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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830231lm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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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宅豬】 人道至尊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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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9-12 01:36:03
第六百一十八章 皇級神通六魂幡

  鐘岳沉吟,潛入地獄,進入輪迴,修改生死簿?聽起來便不像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

  而且,他對地獄輪迴一無所知,怎麼進去?裡面有什麼兇險?

  那裡必然是六道輪迴的重地,豈能說進就進?

  那裡必然有著異常強大的存在鎮守,守衛森嚴,恐怕神魔都休想在那裡興風作浪!

  那裡的佈置如何?環境如何?生死簿在何處?如何修改?

  這些都是牽扯到生死的大問題,任何環節出現哪怕一丁點的差錯差池,都有可能身死道消魂飛魄散,連轉世的可能都沒有!

  狴和犴所說的這個辦法,絕對無比兇險!

  不過狴和犴是九十八世神皇,他們既然這樣說,那麼他們一定有辦法能夠進入地獄輪迴。

  「地獄輪迴中生死簿分為許多種,每一族都有一冊生死簿,共有六億五千萬餘冊,分為六部。」

  犴為他們解惑,道:「天部、地部、神部、萬象部、五行部和獄部,分別記載著天界、地界、神界、萬象界、五行界和獄界的生靈名姓、血脈、福祉、罪行、善行,這一世的功勞便會成為下一世的基礎,這一世行善者,下一世福緣上升,因此生死簿又叫善惡賞罰簿。六部分別掌管在不同的存在手中,其中以獄部的防守最薄弱,所以修改獄界生死簿可行。」

  狴點頭,道:「獄界就是一個大囚籠,關押的都是窮凶極惡之徒,永世沉淪受苦,誰會去把自己的名字添在獄界的生死簿上?所以防衛較弱。但是進入地獄輪迴還是極為兇險,倘若是神魔,只要踏入輪迴便會觸動警報,被鎮守那裡的神魔和強橫無邊的存在發現,所以前往那裡,必須是煉氣士。」

  「煉氣士進入地獄輪迴也不成。雖然不會觸動警報,但是也會被那裡的地獄守衛發現。倘若發現生靈闖入其中,就地擊殺,魂飛魄散。」

  犴繼續道:「不過我們兄弟曾有機緣。得到了進入地獄輪迴的靈牌,還有幾件可以偽裝成地獄守衛的寶貝兒。藉此寶貝,可以混入地獄,進入輪迴,只要潛入獄部。尋到獄界的生死簿,便可以注生死,改天命,大增福緣,提升福祉,好處無窮!」

  「既然好處這麼多,你們兄弟為何不這麼做?」師不易突然道。

  狴和犴對視一眼,笑道:「我們也打算潛入地獄輪迴,要辦一件事情。只不過鐘師弟要修改生死簿,將你們的名姓添在生死簿上。所以我們兄弟也只能放棄這個機會。不過我們要辦的事情,便需要鐘師弟你們來幫我們完成了。鐘師弟,你考慮一下。」

  君思邪悄悄傳音道:「師弟,不要答應!咱們另想辦法!」

  丘妗兒也傳音道:「師哥,我覺得這裡面恐怕兇險重重。」

  六道老人目光閃動,道:「當心有詐!」

  師不易搖頭道:「必然有詐!這兩個傢伙看起來不像是善類。」

  鐘岳遲疑,傳音道:「我覺得他們不像是壞人,以他們的底蘊和本事,如果真的要害我們完全沒有必要這麼麻煩。我觀他們,氣度斐然。胸懷廣大……」

  君思邪氣結,傳音道:「壞蛋會在自己臉上寫著我是壞蛋的字樣嗎?師弟,防人之心不可無!」

  鐘岳沉吟片刻,抬頭直視狴和犴。道:「不知道賢昆仲想要辦的事情是什麼?」

  狴和犴眼睛亮了,異口同聲道:「地獄輪迴,有一處重地關押著比獄界的神魔還要兇惡百倍的囚犯,獄界的神魔尚有機會擺脫獄界,而那裡的囚犯都是犯下滔天罪孽,永遠的關在那裡。直到靈魂枯萎。那裡有一位前輩,臉上寫著『我是壞蛋』的字樣。鐘師弟只需要把他營救出來便可,你到了那裡,便可以認出他。」

  「我是壞蛋?」

  君思邪呆了呆:「難道他們聽到了我的精神傳音?不對,不對,他們雖然前世為皇,但是這一世的修為實力並沒有超過我許多,難道說真的有人在自己臉上寫著我是壞蛋的字樣?怎麼可能有這種人。」

  鐘岳也是納悶不已,狴和犴要救的那位存在很是古怪,未免太特立獨行了吧?

  「我需要知道地獄輪迴的佈置,各處兇險所在,山川地理水文,有哪些神魔站崗,還有換崗的時間。」

  鐘岳沉聲道:「獄部的人族妖族生死簿位置,以及有無逃脫路徑。」

  犴笑道:「早已準備多時。我們準備了兩套行頭,除了鐘師弟之外,還有誰一起前往?」

  「這次極為兇險,我一個人前去!」鐘岳斷然道。

  丘妗兒站在鐘岳身邊,握住他的手,道:「我陪師哥一起去,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君思邪搖頭道:「師妹,這次前去兇險重重,你留下,我與鐘師弟一起去。」

  狴打量二女,突然道:「帶著她去。」

  他指的是丘妗兒,君思邪疑惑不解,明明她的實力更強,為何狴反倒選擇丘妗兒。

  狴解釋道:「她的靈比你要強上許多,即將覺醒先天木靈,這次進入地獄輪迴,肉身的戰力倒在其次,關鍵是靈,她的靈有很大的戰力。而你的先天水靈,距離覺醒還有一段距離。」

  犴點頭道:「我們兄弟之所以選擇鐘師弟,正是因為他是日月雙靈體,在地獄輪迴中可以發揮出強大的戰力,一個便可以抵得上我們兩個。再加上這位姑娘,便相當於三尊先天靈,戰力更強。」

  君思邪無奈,只得應允。

  鐘岳心中微動,疑惑不解:「在地獄輪迴中,肉身無法發揮實力,靈卻可以?這是什麼道理?」

  狴和犴精神力波動,將自己搜集的地獄輪迴的資料化作龐雜的訊息湧入鐘岳和丘妗兒腦海之中,道:「這位姑娘還差一線覺醒先天木靈,一線之隔,但實力相差有天壤之別。整個獄界中都沒有誕生先天木靈的星辰,因此你在獄界中想覺醒真靈,恐怕千難萬難。不過好在我們轉世身中,有一世便是木曜靈體。山姥姥。你帶這位姑娘過去,讓她在我們前世的靈旁邊修煉三日。三日後,無論是否能夠覺醒先天真靈,都必須要前往地獄輪迴。」

  山姥姥應聲稱是。帶著丘妗兒離開。

  「鐘師弟的日月雙靈,我們倒是沒有辦法指點,可惜了。不過這次鐘師弟是重中之重,就算那位姑娘的真靈覺醒,恐怕也不如你的靈強大。」

  狴和犴目光閃動。道:「師弟,地獄神通和魂兵與其他神通、魂兵不同,地獄神通和地獄魂兵專門針對靈魂。尤其是攻擊魂魄,而地獄中的守衛,也都是魂魄天生強大之輩。有牛頭、馬面、鬼神等神族,還有專門吃遊魂的夜遊神族。對於地獄神通,我們兄弟略懂一二,就趁著這三日時間,我們以地獄神通攻擊你,你先瞭解一下地獄神通的戰鬥方式。」

  「地獄神通?」

  鐘岳心中也是好奇萬分。笑道:「兩位師兄連這些也懂?」

  「略懂,但是比地獄的神族,那就遠遠不如了。鐘師弟小心!」

  狴突然開口爆喝,聲音低沉,如同幽冥深處發出的沉悶怒吼,白滄海大叫一聲昏死過去,君思邪也是搖搖晃晃,臉色唰的一聲變得蒼白,師不易也是頭暈腦脹,連聲乾嘔。只有六道老人只是神魂動搖,並沒有大礙。

  「這是魂吼。」

  狴見到鐘岳居然沒有任何異狀,心中不由一驚,暗贊他魂魄強大。道:「地獄輪迴中的守衛,都精通魂吼,比我這等三腳貓的神通要強悍許多,他們若是發現你,魂吼一聲,便可以將你靈魂動搖。甚至可以將魂魄和靈剝離出去。」

  犴也是吃了一驚:「鐘師弟的魂魄好生穩固。不過也需要當心,煉氣士唯一的弱點便是魂魄,萬萬不能小覷了魂吼神通。」

  鐘岳渾然沒有感覺到什麼異狀,納悶不已,不過看到師不易、白滄海等人的神態,這魂吼的威力的確非同小可,甚至連師不易都有些吃不消。

  他的魂魄甚至比日月雙靈加在一起還要強大許多,狴的魂吼雖強,但根本無法動搖他的靈魂。

  犴心念微動,突然一條鎖鏈飛出,那鎖鏈通透,如同黑色流水,環環相扣,唰的一聲沒入鐘岳的識海中,道:「這是擒拿魂魄的神通,叫做鎖魂鏈!你若是身份敗露,便會有牛頭神人鎖拿你,擒拿你的魂魄。魂魄若是被擒住,一身本領和修為都沒了用處!這種神通專門針對魂魄,百發百中!」

  那鎖鏈撞在鐘岳眉心,竟然發出一聲巨響,沒能穿入他的肉身。

  狴和犴嚇了一跳,白滄海已經轉醒,見狀笑道:「你們的神通是否弄錯了?」

  鎖鏈飛出,飛入白滄海的眉心,將他魂魄鎖得結結實實,輕輕一扯,拉出體外。白滄海大叫一聲,昏死過去。

  犴將白滄海的魂魄送回,白滄海這才悠悠轉醒,連忙閉上嘴巴,不敢多話。

  「鐘師弟是否吃了什麼神丹,能夠大幅度提升魂魄?」犴皺眉道。

  鐘岳搖頭。

  狴和犴對視一眼,道:「那麼你再試試這一式神通!」

  兄弟二人齊聲大喝,兩人體內數不清的圖騰紋飛出,化作一面大幡,幡面上各種圖騰紋交織交錯,化作六道光輪,迎著鐘岳便是一抖!

  鐘岳悶哼一聲,只覺魂魄悸動,被扯得動搖了一下,動容道:「這是什麼神通?」

  「六魂幡。」

  狴和犴臉色大變,失魂落魄道:「皇級神通,是地獄輪迴中的一位大判官欠我們一個情面,傳授給我們的神通。我們兄弟二人只有聯手才能施展出來……」

  「六魂幡,果然不壞。」鐘岳讚嘆道。

  狴和犴對視一眼,心道:「好強的魂魄,他的魂魄是怎麼修煉的?放在那些輪迴守衛中也是頂尖的存在,魂魄被煉得快能夠比得上判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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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 潛入地獄,走上輪回

  鐘岳修成先天真魂,魂魄比從前提升了數倍,完全淩駕在先天金烏真靈和先天星蟾真靈之上,魂魄強大到這種程度,也是極為罕見。

  這也是他的獨到之處,不為人知的秘密。

  就算有人與他同樣的血統血脈,同樣的功法神通,同樣的境界,同樣修成諸多極境,與他動手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雙子星系中,逆皇祭起血幡是針對元神、氣血和修為,並非是專門針對魂魄,那時逆皇催動血幡,可以拉動鐘岳的氣血,但卻無法拉動他的元神,只能讓他的元神動搖。

  而如果是現在的話,鐘岳的先天真魂大成,逆皇再催動血幡,他的元神連動搖一下也不會!

  「岳小子,這門針對魂魄的神通須得弄到手!」

  薪火突然開口,道:「火紀和地紀時代雖然也有針對魂魄的神通,但都不成體系。這門神通威力極強,已經形成體系,應該是結合了六大元神秘境施展的神通,屬於盤古六道神通體系,須得弄來研究一下。說不定能夠從中瞭解到那個封印伏羲神族的邪惡存在的一些秘密。」

  「賢昆仲,這門六魂幡神通,可否傳授給我?」

  鐘岳心中微動,盤古六道神通極為深奧難解,而六魂幡的確與盤古六道神通有著諸多聯繫,當即向狴和犴道:「地獄輪迴中,我也需要自保的神通。」

  狴遲疑道:「這門神通是那位大判官所傳,曾經對我們說,要我們不得外傳」

  犴微微皺眉,道:「那位大判官雖然這麼說過,但是如今也須得變通一下,否則在地獄輪迴中沒有神通保護,也是危險得很。違背誓言倒還罷了,關鍵是須得救那個人。好在那位大判官不在這個六道界,估計很難再碰到他。」

  兄弟二人商議一番,道:「鐘師弟。我們兄弟過誓不能外傳,不過卻有一個折中的辦法,我們將六魂幡各傳你一半,這樣算起來。我沒有完全傳授你,我兄弟也沒有完全傳授你,也就不算違背誓言了。」

  兩人將六魂幡神通各傳授一半,鐘岳得到這門神通,頓時只覺裡面的圖騰紋果然神妙莫測。玄機重重。

  六魂幡中的圖騰紋都是魂魄圖騰紋,分為六類,每一類有一百零八種,共計六百四十八種。圖騰紋相互組合,化作六魂幡,針對三魂七魄,只要魂魄歸六道管轄,便會被這種神通克制。

  鐘岳細細參悟,三日之後,丘妗兒出關。氣息又比從前濃鬱了許多,但還是沒有突破讓先天真靈覺醒。

  狴和犴查看一番,道:「而今還差一層紙,如果能領悟,立刻便可以突破,如果領悟不了,恐怕會困住你終生。」

  丘妗兒不以為意,她原本修煉的目的是為了治療自己的腿疾,現在修煉的目的是為了追上鐘岳的腳步,至於自己的成就能有多大。實力能有多強,她並沒有考慮過。

  狴和犴取出兩塊靈牌,交給鐘岳和丘妗兒,讓兩人佩在腰間。又取來兩身行頭,一襲黑袍,一襲白袍,讓兩人穿上。

  這兩件長袍極為寬大,頭帽將兩人罩住,下擺拖地。罩住腳面,看上去好似離地飄行一般。

  法袍上烙印著各種詭異的圖騰紋,陰風陣陣,繡著慘澹愁雲,應該是一種神兵,只是與鐘岳從前所見的任何神兵都有所不同,也不知是何物所煉。

  狴和犴又取出兩幅面具,也是一黑一白,鐘岳正欲戴上,狴連忙道:「且慢。這面具還有玄機,若是戴上便會立刻進入地獄輪迴之中,若是摘下,便會到這裡。」

  鐘岳疑惑道:「這是為何?」

  「地獄輪迴中的寶物,你戴上之後便會知曉。」

  犴囑咐道:「地獄輪迴與我們現實世界,都處在同一個世界之中,不過分屬不同的空間,兩個空間重疊。白師弟,祭起你的咒靈,咒他們二人一句,讓他們沾染上陰風咒怨。」

  白滄海呆了呆,撓頭道:「怎麼咒?」

  「越凶越好。」

  白滄海祭起陰神,詛咒道:「祝你們死在地獄輪迴,魂飛魄散!」

  鐘岳哈哈一笑,握住丘妗兒的手,兩人戴上面具。

  這面具剛剛落在臉上,四周空間立刻變得無比慘澹,陰風陣陣吹拂,天地頓時不同,鐘岳放眼看去,只見狴犴崖域原本神聖無比,現在落入他的眼中便好似地獄一般,到處都是鬼火,鬼火煉成了綠幽幽的火焰海洋,將一切照耀得綠。

  鬼火汪洋中,一個個氣泡啵啵作響,裹著一個個靈魂冉冉升起,向上飄去。

  而狴、犴、師不易、君思邪等人,統統消失不見,不過狴犴神殿依舊在身邊,並沒有改變。

  「兩位當心。」狴、犴的聲音傳來,彷彿隔著遙遠的時空,距離他們遠的無法想像。

  這裡的空間似乎在扭曲,丘妗兒伸手輕輕一撥,便見空間波紋般動盪。

  「師哥,我感覺不到我的肉身了。」丘妗兒失聲道。

  鐘岳也無法感應到自己的肉身,只能感覺到自己的元神,很是詭異。

  兩人稍稍定下心神,抬頭向那些靈魂飄去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座光芒形成的橋樑不知從何處而來,橫跨星空。那些亡靈便是飛上那座大橋,沿著一個方向而去。

  鐘岳和丘妗兒對視一眼,兩人騰空而起,鐘岳不經意間向下看去,不由微微一怔,他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和另一個丘妗兒站在原地。

  「這是」

  他心頭微震:「我和妗兒的肉身!」

  他們的肉身留在原地,飛起來的是他們的元神。

  丘妗兒心細如,也現這一幕,握住鐘岳的手不由用力。

  靈魂飛逝度比肉身飛行更快,沒有任何阻力,連鐘岳也是嚇了一跳,他們剛剛騰空,下一刻便來到那座光橋之上,這等度,是他從前所無法想像。

  橋上的靈魂數之不盡。望不到盡頭,不知有多少靈魂在橋上艱難的向同一個方向走去,而光橋自動轉動,度也是極快。

  站在橋上向下看去。只見一顆顆慘綠色的星球龐大無比,從他們腳下無聲無息滑過。

  整個獄界是一個莫大的銀河星系,每一瞬息都有數以億萬記的生靈以各種原因死亡,被莫名的力量吸引到這座光橋之上,無聲無息的遷徙。這幅場面,詭異而壯觀。

  鐘岳與丘妗兒加向前方飛去瞬息之間便是不知多少億萬裡飄過。

  相比下方的那些靈魂,他們的身軀無比偉岸,如同天神,度自然驚人。

  飛了不知多久,越過了不知多少星球和太陽星系,這條光橋依舊不見盡頭,橋上的緩緩蠕動的靈魂也不見盡頭。

  突然。只聽一聲怒吼傳來,沉悶驚人,鐘岳和丘妗兒連忙停頓下來,只見一尊魔神的元神被莫名的力量牽引,掙扎不休,也在向光橋飄來。

  那尊魔神的元神早已修成純陽,實力強大,但在那莫名力量面前,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老子還沒死,老子還可以搶救一下!」

  那尊魔神猙獰兇惡。被送到光橋上,落地獰笑道:「想讓老子投胎,沒門!老子一世的修為,強橫無匹。只是技差一籌被仇家暗算,你們便判我死了,讓我投胎,好不講道理!」

  嗷吼

  他的身軀壯大起來,張口一吸,將橋上數以十萬計的靈魂一口吞噬。哢嚓哢嚓大嚼,吞入口中,贊道:「真是美味!以往哪裡能如此方便的吃靈魂?還是這裡好,能夠吃得爽快!也罷,既然來了那就先吃一個飽,吃飽了之後再殺獄界,繼續做我的大魔王!」

  那尊魔神連連吞噬,將數百萬靈魂吃下肚子,正吃得快活,突然一條粗大無比鎖鏈飛來,黑得通透,唰的一聲將那魔神的元神洞穿,繞著脖子一鎖,一拉,便將那魔神的魂魄從元神中拉扯出來,扣住脖子。

  「大膽魔頭,膽敢擾亂地獄清淨!」

  鐘岳順著鎖鏈看去,只見一尊牛頭神人飛至,手持鎖鏈,將那魔神的魂魄鎖住,拉到跟前。

  他的身軀無比廣大,幾乎有一顆星球般大小,探手將那魔神的魂魄托在掌心,那魔神哪裡還有膽量,連忙跪地,磕頭連連。

  「你自己作死,違反天條,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那牛頭神人冷笑,另一隻手掌的掌心托起一個鍘刀,將那魔神魂魄放入鍘刀下,哢嚓一聲頭顱落地,魂飛魄散。

  「你若是不犯錯,吃掉這麼多的靈魂,我又豈能斬你,然後吃掉你的靈呢?」

  那牛頭神人目光狡獪,盯著那尊魔神的靈大流口水,探手便將那尊已經煉到純陽的靈抓住,便要塞入口中。

  「嘿嘿,平日裡死的靈魂太多,但死的神魔太少,我想吃點好的都難得。碰到你這廝,算我好運氣」

  突然,牛頭神人看到鐘岳和丘妗兒一黑一白飄飄蕩蕩的站在光橋上,嚇了一跳,連忙將那魔神之靈放在一邊,心中惡念大:「一是被撞破了,不如索性將這兩個無常神族弄死,也就不會敗露了!府判即便想查,也查不到我的頭上!」

  他惡向膽邊生,探手便向鐘岳和丘妗兒抓去,手掌巨大無比,遮天蔽日!

  鐘岳心中一驚,連忙催動六魂幡,頭頂飛出一面大幡,迎面一晃,那牛頭神人慘叫一聲,魂魄被拉出體外,唰的一聲落入六魂幡中,原地只剩下一尊牛頭神靈,沒有了魂魄。

  「老爺饒命!」六魂幡中,那牛頭神人的面孔浮現出來,連聲告饒。

  「我怎麼這麼強?」

  鐘岳呆了呆,只覺不可思議:「這可是一尊神啊,就這樣被我一下子擒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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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9-12 01:36:42
第六百二十章 天機不語

  這尊牛頭神人絕對是純陽神魔的層次,這等存在就算鐘岳全力出手,也不可能在一招之間便將對方擊敗,更不可能將對方的生死掌控在手。

  而現在,這樣強大的一尊神魔,居然一下子便被他拉入六魂幡中。

  「六魂幡是皇級神通,難道說是這門神通的威力太強了?不對,不對,皇級神通我也懂不少,甚至連我的神魔易、萬神朝拜這等神通也達到皇級神通的層次,但也不可能一招便將神魔擒拿……」

  他百思不解,六魂幡在他手中的威力實在太強了,狴和犴兩個人才能施展出這門神通,而他獨自一人輕易便可以施展出來,而且威力比在狴犴手中更強。

  他的修為還是不如狴和犴深厚,但神通威力更強,所以奇怪。

  其實,主要還是他的先天真魂實在太強,將魂魄煉到先天層次,雖然還未曾覺醒,但他的魂魄已經遠比這尊牛頭神人還要強大。

  鐘岳取出狴和犴交給他的靈牌,在六魂幡中的那個牛頭神人面前晃了晃:「認得這面靈牌嗎?」

  那牛頭神人露出恐懼之色,連連叩頭道:「上使饒命,上使饒命!」

  「上使?」

  鐘岳微微一怔,心道:「看來狴和犴交給我們的靈牌大有來頭,不是一般的權杖,就是不知道這個上使的身份地位有多高。」

  丘妗兒也取出一面靈牌,冷聲道:「你既然認得靈牌,可知道我們的職責所在?」

  那牛頭神人臉上的恐懼更甚,低頭道:「地獄巡察使持此權杖,巡察地獄,先斬後奏。兩位上使,小神知錯了!」

  鐘岳與丘妗兒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詫異和喜色。

  「師兄,地獄巡察使的名頭可以利用,說不定能夠讓我們在地獄輪迴中暢通無阻。這次修改生死簿便會容易許多。少了許多的兇險。」

  丘妗兒傳音道:「既然弄清靈牌的作用,那麼這尊牛頭神人如何處理?是殺了還是放了?」

  「不殺也不放。」

  鐘岳思忖片刻,道:「他對我們有大用,還需要讓他帶路。他是地頭蛇。對地獄輪迴的佈置一定極為熟悉,有他帶路,我們可以省去許多麻煩,少了許多兇險。」

  丘妗兒默默點頭。

  他們初來乍到,肯定人生路不熟。雖有地獄巡察使的靈牌,但若是遇到排查,說不定便會露出馬腳,不如帶著這位牛頭神人,即便遇到排查也讓牛頭神人去打,反而更加輕鬆,危險也會少了許多。

  更為關鍵的是,這牛頭神人有把柄在他們手中,方便控制,不比擔心他背叛。

  「你叫什麼名字?」鐘岳心念微動。將這尊牛頭神人魂魄放出,讓他魂魄歸體,問道。

  那牛頭神人連忙道:「小神乃是牛頭神族欄山氏,叫做欄兕尊神,乳名喚做小兕兒,奉命鎮守這奈何橋。」

  「欄山氏欄兕尊神……奉上諭!」

  鐘岳雙手抱拳高高拱手,聲音一沉,喝道:「地獄諸侯舞弊徇私,上頭命我等暗訪地獄,監察輪迴。但有作奸犯科者,上稟天庭。小兕,今日被你撞破我們身份,你可知罪?」

  欄兕尊神被嚇得魂不守舍。連忙陪笑道:「小神知罪,小神知罪!這小子,我就不吃他了,讓他投胎了去……」

  丘妗兒冷笑:「放肆!這等凶神吞噬數百萬靈魂,放他投胎我地獄威嚴何在?打入鎮獄深淵之中,讓他永世不得投胎。永遠受苦,直到魂飛魄散!」

  欄兕尊神嚇了一跳,打個冷戰,訥訥道:「這個懲罰有些重了,才吃掉幾百萬靈魂,還不至於要把他打入鎮獄……」

  他剛才打算吃掉那魔神的靈,已經是觸犯地獄律令,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打算連那魔神的魂魄也給吃掉。

  而打入鎮獄深淵,永世不得投胎,要一直受苦,直到魂魄死亡,這個懲罰比吃掉魂魄要殘忍多了。

  丘妗兒冷冷道:「你敢懷疑我的決斷?」

  「小神不敢!」欄兕尊神連忙低頭。

  鐘岳暗贊一聲聰明,丘妗兒之所以要將這個魔神打入鎮獄深淵,並非是仗勢欺神,而是狴和犴索要救出的那個存在,正是被鎮壓在鎮獄深淵之中。

  有了這個理由,他們便可以進入鎮獄深淵,營救那位存在。

  「小兕兒,這個懲罰並不為過。」

  鐘岳慢條斯理道:「上頭最近對地獄諸侯的所作所為很是看不過眼,作奸犯科,徇私舞弊,勾結六道中的一些存在,擾亂六道秩序,上頭很是惱火,讓我們來此暗訪便是查明地獄諸侯已經來到了何種程度。」

  欄兕尊神戰戰兢兢,不敢說話,將那魔神的魂魄打入靈中,然後捆綁結實。

  鐘岳慢吞吞道:「懲罰他,也是要敲山震虎,殺雞儆猴。說完了他,現在該說一說你了。」

  欄兕尊神額頭冷汗滾滾,鐘岳呵呵笑道:「我們雖為巡察使,但是畢竟在地獄中沒有根基。地獄諸侯都是地方一霸,實力廣大,若是我們身份敗露,只怕難能活著走出地獄。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地頭蛇為我們打掩護。」

  欄兕尊神福至心靈,連忙下拜道:「小兕兒願為兩位上使效犬馬之勞!」

  鐘岳連忙攙他起來,笑道:「你若是事情辦得好,你的罪責非但不追究,而且還要大大的提拔你,重用你。」

  欄兕尊神又驚又喜:「真是因禍得福了!」

  丘妗兒冷聲道:「從現在起,我們便是你的僕從,你要仔細了,不得露出馬腳!」

  欄兕尊神連連稱是,道:「敢問兩位上使如何稱呼?小神不是要打聽什麼,而是其他存在問起,小神也好說出個名字。」

  鐘岳沉吟道:「你便稱我為常天機,稱她為常不語。」

  「天機不語?」

  欄兕尊神心中凜然,不敢多話,引領著兩人沿著這道奈何橋向前走去,兩旁是一顆顆碩大的星球,彌漫著森森的鬼火。

  在地獄輪迴中看到的世界與在現實中看到的世界截然不同,陰森詭異。令人不寒而慄。

  陰風陣陣,一座巨大的堡壘漂浮在這道長長的奈何橋旁邊,欄兕尊神高聲道:「馬明王,馬明王!」

  「欄兕師兄喚我何事?」一尊馬神人從堡壘中走出。問道。

  欄兕尊神笑道:「我有些瑣事,要離開半年時間,這半年不能當值,還請馬明王多擔待著些!」

  「儘管放心。」

  馬明王點頭,看向鐘岳和丘妗兒身披一黑一白兩件大袍子。詫異道:「這兩位無常神族是?」

  「前不久收的兩個扈從,還不向馬明王見禮?」

  鐘岳和丘妗兒躬身,道:「見過馬明王。」

  三人離去,過了小半日時間他們走過不知多麼漫長的道路,只見奈何橋駛入一座巨城之中,這座巨城瑰麗無比,用無數屍骨建造而成,而那城牆上還有白骨在蠕動掙扎,似乎想要逃脫這座白骨城的束縛。走近城邊,便見滿牆的白骨伸出枯骨大手。似乎想要抓住他們。

  「神骨!」

  鐘岳吃了一驚,無數神骨打造的城池龐大無匹,左右一望,無窮無際,城牆甚至比星球還要高,還要偉岸,不知是為了防備什麼敵人的入侵。

  一顆顆星球在這座大城四周漂浮,太陽都顯得很小,可見此城的宏偉。

  一尊尊周身彌漫著幽幽鬼火的地獄神魔屹立在城牆上,陰氣彌漫。手中的兵器也是鬼氣森森,顯得古老而陰森。

  這些神魔面目詭異猙獰,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地府幽冥城!」

  城前離著一塊白骨碑,高達萬里。不知是什麼生靈的骨骼打磨而成,「幽冥城」三個神文下面還有一列血字。

  「亡者入城,生者止步!」

  鐘岳頗為不解,像這等宏偉大城,無數地獄神魔守衛,為何城牆還要建造得如此偉岸?城牆是為了防禦外敵入侵。難道說還有什麼存在膽敢在這裡放肆不成?

  突然,城牆上一隻巨大的面孔從城上探落下來,方圓萬丈冒著綠火的眼瞳在鐘岳、丘妗兒和欄兕尊神身上徐徐掃過。

  鐘岳和丘妗兒頓時只覺彷彿靈魂被窺探了一遍。

  「赫哲師兄,今日怎麼查得這麼仔細?」欄兕尊神笑問道。

  那張巨大的面孔緩緩收回,面色凝重道:「有六道界的強者入侵,襲擊地獄輪迴,打壞望鄉台,殺入冥河逞兇,驚動了各位府判。十八位府判聯手禦敵,但也被那個存在逃脫了,如今十八位府判正在追查其下落。他受了傷,沒有逃出地府,因此府判下令嚴查。幽冥城、幽暗城、幽魂城、閻羅城等十八個大城都在搜尋他的下落。好了,你們真身驗明,可以入城了。」

  欄兕尊神誠謝,帶著鐘岳和丘妗兒走入城中。

  鐘岳詫異,低聲道:「地獄輪迴這等森嚴之地,居然還有入侵者?」

  「這是自然。」

  欄兕尊神笑道:「六道界中臥虎藏龍,有些存在雖然名聲不顯,但是強橫無匹。這些傢伙桀驁不馴,不願歸地府管,也不願歸天庭轄,想要跳出六道,不在輪迴。他們老年時魂魄還是要落入地府之中,為求能夠轉世到一個好地方,又不願意賄賂判官,所以要硬闖地府,打算逆天改命。」

  鐘岳點頭,突然道:「小兕,帶我們去查看生死簿。有些府判勾結各界的強者,強行勾生注死,改命改生,違反天條天規。我需要詳查一番。」

  欄兕尊神笑道:「平時想要查生死簿就有些困難了,須得上下塞錢塞寶貝兒才能去看一看,錢塞得不夠,寶貝兒檔次太低,別說看,理都懶得理你。好在府判都在追查那個入侵者,倒給了我們可趁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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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一章 偽造生死簿

  地獄輪迴十八城十八府,各有府判鎮守,負責不同職責。幽冥城幽冥府,幽暗城幽暗府和幽魂城幽魂府,負責打理獄界的事務,獄界最為低賤,所以放在前面。而天界、地界、神界地位高,便要放在最後面。

  六道界的生死簿都是相同,任何一處府邸都可以查看。

  「幽冥府中有六道樓,樓中放的便是生死簿。」

  欄兕尊神引領鐘岳和丘妗兒飛速穿行,道:「上使,待會稍等片刻,我在幽冥府中有些臉面,可以混入其中。」

  三人來到城中幽冥府,這裡也是守衛森嚴,一眾神將屹立,把守門戶,嚴禁任何存在進出。

  欄兕尊神上前,向一位神將悄聲說到幾句,又悄悄在那神將手中塞了一枚神珠,那神將四下瞥了一眼,點了點頭。

  欄兕尊神向鐘岳和丘妗兒丟個眼色,三人走入幽冥府中國。

  只聽後面那看守幽冥府門戶的一眾神將紛紛笑道:「左上將,你得了好處,別忘記請我們吃酒,花差花差!」

  「這是自然。」

  鐘岳聞言不禁搖頭:「這地獄輪迴的確是快要爛透了。」

  三人一路前行,來到六道樓。所謂六道樓,其實並非是樓,而是台,其形狀如樓的玉台。玉是陰玉,應該是一顆玉星雕琢煉製而成,龐大無比,被雕琢成十八層。

  如果是尋常時期,鐘岳即便是施展出法天象地,化作三千丈大小的肉身,站在這座樓前也顯得很是細小。

  而現在他以靈魂之身來到這裡,靈魂想大便大想小便小,只需心念一動。便可以身高數萬丈,甚至可以讓自己的靈魂大如星球,所以這座樓臺倒也不會顯得太大。

  所謂大小。只是相對而言。對於螞蟻來說,凡人大得無法想像。對於凡人正常的思維來說,煉氣士施展法天象地時偉岸如同天神,而對於煉氣士來說,神魔施展出天地法相,那才是真正的天神。

  地獄輪迴中,一切都顯得極大,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座六道樓前也有神將把守,兩位神將應該是威神族。身軀偉岸,面目猙獰而莊嚴,手持刀兵,刀兵交叉。

  欄兕尊神低聲道:「兩位上使,到了這裡我的面子就不夠用了,鎮守這裡的都是威神族天神,實力接近神侯,是僅次於府判的存在。我這等存在,是說不上話的。」

  鐘岳點頭,與丘妗兒邁步向六道樓走去。抬手便取出靈牌,直接登樓。

  那兩尊威神族天神眼睛瞪得滾圓,對兩人視而不見。任由兩人從刀兵下穿過。鐘岳突然停下腳步,伸手在一位天神面前晃一晃。

  丘妗兒心都提到嗓子眼裡了,險些失聲叫出來,鐘岳收回手掌,疑惑道:「這兩尊天神,好像被定住了。」

  「被定住了?」

  欄兕尊神失聲叫道,連忙上前細細查看,只見這兩尊天神木雕泥塑般站在那裡,眼珠子也不轉動一下。

  「果然被定住了。連法力圖騰大道都被凝固了!」

  欄兕尊神額頭冒出冷汗,抬頭看向六道樓。露出驚恐之色,顫聲道:「六道界的老不死的存在。肯定闖入這裡了……快快通知府判!」

  「不要妄動。」

  鐘岳咳嗽一聲,低聲道:「先不要妄動,我需要先查看生死簿,那個存在即便闖了進去也是無妨,有本座在,他翻不起多大的浪花。若是驚擾了府判,我暴露了身份,怎麼還能完成上頭給我的任務?」

  他帶著丘妗兒登上這座六道樓,樓下,欄兕尊神額頭冷汗滾滾而下,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想要與鐘岳一起登樓卻又不敢。

  丘妗兒心中也是惴惴不安,低聲道:「師哥……」

  「別說話。」

  鐘岳低聲道:「我們只需要查看獄界的生死簿,而這個闖入此地的存在,肯定不是獄界中的存在,多半是來自天界地界或者神界。獄界的生死簿應該在最下麵的三層樓中,咱們只看這三層樓中的生死簿,應該不會與他碰面。」

  丘妗兒稍稍放心。

  能夠闖入地獄,大鬧輪迴的存在,肯定非同小可,他能從十八位府判的圍攻下逃脫,連天神都可以輕易定住,凝固其大道,這等存在一定可怕至極。

  鐘岳雖然嘴上說有本座在,但也心中惴惴。

  兩人走入六道樓第一層樓,抬頭看去,不由心神大震。

  只見這層樓臺放眼看去,遼闊無際,半空中神光流彩,一卷卷神書漂浮在半空中,如同金色書頁佈滿天空,各色神文在上面不斷躍動,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名諱和影像。

  那是各種生靈的影像的後面,是複雜無比的計算公式,不斷計算各個生靈的壽元和福緣!

  獄界億萬萬的生靈,悉數被記錄在這天幕上的一卷卷神書之中。他們一生的命運,一生的成就,一生的際遇,都被生死簿規定得死死的,他們的命運,早已成書,被記錄在案!

  這便是生死簿,掌控六道界所有生靈的生死命運的神書!

  這生死簿比祖星重黎神族的琅琊榜要大了不知多少倍,複雜了不知多少,一族一部書,書中記載著億萬萬的名諱!

  「難怪有些存在要不服天轄,不服地管,還未出生便被規定了命運,要是我,我也不願意接受!」

  鐘岳心中波瀾起伏:「不過如今,我須得將自己的姓名列在生死簿上,隨波逐流,否則難以生存下去。但是我的命運,我來偽造,騙過這生死簿!」

  他與丘妗兒齊聲低喝,兩人身軀頓時變得無比偉岸,頭與天齊,兩人背靠背,手掌伸出,撥動天幕上漂浮的生死簿,尋找人族、妖族和白澤氏的生死簿。

  「人族的找到了!」

  丘妗兒低呼一聲,探指點在一卷生死簿上,那生死簿頓時呼啦啦翻開,無數名字飛躍而過,上面記載的人族數不勝數,但往往都是賤命,沒有富貴,沒有出身,大部分都是奴隸或者其他種族圈養的牲口。

  只有少數人族能夠修成神明,但是下一世便又被抹掉上一世的記憶,不斷輪迴,直到靈魂死亡。

  鐘岳和丘妗兒飛速流覽,眉頭越皺越緊,獄界的人族竟然連一位天神也沒有。

  「儘快偽造我們的命運,不能耽擱!」鐘岳低聲道。

  兩人精神力湧出,將自己和君思邪的姓名烙印在生死簿上,生死簿上頓時顯露出三人的姓名和影像,鐘岳偽造三人的命運,胡編亂造一番,說道三人將會成神,然後早夭,被外敵所殺,死於非命。

  而後,兩人又偽造下一世的經歷,下下世的經歷,連續偽造了百世,這才寫上魂飛魄散的字樣。

  兩人做完這一切,立刻尋找妖族,將師不易和六道老人的名姓和命運編造了一番,極為曲折。

  「師哥,這裡沒有白澤氏的生死簿!」丘妗兒低聲道。

  鐘岳微微皺眉,這一層樓中的生死簿,記錄的都是最為低微的種族,而白澤神族則是高等神族,這裡根本查不到。

  「妗兒,你立刻下樓,我去上面查閱!」

  鐘岳飛速道:「你放心,我若是遇到危險,便立刻摘下面具,退出地獄輪迴。你若是等不到我,也立刻退出去!」

  丘妗兒點頭,先一步下樓而去。

  鐘岳定了定神,低聲道:「白兄啊白兄,我為你偽造來歷,希望你的烏鴉嘴這次不要靈驗……」

  他舉霞飛升,來到六道樓第二層,飛速流覽一遍,沒有尋到白澤氏的生死簿,立刻飛上第三層。

  「第三層沒有……第四層也沒有……」

  他一層又一層向上搜尋而去,整個五行界中都沒有白澤神族的記載,好在沒有遇到那個闖入地獄輪迴定住兩尊天神的存在。

  「看來那個存在的確來頭極大,種族血脈也是極高,應該在更高的樓層中。」

  待到了第七層,鐘岳精神大振,終於尋到了白澤氏的生死簿。

  鐘岳眼中精光四射,立刻將白滄海的姓名寫在上面,偽造一世世的經歷,剛剛完成,他眉頭微皺,想到一絲破綻。

  「白兄的姓名如果出現在萬象界的生死簿上,這豈不是說他不是獄界的生靈,還是留下了破綻……不知道能否將這一頁生死簿撕下來,然後貼到獄部的天幕上?」

  他想到便做,立刻探手抓住生死簿,用力撕扯。  

  生死簿大放金光,抵抗他的撕扯之力,讓他無法撕下。

  鐘岳皺眉,低喝一聲,祭起太陽神刀和元磁神刀,化作一龍一蛟,施展出龍蛟剪的神通,向生死簿剪去。

  咯吱。

  神書紙張被剪開的脆響傳來,鐘岳心中一喜:「風孝忠風師兄,你真是幫了大忙了!」

  他連忙催動龍蛟剪,繼續剪下,快要將這張生死簿剪下時,突然第八層中探下一顆頭顱,也是帶著白色面具,身穿白袍,與鐘岳幾乎一模一樣,也是一位白無常!

  「你是?」兩人呆了呆,齊聲問道。

  「我是地獄巡察使!」

  兩人異口同聲道:「在查閱生死簿,看看府判有無徇私枉法!」

  場面安靜下來,過了片刻,鐘岳稍稍用力,咯吱咯吱的剪紙聲傳來,打破了平靜。

  那個白無常面具下的眼珠子轉動,笑道:「兄台,你剪了這張紙之後,能否幫我也剪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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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劇變突生

  「難道這個白無常與我一樣,也是冒牌的地獄巡察使,趁亂潛入此地,修改生死簿?」

  鐘岳總算將這一頁生死簿剪下,目光閃動,精神波動化作沙啞的嗓音,傳音道:「既然是同道,自然應當鼎力相助。不過,你說你是地獄巡察使,有何證據?」

  與這個白無常鬧翻,對他並沒有好處,此人能夠以莫大的法力定住兩尊鬼神族的天神,實力非同小可。若是與他衝突,能否戰勝對方事小,驚動了地獄中的強者事大!

  不過他有靈牌在身,如果對方沒有靈牌的話,真的發生衝突,鐘岳反而擁有極大的優勢,可以威脅此人。

  那位白無常面具下目光閃爍,取出一面靈牌,也是精神力傳音,改變自己的音線,道:「我的靈牌在此。你的靈牌又何在?」

  鐘岳見到他居然也拿出一面靈牌,果然與自己的彷彿,心中暗讚:「此人準備得極為充分。」

  他也將自己的靈牌取出,兩人將兩塊靈牌對在一起,都看不出有什麼破綻,相視一笑,都將靈牌收起。

  「原來是同僚。」

  鐘岳哈哈一笑,沙啞道:「同僚之間,理應相幫。兄台請。」

  那位白無常稱謝,道:「兄台請隨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第八層,然後又登上第九層,那位白無常登上第十層卻還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上而去。

  第十層已經是六道界中的神界生死簿所在,神界中居住的都是神族魔族,地位還在萬象界各族之上。

  「難道他是王族?他應該不是為了修改生死簿,而是為了將自己的名字從生死簿上拿掉,擺脫自己已定的命運!若是將印有自己名字的生死簿裁下帶走,便可以不用受他人擺布自己的命運了。他想轉世到什麼種族,便可以轉世到什麼種族,命運握在手中!」

  鐘岳跟著這位白無常登上第十三層,這裏已經是王族的生死簿所在。生死簿的數量漸漸稀少,只有百十冊。

  第十四層也只有百十冊左右,第十五層的數量更少,不足百冊。然而這位白無常還是沒有停下腳步。

  鐘岳面色凝重,再往上去,便是天界的生死簿所在了,天界中居住的種族是六道界中最為高貴的種族!

  這種高貴不單單是皇族,同樣也有統治這座六道界的至高存在的族裔!

  「到了!」

  那位白無常在第十六層停下腳步,翻開一卷生死簿,笑道:「便是這張紙,還請兄台幫我將它剪下來。」

  鐘岳深深看他一眼,想要看穿這張面具下的面孔,不過面具乃是神級的寶物,根本無法看穿。而這卷生死簿上的種族已經被遮住,無法看出是什麼種族,甚至連這張神光煉就的紙張上的許許多多名字都被遮住。

  這個白無常很是謹慎,心細如發,遮住生死簿上的那些名字。鐘岳便無從得知他是什麼種族,也無從分辨出生死簿上的那些生靈都是誰,更不可能知道他是誰。

  「他難道是那位擾亂地府的存在?還是說擾亂地府的另有其人?」

  鐘岳祭起雙刀,剪裁這張生死簿,那位白無常目光閃動,上下打量他,目光又落在鐘岳施展的龍蛟剪上,似乎要從他的圖騰紋脈絡中推算出他是誰。

  不過龍蛟剪乃是風孝忠這個變態創造的神通,只傳給鐘岳一人,而風孝忠去了紫薇帝星。他從這門神通中也無從知道鐘岳的身份。

  兩人都是白無常的裝扮,此刻兩人也是有些尷尬,六道樓中一片安靜,只有咯吱咯吱的剪紙聲。

  過了片刻。鐘岳將這一頁生死簿剪下,那位白無常立刻抓在手中塞入自己的元神秘境。

  兩人隔著面具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各自向對方拱了拱手,齊齊下樓而去。

  鐘面飛速來到第一層,抬手將白澤氏的那一頁生死簿祭在空中,與漫天的生死簿混在一起,隨即出樓。

  丘妗兒和欄兕尊神等在那裏,見到他走出六道樓都是鬆了口氣,三人飛速離去,向幽冥府外走去。

  鐘岳回頭看去,只見那位白無常也是慢吞吞走出六道樓,向外溜去。

  「師哥,他是……」丘妗兒也注意到那位白無常,連忙問道。

  「與我們一樣,潛入此地修改生死簿的。」

  鐘岳悄聲道:「他也有一塊靈牌,我在樓中遇到他,結下一線善緣。」

  「他也是假的,偽裝成地獄巡察使?」丘妗兒吃驚道。

  「自然是假的。」

  鐘岳剛剛說到這裏,突然臉色陡變,正要加緊向外走去,然後便見天地劇烈震蕩,恐怖的氣息從遠處疾馳而來,接著半空中一隻毛茸茸的爪子從天而降,抓向六道樓!

  那隻爪子上長滿了金毛,粗壯無比,皮毛下的肌肉將皮毛撐得猙獰隆起,一根根大筋崩起老高,隱約可以看到大筋中內藏的圖騰紋。

  天空在這隻手掌探落下來時,發出劈裏啪啦的爆響,被震得出現一道道長達萬千丈的裂痕!

  而六道樓外的建築如同遭到無形的撞擊,劇烈震蕩一下便紛紛瓦解,碎成齏粉!

  那隻爪子所過之處,恐怖的地水風火湧動,以爪子為中心地水風火向外席卷而去,宛如要化作混沌一般。

  欄兕尊神被嚇得魂飛魄散,暗道一聲我命休矣,突然鐘岳探手抓住他的手臂,身形橫移,瞬息千萬裏,轟隆轟隆連續撞穿不知多少堵高牆,多少座宮殿,多少玉宇瓊樓!

  那可怕至極的波動瘋狂席卷,所過之處無不被摧毀,一堵堵高牆一座座宮殿一棟棟瓊樓,在那毀天滅地的悸動中瓦解,粉碎,碎成齏粉!

  幽冥府中有著諸多鬼神,此刻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震得粉碎,魂飛魄散!

  欄兕尊神心驚肉跳,不敢回頭去看,心中暗道:「常天機上使出手救我,怎麼沒有去救那個常不語上使?」

  丘妗兒的先天木曜真靈近乎覺醒,速度比鐘岳絲毫不慢,風馳電掣,始終穩穩的跟在鐘岳身後。

  她若是覺醒先天真靈,在地獄輪迴中的戰力絕對不會比鐘岳遜色。

  這也是狴和犴讓她伴隨鐘岳闖入地府的原因。在地獄輪迴中,魂魄固然可以發揮巨大的威力,但靈魂一體,靈強大無邊,也可以發揮出驚人的威能。

  「那個白無常,不是大鬧地府的存在,大鬧地府的是這隻大爪子的主人!」

  鐘岳狂飆,心中還是很好奇:「他不是大鬧地府之人,那麼這個白無常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們後方,毀滅狂潮湧動,四面八方奔襲而去,鐘岳飛出不知多少萬里,恐怕能夠橫跨幾個星球的距離,但那股毀滅狂潮還是沒有衰竭的趨勢,不過威能已經大不如從前。

  幽冥城太大,太陽放在裏面都是小不點兒,而幽冥府也是大得無法想象,那隻大爪子盡管毀滅範圍極廣,但也不過是毀掉了幽冥府的一角。

  鐘岳與丘妗兒的速度雖快,但也不曾衝出幽冥府。

  鐘岳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看天,只見一口巨大而透明的大鐘突然出現,高懸在幽冥城的上空,這口大鐘大得不可思議,比太陽也絲毫不小,而且越來越大,突然向下扣去。

  咣——

  一聲巨響傳來,透明大鐘將幽冥府整個扣住,透明的鐘壁上浮現出各種詭異圖騰紋,一閃即逝,鐘體又恢復透明,隱入空間之中。

  「出不去了!」鐘岳面色凝重。

  後方那恐怖的毀滅狂潮湧來,轟然將他們淹沒。

  欄兕尊神哞哞慘叫,撕心裂肺,兩隻牛眼中流下兩行老淚,突然這頭牛頭神族看見鐘岳和丘妗兒屹立在毀滅狂潮中,不動如山,那狂潮的威能已經不足以傷害到他們。

  欄兕尊神的叫聲越來越低,尷尬的幹乾笑兩聲遮羞。

  鐘岳將他放下,看向六道樓。

  只見那隻金毛大爪子扣住六道樓,狠狠晃動,想要將這座異寶連根拔起,卻一時片刻間沒能拔動。

  而在上空,雲霧繚繞,陰雲慘淡,只見那條粗壯無比的臂膀入雲,隱約可見雲後是一張猙獰可怕的面孔。

  這張面孔的身軀極大,但周身陰雲繚繞,看不出到底是什麼種族,也看不清面目。

  他已經被罩在透明大鐘之下,不過卻絲毫也不見慌張。

  「他到底是什麼檔次的存在?難道是一尊神皇?」

  鐘岳心中凜然,突然又有一十八股恐怖的氣息動蕩不絕,滾滾而來,降落在透明大鐘上,接著,鐘面上出現一個個巨大的手掌,然後一張巨大的面孔俯下,貼在鐘上,卻是一位三眼神人,第三隻眼張開,無數神光如同大幕般照射下來,然後落在那金毛大爪子主人身上。

  接著,又有十七張面孔貼在鐘壁上,向下看來。

  「十八地府的府判,竟然到齊了!」欄兕尊神嚇得直打哆嗦。

  鐘岳和丘妗兒也是心中一沉,十八府判齊至,以這口大鐘扣住幽冥府,連他們也被困在鐘下。

  這一戰,無論誰勝誰負,對他們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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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翻天覆地

  「孽障,你大鬧地府,真當這裡是菜市場,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大鐘震盪,十八尊府判竟然從鐘壁中鑽過來,如同鐘壁不存在一般,將那尊隱藏在陰雲中的神魔圍在中央。

  鐘岳和丘妗兒抬頭看去,只見這十八尊府判形容各異,有的長著三隻眼,有的四頭八臂,有的長著千臂,有的沒有面目,臉上只長著一顆巨大的眼球,將整張臉遮住。

  還有一尊府判沒有頭顱,大肚便便,肚皮上長著一張面孔,手持雙斧,呵呵笑道:「你太放肆了,居然還敢出現?」

  又有一尊府判身後著數以百計的觸手,觸手的頂端長著一張大口,遍佈利齒,而臉上則沒有嘴巴,一條條觸手叫道:「你若是不出現,我們還不能奈何你,不過你既然出現了,那就休想走了!鎮獄深淵中,有你一個房間!」

  還有一尊府判獅身八足人面,笑道:「鎮獄深淵中有不知多少手段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將你關押到靈魂壽元,魂飛魄散時,你才會感激得想,終於可以死了不必再受折磨了。」

  還有一尊府判臉色靛青頭生獨角,冷笑道:「在外界,你有通天的手段,但在地獄輪迴中你的一切本事都沒有用處,想在這裡撒野,下輩子罷!」

  「天庭鷹犬!」

  那位金色爪子主人冷哼一聲,依舊無法看清面目,冷笑道:「就憑你們幾隻小嘍囉,也想留下我?我一生經歷惡戰無數,殺了不知多少強者,你們若是交出生死簿倒還罷了,若是不交,地府也給你們砸得稀巴爛!」

  「不必與他廢話,先擒下再說!」

  十八位府判齊動,合力向那神魔攻去,盾牌、鎖鏈、枷鎖、扇子、冥河、冥府、墓碑、大斧等各種地府神兵向那尊神魔轟去。

  十八尊府判起落不定。而上空鐘聲震盪,不斷傳來,這鐘聲威能看似極強,但是古怪的是卻沒有轟碎任何東西。不過鐘聲響起時,那尊神魔卻被震得踉踉蹌蹌,難以立足。

  當——

  鐘聲悠揚,鐘岳和丘妗兒悶哼一聲,被震得眼耳口鼻中不斷有血流出。欄兕尊神更是被震得七竅血流成注,慘澹無比。

  他們流出的血是元神之血,丘妗兒的元神之血是綠色,欄兕尊神也是如此,元神之血流出便不斷燃燒,化作鬼火。

  而鐘岳的血卻是鮮紅,與肉身之血相同。

  他開啟六道輪,肉身血脈與元神相通,因此元神流出的血也是他肉身之血。

  他的鮮血被震出,但活性極強。根本不會化作鬼火燃燒,而是又順著肌膚毛孔鑽入體內,沒有半分流失。

  這鐘聲的威能並非是針對他們,而是針對那尊神魔,不過即便是餘波,也讓他們難以承受。

  而那尊神魔極為兇猛,實力也是強橫無邊,但是在地獄輪迴中,肉身渾然沒用,只有靈和魂才可以發揮出威能。

  他的靈魂極為強大。只是他對地獄神通雖然有所研究,但是神通卻不精通,而且也沒有趁手的兵器,普通的神兵根本無法與府判的地獄神兵對抗。

  他一身本領最多只能發揮出一成。但即便是一成的本領,此人依舊驍勇無匹,那些府判與他稍稍碰撞便承受不起,被震得口吐綠色鮮血倒跌飛去。

  那些鮮血剛剛沾染到地獄空氣,便立刻燃燒,化作鬼火。很是古怪。

  十九尊存在大戰,毀天滅地的波動自上而下傳來,鐘岳、丘妗兒立刻帶著欄兕尊神後退,遠離戰場,不過還是有可怕的悸動傳遞下來,將他們逼的不斷躲避。

  鐘岳低喝,雙眸中浮現出大日和明月,探手一封,將湧來的毀滅悸動擋住,被震得身軀震顫一下,眼耳口鼻中鮮血溢出更多。

  他身形圍繞丘妗兒和欄兕尊神連連轉動,將四面八方而來的神通餘波擋住,也被震得如欄兕尊神一般血流如注。

  好在他有自己的肉身為後盾,而且鮮血流出又回流體內,不會因此而喪命。

  十八尊府判和那尊神魔的實力是何等恐怖,雖然不是針對他們,但神通餘波強橫無匹,針對魂魄,鐘岳雖然修成先天真魂,但是真魂不曾覺醒,距離他們這等存在還有一段距離。

  有些神通餘波極為強大,即便是他也被震得魂不守舍,難以堅持!

  「如果要自保,只有施展出伏羲真靈的形態,只是那樣的話,恐怕便會有許多變數……」

  鐘岳沉吟,突然丘妗兒叱吒,化作人面鳥身雙翼,腳踏雙龍的神女形態,黑無常的長袍幾乎遮不住身軀。

  好在這襲無常袍也是地獄神兵,能夠變化,隨大隨小,也能夠根據身體變化而變化。

  丘妗兒出手相助,她現在的形態便是木曜真靈的形態,距離先天真靈覺醒只有一步之遙,實力也是極為強大,有她相助,鐘岳只覺壓力大減。

  兩人來去如風,將欄兕尊神護在中央,欄兕尊神心中感激萬分:「這兩位上使真是實在,看來是真的拿我當成心腹了……」

  半空中十八位府判也注意到下方的情形,一位府判輕咦一聲,對鐘岳和丘妗兒的戰力動了疑心。

  「這兩個無常神族是什麼來頭?這等實力,我地府中也是有頭有臉的存在,怎麼沒有見過他們聽過他們?」

  只是現在戰鬥激烈,府判也無暇詢問他們。

  那尊神魔漸漸不敵,落入下風,身上傷口越來越多,戰力也不如從前,他即便想要逃脫出去也是沒有任何辦法,這口透明大鐘不知是什麼層次的存在煉製的寶物,即便他全力出手也無法打破。

  十八尊府判都是松了口氣,心道:「這次無論如何他也無法逃脫了。這尊凶神闖我地獄,殺死了不知多少地獄神魔,被他震碎了不知多少引渡而來的靈魂,這些都是小事。關鍵是如果無法拿下他,我地獄的臉面便蕩然無存,這才大事!」

  幽暗城中,數以萬計的地獄神魔屹立在半空之中,身軀偉岸,環繞這口大鐘,布下一重重陣勢,殺陣殺氣沖霄,雲漢諸星飄搖動盪,可怕無比。

  那尊神魔受創越來越重,眼看不支,突然怒吼一聲,天空劇烈震盪,甚至連那口透明大鐘也被震得嗡嗡作響。

  一尊府判冷笑道:「你再吼也是無用,只有落敗成擒這一個下場,永世不得翻身!」

  他的話音未落,突然天空裂開,恐怖的事情發生,只見天外竟然立著一尊頂天立地的身影,粗大無比的圖騰大道形成鏈紋,纏繞星辰。

  那是這尊神魔的真身!

  他的真身竟然煉就圖騰大道形成一道道鏈紋,將諸多星辰貫穿,煉成自己的寶物!

  而今,他的靈魂不敵,竟然要真身過來支持,撕裂地獄與現實兩個時空,來到地獄輪迴中救援自己的靈魂!

  地獄和現實是兩個世界,兩個重迭的空間,從常識上來說肉身根本無法進入地獄,只有靈魂也即是元神才可以進入地獄。

  而現在,這位存在竟要打破這個常識,肉身進入地獄輪迴!

  他實在太強大了,強大到匪夷所思的境地,一隻腳已經踩入地獄空間之中,巨大的腳掌長滿了金毛,向那口透明大鐘踩下!

  咣——

  大鐘震盪,這等可怕的寶物竟然也被踩出一個深深的腳印!

  滅絕一切的悸動沿著大鐘向四面八方侵襲而去,幽暗城所有宏大的建築群落被震得統統飛起,在半空中粉碎,數以萬計的地獄魔神所布下的陣勢遭到恐怖的衝擊,分崩離析,一座座大陣瓦解,無數地獄神魔遭到重創!

  那尊神魔真身嘶吼,竭力對抗兩個空間的天地大道法則,一半身軀擠入地獄輪迴,這幅景象可怕無比!

  「我命由我,不由天不由地!」

  天幕上出現那尊神魔猙獰可怕的面孔,滿頭白髮,盡顯蒼老滄桑,這是一尊老神,已經老得即將身死道消,但是戰力依舊滔天,從六道界中拖出一根遍佈金光粗大無比的大棒子,怒吼道:「不把我的命還給我,我便將地府捅穿!」

  那口神兵還未穿到地府空間,威能便已經將地獄的天空震得支離破碎,可怕無比。倘若這口神兵進來,天知道它會造成多麼恐怖的破壞!

  十八位府判臉色劇變,不由得失神,連忙齊聲怒吼,拼命向那神魔的靈魂攻去,要在他的肉身和神兵進入地府之前,將他擒拿。

  轟隆——

  遍佈金光的棒子從天而降,狠狠搗下,當的一聲巨響,將大鐘砸得裂開,那神魔的靈魂立刻沖天而起,便要與肉身相容。

  而他的肉身則探入大鐘破開的洞口之中,一把抓住六道樓,將這座六道樓連根拔起,蒼老的聲音大笑道:「哈哈哈哈,從今往後,地獄中生死簿不復存在,所有生靈都可以自己掌握命運,不用天轄,不用地管!」

  十八位府判臉色慘澹,這笑聲未落,突然地府最深處一股更加可怕的氣息動盪,一隻黑漆漆的手掌從黑暗中飛出,扣在大鐘之上,大鐘的洞口頓時閉合,將那只毛茸茸的大爪子切斷。

  那只黑手提起大鐘,在他靈魂尚未回到肉身之時,將他靈魂扣住。

  「真是放肆,區區妖猴也想翻天,也想覆地?」地獄最深處傳來一個陰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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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真假巡察使

  大鐘在地獄最深處的那個存在手中,與在十八位府判手中,效果和威能完全是天上和地下。

  那神魔的靈魂被大鐘扣住,立刻只覺天昏地暗,肉身和靈魂的聯繫被切斷,大鐘喪魂,叫做喪魂鐘,鐘聲一響便將肉身靈魂的聯繫斬斷。

  這是地獄鼎鼎有名的重寶,六道界中常有一些異常強大之輩,手底下有數個星球的生靈祭祀,甚至有些生祠中供奉的便是這些存在的真身,祭祀之力將其靈魂姥姥鎖在肉身之中,即便是肉身死亡,地獄輪迴也將其靈魂引渡而來。

  而這些存在死亡時,往往會聽到一聲鐘響,祭祀之力便被切斷,靈魂不由自主落入地獄輪迴,便是這口喪魂鐘作祟,把這些強者的靈魂引渡而來維持六道秩序。

  而那神魔靈魂失守,巨大的肉身頓時從天幕中跌落下來,翻滾著墜入地獄。

  「臣等無能,驚動獄皇!」

  十八位府判紛紛下拜,向地獄深處叩拜,只見那隻黑手抓住大鐘,鐘內那神魔的靈魂咬牙切齒,依舊在掙扎不休,試圖打破大鐘逃脫。

  「並非你們無能,而是妖猴太強。」

  地獄最深處,那個獄皇陰森縹緲的聲音傳來:「地獄和六道天地大道法則不同,在地獄中他不是我的對手,但是到了六道界我便不是他的對手,反倒會被他擒拿擊傷。雙方天地不同,秩序不同,活著,歸天管,死後,歸地管,除了那些古老的存在能夠橫跨地獄和六道,從地獄和六道中跳脫出去,其他生靈誰能做到這一步?你們已經盡力了,整頓一下。不要壞了秩序。」

  「是!」諸多府判紛紛躬身。

  那隻黑手拿了喪魂鐘落入地獄深處,消失不見。

  鐘岳、丘妗兒看得目眩神搖,這等層次的存在大戰,雖然結束得很快。但是這場戰鬥實在驚心動魄,尤其是那妖猴從六道界中擠入地獄的那一刻,波瀾壯闊,群星動搖。

  「可惜未能見到他全部的實力」

  鐘岳心中感慨,拉著丘妗兒帶上欄兕尊神快步向幽冥府外走去。打算趁亂溜走。那妖猴的確不是全部實力,因為其肉身和靈魂並未相容,而且顯然他在靈魂上的修為遠不及肉身。

  還有地獄輪迴的天地大道規則限制,導致他的戰力在這裡被大大壓制,所以被那位獄皇擒拿。

  但是如果是身處六道界,結果可能是另一幅情形。

  「獄皇說有些古老的存在能夠橫跨地獄和六道,這豈不是說,這等存在可以在地獄中揮出自然的戰力,在六道界中也可以揮出自然的戰力?」

  鐘岳不由心馳神往,心道:「而跳出地獄和六道界。又是何等高深的層次?」

  突然,一股股可怕的氣息動盪,鐘岳心中一沉,停下腳步,只見十八尊府判從天而降,將他們困在中央。

  而在遠處,旌旗揮舞,數以萬計的地獄神魔整頓殘兵敗將,重組成陣,列成一座座方圓萬萬里的大陣。定住幽冥城湧動的地水風火,將鐘岳等人團團圍困。

  丘妗兒心中稍稍有些慌亂,突然只聽鐘岳低笑一聲:「被現了,呵呵呵」

  丘妗兒聽出他的語氣依舊淡定,神態依舊從容不迫,心中的慌亂頓時消失,心神安定下來。倒是欄兕尊神被嚇得哆哆嗦嗦,立腳不穩,隨時可能對著諸多府判跪下去。

  「有意思,那頭妖猴大鬧地獄。居然還有想渾水摸魚的。」

  那尊三眼府判第三隻眼張開,幽暗的神光上下審視鐘岳三人,很快將欄兕尊神忽略,反複打量鐘岳和丘妗兒,道:「很有想法,只是你們膽子太大了,也太放肆了。」

  另一位千臂府判手臂高舉,千面神鏡出現在手中,鏡光照耀鐘岳和丘妗兒,這千面神鏡叫做千世鏡,是他掌中神眼煉製而成,能夠照出前世今生來世,只要姓名在生死簿上,紅塵種種,經歷種種,都無法逃脫明鏡照耀。

  千臂府判掌中明鏡照耀,但是千面明鏡中的鐘岳和丘妗兒二人還是他們,並沒有照出前世今生來世。

  「古怪。我的千世鏡照不出他們,難道他們不是這個六道界的生靈?」

  千臂府判輕咦一聲,道:「太奇怪了,如果不是這個六道界的生靈,為何要潛入我們地獄輪迴?」

  「不管來歷,不問出身,只要闖我地府,便都是重罪,都要受罰。鎮獄深淵中,有你們的房間!」

  另一尊獅身府判冷笑道:「歷來六道界的強者都想潛入地獄,從生死籍中解脫,擾亂秩序,但無一能夠成功,更何況你們這兩條小雜魚?」

  「不要想逃脫,你們的面具便是逃脫的手段罷?」

  那頭顱就是一顆大眼球的府判淡淡道:「如今這裡空間被封鎖,你們就算摘下面目也無法逃脫出去,到六道界。」

  鐘岳心中微沉,四下看去,果然只見四周空間被一座座大陣封鎖,這些府判都是極為強大的存在,少說也是神侯級別,想要從他們手下逃脫,千難萬難。

  「至於你!」

  一尊尊府判的目光紛紛落在欄兕尊神身上,空氣陡然變得無比寒冷:「吃裡扒外的東西,你只有魂飛魄散這一個下場!」

  「啟稟府判,這兩位是上面派下來的上使。」

  欄兕尊神戰戰兢兢,連忙跪拜下來,連連磕頭,咬牙道:「他們二位是來地獄巡察,暗訪來的,小神也是無奈,只能配合上使。小神無罪!」

  「上使?暗訪?」一尊尊府判對視一眼,紛紛冷笑。

  鐘岳亮出靈牌,淡然道:「諸位同僚,我們下來暗訪,沒有想到還是暴露了,被諸位同僚發現,佩服。」

  丘妗兒也亮出靈牌,道:「靈牌在手,誰能仿造?」

  一尊府判上前,將兩塊靈牌取在手中,反複打量。隨即交給另一尊府判。各個府判先後查看一番,最後兩塊靈牌又到鐘岳和丘妗兒的手中。

  「靈牌是真的,可惜,你們是假的。」

  那背上長著無數條觸手的府判哈哈笑道:「你們倒是偽裝得真像。居然還弄來兩塊真正的巡察使靈牌,如果是尋常時候,我們肯定不會懷疑。可惜,你們萬萬沒有想到,真正的地獄巡察使已經到了地獄。而且就在此地!」

  丘妗兒心頭大震,有些慌亂,真正的地獄巡察使已經到了地獄,而且就在此地?

  他們這些冒牌巡察使,如果遇到真正的巡察使,肯定會被拆穿,斷然沒有僥倖的道理!

  鐘岳也是心頭微沉,突然想起自己在六道樓中遭遇的那位白無常,心中不由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這幾位府判說的那位巡察使,不會便是他吧?他不會是真正的巡察使吧?不可能。他明明和我一樣都潛入六道樓,修改生死簿」

  「真正的巡察使,乃是天界中的存在,名聲不顯但才幹出眾,不是你們所能偽裝得了的。」

  幽冥府判冷笑道:「請巡察使!」

  過了片刻,只聽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笑道:「諸位同僚剛才惡戰強敵,令我大開眼界,如今又有什麼變故?」

  鐘岳和丘妗兒循聲看去,只見那位白無常翩翩走來。八面玲瓏,團團施禮。

  十八尊府判還禮,將他請到跟前,笑道:「上使。我們捉到兩個假巡察使也有靈牌在身,所以請上使前來看看。」

  「假巡察使,也有靈牌?」

  那位白無常詫異,向鐘岳和丘妗兒看來,突然笑道:「他們怎麼會是假的?我認得他們,是我的同僚。」

  十八尊府判微微一怔。丘妗兒也是呆了呆,渾然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句話。

  幽暗府判狐疑道:「他們也是真的巡察使?為何上頭派來上使,還要派來他們?」

  幽魂府判冷冷道:「上頭派來上使前來,又派來兩位上使,莫非是信不過你?」

  那位白無常哈哈笑道:「明察暗訪,所謂明察,便是我了。讓我在前面開路,將你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然後他們好進來方便暗訪。只是如今我們身份敗露,看來是暗訪不得。諸位同僚,你們是殺了我們一了百了,與天庭對抗,還是奉我們為座上賓,只在諸位同僚的一念之間。」

  十八尊府判目光對視,猶豫不決。三位地獄巡察使一位明察,兩位暗訪,地府的確不乾淨,十八尊府判都收受賄賂,暗通六道界的許多存在,以權謀私。若是這三位巡察使查出些什麼,估計他們身家性命難保,不如索性殺了他們,推脫是那妖猴做的,一了百了。

  只是這樣做有可能走漏消息,畢竟幽冥府四周都是地獄神魔,看在眼裡。

  但是如果他們沒有查出什麼,將他們奉為座上賓,結交三位上使,倒是一個拉攏他們的好機會。

  突然閻羅府判咳嗽一聲,向欄兕尊神喝道:「好一頭小牛!兩位上使前來,你為何不知會我們一聲,也好讓我們用心款待免得失了禮數!我問你,你何時遇到的兩位上使?」

  欄兕尊神連忙叩,不敢隱瞞:「就在不久前!我們也是剛剛入城,府判若是不信,可以去問赫哲尊神!」

  閻羅府判喚來看守幽冥城的赫哲尊神,詢問一番,果然如此,向其他府判傳音道:「他們剛剛入城,這麼短的時間根本無法拿到我們的馬腳。」

  諸位府判臉色頓時放緩,一個個哈哈大笑,紛紛上前,笑道:「貴客,貴客!讓三位貴客受驚了,我地府上下誠惶誠恐個!來來來,咱們去幽暗府,這裡雜亂,不適合為三位貴客接風洗塵!」

  剛才的肅殺之氣一掃而空,眾人都是喜笑顏開,一派和和氣氣的景象,一場殺機消散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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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吃拿卡要

  幽暗府,大擺宴席,鐘岳、丘妗兒和那位白無常坐在上席,十八位府判相陪,地獄十八府大大小小的神官、神將、鬼官、鬼將坐在下,觥籌交錯,歌舞昇平,談笑風生,歡天喜地。?要?要??

  諸多地獄的美麗神女長袖飄飄,翩翩而來,各種珍饈佳餚,鳳肝龍膽、妖神元丹、神心神靈,統統擺上宴席,奢侈無比。

  甚至有的盤子裡面居然放著神的靈,被裝盤,當成美味送上。

  那些盤中神靈渾渾噩噩,沒有魂魄,已經被煉得只有三寸大小,撒上香料,異香撲鼻,神光氤氳。

  一位府判手持鋼叉,將一尊神靈叉起,塞入口中,還吱吱亂叫。

  「美味,真是美味啊!」那尊府判叫道。

  鐘岳和丘妗兒心中惴惴,實在難以下口。鐘岳雖然早已聽薪火說起過上古時的神宴上,有些妖神的元丹被掏出,當成菜點讓賓客品嘗。沒想到今日終於遇到這等大宴,只是連神靈都被當成菜點,而且還是活著的神靈,這就讓他無法接受了。

  丘妗兒雖然貪嘴,一向視美食如命,但是讓她吃一尊活生生的神靈,她也是不敢下口。

  「來!天機、不語、天正,三位上使,一起吃,吃!」十八尊府判紛紛笑道。

  鐘岳與丘妗兒對視一眼,傳音道:「妗兒,不能不吃。如果不吃的話,我們便是他們的敵人,只有與他們同流合污,他們才會對我們放心。」

  丘妗兒心領神會,這些府判沒有一個根子是乾淨的,都是貪贓枉法,擺下如此豐盛的神宴便是要拉他們下水,與他們同流合污,也就有個把柄落在他們手中。

  如果鐘岳等人到天庭中,膽敢如實彙報,他們也會將這個把柄捅出去。讓鐘岳這三位巡察使也不好過。

  當然,這是心機手段,大家都不說破而已。

  而今,是破是和。則要看鐘岳、丘妗兒和那位白無常吃不吃,拿不拿了。

  若是吃了拿了,就是和,若是不吃不拿顯得很是清高清廉,那就是破。休想活著走出地獄。

  吃拿卡要中的後三者,對鐘岳和丘妗兒來說絲毫沒有心理負擔,但是直接吃掉神靈,這就實在有些令他們為難。

  鐘岳看向那位白無常,十八尊府判稱之為天正,應該也是一個假名字,天正顯得也有些踟躕。

  「他到底是真的地獄巡察使,還是也是個冒牌貨?」鐘岳心中還是對他的身份有些懷疑。

  十八尊府判勸得更緊,但都是冷眼相看,隨時準備暴起殺人。

  「諸位同僚。我喜歡吃熟的。」天正有些為難道。

  那獅身府判乃是碧落府判,拍案叫道:「來啊!扛上一根大叉子,將這幾個神靈叉起來,架起冥火,給天正老兄烤著吃!」

  立刻有幾個鬼將赤膊上前,扛著一杆大鋼叉,將三尊神靈串在叉尖上,架在一旁的冥火神爐烤,不過片刻便烤得那三尊神靈吱吱慘叫,卻還不死。

  碧落府判抓起鋼叉送到白無常天正面前。笑道:「烤得半熟,吃起來滋味正美。」

  白無常天正硬著頭皮吃了一個神靈,向鐘岳和丘妗兒笑道:「我食量小,剩下的兩個便送於兩位同僚享用罷。」

  鐘岳正色道:「我吃素」

  錚錚錚

  一聲聲拔刀聲傳來。下的諸多神將鬼將神官紛紛拔刀,刀光雪亮一片,殺氣騰騰。

  鐘岳暗暗叫苦,白無常天正心中暗爽:「總算還有作伴的」

  「諸位何必如此大陣仗?」

  鐘岳哈哈一笑,道:「我吃不慣神靈,不過神靈元丹倒是吃得順口。不知可否」

  幽冥府判輕輕點頭,諸多神將、鬼將、神官、鬼官,紛紛笑道:「上使,我們與你開個玩笑呢!」

  鐘岳松了口氣,吃下一顆神靈元丹,丘妗兒也是放下心來,取來一枚元丹服下,向白無常天正道:「天正兄,我們是不吃了,這兩尊神靈還是天正兄享用罷。」

  酒足飯飽之後,歌舞乃罷,閻羅府判拍了拍手,高聲道:「吃過之後該拿了,獻寶貝兒!」

  諸多神將鬼將吭哧吭哧抬著諸多寶物走來,堆積在台下。

  「神桑族天女織就的神羅緞各三十匹!」

  「神州獐子島的天獐神皮各三十張!」

  「冥河支流各一條!」

  「冥王神珠、魔珠各九枚!玄陰魔珠各三枚!」

  「天庭玉露、九幽魔露各十石!」

  「神級元丹各三百顆。」

  一尊鬼將報著寶物名稱,每一種寶物都分為三份兒,鐘岳、丘妗兒和天正各一份,各種寶物念了一刻鐘時間才念完。

  鐘岳和丘妗兒聽得頭暈,寶貝兒實在太多了,而且都是極品中的極品,這十八位府判實在是大手筆,只怕就算是天神、神侯也拿不出如此之多的財富!

  這地獄府判的確是個大肥差,肥的流油的那種,任何神魔想要轉世到一個好出身都需要賄賂他們,他們的權利實在太大,豈能不肥?

  鐘岳四下看去,只見諸位府判都是笑吟吟不語,但其他神將神官鬼將鬼官則是殺氣騰騰,若是不拿,便會翻臉殺人。

  「我們又不是真的地獄巡察使,不拿白不拿!這地獄已經爛透根了,但與我無關。」

  鐘岳向丘妗兒丟個顏色,兩人當即上前,各自收取一份寶物,白無常天正也上前,將自己那份取了。

  眾人哈哈大笑,收了刀兵,親如兄弟一般,歡歌笑語久久方休。

  「三位上使打算何時去覆命述職?」幽魂府判笑問道。

  鐘岳與丘妗兒和那位白無常天正對視一眼,道:「我們如果現在去述職,上頭一定會知道我們被諸位收買,所以還要住下一段時間,然後才好去覆命。還有,諸位同僚,我們三位不可能空手去,諸位若是下屬中有看不順眼的,交給我們,便說他貪贓枉法,定他一個十惡不赦之罪!」

  「天機兄想得周到!」諸多府判紛紛贊道。

  這些府判安排三人在幽魂府住下,進進出出都有幾位神將鬼將跟隨左右,形影不離,監視他們的動靜。

  十八位府判還是不放心他們,唯恐他們又生出事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一府接著一府的大擺宴席。鐘岳三人從幽冥府一路吃到第十八府阿鼻府。

  鐘岳和丘妗兒這些日子幾乎吃遍了奇珍異獸,神藥神丹,各種世間美味,修為也是瘋漲,丘妗兒修為提升飛,鐘岳也是大有精進。

  只是距離覺醒日月雙靈和先天真魂還有一段距離,但丘妗兒卻離覺醒木曜真靈更近。

  這日阿鼻府的宴席剛剛結束,鐘岳和丘妗兒微醺,與幾位神將鬼將結伴而遊,站在阿鼻城的城牆上四處觀望,只見阿鼻城下方星雲如海,波瀾壯闊,其中有無數星辰如同流水在星雲中起落沉浮。

  遠遠看去,這片星雲如同一座巨大的高臺,但是實在太偉岸雄奇,巨大的阿鼻城在這座星台前也顯得微不足道。

  而奈何橋這座光橋橫跨星空而來,穿過十八座地府,無數靈魂流入那座星台,至此奈何橋消失不見。

  星台壯闊,無數星辰排列遠遠看去好似巨大的圖騰紋陣法,鐘岳凝眸遠眺,突然心中微動:「這些星辰星雲組成的圖騰紋陣法,好像是傳送陣法,但又有著不同,很是奇特。」

  「應該是靈魂傳送大陣!」

  薪火在他識海中低聲道:「以星辰星雲為符號列出靈魂傳送大陣,好雄偉的手筆!」

  鐘岳心中微震,向旁邊一位神將道:「這裡是?」

  「轉生台。」

  那位神將笑道:「所有靈魂都是在這裡轉生,流向六道界的各地,無論是天界、地界神界,還是萬象界、五行界和獄界,但凡是靈魂,都必須通過此地轉世重生。上使請看那邊,那一片海便是冥海,所有生靈都須得經過那片海,洗去靈魂記憶,才可以轉生。」

  鐘岳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壯闊的冥海,比星域還要廣闊的海洋,漂浮在地獄輪迴的星空中。

  那海水真的是水,但是卻不是凡水,而是極為強大的存在煉製的神水、魔水。但若是進入其中,哪怕沾上一滴,都會被洗去記憶。神魔可以覺醒前世記憶,但是凡夫俗子就不成了,沒有覺醒前世的可能。

  「那位獄皇,應該便是隱藏在這冥海之中吧?」他心中暗道。

  「哪裡是鎮獄深淵?」鐘岳突然問道。

  「鎮獄深淵就在那裡!」

  那位神將遙指一處,鐘岳凝目望去,只見一條光路鋪向一片黑暗之地。那片黑暗彷彿無法射出任何光芒,即便是光也被吞噬,遠遠看去便好像一個深淵孤獨的聳立在星空中。

  好在深淵外表有一個個巨大的圖騰符號不斷亮起,讓它可以被看到。

  「此間雖好,一場場大宴,天天送禮,各種珍奇,但是我們畢竟不是真正的地獄巡察使,留在這裡的時間越長,便越容易暴露。那時就算想走都走不掉了。」

  鐘岳悄悄傳音丘妗兒,道:「狴和犴讓我們前去營救那個臉上寫著我是壞蛋的傢伙,咱們便走上一遭,然後返六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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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 鎮獄深淵

  丘妗兒點頭,這些日子她可謂是大快朵頤,除了不敢吃神靈之外,這位人族姑娘幾乎將地獄的珍饈佳餚嘗了一遍,甚至將吃拿卡要發揮得淋漓盡致,向各位府判和神將鬼官要了許許多多的地獄珍饈放在自己的元神秘境中,打算離開之後再吃。

  不過這姑娘閒不住嘴,經常小嘴不停,元神秘境中儲存的美食也漸漸減少,所以這位姑娘只能再要。

  因此,地獄上下都知道這位巡察使的愛好,想方設法弄來各種美味來孝敬她,甚至鬧出有的神將鬼將坐騎神獸消失的事情,當然是變成了一盤盤美味。

  丘妗兒樂不知返,差點就忘記自己是個冒牌貨。

  「那些神將鬼官為了討好我,殺了許多神魔的坐騎,如果我身份敗露,絕對生不如死。師哥說的沒錯,必須早點離開!」

  完成狴犴兄弟的囑託是正事,只要救出被鎮壓在鎮獄深淵中的那個「壞蛋」他們此行便算是大功告成,可以回歸現實了。

  鐘岳目光閃動,讓一尊神將去將欄兕尊神請來,道:「那尊吃數百萬靈魂的魔神還在嗎?」

  僕因主貴,這些日子欄兕尊神這個跟班也是混得風生水起,與神將鬼官稱兄道弟,儼然以鐘岳和丘妗兒的親信自居,收了不少好處。

  欄兕尊神連忙取出那魔神的靈魂,陪笑道:「還在。」

  鐘岳點頭:「我要親自將此獠送入鎮獄深淵中鎮壓,讓他受苦受罪直至靈魂消亡!」

  一尊神將笑道:「這等小事,何須勞煩上使?還是我們兄弟去辦,免得髒了上使的手。」

  鐘岳搖頭,似笑非笑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那尊神將微微一怔,他之所以說出這話一方面是為了監控鐘岳等人的動靜。一方面也是討好鐘岳,沒想到鐘岳居然硬邦邦的頂了回去。

  鐘岳冷笑道:「我這次進入地獄輪迴,若是不拿出些政績來如何回去交差?將這廝關押在鎮獄深淵,這便是我的政績,回到天庭我也好向上面邀功請賞。若是你送去了,是你的功勞還是我的功勞?」

  那尊神將額頭冒出冷汗,唯唯諾諾,突然道:「兩位上使進入這鎮獄,不知裡面的路徑,小神來引路,免得生出什麼差錯。」

  「也好。你帶路吧。」

  鐘岳點頭,那尊神將立刻在前方引路,兩人跟在他的身後。鐘岳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阿鼻城牆上,欄兕尊神見他離開,立刻趾高氣揚,向那些神將鬼將吹噓,諸多神將鬼將諂笑不已,向他獻寶,欄兕尊神只管收了。

  「我與妗兒離開之後,這個欄兕尊神便倒楣了。欄兕也是一個小人,死不足惜。」

  沒過多久。他們來到鎮獄深淵前,到了這裡,鐘岳和丘妗兒都是心神大震。感覺到似乎進入另一個時空之中。

  他們從六道界進入地獄輪迴,便像是進入另一個時空,因為天地達到規則截然不同。

  而來到鎮獄深淵,居然也有這種感覺。

  接近這座宇宙中的深淵,有一種萬法沉寂萬道枯萎的感覺,十分奇妙。

  彷彿一切道和法,都在這裡凋零死亡。

  「這股氣息,與籠罩祖星的氣息很是相似!」薪火的驚叫聲傳來。

  鐘岳心中微動,道和法凋零死亡,不正是祖星未來將會發生的事情?

  不過相比祖星,這裡更加極端。祖星的道和法凋零,但鎮不住神魔。而這裡的鎮壓之力,恐怕就算是神皇來了也會被鎮壓得服服帖帖。

  「鎮獄須得有符文方能開啟,若是沒有小神帶路,只怕上使進都進不來呢。」那尊神將笑道,開啟鎮獄。

  鐘岳凝眸,觀看他解開鎮獄門戶的印法和圖騰紋,若有所思。這套印法極為複雜,各種圖騰紋翻飛,繁複至極,即便那位神將是一尊天神級的存在,也被累的氣喘吁吁。

  「能夠解開鎮獄深淵的門戶封印,說不定也可以解開封印祖星的封印。」

  鐘岳目光閃動,第三神眼悄然開啟,左右神眼一日一月,明滅不定,將這些印法和圖騰紋變化規律記下,不求甚解。

  過了小半個時辰,這尊神將才將門戶的封印解開,鐘岳和丘妗兒走入鎮獄,那尊神將依舊在前方帶路。

  兩人四下看去,只見這鎮獄深淵黑茫茫一片,這裡不知上下,沒有四面八方,左右不見任何亮光,聽不到腳步聲,聽不到心跳聲,聽不到氣血流動的聲音。

  安靜。

  絕對的安靜。

  丘妗兒不由自主握住鐘岳的手,絕對的寂靜容易讓人發狂,不知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而鎮獄深淵中便營造出這樣一種氛圍。試想一下,一個人被關押在這種地方,一兩個時辰還能忍受,但是一天兩天呢?

  如果是一年兩年呢?

  而被關押在這裡的窮凶極惡的存在,要在這裡被關押到靈魂枯萎消亡!

  任何一尊神魔的壽元都不短,有些異常強大的存在開啟了六道輪,甚至擁有十多萬的壽元,若是十萬年時間都被關押在這裡,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我忘記了兩位上使看不清道路,還請上使恕罪。」那位神將精神力波動,傳音道。

  他手掌輕叩,突然一條微光道路出現,石階一層一層圍繞這個黑暗深淵旋轉,通向下方。

  除了這條道路之外,四周還是一片黑暗,絕對的黑暗和絕對的安靜,即便是鐘岳的神眼也無法看穿這黑暗。

  三人拾階而下,只有腳下的道路散發出微光,片刻之後,突然黑暗中一抹亮光傳來,這是一間陋室,建立在黑暗之中。

  陋室中有一個衣衫襤褸青面獠牙如同厲鬼的神魔蹲坐在一張桌子前,那桌子中央掏空。一尊神魔的頭顱被卡在桌子中央,頭蓋骨被掀開,腦漿冒著騰騰熱氣。

  厲鬼般的神魔用手去撈腦漿,一口一口的向嘴裡塞去,不停的吃。而那被扣住的神魔無法動彈,張口慘叫不停,聲音卻只在陋室裡來回傳蕩,卻傳不到外面。

  厲鬼般的神魔肚子吃得已經大如山,卻還在不斷向自己嘴裡塞去,而那被扣住的神魔腦漿被一把掏空之後,隨即又生長出來,似乎腦漿永遠也不會乾涸。

  兩個神魔一個吃,一個被吃,那厲鬼般的神魔還在自言自語,看口型似乎在說:「怎麼還吃不完?」

  「這兩位一個是偷吃了帝宴,一個是負責看守帝宴的神官。」

  鐘岳前方,那神將傳音道:「界帝宴請朝臣,卻險些毀在他們手中,因此界帝震怒,將他們丟入鎮獄深淵,讓貪吃者不斷的吃,讓怠忽職守者不斷被吃。」

  鐘岳悄悄看了丘妗兒一眼,傳音道:「讓你貪吃!」

  丘妗兒連忙收了手中的地獄美食,打了個冷戰。

  再往前走,又是一間黑暗中的陋室。陋室占地廣闊,是一座刀山,無數神刀不斷旋轉翻滾,刀刃飛速轉動。

  一尊神魔慘叫著從山頂滾落下來,被滾刀切得粉碎,剛剛落到山下突然大地隆起,刀山消失,他身下卻又出現一座刀山,繼續滾下去。

  那尊神魔早已被切得找不到一塊完整的血肉,還有刀子切入骨頭,但是他也是沒死。

  「這位煉成了不死之身。仗著肉身強橫,逞強鬥狠,打死了南天王之子。南天王之子乃是罕見的靈體,資質高絕,被他打死,只能轉世投胎。所以南天王恨他,將他扔在這裡,他不是有不死之身嗎?那就讓他死不了。」

  那位神將說到這裡,丘妗兒悄悄看了鐘岳一眼,傳音道:「師哥,你也煉成了不死之身。」

  「妗兒,你不也是修成了不死之死神?」鐘岳打個冷戰,反問道。

  「我不逞強鬥狠。」丘妗兒笑道。

  他們繼續前行,又來到一處陋室,陋室中關押的是一位神魔,雖是男性,但古怪的是卻在不斷產子,生下一個又一個孩子,生一個死一個。

  「這位犯了姦淫之罪,與一位來頭很大的存在的愛妾姦淫,結果那愛妾懷孕產子,被那位存在發現,震怒異常,將這傢伙投到這裡,讓他不斷產子,不斷喪子。」

  他們越是深入鎮獄,便有越多的牢獄出現,裡面被鎮壓的神魔有著千奇百怪的懲罰辦法,每一樣都是生不如死,這些神魔所犯的過錯也各有不同,但大多是得罪了權貴,然後被扔進此地。

  鐘岳等人走過數以千計的牢籠,真正窮凶極惡犯下滔天罪孽的,卻是寥寥無幾。倒是那個吃了幾百萬靈魂的魔神,才像是真正的罪孽滔天。

  鐘岳詫異,向那神將說了,那神將笑道:「真正窮凶極惡的,都被關押在最裡面,否則根本管不住。不過那裡……」

  他突然打了個冷戰:「最好不要去!那些凶神雖然被關押起來,但鎮獄也無法真正的懲罰他們,只是能關住他們而已。萬一有個閃失……」

  鐘岳微微一笑,悠然道:「既然來到鎮獄,豈能不見識見識這些真正的邪惡存在?你儘管帶路。」

  那神將無奈,只得在前方帶路。

  他們不斷深入,鎮獄更深處越來越壓抑,讓人窒息的壓抑,黑暗之中似乎有莫大的能量在蠢蠢欲動,隨時都可能將他們撕得粉碎。

  突然一道微光傳來,隱約還有鼾聲傳到他們耳中,鼾聲居然能夠穿透這些牢籠。

  鐘岳等人走到近前看去,只見那牢籠中一尊金光燦燦的神人在側臥酣睡,鼾聲震得那座陋室不斷搖晃,似乎隨時可能碎掉。

  而這尊巨人不遠處還有碎掉的太陽,神火熊熊,將他包圍。

  「這尊凶神,原本打算用太陽煉成烘爐煉化他,卻被他震碎,許多獄卒也被他打死,府判和獄皇也奈何不得他,只能將他關在這裡,好在他逃不出去。」

  那神將悄聲道:「聽聞他這一覺,已經睡了萬年了。他的罪,那就大了,是犯了天條!」

  又到了一間牢籠,裡面關押著一尊神人,鐘岳微微一怔,這尊神人卻是一位白髮蒼蒼猿臉雷公般的存在,正是先前那個大鬧地府,要拿走六道台的那尊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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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9-13 01:01:54
第六百二十七章 壞蛋

  「他的來歷已經查明了,是萬象界的一位妖皇,妖族得道,叫做猿七妖皇。」

  那神將道:「獄皇將他的靈魂送到此地,不敢讓他肉身與靈魂相容,他肉身與靈魂相容,戰力太強,難以鎮壓。此刻他的肉身還被鎮壓在冥海之中,獄皇親自煉化。」

  鐘岳點頭,猿七妖皇氣概不凡,背負雙手,隔著囚籠冷冷的看著他們走過,不吵不鬧。

  「師哥,他的肉身如此強橫,為何不肉身殺入地獄輪迴搶奪生死簿?」丘妗兒傳音道。

  「肉身打到這裡,也是必然被鎮壓的下場,拿不走生死簿的。地獄上頭,還有天庭。」

  鐘岳搖頭道:「他聰明就聰明在用靈魂潛入,試圖偷走生死簿,而不是強奪。敗露之後才打算強奪,也是無奈之舉。其實就算獄皇攔不下他,他也拿不走生死簿,會有更強的存在阻攔他。地獄深不可測,天庭更是如此,你沒有想過,到底是誰建造了鎮獄,關押了這麼多強橫無邊的存在?」

  丘妗兒悚然。

  「建造鎮獄的存在了得,但也無法與建造六道輪的存在相比,這水,深著呢。」鐘岳道。

  丘妗兒更加悚然。

  水太深了,猿七妖皇的確只有偷走生死簿這一條路可走,明搶,便註定要失敗。

  越到後面,鎮獄中鎮壓的存在便越是強橫,甚至連牢籠都關押不住他們的氣息,這些強橫的傢伙,哪怕是一絲氣息外泄,都給他們以極大的壓迫感。

  不過有些存在已經死了,被關押了不知多久,已經變成了屍骨,但是依舊彌漫著滔天兇氣。

  這些屍骨無人清理,似乎即便是死了,也無人膽敢進去收屍。

  「有沒有同道?」

  無邊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一個詭異的聲音,反反複複的叫道:「有沒有活著的同道?咱們聯起手來,一起鎮壓了這座鎮獄!」

  貿然聽到這個聲音,鐘岳也是嚇了一跳,那神將也是被嚇得哆嗦:「幸好這些傢伙從裡面無法解開封印,不然逃出來的話,地獄只怕要大亂了!上使,咱們還要繼續向前走嗎?」

  「難得來一趟,自然要見識見識。」鐘岳目光閃動,笑道。

  至今為止,他們已經在深淵中前進了上萬里。遇到形形色色的窮凶極惡之徒,但是這一路上卻沒有遇到任何一個獄卒,很是奇怪。

  「這裡不需要獄卒。」

  那神將語氣凝重道:「這裡關押的存在,任何一個都是神魔之中極為可怕的存在,普通的獄卒哪裡能夠奈何他們?就算是府判,恐怕也是無可奈何。府判進入這些囚籠,都會被他們弄死。」

  過了不久,他們又走過幾座牢籠,這裡的存在已經強大到鐘岳也是無法揣度的地步。那幾位被關押在牢獄中的存在都還醒著,在相互交流,商議著逃出鎮獄的辦法。

  「逃出鎮獄後,老子要殺光地獄中所有的傢伙!」

  一個白拖地的老怪物說到興起之處,興奮地抖,蹲在牢籠中自言自語道:「老子要從阿鼻城開始殺,一路殺到幽冥城,所有能動的都殺掉,所有靈魂都吃掉。然後順著奈何橋一路向上殺,殺到天河,殺到南天門,再從南天門殺進去,砍翻那些天神天官,砍翻六道界的界主,剁碎界帝不不不,先不剁碎界帝。先把界帝囚禁了,當著他的面睡他的愛妃,左擁右抱昏天暗地,氣死他!然後當著他的面再睡他老娘,呵呵呵」

  「這些傢伙,被關押這麼久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鐘岳搖了搖頭,心道:「不知道臉上寫著我是壞蛋的傢伙,是否也是如這些傢伙一樣神志不清。如果是那樣的話,便不能救他了。這等存在,太危險!」

  突然,薪火的聲音傳來:「岳小子,前面有一股可怕的氣息!這股氣息,好像是造物主的氣息!」

  「造物主?」

  鐘岳心頭微震,鎮獄中居然關押著一尊造物主?

  然後,他也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氣息傳來,與波旬的氣息彷彿,這是造物主的氣息!

  鎮獄中居然真的鎮壓了一位造物主!

  過了片刻,一座囚籠出現在黑暗中,那囚籠與眾不同,其他囚籠即便是異常強大的存在囚籠中也是空空蕩蕩,簡陋的很,而這座囚籠居然天幕上掛著日月星辰,大地上山巒波瀾起伏,青山綠水,飛禽走獸,龍鳳翱翔。

  這裡陽光明媚,居然還有許許多多的生靈居住在其中,建立了文明,神廟,樹立起神像,宛如一個完整的世界。

  造物主創世紀,能夠造化萬物,造化生靈,顯然被關押在此的造物主閒著無聊,創造萬物生靈陪自己解悶。

  鐘岳看去,只見這些神廟中祭祀的神像是一個老人的模樣,很是慈祥,目光中充滿了慈愛,一副要普度眾生的樣子。

  「這位前輩倒是好快活,青山綠水,又有自己的子嗣作伴,不會寂寞了。」

  丘妗兒露出羨慕之色,精神力波動,道:「他被關押在這裡,居然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真可謂是高人雅士的風範,榮辱不驚。」

  她剛剛說到這裡,突然囚籠中的空間劇烈震盪,只見一張龐大無比的面孔出現,猙獰可怕,手掌探出,抓住囚籠天地中的那些生靈,往嘴巴裡塞去,一口吞掉一城的生靈!

  而其他生靈卻高舉雙手歡呼,紛紛向那張面孔跪拜,叩首,狂熱至極,似乎在大叫一個名字,只是這些生靈沒有修為,也不知他們在叫喊什麼。

  丘妗兒嚇了一跳,鐘岳也是無語,心道:「這個造物主更兇惡,居然連自己創造的生靈都吃。這些生靈給他打造的神像倒是慈眉善目,真是諷刺等等,他臉上有字!」

  鐘岳面色凝重,注意到那張面孔上刻著一行字,眼角不由劇烈跳動。

  那張可怕的面孔吃飽之後,不再猙獰,而是漸漸縮小身軀,沒過多久便化作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模樣,居住在一座小廟中。

  那座小廟景色秀麗,鳥語花香,老者慈祥和藹,渾然看不出剛才的兇神惡煞的神態。

  他的雙腿不見蹤影,不知被誰砍斷了雙腿,而且是齊腰斬斷,古怪的是卻沒有長出來。

  造物主的修為深不可測,肉身強大無匹,但是被齊腰斬斷雙腿之後,卻無法生出新的肢體,這就十分古怪了。

  他剛才變化到極大的形態,鐘岳看到他臉上刻字,那一行字像是友人之間開的玩笑,賭輸了隨手在臉上塗鴉。

  「我是壞蛋。」

  太像是友人之間的玩笑了,但是這一行字卻深深的刻入他的肉身之中,甚至永遠無法洗去,無法割掉,無法磨滅!

  能夠寫在造物主的臉上,讓造物主也無法無法磨滅的字樣,這就不是玩笑了,而是侮辱,而是仇恨!

  相當於削他臉面,讓他無法在芸芸眾生前抬頭,臉面盡失!

  而且,將他攔腰砍斷,甚至封印住他的傷口,讓他肉身無法復原,卻不將他擊殺,而是扔在這裡,只有無邊的仇恨才能做出這種事情!

  「狴和犴要我們救的,便是這尊造物主!」

  鐘岳心頭一突,這尊造物主強大無邊,生生造化迴圈不息,不過顯然他已經不太正常了,連自己創造的生靈都吃,絕對不是正常的神魔能夠做到的事情。

  自己創造的生靈,相當於子嗣,吃子孫後代,這種事情誰能做得出?

  鐘岳沉吟,突然向那神將笑道:「看這裡。」

  那神將微微一怔,向他手掌中看去,只見鐘岳掌心中升起一面大幡,幡面是六道輪圖案,輕輕一招。

  那神將所料不及,大叫一聲,元神被拉出肉身,投入到六魂幡中。

  鐘岳收了六魂幡,控制住那神將元神,目光閃爍。囚籠中的那位造物主向他看來,露出疑惑之色,顯然也看到他收取這神將元神的情形。

  鐘岳張口,口型開合,但卻沒有聲音出。

  他的修為太淺,無法傳到囚籠中,但是根據他的口型,那位造物主卻可以知道他在說什麼。

  「前輩,該如何救你出去?」鐘岳問道。

  「救我?」

  那囚籠中,老造物主的聲音震動,隔著牢籠傳來,清晰無比:「為何要救我出去?你知道我是誰?你可知道,救我之後,會有何等後果?」

  「不知道。」

  鐘岳正色道:「我受人之托,自然應當盡力完成。還請前輩明示救你出牢籠的辦法!」

  那位老造物主沉默,過了片刻,呵呵笑道:「沒想到外面居然還有惦這裡的禁制早已被我摸透,鎮壓不住我的修為實力,不過我身處其中無法破解,必須從外面才能解開,所以無法脫身。也好,我傳授給你,你來解開囚籠!」

  一股可怕的精神力波動,將一門複雜而深奧的解禁之法傳到鐘岳腦海之中。

  「三個月,你應該能夠參悟透徹了吧?」那位老造物主問道。

  鐘岳揣摩一番,搖頭道:「用不了三個月,三天足矣。」

  那位老造物主吃了一驚,上下審視他一眼,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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