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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830231lm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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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宅豬】 人道至尊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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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9-13 01:14:58
第六百五十九章 最強靈體

    「斬道?」

    庚王爺微微一怔,讚道:「好刀法,日月當空定天地,陰陽神魔困元神,輪回定五行萬象,刀斬大道,很是不凡,只是還有些粗糙。耍刀的都是傻大粗,他的刀法卻大有章法,讓我眼前一亮。他彈碎了我留下的圖騰柱,估計是發現我借助圖騰柱觀察到道場動靜,心思卻也細膩,是個不錯的對手。」

    那些煉氣士紛紛能夠動彈,一個個面色如土,鐘岳的斬神三式的第三式,斬道,黑白太極當空懸掛,刀意可怕至極,讓他們渾然沒有反抗餘地,對他們來說不能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王爺!」

    一位煉氣士躬身,道:「剛才那個煉氣士到底是誰?」

    諸多煉氣士繼續擁著庚王爺趕路,庚王爺思索道:「他應該不是厲天行,也不是叔夜,更不可能是法華生,他們沒有必要偽裝成一個骷髏與我對決。可是我獄界中的強者,何時出現了一個骷髏煉氣士?」

    「骷髏?」

    一位女子突然心中微動,上前道:「王爺有所不知,最近的確有一隻骷髏惹出了不小的轟動。那骷髏據說是從下界中跳脫出來,被稱作血骨邪神,很是邪詭,有不少煉氣士都死在他的手中。」

    「血骨邪神?下界中跳脫出的生靈?」

    庚王爺啞然,笑道:「他絕對不是下界的生靈,而且也不是神,而是一個煉氣士。剛才我與他交手,雖然未能留下他,但他的底細可瞞不住我。他與我們一樣,都是獄界的煉氣士,應該是被傳入神藏古地域時落入下界,做了一個骷髏。了得,實在了得,居然能夠從下界跳脫出去。他是誰我已經知道了。」

    諸多煉氣士面面相覷,只聽庚王爺笑道:「他是人族,來自左牙星域,叫做鐘岳,曾經與逆皇相爭,將逆皇頭顱砍下,聽聞他的神通刀法很是了得,而且是日月雙靈體。剛才他的斬道那一式神通,日月浮現,道盡日靈月靈奧妙,而且蘊藏先天圖騰,絕對是已經覺醒了日月雙靈。”

    庚王爺思索:「而他的三式刀法很是厲害,能夠施展出如此驚豔的刀法的,獄界中應該只有人族鍾嶽了。區區人族,居然會誕生這樣一個人物,很不錯啊。」

    「日月雙靈體,這是被譽為僅次於我星河靈體的次強靈體,他居然能夠雙靈覺醒,實在了得。只是比我的星河靈體遜色了一線,聽聞他還是真靈境界,真靈境便能夠做到與我硬拚四招而不落敗,人才難得啊,他若是進入通神境界。說不定便能夠與我一爭長短了,不過是與現在的我。」

    庚王爺露出強大的自信,他現在也還是真靈境界,與鐘岳境界齊平,笑道:「這樣的人物如果能被我收入麾下,必然是我的一大臂助,只是低等種族出現的天才人物,一向被欺壓,一向被奴役,突然崛起,必然恃才傲物難以降服,認為天老大,老子第二。看來還需要先給他些苦頭吃,讓他知道天高地厚,這才能被我折服。」

    一位年輕男子上前。輕輕晃動折扇,道:「王爺還記得當今界帝與先帝的故事嗎?」

    庚王爺心中一凜,那年輕男子道:「當年當今界帝落難被六大界主所擒,是先帝出面保他,重用他,賜給他高位。讓他成為僅次於先帝的存在,但先帝一死,他便鳩占鵲巢,自己做了界帝,甚至不念先帝恩情,將王爺肉身剝奪,打入獄界。當今界帝與這個人族鐘岳處境相仿,因此臣下擔心……」

    庚王爺冷笑道:「無需擔心,我不是我大兄,他也不是界帝,他只要落入我的手掌中便翻不了天!給我傳令下去,讓各地煉氣士給我探查這個血骨邪神的下落,只要報聞於我,便是我長庚欠他們一個情面!」

    諸多煉氣士轟然應諾,立刻傳遞消息。

    那年輕男子試探道:「王爺,那麼道場……」

    「不必去了,我不止一個道場,毀了一個沒什麼大不了,回宇陽道場,靜候消息。」

    ……

    「岳小子,這個庚王爺的確比你要強上一籌,他隔空來襲,用的是一隻手,而你全力抵擋,你攻回去則被他輕易破去。」

    鐘岳風馳電掣遠遁而去,薪火的聲音傳來,分析道:「剛才他那最後一擊,調動了星光,形成星河異象,這可能是一種極為可怕的靈體,星河靈體。這種靈是眾生仰望天幕上懸掛的星河,對星河膜拜而誕生的靈體,星辰點點,一顆星象征著一尊神,這種靈體擁有神魔萬相,很是厲害!只是星河靈體極為難得,只有星系核心中的大星死亡,才會將星河之靈噴出,星系極大,星河之靈往往在星空中便死掉了,無法落入生靈體內。」

    鐘岳詢問道:「薪火,是星河靈體強大,還是日曜靈體強大?」

    薪火笑道:「是膜拜太陽的生靈多,還是膜拜星河的生靈多?星河靈體並不比日曜靈體更強,不過這個靈體有個極為可怕的優點,那就是成長性更大,若是修煉有成,法力無比雄渾。但這種靈體也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力量太雜。星河中星辰億萬,每顆星代表著一尊神魔,因此星河靈體的力量種類也有億萬,力量太雜亂,空有力量而無法發揮。」

    鐘岳沉聲道:「不過若是明悟六道之力和輪回之力,利用六道輪回轉化各種力量,那就不是弱點了,反而是優點。」

    薪火點頭,道:「的確是優點。他體內的力量種類太多,讓他對敵時可以輕易尋到一種力量對抗對方的絕學。而六道輪回能夠將他所有的力量都化作單一的力量,讓力量不再駁雜,再加上億萬星辰的力量,那就異常恐怖了!」

    他喃喃道:「從前日曜靈體絕對可以說是最強靈體,星河靈體只能排在後面,但是現在多出了六道輪回,日曜靈體恐怕便保不住最強這個名頭了。時代發展得太快,我有些跟不上時代了……」

    小火苗唏噓不已,他沉睡了太多年,錯過了許多事情。以至於他的知識還是二十萬年前的知識。

    「岳小子,一定要摸清六道輪回,下一任傳承者一定要從我這裏學到六道輪回的奧妙!」

    薪火遵遵囑咐道:「最好能將六道輪回的一切秘密都吃透,然後我便可以傳授給下任傳承者了。」

    鐘岳眼中鬼火幽幽。心道:「庚王爺還是比我強一些,他對六道輪回的見解更深,是個可怕的人物。不過我若是覺醒先天真魂,進入通神境界,應該可以與他不相上下,只是庚王爺是什麼境界?」

    他詢問麻三壽,麻三壽連忙道:「聽聞庚王爺力求每個境界都要做到最強,因此境界還不是很高,如今還是真靈境。」

    「真靈境!」

    鐘岳長長吸了口氣,心境沉重,這個庚王爺竟然與他同樣的境界!

    同樣的境界居然還能壓他一頭,這個庚王爺實在了不起!

    「他比我強便強在對六道輪回的領悟上,看來我想要勝過他,還需要更努力一些才行!」

    鐘岳思索片刻,詢問道:「三壽,獄界中還有哪些人物能夠與庚王爺一爭長短?」

    麻三壽見到他與庚王爺相爭,居然不落下風,甚至最後逼退庚王爺的手掌之後還反攻回去,早就對他佩服萬分,聞言道:「庚王爺是所有煉氣士中最強的那個,這一點確切無疑。不過能夠與他並駕齊驅的也並非沒有。我獄界這一世有不少天縱之才,所有境界的極境統統開啟的厲天行便是其中之一,還有叔夜,也是極為厲害,他的傳承驚人。再有便是法華生,他是界主之子。還有一位叫做君無道,實力極為強大,曾與厲天行相爭而不曾落敗。其他的煉氣士,便要比他們遜色一籌了。而現在,能與他們相爭的,恐怕還要再加上邪神師兄。」

    鐘岳精神力幻化出在神橋上遭遇的那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施展出禳天祭祀大法,險些將他們一網打盡,問道:「叔夜,法華生。君無道,他們之中,哪個是此人?」

    他自然認得厲天行,至於叔夜等人,便沒有見過了。

    麻三壽掃了一眼,搖頭道:「都不是。」

    「都不是?」

    鐘岳心中一怔,再次感覺到壓力,這個施展出禳天祭祀大法的年輕男子,修煉了完整的六道輪回功法,絕對是所有煉氣士中最可怕的一個存在,居然不在最強者之中!

    「此人名聲不顯,麻三壽不認得他,逆皇也不認得他,那麼他一定是藏拙了。獄界的煉氣士,藏龍臥虎啊!」

    突然,鐘岳停下腳步,看向一片大澤,大澤中雲霧縹緲,隱約間可以看到一座宮殿被雲霧籠罩,若隱若現,宛如漂浮在雲端一般。

    「這裏沒有煉氣士的氣息,應該還沒有人尋到此地,可以去探個究竟,說不定能夠為君師姐尋到一份機緣。」

    他在原地靜坐數日,麻三壽也不知他打算做什麼,只得跟在他的身邊。鐘岳也是詫異,瞥他一眼,心道:「這廝怎麼還不走?」

    麻三壽幫他尋到君思邪和丘妗兒,鐘岳早已不再以他的性命威脅他,按理來說麻三壽應該拍拍屁股便走,哪知此人居然死皮賴臉的留在他的身邊。

    他卻不知麻三壽心中也在暗暗叫苦,心道:「這個血骨邪神怎麼還不放我離開?我現在提出要走的話,他會不會幹掉我?」

    他想走又不敢走,而鐘岳畢竟還是臉皮薄了點,見到他幫助自己這麼多,也不好意思趕他離開。

    「算算時間,白兄應該也快到了……」鐘岳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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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章 界主之子

  過了四五日,突然只聽一個聲音笑道:「鐘兄,鐘兄,你是在此地麼……咦,好大一頭骷髏!天殺的,是血骨邪神!晦氣晦氣,我怎麼說自己是掃把星臨頭,眼皮子亂跳,居然碰到這頭煞星!走也,走也!」

  麻三壽尋聲看去,只見一個羊首人身的年輕人面色如土,背後的小翅膀呼哧一聲張開,振翅便走。

  這年輕人的本事雖然弱,但是跑路卻快得很,振翅之間便化作一頭鯤鵬,扶搖而上,揚長而去,看得麻三壽瞠目結舌。

  「白兄,是我。」鐘岳精神波動,道。

  那羊首人身的年輕人正是白滄海,聞言連忙停止逃竄,降落下來,變作尋常模樣,確認了是鐘岳,臉色再變,連忙道:「鐘兄,我可沒有在背後咒你,你變成這樣與我無關!」

  鐘岳笑道:「你的咒靈咒不了我,我變成這樣與你無關。」

  白滄海連聲道:「快別這麼說,有幾個傢伙也是對我這麼說,然後就死掉了。我與他們原本是結盟一起歷練尋寶,順手幹掉其他煉氣士的,然後他們便死光光,只剩下我一個了,再後來也就沒有煉氣士與我結盟了。」

  麻三壽臉色劇變,失聲道:「你就是傳聞中的那個掃把星?」

  白滄海臉色赧然,訥訥道:「正是在下,閣下是?」

  麻三壽連忙閉嘴,倒退了幾步,免得沾上晦氣,不敢開口與他說話,心中驚疑不定。

  「早聽聞左牙星域出現一個掃把星靈體,甚至連鼎鼎有名的伯青山也被剋死了!伯青山的實力比我還要強橫,追隨者眾多,據說就是因為將掃把星靈體收為追隨者,然後在探索一處遺跡時全軍覆滅,只有掃把星活了下來!當時還有其他幾支探索遺跡的隊伍聽說也遭了秧,死傷慘重。也是因為附近有個掃把星……邪神不會是打算與這廝一起探索神藏古地域搜尋機緣吧?」

  他有一種不妙的感覺:「血骨邪神這麼強大的存在,也被他剋得變成骷髏,我一定會死得慘不忍睹!奶奶的,一定是我祖墳冒黑煙,否則也不會遇到這貨,一定是這樣!」

  白滄海見他不答,詫異道:「這位兄台倒是靦腆。鐘兄,你尋到丘師妹君師姐了嗎?」

  鐘岳點頭,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番。道:「我打算進入這座遺跡,尋些好處,看看能否幫助君師姐開啟第六秘境。白兄,這段時間你都得到了什麼機緣?」

  白滄海跺腳連連,懊惱道:「我估計是掃把星臨頭,連自己的運道都給帶壞了,只是勉強活了下來,什麼好處也沒有落到,我遇到了許多強者,別說與我結盟聯手,甚至都不願意殺我。見到我便躲得遠遠的。」

  麻三壽結結巴巴道:「其實吧……那個,我也不太願意與你在一起,不過嘛,有邪神師兄鎮著,我覺得吧也不是不行……邪神師兄,你一定能鎮住他的對不對?」

  他眼巴巴向鐘岳看去,鐘岳起身,道:「咱們進入沼澤,探索這座空中宮殿。」

  「探索此地?」

  麻三壽看向沼澤深處那若隱若現的宮殿,失聲道:「邪神師兄,你一定是被掃把星詛咒了!其他地方都可以探索,唯獨此地不成!庚王爺來過此地,尚且鎩羽而歸,丟下了幾十具屍體什麼也沒有得到。至於其他強者,更是在這裡死了不計其數!」

  鐘岳聞言心中微動:「庚王爺也在這裡鎩羽?那麼就探索此地!」

  麻三壽面色如土,看向白滄海,心道:「一定是這個掃把星將血骨邪神剋了,這廝的咒怨之力還真是強大,連血骨邪神這樣的存在都冷不丁的著道了……」

  「白兄,來一句好的,祝我們旗開得勝!」鐘岳精神波動道。

  白滄海抖擻精神,大聲道:「我覺得我們一定會死在這裡,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什麼好處也得不到!」

  麻三壽幾乎癱軟在地,渾身哆哆嗦嗦:「現在便開始詛咒了,希望不要靈驗……」

  鐘岳當先一步,走入大澤之中,向那處虛無縹緲的宮殿進發。

  白滄海看向麻三壽,笑眯眯道:「這位兄台,請吧。」

  麻三壽艱難無比的挪動腳步,跟上鐘岳:「我家八代祖墳現在一定是黑煙滾滾,肯定八輩祖宗壞事做得太多,厄運這才降臨到我的頭上……」

  鐘岳突然停下腳步,向遠處看去,麻三壽和白滄海也連忙停步,向那個方向打量,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還有其他強者也在闖這片大澤。」

  鐘岳向那裡打量,道:「數量不少,有二百餘位煉氣士,應該是一個團隊。三壽,此人是誰?」

  他精神波動,化作一位年輕男子,氣派非凡,有如諸神之主,被二百餘位煉氣士眾星捧月般護在中央。

  麻三壽心頭一跳,低呼道:「竟然是他!邪神師兄,這位便是界主之子,法華生,他絕對是獄界最強的煉氣士之一!」

  「法華生,獄界之子……」

  鐘岳微微皺眉,精神力又幻化出一個女子的形象,道:「那麼這個女子又是誰?」

  麻三壽向那女子的映射看去,只見這女子一幅男子的裝扮,有男子的英姿和氣概,也有不少追隨者,失聲道:「這女子是君無道!君無道與法華生聯手了?」

  鐘岳搖頭道:「還沒有,他們相距不遠,應該會碰到一起,君無道竟是個女子?」

  麻三壽道:「君無道名字雖然像是男子的名字,但的的確確是個女子,聽聞她原本是天界最有前途的年輕高手,也是天界的絕色佳麗,不知犯了什麼事,從天界被貶入獄界,如今還是第一世。她自名君無道,本名則無人知曉,被譽為獄界十大美女之首,但她的實力也絕對可怕,是注定能夠代表獄界出戰的存在!」

  「她為何被貶?」白滄海好奇道。

  「這就不知了。」

  麻三壽道:「聽聞好像是得罪了某位權貴,那位權貴看上了她,要納她為妾,結果這女子自視清高,給拒絕了,讓那位權貴臉面盡失,然後,她便被貶入獄界。這是傳聞,具體是不是這樣,就不得而知了。」

  鐘岳向那兩撥人馬看去,微微皺眉,他們這一行三人肯定會與君無道和法華生遭遇,他們的目的地都是那座空中宮闕,必然會相逢!

  突然,君無道和法華生也感應到他們,向鐘岳這邊看來,鐘岳只覺眼前突然彷彿突然有兩道白光閃過,如同被兩道鏡光照耀。

  白滄海和麻三壽悶哼一聲,雙眸頓時流出黑血,捂住自己的雙眼。

  「我不傷你,你反倒要傷我?」

  鐘岳低哼一聲,被諸多煉氣士環繞的法華生突然身軀一震,耳畔傳來滾滾的轟鳴,赫然是鐘岳的那一聲化作神通轟入他的腦海!

  他的雙眸不由閉合,鏡光頓時消散,白滄海和麻三壽鬆了口氣,剛才被法華生的目光照耀一下,他們的雙眼險些瞎掉!

  法華生輕笑一聲,再次張開眼睛,低聲道:「有趣,這個骷髏便是血骨邪神罷?果然有些能為,難怪能在神藏古地域中掀起一番風浪,甚至連庚王爺也留不下他,隔空交手畢竟無趣,幸好前路還會相逢。」

  他身邊一位少女道:「公子,要不要通知庚王爺?聽聞庚王爺在通緝這個血骨邪神,許下好處。」

  「庚王爺的好處豈能打動我?」

  法華生啞然,搖頭道:「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庚王爺再輝煌也是前世的事情了,我還無需借他之手來剷除對手,繼續前進!」

  眾人向前走去,突然一位煉氣士瞥見身邊的煉氣士一動不動,推了推他的肩頭,笑道:「公子讓我們繼續……」

  噗通。

  那煉氣士栽倒下來,眼耳口鼻中鮮血汩汩流出。

  「死了,他死了!」一女子尖叫,頓時四周人馬大亂。

  法華生上前查看,面色鐵青,冷冷道:「還沒死,只是跌入輪回幻境之中罷了,這種手段只是小道耳,難不倒我!醒來!」

  他聲音中運用上六道輪回,猛然大喝,那煉氣士悠悠轉醒,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法華生再次向鐘岳,瞳孔緊縮,他原本以為鐘岳那一聲悶哼是對他所發,沒想到居然還對他身邊一人下手,讓他沒有察覺。

  若非他及時喚醒此人,恐怕這位煉氣士便會元神沉淪,魂魄消散,真的會死亡!

  遠處,鐘岳帶領白滄海和麻三壽繼續前進,耳畔突然傳來法華生的聲音,蘊藏著無盡的寒意:「六道輪回之力運用到這種程度,幾乎與我不相上下,難怪可以與庚王爺抗衡。上來便給我一個下馬威,閣下不知道我爹是誰嗎?不知道我是誰嗎?」

  鐘岳啞然:「你對我們下手,不也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

  兩人目光隔空碰撞,交錯而過。

  法華生冷哼一聲,吩咐身邊的少女道:「通知庚王爺,便說那個血骨邪神出現在此地!我們走!」

  鐘岳收回目光,搖頭道:「這個法華生,實力足夠了,但是氣魄比庚王爺差遠了,不足為懼。他同境界或許比他父親更強,但是氣量氣魄要遠遜,恐怕未必能有其父的成就。」

  突然,一股迷霧從沼澤深處吹來,鐘岳停下腳步,凝視一眼,薪火緊張道:「岳小子小心,這是上古大神通者呼出的氣,立刻退後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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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 水澤如鏡

  鐘岳立刻帶著白滄海和麻三壽向後退去,避開迷霧,待到霧氣遠去,這才繼續前行。

  麻三壽心中納悶。

  此時三撥人馬已經可以望見彼此,麻三壽凝眸向另外兩撥人馬看去,卻見那團迷霧飄向另外兩撥人馬。

  法華生率領的人馬當其衝,被那團迷霧掃過二十多位煉氣士,麻三壽毛骨悚然,只見那二十多位煉氣士被突然間身上的血肉飛出,接著骨骼燃燒,那些煉氣士的元神在霧中瞬間消融,甚至連魂魄也被迷霧吹散!

  魂飛魄散!

  甚至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便徹底死亡!

  法華生連忙讓所有人後退,避開迷霧,而遠處的君無道見狀也連忙率眾避開,免得自己麾下的追隨者死在這怪霧之中。

  「這霧氣……」

  麻三壽心中生出恐懼,剛才若非鐘岳及時停下,後退避開迷霧,恐怕他們也是同樣的下場!

  「上古大神通者呼出的氣,果然厲害非常。」鐘岳也看到這個結果,鬆了口氣。

  「岳小子,避開這水汪!」

  薪火突然出聲,緊張兮兮道:「閉上眼睛向前走,不要被那汪水照到自己!」

  鐘岳向前看去,只見一片水澤如同明鏡一般,平靜無波,看不到任何的異狀。

  他修成伏羲三大神眼,三大神眼擁有洞徹虛冥觀察太虛之能,竟然也看不出任何異狀,心中不禁詫異:「如果被這汪水照到會如何?」

  「不知道。」

  薪火搖頭道:「這汪水很是古怪,應該是上古大神通者流出的汗珠,汗珠落下砸入此地形成的水澤。她被累得呼氣,累得流汗,這汗水只怕蘊藏著她體內的雜質和汙穢,不能不防!」

  鐘岳抬頭向上空看去,頓時明白為何不能從空中飛渡過去,上古大神通者留下的汗水如同鏡面,從上空飛過極易被水汪照到!

  「閉上眼睛?恐怕我是無法閉上眼睛了。」

  鐘岳無奈,他是骷髏身,沒喲眼睛,眼眶中就是兩團幽幽的鬼火,想閉上眼睛都不可能。

  他取出自己得到的那塊鱗片明鏡,對著水汪照了照,突然只聽哢嚓一聲輕響,鱗片明鏡傳來輕微的震動。

  鐘岳心中一驚,急忙收回明鏡看去,只見鏡面上竟然出現一道裂痕!

  「連這塊明鏡也照不出水澤的任何奧秘,甚至被水澤的怪力所傷!」

  他心中深深震撼,上古大神通者流出的汗水,竟然如此可怕!

  他傳音麻三壽和白滄海,讓兩人閉上眼睛,帶著他們繞過那汪水繼續前行。

  鐘岳四下看去,只見這片沼澤中到處都是一汪汪相似的水澤,數量很多,星羅棋布,想要不被這些水澤照到自己的身形,恐怕並不容易。

  不過如果仔細點兒的話,應該可以尋到一條安全道路。

  而在遠處,君無道和法華生各自率領追隨者前行,兩人的身份地位非凡,都是派出追隨者在前面探路,而他們則要落後一步,這樣有個好處,如果真的碰到大凶險,必然是前面的人遭殃,而他們便可以避過。

  盡管如此,法華生和君無道還是各自拿出最強的手段,精神力向前鋪出,探尋前路凶險,各自的神眼也紛紛張開,搜尋四周動靜。

  不僅他們,他們的追隨者也有不少能人異士,有的煉就神眼,有的煉就神耳,有的煉成神識,還有的魂兵眾多以魂兵探路。

  突然,前方的煉氣士一個個停下腳步,站在一片水澤前向水面看去,後面的煉氣士走來,也一個個停在水邊,向水中看去。

  諸多煉氣士臉上露出醉心的笑容,彷彿看到最美好的事情。

  後方,君無道和法華生都是微微皺眉,命令身邊的煉氣士前去查看,卻見被派出的那幾位煉氣士竟然也自站在水邊,一動一動,臉上也露出詭異的笑容。

  「停步!」

  法華生大喝,讓所有人停下腳步,自己上前,閉上雙眼,不去看水面,探手抓住一個水邊的煉氣士的肩頭,將此人拖了回來。

  法華生張開眼睛,向那煉氣士看去,只見那煉氣士目光離開了水面,雙眼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涸下來,眨眼間眼眶便空空洞洞,什麼也沒有剩下!

  「他的靈魂也不見了!」

  法華生心頭大震,這煉氣士的雙眼不翼而飛,元神竟然也憑空消失無蹤!

  只是在水邊站一站,元神和眼睛便統統消失了?

  他們的元神和眼睛會去哪裡?

  他看向前方的那汪水澤,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而在另一邊,君無道那女子突然低聲道:「元鶴,你將元神留下,去看看水裡面到底有什麼!”

  那位叫做元鶴的年輕男子頭頂生著一個紅彤彤的肉團兒,臉上長著五隻眼睛,按五行排列,眼珠子呈現出不同顏色,聞言當即將自己的元神祭出,留在君無道身邊,肉身向水澤走去。

  他俯下身子向水澤看去,然後一步步退回。

  待轉過身來,眾人毛骨悚然,只見元鶴臉上出現五個漆黑的眼眶,眼眶中的眼睛統統不翼而飛!

  君無道將他元神送回體內,詢問道:「水中到底有什麼?」

  元鶴臉色蒼白,臉上依舊是五個黑乎乎的洞口,臉上還掛著笑容,說不出的詭異:「眼睛,密密麻麻的眼睛!這水下到處都是眼睛,鋪了一層又一層!」

  他的聲音也讓人戰慄,讓人顫抖:「我還看到他們的靈魂,在水中有很多很多靈魂,在融化,但是他們卻不知道自己在融化,臉上還掛著笑。」

  他的臉上也是掛著詭異的笑容,似乎說不出的滿足。

  君無道微微皺眉,道:「你放心,我傳授你不死之身,只要你煉成不死之身,還會煉回你的眼睛……」

  「不用了,我也要到那水澤中去……」

  元鶴詭異一笑,突然縱身一躍,一頭栽入那片水澤之中。

  水澤很淺,元鶴很高,但是投入到其中只掀起一點水花便消失不見。

  一位煉氣士心中驚駭,突然笑道:「從上面飛過去,不看這些水澤便是!」

  他縱身飛起,不去看水澤,從水澤上空飛過,下一刻一具屍體從空中墜落,他在飛過水澤時沒有看到水澤。但屍體上的眼睛還是消失不見,元神也不翼而飛!

  君無道長長吸了口氣,面色凝重,揮袖道:「避開這些水澤,繼續前進!任何情況都不要飛起!」

  另一邊,法華生也率眾繼續前行,不過這一次兩撥人馬都小心了許多,但是速度也慢了許多。

  這片大澤中處處凶險,一絲霧氣,一片枯葉,一汪水,都有可能蘊藏著可怕的殺機,甚至連大澤中的腳印也需要避開!

  霧氣有可能是上古的大神通者呼出的氣,枯葉有可能是脫落的膚屑,水可能是上古大神通者流出的汗水。

  這裡還有更為詭異的東西,水澤的地下似乎有詭異的東西潛伏,遊動,時而鑽出,如同觸手亂舞,將一個個煉氣士吞噬。

  「這是那位大神通者脫落的頭。」薪火望向那些黑色觸手,向鐘岳道。

  偶爾還有一道道詭異的神光在大澤中流動,有時候會化作一隻陰森的眼睛,眼睛張開裡面居然住著一頭長手長足的怪物,四處抓人。

  每抓到一個煉氣士,那怪物便將煉氣士塞入眼中,自己卻跳了出來,出陰森森的笑聲鑽入大澤深處,消失不見。

  「薪火,這是什麼?」鐘岳避開幾隻詭異的眼睛,問道。

  「是造物的手段。」

  薪火語氣凝重。道:「這位上古大神通者在這裡遭遇了令她大道崩潰的事情,她的大道中蘊藏造物的威能,這些怪眼和眼中怪物,便是這些大道碎片形成的生靈。其中又蘊藏著輪回,眼中怪物想要脫身,便只能尋一個替代品替代自己……小心!不要踩到這位大神通者的腳印!」

  「腳印?」

  鐘岳目光掃向四周,只看到一座座高低起伏的山巒,沒有看到腳印,不由納悶道:「她的腳印在何處?」

  「看到這些山巒沒有?」

  薪火道:「是她的腳掌紋理,不要踩到上面,繞過去。這位大神通者是先天神魔,她的膚,她的肌膚紋理,都是天生的先天道紋,蘊藏先天圖騰,你踩在上面,便會觸這些先天圖騰的威力。快看,你就會像他們一樣死掉!」

  鐘岳向另外兩撥人馬看去,只見幾位煉氣士登山,突然間便化作飛灰,連魂魄也沒有剩下,直接魂飛魄散!

  又有幾位煉氣士避開那座山脈,打算從下方的峽谷穿過,剛剛走入峽谷中一股風從峽谷中吹來,那幾位煉氣士直接化去,消失無蹤。

  這些強者在獄界無數煉氣士中都可以說是出類拔萃的存在,但是在這裡別說抵抗,就連念頭也來不及動一下便莫名其妙的死亡,魂魄也不能保留!

  法華生和君無道率領諸多煉氣士還在群山前搜尋能夠通過的道路,鐘岳則帶著白滄海和麻三壽繞過這一道道山脈,繞過數千里,才將這個腳印繞開。

  前方,那座空中宮闕越來越近,他們這一路簡直是平平安安,順風順水,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危險便來到空中宮闕下。

  麻三壽只覺這一路如同夢幻一般,鐘岳彷彿先知先覺,各種不可思議的危險都被他提前發覺,提前避開!

  麻三壽向後看去,只見法華生和君無道身邊都只剩下十多位煉氣士,其他煉氣士則都折損在途中,可謂是死傷殆盡。

  「奇怪了,這頭長翅膀的公羊,到底是掃把星靈體還是福星靈體?」他看向白滄海,心中驚疑不定。

  鐘岳想的事情與他完全不一樣:「這位上古大神通者到底遇到了什麼事?連自身的大道也碎掉了,如果僅僅是試驗六道輪回的理念,不應該會讓自己的大道破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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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9-13 01:15:52
第六百六十二章 不可能的世界

  一個境界應該遠在造物主之上的大神通者,竟然大道破碎,多少有些不可思議,鐘岳查看過她在其他地方開闢下界留下的痕跡,別說汗水,就算是腳印也沒有留下半點兒。

  而在這裡,她居然顯化出無匹的肉身,留下了縱橫幾千里的腳印,汗水如雨落下,甚至大道破碎,頭髮脫落,這說明她應該承受了不可思議的壓力!

  到底是開闢六道輪迴累成這樣,還是遭遇了不可測的事件,比如,外敵侵襲?

  「應該不是外敵侵襲,這裡沒有戰鬥的痕跡。」

  薪火思索道:「像這等存在,本事已經是天帝級別,如果是外敵偷襲,還未動手便會被她感知,不可能沒有留下戰鬥痕跡。不過,也不應該試驗六道輪迴的理念,被累成這個樣子,連頭髮都脫落了……」

  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沒有經歷過那段上古歲月,不知道在六道輪迴開闢出來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應該是一段輝煌的歲月,三千六道界中各有一處神藏古地域,應該不止一位存在試驗六道輪迴的理念,沒有見到那幅波瀾壯闊的場面誠然可惜。

  那應該也是一段風波詭秘的歲月,六道輪迴確立,三千六道界打造成形,統治宇宙的伏羲神族也陷入沒落,沒有經歷過那一場場可歌可泣的戰鬥也令人神傷嘆惋。

  這位先天神女在此地試驗六道輪迴,也是那段上古歲月中發生的一件大事,已經不可考,不可知。

  關於那段歲月的歷史,已經被有意無意的抹去,當今世上如果說還能有人知道那段歲月發生了什麼。恐怕唯有虛空界的靈和存活下來的一些先天神才能說出其中的秘密。

  鐘岳摒棄腦海中的雜念,抬頭看向半空中那座宮闕,宮闕很高,但並非是漂浮在半空,而是建在一座奇山的山頂。

  之所以說是奇山,因為此山居然是一整塊透明的美玉。光線可以毫無阻礙的透過,因此遠遠看去看不到此山,只能看到雲端的宮闕。

  「世間怎麼可能有如此無暇的玉山?應該是造物的手段。」

  鐘岳看到山間有石階,當即拾階而上,白滄海與麻三壽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後,東張西望,讚嘆連連。

  他們登上一階,便恍如登上一層天,低頭看去。只見下方群山起伏,碧海波濤,各種山麓宮殿,統統收入眼底。

  整個神藏古地域被他們一覽無餘!

  說來奇怪,僅僅是登上一層玉石臺階而已,居然彷彿從神藏古地域跳了出去,彷彿不在這個空間之中,而是來到了空間之外。這種感覺實在奇妙。

  鐘岳也發現這個古怪之處,他又登上一層臺階。視線又自開闊了許多,他看到了神藏古地域外有一座飛橋,從黑洞的深處延伸而來,橋端有一座傳送祭壇。

  而這條細細的飛橋另一端,則是獄界神庭,獄界界主和尚天王落座其中。大大小小的諸神環繞,氣象萬千。

  白滄海沖獄界界主和尚天王揮了揮手,高聲叫道:「我們在這裡!能看到我們嗎?」。

  獄界天庭中,獄界界主突然輕咦一聲,抬頭向白滄海看來。白滄海嚇了一跳,連忙緊縮腦袋躲到鐘岳身後。

  「奇怪,我好像感應到誰在注視著我,但卻沒有看到什麼。難道這黑洞之中還隱藏著什麼存在?」獄界界主自言自語道。

  「天眼,你來看看。」尚天王也感應到不對勁之處,吩咐道。

  他座下神將天眼立刻應諾,張開天眼向鐘岳等人的方位看來,疑惑道:「啟稟天王,臣下一無所見。」

  鐘岳等人已經登上第三層世界,視線頓時來到黑洞之外,看到一個個黑洞圍繞獄界中心轉動的情形。

  他們再向上走,基本上將整個獄界收入眼底。

  鐘岳等人不斷前行,視線越來越廣,每走出多遠,整個第三千六道界便映入眼簾,那巨大無雙的六道盤古神人六臂張開,面孔正對著他們,六隻手掌托起六大銀河星系,維持六道輪迴運轉。

  而在六道盤古神人的額頭,天靈蓋處,則是天庭,是界帝所居,統領六道所有神靈,掌管六道和輪迴。

  盤古神人的六隻手中則托起六座天宮,分佈在六大銀河星系之中,這天宮的地點,恰恰就是各大星系的中央。

  鐘岳細細看去,心頭震撼無比,半晌說不出話來。

  獄界神庭,便是獄界的天宮,竟然是被盤古神人的手掌托在掌心!

  獄界界主與尚天王等人催動獄界神庭飛行良久,飛入黑洞,看似跨越了極為遙遠的距離,但實際上還是在這尊盤古神人的手心之中!

  這尊六道盤古神人的三隻眼眸注視著他們,目光深邃,寧靜。

  突然,界帝所居的天庭中,金鑾淩霄殿上,一位帝皇抬頭,向他們這邊看來,露出疑惑之色,聲音竟然隔著萬千空間傳遞到他們耳中。

  「哪三位道友在暗中窺探,何不現身?」

  鐘岳和白滄海、麻三壽心頭亂跳,連忙拾階而上,避開這位帝皇的目光。

  這目光太可怕了,似乎能夠看穿重重空間,隨時可能尋到他們!

  「界帝,那是界帝!」

  麻三壽激動得發抖,顫聲道:「界帝剛才稱呼我為道友!你們聽到了嗎?界帝稱我為道友!他大爺的,一定是老子祖墳冒青煙了!呸,呸,是老子八輩祖墳統統冒青煙!」

  鐘岳也是震驚莫名,不是震驚於界帝稱呼他們為道友,而是這座玉石山,實在太古怪太可怕了。

  「一步一層天,步步登天,現在距離山頂還遠,到了山頂我們又會看到什麼?」

  三人向前走去,再向上走了一段距離,三人已經被震驚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們將三千六道界悉數收入眼底,大大小小的六道界在宇宙中以各個姿態漂浮,徐徐運轉,靜謐而蘊藏著莫大的道理,高深而不可測度。

  玉石山上還有石階,再往上走會看到什麼?

  他們已經猜不出了。

  鐘岳定了定神,向上再走一步,突然彷彿跨過了一道道無形的壁壘,來到另一層更加高等的空間之中。

  在這裡,三千六道界如同大大小小的星圖,被懸掛在天幕之上,這裡各種祥瑞漫天漂浮,三千六道界的星圖運轉軌跡清晰可見。

  「這裡是紫薇星域,帝星所在!」薪火驚呼道。

  鐘岳難以置信,失聲道:「紫薇帝星,紫薇星域?這裡就是紫薇星域?」

  他心中激動莫名,他此行的目的地便是為了前往紫薇星域,卻不料一路追尋風無忌的足跡,被傳送到第三千六道界的獄界。

  他們失去了風無忌的足跡,也是機緣巧合,參與到獄界煉氣士的選拔之中,打算以此為跳板前往紫薇星域。

  不過按照現在這個趨勢,恐怕沒有一段時間是休想進入紫薇星域了。

  誰曾能想,他們登上了一座玉石山,居然就見到了紫薇星域!

  「這裡是紫薇星域的一角,並非是完全的紫薇星域。」

  薪火解釋道:「紫薇星域在更高層次的空間之中,大千世界如圖,盡可以收入眼底。你再向前走,多半便可以看到紫薇帝星了。」

  鐘岳又向前走了一步,只見一片浩瀚無垠的大陸懸浮在星域之中,無數星辰懸浮在這片大陸的上空,億萬星斗,蒼茫無際。

  他們面前,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天宮浩浩蕩蕩,散發無窮金光,巍峨氣派,正對著他們的便是一座大殿。

  隱約間,他們看到一尊尊可怕的存在生活在那片重重疊疊的神聖建築之中。

  「呵呵呵,天帝不在家……」麻三壽傻乎乎的笑道,他已經被震撼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還好不在家……」白滄海嘀咕道。

  鐘岳繼續前進,走上下一個臺階,他們將整個紫薇星域收入眼底,又是一番震撼。

  再向上走,鐘岳突然身軀大震,失神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見一尊尊格局姿態的巨神靜靜的漂浮在死寂的空間之中,似乎陷入沉睡。

  「這裡是……」

  他的骷髏身有些顫抖,他來過這裡,驚鴻一瞥,然後便被送回祖星。

  「虛空界!這裡是虛空界!所有種族祖先的靈棲息的地方!」

  他戀戀不捨的看著虛空界的景象,看到伏羲氏的一位位先祖、先帝的靈在枯萎,在凋零,心中不知是什麼感觸。

  過了良久,他收拾心情,不再去看,默默地登上下一層臺階。

  一層層臺階走過,虛空界也在他們的視線中變得越來越小,山頂的那座宮闕也在慢慢接近。

  最後一個石階跨過,鐘岳只覺彷彿穿過了虛空界,來到一個更為高等更為神聖神奇的地方。

  他們向外看去,卻一無所見,只剩下這座宮闕的門戶映入眼簾。

  「薪火,我們現在跨入了什麼空間?」鐘岳問道。

  薪火也是茫然,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從火紀時代活到現在,還不知道虛空界之上還有一界!太奇怪了,太可怕了,這裡到底是什麼世界?我只知道所有界域,虛空最高,虛空界是淩駕在紫薇星域的界。怎麼可能在虛空界之上還有另一界存在……等等,難道是那個不可能的世界被開闢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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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 華胥氏

  虛空界之上的另一重世界,比虛空界更加高等的世界,薪火的那個時代那一界只是存在於幻想之中,還沒有被開闢出來。

  「那個世界更加高等,更加神奇。但是,那應該是一個不可能存在的世界……」

  薪火沉吟,搖了搖頭,道:「怎麼可能被開闢出來?一定不是那個不可能的世界,一定不是……」

  「不可能的世界?」

  鐘岳心中微動,詢問道:「這個世界到底有什麼神奇之處,為何說是不可能的世界?」

  薪火不答,小火苗很是凝重,突然又自怨自艾起來,蹦來跳去的叫道:「我沉睡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蒼天,我到底錯過了多少有趣的事情?為何我會昏睡這麼久……」

  這朵小火苗叫嚷了半晌,又跑到他的識海的角落裡,蹲牆角去了,一副誰叫也不理的樣子。

  鐘岳搖頭,這朵小火苗有著小孩子般的脾性,不過薪火的疑惑也是他的疑惑。

  薪火無故沉睡,的確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那時的薪火應該還很旺盛,不像現在每隔一段時間便要昏睡一次,那麼是什麼原因讓薪火沉睡了這麼久?

  「上古隱藏著許多的秘密,我現在還不夠強大,還沒有資格接觸到那些秘密,不過將來我一定會探明那些失落的歷史!」

  他走入這座宮闕,宮闕靜謐,聽不到任何一絲聲音。

  宮闕不大,門戶不高,門中勉強能夠擠進兩三人。

  白滄海和麻三壽戰戰兢兢跟在他的身後,大有局勢不妙,隨時丟掉鐘岳開溜的架勢,鐘岳看到前方的景象,身軀僵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只踏入門中一步,身後是小小的門戶,眼前則是無垠無際的海洋,找不到岸,這座門戶也不是岸。而是孤零零的立在海洋中的一扇門!

  白滄海和麻三壽從他身後探頭向前看去,也是震驚莫名。

  血海。

  浩瀚無垠的血海,望不到盡頭,他們站在門下,飄在血海上。

  突然,血海中傳來虛無縹緲的歌聲,彷彿有一位少女在血海下歌唱,只是聽不真切。鐘岳踏前一步,想要傾聽那女子的聲音,忽然滔天般的壓力鎮壓下來,他的骨骼頓時發出劈裡啪啦的爆響,幾乎將他壓碎!

  鐘岳轉身,艱難的那扇門戶走去,讓他吃驚的是,那座不大的門戶已經變得大不可量,超越世間任何門戶,巍巍無窮,彷彿能容納一個天,一個世界!

  而白滄海和麻三壽則便得無比偉岸,大的不可思議,甚至給人一種比星球還要龐大不知多少倍之感!

  這並非是錯覺,而是真的,白滄海和麻三壽如此龐大,距離他彷彿只有一步之遙,而他距離白滄海和麻三壽的距離,卻彷彿隔著一個個星系那麼遙遠。

  他竭力向門戶走去,艱難的前行。

  他每走出一步,身上的骨骼便一根接著一根劈裡啪啦的碎掉,碎骨化作齏粉,鐘岳的骷髏身畢竟是練成了不死之身,骨骼隨破隨生,每跨出一步全身的骨頭便幾乎換了一遍!

  「岳小子。這是先天神的氣息,血海是先天神的血,你扛不住,換做我來!」薪火緊張萬分道。

  鐘岳立刻放開精神,薪火頓時掌控他的身軀,鐘岳立刻感覺到自己全身的圖騰紋立刻重組,實力瘋狂提升,速度頓時加快,向那門戶而去。

  那先天神的血所化的無邊血海,踏前一步便會進入其氣息籠罩範圍,距離越遠壓力便越小,不過鐘岳踏前一步,恰恰跨入其氣息範圍,被立刻鎮壓,而那宮闕門戶則彷彿恰恰能夠抵抗先天神的氣息。

  薪火加速狂奔,突然全身圖騰紋湧出,落在腳下,身形頓時化作一道流光,竟然是催動了宇清宙光玄經,直接傳送,一次傳送便是千萬里,身形連連閃爍不定,向門下閃遁而去!

  而鐘岳卻是微微一怔,血海下的那個女子的歌聲竟然變得清晰了,字正腔圓,很是悅耳。

  「咦,這歌聲……歌界中也有這樣的歌聲!」

  鐘岳心神大震,連忙道:「薪火停下!」

  「停下就死了!」

  薪火控制他的身軀連連傳送,速度越來越快,身軀也在漸漸變大。

  以這種速度,如果是尋常時候,只怕在他們精神波動之間便是數億里地,而在這裡甚至還沒有跑出一隻腳掌的距離。

  遠和近,只是相對來說,一尺的距離對於人來說很近,但對於螞蟻來說就很遙遠,對於微塵來說那就更遠了。

  而空間距離也是如此,從白滄海、麻三壽那裡跨出一步,看似一步的距離,但其實卻是億億萬里,甚至比星系還要遙遠,只是這空間被上古大神通者縮小到一步的距離。

  鐘岳剛才跨出那一步,便是跨出億億萬里,跨出容易,想要回去就難了。

  鐘岳也知道如果停下恐怕便會身死道消,魂飛魄散,只能拼命記憶那歌聲,想要將歌聲烙印在自己的腦海中。

  歌聲唯美曼妙,所唱的與歌界的歌聲不同,雖然鐘岳並沒有學過先天神語,但是記住那音調卻還不算麻煩。

  薪火叱吒,拼盡全力催動宇清宙光玄經,傳送速度越來越快,宇清宙光玄經運用到他這種程度神乎其技,即便是鐘岳也甘拜下風自愧弗如。

  鐘岳雖然也學會了宇清宙光玄經,但是還無法做到心念一動便傳送出去的地步,必須要借助神金煉製傳送陣法,選定傳送方位,這才能傳送出去。

  而薪火卻可以隨時隨地隨心所欲的傳送,這等造詣遠在鐘岳之上。

  「薪火自身沒有身體,沒有法力,沒有精神力,他是借用我的法力、精神和身體,施展出如此可怕的傳送神通。他能夠做到,說明我也能夠做到。」

  鐘岳讚歎,心道:「而我現在做不到,說明我還有巨大的提升空間。我原本以為修煉到我這一步,能夠提升的空間有限,現在看來還是眼界太淺。在獄界的煉氣士中稱雄算不得什麼。能夠在三千六道界的所有煉氣士中稱雄,甚至在紫微帝星的煉氣士中稱雄,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隨著薪火不斷傳送,那歌聲越來越模糊,漸漸分辨不清語句,鐘岳透過三隻神眼向前看去,只見隨著他不斷移動,不斷接近門戶。白滄海和麻三壽的身軀竟然也在慢慢的縮小,而那座門戶也在慢慢變小。

  終於,鐘岳的身軀一頓,出現在白滄海和麻三壽面前,門戶與這兩人都恢復成正常大小,薪火松了口氣,將骷髏身的掌控權還給他,繼續躲在他的識海角落中自怨自艾。

  白滄海和麻三壽嚇了一跳,失聲道:「鐘兄,你剛才怎麼突然一下消失。又突然一下出現?」

  鐘岳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向他們解釋自己剛才的那段經歷,那段經歷太匪夷所思,即便說了恐怕他們也不信。

  「你們,千萬不要向前走,否則必死無疑。」鐘岳最終告誡他們道。

  兩人大惑不解,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鐘岳腦中迴響那女子的歌聲,不斷在腦海中吟唱,不過想要唱出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那是先天神語,天生的大道之音,人族的喉嚨根本無法吐出那樣的音調。更何況他現在的身體是一個骷髏?

  而且,想要唱出,須得有對先天的大道之音有著過人的領悟,這方面他便一無所知了。

  鐘岳思索,突然道:「薪火,你能不能唱出這樣的音調?」

  他精神力波動,將自己所聽到的歌聲傳給薪火。

  「先天神語我倒是學過一些,只是能否唱出,便不知道了,你沒有了肉身,所以只能用精神吟唱,你讓我試試。」薪火道。

  鐘岳放開精神,薪火再次入主他的身軀,調動精神,精神嗡鳴,將他所聽到的那歌聲唱了一遍。

  門戶前方,血海泛波,他的精神嗡鳴竟然與血海下傳來的歌聲共鳴,只見血海的波浪越來越大,似乎隨時都可能撲到門戶上。

  薪火也看出不對勁之處,當即一遍又一遍的吟唱,但見那血海的波濤越來越高,似乎血海下有巨大的魔怪在興風作浪。

  突然,血海裂開,一位美麗的佳人從血海中冉冉升起,明亮的眼眸照耀,賽過了明月,賽過了太陽。

  她的美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是無雙的美,是無法形容的美,沒有任何一絲瑕疵,給鐘岳的感覺便像是遇見先天月神一樣的驚豔,一樣的不可方物。

  鐘岳怔然,看著那先天神女眉心的第三神眼,然後便見這少女龐大無邊的身軀從血海中徹底升起,那是一具蛇軀。

  「伏羲神族?」

  鐘岳心頭大震,隨即搖了搖頭,這不是伏羲神族,她沒有龍鱗,而且伏羲神族並非是先天神,而是雷澤氏與華胥氏的後裔。

  她也不是雷澤氏,雷澤氏先天神龍,沒有第三神眼。

  「華胥氏是先天蛇神,天生第三神眼,伏羲神族的第三神眼便是繼承自華胥氏,她是華胥氏的先天神!」鐘岳頭暈目眩,喃喃道。

  血海中冉冉升起的那個少女,正是華胥氏的一尊先天神女,不知為何會留在血海中,而且在血海中歌唱。

  薪火精神波動,疑惑道:「你是華胥氏的誰人?為何把自己的皮囊丟在這裡?」

  「把皮囊丟在這裡?」

  鐘岳不解,這明明是一個鮮活的華胥氏先天神女,透著靈動,為何薪火會說這是一具皮囊,為何說把皮囊丟下?

  「這是她褪掉的皮,並非是她的真身,她的真身應該已經走掉了。」薪火傳音道。

  「燧皇創造的宙魂之火啊,燧皇的時代已經湮滅,伏羲的時代也已經沒落,你居然還活著。」

  那華胥氏的先天神女聲音悅耳如同音律,脆生生道:「我是后土的遺蛻,褪掉污垢身,留下純道神。燧皇創造的宙魂之火,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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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四章 過去世身

  「不好,被他發現了!」

  塔主心中一驚,突然眼前天旋地轉,那鏡子是他自己親手煉製的魂兵,而此刻他竟然看到鏡面扭曲,如同一個無底大漩渦,鏡中有六道光輪瘋狂轉動,恐怖的吸力傳來,要將他拉入鏡中!

  「六道輪迴神通?」

  一位道場之處腦後六道光輪轉動,連忙喝道:「不要與他目光接觸,他在施展六道輪迴神通害你元神!」

  塔主充耳不聞,雙目直勾勾的看著鏡面,在他人看來,鏡面平靜無比,而在他眼中,明鏡已經變成六道光輪重疊瘋狂轉動的大漩渦,要將他整個吞噬!

  他的元神不由自主飛出,向鏡中落去,突然七八位得到機緣開啟第六輪的煉氣士齊聲道喝,一隻隻大手抓來,抓住他的元神,喝聲響起,鏡面轟然破碎

  塔主這才回過神來,元神返回體內,一身的冷汗。

  「血骨邪神,果然夠邪門!諸位師弟,還不血祭下界生靈?」

  塔主爆喝:「不必隱藏氣息了,他已經發現了我們,也罷,我們便聯手會一會這尊血骨邪神!」

  眾人轟然應諾,三十二位道場之主只覺狂暴的祭祀之力隔空湧來,瘋狂湧入自己體內,一個個不由氣血暴漲,一道道氣血之光衝天而起,轟動天空之雲,甚至讓天空出現裂痕!

  他們的修為法力也在直線提升,法力雄渾無比一舉跨到神境!

  鐘岳和白滄海、麻三壽抬頭向那山頂的宮闕看去,突然只見一個個天神般偉岸的身軀從那座宮闕中出現,肉身廣大,圖騰如飄帶,腦後一道道光輪轉動,空中厚重的祭祀之聲響起,有如無數人同時誦念!

  「三十二尊道場之主聯手,一起血祭!」

  麻三壽和白滄海臉色劇變,單對單。他們對鐘岳有著十分的信心,不過鐘岳每次闖過道場之後都要歇息片刻,顯然也不輕鬆,會負點小傷。

  三十二尊道場之主聯手。一起圍攻的話,鐘岳絕對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血骨骷髏,既然被你發現了,那麼你便不要走了!」

  三十二尊天神般偉岸的身影從高山之上的宮闕中飛起,如同天傾一般向鐘岳這邊壓下,一股股可怕的戰意將三人統統鎖定!

  「鐘兄,怎麼辦?」白滄海驚叫道。

  鐘岳一言不發,一手一個,拎起他與麻三壽轉身便走,突然將兩人拋起,白滄海與麻三壽天旋地轉,猛地身軀一頓,只見周圍一道道光輪轉動,光輪中是種種圖騰紋理,不斷變幻,心知自己是落在鐘岳的元神秘境之中。

  鐘岳搖身一晃,化作一頭三足金烏,破破爛爛的羽翼張開,振翅便走,哢嚓一聲撞破空間,遠遁而去!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一個個偉岸的身影追來,一道道可怕至極的神通穿破空間向鐘岳轟去,接著便見那些偉岸身影也衝入空間之中,消失無蹤。

  下一刻,天空突然破碎,破開了一個巨大的洞口,一頭由骨骼和羽翼組成的三足金烏連翻帶滾從洞口中飛出,向下墜落,還未落地。突然振翅貼地而飛,狂飆而去。

  與此同時一尊尊天神般偉岸的身形紛紛從那個洞口中殺出,有人手掌探出,一根根手指有如參天巨柱,指頭上纏繞著無數圖騰紋理,遠遠看去如同一頭頭滑膩的蛟龍纏在指頭上,向鐘岳抓去。

  有人則觀想出一座頂天立地的高塔,塔下傳來恐怖的引力,向鐘岳罩落。

  還有人揮手便是一口比萬丈高山還要龐大的巨鐘,鐘聲震蕩,轟響鐘岳!

  一時間,天空支離破碎,各種各樣的神通接二連三此起彼伏,蜂擁向鐘岳湧去,遠遠看去這些神通好似浪濤,大有一浪賽過一浪,一浪高過一浪之勢。

  鐘岳突然身軀一搖,化作一頭鉤蛇,鑽入地面,消失不見,只在地面留下一個巨大的洞口,數不清的神通從洞口上方呼嘯而過,紛紛落空。

  「給我出來!」

  天空中,塔主等三十二尊道場之主齊齊落下,三十二隻大腳抬起,齊齊頓足,大地震動不休,如同波浪般抖動,遠處地面轟隆隆隆起,一道道山脈首尾相連,接二連三拔地而起,化作波紋形狀,一環接著一環,還在不斷向外擴張。

  突然,萬裡外的地面轟隆炸開,鐘岳衝天而起,扶搖而上,又化作三足金烏,衝向遠方。

  「血骨骷髏,你走不掉的!」

  一道道可怕的身影追殺而去,不斷逼近,他們的法力實在太雄渾了,天神般的法力,即便是一頭豬都可以破開空間,一步萬里,更何況他們是修煉有成的煉氣士?

  鐘岳突然身軀一搖,化作三足雙翼神人,也是骨骼之身,喝道:「白兄,你來背負我們前行!」

  白滄海聞言,閃電般從他的腦後光輪中射出,在飛出那六道光輪的一剎那,白滄海化作一頭金翅大鵬,速度也是極快。

  鐘岳身形落在這頭金翅大鵬的背上,轉身看去,只見後方威壓鎮壓天地,這三十二尊道場之主的修為實力在他看來算不得什麼,不過這些煉氣士血祭下界蒼生,獲得的力量那就十分恐怖了。

  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神通的威能已經侵襲而來。

  「必須先殺掉幾人!」

  鐘岳眼中鬼火閃躍,突然元磁神光衝天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一面大幡,翻面有六道輪迴徐徐轉動。

  他雙手抱住大幡,用力搖動,衝在最前方的那位道場之主突然元神動搖,有要被拉出體內的趨勢,連忙爆喝一聲,催動磅礡澎湃的法力,定住自己的元神,將元神鎖在體內。

  卻在此時,鐘岳手中的大幡猛地一變,化作元磁神刀,一刀斬下,刀光萬里。

  那位道場之主應刀被劈成兩半,從雲端跌下!

  咣咣咣

  一口高山般的大鐘飛來,一尊道場之主站在大鐘之後,身現八臂,長著九顆鳥首,八隻拳頭不斷向大鐘轟去,鐘聲震蕩不絕,重重音波轟擊在鐘岳身上。

  鐘岳全身骨骼劈裏啪啦作響,腳下白滄海所化的那頭金翅大鵬也被震得羽翼翻飛,哀叫一聲便要從空中跌落下去。

  白滄海並未煉成不死之身,而且修為實力也遠不能與這些存在抗衡,頓時無法支撐下去。

  鐘岳搖身一晃,化作三足六目神人,開口大吼。

  「莽咕,莽咕」

  鐘聲與莽咕大吼碰撞,那尊道場之主面前的大鐘突然出現一道道裂痕,心中一驚,頓時惡上心頭:「我倒不信,你能與我天神般的法力抗衡!」

  他拚命催動大鐘,兩人僵持時間極短,突然大鐘嘩啦一聲破碎,那尊道場之主剛要再觀想出一口大鐘,卻見迎面一輪大日飛來,金烏從大日中飛出,刀意鋪天蓋地,迎頭連斬不知多少刀,將他連同後方殺來的三十位道場之主統統淹沒!

  「敢在我們面前耍大刀!」

  一聲聲怒喝傳來,諸多道場之主紛紛催動神通迎上,刀光消失,鐘岳身形大震,被震得連翻帶滾向遠處墜去!

  白滄海也自哀鳴一聲,與他一起飛去,隨即被鐘岳收入自己元神秘境之中養傷。

  刀光消失之後,只見那位祭起大鐘的道場之主突然身軀跌落,氣息全無,卻是元神被斬。其他人抗住了鐘岳的日曜,而他卻沒能抗住,畢竟鐘岳的日曜主要針對的便是他,之所以攻擊其他人,卻是阻止他們救援。

  「三壽,輪到你了!」鐘岳終於穩住身形,喝道。

  麻三壽連忙從他元神秘境中飛出,搖身一晃顯出原形,卻是一頭三首龍龜,殼上有麻繩狀的紋理,叫做麻鼇神族,叫道:「邪神師兄放心,我的速度也很快,我的防禦力要比白小子強出許多!」

  鐘岳站在他的背上,卻見這頭三首龍龜瘋狂邁開四足,快步如飛,一路橫衝直撞,只是速度還是要比白滄海慢了許多。

  鐘岳顧不得許多,看向後方追殺而來的三十尊道場之主,他身體上一根根斷骨飛速脫落,新的骨骼在不斷生長,剛才那兩擊,他還是受了傷,骨骼受損許多。

  若是尋常時期,他可以讓斷骨重連,而現在局勢危急,斷骨重連雖然很快,但是斷裂處很容易再次斷裂,還不如長出新骨,新骨的硬度雖然不如從前,但總體來說還是最佳選擇。

  「這次,必須要殺兩個!」

  鐘岳手掌向前探出,手中刀鞘出現,諸多天神般偉岸的身影湧來,他悍然拔刀,刀意蒼茫,一刀拔起,無盡的刀光急射而出,光芒如同潮汐湧去,將諸多道場之主淹沒。

  月汐。

  鐘岳刀光拔出,身形猛然衝天而起,不退走,反倒向那些道場之主衝去。

  轟隆

  他衝入諸多道場之主中央,手中的刀已經變成太陽神刀,向一尊道場之主一刀斬落,他腳下飛速遊走,圍繞那尊道場之主團團轉動,身形如同魅影,唰唰唰的刀光傾瀉而下。

  「混賬!」

  其他道場之主紛紛攻至,鐘岳手中的刀化作一面大幡,迎風一抖,頓時四周諸多道場之主紛紛元神動搖,不由心驚,連忙定住元神,不過各自神通還是向鐘岳轟至。

  鐘岳的身軀突然嘩啦一聲分裂,一塊塊骨頭四下飛去,避開一道道神通,猛地再次彙聚,但全身上下骨頭還是被轟碎了數十根之多,有的是指骨,有的是肋骨,有的是腿骨,還有兩塊頭骨。

  他身形飛速遠遁,向麻三壽追去,一尊尊道場之主立刻瘋狂追來,卻在此時落在最後的那尊道場之主心中一驚,只見兩道刀光交錯出現在自己身後,化作一面黑白太極圖,一道道光芒從圖中射出,如龍如蟒,鑽入他的體內。

  他的肉身元神頓時轟隆炸開,死於非命!

  鐘岳落在麻三壽背上,身形踉蹌,連忙調息,心中默默道:「這次要殺三個,看你們怕不怕!只要他們的膽氣散了,我才有可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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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天降奇緣

  那神女遺蛻噗嗤一笑,道:「我過去,直接將她們撈出來便是,這個辦法簡單吧?」

  鐘岳腦中轟然,這尊神女遺蛻要親自過去,將丘妗兒和君思邪撈出歌界?

  遺蛻也可以四處遊歷?

  也可以像活生生的存在一般,四處遊山玩水,參與到這個宇宙大時代的洪流中去?

  這也太古怪了。

  「她剛才說她是娘娘的過去世身,到底是什麼意思?」

  鐘岳剛剛想到這裡,突然只見血海在飛縮小,無邊無際的道血在向神女遺蛻體內流去,她雖然身軀廣大,但相比血海則要小了不知多少倍,不過她的皮囊竟然能將這個道血之海容納,也是極為神奇。

  與此同時,血海下一具骨骼冉冉升起,這是一具道骨,由天地大道煉就的骨骼,神聖而莊嚴,雖是骨骼卻有一種令人心甘情願膜拜的感覺。

  道骨與神女遺蛻融為一體,而那血海中又有一條條斷掉的大道圖騰飛出,相互連接,飛入神女遺蛻的體內。

  又有環佩叮噹作響從海中飛出,還有各種頭飾,手鐲,腳環等各色裝飾,也一一飛出,配在她的身上。

  血海消失不見,那神女遺蛻身軀也在變小,漸漸恢復與鐘岳一般高,胸腔中傳來心跳聲,氣息收斂,邁步走來,笑道:「走吧。」

  鐘岳瞠目結舌,呆呆的看著她,薪火問出他的疑惑,道:「你剛才說你是后土娘娘的過去世身,這句話何解?還有,你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的?」

  「自然是活的。」

  神女遺蛻噗嗤笑道:「我雖是娘娘褪掉的身軀,但先天神豈有死亡之說?先天神的靈便是神,便是魂,便是肉身,所以我就是后土娘娘,擁有她過去世的記憶,但后土娘娘卻不是我。娘娘領悟出六道輪迴之後,獲得大感悟。將我褪去而重煉道身,成為道神,而我就是過去世身了。」

  她說得有些晦澀,但鐘岳和薪火都懂了。

  道身是現在世身,而她是過去世身,都是后土娘娘,因為后土娘娘褪掉過去世身,而她又是先天神,所以不死,於是過去世身也活著,現在世身也活著。

  「那麼,應該怎麼稱呼你?」

  薪火納悶道:「你和后土娘娘的道神都活著,也都是她,不太好分辨。」

  神女遺蛻笑吟吟道:「叫我神垕便是。」

  「神垕,這個名字真不錯。」

  薪火讚嘆一聲,連忙道:「神垕娘娘,你剛才答應的道血呢?還有地母皇道經!」

  「早就知道你小心眼兒,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神垕娘娘取出一團道血,圓坨坨在掌心中旋轉,晶瑩剔透不似血液,反倒像是無暇的聖潔紅寶石,看不出有半分的雜質,笑道:「早已為你預備好了。不過小心,道血的威能我雖然幫你封印,但是提煉血脈時還需要謹慎一些,畢竟你的傳承者還是太弱了些,而且道血太強,當心被同化為華胥神族。」

  鐘岳謝過,重新掌管自己的骷髏身,將這團道血收下。

  這團道血蘊藏著可怕的先天大道,而且內蘊華胥氏最為精純的血脈。落入他手中只覺溫熱,有一種血脈共鳴的感覺,讓鐘岳的肉身時而出現時而隱沒。

  鐘岳連忙將這團道血放入自己的識海,掛在雷池上空,心道:「現在恐怕還不能提煉華胥氏血脈,這畢竟是先天神的道血,須得慎之又慎,否則便可能煉化不得,反倒被道血撐死壓死。」

  神垕娘娘又將地母皇道經傳授給他,鐘岳細細感悟一番,只覺高深之處甚至比薪火傳授給他的宇清宙光玄經還要高深一些,只是這門功法顯然是女子的功法,與他的路子不合,不能夠修煉,否則便會變成女子。

  不過,地母皇道經與他的功法相互印證參研,卻是很不錯。

  「這門功法,還是傳授給君師姐和妗兒,讓她們修煉吧,只是我傳授和神垕娘娘傳授,完全是兩個概念,不知道能否說服神垕娘娘親自教導她們?」鐘岳心道。

  神垕娘娘上下打量他,好奇道:「你的真身不是這樣吧?要不我幫你恢復真身?」

  「不用。」

  鐘岳再次謝過,道:「我想自己來恢復。」

  神垕娘娘笑道:「你自己恢復也可以,只是要慢了一些,但好處就是你對六道輪迴的感觸更深。后土娘娘讓我等你,遇到有緣人才可以離開,我給你的好處還是太少了滿不如我再教你一歌好了。」

  她精神波動,將自己在海中吟唱的那歌謠傳入鐘岳的腦海中,先天神語所唱的歌謠,詞意對鐘岳來說完全無解,根本不知道在唱什麼。

  但是這歌卻偏偏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而且每響一番,便讓他多出一種對六道輪的感悟,很是奇妙。

  「好了,咱們可以走了。」

  鐘岳遲疑一下,有心要學薪火的厚臉皮,自覺臉皮還是薄了點,厚著臉道:「神垕娘娘,剛才說的那開啟血脈輪迴的機緣,是否能夠贈我」

  「這個簡單,你需要贈給誰,我直接幫他開了便是。」

  鐘岳心中大定,只見眼前天地變換,他們又到那座門戶前,白滄海和麻三壽還在東張西望,始終看不到鐘岳身在何處,正在驚詫間鐘岳和一位不可方物的少女同時出現在他們面前,又將兩人嚇了一跳。

  「鐘兄,你可否不要這樣神出鬼沒?」

  白滄海叫苦不迭,道:「你現在的身軀是一個骷髏,突然消失突然出現,而且這麼近,能夠嚇死人的!這位姑娘是……」

  鐘岳笑道:「這位是神垕娘娘。」

  他也不提神垕娘娘的來歷,只說了名字,畢竟神垕娘娘的來歷實在嚇人,說出去未必是一件好事。萬一后土娘娘有強敵在世,聽到神垕娘娘的來歷前來尋找,尋到神垕娘娘倒也罷了,尋到他們。就是他們的死期了。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神垕娘娘比我們早到此地一步,擁有一些六道機緣,她說可以分給我們一些。」

  鐘岳道:「娘娘,這位是白滄海,是白澤氏,懇請娘娘賜給他一道機緣。」

  神垕娘娘屈指一彈,一道神光飛出,落入白滄海體內,白滄海頓時只覺肉身和元神的一個重大關隘被打通,元神和肉身氣血相容,壽命相連,血脈和壽元衝擊,形成一大秘境!

  第六秘境,血脈秘境便這樣輕易開啟!

  他只覺自己這番經歷如同夢幻一般,他從未想到過自己這倒楣的一生能夠有如此幸運的一天,沒想到時來運轉,居然稀裡糊塗之下便開啟了第六輪!

  突然,白澤氏的少年嚎啕大哭,扯著鐘岳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道:「我進入神藏古地域這麼多年,就是掃把星罩在腦袋上,每次都是遭人白眼,每次都是兩手空空啥也得不到,每次都是惶恐躲藏,唯恐剋死其他人,偏偏還是剋死了許多人啥都沒有我的份,啥都沒有啊!我還從來沒有得到過一絲機緣,別說機緣。就算是其他煉氣士見到我都能跑多遠跑多遠,機緣也見到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快八年了,快八年了,我頭一次得到機緣」

  「鐘兄,你說我是不是轉運了?」白滄海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一臉希冀道。

  鐘岳抽被他抱住的胳膊,精神波動道:「白兄,你想多了。我覺得吧,你離轉運還早。」

  白滄海直翻白眼。

  鐘岳無聲大笑,當先一步向山下走去。

  白滄海和麻三壽跟在他和神垕娘娘的身後,突然麻三壽頭看去,只見山上的那座宮闕突然間便沒了蹤影,心中不由驚駭不定。

  待到他們走到山下,麻三壽再頭看去,卻見那座透明玉山也是不翼而飛,不由連打幾個冷戰,暗道:「詭異了,詭異了,這怪事一樁一樁的,著實詭異了」

  先是鐘岳這頭大骷髏三番兩次的消失無蹤,然後又突然出現,再到宮殿中是一片血海汪洋,再到這血海汪洋突然消失,然後鐘岳再次出現時居然帶來一個絕色少女,這種種事情著實透露出詭異。

  現在,山上的宮殿和玉山相繼消失,不能不讓他毛骨悚然。

  當然,鐘岳自己覺察不出,他經歷了這些事情,但在麻三壽這個旁觀者看來,簡直陰森可怕,鬼氣森森,能把自己嚇死。

  而在玉山不遠處,法華生和君無道瞠目結舌,呆呆的看著那座玉山和宮闕的消失,有些不知所措。

  兩位絕頂級別的煉氣士,各自率領二百多位追隨者,一路千辛萬苦,死傷慘重才來到此地。他們身邊,只剩下十多位煉氣士,如同驚弓之鳥。

  沒想到剛剛來到山下,玉山和宮闕便一起消失了!

  這個打擊,險些便將他們擊垮!

  「機緣,神藏古地域的大機緣,一定是落在了他們手中!」

  法華生身邊,一位女子尖聲叫道,有些喪失理智:「公子,讓他們交出機緣!」

  法華生也是心神大亂,沒有了原來的從容,看了看玉山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鐘岳,臉色陰晴不定。

  鐘岳微微皺眉,向身後的白滄海和麻三壽低聲道:「你們要小心一些,提防暗算。」

  白滄海和麻三壽麵色凝重,悄悄準備。

  鐘岳看向君無道那邊,只見君無道身後幾個女子在悄悄說著什麼,應該也不是好事,只是君無道沒有做聲,但是目光一直在神垕娘娘身上打量。

  「剛才他們是三位煉氣士上山,為何下來時反倒多出一位姑娘?」君無道突然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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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一刀見血

  君無道此言一出,法華生也是心中凜然。

  鐘岳和他們幾乎同時探索此地,鐘岳只是三個人,而他們每個隊伍都是一兩百人,結果鐘岳三人一個沒死,如有神助,而他們卻死傷殆盡,損失慘重。

  而現在,鐘岳三人先他們一步登山,下山後三人變成了四人,山頂宮闕包括那座玉山統統消失,的確是咄咄怪事。

  玉山和山頂宮闕哪裡去了?

  這個美麗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又是從何處來的?

  難道她是那座宮闕中的走出的生靈?

  神垕娘娘的儀態萬方,不似凡間人物,只是她的氣息收斂,沒有先天神那樣驚天動地的氣勢,看似普通的煉氣士。

  她的美與月神不同,月神的美讓人只覺可以遠觀,不敢生出褻瀆之心,不敢生出親近之意,而她的美則是讓人欣賞,讓人愉悅,時常讓人忘記她那驚心動魄的美麗。

  「你的仇家?」

  神垕娘娘注意到四周越來越緊張的氛圍,向鐘岳嘻嘻笑道:「這是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你們自己解決,我可幫不上忙。」

  鐘岳點頭,精神波動:「只是小事而已,無需勞煩娘娘。」

  突然,法華生展顏笑道:「血骨邪神,可否說一說你們在山上得到了什麼?難道說,這位姑娘便是你們在那座空中宮闕中得到的機緣?而這位咒靈體好像還開啟了血脈輪,看來這機緣不小。」

  鐘岳精神波動,淡然道:「與你何干?」

  法華生面色微沉,看向神垕娘娘,背負雙手,淡淡道:「姑娘,我叫法華生。」

  神垕娘娘眨眨眼睛,好奇的看著他,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法華生微微皺眉,心中詫異:「我說出我的名字,她便應該明白我的言下之意,難道非要我點明不成?」

  神垕娘娘繼續看著他,一副等待他繼續說下去的樣子,法華生無奈,咳嗽一聲,道:「家父獄界界主,尊諱法昭真。」

  神垕娘娘還是一副等待他繼續說下去的樣子。

  氣氛有些尷尬,法華生露出一絲無奈,心道:「這個姑娘未免太單純了些,居然聽不出我的言下之意。」

  他輕輕咳嗽一聲,旁邊一位煉氣士會意。道:「公子只是想告訴姑娘,公子的父神乃是獄界界主,你跟著血骨邪神,他能夠給你什麼?而你跟著公子,前途不可限量!良臣擇主而事,良禽擇木而棲,姑娘考慮清楚,到底是跟著他好。還是跟著公子好。」

  鐘岳哭笑不得,神垕娘娘是什麼存在?

  獄界界主在她面前根本就是小角色,微不足道,法華生居然搬出獄界界主,想要利誘神垕娘娘投靠于他,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換做獄界界主追隨神垕娘娘,神垕娘娘還未必肯要呢。

  神垕娘娘歉然道:「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我只追隨強者,是你更強還是血骨邪神更強?」

  同樣是先天神,她與月神是兩種性格,月神唯恐與其他生靈牽扯上關係,恨不得斷去一切因果,而她卻是愛熱鬧唯恐天下不亂。

  「原來如此。」

  法華生肅然,道:「姑娘,我很欣賞你。你很有眼界,也很有見解。我爹是我爹,我是我,良臣自然要擇良主,既然如此,我自然要證明我是這個良主,最低是比血骨邪神更佳的良主。」

  他看向鐘岳,皺了皺眉頭,轉而又去看君無道,淡淡道:「君無道,這位姑娘不知道我,你應該不會不知道我罷?你若是還想在獄界繼續生存下去,那就不要自誤。」

  君無道一身男裝,英姿颯爽,上下打量神垕娘娘,轉而又去打量鐘岳。這女子目露異色,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微變,過了片刻,輕聲道:「法師兄放心,我暫時沒有出手的打算。」

  法華生鬆了口氣,君無道也令他很是忌憚,這女子雖然不大,但實力卻非同小可,是來自天界的絕色佳麗,她的實力之強在天界的年輕一輩中也可以排的上名次!

  天界與獄界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她的實力到底如何,比自己孰強孰弱,法華生並沒有底。

  不過君無道既然說暫時沒有出手的打算,多少也可以讓他放心。

  他卻也明白,君無道的目的是想要看看他和血骨邪神的實力,然後再作打算,並非是怕了他。不過他有足夠的信心,讓君無道見到了他的實力之後,知難而退!

  「血骨邪神,我先前曾經說過,隔空較量畢竟無趣,幸好前路你我還會相逢。而今終於又碰面了。」

  法華生氣息暴漲,他的身軀明明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卻給人一種偉岸無雙的感覺,腦後一道道光輪浮現,悠然道:「別人都當我紈絝子弟,認為我是借我爹的權勢才有如今的修為境界,其實他們怎麼知道,我之所以每次都抬出我爹,也不過只是為了讓他們這樣以為。」

  他的氣勢越來越強,腦後六道光輪旋轉,盤古六道神人浮現,落在他的六道光輪之中,盤古神人六隻手掌結出六道印法,傳出各種洪亮的祭祀之聲,彷彿有眾生的頌唱隔著時空傳來,隱隱有一種掌控生死命運和輪迴的感覺!

  他的實力,遠超鐘岳從前遭遇的那些靠機緣而修成六道輪迴的存在!

  法華生的氣息還在不斷暴漲,如同諸神之王,他的追隨者也被他的恐怖氣勢逼得不斷後退,無法在他身邊立足!

  「我父這一生妻妾無數,有七千六百七十三位子嗣,我不過是其中之一,並不受寵,地位還不如普通神魔之子。」

  法華生哈哈大笑,意氣風發,神采飛揚,一掃剛才的那種紈絝子弟的形態,周身圖騰紋翻飛,一條條圖騰紋飄蕩,高深無比,如同神光形成的飄帶,飄來蕩去,大步向鐘岳走去,腳步一動,便是千山萬水浮現,冷冷道:「我在逆境中崛起,面對生死大艱的困局,逆開五輪,再開血脈輪,修成六道輪迴,我父根本沒有給我任何幫助!我是靠著自己的拼搏一步步崛起,才有今日成就!」

  轟隆

  他悍然出手,六道光輪轉動。彷彿一尊年輕的神王,攻向鐘岳,這一擊可怕無比,形成六種不同的力量,扭曲天地空間。

  這片沼澤上空的空間劈裡啪啦作響,在他的力量下化作六界,彷彿是六個小世界,蘊藏道力、陰陽之力、天地神力、萬象之力、五行之力和血脈之力!

  六界形成六種異象,道界中是大道圖騰,陰陽界中是陰氣和陽氣形成的日月,神才界中是天地和林立的諸神,萬象界是各種奇異的神族,神獸,山川江河,五行界則是五行之氣,血脈界則是氣血之界。

  法華生一印轟來,六界在光輪中轉動,落入他的掌心,讓他的這一擊絢麗多彩,美輪美奐中充滿了毀天滅地的力量。

  法華印!

  他的確不是紈絝子弟,這一擊中雖然有著獄界界主的功法的底子,但法華生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在獄界界主的功法中添加了自己的感悟,自己對道的理解,讓他這一擊有著異乎尋常的威能!

  鐘岳邁步後退,神垕娘娘和白滄海、麻三壽早就四下退開,免得波及自己。

  鐘岳剛剛後退,突然身前的天地空間扭曲,他剛才站立的那塊大地平平飛起,落入法華生掌心之中,被絞得粉碎!

  法華印的威力著實可怕無比,若是他不退,必然也是落入法華生掌心中,後果不堪設想。

  轟隆,轟隆

  鐘岳連連後退,身遭空間劈裡啪啦爆碎,甚至大地不斷隆起,不斷塌陷,四周一座座山巒拔地而起,又轟隆隆沉降,他已經看不到法華生的手掌,只能看到四周天幕和地平面上升起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神光之輪。

  光輪中是一個個巨大的天地,向他碾壓而來!

  那是法華生這一式法華印形成的異象,神光之輪轉動,向他碾壓,造成大地隆起塌陷。

  法華印這道神通的威力,的確非同小可,鐘岳已經隱隱有陷入這一道神通的趨勢,如果繼續躲避,只要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便會落入法華生的手中。

  突然鐘岳腳下一頓,不再後退,只見他身後,一根根如玉般的指頭突然從空間中鑽出,如同一杆杆大槍攢刺,向他刺去!

  這是法華生的指頭,他的手掌已經將要把鐘岳困在掌心中,五指彈動,以指為槍,要將鐘岳徹底逼入他的手中。

  而他另一隻手掌輕輕一抹,以手為刀,手鋒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鐘岳的脖子邊緣,向他脖子斬下!

  鐘岳突然頭和身體分開,頭顱飛起,接著身軀嘩啦一聲散開,骷髏身整個瓦解,變成一根根骨頭四下飛出,漫天飛舞,與他的手掌、指頭碰撞,然後猛地向同一處彙聚,又形成一具身軀。

  鐘岳反手拔刀,一刀斬下!

  法華生連忙後退,卻見刀光滾滾如同大江大海,滔滔不絕,一刀斬下,六道轉動,突然六道之力統一,化作一種純粹的力量,刀意席捲天地。

  若是他再退,刀勢必定越來越凶猛,威能越來越強!

  法華生連忙催動法華印,硬撼這一刀。

  天地突然寂靜無聲,接著恐怖的氣息四下翻湧,如同流星撞擊一般,天地抖動不已。

  法華生蹭蹭蹭不斷後退,終於站定腳步,突然只聽嗤的一聲輕響,脖子處浮現一道血痕,鮮血滋滋飛出。

  「我們走!」法華生按住脖子上的傷口,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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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斷頭

  法華生閃身而去,一位位追隨者連忙跟上,有些不明所以,卻在此時,只聽他們身後傳來啪啪的輕響,法華生回頭看去,只見鐘岳一根根肋骨炸開,落地。

  兩人竟然在對拼這一招時,同時受傷,誰也沒能占到便宜。

  法華生脖子上有一道刀傷,而鐘岳的肋骨斷掉了最少五根,這等傷勢誰也不敢說誰更勝一籌。

  法華生收回目光,露出思索之色。

  鐘岳收刀,沒有追趕,兩人目光交錯。

  鐘岳邁開腳步,向他走來,腦後光輪轉動,一道道圖騰紋如同飄帶飛出,將白滄海和麻三壽卷住,把兩人拉來,落入他的腦後光輪之中。

  神垕娘娘嘻嘻一笑,自己飛起,落入他的腦後光輪中,落座下來。

  鐘岳的精神波動,傳入法華生的腦海中有一種操控六道駕馭生死的味道:「生死未分,法師兄為何急於離開?」

  法華生冷哼一聲,脖子上那道刀痕突然再次炸開,又是鮮血飛出。

  「公子,你受了傷,他也受了傷,為何要走?」

  一位少女追上他,不解道:「如果公子現在走了,其他煉氣士還以為公子不如他,有損公子威名。」

  「是啊,公子,他斷了最低五根肋骨,而公子不過是受了點皮肉傷,算起來還是公子大占上風!」另一位煉氣士不解道。

  剛才鐘岳與法華生對拼一擊,兩人的實力盡出,神通道妙,展現出的是六道輪迴的神通,這一次碰撞,超過了這些煉氣士的眼界見識。沒有幾人看清。

  不過這一擊碰撞過後,從兩人的傷勢來看,的確是鐘岳的傷勢更重,法華生的傷勢更輕,但法華生卻不願再戰。選擇直接退走。

  「難道公子是擔心君無道那個女子?」

  那位書生模樣的煉氣士搖晃摺扇,思索道:「公子擔心與血骨邪神兩敗俱傷,被君無道趁虛而入,奪取果實?公子放心,君無道膽子雖大,但是還不至於膽大包天的程度。獄界是老爺的地盤,她不敢對公子下手。」

  法華生六道光輪轉動,身邊一位位追隨者身不由己飛起,落入他的六道光輪之中,他轉身便走,速度越來越快,道:「勝負已分,沒有必要分出生死。我比他要遜色一分,所以要走,不走的話,分生死時我敗亡的幾率要比他更高!而且……」

  他按住自己的脖子,傷口癒合下來,看不到任何傷疤,但是一鬆手便繼續噴血。

  法華生眼角亂跳,他的傷口不止是捂住的那一點,其他的地方被他以自身強大的法力鎮壓,但是鐘岳那一刀給他留下的傷口短時間內卻無法治癒。

  那傷口中蘊藏著鐘岳煉就的神通,不斷破壞他的肉身機能,讓他即便擁有不死之身,也無法讓傷口癒合,傷勢不斷反復。

  這是他最擔心的地方。

  鐘岳的精神波動依舊傳來,悠悠道:「法公子,鐘某沒有挨打之後不還手的老好人心境,既然動手了,還是分出生死為妙。」

  他帶著白滄海、麻三壽和神垕娘娘在沼澤中走動,因為熟知地理,速度更快。與法華生的距離不斷拉近。

  法華生面色凝重,再次加快速度。不惜以身犯險,好在他已經來過此地一次,探出許多危險之地,這次離開,也可以說是輕車熟路,速度雖然比不上鐘岳,但也慢不了多少。

  「法公子既然不願與某家正面交鋒,那麼唯有隔空交鋒了!」

  鐘岳拔刀,雙手高擎,太陽神刀在半空中散發神光,如同一輪大日冉冉升起,映照周圍萬里。

  鐘岳一刀斬下,神刀消失,太陽憑空不見。

  法華生腦後頭髮脫落,後腦勺突然生出一張面孔,看到這一幕,心頭一跳,隨即又有一條條手臂從腋下生長出來,祭起一口大鐘,大鐘高懸,竟是神明之寶。

  這口大鐘錶面浮現出各種紋理,圖騰紋癡纏,一圈又一圈,圍繞鐘身形成九道環,紋理中有龍、鳳等神族圖案。

  鐘聲突然響起,劇烈震盪,接著這口神兵被燒得赤紅,鐘頂被燒熔,化作金水,只見鐘外有熾烈的陽光照射下來,然後日曜爆發,沖入洪鐘之中。

  大鐘轟然四分五裂,碎片四面八方飛去。

  法華生抬手,硬撼刀光,將鐘岳這一式的威能接下,太陽神刀消失,就在太陽神刀消失的一瞬間,只見一隻白骨手掌從空間的另一端探來,手掌突然分解,五十四根骨頭飛出,或者化作骨槍,或者化作骨刀,或者化作骨棒,或者化作骨劍,從四面八方向法華生攻去!

  法華生悶哼一聲,喝道:「他這是為了干擾我的注意力,大神通必然是隱藏在小神通之中,我來擋住他的神刀,你們擋住這些骨頭!」

  站在他腦後光輪中的那些煉氣士紛紛出手,接下一根根骨頭的攻擊!

  十多位煉氣士被震得氣血翻騰不休,不由駭然,這些骨刀、骨槍、骨劍都是鐘岳手掌上的骨骼,沒想到分散開來,竟然還能擁有如此大的威力,其堅硬,不遜於神兵,其威能,也不下於神兵!

  五十四根骨頭一起攻擊,讓人眼花繚亂,難以抗衡。

  突然元磁神刀破空襲來,法華生全神應對,而在此時五十四根骨頭合併,化作一隻白骨手掌,抓入他的腦後六道光輪之中,哢嚓一聲將一位煉氣士抓死。

  法華生怒吼一聲,臉色漲紅。

  君無道周身衣衫烈烈作響,無風自動,面向鐘岳和法華生遠去的身影,但是眼簾卻是緊緊閉上,並未睜開眼睛,也沒有趁機向鐘岳和法華生發動攻勢。

  她身邊一位女子不解道:「無道師姐,為何法華生法公子不戰而逃?法公子明明是佔據了上風才對,只不過是受了點皮肉之傷,而那個血骨邪神的肋骨都斷了五根……」

  「不是皮肉之傷,他的頭被剪掉了。」

  君無道依舊沒有張開眼睛,衣衫依舊飄蕩不定,冷冷道:「那一刀可怕無比,不只是一道神通那麼簡單,他的刀勢化作月汐照耀,月光太盛,比上萬個太陽的光芒都要明亮,掩蓋住他的其他神通。那一擊碰撞,他與法華生都施展了三招,第一刀斬下,法華生不敵他的力量,祭起九轉元丹,兩人的九轉元丹碰撞了一記,這便是兩招。」

  「他對六道輪迴的領悟,要在法華生之上,法華生雖然領悟出六道輪迴,但是卻無法借用輪迴之力,將六道之力統一。所以他不敵血骨邪神的第一刀。而後,九轉元丹碰撞,他的元丹也不敵血骨邪神的元丹。到了第三招,他的頭顱便被剪掉了。」

  君無道雙眸緊閉,道:「剪掉他頭顱的是兩道神光,一道純陽,一道純陰,一道龍首,一道蛟首,化作龍蛟剪刀,從他脖子上剪過去。你們看到法華生捂住脖子上的傷口,其實他捂的不是傷口,而是連接自己的脖子與頭顱,免得頭顱掉下。」

  一位位煉氣士駭然。

  三招砍掉了法華生這個能夠列入獄界前十的煉氣士的頭顱,這是何等可怕的實力?

  「無道師姐,那麼我們是追還是不追?」一位女子低聲道。

  「我若是破解了這三式神通,便去追。若是不能破解,追上去我也無法勝他。」君無道眼簾依舊不曾張開,道。

  她衣衫烈烈,眼眸緊閉,卻是不斷在腦海中重演鐘岳三招剪掉法華生頭顱的場景,尋找破解之道。

  雖然她不斷與這幾位追隨者說話,但腦海中的各種模擬對戰從未停止。

  過了良久,君無道衣衫漸漸平復,不再飄揚,突然她張開眼睛,眼中兩道神光射出,又慢慢回到眼中,恢復如常。

  「我已經尋到了他的神通破解之道,可以對付他了。」

  君無道動身,腦後光輪轉動,將一位位追隨者收入她腦後的六道光輪之中,向鐘岳和法華生追去。

  她之所以在探索這片沼澤時沒有將這些煉氣士收入六道光輪之中,卻是還要借助這些煉氣士之手來探明此地的危險,免得自己以身犯險。

  而今探明了道路,她自然無需這些追隨者繼續冒險。

  鐘岳與法華生依舊在不斷交鋒,隔空碰撞,兩人的距離在不斷拉近,而法華生腦後光輪中的煉氣士不斷遭到擊殺,一個接著一個相繼死亡。

  若是他的追隨者死傷乾淨,下一刻便是法華生自己了。

  法華生心境沉重,好在來時困難去時容易,他現在距離沼澤邊緣已經不遠,只要逃出沼澤,憑他的腳力,先走一步鐘岳便再也無法追上。

  這個信心,他還是有的。

  突然,天空劇烈震盪,只見兩道神光飛出,化作黑白太極圖,高懸在半空之中,太極圖轉動,無數刀光刀氣如同大龍大蟒,從圖中垂下,向他斬落!

  法華生心境絕望。

  而在遠處,君無道遙遙望見這一幕,也不禁心神大震,連忙停下腳步。

  「無道師姐,為何停下?」她腦後光輪中的煉氣士問道。

  「這一式大神通若是不破解,他攻來時,我可以活命,但也要丟掉半條,而你們,便統統死了。」

  君無道喃喃道,再次閉上眼睛:「血骨邪神知道我跟來了,所以施展這一招,讓我知難而退。不破解這招神通,對我的心境也是一個莫大的打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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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9-13 01:17:52
第六百六十八章 大禍事了

  若是不破解這一招,她便沒有必勝的信念,與鐘岳這等高手交鋒,沒有必勝信念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遠處,鐘岳的斬道威能全然爆,將法華生全面鎮壓,法華生六道之中僅剩下三位煉氣士,此刻全被斬道這一式神通定住,即便是法華生也只覺行動艱難!

  庚王爺曾經評價過斬道的威能,說道,日月當空定天地,陰陽神魔困元神,輪定五行萬象,刀斬大道。

  然後又說,鐘岳這一式神通還有些粗糙。

  而今日鐘岳這一招神通如果庚王爺再看,肯定會現不同之處,斬道神通的威能變得更強,更加細膩,破綻也變得更少。

  他在飛進步!

  斬道之前先定道,需要強大的推演能力,推演對手的各種大道,將其大道定住,分解,刀光落下,便是殺生之時,將大道也斬,肉身也斬,元神也斬,斬魂斬命,身死道消。

  此刻,鐘岳的一道道刀光落下,侵入他的六道輪之中,血光頓起,那三位煉氣士頓時遭劫,身死道消。

  侵入六道輪迴,代表著他的刀意已經侵入他的元神,這就極為兇險了,稍有不慎便是元神被斬的下場。

  法華生行動艱難,竭力與一道道斬落的刀光抗衡,身上鮮血淋漓,斬神第三式斬道的威力與前兩式不同,日曜是斬元神,月汐是斬肉身,都是大氣磅礡。

  而斬道這一招神通。黑白太極圖高懸,不斷轉動,也是大氣磅礡,但更多的則是計算。是鐘岳將自己的陰爻陽爻推演法融入到這一招之中開創的神通,計算出對方的弱點而斬其大道,破解一切神通。

  其中的理念還糅合了風孝忠的龍蛟剪,可謂是無孔不入,無禁不破。尋隙而攻,神通、肉身、元神,無物不斬,比鐘岳第一次施展這招神通對抗庚王爺時完美了許多!

  法華生怒吼連連,竭力對抗,但是他無論祭起任何魂兵、神兵,都在斬道的威能下沒有半分的用處,無論他施展任何神通,都在斬道的威能下瓦解。

  突然,一道刀光切開他的防禦,刀光閃過,只聽嗤的一聲,法華生的脖子上多出一道血痕,突然間這道血痕擴大,血流如注,圍繞他的脖子轉了一周。

  法華生大叫,再難控制住自己的頭顱,身分家,頭顱飛起。

  卻在此時,突然一股浩瀚的威能從他眉心中爆。恐怖的神威浩浩蕩蕩,席捲天地,如同一尊諸神之皇從他頭顱之中覺醒,僅僅是氣勢衝擊。便將鐘岳的那道黑白太極圖沖得粉碎!

  鐘岳心中一驚,連忙收兩道刀光,飛身後退:「獄界界主的神通!」

  獄界界主顯然對法華生極為器重,在他的識海中藏了一道神通,保護他的性命,鐘岳剛才那一式神通威能如果完全落下,肯定會將法華生斬殺,危局之下,觸動了獄界界主留下的這道神通。

  界主的神通威能是何其強大?別說鐘岳不敵,就算是換做一尊神侯恐怕也要身死道消!

  那浩瀚的神威滾滾而來,鐘岳正在後退之中,突然身軀一僵,只覺肉身元神統統無法動彈,他被那神威鎮壓,連動彈指頭的力量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界主神通碾壓而來!

  「能夠將我逼到這個份上,甚至不得不祭起我父留在我眉心中的神通,你很了不起。」

  法華生的頭顱懸在半空中,頭散亂,面孔猙獰,這道神通一出,便將鐘岳留在他傷口處的神通餘威抹得一乾二淨,他的不死之身頓時恢復,贊道:「這一道神通我原本是打算留給庚王爺享用,沒想到居然會落在你的頭上,不過你能夠死在我父的神通手中也不算是死得太冤。」

  他話音剛落,突然,獄界界主法昭真的那道神通沒有了任何威能,這道神通的威能彷彿憑空消失,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法華生呆了呆,頓知不妙,頭顱立刻從空中飛下,向自己肉身脖頸處落去。

  「法公子剛才說了什麼,鐘某沒有聽清,可否再重複一遍?」

  他的頭顱還未落下,鐘岳的精神波動便轟入他的腦海之中,與精神波動一起來到的還有太陽神刀,一刀日曜爆,向他斬落!

  法華生的無頭肉身立刻開始結印,一條條手臂翻飛,結出重重的法華印,爆出驚天動地的威能。

  一隻隻手掌震動蒼穹,六道輪迴轉動,扭曲天地空間,向鐘岳的太陽神刀迎去。

  他的頭顱同時飛來,落在脖子上,而在此時太陽神刀穿過一道道光輪,從法華印中穿過,從他身上穿過,轟然砍在地上。

  大地震動一下,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一刀看似凶猛,但彷彿沒有任何威能。

  法華生身軀僵硬,他的一條條手臂統統接了個空,沒有接住這一刀,還是被太陽神刀斬中了肉身。

  好在鐘岳這一刀看似大氣磅礡,威能極強,但是落在他身上時卻沒有半點的威能,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肉身並未遭到致命的傷害。

  即便如此,法華生額頭還是有冷汗滾滾流下,聲音沙啞道:「我父是獄界界主法昭真」

  遠處,鐘岳手掌從空間中收,探手將太陽神刀插入腦後光輪之中,點頭道:「我知道。」

  法華生眼角跳動,道:「你若是殺了我,你也自身難保。而你若是刀下留情,你還可以逍遙自在。我能夠看得出來,你並非神藏古地域下界的生靈,你也是我獄界的煉氣士,徹底得罪了我,獄界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鐘岳點頭:「我知道。」

  法華生松了口氣,轉身便走,走了十步,第十步落下,他突然身軀搖晃,噗通一聲栽到在地,氣息全無。

  他的屍體倒地,頭顱突然從脖子上分開,骨碌滾動兩下,一動不動。

  鐘岳那一刀日曜,並未斬殺他的肉身,一刀斬下,肉身沒有任何傷口,但是他的元神已經被神刀所傷。

  法華生問鐘岳兩次,鐘岳說了兩次我知道,法華生放心,鬆了口氣,就是鬆了這口氣要了他的命。

  他如果保持巔峰狀態毫不放鬆,元神的傷勢還可以壓制,這一放鬆,十步之間,元神傷勢徹底惡化爆,元神直接死亡!

  「我原本聽你說,你不依靠自己父親的權勢才走到這一步,沒想到臨死前你還提自己的父親。」

  鐘岳邁步走來,精神波動,道:「你若是不提他,你死了我還會敬佩你,而現在,你讓我失望了。」

  他腦後光輪之中,白滄海和麻三壽面色如土,腦門上都是冷汗。

  禍事了,大禍事了!

  界主之子死了!

  獄界界主法昭真最為器重的兒子死了!

  「幹掉誰也不能幹掉獄界界主的兒子啊」麻三壽喃喃道,欲哭無淚。

  獄界界主法昭真有七千六百多位兒女,但其中最為有出息的便是法華生,獄界界主甚至在他的識海中留下自己的一道神通為他保命,可見對他的重視程度。

  而今法華生死在鐘岳之手,後果之可怕,恐怕被處死都是最輕的懲罰了!

  麻三壽已經能夠想像得出界主震怒的情形了!

  「聽聞地府十八層,十八層後面還有個第十九層,裡面關押的都是萬劫不復之輩,估計那裡面已經預留了我的位子了」

  麻三壽嘀嘀咕咕,帶著哭腔道:「雖然法公子不是我殺的,但我是同黨,同黨連坐這是沒跑了」

  他突然揪住白滄海,叫苦道:「我早就說過你是掃把星,如今真的掃把星了!現在要被你剋死了!」

  白滄海也是叫苦道:「關我什麼事?我也被剋死了好不好?獄界界主還能放過我不成?」

  他心中委屈萬分,鐘岳先是幹掉碧天法王之子,惹出莫大的動靜,驚動了獄界界主,這才保住性命。而現在,鐘岳居然將獄界界主之子也給幹掉了!

  「這次恐怕要驚動界帝才能保命吧?」

  白滄海只覺希望不大,心道:「都說我是掃把星,烏鴉嘴,我看我這個掃把星靈體恐怕還遠遠不及鐘兄,他才是真正的掃把星靈體!」

  鐘岳對二人的吵鬧充耳不聞,走上前去,搜尋法華生的元神秘境,看得麻三壽和白滄海都是徹底無語。

  獄界界主的兒子被他殺了,他居然還敢去搜尋人家的元神秘境,當成自己的戰利品!

  「獄界界主若是知道這件事,只怕會被氣得瘋」麻三壽喃喃道。

  鐘岳將法華生的元神秘境搜刮一遍,法華生畢竟是獄界界主的兒子,元神秘境中的好東西不在少數,五行秘境和萬象秘境中栽種了各種神藥,藥力強大,雖然不是六道果樹那等神藥,但也非同小可。

  只是這些神藥年頭尚短,沒有成精,不像六道老人和胡三翁那樣靈動。

  除此之外,便是各種靈氣,靈漿,各種煉寶材料,神漿玉液。

  「天庭玉露!好傢伙,比我在地府中那些府判賄賂我的還要多出許多倍!」

  鐘岳看到那一池天庭玉露,不由吃了一驚,隨即大喜,天庭玉露絕對是稀罕至極的寶貝兒,效果比神藥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某些功效還在神藥之上。

  「咦,這枚神丹好像有些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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