有，曲解他意思的本事無人能及。冷毅的唇輕緩出聲「我沒那個閒工夫做無聊的事，天晚了，快回家吧，被男人甩了，也沒什麼好丟人的。」
　　
　　「是我把他甩了。」怡笑大聲更正。
　　
　　「在我看來都一樣，你想和他結婚，他卻要出國。事業與愛情，他選了事業，你在愛情與尊嚴上選了自尊，你們倆半斤八兩。嚴格來說，是他甩了你，因為是他說出國在先。」
　　
　　他沒留餘地地指出問題所在，怡笑有點兒掛不住面子，氣得口不擇言道「我的事要你管？你算那棵蔥，那棵蒜？從小到大管著我，不過是住我家隔壁的人罷了，別說得我們好像很熟似的。」
　　
　　「要不是看在付叔、張姨面上，我才沒那個閒工夫看一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在大街上發瘋。」肖雲揚也火了，他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惹到她，讓她對他嫌東嫌西。
　　
　　他雖不是個帥哥但也不醜，由於天生不愛說笑，一張臉也長得剛毅有型，許多女孩子都說他酷，自青春期起就有不少女孩子主動追求他。見他有異性緣，她說他花，時間久了，發現他根本不理她們，她又反過來說他自大，不尊重女性，等她長大了，見他一個女朋友沒交過，她竟然說他是同性戀？天，他沒被她氣死算命大，他就沒遇到過比她更討厭的女人，他的沉穩個性，每每在她面前破功。
　　
　　「我發瘋是我的事，礙著你了嗎？我早就應該瞭解，凡是和你沾上邊的就沒好人！」怡笑大吼，把所有的怨氣都扔到他身上。
　　
　　「我看是你的眼神不夠好吧？人家都準備出國，你還暗示他要結婚？你沒看出來嗎？不知道你們在一起時在想些什麼？」肖雲揚看她，一臉她笨得沒得救的表情，說話的語氣更是氣死人的輕蔑。
　　
　　怡笑咬牙，一雙眼睛瞪到快到掉下來，趁他不注意，突然抬起腳使勁的往他腳面上踩下去。肖雲揚疼得跳起，怡笑借機甩開他的手。
　　
　　「你這女人？」肖雲揚氣得想打她，他根本就白擔心了，瞧她踩他那氣力，有精神得很。
　　
　　「怎樣？我警告你，你會為今天對我說的話後悔的，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怡心擺出她一慣的姿勢，雙手叉腰，小臉一揚，就好像她現在已想出如何對付肖雲揚了般。
　　
　　「是嘛？哈……」肖雲揚冷笑，挑釁意味頗濃，分明在說，就你！也就嘴上說說吧？
　　
　　怡笑雙眼緊鎖住肖雲揚，心裏暗暗發誓，她一定要讓他好看，一定！冷哼一聲，看也不再看他一眼，攔了輛計程車上去，粗神經的她沒瞧著他見她再次神采飛揚，嘴角露出的欣慰微笑。她還沒坐穩，沒想到肖雲揚也擠了上來，她怒道「你上來幹嘛？咱們不順路。」
　　
　　自工作後，肖雲揚便在外面貸款賣了房子，從家裏搬出來自己住，而怡笑仍是跟父母一起住，所以他們早就不再是鄰居了。
　　
　　「我回家去看父母。」
　　
　　「你自己攔另一輛，幹嘛坐我這輛？」怡笑不滿意道。
　　
　　「錢不好掙，當然能省就省，我們同坐一輛車，不就省一份車錢？」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我不想省。」
　　
　　「你要付全部車資，我沒意見。」
　　
　　「你……」
　　
　　「請問兩位，你們走還是不走？上哪兒？」司機見這兩人一上車就開吵，沒要停的意思，出言問道。
　　
　　「開車。」肖雲揚將地址說了，司機起車，怡笑氣得一路上沒再說話。
　　
　　到地點，車一停，她搶先下車，急往樓道裏鑽。肖雲揚笑看她匆匆忙忙的背影，心底歎息，給了車錢，有條不紊的下了車，幾步跟上她。「你跟著我幹嘛？」怡笑沒回頭的問。
　　
　　「你大概忘了，我們家在同一樓屋。」肖雲揚輕鬆笑道。
　　
　　怡笑雙手攥拳，突然停住腳步「你先走，等你上去我再走。」一想到他像鬼一樣緊跟著她不放，她就如芒刺在背，渾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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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回家

　　「好啊，我沒意見。」肖雲揚越過她，繼續往前走「不過聽說最近有樓道殺手，躲在暗處，專等單身女子，也不管好不好看，劫財動色，可能還會要命。」說完又歎息「唉，其實我應該為那劫匪擔心的，別被嚇到才好。」
　　
　　咦？她怎麼沒想到這個，怡笑環顧樓道，好像感覺到有人躲在暗處，頭皮發麻，小跑兩步跟上肖雲揚。現在讓他使勁兒的得意，她一定會讓他好看了，好發誓！
　　
　　到了家門口，怡笑飛快開門，進去，然後關門，一氣呵成。然而在門關上那一剎那，她發現，肖雲揚並沒開他父母家的門，而是往樓下走了。他不是說回來看肖叔、趙姨，怎麼沒進屋就走了？對他反常的舉動雖覺得奇怪，但也只在她腦中一閃而逝。
　　
　　她回來得晚，父母都回屋睡了，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臥室，關上房門，怡笑一頭紮到床上。她失戀了，真心愛了兩年的男人，對她無一點留戀的為著自己的事業，夢想在不久的將來，遠走高飛了。強忍著的淚水像決了堤的洪水，傾瀉而出，腦子亂哄哄地，一會想著趙磊的絕情，一會兒想著肖雲揚的可惡，邊哭邊在心裏默默發誓，她一定要想個辦法，讓他們知道知道惹到她是多麼愚蠢的行為。
　　
　　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有點兒腫，對著鏡子，她沒感到很意外，畢竟昨晚上是哭著睡著地。早早的起來，就是怕被父母撞見，東問西問地。唉，她的煩心事還沒完，原訂今晚請趙磊來家吃飯，現在弄成這樣，怎麼向父母說啊？
　　
　　怡笑從冰箱裏用手巾裹了幾塊冰，輕輕的在眼睛周圍按，希望能消點兒腫。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換好衣服，拿了包，帶了副太陽鏡，她假裝很趕地往外走。
　　
　　經過客廳時，被媽媽叫住「怡笑，你還沒吃早飯呢？這就走？還有，在屋帶什麼眼鏡？」這個點兒，她爸已經上班去了。
　　
　　「啊，今天有新貨到，所以得早點兒去。早飯我在樓下買，坐公車上吃。」她沒停腳的逃離家裏。
　　
　　「這孩子，今天怎麼看起來這麼怪？」張琴看著女兒的背影，喃喃自語。
　　
　　她今天出來得早，但與每天並沒什麼不同，坐公車的人還是一樣的多，好不容易擠上車，沒有坐兒，只能站著，手用力拉著扶手，一直晃到站。
　　
　　怡笑上班的地方，是個專賣女裝的小精品屋，只有她和老闆兩個人。老闆是個女的，比她大四歲，名叫柳雲心。也不是這世界太小，還是她和肖雲揚特別有緣，她在這兒上了半年班的某一天才發現，柳雲心居然和肖雲揚是高中同學？可想而知怡笑當時受到的震驚有多大！
　　
　　進入精品屋，老闆早就到了，怡笑拿下眼睛，與她打招呼道「雲心姐，早。」
　　
　　「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柳雲心問。怡笑的上班時間比她晚一個小時，今天她剛到沒多才時間啊。
　　
　　「啊，嗯，我進去換衣服了。」怡笑支支吾吾，怕她問出更多，抓起工作服閃進了換衣間。
　　
　　昨天下班時，她曾興奮的對雲心姐展望自己的美好未來，天真的以為趙磊會向自己求婚，說了一大堆關於婚紗的事情，還讓雲心姐為她留意最新一季的婚紗。一會兒，雲心姐要是問起，她該怎麼回答？唉，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也不是一點兒好處沒有，最起碼這件事教會她，以後任何事在沒成為現實之前，都不要亂說。
　　
　　驚覺自己呆在換衣間的時間太久了，匆匆忙忙換好衣服出去。
　　
　　這裏不大，柳雲心早上先到，開門後，就便把衛生做了，衣服都收拾妥當。怡笑左右看看，想找點活幹。
　　
　　人或多或少都有一點兒傷心的過往吧？看著老闆，怡笑由心的歎息，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沒經歷過，她還可以惋惜雲心姐遇人不淑，但現在，一想到趙磊報著大丈夫何患無妻的思想，就一肚子火，連帶著把全天下的男人罵了個遍。
　　
　　柳雲心長相普通，家世普通，怡笑一開始知道她嫁入豪門，還以為她是現代版的灰姑娘，真實的麻雀變鳳凰，不知有多欣羨。誰知隨著相處日久，她才瞭解，柳雲心與他丈夫之間根本是相敬如冰，兩人的關係只比路人強點兒而已。她開店不為了掙錢，只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省得孩子送幼稚園後，她一個人在冰冷的大房子裏，像個遊魂般來回飄蕩。
　　
　　她丈夫在外面公然的養情婦，她明知道卻什麼也不說。怡笑有一次忍不住問她為什麼不離婚？難道是捨不得榮華富貴？
　　
　　她當時只淡淡的微笑，並不以怡笑的話為忤，輕聲說道：「天下烏鴉一般黑，誰又能保證下一個男人會更好？更何況我還有一個兒子，為了他有個完整的家，我無所謂。」
　　
　　每個人無有每個人的無奈，苦海浮沉後，才能體會萬般不由人，唯一亙古不變的只有親情。
　　
　　當時怡笑聽了，嗤之以鼻，認定她是在為自己愛慕虛榮尋找藉口。現在回過頭想想，怡笑大概可以理解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情，更何況她還有一次初戀失敗的慘痛經歷？目睹她的不幸，再經過趙磊的無情，怡笑對男人的信心大減，總覺得愛情路上步步險阻，沒有保障可言。
　　
　　還有那個肖雲揚，更是烏鴉中最黑的一隻，昨晚可逮到機會，挖苦嘲笑她個夠。此仇不報非君子，要是不把他的烏鴉毛拔光，她就不叫付怡笑！她憤憤不平的想。
　　
　　「怡笑，你沒事吧？」柳雲見她一大早就陰鬱著臉，眼睛有點兒紅腫，好像昨晚哭過似的，不禁擔心的問。
　　
　　「沒……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怡笑閃躲，假意的弄弄本來就擺得很好的衣服。
　　
　　「真的？」
　　
　　「嗯。」怡笑含糊點頭，這時走進一位顧客，如遇救星般小跑過去，有禮道「歡迎光臨。」呼，總算躲過一劫，雖說她婚事泡湯這種事，瞞不了一輩子，但她實在難於啟齒。誰讓她當初一副肯定能嫁出去的樣，到處炫耀，現在也只能鴕鳥的想，能瞞一時是一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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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班上

　　忙活了一上午，今天的戰績還不錯，柳雲心買來午飯，她倆依著屋中間的桌子，坐著低頭吃。
　　
　　「有點兒不太像你。」柳雲心突然說道「依你的個性，昨天趙磊要是向你求婚，今兒一早，不用問，你肯定會說，難道……」
　　
　　咳、咳、咳……怡笑嗆到，柳雲心站起身倒了杯水給她，拍著她的後背道「怎麼了？吃得好好的，怎麼就嗆著了？」柳雲心本想說的是，難道昨晚趙磊向她求婚的方法太老套，沒能打動她的心？可話沒說完，就被怡笑打斷。
　　
　　怡笑臉憋得紅紅的，好半天才緩過來，喝了口水，由於剛剛劇烈的咳嗽，嗓子有點兒疼，搖晃著手，啞著聲音道「我……咳、咳……我……沒事，咳……」
　　
　　自己剛才說什麼了嗎？柳雲望向怡笑，愕然想到什麼，猛的用手捂住嘴，總不會她與趙磊的婚事吹了吧？
　　
　　瞧柳雲心驚想到什麼的樣，怡笑歎道「你猜的沒錯，我和趙磊分手了，就在昨天。」
　　
　　「呃……」
　　
　　話一說破，心裏的芥蒂也沒了，積鬱一個晚上的悶氣終於找到宣洩口，怡笑拉著柳雲心不停的罵人「雲心姐，你說，我哪里不好，讓他嫌棄？說出國就出國，甩了我就好像甩個包袱似的。找我說分手，居然還拉著肖雲揚，怕我丟臉丟不夠？還有那個肖雲揚，他們一個公司，他肯定早就知道趙磊要出國，事前連一點兒風聲也不透，他就等著看我笑話呢。昨天晚上，你沒看到他那個……」
　　
　　「你先等等」柳雲心打斷她滔滔不絕的話，「你是說昨晚趙磊找你去不是向你求婚，而因為要出國，所以約你出去談分手？可事先一點兒口風也沒跟你透？」
　　
　　「也不全是啦，分手是我先提出來的。」死要面子，前後矛盾的話，都讓她說了。
　　
　　柳雲心聰明的沒在那個問題上與她爭辯「可這與肖雲揚什麼關係？你幹嘛老是罵他？」
　　
　　「他變態啊，想看我笑話。以前上學時他就老是說我這不對，那不對的，比我老爸老媽還囉嗦。現在明知道趙磊約我的目的，他還緊跟著去？」怡笑說得咬牙切齒，忘了她剛還極力否認自己是被甩的那一方。
　　
　　「可是依我對他的瞭解，他好像不是那麼關心別人事情的人吧？上高中時，我們班的班花本引起他的注意，故意走他跟著佯裝拗到腳，以為他會伸手扶她，你猜怎麼樣？肖雲揚居然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那麼直接走回教室，坐到自己位上看書。」
　　
　　「這正說明他有病，也不知道我哪里讓他看不順眼，從小到大觸我的黴頭，抓我痛腳，看到我傷心他就那麼高興？絕對是個變態……」
　　
　　「怡笑」
　　
　　「啊？」
　　
　　「我覺得你好像恨錯了人吧？其實肖雲揚昨晚會出現在你和趙磊約分的地方，有很多種可能。比方說，他事先什麼也不知道，趙磊有意騙他過去，是怕和你說分手你……」
　　
　　「是我先說分手的。」怡笑更正。
　　
　　「好，是你先說分手的，他怕你們分手後，對你不放心，而他送你回去好像也不太妥當，肖雲揚與你青梅竹馬，有他送你回家，就不怕你出什麼意外了。又或許，肖雲揚知道趙磊的打算，擔心你有事，才厚著臉皮跟去也說不定啊！」
　　
　　「哈，他關心我？這是我今年聽過的最不好笑的笑話！他要關心我，日頭要從西邊升起。你沒看著昨天他是怎樣嘲諷我的，雲心姐，你看著，我決不能就這麼算了無論是趙磊，還是肖雲揚，我非讓他們好看不可。」怡笑氣得牙癢癢地。
　　
　　「你想怎麼樣？」
　　
　　她如泄了氣的皮球，道「我還沒想好誒。」
　　
　　柳雲心笑道「事情要分兩面看，事業與愛情，趙磊不遲疑的就選了事業，說明你在他心目中並沒占太大的地位，你們還沒結婚就分了也沒什麼不好。總比結了婚後，才發現性格不合，後悔來得好，婚姻不幸很傷心的。」
　　
　　「真的？」
　　
　　「嗯，對雙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折磨！心像被撕了個洞，對上柳雲心看似無奈的笑，怡笑有種打通任督二脈的感覺。對啊！她怎麼早沒想到呢？瞧她的老闆被婚姻困住，鬱鬱寡歡從未真正開心過，同理，反正經過這次，她也不打算再談戀愛，那她就拉他給自己墊背，想辦法讓他娶了她，她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奴役他一輩子？
　　
　　讓他天天把她侍候得跟個慈禧太后似的，哈哈，那該有多爽！他要是不服，就去找他父母告狀，從小肖叔和趙姨就非常喜歡她，以後她再乖巧點兒，努力討他們歡心，有他們當後盾，還怕他敢造反？
　　
　　嘿嘿，他早就應該知曉最毒婦人心，得罪女人會萬劫不復，這輩子他就別想好過！
　　
　　這麼一來，她不但報了肖雲揚嘲笑她的仇，也可以讓趙磊瞧瞧，沒有他，她一樣可以當個美麗的十月新娘，真可謂是一箭雙雕，什麼仇都報了！
　　
　　前一刻她還在生氣，下一秒居然露出稱得上詭異的笑。
　　
　　「怡笑……」柳雲心皺眉，難道她受打擊過大，面部抽筋？她的笑看起來，怎麼那麼嚇人？「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強顏歡笑有礙健康。」
　　
　　什麼跟什麼？怡笑茫然抬頭看向柳雲心。
　　
　　柳雲心又說道「下個男人會更好，趙磊眼光差，失去你是他的損失。」
　　
　　怡笑突然想起以前肖雲揚對她說過的話『蠢笨如我，都能給你當輔導老師，可見你有多笨。』套到這句話上，豈不成了，眼光差的都把她給甩了，這說明她有多不好？雖知雲心姐是好心安慰，可她的心反倒更不好過了。「嘿嘿」她乾笑兩聲，收起桌上吃完的飯盒，道「雲心姐，我去扔它了？」
　　
　　「不用，我扔去。」說著，從怡笑手中搶過飯盒，好似她失戀了，手腳也一併失去功能。
　　
　　一下午，有顧客上門，柳雲心都搶著給介紹衣服，任怡笑在一邊無聊到打蚊子。這期間她給家裏去電話，大概說了與趙磊分手，晚上他不能回家裏吃飯了，並將晚點兒回家，沒給媽媽詢問的機會，她便把電話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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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設計

　　「雲心姐」
　　
　　「有事？你到點下班了吧？」
　　
　　「嗯，晚上我媽或我爸打電話問我上哪兒了，你就跟他們說我被肖雲揚接走了。」
　　
　　「他要來接你？」柳雲心詫異。
　　
　　「啊，我去街對面的公園等他，雲心姐，我走了。」
　　
　　出了精品屋，怡笑沒徑直走到對面不遠的街心公園，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拿出行動電話，調出肖雲揚的號，按了播出鍵。說也奇怪，她討厭他，卻將他的電話存在自己的手機裏，還特意下了一首惡魔配樂特定為他的來電鈴聲。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肖雲揚一慣無起伏的調調「肖雲揚，有事？」他也存有她的電話號碼。
　　
　　雖沒指望他有多同情她，但以為曉得她失戀了，多少會對她好一點兒，看來她還是把他想得太人性化了。她要為全天下女性除害，決不能讓他有機會娶了別人，然後傷別人的心。哼哼，肖雲揚，我就有信制不了你！
　　
　　做事得有計謀，不能意氣用事，他看起來刀槍不入，很酷的樣子，不知道有什麼弱點可以讓她利用的沒？誘敵犯錯，得先示弱才成，現在好多男孩子都喜歡說自己有多怕女孩子哭，不知道他怎樣？她決定試試，對著話筒沒說話，徑直嗚咽起來。
　　
　　足有一分鐘的時間，電話另一端靜得沒一點聲音，可也沒傳出斷電話的篤篤聲。「肖雲揚？」怡笑試探地喊他的名字。
　　
　　「嗯？」他的聲音有點兒緊繃，也柔軟很多「你打電話來什麼事？」
　　
　　他怕女生哭？怡笑像發現新大陸般雀躍，拿著行動電話，兩眼閃亮亮，他的話音彆扭到她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那個面對班花拗腳，無動於衷的人，居然怕女孩子哭？再試試，故意低著聲音，給人抽泣的錯覺「我不想回家，可……朋友們正好又都忙，我想……我想去你哪里靜靜，你……」
　　
　　「你……在哭？」明顯的僵硬語氣。
　　
　　他真的怕女生哭！與他鬥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剛發現他的弱點，她以後要善加利用才是，越想越開心。「噗！」她忍禁不住，笑出聲來，趕忙用手捂住嘴，怕聲音會順著聽筒傳過去，含糊道「沒……」
　　
　　電話那頭又是半晌沒聲音，怡笑輕聲道「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不過謝謝你能接我的電話，你忙吧，不打擾了。」心裏默數1、2、3，他急道「你在哪兒？」
　　
　　肖雲揚，這可是你自找的，以後怨不得別人。怡笑說了地址，他丟給她一句「你在那兒等著，我去接你。」說完便匆匆掛了電話。
　　
　　怡笑忙跑到附近超市，賣了兩瓶高濃度的白酒，再跑回街心公園，坐到長凳上。拿出隨身包裏的小鏡子用力揉了揉眼睛，使之看上去紅紅的，像是哭過，又將過肩長髮弄得有點兒亂，整個人給人一種頹廢，毫無生氣的感覺。
　　
　　當她弄妥一切，肖雲揚坐著計程車出現在她面前，看著她道「上車吧！」看到她手裏提的東西，又道「這是？酒？」
　　
　　與他並排坐進計程車後坐，心跳得有點兒快，大概因為想算計他吧？她想。點頭道「人家不都說一醉解千愁嗎？我想試試。」
　　
　　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雖然承認沒酒量很丟人，可他酒量真的很差，他知道她非常瞭解他這一點。因為在與他作鄰居的歲月裏，在一次兩家的聚餐上，他曾經因為喝了一兩多白酒而於餐桌上睡得不醒人事。她不會讓他陪她一起喝吧？他肯定會比她先掛掉！
　　
　　車行駛在去往他現在居住的家的路上，兩個各懷鬼胎的人沒再說話。
　　
　　走進肖雲揚的家，他脫下罩在外面的西裝，掛到衣架上，接過怡笑的包，也一併掛上。「你隨便坐，這裏讓給你，我進屋去工作。」
　　
　　「肖雲揚」怡笑拽住他襯衫衣袖道「我餓了，一天沒吃飯。」
　　
　　嗯！她還真把這裏當自己家了啊？他能讓她來已經很大面子了，她還得寸進尺？心裏不高興，可一對上她幽怨的眸子，頓時又軟了下來，柔聲道「你坐這兒等著，我給你弄去。」
　　
　　他對她溫柔？怡笑大吃一驚，瞪大眼睛看著他。
　　
　　「怎麼了？」他問。
　　
　　「沒……沒事！」她收起詫異，低下頭道。
　　
　　肖雲揚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從裏面拿出食材，隨手弄了兩樣簡便的小菜，對自己突來的善心無法理解。她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父母朋友的女兒，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才是。
　　
　　他知道她對他沒什麼好感，這從她從沒給過他好臉上，不難發覺。他也看不慣她的懶散，所以對她的缺點不留情面的指正，這樣，使得她更加的討厭他吧！
　　
　　真是奇怪，昨天晚上她還一副避他唯恐不及的樣，今天她又為什麼會主動給他打電話？真像她說的那樣，她的朋友剛好都沒空？
　　
　　「你是在客廳吃，還是在飯廳吃？」肖雲揚系著圍裙，他沒發現，很有居家男人的味道。
　　
　　怡笑看出來了，愣了兩秒鐘，道「飯廳吃。」
　　
　　拿著自己買的兩瓶酒，走進飯廳，坐到餐桌上，竟有些遲疑，要不要對他下手。沒想到肖雲揚冷冷說道「雖然被人甩人，可女孩子家跑到單身居住的男人家裏酗酒，不好，要懂得自重。」
　　
　　她就奇怪他怎麼會這麼痛快就讓她登堂入室，原來是為了多一次諷刺她被甩的事。臉頰緋紅，手緊緊抓著酒不放，包裝都被她抓破。這個討厭的男人，氣死她了。好！原本她還打算放他一馬，看樣子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心裏憤憤想，她這樣，都是被他逼迫地。哇的一聲，她大哭起來，邊哭邊撕開包裝，取出酒道「謝謝你的提醒，雖然我一直否認，但我的確是被趙磊給甩了。我都已經很傷心了，你幹嘛還這樣對我？不歡迎直說，對不起，打擾了，我走行了吧？我到外面喝去，這樣就不礙你的眼了吧？」
　　
　　她拚命告訴自己，這是為了騙肖雲揚才哭的，她才不會為了那個負心漢流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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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喝酒

　　提著酒瓶就往外沖，算准了他會攔她，不為別的，他也怕她若真出事，不好向她父母交待。
　　
　　果然，肖雲揚拉住她，破天荒地竟然結巴，還向她道歉「對不起，我……我說錯話，飯都……都做好了，你就吃口，不是餓了嗎？酒……酒你愛喝就喝，我不管你就是了。」
　　
　　淚眼凝睇，朦朧不清的見他鐵青著一張臉，如臨大敵。手忙腳亂的將她拽到餐桌旁坐下，又是拿筷子又是取碗，不知怎麼的，她竟然覺得他傻了傻氣。不由得「噗哧」笑出聲來。帶著點兒撒嬌口氣道「你陪我一起喝！」
　　
　　他的臉色暫態變得更加難看，澀著聲音道「你……你喝就好了。」
　　
　　怡笑沒說話，就那麼瞪眼瞅他，眼淚撲簌撲簌地掉。肖雲揚急道「怡笑，你別哭，我喝，我喝行吧？」
　　
　　「真的？」怡笑抹了把眼淚問。
　　
　　「嗯！」他想後悔，可又怕她哭。心底歎氣，他這是招誰惹誰了？一時頭腦發熱，弄這麼一個大麻煩回家。
　　
　　怡笑破涕為笑，開開酒瓶，也沒找酒杯，想他家也不能有，直接把酒倒到碗裏，遞到肖雲揚面前，道「你先喝。」
　　
　　這麼多？他的臉由青轉紫，再由紫變黑，大概有三兩那麼多，他要是喝了，不醉死才怪。
　　
　　見他遲遲沒伸手接，怡笑收起笑，好像眼睛又有點兒氤氳，帶著鼻音道「我就知道你是在騙我。」說著舉碗就要往自己嘴裏灌，肖雲揚奪過來道「空腹喝酒不好，你先吃點兒東西，這酒……」他一咬牙「我喝就是了。」
　　
　　「那你現在就喝，我看著你喝完再吃飯，要不然你騙我怎麼辦？」
　　
　　肖雲揚無精打采的坐到她身邊的椅子上，閉了閉眼，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到這種地步，他不該在乎她的啊？歎口氣，認命的喝了口，但三兩酒，他說什麼也一口氣喝不下。就著酒吃口菜，見怡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看，耳根子竟有些發熱。為了化解這份尷尬，他只有加快速度，將酒喝下肚，這回，不止耳根子，整個臉都紅了。眼皮越來越重，他很想堅持，可惜受到酒精騷擾的大腦不聽他使喚。咚地聲，當著怡笑的面，扒到桌上睡著了。頭倒下去前，他來了句「不會看人的傢伙，失戀也活該！」
　　
　　怡笑雙手攥拳，站在肖雲揚身邊瞪他足有三分鐘那麼長，他很好，非常好，知道怎麼給她打氣，好害他。
　　
　　宿醉的結果，第二天一早，肖雲揚艱難的睜開眼睛，一陣陣頭痛襲來，他抬手揉了揉額頭。現在幾點了？他今早還有會要開，撐起身子，想看看放在床頭的鬧鐘。
　　
　　「嗚……我……我打死你這個壞蛋」
　　
　　伴隨著哭罵聲，還未完全坐起地肖雲揚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腳。卡位的大腦終於又開始工作，關於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望向起音源處，眼前的情形嚇得他瞬間清醒，騰地從床上坐起。
　　
　　怡笑畏縮在床角，衣服破損不堪，免強遮體，像是被人撕扯過，脖頸等外露肌膚上點點淡紫，叫人浮想聯翩，兩眼紅腫，很明顯是哭了整晚的結果。一股不安自肖雲揚心底隱隱升起，難道他……難道他……？急忙低頭往自己身上瞧，不看還好，一看直把他的三魂七魄嚇掉。天哪！他竟然未著寸縷，他可沒有裸睡的習慣？再掃視四周，他是怎麼進的臥室，到的床上？
　　
　　他一頭霧水，弄不清狀況。
　　
　　「嗚……我要殺了你」沒等肖雲揚緩過神，怡笑哭著又使勁踹了他兩腳。
　　
　　這出戲可是她精心安排的，不鉚足了勁演，怎麼對得起自己？他不是牛嗎？現在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了吧？肖雲揚，你就等著我把你的烏鴉毛一根、一根的拔光！嘿嘿，他倆的戰爭才拉開序幕而已。
　　
　　說實話，他看起來蠻瘦的，沒想到那麼重，將他弄到臥室床上，就差點兒沒把她累斷氣。扒他衣服時，到最後一件襯褲，她都不好意思下手。與趙磊談戀愛時間雖長，情人間的親熱有，但她堅守最後一道防線，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為了自己的計畫，她只好紅著臉，閉眼睛把他扒個精光，緊忙用被子將他蓋上，然後把自己的衣服撕得一條條地。她看小說裏寫，好像男女有親密關係，女方身上會有瘀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為了逼真，只好對自己狠下毒手，說實話，真疼啊！
　　
　　無論踹他多少腳，她都覺得不解氣！
　　
　　從沒經過這陣仗的肖雲揚也慌了手腳，雖滿腹疑問，現下也只有先安撫怡笑。「付……嗯，怡笑，那那……昨晚我醉了，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我不是推脫責任，只是……只是……」
　　
　　「啊！流氓！」肖雲揚光顧著想理清事實，沒注意到蓋在身上的遮體的被子滑落，怡笑毫不手軟，不是，是腳軟，毫不腳軟的又是一頓胖踢。哼！不趁現在多揍他幾下，更待何時？
　　
　　怡笑跳下床，飛跑出去。肖雲揚借機趕忙尋找昨晚不知脫在哪兒的衣物，剛穿上內褲，便聽見門鈴聲，等不及穿上其他衣服急急沖出臥室，想阻止怡笑開門。不管來人是誰，眼下的情形都不宜讓人瞧見。可惜還是晚了一步，當他到客廳，怡笑已經把門打開。
　　
　　肖雲揚的父母與怡笑的父母同時出現在門口，瞅屋內的怡笑和肖雲揚到眼睛外突，嘴巴一律張成Ｏ形，嚴重懷疑正處在夢遊中。
　　
　　兩家父母想做兒女親家很久了，但兩個小的一點希望都沒給他們，隨著怡笑交男朋友而最終徹底放棄，以為那是他們不切實際的幻想。
　　
　　瞅著雙方父母驚訝表情，怡笑一陣心喜，不過沒顯露出來，一聲不響地閃進臥室。這情形她不說話最好，有人會幫她搞定一切。
　　
　　他就乖乖的等著娶她吧，一門之隔的臥室內，怡笑臉上露出得意的笑，摩拳擦掌的準備著以後的日子如何的奴役肖雲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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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父母

　　看著女兒的背影，又看眼前的肖雲揚，付強和張琴頓悟，難怪昨天她不肯說因為什麼與趙磊分手。由於她昨晚一夜未歸，他們擔心她出事，自是萬分焦急，往她手機打電話又關機。熬到早上，她還沒回來，只好一個一個往她朋友哪兒打，打到柳雲心哪，才得知昨天下班跟肖雲揚走了。不知出了什麼事，急叫上他父母，去他住的地方，沒想到卻撞到這情景。
　　
    此時的肖雲揚卻心裏暗叫不好，這下子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他不願束手就擒，做最後的困獸之爭「爸、媽、付叔、張姨，我……」

　　「你不用解釋，我們沒你們想像中那麼古板，年青人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怡笑的母親張琴笑道，這可是她一早就看中的女婿呢。
　　
　　兩家的父母早坐到客廳的沙發上，一個個均是眉開眼笑的。肖雲揚怎麼看，自己怎麼像他們盯上的獵物，暴寒……　　

　　「理解歸理解，但未婚同居對女方來說不是很好聽，再說他們年齡也不小了，肖兄，你看是不是抓緊把他們的婚事給辦了？」怡笑的父親付強對肖雲揚的父親肖安海提議。
　　
　　「那是當然，怡笑這麼好，還是趕快娶進門才安心。」
　　
　　「我們多年鄰居，沒想到又成了兒女親家，怡笑自小就乖巧聽話，給我當兒媳是我的福氣。」肖雲揚的母親趙霞就差沒大笑出聲。
　　
　　好兒子，厲害！瞧他平時對女孩子冷冷淡淡，原來是對怡笑情有獨鍾，大概聽說她與男朋友論及婚嫁，關鍵時刻來了招既成事實！
　　
　　「爸、媽、付叔、張姨，你們聽我說，我和怡笑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肖雲揚急忙解釋，他要是再不出聲，他們連結婚的日子都快訂出來了，拿他當空氣。別說他還沒確定昨晚的事，即使確定了，他也不一定要娶她？
　　
　　「哎呀兒子，你就別抹了，越抹越黑。什麼叫不是我們想的那種關係？那你們是那種關係？別說你們也在玩時下流行的什麼一夜情？」趙霞白了兒子一眼，死不認帳也分時候，人家父母全在這兒，都捉姦在床了，想不認成嗎？
　　
　　瞧著付強張琴聽完母親的話，全變了臉，他要是敢點頭說「是」，付強第一個會沖上來打他，他父親也決不能輕饒了他，兩家多年和諧的鄰里關係也會到此終止。

　　「當然不是！」肖雲揚連忙否認。
　　
　　付強、張琴聞言，總算放鬆了神情，肖雲揚的心卻更加緊繃。
　　
　　「這不就結了，兒子，你就等著當新郎好了，我們知道你工作忙，裝修房子，買東西什麼的都我們來，不讓你操一點心。」趙霞說得好像很懂自己兒子的心思似的，「嗯，怡笑是在害羞吧？躲在臥室裏不出來，一會我們走了，你對她說，她也只等著當新娘子就好，一切我們四個老的都會準備妥當的，你們放心就是了。」
　　
　　「可是……」
　　
　　「兒子，我早就想提醒你了，穿著一條內褲見我們也沒什麼，但你付叔、張姨也在，雖說從小看你長大，但還是不太好吧？我們走了，你還是把衣服穿上吧，大白天的，來日方長啊！」打斷肖雲揚那微弱的異議，趙霞頭走，還不忘揶揄兒子一下。
　　
　　轟！肖雲揚成了煮熟的大蝦，周身通紅，這麼長時間，他竟然沒發現自己沒穿外衣？
　　
　　當他清醒過來，兩家父母全走了。愈想愈不對勁，他出社會，也不是一次沒醉過，他的酒品不錯，喝醉了也只是安穩的睡覺，這次怎麼會做出這種出格的事來？

　　肖雲揚走進臥室，從衣櫃裏拿出衣服穿上，怡笑趁他在外面時，早找了件他的衣服把身上那身不能遮體的衣服換了下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肖雲揚問出心裏的疑惑，難得的好語氣說明了他的底氣不足。其實他也不是百分百的就敢認定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你不早就猜到了？」敵人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她瞭解他的同時，他也同樣的瞭解她。該瞧見的人都瞧見了，她也不用再費心思的騙他，對她負責任的娶她和明知讓她算計，卻無計可施的被雙方父母壓著娶她，後者更讓她高興！
　　
　　肖雲揚，我就不信氣不死你？怡笑笑得不懷好意，得意洋洋的欠揍樣。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你一手安排的？我父母與你父母也是你找來的？」肖雲揚咬牙切齒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做？」現在他就是跑到兩家父母面前澄清，任他說破了嘴，也沒人會信他。
　　
　　「誰讓你那天晚上嘲諷我？我說過要讓你付出代價，這下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放心，結婚後，我會好、好、的對你的。」怡笑把好字說得很重，肖雲揚豈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肖雲揚費盡全身的力氣，才忍下沒給她一巴掌的衝動，閉了閉眼，算計著該如何擺脫她。可事實證明，他無計無施，怡笑不同意和他一起去向雙方父母面前澄清，他只能在一旁乾瞪眼的氣死自己。威脅恐嚇全沒用，她拿准了他不能真的把她怎麼樣。
　　
　　日子在怡笑和肖雲揚吵吵鬧鬧之中過去，婚禮也在平穩有序的籌備著，果真沒讓他們操一點心，就連婚紗照都為他們選好了影樓，訂好時間，他們只要去照就好。　　

　　本來一個愜意的休息日，一大早，便被他那沒命的響個不停地電話給破壞掉。依舊躺在床上的肖雲揚沒睜眼的摸起電話，道「喂？我是肖雲揚，有事？」

　　「我是你媽」聽他說話聲音不太自然，不滿道「你怎麼還沒起？今天要和怡笑去影樓照婚紗照，你不會忘了吧？快點兒起，昨晚你和怡笑約好時間了沒？」

　　「沒有，她不是知道今天九點照婚紗照？到時候影樓見不就得了，還用約……」
　　
　　說沒說完，便被老娘大聲打斷「什麼？你見過有照婚紗照的未婚夫妻不一起去的嗎？趕緊給我起來，過來接怡笑。」
　　
　　「不用了吧？不順路。」找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