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身邊》(31)
「……」
「……」
沈默蔓延,此時無聲勝有聲。
「這是妳所謂『努力過』的成績?」
「……」
啊,天在飛、地在轉,眼在飄、腳想閃,神啊,請你幫幫忙,在這邊變出一個地洞讓我跳吧!
「妳的腦袋到底是裝了些什麼東西?可不可以讓我拆開來看一下?如果說只有糨糊水泥的話,我可以免費幫妳拿出來丟掉,想辦法幫妳塞些數學公式和英文單字進去。」
死潔癖男,講話一定要這麼狠嗎?我又不是第一次被當!
「你懂不懂得什麼叫做『修飾』啊?像你這樣子講話不留情面,一定很常被人釘小人頭!」賤嘴!
「我寧可被釘小人頭也不要像妳一樣腦袋裝豆腐渣!妳瞧瞧妳這是什麼爛成績!英文三十二分、數學八分、連中國人念的國文妳都只有五十九分不及格,是怎樣?妳不是說妳有唸書嗎?妳歷史還給我拿零分!妳該不會連猜都沒猜交白卷吧妳?」握拳奮力的對著桌子一擊,容劭奇此刻的眼神冒火,似乎對於我的成績不滿意到極點,真的有這麼糟嗎?
「吼,你不懂啦,那個時候我被排擠的要死,哪來的心情看書。」我好不委屈的瞪著地面看,很努力的想擠出幾滴眼淚來博取同情,可是我實在太天真了,容劭奇是何等人物?他鐵石心腸到連蛇都會甘拜下風!
啥?關蛇什麼事?你們很笨耶!蛇是冷血動物啊,這傢伙連蛇血都喝過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妳這理由實在太糟糕了,妳總名次甚至還輸給林大智那個萬年留級筋肉男耶,妳可不可恥啊妳!現在可好,暑假要去暑輔補考,爽了吧,這下子妳別想出去玩了,不過也罷,我看妳每年暑假都沒有出去玩過,妳似乎把暑期輔導補考當作妳高中人生中不可獲缺的一個檔期對吧!喔,我懂了,就是因為這原因,所以妳才甘願每學期期末考都放空自己,把腦袋拿去埋起來不用,反正妳喜歡來學校對吧?所以考的再爛也沒差,因為妳熱愛文塔咩,文塔萬歲!我相信妳的校歌一定背得滾瓜爛熟,甚至還可以默出旋律來對吧!」
潔癖男非常流暢的說完一大段話語,我聽的暈頭轉向,可是他卻連氣都不喘一下,不過根據經驗,當他這樣講話時只有一個可能——他氣瘋了,已經進入歇斯底里狀態。
有那麼嚴重嗎?我又不是第一次補考……
「妳現在心裡八成在想:『有那麼嚴重嗎?我又不是第一次補考』對吧?妳有沒有一點羞恥心啊妳,這不是第幾次的問題妳懂不懂?妳知不知道妳已經要升高三了?難道妳以為妳念的是高職還是五專?要是考不上大學妳要怎麼辦?不要以為現在升學率高、學校多妳會穩上,像妳這種豬腦就算全台灣有一萬所大學都不一定會收妳!我告訴妳——」
「靠!你是罵爽了沒啊?你管我要不要補考暑修,是干你屁事喔,老娘我就是喜歡來學校上課怎麼樣!你管我!要你管!死男人,我不反抗不代表我沒脾氣耶,一直唸唸唸是給你念爽的喔!媽的咧。」喵的咧,當我是誰?我可是堂堂痞子美少女裴浣浣耶,不過就是暑個修、補個考罷了,這點小事我又不是沒幹過,我都不介意了,這傢伙在那邊神經個鬼啊!
不過當我從他握緊拳頭的雙手,看到他爆著青筋的額頭,我也當下的下意識退後了兩公尺,以策安全。
媽的,為什麼別人的男朋友都是把女朋友當寶在疼,這傢伙卻老是把我當白癡仇人在「疼」,打到我疼!
幹,我要換個男人啦!
唔,不對,我幹嘛說他是我男朋友?才不是咧!我裴浣浣才沒那麼倒楣跟他交往咧,我們了不豈只能算……床伴!對就是床伴!唔,也不對啊,我又沒跟他上過床,那能叫床伴?啊不管啦,反正我才不承認她是我男朋友咧!
突然我見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張A4左右大小的紅色單子,然後似乎很努力地調節自己的呼吸,避免太過憤怒。
「那、那是啥?」我好奇的問。
「想知道不會自己過來看?」他挑了個眉,似乎對於我的保持距離不為苟同。
「我是很想看沒錯,但是我覺得生命也是很安全的,所以你自己告訴我好不好?」雖然我跟容劭奇打過萬萬次的架,不過說實話,那個也不大能算打架啦,我們只是互相捏來捏去、咬來咬去,真正動手的應該只有我,他老兄倒還沒有送過我黑輪,我卻是賞過他很多次,不過要是他真的在生氣的話,我也是不大敢惹他的,畢竟我是很熱愛生命的!去惹怒一個在盛怒中會歇斯底里的男人,實在不是件有智之舉。
他見我似乎不打算過去,仍然是一副介慎堤防的樣子,便直接跨大了步伐趁我一個不留神將我摟了過去,然後低頭便是一陣啃咬。
「靠!很痛耶,你走開啦!」媽的,這傢伙居然給我真咬?!
我奮力的想推開他,可是他仍不善罷干休的又咬又啃,疼得我眼中泛淚,嗚嗚嗚,這傢伙不會真有暴力傾向吧!
我一時難以忍痛又推不開他,便決定一個狠心,直接抬腿往他跨下踢去,他也來不及反應的被我正中目標,哈!
「靠!妳不怕以後守活寡嗎?就這樣給我踢下去?」側身翻了好幾圈,他的雙手扶在重要部位,聲音尖銳的拔高,不過我卻看得很爽。
「誰叫你咬我!」哼,活該!
「誰叫妳要惹我!靠,很痛耶!要是以後不能用,妳就準備拿妳一輩子來賠!」他疼得打滾,不過我卻沒有一點悔意,這叫自作自受!
「那有什麼關係,我又沒有要嫁給你,哈哈,你以後老婆比較可憐啦。」活該活該活該。
「……妳一定會為妳這句話付出代價的。」他努力地站了起來,一手扶著牆壁往房間走去,一手然後護著自己的……傷部?哈哈哈!
「以後是以後咩,人要及時行樂啊。」我樂得躺在地上大笑,不過眼光卻瞥到他沒拿走的那張紅色單子,好奇的滾到了那張單子旁,我懶散的將頭伏在地上觀看著內容。
「擱在來民宿小館……兩人房……什麼東西啊?」我倏地起了身子拿起單子仔細看,才發現似乎是民宿的禮單,而且上頭已經圈好房間了,見鬼,容劭奇拿這東西要給我看是要幹嘛?
突然從潔癖男的房間傳來了一陣哀嚎,我饒富興致的看向他的房間,猜測他可能是在上藥,這小子那麼怕痛,他可以在我「手下」活那麼久,實在也算得上是奇蹟的一種。
在他的陣陣哀嚎聲中,我拿著手上的單子,搖頭晃腦的不知道他所為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