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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無邪被推倒]修仙科學院(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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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8 09:28:2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章 古代數學家的秘藏

  何念生之前所說的那些話,隱隱刺痛著聶信。但凡有一線希望,師父都不會放棄驅除魔道心法的努力,而總有一天,他要將師父從封魔洞那破地方接出來。以前,或許從來沒有人做到過,哪怕當年魔道群雄救彭楓都沒有成功,但將來,誰知道呢?

  聶信拜了何家歷代先祖,成為何家一員。因為雲夢澤內的所作所為,現在聶信已經成為修行界小有名氣的傢伙,加入何家,也算是為何家增輝。可何慈生等何家子弟,看向聶信的神情卻是淡淡的,滿不在乎,甚至是帶著幾分敵意的。聶信的聲名,對他們來說可不是好事。何念生現在已經不足為慮,何蒼生雖然是家主,但他這一系人丁並不旺盛。何念生一去,回頭在家族長老們議事的時候,又少了個人支持,那樣就留給了他們這一系更多的操作空間。他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有一個年輕人能夠扛起何念生的大旗。

  拜入何家,何蒼生立刻就將門派心法和劍訣正式傳給了聶信。雖然對聶信寄予厚望,可何蒼生卻也沒有壞了何家的規矩,講授一遍,演示一遍,然後就要看聶信自己的領悟了。何家所有的弟子都是這麼過來的,聶信也不能例外。但讓何蒼生有些意外的是,僅僅過了一天,聶信就成功運轉起何家的心法,開始配合劍訣習練劍法了。這種速度和領悟力,簡直聳人聽聞。

  何蒼生想要多留一下聶信,但聶信一點都不想留在這個對自己不算太友好的地方,拜別何蒼生,很快離開了。何蔓過幾天,幫著父親料理完家族裡的各種雜務了,會直接回學校去。

  聶信從何家出來,立刻就去了泰山,雖然他無法靠近封魔洞,但隔著一段距離遙遙一拜,這是一個徒弟的本分。然後,聶信給已經回到了上海的張翼軫打了個電話,就從山東飛到揚州,隨即再次進入了雲夢澤。空空蕩蕩的懸江洞府是他的了,他得去看看。

  雲夢澤一下子又空空蕩蕩了,沒有了同伴,讓這一次的旅程變得頗為寂寥。他忽然發現,這幾天他沒有機會好好修煉,甚至連早課晚課都沒能正常進行,可他的靈能卻漲了好大一截。在戰鬥中不斷壓榨自己的潛力,的確是提升靈能最快的法門。當然,肯定不是現在。現在他身邊留下的符咒加起來不到兩百枚,血焰狂龍符等高級符咒更是消耗殆盡,靈炎擊也用完了。現在隨便碰上個邪修,連打都沒機會打。一路上,聶信倒是遇到了兩撥九因堂的隊伍,以及一個蜀山的獨行修士。蜀山和九因堂執華夏修真界之牛耳,現在也的確是擔負起了責任,在世俗界和雲夢澤,他們都在進行著清理。雲夢澤的三個入口都有重兵把守,要不是聶信是老熟人了,一下子都很難進來。不僅如此,許多其他秘境雙方也加派了守衛,以防萬一。他們努力想要把那些逃逸的邪修找到並且殲滅,總比大家一直提心吊膽來的強。

  經過兩天的跋涉,聶信再次來到懸江洞府。門口守衛著的九因堂的修行者,無不流露出羨慕的神情。雖然大家都知道,懸江洞府其實挺窮的,搬空了裡面儲存著的材料之後,就沒什麼好東西了,可無論如何,這是個洞府啊。有多少修行者能夠擁有洞府,更別說還是在氣動中期這種低得不能再低的修為層次上就擁有自己的洞府。

  和看守的修行者稍稍寒暄,聶信就進入了洞府。廣場已經回覆了原狀,幻方消失不見,一塊塊石塊重新附著在了玉質立柱上,回歸成最開始大家看到的石碑的外形。洞府的門關著,而青色大蛟則有些百無聊賴,正在整個廣場上一圈圈地盤旋遊弋,看那凝重的神情,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

  看到聶信到來,青色大蛟咻地一下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雙目緊緊盯著他,彷彿在對他說:小子,還來做什麼,都搬空了!

  之前已經有修士想要動青色大蛟的腦筋,但它一點也沒有要跟隨其他修士的意思。它守護洞府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從當初活潑靈動的它變成了現在修為強大的樣子,可它從來不曾出過洞府。原先主人的記憶雖然模糊了,可它至少知道主人是極為強大的,現在的這些修士那樣的修為想要拐它走?門都沒有。但是,現在它還能做什麼呢?總不能就趴在這裡一直睡覺睡下去吧。看到聶信前來,好歹先逗個悶子。

  聶信朝著青色大蛟微微躬身,表現出了足夠的尊敬,青色大蛟滿意地挪開位置,讓聶信走到了洞府門口。既然將洞府交給了他,控制洞府的法門總不會忘記給他的。聶信的懷裡,揣著他有生以來拿到的第一枚玉瞳簡,就是之前那些修士們摸索洞府的成果。開啟了陣法之後,現在要打開洞府變得極為簡單,只要在門口,手撫著大門念動法訣即可。

  大門緩緩在面前展開,當聶信看到影壁的時候,他愣住了。那個影壁又是一個數學遊戲。之前他已經搞明白了洞府使用的符文的賦值,這種對照表他都不用專門去記,自然而然就印在了心裡。現在這麼一看,他大驚失色,洞府主人還真是熱愛數學,居然影壁最中間的那些符文,是一道數獨的題目。聶信看了一眼青色大蛟,也顧不上去看看洞府如何,先開始解題再說。數獨對當年剛開始研究數學的那撥人來說,或許是極為神妙的一門學問,但時至今日,已經成了幾乎所有人都會玩玩的智力遊戲,對聶信這樣的專家來說,都說不上有難度。他想了想,按照開門的法訣念動,果然能夠將一片片符文揭下來,然後他飛快地將符文按照正確答案裝上去,只聽得喀喇一聲,影壁原本散發著的微微的黃色光芒不見了,代之以更耀眼的橘紅色的輝光。聶信滿意地搓了搓手,走進了洞府。被搬空了的洞府顯得十分蕭條,讓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在這個時候,青色大蛟忽然抖摟了一下身子,將身體縮小到只有原先一成都不到,變成了極為迷你的小青蛇的樣子,鑽進了洞府趴在了聶信的肩膀上。聶信不怕蛇,但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啊。他心神穩健,知道這青色大蛟真想要幹掉自己,才不會搞得那麼麻煩。可他隨即就開始哀嘆起來,這哪裡是小青蛇,哪裡有那麼重的小青蛇?趴在自己肩頭的這玩意,怕不有兩三百斤重吧?

  他看向青色大蛟,發現它正在向自己示意:朝前走。聶信朝前走著,一路跟著青色大蛟的指引,來到了洞府的最深處。看房間的結構,像是洞府主人的臥室,擺在外面的諸多用品已經被取走了,但那些沉重的石頭打造的傢俱都還在原地。聶信迷迷糊糊地看了看青色大蛟,不知道它是什麼意思。青色大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說,怎麼那麼笨。

  這房間裡還有玄機?聶信掃視了一下房間,他對空間、距離等等的敏感立刻讓他意識到一件事情,房間裡的這些傢俱,該不是故意弄成這種尺寸的吧?他發現,所有這些傢俱湊到一起,最外圈赫然是一個正方形。既然這麼想到了,聶信立刻開始搬動傢俱,全都在房間正中拼接起來。傢俱雖然沉重,但聶信好歹是修行者,體力還是很不錯的,加之地面十分光滑,推動這些傢俱倒也不太辛苦。石材的傢俱互相之間嚴絲合縫,剛剛好拼成了一個正方形。當他把最為小巧的床頭櫃靠上去的時候,從地底深處傳來喀喇喀喇地振響。

  洞府的門自動關閉了,然後,圍繞著房間裡的正方形,周圍出現了一條向下的轉角樓梯,洞府下面居然還有一層!要不是聶信對與數學有關的內容極為敏感,可能永遠不會在青色大蛟的指引下發現這個秘密。樓梯下方的部分比洞府上面這層略小一點,裡面同樣分成一個個房間,所有的房間都沒有門,都堆得滿滿的。青色大蛟不斷催促著聶信朝前走,聶信也就沒注意裡面裝著的到底都是些什麼。但他心裡還是很高興,這次可真的賺大了。誰知道表面看起來那麼窮的懸江洞府,裡面居然有兩層?而洞府內還要玩一把數學的花樣?但仔細一想,卻又比較合理。對於現代人來說,這些簡單的數學謎題已經不是困擾了,可在洞府主人修建洞府的年代,幻方、數獨,乃至於藏著樓梯的房間裡的幾何拼圖,毫無疑問都站在數學研究的巔峰上。主人自己熟悉這方面的內容,索性將這些內容當做保護洞府秘密的工具,就像現在大家給電腦、郵箱設置自己熟悉的密碼一樣。洞府內再藏這麼一層,大抵也是為了當作保險箱用吧,多加一道鎖再正常不過。想到自己在一個古代數學家的洞府裡,聶信頓時覺得親切了好多。

  青色大蛟一直引著聶信到了第二層的最深處,那裡有一個閃著濃烈的藍色光芒的法陣,其中源源不斷噴吐出強烈的寒氣。法陣中間懸浮著一塊碩大的冰塊,冰塊中間,像是包裹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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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8 09:28:4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一章 上古萌寵

  「你是要我……破開冰塊?」聶信問道。

  青色大蛟點了點頭。聶信有些狐疑。他仔細看了看法陣,伸手摸了摸那巨大的冰塊。法陣似乎僅僅是不斷噴吐寒氣而已,但並沒有排斥他對冰塊的接觸。聶信想了想,從背包裡取出了一支冰錐,朝著冰塊鑿了過去。只聽得喀嚓一聲,冰塊的表面破開了一點,然後整塊冰塊碎裂了開來,散落了一地。聶信瞥見冰塊裡好像有一團白乎乎的東西掉了下來,趕緊出手將它抓在了手裡。那凍得僵硬無比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一隻蜷縮成一團的小動物……

  「這是你的夥伴嗎?」那麼小的一個動物,在這個陣法裡封閉了幾千年嗎?想到這一點,聶信對這小傢伙也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將小傢伙摟在懷裡溫暖著。

  青色大蛟看到聶信將小傢伙揣在了懷裡,順著他的手臂就盤了下來,湊到了小傢伙的邊上,用鼻子輕輕撞了撞。小東西沒反應。青色大蛟似乎有些急切,連忙看向了聶信。

  這算是怎麼回事啊……聶信有些納悶,世俗世界的長年冷凍技術還在發展,可看起來在修行界早不知道多少年就已經發展成熟了。可到底怎麼讓被冰凍的生物恢復活力,這真是天曉得了……聶信能感覺到青色大蛟和懷裡這個白乎乎的……似乎是哺乳動物的小傢伙的感情親厚。哪怕相隔了幾千年。青色大蛟居然還將小傢伙記得那麼深,這就是足夠好的證明了。

  「蛟兄,別著急,我試試看吧,也不是很有把握將你的夥伴喚醒恢復過來。如果不行……將它放回法陣裡,應該沒事吧?」聶信問道。

  青色大蛟黯然地點了點頭,那對它而言顯然不是什麼理想的結果。但聶信鬆了口氣,沒辦法喚醒,好歹別把小傢伙弄死就好。他要是不小心弄死了小傢伙,下一步就該是這條青色大蛟弄死自己了。

  聶信小心翼翼地將小傢伙身上的冰塊全部剝除。看起來這個白乎乎的小傢伙像是隻貓,可偏偏耳朵又大又尖,有點狐狸的模樣,可耳朵尖上的那一簇和身上純白形成鮮明對比的灰黑色的硬毛,倒又是猞猁的最顯著特徵。這小東西到底是啥,聶信完全拿不定主意了。對此,他也沒什麼想法,他又不是搞生物這行的,一個理論物理學家不搶別人的飯碗再正常不過了。

  將小傢伙放在一條寬厚的絨毯上,聶信才開始做其他方面的準備。敲開一大塊冰,放在一口鋁製的鍋子裡,下麵點上燃氣燈,很快水就熱了。這堆戶外用品,在之前拚命趕速度的時候沒派上什麼用場,現在倒是用來做好事了。當著青色大蛟的面,聶信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不提著小傢伙放到鍋子裡去了,哪怕青色大蛟有一點點的誤會。他都會被轟殺至渣。他用手掌盛起一部分熱水,敷在小東西身上,然後輕輕按摩,將熱力揉開,如此往復,將小傢伙的全身都溫暖到了。聶信現在對靈力的敏感程度不同一般,很快就感覺到小傢伙的身體內部開始有一絲極為細微的靈能活動了起來。他心中一喜,連忙繼續為小傢伙溫暖,等到他能感覺到比較明顯的靈力活動,感覺到小傢伙的身體開始因為早就已經滲透到身體每個部分的寒意而輕輕顫抖的時候,聶信摸出了乙木清靈符,拍在了小傢伙的背心。一道綠色的靈能立刻散開,傳遍了小傢伙的全身。這只似貓非貓的小東西,身體輕輕掙動,跟著,聶信聽到了極為細微的心跳聲。他鬆了口氣,這就算是成功了,小傢伙開始有自己的代謝了。

  他繼續用熱水為小傢伙熱敷,然後,他想起來,背包裡還有小半罐酒。那是師父沒有喝掉,也沒帶走的。聶信把酒壺取了出來,輕輕擰開了蓋子,一下子,酒香飄滿了整個空間。他將一張玄炎符控制到最低靈能啟動,那溫度正好讓這一壺酒熱了起來。他喂小東西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小東西磕巴了一下嘴巴,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聶信將酒壺擺在邊上,還沒等他擰上蓋子,一直盤在他身上添亂的青色大蛟刺溜一聲跳了下來,尾巴一卷,將酒壺圈住,隨即整個腦袋一下子紮進了酒壺裡。聶信看得瞠目結舌,但也只好隨它去了,他自己又不好酒,何苦和青色大蛟爭什麼呢?

  聶信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小傢伙,而青色大蛟喝完了酒,盤著身體待在邊上,極為嚴肅地看著聶信的一舉一動。足足過了兩個時辰,小傢伙才睜開了眼睛。小傢伙的眼瞼顫抖著,努力睜開了一點點,它看到了聶信。青色大蛟立刻嗖地一下湊到了它的眼前,小傢伙努力抬起爪子,輕輕拍了拍青色大蛟的身體像是要它寬心。然後,它用鼻子蹭了蹭聶信的腿,像是在表示感謝和親熱。聶信撫摩著小傢伙的背脊,這個小東西真是讓人心疼。小傢伙一點都不怕生,下巴枕在聶信的腿上,又睡著了。聶信長舒了一口氣。看了看青色大蛟。等小東西睡醒了,估計就從剛才那個法陣造成的深度長期睡眠裡徹底恢復過來了。這樣一來,聶信不但對青色大蛟算是有個交代,而且照顧了小傢伙幾個小時後,這個可愛的小東西也已經在他心裡牢牢佔住了一角。

  等聶信在一個房間裡用絨毯為小傢伙準備了個窩,青色大蛟才開始引領聶信接收這第二層洞府。第二層洞府總共有十三個房間,第十三個房間就是那個冰寒法陣,另外十二個房間各有用途。其中有兩個房間空無一物,一個房間的地面上擺開算籌,似乎是洞府主人以前研究數理的地方。地上的算籌依稀還是洞府主人當年離開時候的樣子,對於籌算有相當瞭解的聶信也不由得有些驚訝。洞府主人在進行的已經是相當有水準的計算,地上的研究內容有兩塊,一個是三元二次方程,一個基本的二次函數。現在這些東西是中學生都會的東西,可在幾千年前呢?洞府主人的數學水準簡直可驚可嘆。

  另一個房間裡在四面牆上各有一副繪製在絲綢上的陣法圖樣,但陣法並沒有啟動,似乎主人只是想看著這幾個陣法來提醒自己些什麼。聶信仔細看了看四個陣法的核心構成,依稀都是鎮定心神的內容,這間很有極簡主義風格的靜室,看起來是主人打坐修煉時候用的。

  圖書室有整整三大間,甲骨文、竹簡、帛書、羊皮牛皮卷等形式都有,還有很少一部分的絲綢捲軸和紙張書冊。聶信完全不認得古代字體,這些書要等回頭慢慢整理了。

  有一個房間裡面是各種架子。分成一個個格子,每個格子裡放著一小塊礦石樣的東西。這似乎是主人建立的小型礦物標本間,每個樣本邊上,都有主人專門留下的一小條獸皮,上面寫著極為繁複的字,應該是礦物的名字。聶信同樣看不懂,但這種標本間的存在,卻證明了洞府主人不但很有科學精神,還是個很注重研究條理和研究方法的傢伙。聶信不由得對洞府主人越發高看了幾分。

  有一間房間似乎是雜物間,裡面有各類瓶瓶罐罐,看起來像是炊具。調料和食材倒是一點沒剩下。主人離開的時候,顯然是做過充分的清理的。

  剩餘的房間都是倉庫。聶信沒想到,洞府主人真的什麼成品都沒留下,而是儲備著超大量的原料。大部分的材料聶信都不認得,但修行者體察材料好壞,有的是其他辦法,稍稍感知一下材料對靈力的反應就可以了。聶信發現,這些材料,不管是金屬、石料、玉質的材料、乃至於那些高階靈石,恐怕全都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珍品級別的玩意。有一間房間裡的材料,全部是各類獸骨獸皮,走進房間聶信差點被嚇傻了,雖然他學習了一部分靈獸的知識,能夠辨認一些靈獸材料,可他覺得,自己一定是沒學好。長達六米,極為完整的雲翼虎骨架,在這間房間裡有整整十四套,完整得都可以直接當教材標本了。可雲翼虎不是素來以不拼到死不甘休著稱的嗎?身長三米多的雲翼虎,就相當於靈息後期的修行者的戰鬥力了,對上築基期的修士都有一戰之力。身長六米的雲翼虎,戰力起碼是金丹初期到中期,洞府主人居然能將它們如此輕鬆擊殺,那該是什麼水準?元嬰期的超級大修士?還是一隻腳已經跨進仙家行列的大成期修士?

  反正,這次是發了。聶信實在是沒空,也沒那個知識準備來處理這些材料,他得儘快去購置一系列這方面的參考書才行。找人來鑑別?開玩笑,洞府有第二層,而且裡面儲存著更高級更豐富的材料,這樣的消息要是傳出去了,他還能活命嗎?

  聶信立刻就打定主意,儘快返回上海。

  幾個小時後,小傢伙醒來了,很快就幫著聶信下定決心立刻出發。小傢伙對聶信極為親熱,一直在他身上蹭啊蹭的,這可是典型的貓科動物轉移氣味表示所有權的動作呢。青色大蛟連帶著對聶信的態度都溫和了不少,再沒有對聶信有什麼吹鬍子瞪眼的強硬表情。小傢伙被冰封了那麼久。吃點東西總應該吧?聶信取出了自己全部的食物儲備,原本是想讓小傢伙挑著先吃點,沒想到這個小傢伙在不到五分鐘內將所有東西掃了個精光。小傢伙顯然沒吃飽,它微微抬著頭,用水汪汪無比純真的眼神看著聶信,輕柔的一聲聲叫著。小傢伙的叫聲也介於貓和狐狸之間,輕柔細緻,充滿變化。當聶信認真地表示,真的沒有食物了,小傢伙委屈地在聶信身上蹭蹭,立刻表現出一副無精打采備受傷害的表情來。

  有沒有搞錯啊?這可是上古靈獸啊,不要弄個那麼可愛的傢伙好不好?像青色大蛟這種上古靈獸才比較像樣,這只……這只不知道什麼品種的小東西,倒真的要拿來當寵物養?這也只是想想而已,一個如此強大的修士,用冰寒陣法保著這個小東西存活幾千年,來到了現在,聶信怎麼都不相信這會是只純真無害的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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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8 09:28:5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 天罡離火訣

  不回上海自己就得餓肚子了。聶信悲哀地發現。懸江洞府裡有許許多多讓他砰然心動的東西,唯獨沒有食物,這實在是相當悲劇的事情。

  和青色大蛟商量了一下,就管它叫大青,而那隻不知道品種的,像貓又像狐狸的白色小傢伙就叫它小玉。兩個傢伙看起來都覺得聶信還是挺好玩的,都跟著聶信離開了洞府。青色大蛟雖然自己不會操縱洞府機關,但卻能夠指引聶信掌控洞府。在它的引領下,聶信可以重新封閉洞府。門口的幻方可以當做一道無比強悍的密碼鎖來使用,而陰陽劫的陣法可以不用啟動。知道有這樣的設計,聶信越發覺得古代陣法實在是神秘莫測,這種多級式,可以按照想法調整的陣法,底子裡運行著的機制,簡直像是可程式設計的電腦系統了。修行界對能量,對規則的掌控,遠遠超過聶信哪怕最豐富瑰麗的想像。

  守在門口的九因堂的人並沒有因為聶信在懸江洞府只停留了一天就走而感到詫異。懸江洞府沒什麼好看的,東西都被搬光了,還要來幹嘛?再駐守一陣,九因堂的修士也會陸續離開。青色大蛟的驟然消失,倒是很可能會引來一些猜測。於是聶信離開洞府後不久。就讓大青去雲夢澤的某個角落裡,在其他修士面前露露臉,然後再去和他會合。只要讓大家以為,青色大蛟完成了駐守洞府的任務後離開了就好。在上海,既然要跟著聶信,大青難免只能長期以小青蛇的形象出現了。至於小玉,那就簡單了,暫時當貓養著就是了。反正別人看到了一口咬死那是貓就行。

  從離開上海到回到這個城市,算起來也不過是半個月,但聶信的心境已經完全扭轉了過來。他不再是那個對修行界一無所知,修行也漫無目的的傢伙了,而是一個努力想要成就一點什麼,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師父,當然也為了何蔓。這次在雲夢澤,他也看到了到底有多少各門各派的年輕子弟想要追求何蔓,追求這個將來可能成為何家家主的女子。何蔓和自己的親密,大家都看在眼裡,但這次聶信身邊一直有對他極為青睞的修士,這才沒有和那些年輕子弟們發生什麼衝突。

  離開雲夢澤之後,聶信在揚州就想方設法喂飽了小玉。回到了上海,兩隻現在看起來很無害的靈獸,就在屬於何念生的豪華公寓裡住了下來。一回到家裡,聶信就將何念生之前說過的那些功法和心得筆記之類的東西翻了出來,那些東西堆起來有半米多高。在這些筆記裡,聶信發現有那麼一本筆記,專門記述和自己有關的內容。何念生之前如何教導他。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思路,俱都在那本筆記裡。筆記的最後三分之一內容,則是何念生最近一段時間裡,有關聶信將來功法選擇的思考。這是修行者最至關重要的事情了,何念生對各種功法瞭解越深,在這方面反而越是躊躇不定。按照他的思路,給聶信選擇的功法一定要具有一些特點:立足於基礎原理,隨著不斷修習這門功法,對靈力本質的理解一定要能夠逐漸加深;其次,功法必須無副作用,長期習練對身體有好處;威力強大,變化多端,有豐富的可能性……光是能列舉出這些特點,聶信就感動萬分。何念生對自己的瞭解,真是深入骨髓。

  而在筆記上,何念生列出了他覺得可以當做備選的幾門功法。列在最前面的,赫然是一本叫做《天罡離火訣》的功法。這門功法在何念生列舉出來的那幾個要求上,吻合得非常好。但這門功法的缺點也很明顯:入門很難。天罡離火訣是一門非常高階的功法,完全不適合剛開始修行的人,因為剛開始修行的人很難理解天罡離火訣的本質。一般來說,都是進入靈息期之後。感覺到自己原先修習的功法不夠強力,而心境歷練又比較強的修士,才會轉而修習天罡離火訣。

  但何念生覺得,聶信對修行的基礎原理的瞭解,遠遠超過他的修為層次。他對功法、靈能的理解,已經不弱於一些築基初期的修士,對聶信來說,修習天罡離火訣能夠很快提高戰鬥力,讓聶信迅速擺脫除了符咒什麼都不會的狀態。而且,天罡離火訣和何家的劍訣配合,似乎也不錯,至少何念生自己嘗試下來覺得很有些驚喜。

  可是,真的要為了天罡離火訣放棄清心訣帶來的諸多好處嗎?天罡離火訣在靈力積修方面,相比於清心訣,速度提高有限,相比於聶信已經自己動過手腳的清心訣,更沒辦法相提並論了。

  何念生於是提出了一個雙功法並修的設想。之前他曾經提過這種修習法,就是一門主戰的有豐富特點的功法,配合一門對身心修煉有巨大好處的功法,同時修習。平時大部分時間保持身心修煉的狀態,而碰上了敵人則開始運行主戰功法。身心修煉的功法相當於系統軟體,主戰功法自然就是應用程式了。

  何念生自己能夠做到非常順暢地切換功法,但聶信畢竟修行時間不長,他沒有把握。而且,天罡離火訣堪稱博大精深,要能夠掌握好著實不易,如果要同時修習兩門功法,那就得付出幾倍的努力。

  而聶信在符咒方面非常有天賦,何念生在寫那些筆記的時候。當然還不知道聶信居然能夠在雲夢澤裡用符咒進行如此華麗的表演,可他能夠設計出靈炎擊、設計出靈移符這樣的符咒,已經足夠證明這一點了。要讓聶信在符咒方面,或許以後還有相關的陣法和煉器方面再繼續鑽研?那聶信要分心到什麼程度呢?或者,他要付出怎麼樣的努力才能在幾方面齊頭並進,取得可觀的成就呢?何念生非常擔心這一點。

  但對於現在的聶信來說,這一切都不是問題了。付出努力,這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沒有足夠的努力,他該如何提升自己的實力,如何面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在面前的邪修呢?又該如何在儘可能短的時間裡去就出何念生呢?

  聶信沒有絲毫猶豫,就翻開了天罡離火訣的書冊。

  天罡離火訣的功法正如它的名字,熾烈剛猛。不過,聶信看這門功法的時候,第一感覺卻是:原來靈能可以這麼用啊。

  清心訣在重視功法對身體經絡的滋養,但在使用方面,就是以純粹的靈能為底蘊,該怎麼用就怎麼用,在使用靈力的效率方面並沒有太多涉及。但天罡離火訣就全然不同,一旦開始運行功法,身體內就彷彿從一個小小的火星開始,逐漸形成燎原之勢,靈力始終處於高速震盪的狀態。始終保持著極高速度的運轉,通過這種形式,將靈能的活力全部壓榨出來。

  正因為天罡離火訣將靈能的效率問題解決好了,這門功法施展出來,威力極大。功法並不複雜,只是在靈能積修之餘,讓靈能呈現一種活躍、熱烈的態勢,呈現為灼灼逼人的姿態,也讓功法可以相當好地配合任何招法。當然,配合最好的莫過於火系的劍訣、咒法等等,配合天罡離火訣。不說別的,聶信哪怕用最基礎的玄炎符,威力都能憑空再添上一成。

  平時,這種功法對身體和經絡甚至是有一定負擔的,保持這種功法的修煉,修行者很容易感覺到疲勞,要一直到這門功法的中後期,身體完全適應了天罡離火訣的壓力,才能最大限度將功法的威力發揮出來。何念生同樣擔心這點,聶信修行功法不長,身體強度相比於那些修煉有年頭的修士仍然有一定距離。很有可能,聶信會因為身體的承受力的問題,很長時間困在天罡離火訣的第一重。

  聶信將整本功法看了兩遍就全都背了下來,轉而開始讀何念生收集的的其他幾本功法,和一些前輩修士的修行心得筆錄。雖然重視精神修煉,在築基之後神念強度很有優勢的《意遠功》,強調速度、靈動的《潛星引》,堪稱著名刺殺潛行系功法的《默撰》,以及來自天星殿的將戰鬥和修行全都納入計算領域的《星羅大法》都是名噪一時,有明顯特點的功法,甚至於在性格、實用性等方面遠超過天罡離火訣,但聶信卻一點都沒有心動的感覺。這些功法非常實用,但都缺少了變化,在修行的基本原理上的進益有限。這些,只是聶信能夠從理性層面感覺到的缺失。

  從內心深處來說,他並不畏懼天罡離火訣的難度,並不害怕修行這門功法,或者是搭配這門功法同時修習清心訣需要付出的艱辛。他看到了這門功法是何其強大,隨著在這門功法上一層一層地進益,他能夠掌握的戰鬥方式也就越發豐富多樣,十分全面。這是他這種又要修習符咒,又要修習劍訣的傢伙能夠充分利用的。劍訣的遠攻、符咒的中遠端攻擊以及近身劍法的範圍之外,天罡離火訣內附帶的一些招法,以及一些前輩修士在此之上發展出來的招法,正好能夠在戰鬥距離上銜接上,讓聶信的戰鬥不再有死角。經過了實戰洗禮之後,聶信明白。這是多重要的事情。許多修士並非不想做到沒有死角,可他們或者是沒有回應的法寶、劍訣或是其他手段,要麼就是在一門功法上已經傾注了太大的心力,將自身修行的特性固定了下來,再也沒有改換功法的潛力了。

  而天罡離火訣那種在看似理性、規律、追求法則本質的特性地下,潛藏著的狂熱酷烈,和現在的聶信的心境緊緊貼合在了一起。何念生不可能預料到雲夢澤裡發生的事情,對自己,對聶信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但他做出的選擇,的確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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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有人要送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修行之道。第一次習練天罡離火訣的聶信由衷感覺到了。何念生覺得天罡離火訣挺難的,那些前輩修士們中頗有不少視之為畏途,可聶信輕輕鬆鬆就跨過了這道門檻。天罡離火訣的第一步應該是充滿了痛苦的,法門倒是很簡單,就是將靈能先集中在識海,然後再一點點地散入四肢百骸,以丹田為中心,引動靈能,使之爆發出熾烈的活力,並且從丹田到全身每一條經絡,都要經受這樣的一次靈力的炙烤。可聶信一點都沒覺得難,也不覺得痛苦。倒是覺得這個過程和他之前用乙木清靈符嘗試突破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很快,散佈在經絡中的靈能也並不是熊熊燃燒的火焰,更像是鮮紅的炭火,穩定散發著熱力,熾熱的靈能底子裡的狂熱恣肆沒有改變,但卻別有一種腹黑式的和煦。彷彿一股熱風吹拂著自己,遊走在自己的體表,和體內的靈力呼應著。聶信還感覺到,熾熱的靈能彷彿在淬煉自己的骨骼和肌肉,長此以往。天罡離火訣一定會讓自己的體質有脫胎換骨的變化。而這種體內的熾烈,讓聶信覺得充滿力量。第一層……在不到一個時辰裡,聶信已經在第一次習練天罡離火訣的嘗試裡,突破到了第一層。

  仔仔細細地感受著功法在體內的運轉,感受涓滴靈能的動態,聶信將功法繼續運轉了下去。他現在對自身的觀察,雖然沒有達到內視的地步,相差卻也不遠,他越感受越覺得這狀態和那次全身上下被乙木清靈符的靈能過度激發的感覺有點類似,心中不由得一動。要是,他運轉清心訣的時候,能夠保持靈能的活性,豈不是所有問題都解決了嗎?

  他收功靜坐,回想剛才從丹田引動靈能的時候,哪怕最細微的感覺。那點燃的感覺,其實歸根到底,還是一種啟動靈能的方式,只是被啟動的靈能,呈現為那種熱力四射的感覺而已。聶信運轉起了清心訣,在清心訣的狀態下將靈能散佈全身,然後,他鬥爭了良久,終於決定還是嘗試一次,就一次。修行功法每一門都博大精深,誰都不敢隨意更改前輩修士的成果,一門功法就是一門功法,除非達到極高境界。能夠看破功法運轉的本質,不然幾乎沒有可能修改、組合別人的功法。但聶信,現在就要嘗試一次。假如修行界有什麼吉尼斯世界紀錄,他應該是有史以來進行這種嘗試的修為最低的傢伙。就在清心訣的狀態下,他引動了天罡離火訣的啟動靈能的心法。

  從丹田爆開的一點靈能,仍然朝著四面八方在發散著,丹田中心的那一點強大的熾烈和周圍清心訣運轉下的功法那種平靜如水的波動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這一刻,聶信感覺到了疼痛,感覺到了整個身體,全身的每一條經絡都彷彿在那裡顫慄。但他居然能夠穩穩守住心神,並沒有產生一絲波動,甚至於他在這種極為難受的狀態下,仍然能夠感覺到身體內靈力的每一線運轉。他納悶了,但現在可不是猶豫的時候,努力維持兩種功法的運轉和平衡,看看會有什麼結果再說。雖然極為難受,聶信已經明白,這次嘗試至少不算失敗,了不起也就是全部靈力白白消耗光一次,沒有任何結果而已。他的經絡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漸漸地,一種熾熱。一種清冷終於交會在了一起,互相妥協了。兩種靈能互相纏繞吸引,變成了一種截然不同的東西,如果說之前運轉天罡離火訣的時候,像是全身經絡裡都有烈火在滾動著,那現在的感覺,像是那火變成了冷的,而且,比之前更加強大了。這在全身滾動著的冷焰,能夠隨著聶信的心意,在瞬間轉化為剛才那種爆髮式的熾烈,卻也可以瞬間轉化為另一種平靜如水,察覺不到任何波動的靜憩。將兩種功法糅合在了一起,居然有這種好處,聶信喜出望外。

  不知不覺之間,聶信一坐就是整整三天半,他完全沉醉在兩種功法意外糅合後的玄妙感覺裡。等他緩緩收起運轉的功法,睜開雙眼的時候,一種由衷的興奮從心底湧起:變強了。

  修行的時候完全感覺不到時間,但收了功法之後,聶信完全感覺到了:好餓啊。家裡現在可不僅僅是他一口,還有大青和小玉這兩個傢伙呢。大青倒是不用管,這傢伙沒事的時候就盤在那裡,消耗不大。但小玉已經餓得急了,它以前是大青的好朋友好玩伴,但現在,它的修為各方面落後大青太多了,小小的身體進行著修煉,消耗食物可不是一般地多。好在。小玉真的吃貓糧!至少現在還是吃的,聶信本來想給小玉和大青和他一樣的食物,但它們兩個明顯不買帳。大青只喜歡吃魚,吃得很雜,只要保證數量,壓根不在乎到底是什麼魚,反正一大口直接就下去了。而小玉能吃貓糧,聶信當初可是鬆了口氣的。那意味著不用為小玉的食譜太過操心。聶信之前囤在家裡那一大包十公斤裝的貓糧,昨天就下了小玉的肚子,一粒都沒留下,可那勉強也就夠它頂一天。聶信可是靜坐了兩天半,兩隻靈獸沒有跑去附近的超市大肆破壞,已經算很給聶信面子了。買來貓糧和其他食材,一人兩獸,美美地吃了一頓。

  手機被打爆了,上面都是未接來電、短消息和郵件提醒。聶信掃了一眼,發現張翼軫、老余、呂慧錦、丁鞅都在找自己。現在他修行有了心得,正是心情大好的時候,就直接打電話給張翼軫了。

  「找了你兩天了。」修行中人絕不會傻到問別人聯繫不上的時候去哪裡做什麼之類的問題,對他們來說,消失十天半個月都沒什麼稀奇,三年五載很常見,十年八年的也很好理解。「我去坊市轉了圈。孟先生和老楊都問起你了,我跟他們說你沒事。」

  「謝謝。」聶信沉聲說:「我明天就去坊市。」

  「說到坊市,九因堂滬江閣閣主湯騰蛟要見你。另外,墨翔也跑來上海了,現在在我的公司。我讓他明天也一起去坊市吧。」張翼軫笑著說。

  「他來做什麼?」聶信問道。雖然他和墨翔在雲夢澤裡挺談得來,也曾提過出來之後大家好好聚聚,可當時聶信是把這種話當作親切和客套的。在他想來,大家離開雲夢澤之後,以現在修行界的這般亂局,能夠保持郵件、電話聯絡就很不錯了。大家都是熟悉現代通信工具的人,聯絡方面一點不用擔心。

  張翼軫解釋道:「公私兩便吧。他說是來找你玩的。而他還有個任務,就是維護坊市的空間陣法核心,來給墨家的長老姜岩當助手的。」

  聶信一聽,來了興趣,說:「空間陣法核心?我很有興趣啊。」

  「你可以自己去問湯騰蛟,他答應下來就沒問題。空間陣法核心就在觀瀾閣的地下。」張翼軫哈哈大笑,聶信的遭遇他知道,何念生發生的事情讓他也極為不忿,但這也沒辦法。那個場合,眾怒難犯,而何念生自己做出了選擇,避免了何家和其他門派發生衝突。在這個事情上,張家也沒什麼理由站出來說話。他擔心聶信因為何念生的事情,會受到一些影響,現在看來,聶信的好奇心仍然在,語氣也顯得頗為輕鬆,狀態應該還不錯。作為朋友,他也就可以放心了。「大家都有生意要和你談,我也是的,所以正好湊一起算了。湯騰蛟請客,我們可以跑去觀瀾閣的頂層了,這次可是托你的福了。」

  「生意?」聶信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什麼生意?」

  「靈移符和靈炎擊。」張翼軫笑著說:「靈移符的事情,孟先生已經差不多和大家都達成一致了。授權了九因堂的制符工坊製作一批,拿一筆靈石挺合算的。不然,九因堂要給麾下修士們每人配備一卷符咒,就孟先生那鋪子,不知道要幹到什麼時候去了。還有我們各家各派的採購,量也都不少。這可是修行界少有的對單一低階產品的團購啊,不好好找你談個價格,怎麼甘心?」

  「我就不信還沒有盜版……」聶信咕噥著,「大家都會做了吧,那個靈炎擊也是的,幹嘛還要搞得那麼麻煩。」

  盜版?張翼軫都不好意思告訴聶信,在雲夢澤的時候就有了。會制符的修士還少麼?隨身帶著材料的比比皆是,有幾個修士對靈移符嘖嘖稱奇,轉手就自己畫著用了。不過,低階符咒盜版方便,但一直要自己畫,大概大家都沒那好耐心。修士們不缺錢,要搞靈石也方便,可他們缺少時間。年輕而修為進境比較快的修行者們感覺不到這種壓力,但那些憋在靈息後期遲遲不能突破下一步的,那些在築基前期困守十年以上的,修行者的壽命的確被延長了,但並非無限。修行、突破,對於他們來說事關生死,絕對分秒必爭。

  「給你送錢,你不要?」張翼軫揶揄道:「你現在那麼有錢?靠那些繳獲,夠你花多久啊?」

  聶信嘿然一笑,答應了明天的聚會,不在這個事情上多說什麼了。那些繳獲真不夠花,聶信有一張長長的採購清單,光那些東西就差不多會把錢和靈石消耗完了。但是,他現在有懸江洞府二層的秘藏啊,那裡面可都是極為稀有的無價之寶,雖然他還不怎麼認得,也不會用。但有了那些東西,他的底氣不同了。反正,誰也不會嫌錢多吧。而張翼軫剛才單獨把湯騰蛟想見他的事情拿來說,無非是想要告訴他,事情沒那麼簡單。他理會得,真是簡單的生意,九因堂隨便來個執事就好,哪裡需要湯騰蛟這樣的一方大豪出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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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大訂單

  湯騰蛟聽說聶信回到上海的時候,他還帶著九因堂的隊伍在外面搜殺邪修呢。九因堂在整個事情裡並沒有太大責任,但他們卻出力甚多,和邪修的戰鬥雖然還在繼續,但他們卻贏得了不少門派、家族的好感、尊敬,也有一些散修接受了九因堂的招募,進入其中,成為享受供奉,並做相應事情的九因堂的體系中人。九因堂並不官僚,所謂的執掌華夏修真界之牛耳,以前更多是調處糾紛之類的事情。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有一件事情還沒有傳開:邪修們在搶佔懸江洞府不成,在雲夢澤作戰不利之後,最終還是從北面突破了九因堂的把守,裡應外合地從雲夢澤逃脫,之後沒兩天,邪修的一支隊伍攻入了五臺山牛家的莊園,血洗牛家,沒留下一個活口。牛家雖然不算是修行界的大家族,實力在三流家族中都是靠後的,但好歹是修行一脈,在當地枝繁葉茂地發展了有四百多年。隨後。如果不是九因堂和蜀山救援及時,斷魂槍險些被邪修攻破,一場大戰之下,雙方都付出了不小的損失,而斷魂槍的山門,正殿都在戰鬥中被毀,門派內傷亡慘重,需要很久才能恢復元氣。經此一役,斷魂槍封閉山門,在他們有足夠力量之前,不再參與華夏修行界的任何活動了。

  邪修群體的種種活動,顯示出他們背後有個聰明絕頂的領軍者。雖然手裡實力有限,卻能玩出各種戰術來,擾亂人心,逐步削弱正道修行者的力量,挑撥修行界各門派家族之間的矛盾。面對這樣的敵人,九因堂必須要和大家聯合起來,成為一支有決定性力量的武力。湯騰蛟原先在九因堂內只能排到第六位,滬江閣閣主身份是達不到這個位置的,可他還同時執掌著九因堂麾下英招、帝江、必方、窮奇這四軍的領軍者。

  本來,由於他不過是築基初期的修為,帶著大批的靈息期為主的修行者,在其他幾位長老面前總是有些不硬氣,但云夢澤的事情一出,湯騰蛟一躍而成為九因堂最關鍵的幾人之一。他麾下的窮奇軍,這次是追緝邪修的主力,在幾次遭遇戰中。無論勝負,窮奇軍上下面對修為高過他們的邪派修士們,死戰不退,戰果纍纍。而一手打造出四支主戰部隊的湯騰蛟,也由此再獲重任,要求他利用九因堂的種種資源,想方設法儘快平定邪派修士的逆襲。

  從遣詞造句上都能看出九因堂堂主和左右兩位元老有多狡猾,想要消滅邪派修士?所謂的正邪兩派從古到今打了多少仗了?誰何曾真的消滅過誰?距離上一次正邪大戰已經有近百年時間,這百年來正道諸門派獲得了豐厚的資源積累,有一整代在豐富資源下培養出來的修為尚可的弟子,已經是僥倖了,天曉得邪派修士們躲哪裡去了,居然憋得住一百年。

  但這一百年,卻也是修行界和世俗界俱都發生最多變化的一百年。不說別的,修行者們都開始用手機而不是用靈劍來傳遞消息了,湯騰蛟自己都學會了上網發郵件,流覽網頁等等,九因堂有了自己的一整套UI,甚至在內部部署了SAP等等系統,輔助管理……一方面大家都在揶揄,要不九因堂註冊個九因堂有限責任公司算了。真差不多了。

  可這些世俗界傳來的技術,的確大大改變了修行界的面貌。光是通信變得簡單具體,就讓修行者之間的戰鬥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窮奇軍就是人人佩戴耳塞和喉部話機,在作戰中靠著靈活調度和高階修士周旋,靠著集體的力量拖垮他們,不然,窮奇軍焉能取得如此耀眼的成績呢?但低階修行者戰力不足,造成和高階修士作戰的時候傷亡偏大,始終是需要解決的問題。沒想到,讓這個問題看起來有解的,正是之前就讓湯騰蛟頗為看好的聶信。

  「閣主,墨翔、張翼軫、聶信都已經到了。」一名修士稟告道。

  「好,迎他們到頂樓來。」湯騰蛟撫掌說道。

  「爺爺,三個小字輩的傢伙,用得到來頂樓嘛。」站在身旁的小男孩十分不滿,嘟著嘴說。

  湯騰蛟撇了撇嘴:「修為你比他們高,但比制符煉器,你不如聶信和墨翔,真的比打架,你打得過張翼軫?他手裡的飛星劍是看的?」

  小男孩不做聲了,他仔細想了想,說:「未必打不過啊。」

  湯騰蛟微笑不語。張翼軫在雲夢澤裡,前後多次作戰表現都很不錯,配合飛星劍,哪怕對上比他高兩三階的傢伙都可以打得有聲有色,不慎碰上了敵方修士,也能憑著飛星劍的速度逃跑或者周旋,這種生死搏殺的經驗,其實自己這個心高氣傲的孫子可以比的?「你去陪你姐姐吧。我和他們是要談事情的。」

  小男孩不敢忤逆,行了禮退出了房間。湯騰蛟也跟著走出了房間,朝著擺開一桌精緻小宴,能俯瞰整個坊市的小花廳去了。

  湯騰蛟訓練了成百上千的修行者,眼裡何等老辣,一眼就看出聶信現在雖然仍然停留在氣動中期,可散發出來的氣勢,自身的修為,比起之前他離開坊市前往雲夢澤的時候,提高了許多。

  「聶小友不愧是最近一段時間修行界風頭最勁的有為少年,這修為提升之快,著實讓老夫羨慕啊。哈哈哈哈。」湯騰蛟大笑著說:「老夫就是湯騰蛟。」

  聶信他們三個連忙行禮,湯騰蛟的身份地位以及他的修為,都讓人仰視。

  「來,坐吧。」湯騰蛟招呼著他們坐下。他這麼個見多識廣,又是很懂怎麼和年輕修行者打交道的修士,加之還是觀瀾閣的老闆,坊市當之無愧的第一號人物,為他們三個小輩介紹那一道道川流不息的菜色,這是何等的面子啊。這一頓飯氣氛熱烈,三個小輩的惶恐很快就在湯騰蛟的直言直語中消失了,一直到飯後,湯騰蛟才說出了今天這麼個聚會的目的。

  「聶小友。老夫要採購兩千四百根靈炎擊。不知道……你有什麼意見?」湯騰蛟立刻就拋出了讓人匪夷所思的訂單,一下子把在做的幾人都唬得不輕。

  「湯閣主,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那麼多靈炎擊,我怎麼可能拿得出來?」聶信苦笑著。兩千四百根靈炎擊,不說哪些裝具,光是符咒就要用到近五萬張。五萬張符咒是什麼概念啊?現在把正在坊市的所有修行者集合起來,把身邊的符咒全部交出來,都未必湊得夠數字。

  墨翔笑嘻嘻地說:「聶大哥,要不我們聯手好了。兩千多根靈炎擊,一個人幹多麻煩啊。你外包給我們墨家好了。」

  聶信苦笑著說:「看來你是早知道有這回事了。幹嘛剛才碰面的時候不說。」

  墨翔鎮靜地說:「有大單子接也是驚喜嘛。墨家都很少能接到這種單子了。聶大哥擔心的是符咒方面的問題吧?符咒的庫存倒也不是沒有,但肯定是沒有那麼多,但湊吧湊吧,這單子買賣還是能做得。」

  聶信想了想,點了點頭。

  湯騰蛟端著茶碗,輕輕吹動著上面浮著的茶葉,看著兩個小傢伙談笑間就把一單子買賣完成了。他呵呵一笑,說:「靈炎擊又不難做,現在各家都有仿製的東西了。兩種最低階的符咒,加上一些銅,就能傷到修士,再沒更便宜的事了。不過,仿製是仿製,要是我光是想要靈炎擊,我何苦把聶小友你叫來?直接讓堂裡的工坊開工就是了。這單子給你,只不過是個開始。靈炎擊很好用,但讓人撓頭的麻煩也不少吧?聶小友要是能夠在現在的基礎上,改進一些,拿出更好的東西來,我想我九因堂也會源源不斷地從你手裡拿東西。現在正是交戰時刻,當軍火商可是很賺的哦。」

  聶信苦笑著說:「閣主說笑了,修行界,哪裡有軍火商這回事?」

  湯騰蛟哈哈大笑道:「修行界怎麼就沒有軍火商這回事了?符咒是軍火,飛劍是軍火,陣法、法訣諸如此類,又有哪一樣不能用來克敵制勝?只看運用之妙,存乎一心而已。墨家就是大軍火商嘛,這一點我們也毋庸諱言。」

  墨翔聳了聳肩,對湯騰蛟所說也頗為贊同。墨家多少年來,向來是華夏修行界最大的軍火商,能做到這一點,可著實不容易。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呢。

  聶信皺著眉頭道:「改進靈炎擊本來也是題中之義,這次在雲夢澤,我的手燙傷了治好,治好了又燙傷,現在都沒好透。靈炎擊在使用中還是有大問題的,實在是太簡陋了。讓這東西變得可靠好用。與人於己,都是由好處的。我有了些具體的想法,應該短時間裡就能給閣主一個新的方案來。不過,製造方面,還是那句話,靈炎擊的裝具一點問題都沒有,可符咒消耗太厲害了,不解決符咒製作的問題,靈炎擊怎麼都不可能大規模使用的。」

  湯騰蛟擺了擺手,淡然道:「我可是買家,我只管說我要什麼,能不能做,看的是你們。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那是另外回事。另外,我也得提醒你,軍火商是可以當,而且還能過得很滋潤,但千萬不要兩邊賣軍火哦?」

  聶信乾笑了一聲,說:「閣主說笑了。我可萬萬沒有那個膽子。」

  「嗯,」湯騰蛟的語氣變得嚴肅而有些感傷:「你是何念生的弟子,這一次,的的確確是修行界對不起何念生,再怎麼找理由,事實終歸是事實。過河拆橋的事情,修行界還真不少幹。我相信你不會亂來,但該說的話,我還是會說明白了。」

  聶信深吸了一口氣,說:「閣主放心,聶信不是沒有輕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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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靈炎擊2.0

  聶信自然不是沒有輕重的人。不然,他也當不起湯騰蛟那麼高的評價了,可有些事情,多提醒一下總沒有壞處。聶信現在是沒有實力去鋌而走險,不然,誰知道呢?修行者幾乎沒有不偏執的,想要取得一點什麼成就,沒有一點偏執的精神絕對沒戲。

  原本湯騰蛟就沒準備宰聶信一刀,靈炎擊給的價格還是很公道的,25個靈石一支,包括裝具和其中的十四枚符咒。而現在,墨翔已經成為聶信的生產外包方,這個生產商開始發表意見了。墨翔沒有在靈炎擊的價格上多爭什麼,而是和湯騰蛟蘑菇了半天,從他那裡要了三千靈石,作為改良產品的研發費用。同時,試驗中需要的材料,按照市場價的六成從九因堂的倉庫裡支取。湯騰蛟沒有提出任何意見,他現在可是財大氣粗得很,每天光是窮奇軍在外作戰消耗掉的各類物品,就得一萬多靈石。聶信這邊只要三千靈石的研發費,完全不放在心上。何況,他知道以聶信的性格,不會在這筆費用和那些免費支取的材料上動手腳。

  聶信提了另外一個要求:他需要一個修行界各種材料的列表,越詳細越好。

  湯騰蛟不疑有他,立刻就吩咐該管庫房的修士去將相關材料複製一份,他只當是聶信需要再試驗中嘗試一些新材料而已。世俗界的材料雖然也能用,但用純銅做靈炎擊的裝具,缺點太明顯了。

  「喏,這就是你要的列表。修行界常見的不常見的材料不知凡幾,這也不能說就全了,不過,那些沒在列表上的,多數是很難搞到了。列表上有的一些東西,九因堂的庫房裡都未必都有,反正這個列表你看著就是了,裡面有庫存方面的資訊。」湯騰蛟將一枚長條形的玉簡遞給了聶信。

  聶信原本還以為是玉瞳簡,想著九因堂果然是財大氣粗,複製一份列表都用那麼麻煩的手段。製作玉瞳簡,至少都得是修士呢。可玉簡一入手,他腦門上就不由得冒出了一滴冷汗,這哪裡是玉瞳簡啊,原來是裝置著玉質外殼的優盤。九因堂,也太與時俱進了。

  賓主俱歡,而聶信提出去看看坊市的空間法陣的維護,湯騰蛟很輕鬆地就答應下來。時間,就在兩天後。這次的維護牽涉到的方方面面有點多,墨家正在運送一大批物資材料過來。坊市在市中心就有那麼點不好,那些材料都得在晚上運送。

  從九因堂出來,聶信去孟先生的小鋪子請出了孟先生,一起到老楊的鋪子裡去聊聊怎麼把九因堂的大訂單給完成咯。聶信在雲夢澤的表現沒有辜負孟先生和老楊的鼓勵和支持,而兩位頗有些神秘色彩,和何念生有著多年交情的老者,對他也越發親切了。

  在符咒的供應方面,孟先生沒什麼好辦法。有了聶信的那套制符工具組,原先四個學徒每週交上來的符咒幾乎翻倍,就算再催催他們幾個,也不過是每週四五千張符咒的樣子。而九因堂肯定不會等這種進度,要十週才能完成靈炎擊的訂單?那可真是開玩笑了。墨家堡倒是儲存著一批符咒,大約有兩萬張吧,低階符咒在開採礦藏和加工器具方面應用很廣泛,各大世家都有儲存。經過墨翔的提醒,聶信和張翼軫立刻都跑出坊市去打電話,何家和張家都能夠提供一批符咒,雖然加起來也才一萬多張,但有了三家的庫存,加上孟先生這裡再趕趕緊。在十天內完成這筆兩千四百支靈炎擊的訂單應該不是問題。

  靈炎擊的結構經過了實戰檢驗,還是挺不錯的,並沒有進行什麼修改。聶信就將原先的CAD圖紙交給了墨翔,讓墨翔去折騰了。銅質裝具看起來不怎麼好用,尤其是不利於反覆裝填符咒,經過一兩次發射,裡面的那些薄片結構全都燒糊了。在這方面,墨翔是專家,考慮成本等問題,他最終決定使用翠鋁來製作裝具。翠鋁是發現了不到百年的材料,在常規鋁礦裡有一定儲量是這玩意,但這部分東西,世俗界尚未發現,只當做冶煉礦渣扔掉的。這東西硬度等等資料相比於世俗界的許許多多材料都沒太大優勢,遑論那些珍稀的修行材料了,熔點比起純銅,也不過高了八百攝氏度而已。可架不住這東西便宜啊,沒有開採、選礦的成本,加工冶煉在修行界完全不成問題,純計算成本來說,比起純銅裝具還便宜一些。由於硬度比純銅只高了一成多,完全不需要修行界的那些法門來加工,普通機床直接上就行了。墨家的加工廠的那些機床,用的刀頭可不是什麼金屬啊、工業鑽石鑽頭之類的玩意,全都是硬度高到難以想像的剛玉和釐鐵,加工還完全不用考慮耗損問題。加之這次是批量生產,連續工作,裝具的成本可以降低到只有聶信第一批定製的那些玩意的六成左右。

  這個訂單的問題解決了,他們的話題很快就轉到改進靈炎擊上了。對於墨翔莫名其妙問湯騰蛟要了三千靈石研發費用。孟先生相當不滿。

  「湯騰蛟的錢是好拿的嗎?你們少這筆錢?三千靈石……哼,真缺這個錢,問我開口就好了。幹嘛要開口問湯騰蛟要?欠他一個人情很好玩?」孟先生在不欠人情方面的執念,大家都知道。看孟先生對這事情有些生氣了,大家趕緊將話題岔開。

  張翼軫有些好奇地問墨翔:「對了,這東西能不能當作炮彈彈頭啊?如果可以的話,這玩意我張家也得看看回頭改進成什麼樣子,說不定也得採購上一批。」

  墨翔攤著手,一副無奈的樣子。「也不是不行,這和那些路邊炸彈是一個道理,符咒不用在手裡就引動,可以事先充入靈力。可是,簡單的符咒只能靠掌握了符咒技術的修行者來引動。用作路邊炸彈問題不大,當炮彈問題就來了。炮彈的速度那麼快,低階的修行者怎麼判斷最佳引動時機呢?總不能用修士來操作大炮吧?那還不如讓修士去扔扔飛劍來得強呢。用這東西當炮彈,不是不行,而是實用性不高。除非……」

  「除非什麼?」聶信問道。他看到墨翔的神情,是冷靜中有些一些憧憬,看起來他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

  「除非能設計一種靈能引信。」墨翔說:「不瞞你們說,我們墨家嘗試過很多次這種東西了,你們懂的,我們墨家的修行水準只能算中等,就是靠著各種遠攻近戰的法寶在玩。家裡為了防禦城堡。也希望設計普通人就能用的玩意。引信方面,成果不算很大。類似於壓電陶瓷之類的玩意,家裡的方案是用破損之後會釋放靈能的材料來,碰撞引發。墨家的材料庫算得上是豐厚了,嘗試了許多材料,發現最後還是只有用潤靈石才能正常引發。」

  聶信抬了抬眉毛,問:「那不是能引發嗎?還有什麼問題?」

  墨翔嘆了口氣說:「問題是,指甲大小的一塊潤靈石,價值就在10到15靈石之間。不划算啊。潤靈石倒是可以同時解決符咒的充能和引發問題,但要引發靈炎擊這樣的玩意,適合打響的潤靈石,價值在40到50靈石的樣子。普通人操縱炮火,打修行者肯定就是靠著數量堆的,這一頓火炮下去,就是三五萬靈石,還不見得有什麼效果,誰受得了啊?」

  張翼軫把臉扭向一邊,儘量不讓兩人看到他笑到抽搐的表情。但這樣卻讓墨翔越發惱恨了。

  「哼,你張家也玩不起這個啊。」墨翔咕噥著。

  「是玩不起,所以我張家壓根不會去嘗試。」張翼軫理直氣壯地說,「別閒扯了,這個靈炎擊到底怎麼改進?」

  聶信說道:「我想的是,借鑑散彈槍的結構。基本上,靈炎擊的射擊距離也就幾十米,也就不用管引信的問題了,幾十米內能夠正常射出焰流就行。槍管口徑可以大一點,長度比一般散彈槍長一些。符咒和聚能罩做成一體,用薄的銅殼封裝在一起。這個和口徑得吻合起來,因為我也不知道,到底這東西做得口徑多大合適。薄銅殼裡可是要裝入不少符咒的。扳機採用能夠導入引導靈能的材料就可以了,都不必是活動的,釘死了都行,反正操作這東西靠的是靈能。不過,考慮到操作的手感,覺得扳機還是活動式的吧,反正也多幾個零件而已。射擊之後手動上膛,這裡就有個問題。我不知道靈炎擊進行這種射擊的時候膛壓是多少,也就沒辦法算出槍管尾部的機構需要怎麼樣的強度才能保證密封性能。還有就是材料耗損的問題,這東西用多貴的材料合適,能夠進行多少次射擊……修行界的材料,也有壽命的吧。」

  聶信的構想已經相當完整,但提出的問題也很要命。按照這個方案來,先定出口徑才能進行下一步的工作,可口徑……到底能夠把十幾張符咒封裝在怎麼小的一個空間裡呢?大家都有些撓頭。

  孟先生好整以暇地說:「誰說符咒就得做得那麼大張了?符咒大小和符咒用的黃表紙、硃砂多少又沒有關係的。只要上面繪製的構紋正確就好。」

  墨翔拍著桌子,樂呵呵地說:「那問題就解決了啊?做這種小符咒不就好了?」

  聶信、張翼軫和孟先生看白痴一樣看著他。聶信說:「問題更嚴重了。試製的時候是沒問題。可是,這東西就是得規模生產,裝備低階的修行者才能發揮最大作用啊。小號的符咒說起來是一樣的。製法就不同了,哪怕繪製符咒再有效率,哪怕是我自己,都不能保證這種小符咒的出品率。沒有足夠的良品率,這種毫無疑問會加大符咒消耗的玩意,一點價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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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籌建實驗室(一)

  「不管怎麼說,先把樣品做出來吧。」孟先生笑著。鼓勵地說:「總有辦法的,反正我的小鋪子什麼規模你最清楚了,要提高產量,得你來想辦法。我最多多請幾個學徒就是了。」

  孟先生這麼一說,三個年輕人想想也對,就開始商量起試製的事情來了。小號的符咒的確有難度,但到了孟先生手裡卻不成為問題。孟先生還有鋪子要管,先離開了一會,等三個年輕人聊到夕陽西下,準備離開老楊的鋪子之前,孟先生又過來了一回,已經製作完成了兩卷小號的符咒,還順帶附上了常見的符咒尺寸一覽。孟先生的意思是,不管是符咒的尺寸,甚至符咒的材質都是可以改換的,黃表紙從來就不是最好的制符材料。

  孟先生為他們解決了一個問題,卻也平添了幾分壓力。張翼軫原本並沒有想加入到聶信和墨翔的這個小團隊裡,但聶信很有把握地說了句:「要是你不想以後張家買這玩意要多花兩成的錢,就乖乖來吧。」三個年輕人在一起相處甚歡,張翼軫也不過是需要一個留下來的理由罷了,一聽這話。為了將來淮南張家的利益,他也就答應,「勉為其難」地留了下了。

  「能不能幫我找個地方,交通方便點,地方大點,周圍沒什麼人的。我們方便做實驗,而且,現在我要開始練劍了,也不能窩在公寓房間裡了。」聶信問張翼軫,想來,在這方面他應該是有點辦法吧?好歹在上海這邊開公司開了好幾年了。

  「這事情,你不覺得你身邊有其他人可以幫忙嗎?會幫你找到更好的地方。我可是開電腦遊戲公司的,和物業不怎麼沾邊啊。」張翼軫笑著說。

  「找誰?」

  「丁鞅。」

  聶信恍然。的確,找丁鞅幫忙,應該能找到更好的地方租下。搞金融投資的雖然看起來也不怎麼和物業沾邊,可兩者的結合實際上是非常緊密的。聶信第二天一早就給丁鞅掛去了電話。

  接到聶信的電話,丁鞅喜出望外。他對聶信可是很看好的,不是因為他開車很強,而是因為他處事淡漠,知道進退,不貪心。一個徐總、呂眠那樣的人,做到這點不難,可聶信是個計程車司機而已,能夠做到這些,就很不容易了。尤其是不貪心這點,對於這個收入絕不算高的行當,是很難能可貴的品質。

  另外。則是因為聶信在呂慧錦心目中的那一點點特殊地位,讓他成為了和呂家搞好關係的紐帶。聶信這一次忽然消失了大半個月,在這段時間裡,呂慧錦可沒少騷擾他,可他也沒辦法聯絡上聶信,只好聽之任之了。而聶信這次自己出現了,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

  「大忙人啊,怎麼消失了那麼久?」丁鞅笑著問道。

  「親戚家裡有點麻煩事情,花了點時間處理,真是不好意思,還讓你們記掛著。」聶信禮貌地回應。「找你幫忙的,你對上海這邊的物業熟悉嗎?或者能不能介紹個熟悉這方面的人給我?」

  丁鞅奇怪道:「哦,這方面我有些朋友,還是說得上話的,怎麼了?」

  聶信將自己的要求那麼一說,丁鞅就更納悶了:「你是發財了嗎?怎麼忽然要找這種地方了?廠房?倉庫?」

  聶信呵呵笑著說:「和朋友合夥一起做點事情,你知道的,我開車不錯,這邊又有個朋友改車的技術不錯。還有個朋友正好手裡有一幫朋友,搞了個小車隊,偶爾參加一些私下的比賽的。想找個固定的駐地。各方面的事情都鋪得開,朋友們也有個聚會的地方。」

  丁鞅呵呵笑了笑,說:「放心好了,等你消息。說到車子的事情,呂慧錦的父親現在就在上海,他也在玩車的。如果不太打擾的話,你和呂慧錦聯繫一下吧。呂眠最近在找車手參加比賽呢。你現在和朋友一起搞事業這是好事,本來不該建議你再捲到呂先生的那些……那些有綵頭的車賽裡。不過,你也在玩車的話,我想,多掙點錢也不是壞事吧。」

  聶信笑著說:「放心好了,我會和呂慧錦聯繫的。小姑娘有點煩人,可好歹算是有交情的。那麼,找地方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拜託了。」

  「放心好了。」丁鞅自信滿滿地說。這又不是什麼大事,靠他的面子就能搞定了。丁鞅問了問聶信對地點的更具體的要求,又確認了聶信願意承受的房租等資訊,掛上了電話,隨即就去安排聶信需要的地點。

  既然答應了丁鞅聯繫呂慧錦,聶信馬上就付諸行動。沒想到,都快12點了,呂慧錦還沒起床,電話裡傳來她迷迷糊糊的聲音:「誰啊?」

  「是我,聶信。」聶信平淡地說。

  「啊!你終於出現啦?」呂慧錦跳了起來,「找你好多天了。我知道你煩我嘛,可也不用躲那麼久吧?我一個人在上海耶,難得遷就一下不行啊?」

  聶信呵呵笑了笑,說:「沒煩你,真的是有事情。碰到了點事情。忙了很長時間。現在我和朋友們準備一起搞個車房,剛才給丁鞅打電話的時候,他說你父親在找車手,讓我來找你下。我想,的確也有段時間沒碰頭了。下午我和朋友去上賽道,你去玩嗎?」

  呂慧錦開心地答應了下來,立刻爬起來蹦蹦跳跳地去找父親報功了。呂眠看過聶信的賽車錄影,當時就驚為天人,他從來沒見過有人能這麼開車,能夠將車子的優勢發揮到如此地步,一輛改裝的出租,居然在他手裡變成了超級跑車,這簡直是聳人聽聞。

  賽車活動是張翼軫安排的,作為車隊老闆,他自然出現在現場,和有一陣沒碰上的朋友們聚聚。莫鵬生現在也算不上對手了,仙居劍派的長老房滌塵都和聶信關係親密,對張翼軫讚賞有加,莫鵬生無論如何不敢隨便再找他們兩個的麻煩。但作為一個賽車隨手,莫鵬生和他的隊伍,還是很有實力的,再加上其他幾支車隊,正好湊了一台比賽。聶信之前的表現實在是讓人驚豔。大家再也忘不掉這個計程車司機,當他的強生出租出現在賽車場的時候,全場都轟動了。

  呂眠已經在車道邊上等著聶信了,這也是他作為一個老牌車手和車隊管理者表示對一個車手的尊敬的某種方式。

  「久仰了,聶信。」聶信走出車子的時候,呂眠搶先伸出了手:「我是呂眠。小女之前多虧你照顧。」

  「你好,呂先生。」對呂眠這種直接而熱情的態度,聶信也頗為意動。他大致知道呂眠是怎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身家,而他能做出這種禮賢下士的姿態,就尤為難得。

  張翼軫和墨翔笑嘻嘻地湊了上來。和呂眠互相介紹之後,他們就一同走進了維修站。今天的比賽,姚永樂是主力車手。所有參賽方一致認為,聶信要是參賽,那就太欺負人了。

  看著墨翔在調配姚永樂的保時捷,呂眠眼睛一亮。墨翔對車子的瞭解,以及他做出的那些調整,簡直太棒了。墨翔年紀輕輕,但在機械方面的老道程度,比呂眠麾下的那個來自法國的技術總監都強。風度翩翩的車隊老闆張翼軫、技術出眾的技師長墨翔,再加上有著簡直逆天車技的聶信,這三人組合一定能紅火,一定能引起賽車狂熱愛好者的追捧。而呂眠在墨翔忙著的時候,索性將張翼軫和聶信拉到一邊,直接了當地談起自己的想法。

  「這個月底,在朝鮮,有一次死亡賽車的比賽。你們是不是願意參加?如果要你們參加,有什麼條件?」談到賽車,呂眠的眼神都是亮的。

  「呂先生,我對死亡賽車還是有一定瞭解的。那樣的賽車,太危險了。而且,由於場外的下注數量太大,很有可能會有下注的賭客想方設法干擾比賽,經常會有意外。車手們互相之間的競爭也……無所不用其極。我們幾個準備開一家車房,僅此而已。」張翼軫婉拒道。其實,他們幾個一點都不擔心所謂的比賽裡的危險問題,哪怕車子在他們屁股底下爆炸,都未必能傷到他們,那些碰撞之類的就更不用說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參加這類比賽。當然,參與這類比賽,他們可以獲取大量金錢,就現在看起來,如果聶信準備建立一個實驗室,還真是需要大筆的資金。

  昨天他們幾個就計算了一下,等到落實了地點之後,為了能夠達到進行符咒、靈炎擊之類的試驗,他們必須花大量的材料。加固建築結構,建立有規模的陣法來隔絕聲音和其他干擾。其實,如果錢夠多,張翼軫都想去搞個小型的空間陣法,那樣最安全可靠了。但哪怕是小型的空間陣法,能夠滿足他們需要的那種,動輒上百萬靈石,貴得離譜,相比之下,只要幾十萬靈石就能夠用陣法達到隔絕聲音,排除干擾的效果了。那差不多就是兩三千萬人民幣。可當作掩護的車房就需要上千萬乃至更多的設備,建立實驗室需要的設備、裝置就更多了。他們三個至少得投入超過一億兩千萬才能把這個實驗室折騰出來。聶信這一次繳獲的東西,湊吧湊吧也有三五千萬的樣子,張翼軫作為張家年輕一代領軍人物,就算不缺錢,可要一下子拿出幾千萬也夠傷筋動骨的。墨翔更是窮光蛋一個,他的技術保證他吃遍天下都不怕了,可他從來就沒什麼存款。

  張翼軫主要還是想和呂眠好好談談,看看能不能獲得最好的條件。

  呂眠呵呵笑了笑,說:「如果你們是打定主意,怎麼都不去的,我就不多勸說什麼了。如果還有的談,你們儘管開口,不管談成什麼樣子,最後是什麼結果。相信我,我是個有風度的商人。」

  張翼軫嘿然一笑,碰到呂眠這樣的人,真是爽快。而呂眠的這種直爽豁達,也讓他們著實有幾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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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籌建實驗室(二)

  「我想知道,在朝鮮舉行的這個賽車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如果我們去參賽。那盤外我們肯定得下注。」張翼軫冷靜地說:「買自己贏。」

  「哦?你這麼有信心?」呂眠好奇的問,但張翼軫這麼一說,可以說讓聶信參賽基本上就確定下來了。

  「信心這回事,總是有的。我們有這個信心,對你來說也不是壞事吧。」張翼軫很隨意地說:「我要確信一點。沒有任何人,會以任何方式,要求我們不去贏得比賽。」

  呂眠的背脊挺直了,他認真嚴肅地說:「這一點我當然可以給你保證。我是個商人,但我就是靠賽車,賭盤外起家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請你相信我,不管是作為商人還是車手,都是有尊嚴的。」

  張翼軫點了點頭:「那就可以了。」

  他們三個一點都不擔心有人會脅迫他們做什麼。三個修行者組合在一起,那可是很有震撼力的,在世俗世界裡,不敢說隨便什麼情況都能應付下來,但也不擔心發生什麼意外。要是呂眠或者其他人想要玩什麼花樣,倒楣的絕對是他們自己。

  呂眠隨即將比賽的情況介紹給了他們幾個。在朝鮮進行比賽,聽起來不可思議,但仔細一想,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能夠組織這種死亡賽車的。全都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在選擇地點方面,可是很慎重的。要麼就是人跡罕至的荒原、沙漠、戈壁、冰原、原始森林,要麼就是可以任意封閉起來的廣大的地域。上一次的死亡賽車是在非洲,路線比起巴黎塔卡爾拉力賽不知道要危險多少,甚至還要穿越幾個小國的戰區,那樣都能搞定。而這一次在朝鮮,則是組織者搞定了朝鮮的太子爺,搞定了軍隊,到時候,全程都有軍隊將比賽周邊地區全面封鎖。而朝鮮這邊比賽,在封鎖消息使之不會外傳,尤其是不會很快傳到各個視頻網站上去這方面,甚至比在非洲舉行比賽都來的簡單。朝鮮可是互聯網的蠻荒地區呢。

  賽程大致是一週,比賽類似於拉力賽,只是其中是不停頓,連續進行的。對參賽各個車隊的連續保障能力要求很高。而且,由於整個賽程大致是封閉的,幾乎不可能得到外界補給,車隊要攜帶充足的給養、零備件,不像在歐洲或者日本,一個電話零件就能讓人送來。比賽路線早就確定好了,說複雜當然是很複雜,山地丘陵、土路、公路等等不同路況混合,總計有6000公里,差不多每天都要完成近一千公里的賽程,對車手的體力是極大的考驗。所以。死亡賽車採用的是雙車手輪換的方式,駕駛和副駕駛自己決定怎麼分配,和車隊的通訊沒有限制。至於車型,也沒有限制,死亡賽車一直有車隊是用卡車進行改裝來參賽的,由於空間大,結構堅固,馬力強勁,只要解決了極速的問題,那是很佔便宜的。車子互相間可以碰撞,但如果一方按應急鍵退出比賽,則另一方或者另外幾方不得繼續進行碰撞——這也是整個死亡賽車的規則裡,唯一一條保障車手生命的內容。反正,就是無所不用其極地首先到達終點。

  大致這麼一聽,也就對比賽的情況有所瞭解了。張翼軫很快就開始談起報酬的問題來。

  「我們……大約能拿出一千萬來下注。」張翼軫大致盤算了下:「想來聶信第一次參加這種比賽,賠率應該會很讓人滿意的吧?」

  呂眠雖然讚賞聶信,卻也沒覺得他們這樣完全不認為自己會輸就是理所應當的。猶豫了一下,他說:「下注這沒問題,賠率……呵呵,我相信如果聶信真能贏下比賽。大概比你想像得還要好一點。但不論結果如何,該給的報酬,我還是會給的。這方面,你也別和我客氣。」

  聶信插嘴說道:「呂先生,您在海外有比較多的關係,我想搞一些設備。肯定是比較麻煩的設備,以及一些元器件之類的東西,我希望能夠將我們的報酬,折算成這些東西。」

  呂眠爽快地答應下來,說:「不就是走私一些設備麼?這又不難?」

  聶信笑了笑,掏出手機,將一份清單傳送給了呂眠。「呂先生,您先看一下好了,這是我要的設備清單,大體上我都知道價格,備註在後面了。我相信您提供的報酬肯定是不夠買這些東西的,但還是希望您多想想辦法,就先把這些東西搞來。設備價格,我們會再想辦法籌集,這幫我們運作的事情,就當做是報酬好了。」

  呂眠之前就開了五百萬美金的報酬,這還是張翼軫沒有多談的價錢。呂眠一聽聶信居然把500萬美元僅僅當做運作那些設備的手續費之類,頓時心生警惕:這傢伙到底是要弄些什麼東西?

  瞅了一眼設備清單,呂眠一頭霧水。清單上的數控機床、實驗室型號的材料冶煉熔爐、微波探傷等設備在他的預料之中,以墨翔的技術,的確已經有了擺弄材料來達成改車目標的水準。一些東西他還看得懂,比如氣相分析儀、高性能電腦、高性能鐳射發生器等等他還明白,可一些諸如微電子掃瞄器之類的東西,以及最新型的CT。核磁共振等設備,他就想不明白他們是想弄來做啥。他們開的不是車房嗎?要這些東西做什麼?還有些材料、元器件,他連聽都沒聽過。

  「有些東西,只有大學和一些研究機構裡可能會有。」聶信提示道:「西方的大學,在基礎學科的研究上比起我們國內大學領先很多。許多試驗設備,不可能有公司進行量產,都是靠著基本的元器件,大學裡自己進行設計拼裝的。有些東西,約定俗成,也就成了固有設備。挺貴的,都挺貴的。不過,經濟危機之後許多大學經營不善,不少都在出售資產和設備了,我想,要搞到這些設備並不算太難。」

  呂眠眉毛一抬。聶信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自己要是說不行,那多沒面子啊。而且,聶信也不會無的放矢故意將自己逼到丟面子的地步,他既然說不是很難,那自己發動些人手去看看情況先。但那些和改車相關的設備,呂眠覺得,哪怕是為了自己的需要,都得儘快。

  「機床和熔爐、微波探傷這些設備,我在紐西蘭就有。今天晚上就裝船起運。說起來還真是巧,我知道搞材料很有前途的,但我之前的技師長沒那本事,熔爐都沒有開封過,說明書都還在塑膠袋裡呢。最多十來天吧,設備就能到,到時候,你們準備安裝在哪裡?」呂眠問道。

  「我已經讓丁鞅丁總幫忙找地方了,如果兩天內能夠落實地點。到時候我一定會準備好場地來安裝調試設備的。」聶信自信滿滿地說,「我們的時間也緊,分秒必爭。」

  聶信這麼一說。呂眠立刻就放下了心來。他點了點頭,說:「那好,那就這麼說定了。賽車的事情,我們回頭再聊,尤其是用什麼車子,整個車隊怎麼組建,我想,我們會有很多細緻的問題需要解決。」

  參加這類賽車,大概是短時間獲取資金的最好辦法了吧。不然還能怎麼樣?跑去澳門、大西洋城還是拉斯維加斯?以聶信的數學功力,贏錢不是問題,可將自己的面目暴露在世俗界那麼多人面前,這樣贏錢還是不要了吧。悶聲發財才是修行界的人最喜歡的事情。

  丁鞅的效率比聶信想像得更高,當天晚上,聶信、墨翔和張翼軫正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丁鞅就打來了電話,地點問題解決了。丁鞅找的地方在浦東,在張江高科技園區邊上。那是片相對獨立的廠區,周圍綠化環境都還不錯。一共四間標準廠房,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原先的公司經營不下去了,廠房抵了債,現在是一家資產管理公司在負責運營。丁鞅把msn的簽名改成找廠房場地之後沒多久,這家資產管理公司裡的朋友就打電話給他了。雖然比起聶信說起的大致租金範圍貴了不少,但這塊地方的各種條件都非常不錯,尤其是非常現代化的廠房,以及一棟智慧化的兩層辦公樓,條件那是沒說的。丁鞅琢磨著自己從中參與一下,說不定還能讓租金下來點,就直接找聶信說這事情了。

  丁鞅晚上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讓手下徐江帶著聶信他們一行看了看廠房,資產管理公司的那個傢伙也在。丁鞅還沒插手,張翼軫很輕鬆地就將價格談妥了,然後立刻簽了合同。第一筆兩百萬押金,聶信一邊嘆著氣一邊從自己的計程車的後備箱裡拎了出來,全都是現金。資產管理公司的傢伙也沒見過這種陣仗,兩百萬現金堆在一起,實在是很有視覺衝擊力的。而廠房的使用權。自然立刻就移交了。

  聶信、張翼軫和墨翔立刻在現場找了張桌子,對著數位化的廠房圖紙進行操作,還沒到12點,一個大致的改建方案就出臺了。

  淩晨兩點,墨翔叫來的工程隊入駐廠區,立刻開始按照圖紙施工。這只工程隊是墨家的產業之一,主事的是墨翔的堂兄。那傢伙雖然修行水準很濫,但在工程建設方面很有一套,拿著圖紙立刻開始動起來了。墨家對於和聶信的合作很有些期待,這種能使上勁的地方,肯定是特意叮囑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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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8 09:30:25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八章 籌建實驗室(三)

  呂眠一直派人盯著聶信這邊的動靜。當他得知落實廠房當天,工程隊就入駐開工,廠房改建的設計也比較完整了,著實也吃了一驚。效率,這才是效率。聶信所說的分秒必爭,的確不是一句空話。

  「Lucy,我的電腦裡有前面幾屆死亡賽車的資料,你等一下整理一下,給聶信送去。另外,還有那些合用的基礎車型,各種改裝件的目錄等等,你也要準備一套。改廠房用不了幾天,看他們這樣的速度,本週內估計就開始安裝設備了。到時候,你選一輛車當禮物,給他們送去。」呂眠吩咐呂慧錦道。別人家這個年紀的女兒,還都在到處蹦躂,想著怎麼玩呢。呂慧錦雖然也愛玩,但有些事情總能處理妥當。尤其是,呂慧錦跟著自己時間長了,對賽車的興趣非常濃厚。

  「啊?為什麼是我啊?」呂慧錦腮幫子鼓了起來。一副不滿的樣子。「你的秘書呢?」

  「我要帶著他和滑頭徐總去開會。」呂眠搖了搖頭,嘆道:「你多去和聶信他們聊聊,可以先問問他們準備用什麼車參賽,這事情早決定早好。」

  呂慧錦擠了擠眼睛,答應了下來。對呂眠來說,這一屆的車賽意義不同。對他這種操持洗白業務的灰色金融家來說,經濟危機原比想像中頭痛。而他的客戶,可都不是良善之輩。現在他手裡的流動資金是前所未有地少,但這還不是最麻煩的,麻煩的是由於經濟危機,原先處於複雜漫長的資金鏈條上的企業倒了一些,整個體系運轉起來馬上就不是那麼流暢了。而商業銀行、投資銀行的種種保守舉措,也讓各種投資越來越難於取得高額的回報。之前有差不多十年,死亡賽車只不過是他的愛好,雖然他照樣在裡面投入大筆資金,也下注賭綵頭,卻沒有像這一屆一樣,那麼想要贏下來,拿著大筆大筆的資金回來。他知道,這麼想的人絕不止他一個,這可能是有史以來最殘酷的一屆死亡賽車,而在朝鮮這麼個地方進行這次比賽,氣質上也挺合拍的。

  聶信和墨翔昨天忙了一晚,匆匆睡了幾個小時之後,就爬起來早課了。修行者基本不怎麼擔心睡眠的問題,可對每天的修行功課,那是極為看重的。隨後他們就一同來到了觀瀾閣。會合了墨家的長老姜岩,一同參與到維護空間陣法的工程中去了。

  觀瀾閣底下有一個挖得很深的地下室,有龐大的空間用於儲存物資,和提供給九因堂所屬的修行者們進行修煉。而在這地下空間的最中間部分,就是那個讓整個雁蕩坊市得以存在的空間陣法。

  空間陣法並沒有像聶信以為的那樣,有著炫目的光環,有著繚繞的霧氣。法陣的大廳裡有一座完全用珍惜材料按照特定結構搭建起來的塔一樣的東西,雖然能看出裡面有諸多晶體樣的材料,卻一點都沒有靈光繚繞的感覺。只有少數幾塊晶石在閃動著淡淡的輝光。法陣和整個房間融為了一體,除了中間這根塔狀的東西,房間的地面、牆壁、天花板上全都密佈著各種各樣的符文,其中的一些簡單的構件,聶信都能看懂,可這些東西組合起來,就變成超出聶信認知的神秘的存在了。

  「別覺得奇怪,修行界從來不是外人想的那樣子的。」姜岩長老似乎看出了聶信的疑惑,立刻出言解釋道:「能量守恆定律修行界大部分時候也是適用的。雁蕩坊市的這個陣法,相比於其他那些空間有各種能量,乃至於直接從地脈中汲取能量,雁蕩坊市的能量可是完全靠靈石堆出來的,當然是能省著點就省著點咯。這裡反正本來也沒人看,搞得亮閃閃的做什麼?」

  姜岩這番話讓聶信恍然大悟,的確,哪裡的能量都不是平白來的。但他又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說,可以穩定將靈能從靈石裡引出來?」

  墨翔覺得聶信提出這個問題就有些莫名其妙,說:「這有什麼問題嗎?」

  聶信苦笑著說:「你們倒是早說啊,既然靈能可以引導,那我們改進靈炎擊的方式都可以有些變化。」

  姜岩笑著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你別多想這個了。要是能用這種辦法,早就用了。我墨家在這種研究上也是不遺餘力的。但靈石通過這種方式釋放出來的靈能,和平時我們使劍御氣的時候用的靈能,不盡相同。而且,要將靈石裡的能量引出來,佈設這樣的陣法,本身就很昂貴。未必划算的。」

  「那電能熱能之類的,能夠通過法陣轉化為靈能嗎?」聶信又問。

  姜岩毫不猶豫地回答道:「能,但還是那句話,不合算。電能轉化為靈能的法陣很小巧,非常簡單,你看一眼就會了。但是,還是那個問題,能量轉化率太低,耗損太厲害了。不值得啊。」

  聶信點了點頭,他彷彿捕捉到了點什麼,但現在暫時還沒有完整的想法,他就看著江硯和墨翔操作起空間法陣來。維護陣法的工作不算繁重,主要是替換一些已經消耗殆盡的材料。比較麻煩的是,整個陣法不能停止,所以替換材料的時候都得小心翼翼。以免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地方,讓陣法出問題。那些出問題的部分,之前就有弟子來探測好了,反覆核實過。而姜岩則要來操作最麻煩的部分:讓陣法不停止運行,而能夠完成這次維護。在不少地方,姜岩都需要用用專門的材料和方法來聯通陣法,這才能順利抽出需要替換的部分,換上材料。一塊塊全新的晶體不見被放到了陣法內,讓陣法運轉起來顯得更流暢穩健了。

  大約用了一個多時辰,整個陣法的維護就完成了。維護前後,聶信完全感覺不到陣法有什麼變化,但可能這也是陣法的效果。而從姜岩那裡,聶信也知道了雁蕩坊市的這個空間,維護成本有多高,每個時辰都需要一塊中階靈石。這個代價可不是誰都付得起的,光是能夠穩定地為陣法提供中階靈石來消耗,都足以證明九因堂的實力龐大了。中階靈石可不是什麼大白菜,不少修行者一輩子都沒見過多少回中階靈石。

  在完成了維護之後,姜岩並沒有閃身走人,而是留下來一起指導方式這邊安裝調試新設備。雁蕩坊市終於要有手機信號了。這一次雲夢澤和之前發生的事情,如果能夠第一時間通知到人,說不定情況會有些微變化。現在大家也都意識到了隨時隨地能通訊的好處。墨家其他幾號人來,就是為了搭建基站的。而這樣的工作。聶信他們就沒有興趣了。

  墨翔笑嘻嘻地問聶信:「怎麼了?」通觀瀾閣出來,看到聶信有些意興闌珊,墨翔也很關切。小小的空間陣法,難道帶該聶信的壓力很大?應該不會啊。

  聶信的心思已經在陣法的基本結構上了,他感覺,自己好像有點能夠明白這個空間陣法的結構了。修行界對空間的理解之深,遠不是自己現在可以理解的。尤其是華夏修行界對空間的研究和應用,更是有著自己獨到的地方。

  所謂的空間,並不是從一團混沌中創造空間,而是用一種巧妙的方式使用空間而已。小如乾坤袋是一個空間,而大如整個坊市。乃至於雲夢澤,同樣是一個空間,每個空間都有一個特定的頻率,當外界達到特定的頻率的時候,空間自然而然被打開了。但這個空間並不是另一個位面,而只是這個位面的另一個維度而已,就好像空間也可以是一種物質,一種可以被切割,重疊,捲曲的物質似的。

  一個空間陣法,其核心只是一個特定頻率的靈能的轉化發生器而已,越是龐大的空間,需要越是複雜的空間陣法,因為陣法需要對整個空間的邊緣進行定義,使得空間能穩定下來。陣法本身,還會對陣法運行需要的能量進行條分縷析地處置和分配,將能量的使用效率提高到最高,儘可能用最低限度的消耗,達到空間的最大化。這一點,不管是最簡單的乾坤袋上的陣法,還是像雁蕩坊市、雲夢澤這樣的秘境,都是一樣的。如果陣法足夠複雜宏大,甚至能夠直接對空間的出入口進行條件設定。

  一個人能打開的空間大小,和空間陣法的強度,和他能夠使用的靈能強度,息息相關。當一個人的能量足夠大的時候,他甚至能夠開闢自己獨立的空間,一個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世界。

  當一個人,他真的可以創造自己的世界,這又會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啊?這些內容已經漸漸觸及到了靈能的最核心的理解和研究,聶信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暫緩了自己在這方面的思考。太麻煩了,他暫時還玩不轉。但他真的很容易被這個問題吸引住:空間和能量,他以前就曾對這個問題有過極為深入的研究和思考。從光華大學取回的手稿上,這部分成果也有頗為可觀的一部分。這是他在修行界碰到的最理論物理的課題。

  暫時放下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是因為實驗室的第一項試驗迫在眉睫。按照他們昨天討論的結果試製的第一個改進型的靈炎擊裝具,已經完成了。他們這就可以開始進行初步測試了。到底這東西能不能成,很大程度上就得看今天的這次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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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8 09:30:4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九章 籌建實驗室(四)

  能夠那麼快進行第一次試驗。除了他們幾個的認真而追求效率的態度之外,部分也因為姜岩對他們幾個小傢伙在搞的玩意也有點興趣。姜岩是修行界少有的幾乎完全沒有戰鬥力的傢伙,他從一開始修行到現在,除了基礎的功法之外,再沒有練過任何劍訣之類的東西。雖然他對咒法、陣法以及煉器有著深入的研究,法寶飛劍到了他手裡他肯定會用,但以他在戰鬥方面的零經驗零意識,會不會傷到自己就不好說了。

  姜岩畢竟是築基初期的修士,他這樣專精於陣法、煉器的修士,在加工物品方面的造詣是墨翔這樣初入此門的傢伙不能比的。靈炎擊改進型的試製樣本,用的材料肯定會比最終最終定型生產的玩意高上一個檔次,姜岩建議他們採用冷月鋼來製造槍管,試製樣本索性定下槍管口徑,然後槍管採用不同厚度,多做幾個版本。至於後面用於密封的槍機,大家都一致同意,寧可多用料,將設計餘量留得多一些。這裡面有個很現實的問題要考慮,那就是在修行者手裡,不同的人發揮出來的威力、射程等等都是不同的。之前聶信的第一批靈炎擊就險些發生過在高階修士手裡炸膛的事情,雖然最後沒那麼誇張。但裝具整個燒糊了,看起來也挺瘮人的。第一批那些裝具雖然沒有過多考慮反覆使用問題,但改進型的這東西就是為了反覆使用的,肯定得將這種問題考慮進去。

  幾個人合計著,這靈炎擊改進版卻越來越不像雷明頓散彈槍了。為了保證槍管散熱,槍口裝了制退器,用射擊時候引動的巨大氣流,牽動周圍更大量的冷空氣來冷卻槍管。由於槍管肯定是非常熱,考慮到使用靈炎擊改進版的中低階修士肉身沒有強悍到可以抵擋這種熱量。槍管外面還是裝了一圈金屬格柵,材料用的是經過烤藍工藝的普通鋼材。由於射擊的時候後座力可能非常大,能力越強的修士越是明顯,另外,也是因為槍機槍管加強,再加上制退器和防護網,本身已經沒什麼隨身攜帶的可能了,索性將這東西做得好用些,他們為靈炎擊改進版設計了專用的支架,高度可以調節,最高的射擊高度大致相當於一個標準身材的人微微擺開馬步的高度。通過這個支架,後坐力可以直接通過三個支點分散到地面。而在不使用的時候,整個靈炎擊改進版可以自己站在那邊,也不耗費體力。由於低階修士和高階修士作戰,靠的就是陣地戰伏擊戰,這種犧牲了機動性,但大大加強了射擊精度的方式,恐怕會更可靠和有效。

  姜岩出手加工金屬材料,那過程本身就是種藝術享受了。他掃了一眼電腦螢幕上生成的三視圖。就開始動工了。他從隨身的乾坤袋裡取出一段冷月鋼,輕輕一拋,冷月鋼像是懸浮在了半空中。只見他右手手指一揮,一根銀色細線從他的指尖射出,在冷月鋼上輕輕掠過。這一點都不引人注目的細線搭在了冷月鋼上,可這纖柔的線卻沉了下去,直接在一整段的鋼料上切下了一段來,不帶一絲煙火氣。姜岩收起了其餘的冷月鋼,仔細看了看切下來的這一段,就繼續下手了。細線消失了,他指尖出現了一點銀色光芒。冷月鋼在他的左手一撥之下,旋轉了起來,而他的右手食指上的一點銀光直接湊了上去。指尖的那一點銀光像是一把無比銳利的車刀,劃過冷月鋼的時候,一條條細細的鋼線就那麼刮了下來。這指尖的一點銀光該有如何的威能啊?

  一條冷月鋼柱,如此輕易地就變成了表面光潔如許,還帶著淡淡的拉絲痕跡的圓棍。但這還只是姜岩的表演的開始,他手指上的銀色細線再次出現,只見他手指一圈圈地在空中虛轉,銀色細線也隨之變成了螺旋型。姜岩把手湊到了圓棍邊上,直接莫入了鋼棍中心。他的手指繼續高速旋轉著,射出的細線也越來越長,終於,在鋼棍的另一頭,銀色細線冒出來了,就那麼一點點。姜岩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繼續旋動手指,銀色細線頑強地從鋼棍另一頭鑽了出來,將這邊的出口切割成規整的圓形。然後,姜岩手上的銀色細線消失了。他橫著拿起鋼棍,朝著一邊一斜。鋼棍已經直接被他加工成了槍管,在銀線的攪動下,中間那些堅硬的冷月鋼都變成了一粒粒的鋼砂,滑落到了地上。

  姜岩扁著嘴,拿起了鋼棍,湊在邊上看了看,隨即隨著裡面一吹。殘餘在裡面的最後一些鋼砂立刻被吹除。空氣通過管道發出的清脆的金屬振鳴,槍管內壁已經展露出平滑如鏡的面貌來。

  「這一手,你要多久才能學會?」聶信捅了捅墨翔,問道。姜岩簡直是一台超高精度人形機床,看他剛才這樣徒手操作,但材料的各種資料看起來幾乎沒有任何差錯。哪怕真的用機床都不見的能有這樣的效果,這種技術,委實令人驚嘆。

  「大概永遠學不會的。」墨翔翻了翻白眼,無奈地說。

  姜岩將槍管遞給了墨翔,讓墨翔先去組裝。他呵呵一笑說道:「這個招法叫斬情絲,是一個前輩女修士創製的。要說用在作戰,不知道有什麼用,但我學來用於加工材料倒是很好用。消耗的靈能不多。只要控制得法,不管是大件物品還是細小的東西,都很合用。你們要是想學,我等下就把功法抄錄給你們。不過,這手技術可不光是修行,大部分不是修行,對眼力和手上感覺的要求很高,更要求相當高的操作細微靈能的水準。另外,就是苦練了。我修習斬情絲大概有三十年了,不知道做了多少各種怪模怪樣的東西,才有今天的這水準。」

  「多謝前輩。」聶信拜謝道。「斬情絲」這門功法,還真是被姜岩找到了最合用的地方,聶信也就是看中了這門招法加工材料的能力。至於修煉比較難,這倒不在聶信的考慮範圍了,他現在要進行的修煉,有哪一樣是簡單的?尤其是清心訣和天罡離火訣意外融合,他可還得重新摸索一套使用這種功法的套路呢。

  張翼軫婉拒了姜岩的好意,他不吃這碗飯,自然也不需要學習這種太過小巧的功夫。

  槍管是整個靈炎擊改進型裡最關鍵的一環,墨翔組裝試驗樣品反而用不了多久。一會,他們就將整個裝置裝在了試驗用的支架上。進行試驗的是最廠區裡最角落的一間廠房,好歹表面上這裡會是個車房,停車的地方總要有。這間廠房沒有做什麼改動,專為將來停車之用。現在廠區其他地方都在施工,到處是各種噪音,他們在這邊折騰出點什麼動靜來也沒問題。

  由於不確定膛壓和其他參數是不是安全,他們沒有採用手動射擊,而是用一枚乙木清靈符貼在了裝置上,在一定距離外引動。當作射擊標靶的,則是兩塊碩大厚實的翠鋁板,每一塊都有40釐米厚,兩塊疊在一起,幾乎變成了個正方體。這種翠鋁板,平時都是作為翠鋁的庫存來的。才那麼不挑剔外觀和大小,但用來當靶標也很合適。雖然死的金屬材料不能表現靈活萬分的修行者的防禦能力,但至少能看到靈炎擊改進型的威力如何。

  雖然是因陋就簡的試驗場所,但該有的各種準備一點都不少。射擊端和靶標端都有DV拍攝,雖然不是高速攝像機,可他們只想大致瞭解一下射擊情況而已,暫時還沒那麼高端的配備。

  包括姜岩,他們四個人都在邊上站著,帶著護目鏡,站在防護板後面。對幾個修行者來說,這種程度的玩意哪怕炸膛了也傷不到他們分毫,可聶信是從小在實驗室環境里長大的,墨翔求學期間,對實驗室安全條令也已經習慣了,張翼軫是個事事講求規範的完美主義者,對這番準備都覺得理所當然。姜岩則呵呵笑著,一副讚賞的樣子。從小事做起,不忽略任何一個細節,才能最終成就偉業,修行者就應該比任何人都重視這樣的細節。

  「我們的實驗室,從這一次開始,就算開張了!」聶信長舒了一口氣,滿臉都是感慨。不管是主動求取還是被動被推到了這一步,不管是為了遠大的目標抑或僅僅為了心中的不甘和憤懣,自己,終於是走到了這一步了。自己,終於在修行者的世界裡有了自己的一小塊基石。

  多年以後,人們才漸漸明瞭,這絕不僅是小小的基石,這是一塊里程碑。

  「呵呵,來試試看吧,是不是行,就看這步了。」墨翔和張翼軫都有些興奮。能夠從無到有地參與整個靈炎擊改進型的製作,對他們來說也是全新的體驗。小小的自豪,同樣在他們胸中湧動。

  聶信心神一動,固定在支架上的靈炎擊改進型第一次試製版噴射出濃烈燦爛的橘紅色焰柱,直射靶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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