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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無邪被推倒]修仙科學院(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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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1 11:41: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章 大文章

  「你看這東西看著像什麼?」墨翔小心翼翼地捧著銀灰色,外表上沒有加工過,看起來易開罐的小的東西,表功似地問道。

  「插在點煙器上的?」張翼軫拿起這個金屬罐子似的東西仔細端詳,看到熟悉的插口,他笑著問道:「空氣淨化器?」

  張翼軫不會無的放矢地瞎猜。需要聶信和墨翔兩人配合著去嘗試,那自然是和修行有關的玩意。可這東西要能夠用在車子上,用點煙器供電,然後通過某種方式轉化出來,成為平常人可以應用的工具,這樣的選擇不會很多的。電能轉化為靈能,修行界搞這個課題的不少,但能夠讓靈能有比較高轉化效率的幾乎沒有。至少,修行界裡這種技術還是冷門中的冷門。在那麼小的東西里,能夠使用的靈能非常少,真的幹不了太多別的什麼。

  「比你想像得強一點。」墨翔眉飛色舞地說:「姑且就叫這東西……清潔陣吧。」

  這是聶信和墨翔兩人琢磨出來的名字,兩人都不擅長這個,反正也就是個臨時稱呼。

  木恩開著一輛車子過來,笑著說:「那試試看?」

  墨翔點頭道:「當然啦。」他將清潔陣插在了木恩車子的點煙器上,按下了啟動按鈕。

  正仔仔細細盯著車子看的大家,在那一瞬間幾乎都能以肉眼看到,彷彿有一道金色的光芒,彷彿還是齜牙咧嘴的電弧形態的,掃過了整輛車子,然後消失於無形。光是憑著這一瞬間的靈能轉換釋放,張翼軫就醒悟過來,聶信在電能到靈能的轉化上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你夠厲害的,就這幾天又搞出了個這東西。」張翼軫望向聶信,豎起雙手大拇指,由衷讚嘆。

  「你還沒看到好玩的。」聶信呵呵笑著說:「清潔陣嗎,總要顯示點功能的。」

  他們現在就在車房裡最空曠的一間倉庫裡,現在裡面完全沒有其他人其他車子。聶信掃了一眼,看到倉庫角落裡有一桶油漆,手一招,油漆桶已經出現在了他手裡。然後,他掰開桶上的封貼,直接將整桶油漆朝著車子兜頭澆了過去。

  油漆將車子整個頭部都遮蔽住了,然後,大家就看到油漆一點點從車身上滑落,彷彿那些油漆沒有任何可以附著的地方。不僅是車殼和擋風玻璃,連輪胎輪轂都是如此。

  張翼軫、何蔓、湯雪梵看得矯舌難下。

  「這個……是怎麼回事啊?」何蔓問道。

  張翼軫已經震驚地叫了出來:「這是護身法陣?」

  聶信聳了聳肩,說:「怎麼可能,靠著點煙器那點電,怎麼都沒有護身法陣可以用的。」

  張翼軫穩定了一下情緒,問道:「那這是怎麼做到的?這個樣子……就是護身法陣的徵兆啊。」

  聶信呵呵一笑。這時候,墨翔已經從車子裡出來了,看他眉頭挑動的喜悅勁,真的是非常為自己能夠參與到這樣個東西的製作而感到自豪呢。

  「原理上來說,和護身法陣有點接近。」聶信向大家解釋道。

  護身法陣是給那些護身功法比較弱的修行者使用的,多數是一個玉珮啊,銅盤啊之類的玩意,它們吸取靈能,在修行者身體表面形成和護身功法相仿的功效,但和靈能護罩的效用不能比,沒有調節的可能,沒有操控性。但最低限度,它能達到一個效果:片羽不能加身。不是什麼東西都能附著在表面了,只要不能擊破護身法陣形成的護罩,那就能將外物排斥出去。很多大門派在供奉列祖列宗和門派長輩的地方,也會用到護身法陣之類的東西,用於維持塑像、案几的清潔。再輔以門人弟子的時時勤拂拭,來維持清潔。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個清潔陣應該更類似於這種東西。但關鍵是,到底聶信是怎麼讓電能轉換到足以啟動這樣的法陣的靈能的呢?

  「其實,不是靈能……也不是電能。」聶信坦率地說:「在轉化電能的時候,我失敗了。我搞的那個借用了不少蓬萊那邊的想法的玩意,轉化效率很不錯,但轉出來的東西不三不四的。勉強說起來,應該是介於電和靈能之間吧,轉化不很充分,那東西我現在還沒想到要怎麼進一步挖掘潛力。我改變了陣法,讓陣法允許這種帶著靈能氣息的電流進入,通過反覆調整法陣內控制靈能的部分,終於讓這玩意弄出來。」

  墨翔嘿嘿笑著說:「現在給你們看的已經是可以工業生產的部分了。除了核心的陣法,封裝在了晶片裡面,悄悄起作用,其他都是加工件。已經全部用世俗界的材料重新製作了。我們最初那個版本才叫強大,全都用修行材料的話,搞出來的東西真的是護身法陣類型的了。效果差那麼點,但世俗界……應該勉強夠用了。」

  何蔓問道:「真的,那個玩意能做到什麼程度?」

  墨翔聳了聳肩,說:「沒在外面測試過。但根據我的估計,拿步槍掃應該沒什麼反應。子彈都打不穿那層防護膜。」

  何蔓很是動容,說:「那豈不是可以讓任何車子都變成防彈車?」

  墨翔摸了摸腦袋,說:「好像是吧。我用飛劍和法寶測試過……對靈能武器完全沒有防護力,要那玩意幹什麼?」

  「可以賣給世俗界的人啊。只要封裝起來,保密得當,反正別人也仿製不出來吧?」何蔓笑著說。

  「我們再多測試一下。另外,叫清潔陣,肯定是不行的。」張翼軫說。

  清潔陣的根本環節在於給電能進行變調,然後創設了一個適用於這種變調了的能量的陣法。陣法的基本規則都是一樣的,區別僅在於適應能量而已。雖然只是小小那麼一件東西,但這東西的技術含量可是非常之高。而且,這東西幾乎不用考慮銷路問題,墨翔說了,現在這東西已經是很便於進行生產的版本了。陣法核心晶片,這個可能稍微有點麻煩,但聶信有解決符咒列印的經驗在先,在製造工藝上融合靈能注入環節,保證陣法的有效性已經有經驗了,開始的時候可能產量不會很高,但應該也足夠用了。

  雖然洗車那麼方便,但不管是在城市還是在野外環境裡開車,車輛變髒還是很麻煩的問題。現在的大氣品質,空氣粉塵的水準,可是前所未有地高啊。而又有哪個車主不希望自己的車子能夠始終保持光可鑑人的外觀呢?一般的車主有空打理車子的也罷了,那些營運車輛,對這類東西可就更加有需要了。再比如那些高檔酒店的禮賓車,始終保持清潔的成本可不低。相比於那樣的成本,這個小東西就算賣得貴一點,又算得了什麼?

  「何蔓,你看,這事情也是和車子有關的,你也一併處理吧?」張翼軫笑著說。

  何蔓點點頭。「不過,還是先換個名字吧……叫清潔陣,這也太剉了吧。」

  聶信把手伸進何蔓的頭髮裡揉了揉,說:「隨你啦……我要去找地方好好睡一覺先。」

  乘著這股興奮勁,何蔓、張翼軫和木恩就一起商量起來。很快一套宣傳方案就出來了。木恩從墨翔那裡得到指示,趕緊去落實裡面的電路、外殼等等玩意的供應商了,應該幾天內就能落實。世俗界的社會大生產模式,解決這種小問題,再簡單不過了。為了銷售方便,最終定出來的名字還是很挫,就叫車用「潔淨寶」。

  用油漆潑車子,結果一滴都不會沾上,這本身就超級有宣傳效果了。就在倉庫這邊,何蔓找人架起了攝像機拍攝了各種朝著車子潑灑油漆的鏡頭。不過,在拍攝這樣的宣傳廣告時候,何蔓還是加上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當整輛車都被油漆覆蓋著的時候,並沒有等著油漆自己滑落,車子那裡抖動著,原地打著轉,像是從水池裡爬出來的小狗在甩掉身上的水滴。當車身上再沒有一滴油漆的時候,車子的喇叭鳴響了一聲,左側的車隊涼了一下,像是在向大家做鬼臉……這個簡單卻很有說服力的廣告,就這麼在不到兩個小時裡製作完成了。

  潑油漆這回事,恐怕會相信的人不多吧?何蔓倒也不擔心,讓人相信無非是要足夠多的細節,讓人將廣告視頻上傳到幾個視頻網站,同時,公佈了一個高清版的下載地址,那個位址上還有個廣告製作的花絮,讓大家看到廣告是怎麼做出來的,讓大家看到,那些油漆都是真貨,整個製作過程中,沒有任何造假部分。

  然後,何蔓就靜靜地等待著……反正現在連產品都沒有,著個什麼急呢?讓大家的胃口都吊起來了,產品也該差不多可以開始生產了。

  一個莫名其妙上傳的廣告視頻,能引起什麼反響?何蔓讓研究所裡隨便找個人,用自己的微薄、開心網帳戶發了一下視頻連結,就再也不管了。但當一些人覺得好玩,一些人覺得驚訝,一些人覺得不可思議,一些人覺得丫的就是在造假的時候,車用「潔淨寶」的存在和神奇,還是朝著四面八方傳播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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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1 11:41: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一章 發佈

  「唉,你聽說了沒有。有個叫潔淨寶的玩意,裝在車子上,油漆都潑不上去。」

  「開玩笑,怎麼可能?」

  「還真別不信,人家傳了高清視頻還有花絮,我看了半天了沒找出破綻來。就算是造假,人家也很有誠意啊。」

  「哈哈哈……」

  就是在一片懷疑聲中,潔淨寶的名號在許多車主論壇和其他BBS、社區網站上傳播開來。潑油漆這回事實在是太吸引眼球了,要想毀掉一輛車子,這可是很好用的方法。誰能相信有一個插在點煙器上的玩意,就能夠將外界的污漬全部阻擋在外?這到底是什麼原理呢?

  有時候,技術這回事就是這樣,很多想要知道原理的人壓根看不懂到底原理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其中起作用的關鍵在哪裡。可是,有一個看起來條理分明,能解釋得通的說法,就好像是有了某種保證,保證產品是有用的。到底這技術是廠商在忽悠人,還是確有其事,真是很難說啊。

  無論外面的議論是怎麼樣的,何蔓都不會放在心上。一邊和木恩攜手。逐步落實生產方面的事情,一邊督促聶信將晶片封裝的速度加快,很快,何蔓手裡就有了第一批二十件潔淨寶。用於銷售是不夠的,但用來做展示卻綽綽有餘。

  還是通過網路管道,潔淨寶將進行現場展示的消息放了出去。一共二十件產品,將在現場歡迎各路車主來嘗試其潔淨抗污效果。在活動之後,其中十件將被分發給車主,進行中期試用。如果車主在一個月的試用期結束之後對產品感興趣,將可以以七折的價格擁有之。

  這個消息的傳播速度,比起當時潑油漆的視頻也差不到哪裡去。那些看著高清視頻覺得好玩,又有閒暇的人紛紛三五結伴準備去現場看看。不過,這一次現場不讓潑油漆,倒是讓一些人覺得美中不足。倒不是何蔓覺得潑油漆不好,而是租借的場地方雖然對這種能引起巨大關注的有趣活動很感興趣,但考慮到清理場地的後續事務,堅決拒絕了油漆這種可怕的東西。活動只允許使用水溶性的各類物品,茶啊咖啡啊,或者霜淇淋、番茄汁等等東西隨意,香蕉水、汽油、酒精之類的危險的有機物就算了。不允許使用油漆,現場不用考慮防火的問題,倒是簡單了些。

  說起來,何蔓甚至不擔心火,而是擔心真的現場點著了,潔淨寶同時能夠防火阻燃的特點要暴露出來,那可就頭痛了。於是,她也就非常客氣地遷就了場地方的要求。

  活動是在中山公園外的空地上進行。地面上預先鋪上了塑膠地板和巨大的塑膠布,用完就可以扔了,懶得清理了。活動組織方的名號卻是雲山研究所銷售科……這個消息讓雲山研究所的那些研究員們納悶了半天,他們都不知道自家供職的地方有這麼個部門呢,但既然是老闆說要有,那就有了吧。

  週六下午,在活動開始前一個多小時,就有車主開車前來。這類活動自然不可能是何蔓、墨翔他們親自出面去主持,而是找了家公關公司代為操辦,另外,何蔓還叫上了一些同學來「社會實踐」,主要是來蹭點工錢,順便可以拿爛番茄臭雞蛋來打仗玩。

  幾個車主一開始也都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來嘗試的,點煙器上插上了這麼個玩意,真的能讓車子具有強大的抗污作用?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第一個嘗試的車主一邊嘀咕著一邊在點煙器上插上了潔淨寶,啟動之。然後他想要先淺嘗輒止,從口袋裡掏出鋼筆,朝著車子前蓋上滴墨水。墨水碰到了車前蓋,像是停留在了荷葉上一般,繼續保持這圓滾滾的液滴的形狀,然後就順著車前蓋的弧度。一路滾落在地。

  真的有用?車主兀自有些不相信,從車子裡取出剛剛在附近的咖啡館買的還熱乎乎的咖啡,朝著車子上就潑了過去,仍然沒有一滴沾在車子上。在光滑的表面,這些個液滴完全找不到附著的地方。然後車主就越玩越High,開始變著方地拿現場準備的東西折騰自己的車子,但結果仍然沒有改變,潔淨寶真的是非常神奇地保持著極強的,讓人無法理解的抗污作用。

  直到半個小時測試時間結束後,車主才依依不捨地將潔淨寶從車上取下,然後趕緊登記要求試用,隨後趕緊開車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不少車主都玩得很high,現在整個場地裡各種髒兮兮粘乎乎的東西漫天亂飛,沒有了潔淨寶,真沾上了車子那可就頭痛了。

  幾乎每個用過的車主都留了資料申請試用,不少人甚至當即準備掏錢購買,但他們得到的回答卻是:對不起,只有測試產品,現在不賣,多少錢都沒用。最後,只有十個幸運車主,抽到了試用資格。好幾個車主都是直接開車再回來取了東西,直接插上開始使用了。這東西能讓自己維護車子的工作,少說也少了三成。

  活動取得了圓滿成功,網上那些懷疑的聲音立刻消失了,代之以濃烈的好奇,到底這玩意是什麼原理,這東西什麼時候能上市,以及這東西該賣多少錢。

  在一片熱議中。何蔓還在頭痛,這東西到底該賣多少錢呢?

  「墨翔,成本核算完了沒有?」何蔓沒好氣地問。

  「好了好了……我看看,晶片和封裝的原料價格大約是五個靈石,修行材料畢竟不好搞。晶片封裝倒是簡單。然後電路和其他伺服裝置,加起來……一百七十塊錢。外殼比較貴,單純的鋁殼的便宜,六十五塊一個,加上其他種種工藝的價格不等。最貴的就是那個鏡面不銹鋼金屬加上胡桃木包覆的,外殼就值七百多。反正,你隨便怎麼算,總成本都不超過三千。」墨翔對照著清單,彙報導。

  「三千……那你說我賣三萬,有人會買麼?」何蔓問道。

  在已經知道成本的情況下,墨翔只有翻了翻白眼,說:「這利潤……好高啊。」

  聶信不以為然地說:「先開價好了,愛買不買。這東西又沒有使用年限……」

  忽然,張翼軫發話:「不對!難怪我總覺得不對勁,這東西同樣體積,從小車到大巴都能用,這太虧了……不能這麼賣。」

  張翼軫這一插話,產品線立刻豐富起來。基本型號仍然是給小車使用的,然後可以在基礎上不斷增加其他功能。比如內置微波芳香皿,裝上定時開啟功能,內置電池可以在車子熄火的時候保持運行的……諸如此類不一而足。大型車輛專門推出了雙管式、四管式潔淨寶,還有可以用電路延長分佈到車體各處的設置。

  最簡單的鋁殼基本型,一點裝飾都沒有,外形看起來不免讓人聯想到些什麼不好的東西,可這玩意價格才15000,不能多要求什麼了。至於其他型號,從三萬到十二萬,不一而足。基本上定價越是高的,利潤就越是高。產品線出來之後。雖然還沒有現貨,但大致搞出了設計圖、效果圖,何蔓立刻在網站上公佈了參考價格。就外界的反應來說,基本型一萬五千的價格,大家非常能接收,但對那個外形,卻強烈要求進行大幅度修改。尤其是廣大女性車主,對於雲山研究所的審美表示了極大的質疑。

  修改外形真沒難度,裡面起作用的就是核心陣法晶片而已。除了晶片,其他東西怎麼挪位置都沒關係。但要搞出一些造型來,可就麻煩了。參考了一些網站上的創意射擊,將潔淨寶做成一尊尊小型雕塑外殼,從可愛型到嚴肅的商務風格都有,這部分設計和製造,自然也會提高售價。基本型的外形沒有進行修改,但卻推出了一些可以替換的外殼。也算是部分滿足了使用者要求吧。

  「您好,請問是雲山研究所銷售科嗎?」大家還討論得很愉快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對方居然是半島酒店,希望直接和負責人說話。前臺不敢怠慢,直接將電話轉到了何蔓這裡。對方在酒店裡養著勞斯萊斯和賓利兩輛超豪華轎車,對這種能夠保持車體長時間清潔的玩意非常感興趣,尤其是發現,用了這東西,用手摸車子,打開車門拉把手的時候,一點指紋都不會留下。只要開著這東西,幾乎就能夠讓車子保持在最理想的外觀上,這該省了多少人力物力啊,負責豪華車的司機,也不用每天花大把時間在擦車上了。

  「對不起,我們現在還沒有對外銷售。連生產線都沒有,恐怕沒辦法幫上你呢來。」何蔓淡淡地說。有好的產品在手裡,真是舒心愜意的事情。雖然意識到對於潔淨寶的宣傳效果會很好,但何蔓並不急於銷售。

  「我們也是理解市場規則的。如果不是因為下周開始,我們這邊有相當繁重的禮賓任務,要保持極高的出勤和極佳的車況,也不會在這時候來提這個要求。相信你們對售價有自己的考慮。我提比如多花個幾倍的錢來買,想必你們會覺得更煩。要不這樣,為我們提供兩套產品,我們可以簽一個協議,允許你們在之後一年的時間裡,使用我們酒店的名字進行宣傳推廣。如果這還不行,你可以說潔淨寶在半島豪車上首先試用,我們可以搞個簽字儀式嘛,招待媒體。這類工作我們很擅長。」對方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何蔓當即眼睛一亮,這絕對是賺到了。光是這個宣傳上的配合,就不是用錢能輕易搞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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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1 11:41:5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二章 關注

  何蔓從來沒覺得那麼累過,在世俗界裡獨立操持商業方面的事情累積下來的倦怠、煩躁的感覺,和修煉那種純粹肉體和精神上的疲勞完全不同。同樣要求先期獲得潔淨寶,像半島酒店那樣以圓熟親善的口吻和手段,互惠互利的情況很少。仗著自己有錢,覺得扔點錢什麼都能辦到的人倒是相當不少。何蔓有時候心頭火起,甚至恨不得御劍飛過去殺人。

  為了聯絡工作方便,也為了更好地將雲山研究所藏在人們視線之外,他們在市區裡租了一層辦公室。就在張翼軫的遊戲公司隔壁。負責潔淨寶運作的何蔓每天都會有好幾個小時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聶信與墨翔繼續在進行其他奇奇怪怪的試驗和製作,不過,聶信還是經常會來辦公室看何蔓。那些招聘來的員工,都對這個儒雅中透著銳利,掛著「首席科學家」職位的老總的男友很感興趣。哪怕在這家現在名為雲山科技的公司內部,員工們對潔淨寶的原理也一頭霧水。那些客服和銷售代表對外解釋,用的全都是聶信和墨翔兩人掰出來的一套微波諧振理論。

  微波諧振理論大體就是說,插在點煙器上的潔淨寶,能夠產生一種特定頻率的微波,對人體完全沒有影響,功率極低。但這種微波能夠和現在主流的車體用鋼產生極好的互動作用,使得車體始終在進行著非常微弱的諧振,從而使外界污染無從附著。為了適應這套理論,也為了「改進」那些採用了大量碳素材料的跑車的潔淨寶利用效率,公司緊接著又公佈了「潔淨寶」碳素車體特別版。那就更是個白唬人的東西了。這套理論大致上能夠忽悠住一些對具體科學原理不甚了了的人,但知識更豐富一些的傢伙則會很好奇地問,這種持續的振動會不會讓車子產生金屬疲勞的問題。這個問題,甚至花了聶信和墨翔更多時間去編制一套說辭,既要符合世俗界通行的科學,又要簡單明瞭,有說服力,還真不是簡單的事情。

  他們只是為了不讓修行者的理論體系暴露在常人眼裡而已,結果,為了圓一個謊,他們不得不撒更多的謊,也真是夠無奈的了。

  敲了敲門,聶信就走進了何蔓的辦公室。這是唯有他才有的待遇。何蔓做什麼事情說什麼話都不會避著他的,他們兩人之間的羈絆,才是真正地深入到靈魂層面。

  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又不虞有生人打擾,何蔓的狀態很是放鬆。雖然是一整套襯衫、窄群、絲襪的標準職場裝,可此刻何蔓沒有穿鞋子,手裡拎著電話,以非常閒適的姿態躺在沙發上在和別人聊著。看到聶信進來,何蔓也不過是挪了下身子,在沙發上給聶信空出一點坐的地方。等聶信坐下,她大大方方地躺在了聶信的懷裡,一副舒適享受的樣子。

  「好麻煩啊。」掛上了電話之後,何蔓忍不住抱怨。知道他們在做世俗界的生意,很多人都幫了他們一把。一路上和各級機關打交道,何蔓沒有遇到任何障礙。修行世家在修行界那麼多年的經營,可不是白來的,大家總是互相幫助,至少互相不設置障礙。何家的下代家主,張家的下代家主還有墨家的新星與何念生的得意弟子一起做生意,誰會吃飽了撐的去給他們臉色看?

  真正讓何蔓困擾的還是世俗界的各種規矩,一盤好好的生意,就會逐漸走樣。何蔓對很多人說不了,要不是有許多「強力人士」在幫著打招呼,恐怕得罪的人多了去了。現在,恐怕一些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吧,不過,修行界為了清除自己在世俗界經營上的障礙,動手殺人放火的事情可沒少做。知道雲山科技也出自修行界,一些人就會自動打消了打秋風的念頭了。

  「你該向張翼軫多學學。」聶信笑著說。張翼軫真是個異類,很少能見到比他更挑剔更苛刻更驕傲的人了,可他能夠非常圓熟地周旋在那些世俗界的人群裡,怎麼看都是彬彬有禮的濁世嘉公子,始終風度翩翩不溫不火。大家認識他那麼久了,似乎還從來沒有看到他生氣或者對什麼人口出惡言過,這份修養讓人驚嘆。

  「我可做不到他那樣。」何蔓嘆了口氣,「一個人需要多傲嬌才能不表露自己的傲嬌啊。」

  聶信哈哈大笑了起來。張翼軫和世俗界的人打交道,可真不是他喜歡和那些人打交道,他純粹是將和那些人打交道當作是某種智力遊戲,在商場上,他幾乎說的每一句話背後都是有潛臺詞的。一些人和他打交道多了,才會由衷覺得背後汗毛直豎。對他來說,用這種方式將那些人玩弄於鼓掌之間,有時候還是有那麼點小小的成就感的。修行界的人普遍智商都高,但在智商情商財商等等方面全面藐視別人的感覺還是不錯。他偶爾會對一些人表示好感,但熟悉張翼軫如聶信他們幾個,明顯都能感覺到,在那種親善背後,張翼軫對那些人的好感,和他對著街邊的流浪狗扔塊骨頭沒什麼區別。

  何蔓做不到張翼軫的水準的。就跟她所說的,張翼軫心裡壓根沒有把世俗界的那麼多人真的當是什麼回事,但何蔓,和聶信一樣,對這個世界,都有著深深的眷戀。這裡可不僅僅是人傻錢多,有許多人在知道和不知道的情況下在為他們,為修行界提供著各種資源,也有各種豐富瑰麗的人生。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已經是修行者,能夠在這樣的世界上好好生活,其實也不錯。

  「碰到了麻煩的時候,偶爾有些精神勝利法也不錯。」聶信寬慰道:「早知道這事情那麼麻煩,就不要你接下來了。總有種感覺,你是被張翼軫忽悠了。」

  「對了,有幾個人說今天下午要來拜訪。」何蔓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什麼某部門某機關的。」

  「管理修行者的正式機構?」聶信問道。

  「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機構,修行界有什麼事情,從來就是蜀山和九因堂出面。」何蔓笑了笑,「這方面要奪權,手裡先有四五個敢去拚死的金丹期修士再說。當年少林武當以武入道,新社一度藉著東林黨之類的掌控天下朝局,也沒從兩大機構手裡分到什麼權力。」

  對這些事情,她這個未來家主心裡很有數。世俗界和修行界,不管在哪個地方哪個國家,基本都是各自成體系,互相不干涉,最多也就是設立一個協調機構,調處一些修行界和世俗界互相干擾的事情。三北防護林、三峽這樣的大工程,沒有這樣的調處機構,恐怕一些惱火的修士直接就下死手轟掉了。從秘境裡跑出來的靈獸妖物,也會大家協調著處理,基本上是修行界負責殺,世俗界負責埋。在國內現在的環境裡,管理消息,不讓這類聳人聽聞的時間暴露在大眾面前,世俗界的業務很熟練。

  也正是因為這種長期的默契,這種某部門某機關忽然以修行界的禮節和議程求見聶信、何蔓,就顯得尤其不尋常。

  「見嗎?」在這樣的問題上,聶信覺得還是諮詢一下何蔓的意見比較靠譜。

  「當然要見。」何蔓笑了笑說:「我們和九因堂的關係太深了。在張翼軫搞定雪梵之前,我們表現得不耐煩一點,離心離德一點,其實只有好處。」

  聶信點了點頭,說:「那聽你的。」

  提到九因堂的話題,何蔓想起了什麼,她問道:「還有個問題,除了湯閣主和林統領,現在還有其他九因堂的人在試圖和我們聯繫。比如九因堂經營世俗界的業務的人,就藉著我們開公司的機會向我們示好。」

  「哦?欠了人情麼?」聶信很是警惕。跟著孟先生、老楊習練,讓他似乎也染上了他們兩人的一點惡習,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易欠人情。

  「是啊。」何蔓苦笑著說:「我什麼都沒說沒做,人家很自覺地幫我們掃掉了點麻煩,搞定了四項審批,還有一樁官司。這個人情不得不接下了。所以,下周你還得陪我去參加一個酒會,在公海上。」

  「公海。難道是翔星號油輪上的那個宴會?」聶信問道。

  「是啊,可你是怎麼知道的。」何蔓訝異道,她轉過身體,趴在了聶信的腿上,抬著頭好奇地看著他。

  「呂眠邀請我去參加了,到時候還有相當一些死亡賽車方面的人出席。」聶信嘆道:「這不能不去了。不把死亡賽車的事情處理好,我們都沒檔期去煉妖塔。」

  何蔓笑著說:「檔期……你現在都用這個詞彙了。聽起來很有趣嘛。」想想大家千頭萬緒的事情,以及一項項的短期、中期長期安排,何蔓也不由得嘆了口氣。她最近這段時間雖然忙碌,卻一點都不敢放下修煉,能提高一點修為,到了煉妖塔裡就多了一些保命的資本。煉妖塔可不是請客吃飯,不是進去打小怪獸練級,一個不巧,那是要game over的。何況,他們還得去拜訪大boss呢。

  「何總,有人來訪,姓嶽。說是和您約好的。」呼叫器裡傳來何蔓的秘書的聲音。

  何蔓立刻跳了起來,下一刻,她已經將自己的衣著都打理好了,立刻風姿綽約起來,簡潔的職裝讓何蔓顯出一派女強人的風度。「就是他們了。」何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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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請君入甕

  兩位訪客的衣著打扮有些拘謹。灰色中山裝的風紀扣鎖得緊緊地。

  「你們好,我是岳治平。這位是我的搭檔,房箏。」來客禮貌地自我介紹道。

  「不太清楚你們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來做什麼,也就不知道敵我之分了。」聶信笑著說,語調背後隱藏著的是不容動搖的決心。將對話的氣氛掌握在自己手裡,這是何蔓的建議。料想對方前來不是來砸場子的,陷入親切對話的陷阱,你好我好大家好下去,可沒有什麼營養。聶信於是找到了這麼一句話來開始今天的對話。

  岳治平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眼神都沒有一絲抽動。他繼續說道:「我們是發改委所屬特種資源協調委員會的,這一次來,的確也說不好到底是好是壞、是敵是友。所以,我們不妨就這樣聊聊,如何?」

  岳治平的反應平淡而堅定,倒是讓聶信訝然,對方也是個實在的人嘛。不過,發改委特種資源協調委員會是什麼組織?聶信看了看何蔓,但何蔓回以茫然的目光。

  「委員會做的事情很簡單,協調修行界和世俗界對於各類資源的掌握。我們無意干涉修行界的事情,就算有意,也無力干涉。但修行界有許多技術和材料,都是世俗界也能用的上而且能發揮巨大作用的東西。除了協調礦產、藥物的生產製造,我們有時候也做一些聯絡奔走的事情,協調一些產業的生產。」岳治平解釋道:「這一次,看到潔淨寶這樣的東西,讓我們大家都大吃一驚。」

  說是大吃一驚,但從岳治平的臉上,看不到出來這驚訝是好是壞。

  岳治平放緩了一點語氣,說道:「這裡面有什麼彎彎繞繞,想必你也想得明白,我也就不多說了。我來找你,一是為了採購靈炎槍,二,則是想要和你交換一下有關那個潔淨寶的玩意。」

  「哦?有何見教?」聶信反而輕鬆了起來,問道。買靈炎槍的事情好說,反正現在已經賣出去那麼多了,不在乎多賣一家兩家,這邊好歹算是國家方面的採購,流向反而更不是問題。倒是之前賣給九因堂的那些靈炎槍,現在有部分都流動到邪修那邊去了。修行者之間的作戰,已經開始出現了小規模的槍戰,也著實讓人感覺有點奇怪。

  「請問,您是想讓人注意到修行界呢,還是相反?」岳治平沉聲問道。

  「我對這兩者現在感覺都不錯。」聶信似乎是答非所問,但這確實是他的真實感受。「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還是怕這些世俗界的科學體系解釋不太明白的事情,會讓人意識到一些別的什麼的存在?」

  岳治平面沉如水。說:「是的。我們這邊的顧問對這東西表示了極大的關切,如果可能,還是希望能夠謹慎處置這件事情。」

  聶信笑了笑說:「你應該知道,你不可能用世俗界的那些機構啊什麼的來打壓我的吧?」

  岳治平難得笑了笑,說:「沒有這個意思。同樣是修行中人,我也有師門長輩的。你是眾所矚目的修行界新秀,要是我敢於動用世俗界的力量打壓你,除非我一輩子不回師門了。你覺得那可能麼?」

  何蔓問道:「敢問仙鄉何處?」

  「蜀山。」岳治平淡淡地說:「庾絳是我的師弟。」

  此言一出,僵硬的氣氛立時化解。聶信笑著說:「岳先生你早說不就好了?當初和庾絳並肩作戰,可也是一大樂事啊。有這層關係在,怎麼我都高給你這個面子的。」

  岳治平聞言,立刻說道:「哦?那準備怎麼辦呢?」

  聶信笑著說:「要我現在中斷生產潔淨寶,絕對不可能。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嘛?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麼事情,現在就說我這樣下去會暴露修行界的存在,未免言之過早。先不說別人是不是在乎這東西的原理是真是假,你們不覺得,以對科學的認識瞭解而言,應該沒有多少人看得出來。」岳治平點了點頭,承認聶信說的有理。「可然後呢,防微杜漸啊。」岳治平語重心長地說,「以前修行界歷次出現大麻煩。都是從小事情開始的,愛玩陣法的,喜歡找人比試的等等。當年修行界分了正道魔門,還不是因為兩個人一句話沒說好?」

  何蔓給聶信使了個臉色。岳治平說的沒錯,當初那些造成修行界巨大動盪的事情,往往從微不足道的事情開始。在這點上來說,岳治平帶著房箏來這裡勸說他們,是純出於好意。他們的這個什麼特種資源協調委員會,是另闢蹊徑,想要通過掌握大量的資源,進而影響那些世家、門派的決定,一步步地扳倒九因堂的統治地位。走的和聶信是一樣的道路,都是由世俗界來逐漸影響修行界,但兩者的目標卻又不一樣。

  聶信在意的是通過自己不斷的經營發展,能夠讓自己的理唸得到更多人的認可。唯有如此,現在修為還比較低的聶信才能夠靠著自己的想法,獲得更多人的認可,從而建立起自己的影響力。現在,聶信都已經有相當不錯的影響力了。他這麼個靈犀初期的修行者,能讓自己的意見毫無阻礙地達到湯騰蛟、何蒼生、莫天、江不信等人那裡。這些人對聶信的喜愛和扶持,沒有任何人能忽視。只是,聶信從來不濫用這種信任而已。

  「我想做的事情有很多,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救回師父。他並沒有犯什麼錯,不值得呆在封魔洞。假如你能將我師父放出來,你說什麼都行。」聶信淡淡說道。

  這時候,房箏終於開口說話了:「聶先生,您還是誤會了我們的能量和我們的意圖。我想,如果您有把握謹慎處理那些事情。我們不會多加干涉的。但這個尺度的確是很難掌握。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找人接下整個潔淨寶的宣傳推廣工作,怎麼說,怎麼賣,那就看我們的了。如何?」

  房箏總算是明確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比起岳治平只說了個大致的方向,總算是推進了許多。聶信笑了笑,說:「這個我要和合作夥伴商量一下才能決定。」

  「那好,那我們就先告退了。回頭等你們有了協議再找我們。」岳治平和房箏隨即就離開了。

  聶信想了半天,終於開口問何蔓:「我們答應下來好不好?」

  何蔓一驚,說:「你瘋啦,這可是受制於人啊。」

  聶信搖了搖頭說:「未必。我們可以和他們不談具體的銷售和推廣,而提利益分成,他們可以找人或者機構,將宣傳方面的事情擔綱下來。大致相當於,你將宣傳推廣外包給了他們。」

  何蔓一怔,問道:「你覺得這樣有什麼好處?」

  「我相信他們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至少房箏和岳治平的態度就截然不同,看起來,房箏是比較實惠的那類型。他更希望在危機沒有展露之前,和我們保持比較好的關係,從中獲利。到了有什麼問題再說。岳治平覺得我們可能會暴露修行界的秘密,勸說我們放棄,或者最低限度。能夠在他們的控制之下進行發展。不過,房箏也明白,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那現在反正還沒問題,索性順著岳治平的說法,將宣傳推廣這一塊拿出來,看起來是控制了我們的喉舌,但卻能從和我們合作中分到一杯羹。」

  何蔓聽聶信那麼一說,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他打的還是滲透的主意吧?這個什麼委員會,應該幹的也是差不多的事情,先幫你開發。然後等雙方關係揉成了一團再也理不清冊時候,一個門派,一個家族說不定就不得不聽命於他們了,可打得好算盤啊。」

  聶信笑而不語,對方會這麼得逞就怪了。無非是自己這一行人經常會不在,多少會讓他們有可乘之機。可是,自己這邊還有林華可以為自己管著呢。林華人精一般的人物,現在差不多是以門客身份和自己這幫人相處,用來和委員會鬥心眼,那是再合適不過了。聶信、何蔓,或者張翼軫、墨翔,缺少的都是世俗界裡的巨大影響力,但這個特種資源協調委員會,在世俗界可不缺乏影響力,依靠著他們,雲山科技這家稚嫩的企業很快就能得到長足的發展,要比自己胼手胝足地從零開始奮鬥輕鬆多了。既然他們內部也有意見不同,等到分到了甜頭之後,就算雲山科技這邊搞出了什麼有趣的東西,讓他們有疑慮,也會掂量一下是不是會給委員會造成什麼損失。到時候,可就不是委員會滲透了雲山科技,而是雲山科技將委員會拖下水了。這本來就是個複雜的角力過程,誰都說不好到底最後會發生什麼,但聶信覺得這還是挺好玩的。

  「你看,我們幾個都經常很長一段時間不在,我們真的適合當經理人嗎?」聶信苦笑著說:「看你都累成什麼樣子啦。」在聶信心裡,這也是他做出這樣決定的重要原因。

  何蔓甜蜜地一笑,說:「找張翼軫和墨翔來議一議吧。看看怎麼處置比較好。」聽過聶信的解釋,何蔓覺得這事情說不定還真的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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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遭遇蒼深

  張翼軫和墨翔對於和這個特種資源協調委員會進行合作都很樂觀。正如聶信所說。他們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世俗界的生意,必須得有熟悉世俗界經營法則的人為他們打理這些事情。不然,他們幾個人一起離開上海去煉妖塔修煉上幾個月的時間,潔淨寶的功能再強大也白搭。

  有了他們的首肯,剩下的事情就很順利了。得知他們幾個取得了一致意見,房箏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乘著為人方正的岳治平還沒完全醒悟過來,就將事情敲定了。岳治平本來真的以為房箏想要靠著人力的滲透,慢慢將雲山科技掌握在手裡,可事實證明,要做到這一點真不容易。雲山科技這邊林華帶著女兒林澄霜兩人,雖然不負責具體事務,但房箏這邊的人的各種策劃到底是不是好,眼光卻是很毒辣的。不到一週時間,那些從各地被房箏抽調來的精英,全都改變了初來之時狂放自矜的風格,變得彬彬有禮起來,他們看到了雲山科技和雲山研究所蘊藏著的巨大的潛力。

  林華迅速進入狀況,讓聶信他們幾個輕鬆了許多,稍事打理。他們搭上悅蓮號,去海上參加那場盛大的宴會。

  「看什麼看!」何蔓身著一身淺粉色的長裙禮服,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將她的魅力完全釋放了出來。看到何蔓從更衣室裡出來,聶信的眼睛瞪大了足足有一圈。

  「還不准我看自己媳婦啊。」聶信調侃道。何蔓卻沒有拒絕,只是小聲呸了一口。那看起來更像是在撒嬌。

  「真不知道怎麼安排的,宴會需要六個小時那麼長嗎?」聶信嘀咕道。

  何蔓一聽,笑著說:「有些事情,六個小時也聊不完的,歸根到底這是個社交性質的晚宴嘛。」

  聶信點了點頭,說:「納迪爾也來了,據說和bbc的轉播事宜已經談妥。猞猁的改裝各個車隊都有自己一套,還有別的新車型也研發出來了。」聶信沒有提到,之前那些比賽的錄影剪輯,刨去了殺人放火的暴力成分之後,曾經在電視臺播映,反響很是不錯,也算是為死亡賽車預熱了。

  但還有許許多多的麻煩事,等著他們去一一解決。路線已經確定了下來,就是西伯利亞那條線路,極為漫長,很考驗車手的和車子的耐力。接下來就要看聶信的檔期如何安排了,有關這一點,聶信自己都沒太大把握。煉妖塔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

  之前電話裡沒有聊完,聶信只說是在七月能夠開始有一段時間,都沒有涉及具體日期。納迪爾對這個時間並不滿意,因為夏天的西伯利亞。視覺效果不好,給觀眾們留下的印象,肯定不如漫天飛雪的場景來得深刻。但納迪爾還是遷就了聶信的日程,決定比賽從七月開始。他這麼一定下來,聶信其他的所有日程都隨之變化。

  聶信與何蔓雖然參與宴會,但顯然並不熱衷於此。兩人躲在角落裡,靜靜地消滅著美味的食物,不管整個宴席大廳裡的喧鬧紛擾。幾個人上千邀請何蔓去跳舞,她都拒絕了,溫順地依偎在聶信的身旁。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聶大哥!」呂慧錦居然也來到了宴會。

  穿著一身極為活潑的綠色禮服的呂慧錦,毫不吝嗇地散發著自己張揚的青春活力,引來無數人側目。不過,在這樣的場合反而是她這樣的小女孩最安全,在場的成功人士裡,喜歡小女孩的不能說沒有,但絕對是少數。

  「Lucy,你也來了啊。你老爸呢?」聶信大大方方地問道,隨即給呂慧錦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何蔓。」

  「哇,姐姐好漂亮啊!」呂慧錦誇張地讚嘆道。

  「謝謝。」不管呂慧錦這番做作中有多少真心實意的成分。被讚賞畢竟是讓人覺著愉快的事情。

  呂慧錦左右探頭張望了下,說:「在宴會上吃不到太多好東西啦,都是這些海鮮啊刺身啊什麼的。冷餐會我都吃得煩啦,我們去底下的廚房不?這艘遊輪我很熟的,那裡有好多好吃的,還有好酒。」

  呂慧錦神神秘秘這麼一番話,讓聶信和何蔓互相一看,還真來了點興趣。冷餐會適合進行社交,但他們該交代的事情和納迪爾、呂眠等說完,就完全沒事了,冷餐會可不怎麼符合他們的脾胃。呂慧錦自告奮勇地要帶路,那自然要跟上的。

  呂慧錦說她對這艘遊輪非常熟悉,果然不是白說的。離開了宴會廳,走了沒幾步一個轉彎,呂慧錦打開了一條直通底艙的維修通道,不經過複雜遙遠的樓梯,就能夠到達廚房所在的底艙那幾層。

  就在他們準備從一層中級艙室中間的通道鑽過去的時候,聶信忽然停住了腳步,拉住了何蔓於呂慧錦,鑽進了邊上的通道,打開了一扇房門然後立刻進去。才剛剛進入房間,呂慧錦還驚訝不已,但苦於嘴巴被聶信摀住了,發不出半點聲音。但何蔓此刻已經感覺到一股極為強大的靈能從身邊經過。哪怕相隔一層金屬板壁,他們仍然能感覺到對方的強大。

  「是蒼深!」聶信呼了口氣說。

  「蒼深?就是被你炸瞎了眼睛的蒼深?」何蔓摀住了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蒼深居然也出現在了這艘船上。

  蒼深身邊,還有幾個其他人陪同,其中既有修行者,也有普通人。聶信注意到其中一個人的背影有些熟悉。不禁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這一行人沒有進入任何艙室而是一路走到了船尾,在露臺上聊著天。

  「聶大哥,想聽他們說什麼嗎?」他們幾個小心翼翼地從房間裡出來之後,呂慧錦悄聲問道。

  「那是自然,不過那傢伙太厲害了。根本沒辦法靠近他啊」。聶信嘆道。

  「你小心點,別把自己搭進去了。」何蔓連忙提醒。

  呂慧錦連忙解釋道:「這裡船上到處都有銅管的呼叫裝置的。他們跑去後面,如果不是預先知道這回事,多數會很隨意講話吧。以前老爸在這上面吃過虧呢。」

  三人立刻跟著呂慧錦到了附近一個小艙室裡,裡面果然有幾個銅管的傳聲裝置。這艘特別的遊輪,這些設計開始的時候是為了考慮到給旅客們增加一點樂趣,沒想到能夠有資格上來遊輪的那些人,對這種探險性的小發現完全沒有興趣。放著放著,漸漸也就被人淡忘了,也就是上來這艘船不下十幾次,並且每次都只能無聊地到處亂竄的呂慧錦,才能注意到那麼多細節。

  銅管裡傳來的聲音有些沉悶,但依稀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確是蒼深無疑。那種熾烈狂放的口吻,是別人死都模仿不來的。隨同蒼深一起的那個人,聲線就不那麼有特色了。

  「前輩,聽說有人看到聶信就在這艘船上呢。」

  「哼,我遲早生啖其肉。傷我一目,毀我道行的大仇。可不能不報。」

  「前輩不必如此,等他沒了那些撐腰的人,看他還能跑到哪裡去。不過,前輩您也太說笑了吧。聶信他何德何能,怎麼能對您老的道行有所妨礙。」

  「你懂什麼!」蒼深的口氣嚴酷了起來:「我本來已經在築基期的巔峰,只差一線就可以衝擊金丹,只要能歷經雷劫不死,跨過了這一步,一個天一個地啊。金丹期和築基期,那是比都不能比的。不過,衝擊金丹期。最忌就是心浮氣躁,遇到任何異常情況都會兇險異常。不光是修為,連天時地利,甚至於自己的心情,都得反反複複調整、準備,直到萬全之後才敢跨出這一步。傷我一目,受傷是小事,可這心境情緒,卻都白白醞釀準備了。重新等待合適的天時,調整自己的最佳狀態,至少又是三五年。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我年紀已經大了,這三五年,等得很傷啊。」

  「前輩,以您的修為,要幹掉聶信,不是有的是機會嗎?怎麼到現在,聶信還活得好好的呢?」

  蒼深提高了聲音:「你這是說我怕了聶信?」

  另一人連忙說道:「當然不是,只是覺得奇怪而已。您不出手,您的弟子就不能出手嗎?對付一個靈息期的修行者,應該……」

  蒼深嘆了口氣說:「我也知道,可有人放下話來,要是誰敢動聶信,他就去殺誰全家。嘿嘿,不巧,我是知道那傢伙肯定說的出做得到。我也覺得那傢伙很難對付,反正他沒幾年必定要去閉關,到時候再說。再說,這等得越久,真正能處斷聶信的時候,可也就越有味道啊。」

  「啊?」另外那人的聲音有些疑惑:「到底是誰包著聶信?」

  「說出來你也不知道的。別瞎扯了。你那邊準備得如何了。」

  那人似乎精神一振,解釋道:「一切就緒,就等前輩蒞臨出手了。」頓了頓之後,他又說道:「前輩,問及聶信也是因為要是能爆出他和邪修有勾搭的事情,加上一番運作,可以讓他被整個正道修行界排斥,從此再無人會支持他。」

  「哼。只有你們這些所謂正道的傢伙才會相信,修習了魔門功法人就一定變壞了。你這一肚子壞水,是修習你家功法修出來的?比起魔門功法效果還好不少嘛。」蒼深的聲音裡滿是嘲諷。

  另一人卻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說:「前輩說笑了。前輩,按照預定的時間地點出手,有沒有問題呢?」

  蒼深頓了頓才說道:「沒問題。」

  「多謝前輩。」

  聶信和何蔓互相看了看,眼中俱都閃過一絲警惕。現在的修行界,怎麼就忽然複雜成了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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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直面

  蒼深到底是受邀對誰出手?他們幾個很難擺脫這樣的想像。

  這時候。呂慧錦卻已經驚訝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了。她以為聶信不過是個很有才華,也很有趣的傢伙,現在聽聽這些事情,似乎完全不是這麼回事。聶信,還有他身邊的這個女朋友身上藏著的秘密遠不是她能夠想像的。

  「你們,你們是那種……」呂慧錦歪著腦袋,斟酌著到底用什麼樣的詞彙來形容她對於他們的身份揣測比較好。

  「是什麼呢?」聶信刻意露出狠厲的神色,卻反而讓呂慧錦嘿嘿一笑。

  「神仙?妖怪?……謝謝!」呂慧錦非常聰明地引用著《大話西遊》裡的臺詞,笑嘻嘻地將這事情打掩護過去。似乎只在一瞬間,她就明白過來,她完全沒有理由害怕他們兩人。如果覺得她是個威脅,她恐怕下一秒就消失了。當然,如果她聽到的內容不是一場戲的話。可是,這又怎麼樣呢?只要自己不會威脅到他們,不拿著秘密去要脅他們,那自己就是安全的。甚至更好了,她可以有一個新的秘密去探尋。

  「我們先離開這裡。」聶信淡定地說。

  他們一邊走,呂慧錦就已經一邊發短消息了,將手機揣在口袋之後,她才笑著說:「好了,我已經讓人去問了。應該能夠拿到上船的所有人的名單。這艘遊艇可不同一般,上船雖然分散在幾個港口,或者是直接開著遊艇直接過來,但登船的所有人都得拍照,留下名字來歷。我想……說不定能夠有點有用的資料吧。」

  呂慧錦聰明地顯示了自己還是很有用的。他們一行回到了房間裡,呂慧錦小心翼翼地沒有問任何問題,卻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聶信問何蔓:「和蒼深對話的那個人,心裡有底嗎?」

  何蔓搖了搖頭,說:「那腔調倒是有點熟悉,但隔著銅管,心裡沒底啊。你打探這個做什麼?」

  聶信笑著說:「單純是好奇心而已。蒼深可是我很頭痛的傢伙呢。當時,我可不知道會和他結下這樣的仇,不過,也沒什麼好後悔的。擊傷蒼深,也算得上是我值得一書的戰績呢。」

  何蔓笑了笑說:「也是吧。現在準備怎麼辦?」

  聶信說:「看看呂小姐能給我們打探到什麼消息啦。蒼深等一下應該會跑去其他地方吧,我想,要是單純為了確定出手去打誰,以蒼深的身份,犯不著來這裡吧。我想看看,在公共場合,有沒有機會和他對面聊聊。」

  「你瘋啦!」何蔓叫了出來。

  「這倒不是個壞主意。」呂慧錦嘿嘿笑著說。「我不知道你們說的那傢伙是什麼來路。但這艘船能有那麼大名氣,吸引這麼多富豪之流的人物來這裡,多少也是有點憑恃的吧?而且,既然對方願意來到這裡,應該也不會貿然違反這裡的規則,看對方……也沒有奇裝異服,故意招搖呀。看起來。並不像是要來搗亂的樣子嘛。」

  「我去找張翼軫和墨翔,他們都做好準備的話,就算出現什麼事情,我們也應該有辦法逃生吧。」何蔓想了想,還是認可了聶信的提議。

  說完了之後的安排,蒼深離開了那處露臺,朝著遊輪中間的巨大的宴會廳和遊藝廳去了。他心裡不免冷笑,那些人居然也算是修行者,居然會覺得自己對聶信的怒意和仇恨是因為傷了自己的面子等等。對於到了他這種層級的修行者而言,唯一能夠讓他們動容的就是修行之路本身了,他主持雲夢澤那次突襲,同樣如此。從雲夢澤回來,他意識到大概是被人擺了一道。自己損了一隻眼睛,則是意料之外的損失。不過,修為到了他這樣的境地,要重塑一隻眼睛,回覆乃至於加強視覺,也不算是太難的事情。但那需要大量時間去採集材料,說不得還得冒險和幾隻強大無比的靈獸搏殺一番。而之後要讓自己的心境和修為都恢復到巔峰狀態,還得花上不少時間和精力。雲夢澤一役的損失,讓他衝擊金丹期的進度至少延遲了十年。修行界這方面有點像是職場。要是有人讓你的職業生涯倒退十年,你會是什麼感覺?

  十年……可能會讓蒼深衝擊金丹期的進程出現巨大的變化,這才是他對聶信深為怨恨的原因。這一次來到海上,也是為了接觸那個約定他出手的傢伙,最後落實整個行動。現在,這個行動對他來說,可不是可有可無的了。對方手裡居然有他一直想要卻不可得的血藻,九膽葵,甚至還有兩尾金絲鯉。雖然自己最終不免還是要為如何去尋找銀露白茗而操心,可能先解決那些再麻煩不過的東西,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在這艘遊輪上,蒼深倒也存了輕鬆一下的心思。質地、剪裁都無可挑剔的西裝,落到他的身上顯得風度翩翩。除了各種賭博遊戲,蒼深驚喜地在角落裡發現了兩個正在對弈的中年人,似乎那也是什麼賭局。現在,在這個遊藝廳裡,似乎就沒有不賭的東西。

  蒼深在邊上看了一下,很有些見獵心喜。兩個人的棋藝都不錯,不過稍稍觀察了一下,他發現這兩人不過是代表著兩個老闆分頭出戰。待得一局結束,蒼深嘆了口氣就走開了,在德州撲克的桌子上坐定,隨手輸了點錢,就瞭解了規則。這種遊戲對蒼深來說,可算不上有什麼難度。沒幾局之後,蒼深就開始大殺四方,遊輪上管理遊藝廳的經理還當蒼深來搗亂的,但有人在他耳朵邊上提點了幾句之後,經理就不吭聲了。不管怎麼樣。輸錢相比於丟了性命,那都是小事了。

  陡然間,蒼深覺得周圍的氣氛有點奇怪,身體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壓力,陡然就釋放出凜冽的殺氣,整個空間裡充滿了冰冷肅殺的感覺。蒼深面前的荷官立刻就開始瑟瑟發抖,不知道為什麼面前的這個客人剛才還不過是爽朗銳利,可一下子就變成如此可怕的樣子。

  蒼深注意到,幾個修行者已經分頭佔據了大廳的幾個角落,似乎是隨意地在進行著各種遊戲,可他們的注意力全都鎖定住了自己。蒼深要是對這樣的事情都無動於衷,拿他可就不是可以作為邪修代表的人物了。他心中閃過一絲冷笑,就憑這麼幾個人也想對自己做什麼嗎?那也未免太小覷自己了。

  張翼軫、墨翔、何蔓分別佔據了大廳的幾個角落,林華和林澄霜則在一側的包間裡等待著,以防不測。在這批人裡,從修為層次和經驗上能和蒼深過招,可以堅持一陣的,應該也就是林華了。雖然林華這些年修為沒太大長進,但現在能夠找到的各種法寶都已經給他重新配備齊了,戰力也差不多盡復舊觀。

  蒼深一下子就看到了推開門,從一側的員工通道里走了出來,朝他這邊慢慢走來的聶信。他笑了笑,大馬金刀地坐著。衝著荷官說道:「繼續吧。」他有意收斂,瀰漫在空氣裡的殺機瞬間就消散開來。

  「前輩,您好。」聶信恭敬地說:「真是沒有想到,在這裡能遇到前輩。」

  聶信的態度不卑不亢。能保持這份鎮靜自若,讓蒼深對聶信更高看了幾分。

  「坐,玩一把?」蒼深淡淡地說。

  「好啊。」聶信在蒼深身邊的位子上坐下。兩人倒都沒有去什麼貴賓間的意思,就在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他們聊著的話題倒也簡單,無非是兩人從雲夢澤之後,互相的行止,還都只是被人所知的那部分。他們兩人的聲音很低。都恰好能讓對方聽見而已,倒也不虞有人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

  「那日在雲夢澤,佈設陷阱的時候沒想到會傷到前輩。不過,就算想到了,也要這麼幹的。」當蒼深問聶信,能傷到他是不是很得意,聶信笑著回答。「我不可能因為害怕承擔什麼後果,就瞻前顧後。當時,以我氣動中期的修為,進入雲夢澤,面對的又是那樣的局面。無非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怎麼可能再有別的想法和算計?」

  蒼深一怔。他倒是沒想到聶信居然這麼說:「果然你的膽子比我想像中還要大那麼點。不然,你也不會去得罪南海龍宮了。」

  蒼深這麼一說,聶信立刻想到之前他在遊輪某個露臺上進行的對話,這麼說來,是不是有可能,蒼深就是要針對自己下手呢?但轉念一想,聶信立刻放棄了這個念頭。蒼深是何等驕傲的人,真要對聶信下手,絕不可能假借其他人的名義,甚至不會讓人有這樣的聯想。

  「前輩也知道龍宮的事情了啊。他們惹我在先,被我們擊退,反正已經是結了仇了,無所謂得罪得更狠一點。沒區別的。」聶信平靜地說。

  「哈哈,這話實在,我喜歡。現在我有事情,沒功夫管你。雖然你傷了我一隻眼睛,不過你這人倒是很有點意思。不過,回頭我還是會來找你的。」蒼深淡淡地說。

  「那得過一陣了,從這裡回去,我就得準備去煉妖塔。」聶信笑著說。

  「哦?這樣吧,等你回來之後,你自己來不歸峰找我,如何?」蒼深忽然說道。

  「如此甚好。」聶信答應得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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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什麼樣的陰謀

  聶信輕鬆答應下來。蒼深並未覺得有多奇怪。之後,他就再不多提起這事情了,而是說起修行上的事情,半是玩笑半是解釋式地說自己對聶信有多怨念。現在蒼深雖然眼睛受傷,但並沒有帶著眼罩之類的東西,而是精心設計了個幻術法陣,貼在了眼皮上。在常人看起來,和雙目正常的人也沒什麼區別。不過,聶信也很是調侃了一下蒼深,說他在修行者裡,算得上是重視形象的了。要不是知道兩人之前的事情,張翼軫、墨翔他們還以為這是兩個關係不錯的修行界的前輩和晚輩、忘年交在那裡聊天呢,哪裡有半點仇怨的樣子。

  蒼深修補眼睛和視力,採用的方法來源於修行界久負盛名的《天源秘典「雜術篇》。原意是採用一些靈獸和靈藥和其他材料一起,重塑整個眼球部分。《天源秘典》上選取的這些部分,按照書中自成體系的說法,都是靈能調子和人體非常接近的靈獸和材料,用煉器的手法連接加固,然後形成一個可以裝置在人體內的眼球。在將這個「法寶」裝置在人體內後,還有一套配合的功法,不斷調整法寶。使之最終成為和身體完全和合為一的部分。

  原本蒼深完全不相信這套,至少,在他開始修行的時候,並不覺得一直被當作異類、胡說八道的《天源秘典》有什麼用,這本東西不少地方都能找到,流傳甚廣,但沒什麼人去學習裡面的諸多法門。但是,到了現在,情況卻不同了。《天源秘典》裡的這些雜術,不少已經在世俗界,在人類社會裡用其他方式實現了出來。就比如這個被稱為「魚目術」的一整套法門,和眼球移植等等似乎有著天然的聯繫,實在是太過於接近了,乃至於在抗人體排斥方面,都有自己的一整套技術。比如血藻、銀露白茗,都是抗排異作用的主藥。對照著世俗界的醫學方面的簡單介紹,再反過來看《天源秘典》,那種感覺委實是太怪異了。

  聶信卻理解地說:「這很正常。科學體系的建立,尤其是這類應用科學,無非是觀察和試驗。從觀察方面,修士們掌握了靈能,也就掌握了這個世界最為複雜精密的探查方法之一。《天源秘典》裡提到的靈調這回事,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想想看,要麼是指靈能通過時候的特性,要麼指的是基因層面的類似性,反正。應該是一項很了不起的研究。我倒是來興趣了,回頭去找來看看。」

  聶信說得輕鬆,但心裡卻興起了巨大的波瀾。由於修行界的傢伙們一個個壽命悠長,腦力、體力等各方面也都非常強大,那些修行界裡能算得上才智卓異的人士,幾乎可以一個人,靠著自己的努力建立起一個系統來。很多人的成果,想法,都塵封在無數的典籍中了,甚至有很多東西,可能湮滅在某個不為人知的洞府、秘境裡,再無重見天日的機會。一些修行界的大能,甚至自己就能建立一個小型的秘境,用來修煉,用來隱藏各種物品。修行界領先於世俗世界的,不僅僅是對空間、時間,對於人體的理解,在許多其他領域同樣是領先了不知道多少的。

  「《天源秘典》這東西和《天工開物》是一個時代的。現在看來,意義也不會差很多,就是不知道說《天源秘典》是修行界的《天工開物》好,還是說《天工開物》是世俗界的《天源秘典》比較好了。」蒼深淡淡地說道。

  他們兩人一邊打著牌。一邊這麼聊著,同一桌上已經完全沒有其他賭客了。他們兩人水準,光是眼力和記憶力,就遠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哪怕沒有修行,聶信這種人,都是賭場之類地方嚴防死守的物件,防火防盜防數學家,是所有賭場經營者的共識。那些想要上桌的,很快就會被他們兩個聯手清出去,在控制牌的順序上,蒼深和聶信合作無間,也只有在兩人對上的時候,才會比較輕鬆地,真正找樂子地玩牌。

  「他們在聊什麼,能聊得那麼開心?」在一旁觀察著的林華等人都鬱悶了。看起來,這哪裡像是之前所說的有仇的樣子。

  張翼軫冷冷地回覆了一句:「聊那些不會讓他馬上被宰掉的事情。」

  聶信和蒼深邊玩邊聊,足足有一個多小時。蒼深臉上忽然露出一線溫和的微笑,說:「你這傢伙比我料想得有趣。修行中人,又是少年得志的,言語無味的太多了。」

  聶信自嘲地說:「從你這裡聽到這種誇獎,對改善我們之間的關係沒有多大幫助。」

  「哦?也未必。」蒼深笑得有些詭譎,說:「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就好。」

  聶信抬起了頭,看著蒼深。蒼深這話說得明白,差不多就是擺明瞭說,我覺得你消息挺有趣的,真是很不想殺你,但你得找個了理由。聶信的神色裡沒有任何寬慰、輕鬆,他的眼神中彷彿凝聚出了一種銳利。

  「我不會乞求什麼,現在我過得很好。謝謝。」聶信這麼說道。他施施然地站了起來。微微躬身致意之後就離開了牌桌。

  蒼深哈哈大笑,一手抄起面前的那些籌碼也離開了。牌局上的這番聊天,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

  「你和蒼深說了點什麼?」看到蒼深和聶信面對之後居然沒有發飆,在這裡大開殺戒,大傢俱都鬆了口氣。何蔓連忙搶上前來,關切地扯著聶信的聲音問道:「沒什麼麻煩吧?」

  聶信笑著說:「我們兩個還能有什麼麻煩。」

  將所說的這些話和大家交代了一下,林華倒是輕鬆了下來。他想了想說:「不知道為什麼,應該是之前蒼深就沒準備真的置你於死地,不然,憑著他的神通。就算不打得如火如荼,悄悄給你使個暗著,你現在是死是活都難說。但他顯然沒有這個打算,最後索性還挑明給你和他和解的機會。真的挺有意思的。」

  墨翔咋呼著問道:「那到底是為什麼?這沒道理啊。」

  林華搖了搖頭,說:「你只有成為修士,才能知道修士們在想些什麼。現在你們和世俗界牽涉尤深,很難跳出世俗界的觀念去想事情了。但對於修士來說,修行就是修行,其他一切都不用在乎。蒼深要麼實際上並沒有想像中損傷那麼大,要麼,就是因為損傷反而讓他因禍得福……很可能他提到的這個《天源秘典》裡的方法,不僅能讓他恢復視力,還能讓他更上層樓。那麼,對他來說。壞事變好事了,那聶信當初所作所為,就是天意助他走上這條路,存上這樣的想法。雖然不至於感恩,但斷然是不會殺了聶信的。對他來說,那是個吉祥的人……誰也不會壞了自己運氣。」

  林華這麼一說,大家覺得還是有道理。作為修士,他自然對修士的想法更清楚,這一層分野,無非是一個修行者到底更接近世俗界還是更接近修行界而已,一旦跨過了那一步。好像之前的很多事情都變得無足輕重了,許多想法會變化。有些人經歷的變化時期比較長,有些人幾乎立刻就能順應新的身份新的心境,新的對世界的體悟理解的方式,那同樣是一種天賦。

  真是因為這樣,林華詳細問了聶信那些對答之後,對聶信在應對蒼深的時候表現出來的老道讚不絕口,聶信的心態完全不像是個靈息期的小傢伙,反而很有一些大修士的風範。尤其是討論《天源秘典》的時候,和蒼深討論修行界和世俗界的相互演進影響,這種立足全域的氣魄和胸懷,可不是什麼修行者都能有的。

  他們在討論蒼深的時候,蒼深卻也在聊著聶信。彭雪方座下深得器重的長老連輝正在蒼深的艙室裡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視。看到蒼深回來,他笑嘻嘻地問:「斧頭蒼,覺得如何?」

  被叫著自己當年的外號,蒼深不以為意地說:「聶信這傢伙很有趣啊。不過,他當得起你們那麼看中嗎?充其量,他不過是個很有些胸懷的修行者而已,以他現在的年紀,五十歲以前築基應該沒問題,以後可就難說了。」

  連輝聳了聳肩,說:「這是少主的主意。不過,接近他可比接近其他所謂正道修士容易太多了,本來我們要安排的事情,正道那幫傢伙很配合,全替我們幹了。要引導聶信進入魔道,現在看起來機會不小。」

  蒼深哼了一聲說:「你們還是等他能夠從煉妖塔裡出來再說。你確定讓他去送信是好主意?你們不是還有其他人麼?」

  「你們?您真夠見外的。」連輝不滿地說:「這是機會,也是考驗啊。」連輝很官樣文章的一句話,倒是道出了他們對聶信的許多看法。聶信的確是個很有趣,很奇怪,很有潛力的修行者,可他到底能不能夠承擔起他們的厚望呢?尤其是要投入偌大時間、精力、人力物力的計畫,吸引聶信成為魔道的重要一員,甚至是決定修行界相處方式和力量平衡的一員,這可就難說了。如果聶信能夠安然從煉妖塔裡出來,得到魔道前輩的認可,那可就沒有任何人敢發表什麼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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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安排

  連輝和蒼深聊起這些事情來。並不忌諱。魔門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也不是從有修行這回事開始就建立起來的,甚至於所謂的「魔門」,都是從宏願出發,漸漸因為修行上、資源配置上,因為一些人和一些事情,而逐步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的。

  開創魔門的,卻同樣是來自當年所謂正道的大修士律曠。沒有他,也就沒有後來無數小門派小流派甚至是只有幾口人的修行家族和衷共濟建立起來的魔門,並且逐步經過時代變遷,歲月嬗變,經過一代一代人的搏殺奮鬥而形成的局面。不歸峰是魔門聖地,也是被正道修士們切齒痛恨的秘境,而不歸峰從來沒有出現在世人面前。有資格進入不歸峰的,都是魔門的大人物,在那裡,幾乎每天都有修士們聚集在一起討論心得體會,偶然找個角落閉關,其他人看到,就算沒有自覺護法,也不會破壞別人的修行。有時候護法護著護著自己有所體悟了。自然可以接著自己閉關,回頭說不定就有其他修士看到了,繼續過來護法。當年,不歸峰上就曾經有五名修士互相協助,輪流進入閉關潛修狀態,一起度過了幾近200年歲月的佳話。

  出了不歸峰,尋仇拚殺都隨便,只有在不歸峰,浙西全都是嚴格禁止的。不歸峰建立到現在,從來沒有人敢於違背不歸峰的規矩,那絕對是要被群起而攻之的。但正道中人對此並不瞭解,就算偶有聽聞也覺得那非常無稽。可在規矩方面,魔道、邪修們遠比正道來得嚴格。正道的規矩似乎是因人而異的,當你有了足夠的身份地位,有些規矩對你就不適用了。但在邪修的領域裡,規矩就是規矩,不歸峰的規矩從來沒有人敢動。許多其他的規矩也是,強悍如連輝和蒼深,也從不曾踰越。大家都明白,這是互相之間的保證和承諾,一旦有人違反了這樣的規則而沒有人制止,那麼,天曉得有一天這樣的結果會不會落到自己身上。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簡介和認識,所謂的魔道雖然屢屢被壓制,但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卻一直保持著內部的團結。

  「還有誰知道這事情?」蒼深問道。

  「除了少主,我和曾老。就是那幾位不出來的傢伙了。」連輝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對那些潛修著不問世事的老傢伙,他實在沒什麼好感。哪怕他心裡非常清楚,沒有他們幾個鎮守不歸峰,那麼,這些年來魔門和其他邪修門派們壓根沒辦法在資源如此稀少的情況下,從容佈置各種局面。雲夢澤那邊的事情雖然不能盡如人意,但前後多少年籌畫之功卻是實實在在的。其中一些資源、人脈,還多虧了幾位前輩。

  「何家的事情,倒是適逢其會。」蒼深冷笑著說:「總有些人不好好修煉,專門折騰各種麼蛾子,倒是讓我們有機會了。雖然照你說的那麼幹,有損我的聲名,但反正我也就是這樣的聲名了。」蒼深臉上的微笑變得危險了起來。

  「咱們都是幫什麼人,那些傢伙還不知道嗎?」連輝淡淡笑道:「既然你見過了聶信,也答應了這檔子破事,我也該走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呢。」

  蒼深點了點頭。連輝走後,他不免有點唏噓。聶信這傢伙,才修行幾年啊。就憑著一項項成果,一次次刷新別人對他的看法。據說聶信和江不信、莫天都已經很熟了,與墨家的關係非常良好,至於他進入修行界的第一個朋友張翼軫,那更是一起經歷了雲夢澤事件,可以互相託付生死。這樣的一個人,朋友和敵人一樣都很多,但光憑著這點,就覺得有可能一步步讓這樣一個人墮入魔道,成為自己這邊的人,乃至於開創一個可以和墨家匹敵的家族,彌補上魔門這方面的短板,這可不是光嘴上說說能做到的。彭雪方的確是個厲害角色,但要做到這樣的事情,恐怕也得走鋼絲繩走好久,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聶信可不是傻蛋,一旦瞧破了彭雪方的種種佈置,之後會走向何方可真是難說。尤為悖論的是,如果聶信是一個能夠成就彭雪方所認為的偉業的傢伙,那他憑什麼會被牽著鼻子走,走到那麼黑的境地?

  連輝來找蒼深,將少主這方面的想法告訴他,也是不得已。不然,蒼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下手幹掉聶信了。聶信進步很快,可要說他能夠在段時間內和蒼深匹敵,或者最低限度在他手底下逃生,那可就有點誇張了。

  蒼深答應下來不取聶信性命,答應在這些事情上給他們一點配合,未嘗不是存著好奇的念頭。想看看到底這事情會走向何方,到底彭雪方這個有史以來最擅長鉤織陰謀的魔門少主,能夠做到什麼程度。

  聶信他們一行是帶著輕鬆的心情離開遊輪的。和蒼深達成協議,暫時沒有了後顧之憂,也就不用擔心忽然冒出個什麼自己完全對付不了的傢伙來了。另外,死亡賽車的賽事安排,也都協調好了。要到明年9月才開賽,賽事的名字也改成了不那麼血腥的「終極賽車」。在宣傳的時候,聶信那些華麗至極的動作將被廣泛使用,為此,自然是能拿到相當不菲的收入的。納迪爾對聶信幾乎將全部現金收入都投入了雲山研究所,原先也感到十分不解,這種基礎學科的研究,以他所見,可不是一個個人能夠供養得起的。這類研究幾乎出不了什麼商業性的成果,除非有其他營利性非常好的產品。

  但這一次聶信展示給他們的產品,潔淨寶,營利性就非常好。除了那個看不明白的晶片之外,其他材料和元器件加起來也就是個最低端的手機的價錢,但售價定得不低,卻一點都沒有讓人覺得太過昂貴。無論是對於低端、中端、高端的車子,洗車總是個麻煩事。現在,在國內的行銷工作聶信自己完全不管了。一方面是有那個特種資源協調委員會的人出頭,另外,聶信自己開過那麼長時間的計程車,對於洗車行業的瞭解遠在其他人之上。除去計程車公司裡的定點清洗服務,一些4S店裡的清潔工作,大部分洗車都是一些在汽車產業鏈最底層的人在操持,真的將潔淨寶的價格壓到底,去擠壓這部分人的生存空間,聶信又於心何忍呢?不過,把這玩意賣到國外去就沒有這種問題了。

  在會談的時候,還是納迪爾的一個手下首先提起了潔淨寶的事情。納迪爾這才知道聶信居然已經進入到了實體生產銷售行業。有猞猁一型在先,納迪爾對聶信、墨翔他們這幾人的組合很有信心,很輕鬆地答應在海外幫他們尋找合適的代理商。至於報酬,聶信仍然頗為審慎地提出了一些設備清單,看聶信的這些清單,納迪爾覺得聶信是不是準備自己建設一個點子對撞機之類的玩意來玩呢。

  一直到幾個月之後,納迪爾在被告知,聶信提供的這個叫潔淨寶的東西,有著超高的技術含量,幾大實驗室都無法反向測繪,進行複製的嘗試無一例外地失敗了。潔淨寶採用的絕不是什麼微波技術,將這東西研究徹底,都沒有發現這方面的技術痕跡,小小的潔淨寶,其中蘊藏著的是可怕而又引人入勝的道理。即使知道了這些,納迪爾也會有這樣的雅量,繼續推進潔淨寶這東西繼續銷售,繼續獲得更大的認可。在他看來,能夠做到那些,就是聶信他們幾個人的本事。對於潔淨寶在其他領域的應用潛力,比如一些人念茲在茲的防禦護罩之類的玩意,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納迪爾都選擇性無視了。那可不光是一項產品的問題了,一旦真的有那樣的玩意,聶信他們開創的就是一個時代,再怎麼樣的手段都無法阻止能夠開創一個時代的一群人的崛起。你只能選擇和他們合作,或者被他們挪開,納迪爾覺得,似乎自己沒有必要成為這樣一群人的絆腳石。

  和納迪爾在這方面達成的協議,某方面來說也是個保證。在納迪爾自己開口之前,聶信、張翼軫、墨翔他們擁有的這塊產業,不會受到其他人的侵害。有時候,這類梟雄式的人物的口頭上的保證,要比有些合同啊協議啊之類的玩意更加靠譜。

  回到上海之後,聶信他們幾個迅速交代了手裡的事情,所有的生活完全圍繞著煉妖塔試煉在進行著。張翼軫、墨翔都要先回到家裡,和家族的隊伍取齊之後一起出發。聶信與何蔓也要先回去一次。和何蒼生碰個面。何蔓受傷的事情,何蒼生並沒有對家裡其他人交代,治癒過程的艱難繁複,更不曾對其他人提起。何蒼生承受的家族內外的壓力,也已經到了臨界點上了。回到何家不到一天,聶信就感覺到了何家那種異樣的氣氛,那種讓人極為不爽陰鬱和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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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3 10:33: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八章 挑事的來了

  煉妖塔試煉和其他修行法門不同。煉妖塔的試煉有著嚴格的名額限制。各門派、各家族定出名單的過程,都是內部的一場博弈。除了那些毫無疑問會擔負起家族未來,所有人都看好的希望之星之外,那些有限的名額通常都會在門派內不同派系之間平衡選擇。

  何家也是如此。

  何蔓不消說,哪怕她並非被當作未來族長在培養,憑著她現在還不錯的修為水準,以及她身為族長何蒼生之女,都能穩穩獲得一個名額。

  可聶信憑什麼?聶信憑的不過是他有個好師父何念生,在修行界到處晃蕩,有許多朋友。而在雲夢澤的事情中又很是出了點力,結果就為自己的弟子贏得了一個名額。何家不少人都覺得聶信沒有這個資格,就算何念生贏來的這個額外名額要給他的弟子,給何蔓不好嗎?那家族固有的名額就可以給族中優秀子弟。

  何家不少人就是這麼想的,但何蒼生一點都沒有要制止他們的意思。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整理明白家族幾個最核心的礦產以及世俗界、修行界的各種產業裡的虧空的來龍去脈。族裡有人要去煩聶信,再好沒有,聶信的本事他都看不透。現在他已經不僅僅是何家的天才一代,更是整個修行界的天才一代,江不信看在聶信的面子上,都開始對何蒼生和顏悅色起來。他上次去三清劍派拜訪,順便感謝江不信、莫天對聶信的回護的時候,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聶信能救回何蔓。倒是意料之中,可這速度也著實快。離魂之類的傷害,一次治療光是前期的各種準備工作,收集藥材說不定都得三五年乃至更長時間,但聶信去了一次蓬萊,全都搞定了,甚至還和蓬萊結下了非常深厚的友誼。除了蓬萊,淮南張家、墨家堡最近一陣對何家的態度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變化。

  就在前幾天,墨竣登門拜訪,當面詢問他有關墨家準備讓聶信配享客卿待遇的話,何家這邊會不會有些什麼不同意見。聶信他到底幹什麼了?能夠讓向來狂傲強大的墨家堡聘請為客卿?可按照之前打電話給女兒得到的消息,聶信已經是不折不扣的蓬萊客卿了。他看起來修為層次是不高,可見識閱歷上比起同齡或者差不多層級的修行者,那是一點都不會弱的。

  晚宴之上,聶信原來正在和何蒼生一起,聊著救治何蔓的詳情。聶信平淡的敘述裡卻透露著這一次蓬萊之行的兇險。佛香殿、南海龍宮……這些可都是一方豪強。南海龍宮何蒼生倒未必放在眼裡,他們身處南海,勢力想要進入大陸的地頭有點困難,再說了,那個什麼龍王多少年沒出來了,這些年來都是他的幾個兒子在理事。龍王有金丹期的修為,法寶眾多,何蒼生覺得自己要是對上了有點懸,但其他那些人,他有著絕對的把握輕鬆勝之。佛香殿倒是讓人有些撓頭,那並不是何蒼生很熟悉的門派,但既然人家能夠和少林、和蓬萊對上。實力應該不錯。

  正在兩人聊著的時候,何松跑了上來。朝著何蒼生團團一揖之後,何松笑嘻嘻地說:「師伯,我們那幫小輩一起聚聚,您看能不能讓聶信還有師妹和我們一起過去下。」

  何松的這幅神情讓人無法著惱,而且說得也很有分寸。小輩們聚聚,發生了什麼事情,長輩能插手的也有限。何蒼生如何不知族中那些子弟的想法,他看了看聶信。而聶信微微頷首,一副不必介意的樣子。單單從聶信能夠輕鬆解決自己女兒的離魂之症,何蒼生就已經無法將他當作普通的家族子弟來對待了,現在何蒼生基本上就是拿聶信當作女婿,自己家裡人,也不擺出家長的威嚴,反而是大家商量著,討論著,很是民主。更何況,現在聶信還是蓬萊和墨家堡的客卿,這個身份不便對外宣稱,不然,光是這樣的身份。哪裡還需要和那些年輕子弟們一般見識。

  「伯父,我和族裡的兄弟姐妹們還沒怎麼認識呢。正好啊。」聶信笑著說。

  「呵呵,」何蒼生淡淡一笑,說:「也好,蔓蔓,那你就去為聶信引薦一下。大家以後有的相處了,早點認識也好的。」

  所謂年輕弟子的聚會,擺在了後山的醉月臺上。醉月臺寬敞,而且一側有一條山澗,幾經回轉,從山上掛下來,很有些小瀑布的樣子,卻一點都沒有惱人的巨大聲響。雖然未免顯得濕潤了些,卻也平添幾分雅緻。

  醉月臺上已經擺開了一些案几,對著食物和飲品。何家年輕一代裡除了林宇泉這種不問世事的傢伙,幾乎都和世俗界聯繫緊密,對於自助餐的這種形式,接受度非常高。

  林宇泉不知道去哪裡了,何蒼生也沒提起。林宇泉在聶信他們一行順利解決蓬萊的問題之後就回來了,之後就被何蒼生派出去做事。何蒼生對這個弟子的重用和信任,漸露端倪,再不是以前那樣讓他閉關修行,不問世事了。不過,林宇泉這種悶葫蘆性格的傢伙不在,倒也不影響氣氛。

  何萱、何瑩、何柏等人都在,何家年輕一代的核心弟子和旁系弟子,加上一些依附於何家,有些個弟子稍微修煉點功法的世俗勢力分支的子弟,林林總總也有快三十個人了。這一次準備出發去煉妖塔之前的聚會。儼然是門派年輕弟子的一次檢閱。

  何松一直陪在聶信身邊,給聶信介紹了一圈之後,他笑著問道:「如何,這下你都認識了,以後大家也多親近親近。都是同門師兄弟,大家互相幫忙嘛。」

  聶信乾笑了一聲,應道:「這是應該的。」

  何松的師弟許興國忽然問道:「聶兄,你一直在外面自己修煉,和大家親近得少,大家都不知道你進境如何了。平時聽到些許你的傳聞,著實驚心動魄啊。聶兄的劍訣、功法修為,真是讓人敬佩得很。」

  這番話說得不陰不陽,指的卻是聶信在外面的那些行事,幾乎沒聽說他用劍訣對敵,就是在那裡拿著靈炎槍轟擊對手。這種討便宜的行為,他們可是很不齒的。

  「有好用的東西在手裡,就容易偷懶。一波波地惹上來,都要認真對付,那可就沒功夫幹別的了。」聶信淡淡地回應道。

  許興國「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說:「聶兄對自己還是很自信啊。讓大家開開眼如何?」

  這是早就料想到的局面,但許興國那麼快就上來挑釁,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聶信歪了歪腦袋。平靜地說:「好啊。師兄準備和我試試麼?」

  許興國自然有跳出來的理由。如果何家能夠再多一個去煉妖塔試煉的名額,多數會落到他頭上,也難怪他按捺不住,就這麼跳了出來。

  何松卻在一旁乾笑著說:「你看,師兄弟出來聚會的,怎麼就要動上手來了呢?」

  何蔓卻不以為然地說:「無所謂啊,反正又花不了多長時間。玩幾手嘛,反正出發之前試試手也是好的,有些招數,對著外人又不方便耍,怕是要洩了自家的底。對著師兄弟就無所謂了。大家互相參詳嘛。」

  何蔓雖然是女子,年紀又輕,但畢竟是名義上將來要繼承何家家主之位的,這番話一說,大家都安靜了下來。何松卻是有些心驚,何蔓對聶信的信心那麼足嗎?難道聶信不是憑著靈炎槍一路掃過來的,而是另有專長麼?

  許興國雖然也有些狐疑,但他在何家的劍訣上浸淫的日子比聶信長得太多,心氣極高。何蔓既然這麼說了,他立刻接過話頭說道:「如此甚好。那我們準備下就開始吧,如何,聶師弟。」

  聶信輕鬆地說:「好啊。」他飲了一口酒,將杯子穩穩地放在了桌子上,這才打開乾坤袋翻出輕侯劍。那好整以暇,一點都不慌亂的樣子,讓許興國心頭蹭地火起。只要擊敗了聶信,加上師父、師叔等人一路運作,自己就能取代聶信,去煉妖塔進行試練。對於同是靈息期的修行者來說,煉妖塔試煉對於修為、心境等等方面的提升太大了,又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不由得他不看重。

  聶信捏著輕侯劍,輕輕撫摸著劍身,感受著輕侯劍濃烈的戰意,強烈的表現欲。用熟了之後,聶信也算是對這柄劍有著更深的瞭解,這的確是一柄寄託著鑄劍者濃烈的情緒的飛劍。就是有時候,實在是太強烈了。輕侯劍的表現,很有些人來瘋。碰上越大的場面,越強的敵人,飛劍的表現就越好,碰到練習和平時使用,就是一副沒好氣的樣子。那種強烈的情緒波動,甚至能夠影響到聶信。現在,不碰到足夠有意思的敵人,聶信都不用輕侯劍了,而是用墨家所產的量產貨色了。

  可輕侯劍對於敵人的實力的感受。卻一直是很準確的。聶信感受到了輕侯劍的興奮,也更確定了許興國絕對是個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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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巧破

  聶信的動作輕盈。其中卻蘊含著一種奇妙的節奏。當輕侯劍出鞘的時候,那給人的感覺,不折不扣就是人劍合一。聶信和輕侯劍,彷彿是一雙默契的朋友,終於因為有了值得他們聯手的敵人而攜手並肩,那種惺惺相惜式的默契,讓對於劍訣十分敏感的許興國立刻就察覺到了。

  聶信絕不是魚腩,而是勁敵,沒有一個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傢伙在劍訣上的造詣讓人失望過,能夠得到一柄好的飛劍的認可,有時候要比得到朋友、師長們的認可更難。

  許興國雙手拄劍,和聶信互相行了同門切磋交手的禮節。許興國的表情異常嚴肅,他騰身而起,抬手就是一道壯碩的劍光襲來。這種時候,這也不過是嘗試聶信的反應而已。

  聶信的反應比他想像中更快,他駕著一道靈光直射天空,燃油三道靈光朝著許興國頭頂籠罩而來。

  太快了!這是許興國最直接的反應,他不由得暗暗心驚。對敵的招法可以練習,可速度、力量、劍訣與靈能的合拍,卻是實打實的功底,聶信能夠瞬間爆發出如此快的速度。他的實力更在他的想像之上。

  許興國同樣偏好於雷這一系的劍訣,一招滾雷立刻將全身靈能釋放了出來,瞬間在空中爆開一個巨大的靈力團,將自己的氣勢提升到了極致,而聶信射來的那三道劍光,也被爆開的靈力團吹開了,偏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去。

  這兩人都只小小露了一手,在醉月台上看著的何家子弟們看得瞠目結舌。這兩人也太生猛了吧。這一番表現,俱都是再典型不過的追求快速、強力、爆發性的何家的標準路數,可他們展示出來的能力,著實讓人刮目相看。許興國的水準,在場不少人是知道的,同門多年,交手練習的次數怎麼可能少得了。但聶信的水平比他們中間大部分人料想的要高得多。

  聶信穩穩佔著高度優勢,不依不饒地持續發動著攻擊,他幾乎是將何家劍訣全部的招式演練了一遍。一招招地朝著許興國轟擊過去。連更擅長防禦的那幾招劍訣,都在他的手裡,展現出酷烈凝重的一面。當聶信全力展開彤雲劍訣的時候,空中恍若升騰起了一個巨大的熾熱的雲團,隨著聶信的身形而便動著位置。彤雲這一招展開,當真漫天都是劍氣漫天都是戰意,逼得許興國不得不同樣展開彤雲劍訣,和聶信兩人互耗,就看誰的底子更紮實一些。

  就醉月台上眾人看到的而言,兩人是不相上下。但身處其中的這兩人,都感覺到對方給自己造成的巨大的壓力。

  許興國修煉的年頭可比聶信長得太多了。聶信的劍訣看起來張揚跋扈,似乎是有些奢侈地在燃燒靈能。激發出壯烈的聲勢,但實際上一接觸,卻如同一絲一毫無孔不入的無數觸角,只要你的防禦有那麼一點點的空隙,就有無數股靈能直接撲進來。許興國的劍訣喜歡給自己留後著,順利的時候方便繼續進手,萬一不敵,收手撤離也比較輕快。可碰到了聶信同樣的一招,他幾乎將壓箱底的功夫都拿了出來,拼盡全力才抵擋住聶信那無孔不入的詭異的攻擊。同樣是一招彤雲,看起來也是威風赫赫,但實際上一接觸才發現其中陰冷詭譎的。同樣一招「彤雲」,居然讓聶信演化成這個樣子,這讓許興國咋舌不已。

  何家的修行,幾乎從入門第一個月開始就接觸劍訣,從最基礎開始練習,一直到哪怕靈息期,甚至是以後突破築基期的藩籬都是如此,不斷在靈力積修和劍訣上尋求突破。何家雖然沒有劍派之名,但這方面的傳統卻是強悍得很。何家子弟天賦不足的,也能夠從前人積累下來的龐大的修煉經驗中汲取自己能夠用到的部分。蕭規曹隨,也能取得不錯的進益,而那些天資卓異的,則能夠在許多劍訣上有自己的闡發,從何家簡簡單單的四套基本劍訣中尋找到自己未來發展的道路。

  現在的聶信,雖然修為層級不高,但在修行上的視野卻遠遠超過許興國了。何家劍訣威力巨大的優點在他手裡得到了完美發揮,但在精細控制上比起許興國等嚴守何家劍訣傳統路線的人來說,卻是猶有過之。老楊是何等樣的人,當年被譽為修行界劍訣第一的他,又有好友何念生可以不斷研討,對何家劍法的理解非常深。要是老楊能保持當年全盛時期的修為,何蒼生必然不是他的對手。他教給聶信的,就是介於何家劍訣的傳統路線、實戰派的不斷求取變化和出奇的路線,以及聶信本身修行和靈能控制特點之間的協調版本。這種配合著聶信的性子和靈能性質量身定製的劍訣,尤其是許興國修煉的量產貨色可以比的?

  聶信在修行上,可也是下來苦功的,雖然年資沒有許興國那麼深。可天賦加上苦幹實幹,在雲夢澤事件之後,更是沒有一天敢放鬆,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極高水準的修煉。聶信知道,自己會經常處於打打殺殺的狀態裡,自己的實力強一分就能多一分勝算多一點生機,聶信前前後後經歷過的戰鬥,幾乎全都對上比自己修為深厚的修行者,他從來不曾退縮。這種靠著高階修行者,修士歷練出來的戰鬥經驗、信心和鬥志,這種隨時磨礪自己的壓力,又豈是許興國這樣心高氣傲的名門子弟在優渥的條件下的修行可比的呢?聶信的靈能積修是比不上許興國。可他利用靈能的效率要比許興國高得多,此消彼長看起來倒是差不多的樣子。

  聶信在劍訣上本來還想藏拙,留點壓箱底的招數,但許興國給他的壓力著實是大,真要這樣大家靠著彤雲這招對耗下去,到了最後自己是不是能頂住還真是個問題。完全靠著靈力對耗,可不是自己的強項,可現在的場面,這一陣他必須勝,必須勝得漂亮!

  剎那間,風雲突變,那一絲讓人著惱的靈力彷彿驟然間就從一絲絲的靈力線凝聚而成一束束威力巨大的劍光,瞬息之間的變化讓許興國心頭一震,感覺一亂,正面的彤雲劍氣立刻就有些鬆動。聶信乘虛而入,幾乎在瞬間就將許興國正面的防禦突破了。彤雲雖然是防禦的強招,但由於是用靈力進行動態的防禦,雖然靈活程度是很高,應對各種局面都得宜,可要是一旦出現變動,是不是反應得過來就得看應對是不是夠快了。

  許興國一看不對,立刻閃身就走,用的居然是靈移符。何家對聶信的這些玩意。可已經是完全接收了,用靈移符進行閃避遁逸,再尋常不過了,哪裡顧得上在面對聶信的時候用對方開發出來的玩意,也挺丟面子的。許興國一閃之後才省得這點,他臉上一紅,回身立刻一招奔雷,朝著聶信所在的位置直撲而去,去勢已經毫不留手,全力出擊,六道劍光急射聶信正面。這也是非常顯示修為水準的。奔雷這一招凝聚劍光,聶信現在僅僅能發出四道而已,比起許興國有著明顯的差距,而何蒼生,則能同時射出十二道之多,幾乎可以同時將對手各個閃避的角度都封死,逼得對方不得不硬抗一招。

  許興國可做不到這一點,這也給了聶信可乘之機,他同樣一招奔雷祭出,四道劍光分別攔截許興國射來的劍光,劍氣對撞,碎片濺射得整個空間到處都是。所幸下面醉月台上的也都是修行子弟,拂開零散的劍氣不是什麼大問題。剩餘兩道劍氣,聶信居然不管不顧,讓它們打在了身上,可讓大家驚訝的是,劍氣撞在了聶信的靈光護罩上,居然只蕩起了淡淡一圈漣漪,隨即消失無形……

  這是怎麼回事?許興國剎那間有些恍惚,聶信的防禦功法居然強大到這個地步了嗎?何家沒有護身類的法訣,但並不禁止弟子們自己尋覓發掘合適自己的功法來使用,同門弟子較量,大家用用其他門派或者是散落在外的外門護身功法,誰也沒法說什麼。

  修行者的反應當然是極快的,但同樣是有極限的。聶信知道這肯定出乎許興國的意料,等的就是他驚訝的那個剎那。在那個瞬間,他又是一招奔雷疾射而去,但卻是圍繞著許興國,從四個方向以弧線射去,四道劍光的目標並不是一個點,而是錯落地分佈開來,讓許興國的閃避平添了幾分困難。隨即,彤雲再次環繞著聶信出現了……

  許興國剎那間有些糊塗了,這時候彤雲還有什麼用。但下一刻他卻明白了過來,身後不到一尺的地方,聶信的身形驟然浮現出來,他展開彤雲之後立刻同時使用了靈移符。瞬間連續使用靈移符三次,從他剛才閃身躲避的那個破綻裡衝了進來……這時候,許興國才明白,聶信這招奔雷的四道劍光,落點精準到了何等程度。他是算好的!算好了如果你不願意硬抗,就只有這個躲避是最合理的,那麼,就必然會有那個破綻出現……

  許興國散去了護身靈光,長嘆一聲……不說別的,實力和聶信沒有相差到一定程度,光是這招,恐怕就能讓他死死吃定不明就裡的所有何家子弟了。而在醉月台上看著的那些人,心裡瓦涼瓦涼的……這招該怎麼躲?聶信露出了奔雷的這招變化,肯定還有其他招數藏著呢。

  聶信笑了笑,也收起了功法,淡淡地說:「師兄承讓了。」

  許興國搖了搖頭,尷尬地說:「輸了就是輸了……這試煉,是你應得。」

  聶信心頭冷哼,這試煉是何念生為他爭取來的,他怎麼都不會要和其他人去探討下誰比較適合去的意思。他淡淡地說:「這不過是兩人對敵的皮毛小道,並非實戰招法,取巧了,取巧了。」

  許興國點了點頭。聶信說得沒錯,這種招數就是兩人對戰,在競技鬥法的時候還有點用,換個場合,或者他知道了這招變化,自然也就不存在這個威脅了。但是,聶信他是以對戰著稱?那可不見得,真的到了實戰中,他還會拘泥於何家的劍訣?許興國聽得出來,聶信的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裡,再明確不過的森然之意:

  「你們最好還是把我當同門,不然,越過了那條線,你們要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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