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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無邪被推倒]修仙科學院(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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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3 10:36:0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章 仰慕?

  誰都不是省油的燈。試煉將分組進行的事情很短時間裡就傳開了,由於時間比較緊,大家連夜就開始了溝通串聯的工作。找帶隊的修士,這是最難的一環。來參與試煉的都是年輕一代的修行者,都是亟待提升實力的年齡,除了蜀山這種的得天獨厚的門派,有庾絳這樣的青年代表,其他門派想要培養出年齡比較小的修士非常難。六十人裡,達到築基期的其實僅有四人。庾絳還是其中最好說話,態度最和藹可親的一個。年輕有為的修士適當表現出一點倨傲驕狂,這是很好理解的事情。

  另外就是看各自的關係親密程度和熟悉程度了,三清劍派和武當關係比較親密,很有可能會聯合組隊。崑崙和嶺南雲家這一帶有姻親關係,兩邊的年輕子弟走動頻繁,互相都很熟悉,或許也會湊在一起。但何家兄妹兩人分別歸在兩個隊伍裡,卻是引起了一些人的遐思。

  何松與何蔓,都不願意和對方在一個隊裡。何松本來動過心思,是不是要湊到何蔓這邊來。他知道聶信他們這一撥人實力頗為強勁,加上蜀山庾絳挑明了要帶著這只隊伍,得到的各種關注會比較多。另外,何松其實對聶信他們鼓搗出來的各種玩意很有興趣,想要一探究裡,或許這也是個機會。但一想到要在一些明顯不待見自己的人身邊呆上幾個月,心高氣傲的何松怎麼受得了,最終他還是湊到了同樣來自不大不小的修行世家的幾個年輕子弟湊出的隊伍裡。

  之後,考慮的就是實力了。聶信他們幾個如果不是要湊在一起,想必都是各個隊伍要拉攏爭取的對象。幾個人的實力在來參加試煉的這些年輕子弟中間,至少都是中等偏上。他們的修為層次都不高,但由於武器法寶比較強,功法出色等等,戰力相當不俗。既然他們這些人硬要湊在一起,那這次試煉中估計就是他們這隊能夠有最大的機會得到最大的收益了。這種事情,倒也不會有什麼人嫉妒。

  庾絳找了同樣參加試煉的幾個師兄弟,大家互相探了探口風。庾絳稍微表露了一點要再找幾個人一起的心思,立刻就有幾個師兄弟給他推薦。一位師弟提到了兩名天星殿的弟子現在進退維谷,兩人的戰力非常一般,基本上就是天星殿培養出來的典型的研究型修行者,對於天文、數理很有研究,在陣法上有比較深的鑽研,可在臨敵實戰方面略微弱了些。庾絳聽聶信說起過,他們在上海的研究所裡就有天星殿的人,關係還是不錯的,他們這隊人又不需要再補充強大的戰力了,想了想之後庾絳就去找聶信和張翼軫,一起去邀請那兩位天星殿的修行者加入他們。

  「庾絳!」正當他們在撫霞峰上為隊伍裡最後兩個名額犯愁的時候,一個讓庾絳心驚膽顫的聲音響了起來。

  「師姐,您怎麼來了?」庾絳連忙向一個穿著蜀山弟子標準服色,看起來不過二十許歲的女子行禮。女性修行者對外貌都很重視,從外表判斷年齡和修為,已經是一項難度極高的綜合工程了。

  對這個師姐,庾絳太熟悉了。要說實力,這個名叫錦墨的師姐,在他們同一輩的弟子中可以排進前三,現在已經是築基中期了。錦墨的年紀本來也可以參與這次試煉,可她的修為比較高,也就沒有這個必要了。錦墨是個非常爽直的人,做什麼事情都跟著自己好惡,絕不肯讓自己委屈了半分。偏偏她爽直的性子,加上對師兄弟們的照顧,讓她有著極高的人望。庾絳和錦墨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也就知道她有時候很是讓人頭痛的行事風格。

  「聽說你和幾個年輕後生們在選人去煉妖塔?」錦墨大大咧咧地問道。

  「是啊,師姐。你有什麼好人選可以推薦麼?還差兩個人,我們這邊可就正好一隊十人了。」庾絳笑著回應道。

  「這邊幾個就是你的同伴?」錦墨指著張翼軫、聶信和墨翔問道。她審視著幾人,看幾人的氣質風度都很不錯,她的靈能一掃,這幾人體內的靈能的反應靈敏壯闊,氣勢十足,一看就知道這幾個都是戰力相當不俗的。錦墨也就放心說了下去:「我有兩個人推薦給你們,醜話說在前面,戰力那是……幾乎算沒有吧。要是你們能帶上,那就好好帶著,如果不能,現在就說好,我也不會往心裡去。別到時候再說什麼。」

  錦墨這麼一說,庾絳連忙問道:「師姐你推薦誰?現在大部分人都有隊伍了吧?」

  「天工坊的兩個師妹……她們和我關係不錯,我托她們幫我做東西來著。沒想到這次試煉,她們兩個都來了。」錦墨說道。

  天工坊?庾絳和聶信面面相覷。天工坊又是一個很妖異的門派,他們是修行界少數在修行界能夠掙到不少錢,然後用修行界的資源去貼補世俗界的朋友、家人等等的門派。天工坊和墨家不同,墨家重視的是生產,基本上都是上規模的玩意,就算是那些精品法寶之類的,也是在他們的體繫上再加料。可天工坊不同,他們在製作法寶方面可能還不如墨家,但他們非常擅長編織,天工坊出品的禮服、戰袍、乾坤袋等等都享有盛譽。天工坊重視的是單件作品的工藝和功能,和墨家是兩個極端。

  聶信笑了笑說:「既然是您推薦,想必她們也有自己的專長,那就可以了。我們這邊還真不缺戰力。加上天星殿的兩位,六人主攻,四人輔助,這才是最理想的搭配呢。」

  錦墨點了點頭,她也看出聶信在他們這一行人中很有話事權,自己的師弟也樂於聽從,並不擺修士的架子。她點了點頭,笑著說:「那自然,如果純粹是給人添麻煩,我也拉不下這臉。」

  錦墨沒帶著他們過去,大致告訴他們在什麼位置就走了。現在蜀山上下,人人身上都有頗為繁重的工作。她也不例外。

  天工坊的這兩個女子此刻正一派輕鬆地在那裡一邊聊天,一邊在做著手裡的活計。似乎是在製作一件戰袍的樣子。

  得知她們居然能加入到庾絳、聶信的一隊兩人都很是高興。戰力很弱很弱的她們,就怕這一次到了不好相處的隊伍裡,會比較悲劇。錦墨出去為她們斡旋爭取的時候,兩人也很是淡定,覺得要是實在不行,索性回去拉倒,也不必去煉妖塔丟人現眼了。沒想到的是,她們卻進入了最強隊伍之一。

  「聶信,說起來,我們天工坊上下有不少還是蠻仰慕你的。」那個看起來年長一點的女子笑嘻嘻地說。她名叫羽恬,是個冷門到極點的修習藥術的傢伙。

  「仰慕?這是從何說來?」聶信苦笑著說:「我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修行者而已。」

  羽恬笑嘻嘻地說:「因為你做到了我們一直做不到的事情啊。天工坊也想將世俗界的諸多想法引入到修行界,看那實在太難了。」羽恬搖了搖頭,說:「你搞出了符咒印表機之後,師父、師伯們對你那是讚不絕口啊。我們不過是玩點打打擦邊球的玩意,嘻嘻,你已經直接搞上符咒了。」

  另一個天工坊的弟子扯了一下羽恬的袖子。羽恬一怔,意識到自己說了不少了。但她不以為意,說:「沒什麼嘛,我們用縫紉機做戰袍,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這縫紉機也是經過改進的嘛,金瞳織法能夠用縫紉機做出來,多不容易啊?」

  那個小師妹名叫沐夙,是個很羞澀的傢伙,見師姐這麼一說,立刻閉嘴,束手站在一旁。天工坊人人都會各種裁剪、縫紉技巧,在此之外才修習各類別的技巧。提起門派裡這些製作修行界的各類服裝的事情,羽恬如數家珍。

  縫紉機不縫紉機的,聶信、張翼軫他們不在乎。可庾絳卻不滿地說:「原來不是純手工了啊。下次我再找你們師兄訂貨的時候,一定要求要打折。」蜀山可是天工坊的超級大客戶。蜀山非常堅持修行界的各種傳統,衣著等等也很規範,有大門派的氣勢。門人弟子們在細節上也就都很注意。蜀山上下,一直從天工坊購買現成的衣物,或者找天工坊全部定製的有很大一批人呢。

  庾絳不過是開開玩笑,羽恬和沐夙兩人嘿嘿笑笑,隨口掰扯了幾句,這個話題就愉快地過去了。

  聶信還是開口問道:「剛才,提起羽恬小姐的時候說起您修習的是藥術。這還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樣的,可否為不才解釋一下。」

  羽恬嘆了口氣說:「唉,每次認識新的人都要介紹喏,好辛苦呢。」羽恬清了清嗓子,說:「藥術就是靠著藥物裡積聚的各種能量來輔助修行,將藥物能量化為己用。藥術修起來太麻煩了,世俗界很難找到靈性足夠的藥材。煉妖塔是個好地方,可各家弟子看到各種珍稀藥材,少不得要採摘了帶回去,哪裡輪得到我?」

  聶信又問道:「那藥術可有輔助戰鬥的功效呢?」

  羽恬點了點頭,說:「有是有的,藥術可以將彈藥甚至是藥材原材本身的靈氣萃取出來,附加到自己或者別人身上。如果有品相足夠好的藥材,短時間裡讓一個夥伴增強很大一點戰力也不是問題。可是……這種靈藥很不好搞啊。」

  聽羽恬這麼一解釋,何蒼生、聶信和張翼軫互相看了看,臉上都是驚喜的神色。藥術對於他們這樣的隊伍來說,應該很管用。其實,對於任何一支隊伍,羽恬都會對隊伍有很大的輔助作用,天曉得為什麼天工坊的人還會被歧視……要是知道羽恬有這本事,哪怕沒世界介紹他們都要爭奪一番呢。些許草藥算得了什麼?他們不差這些材料的錢,可他們比其他人更在乎此行的安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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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3 10:36:1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一章 驚喜莫名

  「我們天工坊修習的都是奇奇怪怪的各種功法。反正大家都玩得很愉快。修行這回事真要認真了就輸了。沐夙修習的功法和我差不多,天工坊的四門功法之一,但她比我更冷門耶,她修習的是音術類的法訣。」羽恬說道。

  「音術?」這下連見多識廣的庾絳、張翼軫都撓著頭,不明就裡。

  「沐夙?」羽恬笑著說:「你自己來說!」

  沐夙紅著臉,有些羞澀地說道:「就是利用靈能,靠著法寶形成不同的樂律,因為和靈能非常親和,所以可以削弱敵人,增強己方。不過,我修習時間還不長,這個太難了。我現在只會很少的幾個曲子而已,再說,我的法寶也比較弱。能用於音律的法寶太少啦,我們天工坊挺窮的,呵呵,師兄弟姐妹們都要法寶的,大家都湊合著用呢。」

  聶信一聽,笑著說:「是不是要用琴、箏之類的法寶?可惜現在蜀山這邊沒有坊市,不然現在置備都來得及。」

  羽恬抬了抬眉毛,不以為然地說:「你以為什麼法寶都買得到啊。音律類的法寶可遇而不可求。那些頂級的貨色都在世家、大門派的收藏裡了。能夠在那些修行者修士手裡的。本身又都是很有實力的人,斷然不肯出讓這種很有潛力的法寶的。」

  庾絳陰惻惻地笑了笑說:「殺人奪寶嘛,多簡單的事情。」

  羽恬和沐夙一驚,看庾絳的表情才感覺到他應該是開玩笑。羽恬斜睨了庾絳一眼,說:「這種事情……如果庾兄願意代為操辦,我想沐夙應該很樂於接收勝利果實。」

  一行人聚齊之後,立刻開始檢點大家的準備。湊出一支看起來不錯的隊伍,大家興緻都不錯,尤其是天星殿與天工坊的這四人,都挺好相處的。

  天星殿兩人一個叫夏知秋,一個叫夏知遠。其實沒什麼親緣關係,但兩人都是天星殿自小收養的孤兒,一路培養起來的。天星殿出來的人,不少都是悶葫蘆,除了研究和修行,其他事情都不聞不問,這兩人卻是另一個極端,像是說相聲一般,嘴裡各種好玩的話不停的。他們兩人的準備堪稱豪華,天星殿有不少人,修行不怎麼樣,斂財倒是一把好手,他們對數理的精通也能夠運用在經營方面。天星殿還有個傳統,就是天賦一般的人,會自動給子侄、學生讓路,投身到經營領域,用自己出色的頭腦在其他方面發揮作用。將他們這種有特色,卻不夠壯大的門派能夠獲得的有限的修行資源讓出來。於是,年輕而有天賦的修行者銳意精進,年長修士不斷去獵獲各種資源,讓天星殿幾乎每一個時期都有堪為典範的強力修士出現。夏知秋和夏知遠兩人看著個性活潑,卻同樣是天星殿寄予厚望的年輕一代,實力不容小覷。夏知秋是天星殿少有的精習劍訣的傢伙,在劍訣中處處融入天星殿固有的精準和追求效率的風格,現在修習的幾門劍術都不甚出名,卻都是門派內的長輩用各種方式從那些劍修大派中交換來的,夏知秋還曾經在仙居劍派呆過幾年,算是交換學生吧。說他戰力弱,主要是他沒有實戰過,而且習慣於事先準備戰場,用陣法加強自己,削弱敵人。在煉妖塔這種快速戰鬥、探索的地方,他這種風格很要命。更重要的則是他絕對不可能扔下夏知遠,一個人去加入任何其他隊伍。兩人一平均下來,說他們戰力弱也沒錯了。

  夏知遠倒是不折不扣的天星殿風格的修行者,他已經是靈息後期的修為,在他們這個隊伍裡僅次於庾絳。但他一點劍訣都不會。就是對各種陣法掌握得非常好,他的近身武器是一桿銅尺模樣的東西。這個名為「量天尺」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神通,但在天星殿諸多為人所知的法寶中能夠位列第四,絕對不是白來的。

  兩人非常誇張地攜帶者非常大量的陣法資材,光是那些材料加起來,怕不有兩三百萬靈石的樣子。別說是一般臨敵用得上的陣法,就算是佈設大型陣法都綽綽有餘,另外,還有大量的靈炎槍彈……對於作戰能力步槍的夏知遠,靈炎槍真是很好用的防身利器。靈炎彈對外銷售的價格,除了優惠給窮奇軍的,可都不便宜,基本上保持在兩枚靈石不到一點一發的平均水準,略有浮動。夏知遠的背包裡居然有足足五萬發,比靈炎槍彈系列的生產者聶信他們都不少……

  相比之下,羽恬、沐夙兩人的準備就簡單得多。她們只帶了簡單的行囊,連野外用品都不周全,倒是帶了不少化妝品。羽恬還帶了相當多的丹藥,藥材,沐夙的戰鬥裝備,僅僅是一支猿骨笛,一把護身的短匕而已。可她們兩人的戰袍卻是頂級的,天工坊這方面絕不會虧待自己人。

  稍稍演示了一下藥術和音術,羽恬、沐夙兩人忽然感覺到大家看待他們的眼光都不同了。的確,她們兩個的近身戰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配合在這只隊伍裡卻太完美了。藥術和音術,可以大大增強他們的戰鬥持續能力,加上夏知遠的陣法,幾方結合起來。他們或許在應付突發事件的時候會由於主戰人員比較少,需要分心保護而有些忙亂,但一旦有計畫地組織作戰,或者是吸引比較厲害的靈獸妖獸進入伏擊的時候,他們的優勢就能發揮出來了。就算在平時,只要戰鬥不是只進行一瞬間,那他們的選擇就會豐富很多,越是進行持久戰,越能發揮他們的優勢。

  「然後,我們就可以討論一下,我們此行的目標了。」庾絳淡淡地說,語氣裡卻帶著滿溢著的欣喜。只要不犯錯誤,他們這種看起來帶著四個拖後腿的傢伙的隊伍,才能夠發揮最大限度的戰力,應付複雜局面的能力非常強,戰術豐富,持久力強。如果在以前,或許這種優勢不見得太管用,可現在煉妖塔正處在一個非常微妙的狀態下,天曉得裡面會發生什麼。

  「我想去頂層看看。」聶信笑著說。現在煉妖塔裡的情況,的確不太適合單獨行動了,中途脫隊說不定會讓大家都陷入絕境,既然如此。不妨把自己的目標說出來。如果能夠到頂層,到時候怎麼活動可以再議。如果單純是送信,聶信覺得找個藉口離開隊伍幾個時辰,不管是偵查還是找材料之類的,大家最多會有點奇怪和焦急,卻也不至於產生太多別的想法。

  庾絳嘿嘿一笑,說:「我也是這個意思。不管別人怎麼看,我覺著我們這隊人就是最強的。頂層不是個簡單的地方,煉妖塔一外面看,覺得整個塔神是七層,加上兩個純是裝飾的過渡層。也不過是九層,可裡面實實在在有十一層。以我們的實力,第七層以下應該都可以橫行了,但之後幾層的難度不容小覷。」

  羽恬讚嘆道:「反正你們負責讓我們大家都活著回來就好,能去頂層我也樂意。真的是越高的層能夠採集到的藥材什麼的越好麼?」

  「那是當然,就算能到頂層,以時間來說,能在那裡呆上幾天最多了,然後就得一路返程。歷來都是如此,每六十年能有六十人進入煉妖塔,其中能到達頂層的,每次僅有兩三個人而已。又能夠取走多少玩意呢?其他的層面不敢說,可只要能到頂層,收穫肯定不會小。」

  對於長年處於缺少藥材靈丹的羽恬來說,縱然有些危險,這也值得了。她用力點了點頭,沐夙自然是堅定贊同師姐的決定。

  連戰力最弱的兩人都對去頂層毫無疑義,其他人自然不會再有什麼意見。

  經過了足足五天的監控,蜀山幾次拍修士級別以上的強手,還邀請了包括江不信在內的許多人分批次陸續進入煉妖塔探查,他們一連偵查了最底下的五層,都沒有再發現大批靈獸聚集的情況,似乎一切如常。於是,蜀山方面終於宣佈,試煉開始,已經準備好的隊伍隨時可以進入煉妖塔。

  試煉是沒有目標的,能取得什麼樣的成果都看大家自己努力的程度,也要看機緣。時間上前後差幾天,沒什麼區別的。聶信一行不早不晚,是第四隊進入煉妖塔的。在之前幾次阻截獸潮和之後的偵查裡,底層的靈獸幾乎被清空了,幾乎沒費什麼力氣他們就一路來到了第三層。

  煉妖塔的結構,讓聶信很有觸動。煉妖塔並不是一個獨立的空間,至少從感覺和體驗上來說如此。煉妖塔就像是在整個蜀山巨大無比的秘境裡集中了最豐富和多變的部分,擰出來的一個獨特的部分。外面的石塔外形不能說就是裝飾,特殊材料、特別的方法建設的塔神,將整個空間束縛在裡面。維持著形狀。可在內部,大家的體會卻完全不同。聶信覺得,如果說整個煉妖塔是一個長條形的氣球,那一層層的空間就好像是氣球上擰出來的一個個連續的泡泡。經過每一層的時候,感覺都差不多,可唯有在通過層於層之間的通道的時候,會有強烈的暈眩感、迷失感,彷彿整個人都陷入到了某種空間和能量的亂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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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3 10:36: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二章 若有所悟

  他們的目標和別人不一樣,在別的隊伍在第四層開始小心翼翼起來的,開始尋找靈獸練手的時候,他們已經一路突破到了第五層,並且朝著到第六層的通道直奔而去。

  聶信忽然變得有些呆滯了起來,雖然一路跟著趕路,但明顯神思不屬,經常一邊飛行一邊掏出紙筆記錄些什麼。

  「喂,聶信這是怎麼了?」羽恬左看右看,好奇的她實在忍不住,還是扯著何蔓問道。他們這個隊伍裡有四個女生,都很年輕,很快就成為了相談甚歡的朋友。

  「在想些有趣的事情吧。」何蔓笑著說:「不用管他,等他把問題想明白了,自然就好了。到時候可以看看這次又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羽恬敏銳地從何蔓的話裡捕捉到了些什麼,問道:「又?以前他也這樣過?」

  何蔓歪著腦袋,說:「嗯,他是科研工作者嘛。想這樣那樣的問題不用閉關就很好了。」

  羽恬抬了抬眉毛,不以為然地說:「一直這樣,那你豈不是很麻煩?」

  「麻煩?怎麼會?」何蔓搖了搖頭,說:「你還沒看明白吧,他完全沉浸在思考裡的時候,對於周圍其他一切的要求都降低到了本能的程度。」

  何蔓不好細說了,說下去就搞笑了。聶信這幾天的狀態非常特異,每次出發的時候,張翼軫或者墨翔對著他說一句:「出發了,跟上我。」聶信自然就會架起飛劍緊緊跟隨,不管前面飛得快或者慢,他都始終保持100米左右的距離。吃飯的時候,幾乎也是這樣,他完全不會在意到底吃的是什麼,只要能管飽就好。聶信的舉止之間會流露出濃重的軍隊痕跡,行走、坐臥都十分端正,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已經深深印刻在了他的身體裡,成為本能的一部分。行走坐臥,都按照這種深深鐫刻在身體裡的內容在進行,而將大腦全部解放出來,進行思考。這種專注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一直到第六層的旅程結束,開始要進入第七層的時候,聶信在彷彿悠然醒轉過來。他眼神中的光芒越來越清明,舉止也漸漸正常了起來。

  「這次又在想些什麼?」到了駐紮休息的時候,何蔓坐在聶信身邊,溫柔地問道。

  「一點很怪異的東西,」聶信微笑著說:「你知道,我一直在尋求將以前自己的所學和修行界的理論結合起來的方法。有很多個方向我都嘗試過,比如從靈能本身的特性出發,看看靈能到底是什麼,作為一種奇特的生物能量,它到底和其他能量有什麼區別?這方面的進展,限於我自己的修行水準,進展不很快,越是修行越是能發現其中玄奧的地方,恐怕,至少要等我進入築基期,才能夠在這方面有所闡發。」

  何蔓笑著說:「也就是幾年、了不起十幾年的事情。」

  「呵呵,但願如此。」聶信點頭道:「我的研究不能停滯,所以在尋找外物,一些客觀存在的東西去進行研究。比如對靈魂、比如空間。我在蓬萊很有點如魚得水的感覺,就是因為那裡這方面的研究,對我很有啟發。」

  何蔓問道:「那這次……」

  聶信的眼神一閃,說:「是空間。」

  煉妖塔裡的空間太怪異了,每一層都像是一塊懸浮在空中的一片島嶼,偏偏整個空間和蜀山是聯成一體的,就是在結合的地方設置了封印法陣而已。聶信問了很多人,都說秘境的空間是不能嵌套的,的確,這裡沒有違反這一點,但建造煉妖塔的人卻以一種無比玄異的方式組織出了這個詭異的空間。這裡面的面積極大,加起來恐怕比整個蜀山都小不到哪裡去。考慮到還有另外一座鎮妖塔,整個蜀山秘境的空間,可以說是非常廣闊。

  但這個連續空間,給人的空間感卻能形成極大的差別。當察覺到空間的扭曲、褶皺之後,聶信自然而然地陷入了沉思。對空間的研究是理論物理的基本課題之一,聶信在這方面只是涉獵過,並沒有進行專項研究,他的核心研究都是能量相關的。

  但基本的學術背景他很紮實,於是就能通過一些特別的空間現象來進行反推,建構一個大致的數學模型,去推論整個煉妖塔的空間的情況。連續的泡狀結構的空間,給聶信造成的震撼太大了。空間可不是一個口袋,可以由著人擰來扭去的……可是,就是從這一點點的抱怨開始,彷彿一點靈光在腦子裡閃過:

  假如,空間真的可以看成是個口袋呢?要是空間並不是構想出來的理想狀態的乙太,而是可以測量、歸納彙總的物質呢?一種特殊的物質……

  這個課題太複雜了,聶信現在的智力水準比當年強的太多了,可這個問題還是幾次將他逼到崩潰邊緣。大量的計算在大腦中進行,逐漸形成了一些框架思路,而這些想法,聶信仔細琢磨著,居然是可以運用在修行上的。聶信做了一些小規模的類比,發現的確可以用靈能來模擬一些特殊的空間現象,雖然無法作為直接的攻擊手段運用於對戰,卻是一種極好的輔助手段。再沒有比空間這種玩意更難於防禦的法則了,之前,聶信不過是搞出了魂嘯彈這種東西,現在魂嘯彈如果能夠和空間現象結合在一起使用,那恐怕修行界都排得上號的干擾手段了。

  「聶信,還好你沒事了。前面情況有點不對勁。」墨翔跑了過來,緊張地說。

  「怎麼了?」聶信連忙問道。

  「通往第七層的通道就在那個林子後面。不過,林子裡有東西……看起來是很大的玩意。」墨翔皺著眉頭說。庾絳還在前方小心翼翼地探查。剛才,庾絳、墨翔和夏知秋三人在前方放出靈力探索林子的時候,回應他們的靈能的是滔天的殺氣,顯然沒有什麼友好可言。林子裡潛藏著的靈獸非常強大,他們不敢挑釁,很快就收起了靈能的探查。現在還不知道林子裡藏著的到底是什麼。如果不通過這片林子,他們可到不了第七層。

  「能繞過去嗎?」聶信問道。

  墨翔聳了聳肩:「我估摸著,如果這傢伙一直在這裡。以前那些到七層以後的傢伙,都是打的這個主意。靠著速度強衝過去倒不是做不到。但我們情況不同啊,十個人,目標太大了。而且,不是還有飛行不擅長的麼……」

  這一路,墨翔對羽恬和沐夙兩人真是有說不出的感覺。兩個女子其他方面都沒什麼不好,可飛行方面真是不擅長。最後,索性就讓聶信放出大青,載著她們兩人算了。可大青的飛行速度,和飛劍不能比,他們的行程因為她們兩人,慢了差不多有一天的樣子。

  在整個估計要有三個月的形成裡,一天其實算不上什麼,但墨翔真是覺得不爽。如果她們兩人在飛行方面比較擅長一些,那麼就可以集體突進,直接靠著速度衝過去,避免和靈獸直接交手了。

  看到聶信到來,庾絳笑了笑說:「正好,趕上一場大戰。」

  聶信聳了聳肩,說:「真的要打?那到底是什麼?」

  庾絳不很肯定地說:「可能是碎嶽狼,那個氣息,可能是狼王吧。」

  張翼軫嘆了口氣,說:「不知道數量,也不知道到底對方狼王有多厲害。總不能我們撲上去看情況打吧?」

  聶信卻淡淡地說:「試試看引出來吧。」

  「怎麼弄呢?」庾絳問道。

  聶信神秘地一笑,說:「轟他們出來就好。」說完,聶信看了看墨翔。

  墨翔會意地點了點頭,稍稍解說了一下想法,大家覺得似乎還行,也就這麼開始操作了。

  兩門靈炎炮被組裝了起來,全都裝上魂嘯彈,炮位前面,夏知遠設置了一個簡單的陣法,有助於大家回覆靈能,防禦功能也很強。何蔓負責操作靈炎炮,羽恬和沐夙兩人在湯雪梵的保護下位於陣眼位置,伺機而動。其餘六人則在前方扇形分開,隨時準備應對林子裡的靈獸的衝擊……

  「發射吧。」聶信吩咐道。

  兩條橘紅色的弧線劃過天空,落在裡林子裡。在火光爆開,他們遠遠地只能聽到已經幾乎消散在空氣裡的淡淡的尖嘯聲之後不久,一聲憤怒的長嘯在林子裡騰起。

  「繼續,十發,連續射擊。」聶信命令道。而何蔓沒有一絲遲疑,又一次連續進行射擊。給靈炎炮裝填射擊,對於女生來說並不是最適合的工作,但眼下這確是很輕鬆的工作。相比於在前線嚴陣以待的幾個人,這個活簡直太輕鬆愉快了。

  林中的那強大的靈獸連連發出憤怒的吼聲,隨即,大批小型靈獸紛紛衝出了林子,朝著聶信他們一行的地方衝了過來。

  「壓制射擊!」聶信命令道。他們手裡的靈炎槍噴吐出絢爛的火舌,射出一道道燦爛的焰柱,在他們面前形成了一片彈幕。靈獸們不明就裡,兜頭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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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戰一場

  煉妖塔第六層的靈獸果然不同凡俗。實力已經很是不錯了。大部分靈獸挨了一兩發靈炎彈,雖然受了點傷,但曉得厲害之後立刻都縮回去,躲著彈藥的跳蕩,在間隙中跳躍著前進。轉管炮的火力密度讓靈獸們不可能全部躲開,還是有不少傢伙挨了太多下被炸碎了,可有些厲害的傢伙轉眼間就鑽到了距離他們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以靈獸的能力,這不過是一弓身就能直接發起衝擊的距離了。

  當先的一批靈獸的確是這麼幹的。一隻看起來像是鼬類的靈獸整個身體縮成了一團,旋即展開,彷彿化身為一道黑色閃電,朝著聶信直撲而來。聶信來不及反應,也沒準備去反應。他手裡彤雲的劍勢已經展開,足可以防禦這只黑色的鼬無疑。可還沒等聶信出手,一道白色的光芒在聶信腳邊閃過,小玉已經撲了上去。

  小玉的速度大家都見識過,它的作戰風格之靈動狠辣,當初在蓬萊那邊就幫了大家的大忙。只不過它平時一直乖巧活潑,一副很黏人的小寵物貓的樣子,很難把它和如此厲害的靈獸聯繫到一起。

  小玉一爪子就將當先那隻黑鼬拍飛,橫著朝另外一隻看起來像是松鼠樣子的靈獸撲了過去。這類以靈巧見長的靈獸,似乎是對了小玉的胃口。大家眼前只看到一道白光來回閃動。幾乎一瞬間就將當先衝來的幾隻靈獸全都攔截了下來。見過小玉如此表現的諸人還好,夏知秋夏知遠兩個平時不怎麼接觸小玉,倒也沒什麼感觸,可羽恬、沐夙兩人這些天沒少拿各種零食伺候這只乖巧聰敏的「小貓」,一時間看到小玉發威,都怔住了。

  看到第一波攻勢受挫,第二波衝上來的幾隻靈獸完全是另一種風格。穿山甲、熊還有幾隻樣子有點像恐龍的玩意撲了上來,速度很一般,但都是非常耐打的類型。靈炎彈一發發砸在它們身上,似乎一點效果都沒有,只是濺開了一蓬蓬火花。

  小玉一看情況不對,咻地一聲就縮了回來,停在了聶信的肩膀是上,還非常乖巧地拿臉蹭了蹭聶信,這才開始自顧自地舔起了爪子,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和它完全沒有關係。

  大青出場了,總是照顧著小玉的大青可是苦幹實幹的實力派,在煉妖塔裡,它從不用收起身形,總是全尺寸地行進和作戰,極是舒爽,哪怕將羽恬、沐夙兩人載在背上趕路,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快。

  大青的戰鬥風格和聶信他們幾個就非常合拍,它本身的實力擺在那裡,純粹進行阻截已經是大材小用了。將身體一橫,一抖,靈能波動沛然湧現。直接將這一批的靈獸全部掀翻。

  大青的表現被林子裡的狼王看到了。碎嶽狼是個非常獨特的靈獸種類,以碎岳為名,攻擊力和破壞力是不消說的,碎嶽狼的爪子能夠拍碎堅硬無比的巨石,這都不是稀奇事了。最讓人驚嘆的,則是這種靈獸驚人的紀律性。碎岳狼攻擊力高,但速度相比於其他一些狼類的靈獸略慢了一些,但靠著集體的力量以及戰術,碎嶽狼每到一處,總是能佔據最好的地點,獲取最多的資源。看到了大青出現,狼王決定不能再純粹靠著炮灰去衝擊敵人了,碎嶽狼群從林中緩緩走了出來。

  五個狼群分別形成各自的陣列,前三後二地排列開,整齊劃一地推進。整個龐大的狼群緩緩加速,似乎所有的碎嶽狼都保持著一樣的步伐,一樣的節奏,遠遠看去,像是一片棕灰色的波濤在翻滾著前進。

  狼群開始進行第一波的衝擊之後,林子裡走出了第二批三個狼群。和之前五個狼群一樣,每群大約有一百來隻。但這些碎嶽狼卻不是棕灰色的,而是灰白色的。煉妖塔裡有些奇怪的日光照在它們身上,閃爍著銀藍色的光芒。這些狼群,應該就是狼王的親衛之流。隨後,狼王走出了林子,相比於一般的碎嶽狼,狼王足足高了一半多,毛色也是灰白色,卻顯得更亮。氣勢極盡威武。狼王有著真正屬於統帥的眼神,藍灰色的眼眸透出冷靜和淡漠,它掃視戰場,看著那些炮灰不斷倒下,看著衝在最前面的碎嶽狼因為靈炎彈的不斷射擊而受傷倒下,滾成一團,其中的一些再也爬不起來,它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

  魂嘯彈又開始進行射擊了。狼王這才稍微有點動容。魂嘯彈對人的影響最大,對靈獸的影響反而相對有限,那種尖利的嘯聲和其中蘊含著的靈能,仍然會讓靈獸受到極大的影響。狼王發出一聲長嘯,那聲音彷彿能夠將空氣都震碎,強烈的聲紋立刻將魂嘯彈的影響一掃而空,反而讓狼群越發興奮了起來。

  「打在狼身上用處不算很大,要很多彈藥才能打死一隻。這樣下去不行啊。」夏知秋有些焦急地說。

  「準備近戰吧。」聶信淡淡地吩咐道。狼群的強悍遠超過他們的想想,尤其是這個狼王,對戰鬥的洞察力非常驚人。一聲長嘯就讓他們這邊的殺手鐧一下子落空了,繼續法神魂嘯彈沒有什麼作用,狼群也已經距離他們足夠近了。

  當先幾隻碎嶽狼在衝擊過程中,身上至少挨了一兩發靈炎彈,正是火大著的時候。加上狼王的激勵,此刻勢若瘋狂,一大批狼朝著他們撲來。

  大青抖摟了一下身體,又震開了一批敵人之後,直接就撲向了狼群正中間,想要衝過重重阻截,直接去和狼王放對。大青展開全副威能,聲勢也是很大。每次用身體、尾巴拍擊,觸到地面的時候,大家都能明顯感覺到地面的震顫。碎嶽狼的爪子拍在大青身上,連個印子都留不下,但大青一振身體,立刻就能將碎嶽狼彈開。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大了。

  狼王畢竟不能坐視大青如此有效率地屠戮自己的手下,一聲短促的嘶吼之後就撲了上來。狼王彷彿踩著雲朵,直接在空中奔跑起來,朝著大青衝來,一爪子就拍在了大青的頭部側面。大青卻好像完全沒感覺似地,頭部一甩,重重砸在了狼王的腹部。狼王的戰力不弱,可大青卻更勝一籌,雖然一時半會也沒辦法制服狼王,死死纏著它卻是沒問題的。

  面對著狼群衝擊,大家飛速地抽出飛劍。幾乎一瞬間就完成了第一波的攻擊。弈星式發揮了最巨大的威力,聶信、張翼軫和夏知秋三個人同時釋放弈星式,那一瞬間空中彷彿落下了一片靈能組成的暴雨,將他們面前犁了一遍,僅此一擊就讓狼群遭受重創。這裡畢竟是煉妖塔,靈獸的實力雖然不錯,卻還是很有限的,碎嶽狼靠著本能和紀律可以吃得開,不代表他們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仍然能如此。靈獸的確是天生就有強悍的身體,讓它們在對抗靈炎槍的攢射上比起修行者更有優勢,可面對強力劍訣。碎嶽狼群畢竟還是露出了本來面目。

  狼群的數量擺在那裡,第一批五百隻碎嶽狼還是有兩百隻以上,毫髮無傷地衝到了他們面前。碎岳狼三五隻形成一個小組,連環撲擊著,死死糾纏住了聶信、張翼軫他們,幾十隻狼則繞開了他們,直撲他們身後。

  羽恬和沐夙雖然沒有經過太多戰鬥,膽色卻是不弱。夏知遠的陣法也給她們提供了充足的保護,狼群衝入陣法的一剎那,地面上一下子騰起了幾仗高的藍色光霧。碎嶽狼觸及到了光霧就好像是一頭栽進了漿糊裡,使勁掙扎著前進,但費勁了力氣也不過是一寸寸地朝著前面挪動而已。

  夏知遠的陣法可不是那種幻術,用靈能來擾動別人的感知,而是實打實的攻防和殺傷。他口中唸唸有詞,揮動著手裡的量天尺,催動著陣法,藍色光霧變得越來越濃烈,其中彷彿出現了一個個光點,朝著那些碎嶽狼慢慢飄了過去,一旦沾到了碎嶽狼的身體,立刻就燃燒了起來。碎嶽狼使勁想要撲滅身上的火焰,也顧不得眼前的敵人在地上就地打滾,但光霧限制了它們的行動,藍色火焰卻像是怎麼都撲不滅,一聲聲的慘叫佈滿了整個空間。

  夏知秋沒有陣法的保護,缺少經驗的他有些左支右絀,身上立刻出現了好幾道傷口。聶信的打法也很張揚,不在乎那些小傷口,但每出一劍必然斬殺一隻碎嶽狼,比夏知秋看起來更慘烈一些,已經是渾身浴血,雖然大部分是狼血,但看起來真是可怕。何蔓心中一緊,卻看到一道綠瑩瑩的光芒從陣中射出,將聶信籠罩其中。空氣中瀰漫開檀木和其他各種藥物的香味,聶信覺得身上一陣清涼,彷彿全部疼痛都隨之而去

  在羽恬出手之後。沐夙也緊接著展開了自己的功法。猿骨笛發出悠揚的聲音,讓人聞之只覺得心緒安寧,而後,隨著一聲聲急促的短音,體內的靈能好像是被投入了巨石的池水,翻湧了起來,激發起巨大的力量來。

  嗡——嗡——兩聲,慈音缽和罌金鈴乘著這個最好的時機幾乎同時被激發,兩道金色的波紋掃過狼群,讓整個狼群迅猛洶湧的來勢為之一滯。就在這一瞬間,大家都鬆了口氣,陣勢穩住了,接下來,就是他們殺傷狼群,奪取勝利的大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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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3 10:36: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四章 幕後有黑手?

  和非常擅長使用慈音缽的湯雪梵不同。聶信對罌金鈴的使用實在是比較粗糙,純粹靠著靈能激發罌金鈴的功能罷了。湯雪梵使用慈音缽還會考慮到緩衝的時間,事先積聚一點靈能,可身處對敵前沿的聶信,斷然是沒有這個功夫的,一陣疲乏籠罩了他,隨即,一股清澈的靈能灌注到了身體。羽恬再次出手了,這一次她以藥術催動行氣散來輔助聶信。行氣散這種大家常備身邊的藥物,在藥術的加持下卻能夠段時間裡補充大量靈能,加上現在陣法、音術的加持,聶信感覺比平時更加強大一些。

  充滿了呼喝和哀鳴的戰場,現在已經不能擾動大家的心神了。可忽然之間,聶信卻彷彿有一種衝動,一種從心底騰起的濃烈的戰意。手中的輕侯劍微微顫鳴,似乎也在鼓勵著聶信。遵從著本能,聶信再不顧忌其他任何事情,將劍訣的威力推到了極致。

  「彤雲」一展開,濃烈熾熱的劍氣彷彿點燃了整個天空,這等威勢讓庾絳也大吃一驚。聶信怎麼能展開如此強烈的劍勢?難道他臨陣突破了?

  更讓人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本來交織成一片混沌的劍氣卻好像有了另外一種形態,居然圍繞著聶信緩緩旋轉起來。彷彿整個彤雲的劍勢凝聚成了一片颱風雨雲,以聶信為颱風眼,朝著面前的敵人籠罩了過去。

  兩隻碎嶽狼撲了上來,但剛一觸及到劍氣雲團就被彈開,一簇劍氣緊跟著朝著它們攢射而去,直接將兩隻碎嶽狼釘死在了地上。

  一團團劍氣分散而成一個個雲團,在聶信的掌控下從凝聚一體的狀態分散開來,彷彿一股淡淡的霧氣散步到了整個戰場上。這看起來不起眼的霧氣,卻凝聚著濃烈的殺意。

  淡淡的霧氣籠罩了戰場,只要觸及到敵人,立刻就能造成殺傷。由於威力分散了開來,並不能直接殺死那些碎嶽狼,可那些穿過霧氣的狼,渾身上下都是細碎的小傷口,渾身浴血。雖然看起來是更猙獰可怖了一些,但受的傷絕對不小。

  這下子大家都看明白了,在那一瞬間,聶信似乎悟通了劍訣的關鍵一環:以意化形。

  習練劍訣最開始的關口是以飛劍凝聚劍氣,然後推送出去,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難度都在於將這些劍氣越來越準確有效率地射出去。可再之後呢,就是以意化形的關口了,劍氣不再聚集成固定的形態,而是按照施展劍訣的人的心意,千變萬化,變成各種形態,擁有無數變化。不僅僅是劍氣形態的變化。其中更蘊含著許多其他的特性,那些特殊的功法效果,也由此而能發揮得更為充分。聶信現在剛剛領悟到以意化形,還不熟練,不然等他能夠將他所修習的天罡離火訣的威力充分融合在劍訣裡,將這劍氣形成的霧氣賦予熾烈的溫度,形成一片火霧,那威力何止倍增。現在的聶信,只能發揮出以意化形的最初級的威力而已。而且,以他現在的修為層次,著實是低了些,發揮出來的劍訣威力相當有限。要是他現在是靈息後期,那展開這一招,幾乎可以秒殺面前這一大片的碎嶽狼。

  聶信反應神速,既然意識到展開這一片光霧威力有限,他自然立刻轉換成了其他劍訣。以意化形的初次嘗試給了他無窮的靈感,讓他在這個瞬間如有神助。這種狀態叫做頓悟也好,叫做入微也罷,都太難能可貴了。為了這瞬間的酣暢淋漓,大家有些詫異地發現,聶信已經撤除了靈能護罩。將全部的靈能注入到了自己的劍中。

  奔雷!這原本就是他最擅長的一招,而在他不管不顧的全力施展之下,這一招彷彿也有了全然不同的感覺,彷彿有了一種狂放熾烈的生命融合在了劍招裡。

  聶信高高躍起,從空中劈下幾劍,朝著狼群中射去。劍勢轟擊在狼群中,卻不像是以前那些劍氣,只是斬殺一兩隻碎嶽狼,更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鎚子,狠狠砸在狼群中間。直接挨上了固然是死,周圍那些狼群被劍勢餘波震開。戰場的地面也隨著聶信的一擊,又是一擊而不斷震顫著……不僅僅是劍氣劍勢甚至連那劍勢流轉時發出的雷鳴一般的連綿不絕的低沉的震響都成為了劍訣的無匹威力的一部分。被劍勢籠罩著的狼群固然懾服於此,連一定距離之外的狼群都避之唯恐不及。

  假如狼王還能騰出手來掌控整個攻勢,或許聶信不會那麼容易幾乎靠著一人一劍,在陷入了某種獨特的情緒與境界的時候居然壓服了整整一個巨大的扇面的靈獸。可現在,狼王自顧不暇了。

  大青本就是得理不饒人的性子,駐守懸江洞府的那些日子,多少修士死在它手裡了?可當它成為了聶信的夥伴,想要來報仇的居然一個都沒有。原因無他,該打不過的還是打不過,總不見得真的為了找一口氣,讓門內的金丹期的長老們出手。更何況,很多門派家族,已經壓根沒有金丹期的長老了。現在畢竟已經不是修行界的黃金時代。

  纏上了狼王,大青的戰法和平時頗為不同。一直以威勢壓人的大青,居然展示出了極為靈動的一面,不和狼王硬碰硬,用身軀去碰碎嶽狼的爪子,可不是明智之舉。蛟類的靈獸強大的是它們身體的強橫。更是他們深沉的智慧。大青用頭部和尾部不斷拍擊,調整對敵狼王的態勢,不斷在尋找機會纏繞上去,只要能夠讓它成功那麼一次,大青幾乎可以將狼王絞碎,再不會給對方留下任何機會。可絞碎前的一剎那,卻可以給狼王一個選擇:順服或是死亡,在那種接近死亡的恐懼感,通常是能讓人做出正確選擇的。大青對狼王這樣對於靈獸團體有著強烈的掌控能力的傢伙,還是有點興趣的。

  看到狼群被聶信和他的夥伴們壓制住,狼王心頭一震,就是這一瞬間的失神,讓大青找到了機會。大青雖然也察覺到了現在聶信表現出來的戰力有些超常,但這對它來說本來就是好事。聶信好歹是它和小玉的主人來著,主人強大了,它們才有面子嘛。雖然聶信撤除了靈能護罩,但大家擔心也有限。還有小玉在,小玉可是一隻很小氣很記仇的靈獸呢,怎麼會讓主人受到嚴重傷害?

  大青一個猛撲,隨即打了個旋,尾巴已經纏在了狼王的後腿上,狼王想要掙扎開,可大青的力量就算不是遠勝於它。至少不吃虧,怎麼會被它甩脫呢?接著狼王的掙扎,大青卻是更順利地將狼王緊緊鎖住了。狼王發出一聲悲鳴,那哀戚的聲音傳遍了戰場,讓林子前正在對峙的兩邊不約而同地停止了下來。

  碎嶽狼群不再繼續進擊,而是保持著隊形緩緩後撤,那些被當作炮灰的靈獸知趣地從狼群的陣勢之間退入林子,那些倉惶逃跑,撞進陣形的,卻被碎嶽狼瞬間撲殺。他們這樣有秩序有威嚴地後撤,聶信他們倒也不再乘勢追擊。既然大青已經控制住了狼王。那就看看情況好了。

  靈獸之間的溝通不用通過語言等方式進行,靈獸的神念能夠傳達的資訊,遠比人類修士來得豐富。狼王明白了大青的意思,嗚嗚了一陣,彷彿在自憐自艾,隨後,才堅定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長嗥,最終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戰鬥結束了,大家心頭都是一鬆。難得經歷這種場面的羽恬、沐夙兩人更是毫無形象地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聶信他一直是那麼厲害的?」沐夙脆聲問何蔓。這一戰身處後方的他們,都沒受到什麼衝擊,前面幾人的奮勇功不可沒,看如果不是聶信如此爆發,在阻滯了狼群的一次衝擊後,會發生什麼可不太好說。

  何蔓笑了笑說:「以前沒那麼厲害,但以後……應該會保持了。」突破這回事,可不是時時刻刻能碰到的,尤其是臨陣突破,強烈的情緒衝擊加上這整個情景,都能讓這種感覺牢牢鐫刻在身體裡,成為永恆的記憶的一部分。臨陣突破向來是大家認為最有效率的突破方式,提升速度也是最快的,面臨危局,人才能將自己全部的潛力壓榨出來,無論是普通人還是修行者,這一點完全一樣。

  大戰稍息,聶信盤膝坐在地上,回味著剛才的感覺,體悟著以意化形的詳細的感覺,也想要將這種感覺,這一次突破的成果完完全全地記憶下來。

  大青引著狼王單獨跑了過來,狼王從樹林裡調來了一個包裹,放在大家面前。聶信現在還在鞏固成果,庾絳當仁不讓地接過了包裹,打了開來。包裹裡面卻是一些極為珍稀的丹藥,以及一本圖冊。圖冊裡繪製的都是這一次進入煉妖塔試煉的傢伙的圖形,一共有八位修士,雖然筆法簡單。卻將人刻畫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不可能認錯。在他們這一行裡,就有兩人在圖冊上,一個是聶信,而另一個,則是庾絳。

  「這是什麼?」庾絳詫異地問。

  狼王可不明白庾絳的意思,但它轉過頭,用鼻尖撥開了背上的一叢毛,露出下面一個金屬的爪子樣的東西。那東西緊緊卡在狼王的脊柱上,猙獰無比。要不是這個東西,或許狼王剛才能夠發揮出更強的戰力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給你裝了這個東西,讓你阻截畫冊上的人?」何蔓衝著狼王問道。

  狼王睜圓著青灰色的眼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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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3 10:37: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五章 懸疑

  狼王的陳述非常簡單。也無法再傳達更多的資訊,但僅僅這點,已經足夠大家玩味了。煉妖塔每次能夠進入其中的也就是六十人,這一次略有不同,之前進入煉妖塔探查情況的那些人,都退了出去,加上他們,也不過八十個人不到。給狼王傳遞這份東西的人,應該就在這些人裡吧。

  「那個傢伙很強。」墨翔冷笑著評論道。

  大家都默然,這一點都看出來了。前面進入煉妖塔查探的人自不消說,至少都是築基中期的強手。如果是在進入到煉妖塔試煉的這些人裡,那就更堪玩味了。

  「庾兄,如果我們能活著回到蜀山,這事情,還得您出面去解決則個。」稍稍想了想之後,張翼軫淡淡地說道。

  庾絳立刻就明白張翼軫的意思了。他們這一行雖然並不是第一個進入煉妖塔的,但就目前的行程來說,卻絕對位於前列。煉妖塔裡,各支隊伍裡,對於互相之間的實力可能會有不明白的地方,但對別人的行動多少還是知道的。想要完全脫離隊伍很長時間。很難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他們附近一天的行程裡,沒有其他隊伍存在了。除非那個留下這個圖冊的傢伙,在領先於他們進入到下一層的隊伍裡。

  他們對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一路上行來也非常小心,沒看到路上有其他隊伍留下的痕跡。如此推斷下來,情況就顯得越發複雜和可怕了,要麼是有一支隊伍「眾志成城」地憋著勁頭趕路,一直超在他們前面,並且,幾個人都知道畫冊和狼王的事情,要麼就是之前探查秘境安全與否的那些個修士裡有人來過這裡。以那樣的強力修士來說,進入煉妖塔之後放開全速趕來這裡再回去,時間上倒是來得及的。之前那些修士進入煉妖塔,據說探查到第五層,在裡面逗留時間超過三天,時間不算很緊張。可是,這個懷疑卻引出了另外一個問題:到底是誰呢?

  那些進入煉妖塔探查的修士,個個都是有名有姓的一方豪雄,要麼就是蜀山門派內深孚眾望的人物。到底是誰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而且,又到底是誰會需要攔截他們,乃至於在作戰中全部殺死他們都在所不惜呢?

  庾絳深吸了一口氣說:「雖然很不情願,但相比於那些其他門派的前輩。的確是蜀山的幾位師叔師伯們更讓人起疑。」

  羽恬愣了下,說:「為什麼呢?那些前輩們……不是應該是幫著我們的嗎?」

  庾絳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門派內的派系之爭,有時候就是那麼殘酷的,我蜀山……人多勢眾,擁有諸多前輩高手。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門派內並不那麼和諧。此不足為外人道也,但既然碰上了這個事情,我自然不好再隱瞞著。其實,也隱瞞不了,誰都不是傻蛋。那些看過蜀山幾十年變遷的其他門派前輩們心知肚明。……有一些弟子死在煉妖塔裡是正常的情況。而且,這一次情況又特別,只要全部六十人裡,有超過一半活著出去,那應該就不會有人起疑。這一次面對狼群,要不是有大青能夠力克狼王,要不是聶信臨陣突破,以意化形震懾狼群,這一戰很有可能會陷入苦戰。到時候,發生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的。別說畫冊上有我和聶信,就算我們全部死在這裡,等下一個隊伍抵達的時候,發現這一地狼藉,都不會有什麼懷疑。」

  張翼軫搖了搖頭,說:「庾兄,我想。我代表大家說一句,我們沒有怪你的意思。進入煉妖塔之後,大家互相之間如何相處都看得清楚。不關你的事的,別往你身上攬。就算之後查出來和蜀山前輩有關,也請你繼續把我們當朋友。誰家沒有這種事情?大家都是大家族大門派出來的,都看得明白。我張家也是一次次這麼折騰過來的,何家、墨家又何嘗不是如此。這方面,反而是那些小門派小家族,大家和衷共濟,其樂融融,才讓人羨慕。」

  張翼軫語氣冷然,但其中誠然的意味卻十分濃厚。庾絳心裡一暖,抱拳說:「是這個道理。我們再仔細研討一番,把事情想深一點,看看能不能再看出什麼端倪來。」

  張翼軫這麼說,的確是發自內心,雖然揭破了大家心裡的一絲疑惑,將問題提到了表面,卻讓整個團隊越發團結了起來。他的話,是可以代表他自己、聶信和墨翔的態度的,在現在這個團隊裡,何蔓肯定和聶信保持一致,湯雪梵現在也很肯聽他的話,這就是半支隊伍了。他們這五個人的態度,才是這團隊的核心。庾絳很明白這一點,也就越發感激張翼軫了。

  他是真心想要和大家交朋友,大家都是年輕人,頗為相得,如果不是將問題提出來解決掉。而是大家將疑竇憋在心裡,很有可能之後的行程裡大家就會逐漸將他邊緣化了。誰都不是傻蛋,這個畫冊揭露出來的問題,終於還是會被想明白的。

  「畫冊看不出是誰的手筆,」張翼軫仔細看了一遍之後說。庾絳皺著眉頭點了點頭。

  繪製畫冊的人非常小心,小心到了寧可暴露他的修為層次頗為不俗也不肯留下自己的筆觸,繪製畫冊的人,居然是用御劍的手段控制毛筆在繪製這卷畫冊,有什麼筆觸之類的才有鬼了。這樣繪製的白描圖,也看不出畫的間架,這種類似於門派練功圖冊的畫風,幾乎每個人都會。

  「能讓我看看嗎?」羽恬忽然問道。大家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奇怪,她笑著解釋說:「我們學的東西比較雜,寫字畫畫之類的玩意,在我們那裡比較流行。」

  羽恬接過畫冊的瞬間就微微咦了一聲:「鯉芸紙?」

  她這一提,張翼軫、墨翔和庾絳都是一震,怎麼沒想到這一節呢?鯉芸紙是修行界特有的玩意,可不是寫字畫畫用的。要說寫字畫畫,世俗界將這種要求已經發展到極致了,但在一些特殊要求的紙張上,修行界有自己一整套體系。鯉芸紙就是其中之一,這種紙張尤其耐用,歷久彌新。防火防蛀,哪怕泡在水裡,上面的字跡圖樣都不會有任何變化。雖然成本高昂,但鯉芸紙還是被廣泛運用在各門派的典籍保存等方面的事務上。這種紙,巴掌大的一片,就是一個靈石的價格。按照世俗界的開張來換算,一開張的價格,在三四百靈石之間。這種東西,哪怕在蜀山這種頗為富裕的門派裡,都不可能無限制地使用。就這麼一本畫冊的用量,大概還不至於一定能追索到使用者。卻是一個方向。

  「能辨認出上面用的墨是什麼嗎?另外,裝訂的線材呢?訂的方式又是如何?」庾絳提出了一連串問題,讓羽恬有些措手不及。

  羽恬連忙埋下頭去細細查看,不時撫摸著紙張表面,之後又將裝訂的線結拆開了又結上。她定了定神,說道:「用的墨不算罕見,香烏魚膽汁和甸松墨混合,約略是一比一吧。這個更具體的比例上,就能看出是哪家的貨色了,現在沒辦法弄明白。裝訂線用的是佘羊皮,用冷硝鞣製而成,裁切之後再進行過第二次鞣製。呵呵,這種線倒是我們天工坊的貨色呢。至於線結,很普通的彌香節,打得很老道。不過這也說不上什麼啊,只要大致學過裝訂書冊,這個節雖然麻煩,可也難不倒誰嘛。」

  果然是術業有專攻,羽恬這番話讓庾絳想了很多事情,他嘆了口氣,說:「現在我還想不出來是誰,等我們出去之後,我會稟告師父此事。這件事情可不能善罷甘休。」

  張翼軫又問道:「庾兄,那麼,其他六個人你也都知道是誰了,有眉目嗎?誰和這些人或者是他們的師門、長輩有過齟齬的?」

  庾絳苦笑著說:「我還沒那麼八卦,那麼多事情,怎麼可能都記得住。這些人也就是知道名字而已。」

  「你們在說什麼?」聶信的聲音出現在他們身邊。

  聶信已經從沉靜的狀態中甦醒了過來。剛才的體悟實在是太美妙了,那是被劍意引導著的瞬間,無數強烈而美妙的奇思妙想湧入腦海,而體內的靈能居然也應和著自己的想法在那裡肆意變化。結束了戰鬥,聶信才意識到這種狀態的可貴,除了記憶、體悟,他也有一些忐忑,他害怕那僅僅是一瞬間的靈感湧現,自己並不能隨意進入到這種玄奧的狀態中。漸漸從這種狀態中甦醒之後,聶信小心翼翼地嘗試了一下。然後如釋重負地發現,以意化形的這種美妙狀態,仍然停留在他的體內……現在他已經可以隨意使用千變萬化的劍訣,讓劍氣按照自己的心意流轉,這是何等不可思議的事情?

  縱然看到大家的面色凝重,現在聶信仍然是喜悅的,現在的他,知道自己這樣的進步有多大,知道自己現在比起之前強大了多少。

  「啊?你那麼快就好了?」墨翔吃驚地說。他,還有其他人都以為,這種入微的狀態少不得要體悟個半天一天的,就算聶信在原地冥思個三五天都不是稀奇事。可現在,才多久啊?

  「幹嘛?想明白了就好了啊。坐在那裡幹嘛?地上多涼啊。」聶信淡淡地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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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3 10:37: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六章 算我一個

  大家的疑惑似乎也沒有讓聶信有什麼反應。聶信只稍稍想了想這情況,就問道:「那麼到底是為什麼呢?我自認為雖然得罪了點人,但他們應該不足以影響到蜀山的這些前輩吧?既然蜀山的這些前輩都是潛修多年,知道我都不容易了,更提不上有什麼仇怨。還有其他那些門派、家族的子弟,又是為什麼?」

  張翼軫和庾絳不約而同地聳了聳肩,這事情,怎麼是倉促間想得明白的?

  「畫冊上八個人,包括我和庾兄,有些什麼共同點呢?」聶信問道。這問題他自己答不上來,對於修行界的諸多人士,他的瞭解很少。

  庾絳和張翼軫又仔細看了一遍名單。庾絳沉吟道:「雖然高下可能略有區別,但都是以戰力卓著著稱,基本上都有點絕活吧。其他的……說起來有點自誇,都是門派年輕一代的領軍者。」

  「這可不算自誇。」張翼軫笑著說:「30歲築基,怎麼都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庾絳搖了搖頭,說:「可這些不夠。至少人家掌握情報方面比我們強很多吧。一定是有些事情我們不知道。這麼說起來,我倒是寧可希望是誰針對著我來的,要是真的是牽涉到那麼多人,或者是那麼多人中的某個,這個事情可就更麻煩了。」

  聶信想了想,說:「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們。這一次煉妖塔之行,我受人之託,要送一封信到頂層去。那邊據說有個人在煉妖塔裡呆了很長時間了。我不知道這事情是不是有關?」

  「什麼?」大家都是大吃一驚。

  「是誰讓你送這封信的?」庾絳問道。「知道這事情的人多麼?」

  「可能僅僅只有讓我送信的人,和他的兩個手下。」聶信認真地說,他不覺得彭雪方有可能會將這事情廣而告之,對他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他通過讓聶信送這封信,已經傳達了一個足夠重要的資訊了,這個資訊不能宣之於口,一定要在許許多多的人心裡生根發芽,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其威力。那一點點的懷疑,迷惑,會逐步生根發芽,成為許多人心中的魑魅魍魎,啃食著正道諸門派所有人心中的那些堅定和信任。

  聶信沒有說到底是誰,但庾絳已經明白了過來,大家也都是。湯雪梵看著聶信,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張翼軫卻笑了笑說:「應該是邪修吧?至少是小門派的首座之流,不然應該沒辦法脅迫聶信什麼的。聶信可是九因堂和正道群雄的大供應商,要不是有大麻煩,隨口招呼一聲,應該都有人願意幫忙的吧?」

  湯雪梵隨即用指尖在空中寫道:「我們呢?」

  聶信笑了笑說:「人家先施恩再求回報,我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湯雪梵皺了皺眉頭,想了一下,隨即滿意地點了點頭。聶信並沒有拋開他們,不把他們當朋友。

  仔細一想,大家就覺得冷汗涔涔。一個至少現在已經是某門派重要人物的傢伙是邪修?

  聶信倒是很淡然:「如果大家還是決定要到頂層去,那我希望能夠讓我有機會去把信送到。有你們幫忙,我活著回來的機會會大很多。另外,雖說對方可能喜怒無常,也很難說會不會告訴我們事情的原委。一個人不會平白無故在煉妖塔裡呆了那麼久的。說不定,也能得知之前和他聯絡過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哪怕這些我們都沒辦法做到,至少得活著離開煉妖塔吧?從現在開始算,還有兩個多月呢?我們在這裡磨礪得越強大,就越有機會瞭解事情的真相。我可不情願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你們說呢?」

  何蔓淡淡地笑了笑,捏了下聶信的手,一派柔情蜜意的樣子。她知道聶信前後幾次不得已的決定都是為了什麼,哪怕被彭雪方引入到了如此複雜難言的局面,歸根到底還是為了她。她怎麼都不能置身事外的。

  庾絳卻是另一種想法:「如果能知道是誰……不管是誰,都是莫大的成就了。能夠在煉妖塔裡潛修幾百年,那位前輩該是什麼境界啊?一屆屆進入煉妖塔的人都有跡可循,能夠在頂層留下來,至少進入的時候就得是築基期。加上之後的修行,現在估計至少也得是金丹期,甚至是隨時可以突破的狀態。無非是因為煉妖塔隔絕內外氣機流動,他也離開不得罷了。要麼,就是對方知道蜀山一定會狙殺他?……」

  說道這個可能性,夏知遠笑著說:「蜀山在我們這些人眼裡,有時候是有些不講道理的。如果驟然從煉妖塔裡冒出個金丹期的老妖怪來,不管怎麼樣,你們都會那麼幹的吧?」

  庾絳沒有否認,稍稍思慮之後就點了點頭。「蜀山立身的根本就和許多修行者不同,雖然內部也有諸多爭鬥,但總的來說,大方向是匡扶修行正道,維護修行道統。如果出現個金丹期的修士,要突破外面的封印法陣,妄圖衝破封鎖離開蜀山,不管是為了蜀山本身的道統還是為了面子,蜀山上下都會不計代價地擊殺之。」庾絳看了看夏知遠,抬了抬眉毛說:「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對方就算不是邪修,也至少是和邪修一流關係深厚的人。就算殺了,也不算亂來吧?」

  對庾絳的這番話,大家倒也都是頗為首肯。遇到這種情況,不消說,哪怕他們在場也會出手的。蜀山雖然霸道,卻不是完全沒道理可講。

  聶信不置可否地說:「我一直沒弄明白的是,正邪兩道為什麼會搞成現在這種截然對立的情況?從修行功法,修行原理上,兩者的確是走在不同的道路上,卻不是沒有共通的地方。在我看來,這完全是可以和平共處,攜手並進的……可情況卻完全不是這樣。前輩們提起上一次正邪大戰還有不少細節,再之前的事情似乎大家也都不甚了了……真是奇了怪了。」

  墨翔深吸了一口氣,問道:「要是我們能弄明白這些事情,那該多好。」

  聶信笑了笑,說:「是很好啊,只是這個秘密,說不定就是得送上了命去搞明白的。」

  庾絳接著說:「可是這值得啊……知道在煉妖塔頂層的是誰,知道那個和邪修沆瀣一氣的人是誰,縱然我們出去之後,不能把這個事情跟任何人說,可我們自己心裡有底啊。不管他做什麼說什麼,我們都能做出反應來,能夠避免最壞的事情發生。正邪之間的關係,太複雜了,這裡面當然有道統的問題,也有利益糾葛,怎麼起來的現在已經考證不出來。但這爭鬥現在就結束了嗎?不會那麼簡單的。可要是我們能多知道一些個中隱情,卻能夠避免最壞的情況發生,儘可能避免一場大戰。生靈塗炭之類的,我想我們都不太在乎,可誰沒有親人朋友呢?一旦大戰爆發,誰又能獨善其身呢?」

  庾絳這番話倒是打動了大家。但其中隱含著的意思也明確了起來:大家必須保持一致,絕不能有二心。先不說他們現在是不是能夠到達頂層,送掉那封信,看看留在塔裡幾百年的傢伙到底是誰。之後就算知道了潛伏在正道中的那個修士是誰,他們也不能傳出去……傳出去不見得有人信,說不定平白送了自己性命。要解釋清楚來龍去脈,卻又要暴露出聶信曾經和邪修有過聯絡的事情。聶信雖然沒有壞心,卻仍然會被一些自詡為正道,眼裡容不得沙子的莫名其妙的傢伙放在心上,那他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現在要是答應下來了,那就意味著要成為這樣一個小型的團隊的一部分,大家共同擔負一些別人想像不到的秘密。

  「我們本來就是受你們照顧來的,嘻嘻,不多出力怎麼好意思。」羽恬爽快地舉手說道:「算我一個好了。我天工坊平時只怕有些重要的事情擠不進去,這種那麼重要的事情,能夠有我們天工坊的一份,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羽恬是這麼想,連沐夙對此也很是贊同。

  夏知遠夏知秋兩人也是嘻嘻一笑,輕鬆地同意進入到這麼個團體中。這些天大家合作愉快,大家已經形成了相當的默契,再說了,天星殿出身的他們,何嘗不是想要進入到一些足夠重要的事情中去,從此揚名,成為別人不容忽視的力量呢?這種事情,看起來是由他們這些小輩們在操持,但庾絳和聶信都是強力而極富天資的,墨翔、張翼軫、湯雪梵、何蔓背後都有巨大的門派、家族支持,湯雪梵只看了看張翼軫就一同同意加入,那就意味著九因堂至少有一部分力量可以調動。這幾方組合起來,加上理智而小心地處理此事,說不定修行界的局面就掌握在他們這些年輕子弟們手裡了,這種驚心動魄的重要事情,能夠加入絕對是與有榮焉。

  聶信笑了笑,說:「那好,回頭出塔之後怎麼辦,我們再議。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如何抵達頂層,再活著回去。」

  庾絳建議道:「聶信,給大家講講劍吧。我們得在這裡逗留幾天,消化一下整個事情,再順便提升一下戰力。現在,這裡最強的就是你了,給我們講講你剛才的感受?」

  聶信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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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3 10:37: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七章 紛紛突破

  這麼個能夠分享秘密的小團隊在不知不覺中成立了起來。相比於他們要擔負的秘密,分享修行心得算得了什麼呢?

  功法和劍訣的體悟,很多時候是很難用語言表達的。聶信思考了很久之後,顯示給大家反反複複地演示了一下各種劍訣在以意化形的狀態下的變化,然後才將自己的體悟,整理成頗為乾澀的語言,努力想要傳達給大家。

  將靈能隨著心意流轉,變換各種形態,這是不少門派會有的修行方式,說起來不難。不論是劍訣還是符咒,都用得上這種招數。湯雪梵用指尖在空中用靈能書寫,也是這個體系的一部分,非常基礎的一部分。但要將這種意念融入到劍訣使用中,卻有著兩個最大的問題。

  其一是靈能的強度。通常來說,那種簡單的以意化形,使用的靈能非常低,那些擅長結印、攝用符咒的人,使用靈能是為了引動天地間的靈氣,進行攻擊和防禦,他們在激發符咒的時候耗費的靈能越少越好。可劍訣的以意化形,卻要大量釋放靈能。達到殺傷的目的。以意化形,固然可以使得靈能變化萬千,有許多衍生出來的特殊效果,卻也因為劍氣的分散而削弱了威力,一開始聶信用彤雲覺得不對也正是因為這樣。當然,如果聶信的靈能積修達到新的高度,以後再用彤雲,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然後就是控制劍意的難度了。平時操縱靈能使用符咒等等,都是全神貫注於其中,不得分心,可在對敵中,運用以意化形的法門,怎麼都不可能不分心。劍訣的難度,總的來說是高於符咒和結印的,也正是因為難度高、威力大,這才在多少年的發展中,逐漸成為修行界人人皆修,不可或缺內容。在習練的時候還好,在對敵的時候,怎麼可能不管敵人的動向,去全神貫注地操控靈能呢?

  但聶信達成了以意化形的突破之後,感覺卻很複雜,他覺得,似乎在那種玄奧的狀態下,對劍氣和劍意的控制並不難。以靈能催動劍訣的時候,發生了根本改變恰是控制劍意的方式,原先催動劍氣。是以靈能為主導進行操控,可進入到了以意化形的狀態中,卻更像是用靈能融合劍訣,將靈能調諧到和劍訣能充分融合的狀態。劍訣本身的特性、靈能的特性,甚至於使用劍訣者本身的意志、氣勢和情緒,都能影響到劍訣的施展,影響到其最終的效用。

  以意化形本身,就是修行者段時間裡能達到的與天地萬物溝通,瞭解其中法則的巔峰狀態了,那是將自身都融入到了劍訣、靈能和周邊萬物的洪流中去的玄奧狀態。

  經過了這麼一次突破,聶信有了新的體悟,原先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劍修門派在道的理解和鑽研上一點都不弱於常規的修習道法的門派,現在他卻恍然大悟,劍訣的領悟,或許不比其他門派的一次次突破對「道」的探尋來得全面,但在某些方面的探究卻是深入和極端的。以點帶面地探尋道,探尋法則的認識,未嘗不是一種極有效率的方法。

  在修行界,肯將自己的經驗和感覺和別人分享,這可是巨大的人情。聶信將自己的這次突破的心得原原本本地告訴大家,這可是天大的人情。夏知遠夏知秋還有羽恬、沐夙這四人的功法修為都一般。其中獲益最大的,可能就是夏知遠了,畢竟他在劍訣上的浸淫頗深。其他幾人,對於聶信的體悟需要用更長時間去消化吸收。

  可庾絳、張翼軫他們幾個,收穫可就大了。他們在原地逗留休整了幾天,就在這幾天裡,庾絳潛心苦思,反覆嘗試,終於在第六天突破,同樣達到了以意化形的劍訣境界。本來他就在突破的邊緣了,有一點點的提示,加上聶信這個靈息初期的修行者,居然在功法劍訣的理解上超過了自己這種刺激,迅速達成突破也很正常。

  張翼軫和墨翔兩人,雖然沒有那麼快能達成突破,收穫也是頗大。至少他們知道今後努力的方向,不會走彎路了。

  第三個突破的是湯雪梵,本身就是靈息後期修為水準的她,在功法劍訣等方面的理解一直都是很深的。沒有別的原因,她不能說話,分心的事情就少,就更能專注地體悟各種功法劍訣的細微之處。她年紀又不大,也從來沒追求過多少歲要達到什麼高度這種事情,平和的心態讓她的修為反而日益精進。湯雪梵修習過劍訣,卻並不怎麼使用,但她卻將以意化形的突破,運用在了慈音缽上。現在她一展開慈音缽,強大的聲紋不再是漫無目的地朝著四面八方蔓延,而是在整個戰場上凝聚成一朵朵金色的蓮花。這些蓮花會錯落有致地隨著湯雪梵的心意漸次爆開。將慈音缽的振響彙聚成美妙的音律,同時,這些振響卻又能組合成千變萬化的效用,從鎮定神魂、補充靈能、治療控制傷勢一直到克敵制勝,全憑湯雪梵的心意所向。慈音缽的威力,到了這一步才算是充分發揮出來了,相比於之前比較粗礪的使用方式,威力提升了何止十倍?

  第四個突破的卻是何蔓。何蔓的修為和心境都未必有多紮實穩固,但她當初在蓬萊經過聶信親手治療之後,自身靈能和聶信的靈能親和無比。聶信引導何蔓的靈能在自己施展劍訣的時候,進入自己的身體,如此來觀察靈能流轉,體察劍訣的細微之處。聶信與何蔓的劍訣本來就是同源而出,加上這種實際體驗,何蔓反覆嘗試了幾次,加上一整天的潛心冥思,就能將以意化形的劍訣威力發揮出來了。

  一個隊伍中有四人接連突破,整個隊伍的戰力大大增強,也讓大家對於之後的行程越發充滿了信心。

  大家勤於修煉,聶信也沒閒著,日常巡哨的工作自然是交給他了。可聶信並不僅僅巡查了事,他還收集了許多靈獸的血液、皮毛的樣本。有大青和小玉隨侍身邊,他不用擔心其他靈獸反抗。只採集點血液和皮毛,應該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狼王順服之後,也是聶信想出了救治的方法,幫狼王去除了背上的那個裝置。狼王從此可就不是臣服於他們的威勢,而是實實在在地衷心感恩。

  聶信的治療方法說起來很暴力,這種蜘蛛型的卡簧和靈獸本身的肌體連結緊密,不僅是卡在脊柱上,同時也感應靈獸體內靈能流轉,鎖定了特定的波動。聶信靠著慈音缽和罌金鈴,瞬間震懾狼王的魂魄,瞬間壓制住了狼王體內的靈能流轉。就在這個靈能停滯的瞬間,他以非常巧妙的動作直接取下了卡簧,讓狼王解脫。這個方法都沒讓狼王流多少血。在之後的採集過程中,狼王也一直跟隨在聶信身邊。樹林裡的那些靈獸本就是他的子民,現在狼王都順服了,這些靈獸自然不會反抗,再說了,又沒有要它們受多大的損傷。聶信看到那些受傷的靈獸,反而會使用一些藥物進行治療。

  可聶信的這番舉動,讓大家都摸不著頭腦。幾個沉浸在修煉中的傢伙顧不上來詢問,倒是沐夙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問道:「聶信,你這是在做什麼?」

  沐夙看著聶信熟練地將血液和皮毛分別裝在密封的試管裡,用記號筆寫上名稱編號,放在鋁合金的保溫箱裡,這種行動可一點都不像修行者。

  「採樣啊。難得這裡集中了那麼多種靈獸,而我們還有時間停留,不會耽誤行程。我早就想做這事情啦。」聶信笑著說:「回去之後,可以好好去化驗一下它們的DNA譜系,看看靈獸和普通動物到底有些什麼區別。」

  沐夙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半宿才張口結舌地問:「你要瞭解這個做什麼?難道還能自己培育靈獸……就跟那個什麼羊一樣,克隆出來?」

  聶信聳了聳肩,說:「那可不好說。靈獸和普通的動物要是DNA沒太大區別,原理上沒太大區別的話,其實倒不妨嘗試下。這方面的科學,現在已經很發達了。就算不行,至少也可以瞭解一些有趣的事情啊。DNA這東西騙不了人,靈獸的譜系都在裡面了,現在只恨樣本不夠多。」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看起來沒什麼用的事情了,之前他設想出那個輻射環裝的元素週期表,看起來同樣沒什麼用。不過,那個元素週期表在逐步得到驗證和完善之後,應該可以發揮巨大的作用,那基本意味著聶信以後會有一整套的材料梳理方法,不管是在製造法寶還是在其他領域,都能發揮巨大的作用。

  收集靈獸的DNA,看起來的確是個很殘念的事情。可誰知道將來有沒有用呢?聶信現在不知道將來會如何,不過,閒著也是閒著嘛,有些事情,就是要抓緊點滴時間先做起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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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3 10:37:5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小組戰術

  這種點滴積累起來的收集工作。聶信並不熟悉。他當初是搞理論的,他們那撥人,連搞應用的都不甩,對於和他所熟悉的理論物理的收集整理工作完全無關的動植物樣本收集,業務絕對說不上熟練。好在有不少新鮮材料練手,聶信倒是很自得其樂。

  不過,這樣的時間也不長。當大家紛紛突破,並且各自都鞏固了成果之後,他們就繼續出發了。在他們停駐休整的時候,一支隊伍從他們邊上經過,大家都完全沒有要上前交流心得體會的樣子。

  進入了煉妖塔的第七層,他們面對的壓力陡然增長了起來。和前面幾層大都是平原地形不同,第七層是茂密的叢林,那些厲害的靈獸隱藏在林子裡,有著幾乎無限的耐心,等待最合適發動攻擊的時刻到來。進入第七層的第一天,他們就遭遇了兩波靈獸的伏擊。

  幸好狼王的加入讓他們偵查應變的力量壯大了不少,才能躲開更多的危險。在這種蘊含著龐大能量的叢林中,修行者很難進行有效的偵查,大家都不熟悉這種環境。和那些前輩修行者想比,現在的這些修行者可以鑽的林子太少了。他們自己都不熟悉叢林生活。更別提發現叢林中的種種危機了。帶著靈獸的隊伍,從來就是讓靈獸幹這類事情。可大青身形龐大,說起來又是水生的靈獸,叢林它也不熟悉,而小玉脫跳的性子,絕不是幹偵查工作的料。

  狼王卻不同。它的性子堅忍,又熟悉叢林,對於靈獸可能使用的各類伏擊、突襲的戰術伎倆瞭若指掌,幹這個再好不過。狼王雖然被大青擊敗,可它自身戰力相當不俗,哪怕在第七層,同樣可以混得風生水起。

  「真不知道以前那些前輩,是怎麼跑到下一層的。這裡……真是好討厭啊。」和大家相處了那麼久,一直很是靦腆的沐夙現在也放得開了,漸漸表現出了小兒女活潑嬌憨的一面。又經歷了一次大戰,擊退了一波獠牙猴之後,大家都氣喘吁吁,紛紛坐倒在地上,打坐回覆元氣。叢林中的戰鬥太密集了,隨時都可能出現危險。

  「那些人如果單槍匹馬,直接飛過去就是了,只要能躲開就沒問題了。」聶信解釋道:「我們目標太大了,對於強大的靈獸們來說,這就是一大堆食物。我們不可能靠著速度衝過去,而且,對叢林環境不熟悉,也就沒辦法避開它們。好像。也就只有一路打過去這一條路了。」

  聶信說得從容,透露出強大的信心和不容置疑的意志。張翼軫苦笑著在邊上補充:「以前那些前輩們的心得筆記,我也看過一些。有的是一層層嘗試,到了覺得差不多可以歷練的,就在原地待下來,找個落腳的地方,然後在周圍尋找靈獸練手。有的索性就是衝著這裡的各色靈藥來的。那些真正想要衝到高層去的,無一不是後來聲名卓著的一方大能。這一層是叢林,第八層是洞穴和峽谷,第九層是荒野戈壁,第十層是雪原,第十一層按照前輩們探索,說是可以根據不同情況改變的,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狀況。」

  張翼軫博聞強記,一派世家新銳的風範。可他好死不死,忽然非常疑惑地加了一句:「你們沒看過以前那些前輩們的筆錄嗎?這不是各門派都有的東西嗎?」

  沐夙有些尷尬,轉頭看向了羽恬。羽恬斜著眼睛說:「張公子出身淮南張家,那是修行界有數的大家族,實力強勁,豈是我們這種不被待見的小門派可比的?天工坊創始至今不過四百年,包括我們兩個。這是第四次參加煉妖塔試煉。天工坊人力財力和修為都不能和張公子這樣的大家族代表相提並論,光顧著給門派裡的師兄弟姐妹們採集各種資材了,最深入煉妖塔的已經是我們兩個,真是愧對諸位世家新秀了。我們出身小門派,見識淺薄,還請張公子見諒哈!」

  張翼軫一聽,面上一紅,連忙擺手說:「呵呵,我真不是這個意思。」

  羽恬眉毛一抬,就沒搭理他的意思。倒是湯雪梵在背後拉了拉羽恬的袖子,羽恬才轉過頭,勉強點了點頭。

  大家都樂了。張翼軫這下可是撞上了鐵板,天工坊弟子本來就以脾氣死硬著稱,而羽恬更是天工坊中的佼佼者,不管是修為、技藝還是脾氣都是。她們的愛恨分明,倒是很對大家胃口的,雖然這麼生點氣,可事後卻不會放在心上。這種有趣的夥伴,可不是哪裡都能找得到的。

  張翼軫拱了拱手,繼續表示了下自己的歉意,就接著說了下去。「之後幾層,恐怕是一層比一層艱險。那些能夠抵達後面幾層的前輩,多數是靠著速度強衝硬打,畢竟進入煉妖塔的那些前輩,修為也不會太高,而從這一層開始,靈獸的水準普遍都達到了類同於築基期修士的水準。躲避它們或許不算很難,畢竟靈獸有各自領地,不會有太大範圍的追擊行為。只要衝過去了就好。靈獸們各自的特點也鮮明。真要獵殺,只要準備充分,也不是太難。可對我們這樣的隊伍來說,如果一定一層層打通,真不是很容易。尤其是,我們要趕時間,必須得速戰速決。我想,我們也會將安全放在首位,誰都不希望回去的時候少了誰吧?」

  墨翔呵呵一笑,說:「那是自然。不過,想想一層層打通煉妖塔,這事情真帶勁啊。」

  夏知遠有些猶豫地說:「如此,我們得將戰力發揮到最大限度才行。大家配合時間還短,這方面多有不足。上一次對敵狼群,這個戰陣當時是有效的,可一邊行進一邊打,那就要吃大虧了。」

  聶信沉吟了一下,忽然取出罌金鈴,交給了沐夙,說道:「這個你拿著吧,這玩意我用得太粗糙了,發揮不出效果來,到你手上。應該對我們有更大的助力。」

  沐夙愣了一下,才說:「真的給我用?」

  聶信奇怪道:「有什麼不對嗎?」

  沐夙轉過頭看了看羽恬,又看了看何蔓,說:「這怕不太合適吧?」

  何蔓使勁擰了一把聶信,然後對羽恬說道:「沒事,你先拿著用吧。這傢伙不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規矩的。」

  規矩?聶信一頭霧水:「什麼規矩?」

  「法寶之類的東西,在修行界向來是不落非親非故的人手裡的。師父傳徒弟,父母傳兒女,除了特殊場合和時機作為禮物的東西之外,一般來說,一件法寶就是一系傳承。哪怕贈送法寶。都不是隨便的事情,適齡男女之間贈送法寶,一般就是定情了。」何蔓淡淡地說道。

  聶信愣住了,他尷尬地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何蔓笑了出來,說:「我當然知道啊。」她轉而對沐夙說:「你先拿著用吧,現在情況比較複雜,這東西在你手裡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呢。至於這玩意的歸屬,等我們離開了煉妖塔之後再說吧。」

  雖然鬧了個笑話,可聶信也算是開啟了大家的思路。現在大家已經已經結成了個緊密的小團體,資源配置自然要效能最大話。張翼軫和聶信拿出了大量準備好的靈藥,分發到每個人的身上,以防不測,最大量的靈藥還是集中在羽恬那裡,讓她充分發揮其效力。

  可以用於佈設陣法的各種材料,則全部集中到夏知遠那邊,隊伍裡除了他,其他人都沒有即時佈設陣法的能力。有了材料,夏知遠立刻製作了幾個陣圖,這種一次性的陣圖威力不大,但勝在佈設方便。有了這樣的陣圖,幾乎能夠在瞬間形成陣法,作用於整個隊伍的中心位置,保護好隊伍中最脆弱的幾人。夏知遠製作這幾個陣圖,也耗費了偌大心力。

  由於有了一些中高階的靈石,夏知遠也得以施展另一個以前幾乎從來沒有機會使用的技能:三星陣。三星陣是天星殿最高成就之一,但它最大的特點卻是簡單,好用。天星殿通過長時間的研究,將一大批陣法簡略化成最基本的三點。通過三個點不同形態的排列組合,來構成各種陣法。但這三個點的佈設卻很有講究,不同性質的靈石,不同的手法,不同的排列形態,說不定就決定了陣法成敗,決定了佈設出來的是何等陣法。簡略化的陣法,威力打折扣是必然的,但快速佈設陣法卻能讓夏知遠有著超強的決定戰局的能力,這也對他的判斷能力提出了極高的要求。

  「沒有經驗也沒關係。打著打著就有經驗了。」面對夏知遠的忐忑,聶信如是說。

  庾絳淡淡地說:「我們一路上少不了要狠狠打幾場的,在第七第八兩層好好練練手,總比到了之後幾層應付不了那些更厲害的傢伙好。」

  聶信笑著說:「我們需要練習一下,怎麼應付比較厲害的傢伙。將大家的能量組合起來,至少還能提高一倍的戰力。」

  他們用了足足七天時間通過第七層,幾乎每天都要經歷兩到三次戰鬥,每天停駐休息的時候,他們都會研討當天的得失……一支無堅不摧的修行者小隊,開始逐漸成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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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3 10:38: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九章 無畏的成長

  第七層裡經受的歷練。到第八層立刻就得檢驗成果了。洞穴峽谷地形的第八層,單從兇險程度來說,是整個煉妖塔裡最高的。靈獸潛伏在洞穴裡,岩縫裡,令人防不勝防。在第七層的時候,他們還在抱怨隊伍大了容易吸引敵人,可到了第八層,哪怕是團結默契如聶信他們這一隊,也在那裡慶倖,還好有同伴能夠幫著自己防守側面和後方,有人隨時準備支援自己,雖然要小心提防自己負責的方向,卻也不用將弦繃得太緊。

  他們進入到第八層之後,遇到的第一個敵人就是四條岩蟒。岩蟒的肌膚比岩石還硬,花紋色澤也差不多,躲在岩縫裡幾乎沒辦法發現。蛇一類的冷血動物,身體發熱很小,靈能波動更是微弱,等閒無法察覺。但四條岩蟒一進入到他們這樣一個小隊的戒備範圍,立刻就被發現了。

  狼王雖然不喜歡洞穴地形,卻並不怎麼妨礙它表現出極高的偵查水準。以它的能力,僅僅用作偵查肯定算是大材小用了。但在這個隊伍裡,這卻是個非常有效率的安排,狼王雖然不熟悉和人交流,但簡單的聲音,通過步話機,傳遞敵人的數量、方位和種類卻綽綽有餘。聶信和準備等狼王熟悉更多與人溝通的方式之後,將莫爾斯電碼教給它呢。

  號稱能進行12公里距離上通話的步話機,在第八層複雜的環境裡,僅僅能保證五公里之內的通信,但這也很是足夠了。發現岩蟒之後,聶信、庾絳、張翼軫、墨翔四人騰身而起,聶信和庾絳一人對付一條岩蟒,張翼軫和墨翔兩人夾擊一條,還有一條就隨便了。四人全都是完全不留後手地全力出擊,然後立刻閃身遁走。四條岩蟒中三條當即被重創。僅存那條岩蟒兀自不放棄,仍然撲向了他們一行,但卻被湯雪梵祭出慈音缽,全力發動,在瞬間就被絞殺,在突破了以意化形的關口之後,靠著佛門重寶慈音缽,湯雪梵的招法威力之強,簡直匪夷所思。

  雖然只有五個人先後出手,但這無比短促連續攻擊凝聚著大家全部的力量和智慧。藥術、音術的加持讓出手的幾人在很短的時間裡都能夠將戰力提升至巔峰,出手時候的威力比平時大了兩三成。在他們這樣的水準上,哪怕一線的提升都至關重要。以他們幾人的智慧,也能夠將這一線提升的效用發揮到極限,更別說是兩三成的提升了。

  沒有後方幾人的保護和協助,前面幾人絕對無法傾注全力發出致死一擊,沒有周密的偵查和對周邊敵情的掌握,他們也絕不敢在段時間裡將全部靈力消耗一空,萬一碰到了什麼其他敵襲,那可是真要命的事情。他們這一行,幾乎想都不用想就進行了這番部署,沒有任何遲疑,這都是一次次戰鬥、檢討中磨練出來的默契。每個人都努力發揮自己最強的一面,在一次次的戰鬥中,而在戰鬥之餘,他們互相研討各種功法和技巧,互相參詳。除去自己本來就比較強的能力,其他方面的能力也在不斷成長。

  罌金鈴交與沐夙之後,她進行了許多研究,對於這件法寶的瞭解,精通音律的她很快就超越了聶信。比起聶信那種粗放的使用方式,沐夙的研究堪稱精神,罌金鈴通過不同的手法激發。可以發出不同調子的聲音,純以靈力激發,讓罌金鈴的聲音變成複雜的音律。原先,聶信只能夠讓罌金鈴震懾敵僚,但到了沐夙手裡,她卻能夠讓罌金鈴的幻化、迷惑效果發揮到淋漓盡致。罌金鈴雖然好用,畢竟不是多高階的法寶,以沐夙現在的修為,使用起來倒是正好,如果她再提升一些境界,可能就有些不足了。但靠著罌金鈴,沐夙還是成為了幾人中實力提升最為顯著的,她原先的那隻猿骨笛,實在是太不給力了。

  聶信的能力本來就比較綜合,各方面都有一定水準,但都不是頂尖的,在劍訣有了突破之後,劍訣已經成為他最強的一環,但在其他方面,比如符咒等方面,還是有些短板。聶信從天星殿兩人那裡瞭解到了許許多多的陣法知識,倒是讓他如獲至寶。聶信將天星殿的陣法知識和他從蓬萊那裡得到的陣法知識結合起來,互相參考,結合他原來的陣法知識,讓他若有所悟。陣法同樣是由不同的元素構成的,構成陣法最細微環節的那些字元、符文,和符咒裡用到的那些別無二致,但陣法運用的元素要複雜得多。聶信前前後後看了數百幅陣圖,才從中找到了一些規律。陣法中的一些常用環節,早就在多少年的發展變化中形成相對固定的一套,聶信有之前研究符咒的經驗,在這方面的進展比當初要快得多,靠著每天晚上的研討,聶信不斷成長。他的腦海裡都是一套套的符文表,讓他距離歸納整理出一整套的陣法語言越來越近了。

  聶信的迅猛成長讓天星殿的夏知秋、夏知遠兩兄弟瞠目結舌。其他人並未學習過陣法,不知道這到底有多難,但他們知道。陣法方面的知識,哪怕在修行界,都屬於高端的貨色。天下修行者算起來真不少,但能夠稱得上是陣法大師的少之又少,這實在是需要太多的知識,和對修行基礎理論的深入而詳盡的瞭解。若非如此,當初在懸江洞府,也不會因為崑崙一位長老的隕滅,而讓大家裹足不前,最終只能讓何念生出手了。

  要說佈陣的熟練,聶信還比不上夏知秋和夏知遠兩兄弟,但聶信的潛力卻大得多。在他們一行準備進入到第九層的時候,聶信已經動手在設計改進他們平時紮營休整的時候用於加速全隊靈能回覆的集靈陣了。

  有了聶信和沐夙這樣的榜樣,誰敢落後呀。夏知遠本來個人戰力很菜,但經過這些天的磨練。他至少知道一個他這樣未來要成長為陣法大師的人物,為了能活到那天,一些必要的技巧還是要下功夫學的。存了這個念頭,本來修為也不算很低,智慧更是超群的夏知遠,很快就有了長足的進步。雖然暫時是無法和其他人想比,但有陣法,有法寶的情況下,他也不再是隨時需要有人在身邊護著了。

  他們的行進雖然並不非常強調速度,堅持勞逸結合的安排,但由於大家實力的增長。進度卻越來越快了。何松所在的隊伍,曾一度追近到距離他們僅有一日距離,但在聶信他們一行進入到第九層、第十層時候,卻被越甩越遠了。何松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在煉妖塔裡試煉進行著的時候,煉妖塔外的修行界也在發生著各種各樣的事情。送聶信、何蔓進入到了煉妖塔之後,何蒼生就離開了蜀山,啟程返回何家堡。

  長途飛行,對何蒼生這樣的強手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可行至半路,何蒼生卻忽然看到林宇泉。林宇泉有些氣急敗壞地專程趕來,就是為了給何蒼生送個消息:有人要伏擊何蒼生。

  林宇泉不知道是誰給他送來了消息,那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對方直接將一個碩大的信封送到了他的房間裡。他原本在外查探何慈生、何松他們的事情,居住的地方的確不甚講究,可以他的能力,佈設的幾個小型防護法陣還是挺有威力的,對方能夠在完全沒引發這些法陣的情況下送來這個信封,實力至少高出自己幾倍。但對方傳來的消息,言之鑿鑿,甚至有一份對方參與人員的名單。這可嚇壞了林宇泉,有人提供這樣一個名單,肯定是出自好意,哪怕情況未必分明,林宇泉還是決定相信對方。可由於不知道到底何蒼生行進到什麼地方,也害怕對方臨時改變伏擊的安排,林宇泉才心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師父,你看這……」看到師父無恙,林宇泉這才鬆了口氣,兩人找了個小鎮落腳,看起來就像是外出旅行的父子兩人。在小旅館的房間裡,林宇泉取出了那個信封,將其中的那些東西取了出來。

  何蒼生掃了一眼,皺起了眉頭。除了厚厚一疊檔,有詳細的名單和安排之外,還有一個優盤,一個玉瞳簡。

  「師父。那個玉瞳簡我打不開,不知道裡面是什麼。稍稍查探了一下,這個玉瞳簡的材料很特別,應該也是邪修之屬常用的玩意,就更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了。」林宇泉說道。

  「邪修?」何蒼生笑了笑,「倒也未必啊。」

  何蒼生斟酌了一下,還是對自己的弟子解釋道:「這種玉瞳簡,是修行界可以用特殊的功法進行神識加密的幾種玉瞳簡最好的材料。雖然這玩意很稀有,出產地的確只有不歸峰周圍的一點地方,但當年正邪兩道沒大打出手的時候,也是搞的到一點的。普通的靈石因為耐受靈能的質素有限,一旦用靈識強行破解,幾乎很容易攻破。但這種東西就不會,不歸峰那裡稱之為列心岩,我們也姑且這麼叫吧。」

  何蒼生探入靈識進入玉瞳簡其中一掃,神色為之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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