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奇] 帝御山河 (全書完)

1月23

第四卷 太淵武舉人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三大長老降臨

　　公文是黃色絹布的，絲質柔滑，上面加蓋了武科舉的專用硃砂一大印，根本仿冒不了。上面有朝廷的公文，內容很簡單，就是確認了三甲之爭，楊紀戰勝張僕，勝出的資格。

　　公文裡提到，這種事情本來是應該昨晚當眾公佈，並且授予大紅袍功名服的。但是事出有因，無法正常進行。

　　並且提到，所有的獎勵將會在武科舉最終結束，三甲塵埃落定的時候正式舉行，以示隆重！

　　「噝！」

　　楊紀深吸了一口氣，只覺一股巨大的喜悅從心中湧出，整個人都激動的顫抖起來。成功了！自己真的成功了！

　　這麼多年了，自己終於踏上楊氏祖先們曾經踏上過的位置。武科舉雖然還沒有結束，但自己已經踏上了父親楊度曾經踏上過的高度。

　　武舉人！

　　在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面臨了這麼多的艱辛之後，自己終於獲得了夢魅以求的榮耀。

　　「我成功了！」

　　這一刻，楊紀感覺連心臟都在顫抖。擡起頭，楊紀看到周圍一張張笑吟吟的臉孔，都在看著自己。

　　有歐陽子實，有幾大長老，還有其他駐紮在太淵城附近鐵冠派弟子。所有人都一臉喜悅的盯著自己。

　　很顯然，這個消息他們早就知道了。

　　「楊紀，你是我們所有人的驕傲！」

　　張長老上前一步，聲音中透露出一股極度的驕傲和自豪。這一屆的武科舉彙集了不知道多少的天才和高手。

　　楊紀能在洲內洲外芸芸的高手中披荊斬棘，殺出一條血路，並且拚搏到三甲的位置，這是不可思議的！

　　鐵冠派只是琅琊郡一個很小的門派。像這樣的門派琅琊郡還有很多。而其他郡就更好。楊紀成功做到其他郡，包括琅琊郡的門派弟子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而聯繫到他今年才參加的秀才試。這種成就就更加不可思議了！

　　這個弟子太令人驕傲了！

　　「長老，鐵冠派也永遠都是弟子出身的宗門。」

　　楊紀感激道。

　　這番話出自至誠，鐵冠派給予他的幫助並不是最大，但卻給到了他一個門派該給予他的一切。

　　但更重要的是，對於楊紀來說，鐵冠派還是他心靈的棲息之所。在鐵冠派裡他認識了許多人。趙滑、藺青嫣、盧武、潘辰、田俊文，包括蘇紅，還有自己當傳功弟子教授的那些弟子，以及諸長老。

　　就連歐陽子實也是鐵冠派中認識的。

　　所有人相處的極為融洽，也一起面對過很多困難和危險。對於楊紀來說，這些人是自己的朋友、兄弟，也算是親人。

　　經歷過楊氏家族的各種排擠、冷眼，對於楊紀來說，這種誠心相待。遠比武功都重要的多。

　　鐵冠派已經成為了他的另一個「家」。

　　一席話眾人都是感慨不已，特別是那些親眼見證楊紀成長的人，更是如此。楊紀剛進山門的時候，才是剛剛武道三重的修為，與其他普通弟子比也高不了多少。

　　但是短短二三年，楊紀已經一躍而上，成為了地位顯赫，高高在上。萬眾矚目的「武舉人」。

　　日後前程遠大，鵬程萬里。和以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楊紀，長老沒有看錯你。你的天賦高，武功高，但心性更高。這次的武科舉，我和長老們就是要見證你鵬程似舉，騰飛萬里。最後送你一程！」

　　張長老感慨道，對於楊紀說出來的這番話也非常感動，心中也更加下定了那個決心。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楊紀的修為現在已經不比他們這些鐵冠派的長老差了，某些方面甚至尤有勝出。

　　池塘大小已經裝不下他了。楊紀必然是要離開鐵冠派，去加入更大的宗派，進入更大的世界的。

　　這是每一個弟子的征程，所有人都是這麼來的。

　　這次來太淵洲府，三人就是要來見證數十年來，鐵冠派最得意的弟子魚躍龍門，騰空一躍，送他進入更大的世界！

　　楊紀的成功就是鐵冠派的成長，每一個優秀的弟子都是宗門永遠的榮耀。

　　「走，我們到裡面說話去。」

　　張長老拍了拍楊紀的肩膀道。玉斧客棧是太淵洲府最繁華、尊貴的客棧之一，這麼一會兒，街頭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

　　這裡可並不是說話的地方。

　　「等一等！」

　　楊紀正要點頭，突然心中一動，停下腳步。在人群後方，楊紀看到了幾條熟悉的身影。

　　「白師兄！」

　　楊紀分開人群，走到了白宗道等人的身前。白頭山的宗服實在太好辨認了，一行人來了也不知道多久，身上都帶著行囊，一副準備遠行的樣子。

　　「楊紀，恭喜你！」

　　白宗道笑道，剛剛鐵冠派眾人的話他都聽到了。昨晚的事情他也全部知曉。楊紀果然做出了出人意料的驚人之舉，打敗風頭最勁，奪冠呼聲最高的張僕。

　　「白師兄準備回宗門了？」

　　楊紀道，看了一眼白宗道等人的行囊。

　　「嗯，本來今早城門一開就要動身出發了。不過有些事情，想要在出發之前，再見你一面。」

　　白宗道道，說著望了玉斧客棧裡面一眼：

　　「方便嗎？」

　　外面人多，白宗道要說的話顯然不方便在這裡說。所以才會有此一說。

　　「等我一下。」

　　楊紀走到眾長老面前告罪一些，說明了原委，這才跟著白宗道走到了玉斧客棧裡面一個僻靜的角落。

　　「白師兄，有什麼事嗎？」楊紀道。

　　「楊紀，還記得昨天你跟我借白霜天丹的時候，我跟你說過，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嗎？」白宗道笑道。

　　楊紀心中咯噔一跳，但還是立即道，「記得。」

　　白宗道借丹的時候，明確說過這一點。只是他當時並沒有說清楚是什麼。現在看來，該來的還是來的。

　　「白師兄想要我答應你什麼？」

　　楊紀謹慎道。

　　「呵呵，放心。我說過這個條件不會太苛刻，也不會太為難你的。」

　　白宗道笑道，頓了頓，直接道：

　　「小師妹離開了宗門！」

　　說完，眼睛盯著楊紀，一動不動。

　　楊紀開始一怔，覺得莫名其妙。但很快反應了過來。白頭山能和自己扯上關係的，而且又被白宗道稱為小師妹的，除了白圓圓，也就不會有別人了。

　　白圓圓不是應該在白頭山嗎？而且，白頭山似乎準備和黑水崖聯姻，白宗盯著自己做什麼？

　　嗡，突然之間楊紀心中一震，立即明白過來，脫口道，「你們以為白圓圓在我這裡？」

　　這個消息實在是意外！

　　白圓圓離開了白頭山，但看白宗道的意思，白頭山的人不去四處尋找，反而以為白圓圓來找了自己，被自己藏匿了起來！

　　「放心，如果我們認為小師妹在你那裡。那大家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白宗道道。

　　最開始，他確實懷疑白圓圓是被楊紀藏匿了起來。但觀察了一段時間，白宗道基本可以確定，白圓圓應該是沒有來過。

　　否則的話，不可能瞞過白頭山的耳目。

　　洲府是一洲的中心，在這裡，白頭山耳目不少。以白圓圓的能力，能難掩人耳目。

　　「不久之前，我收到宗門的消息。小師妹獨自一人離開了宗門。以往的時候，雖然她也出去過。但多少有人陪著她。但像現在這樣獨自一人，一聲不響的離開。這還是第一次。」

　　白宗道道，聲音中透出濃濃的擔憂：

　　「我們分析過，小師妹在外面認識的人有限。你算是是她在外面認識的少數幾個人之一。有很大的概率，她會跑過來找你。」

　　「江湖險惡，我們這些實力強大的武者行走江湖，尚且危險重重。小師妹一個人毫無江湖經驗，該有多大的危險就可想而知。說句不好聽，小師妹身上從來不帶金銀，連銀票都沒有摸過。沒有人在她身邊服侍，我懷疑她會不會餓肚子都很難說。」

　　這不是誇張，白圓圓是他們的小師妹，更是白頭山的「小公主」。和他們不同，白圓圓身上流著白頭山創派始祖的尊貴血脈。

　　這樣尊貴的血脈使得白圓圓養尊處優，很多事情根本都不用她操心。在外面出行，所有一切都有隨行的人打點。

　　小師妹長這麼大，甚至連銀票都沒摸過幾次，更別說其他的。在人情世故方面她是完全不懂的。

　　一點點生存的能力都沒有，這由不得人不擔心。

　　楊紀沉默不語。白宗道的擔心他完全可以理解。

　　「但白圓圓並不在我這裡。」

　　楊紀沉聲道。

　　「但她會來找你的。」

　　白宗道看著楊紀，斬釘截鐵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護得她的周全的。」楊紀認真道。

　　白宗道臉色柔和下來：

　　「楊紀，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並沒有脅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如果小師妹來找你的話，你能暫時替我們白頭山維護她的周全。另外，勸導她返回山門。江湖險惡，不是開玩笑的！」

　　「即便沒有你那句話，我也會這麼做的。——白圓圓也是我的朋友！」

　　楊紀正色道。

　　他和白圓圓認識的時間不長，更多的時候雙方其實是對手。只是當武殿喋血發生的時候，兩人還是毫不猶豫的聯手戰鬥在了一起。

1月23

第四卷 太淵武舉人 第四百一十七章 白宗道的託付

    這種浴血奮戰的情誼，甚至比認識幾十年的交情還要深厚。因為，這是經過考驗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

    白宗道如釋重負。白圓圓是宗主唯一的千金，白頭山表面上平靜，但上上下下其實牽動了不知道多少人。

    這是一場風暴，只是被壓制在了湖面以下而已。

    楊紀自己或許不覺得有什麼，只是順手一個承諾而已。但對於白宗道來說，這個承諾太重要了。

    「楊紀，我就不打擾你和師門聚會了。你的前程遠大，日後成就必然不可限量。小師妹還是太任性。她現在不明白，但等她長大了就會知道，她的世界和我們的世界其實是截然不同的。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白宗道似乎是感慨一般隨興的說了這句，然後便和他一揖手，告辭而去。

    「這小子在拐彎抹角說你和那個小女孩不合適呢？」

    等白宗道離開，大阿修羅陰陽怪氣道。

    「這件事情就不用你摻和了。」

    楊紀道，眼中掠過一絲陰霾。白宗道算是他接觸的人裡面比較開明、不錯的了。但是大勢力偏見依然無處不在。

    這種門閥、世家、聖地的偏見楊紀這並不是遇到，已經見怪不怪了。

    「走吧，還是去見見長老他們吧。」

    楊紀壓下念頭，迅速往外行去。

    ……

    「師兄，怎麼樣了？」

    白宗道剛剛走到門口，一群正在旁待著的白頭山弟子立即匆匆的圍了上來。

    「事情辦成了，我們可以返回宗門了。」

    白宗道目光掃過眾人道。

    眾人都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白宗道有一句沒有說實話，楊紀不是白圓圓在外面認識的幾個人之一，而是小師妹認識的唯一一個人。

    她離開白頭山，唯一的可能，就是去找楊紀。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白圓圓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小師妹很少離開宗門，白宗道現在操心的是。白圓圓到底是躲著山上的師兄弟，還是迷失在了山野之中。

    無論是哪一種，都太讓人不安了。

    「小師妹，你到底在哪裡啊？」

    白宗道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憂慮。隨後一招手，帶著眾人離開了這裡。

    ……

    解決了和白宗道之間的事，楊紀帶著幾位長老、歐陽子實，以及派裡的師兄弟，一群人浩浩蕩蕩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玉斧客棧的房間其實是很寬敞的。但這麼一大群人進來。房間裡密密麻麻，立即顯得狹窄了許多。

    楊紀奪得了武舉人的位置，而且還擠進了三甲。這是長臉的事情，也是整個鐵冠派的大事。

    房間裡整個一片歡樂、喜悅的氣氛。

    「楊紀，給我說說。這次在洲府參加武科舉，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我們詳詳細細的說一遍。」

    秋長老盤坐在地上，喜氣洋洋，一臉的期待神色。

    楊紀在武科舉中的事情，歐陽子實雖然在信裡說過幾次。但是這種事情精采哪裡又是區區幾封信能說得清楚的。

    最好的方式莫過於詢問本人了。特別是當楊紀就坐在他們面前的時候。

    「是啊，師兄。你都給我們說說吧。」

    「我還一次都沒參加過舉人試。師兄給我們說說，也好讓我們長長經驗啊。」

    「就是，就是。」

    ……

    藉著長老在，一群人慫恿著，滿滿的躍躍欲試。楊紀參加洲府武科舉的事情，派裡的長老們為了提振人心，早就把歐陽子實寫過來的信在派裡公佈，傳得沸沸揚揚。

    現在的楊紀是派裡當之無愧的明星和傳奇！

    以他的成就，未來肯定是要寫鐵冠派《派史》的。只要想想楊紀中舉的時候，他們就坐在房中。坐在他們面前，眾人就有激動不已，有種書寫歷史，參與見證傳奇的感覺。

    這種時候若是不仔細的問一問。以後恐怕都要捶胸頓足，後悔不迭了。

    楊紀笑了笑，也沒有隱瞞，就把自己參加武科舉的事情詳詳細細的敘說了一遍。雖然隱瞞了一些私密的，可能會引起麻煩的事情。但是大部分都講了出來。

    能跟著長老們過來的，都是派裡有天份的弟子。這些人是鐵冠派的未來。長老們帶著他們來。也是希望自己提攜提攜他們。

    畢竟是鐵冠派的弟子，楊紀也樂得成全成全他們。

    武科舉是一部很長的故事，楊紀講的很詳細，還摻加了一些自己在武道上的感悟。這也算是他的一片私心了，希望能夠幫助這些鐵冠派的後進。

    畢竟，鐵冠派裡自己是待不長的。中舉之後，自己必然要離開鐵冠派，進入到更大的世界。

    這幾乎是每一個武者追求力量的必然之路，也是必經的過程。

    千千萬萬的武道強者都是這麼過來的，楊紀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而所有門派、宗派都樂見其成。

    就像是見到自己撒播的種子飛臨大地，生根發芽，長成一棵棵大樹，這是一種成就，也是一種榮耀。更是一種對門派、宗派付出的最大肯定。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這些郡縣級別的底層門派實力遠遠比不上那些大的宗派，但是從來沒有大的宗派去覆滅的這些小門派，倒是像鐵冠派這樣的小門派之間彼此競爭，非常激烈。

    原因很簡單，各郡縣的小門派就是底層的基石，是替大的宗派培養弟子的搖籃。一批一批的門派弟子學成之後，出師進入更大的宗派進修，這是一種武道的進階，更是數千年來不曾變化的潛規則。

    不管是大漢皇朝，還是前朝，都是如此！

    楊紀說的很詳細，特別是各種戰鬥技巧和經驗，對於在座的鐵冠派弟子來說都是極有助益，一個個聽得如痴如醉。

    論實戰經驗和技巧，楊紀幾乎完全可以算是大師級別。就算是在座的三位長老，聽楊紀所說的時候，也偶爾有些收穫。

    而在楊紀所說的裡面，最吸引人關注的還是武科舉的文試部分。

    「楊師兄，到底什麼是精氣神合一？」

    一名鐵冠派的弟子忍不住問道。鐵冠派也有中舉的弟子，只是人數很少而已。關於文試的部分，很多人都是懵懵懂懂，稀里糊塗。

    就連很多過了的人，也是稀里糊塗。事後被人問起，也是說得模棱兩可。而這次的武科舉，難度還在以往所有的武科舉之上，連很多七重的武宗都被淘汰掉了。

    因此楊紀的成功顯得尤為突出和重要。

    楊紀沉默不語，這個東西確實是很難說清楚。但對於鐵冠派的弟子來說，卻又非常重要。如果能弄明白，以後會對他們非常有幫助。

    鐵冠派是自己出身的門派，楊紀也希望未來在自己離開門派之前，能留下點什麼，對他們有所幫助。

    「武科舉的文試其實是考驗你身上已有的東西，比如品質和精神。」

    楊紀沉吟著，思考著怎麼措辭：

    「很多人會把他理解成為信念和意志。這一點其實是有謬誤的。有著過人的信念和堅定的意志肯定會有所幫助，而這樣的人肯定更容易過一些。但實質上，文試部分的意義並不是這個樣子。」

    楊紀並不知道這是太淵洲府第一次有人系統闡敘武科舉中最難的，最神秘的文試部分，並且解釋朝廷的用心。

    這一刻，就連歐陽子實都豎長了耳朵，專心傾聽，一臉期待的神色。

    「精就是精神，氣就是血氣，意就是意念，三者合一，就是精氣神合一。」

    楊紀仔細回憶著當初小和尚梵能教給自己的東西：

    「這麼說吧，練拳的時候，意念要融入血液之中，以拳意帶動血液在全身運行。這樣才能汲取到天地之間的靈氣。很多人都知道這是拳意合一，但很少有人知道這其實就是血氣和意念合一。」

    「只不過武科舉的文試要更高一些，將人的血氣、意念，還有精神力融合為一，內外貫通，渾然一體，不分彼此，這就是精氣神合一。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

    「很多人可以輕易的融合其中的二者，但想三者合一，卻根本做不到。這就是為什麼，這一次的武科舉這麼難的原因。朝廷也是借這種方式，選拔出那些未來具備很大潛力的人，這樣日後再加以栽培，擢以重用。」

    楊紀解釋道。

    房間裡靜悄悄的，楊紀心中詫異，擡起頭來，才發現一群人包括三位長老在內，都是懵懵懂懂，似懂非懂，一臉的疑惑。

    「精氣神合一」是非常高級的法門，至少涉及到了八重大武宗以上。這個境界，連鐵冠派張、刑、秋三大長老都還沒的接觸到，只覺得高深莫妙，其他人就可想而知。

    武科舉的文試雖然有二十八個人通過，但很多人都是糊里糊塗，或者是強撐著過去，比如歐陽世家的九公子歐陽朱明；或者是使用了宗門秘法比如張道一、白宗道他們；或者是借助了其他存在的力量，比如張僕。

    這些人一個個雖然最後也過關了，但是消耗都非常大，幾乎是疲筋力盡，不得不坐地休息，恢復血氣和體力。其實領悟「精氣神合一」的反倒只有楊紀一個。

1月23

第四卷 太淵武舉人 第四百一十八章 同門教誨

　　因為如果真正領悟了，其實是根本沒有任何消耗的，最困難的文試反而是最容易，最沒有難度的，在裡面就有如閒庭信步一樣，就和楊紀一樣。

　　所以整個太淵洲，估計也就只有楊紀才有這種資格，能夠詳細的解釋的清楚。

　　「這樣吧，我寫幾個字，你們也就明白了。」

　　楊紀笑了笑，索性換了一種方法。

　　唰的從納芥瓶中抽出一張白紙，心中流過金剛經的經文，楊紀沉吟片刻，眼中光芒一換，精氣神合一，抓著手中的筆，在白紙上寫下一行行文字。

　　入局者迷，旁觀者清。當楊紀轉換精氣神合一狀態的時候，所有人都能明顯感覺楊紀的氣質變化。

　　就像空心球和實心球的差別一樣，楊紀感覺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看在有心人的眼裡，都感到驚訝不已。

　　「好了，諸位，你們來試一試吧。這只是很普通的一張紙，看看你們誰有能力把這張紙從桌上揭起來。」

　　楊紀收了筆，看著眾人微笑道。

　　「楊師兄，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一名鐵冠派弟子擡起頭，詫異道。

　　「你試一試就知道了。」

　　楊紀笑著鼓勵道。

　　這名弟子半信半疑，終究是伸出一隻手，準備揭起這張白紙的邊角。但是這一揭立即吃了一驚，這張白紙就好像長在上面一樣，根本揭不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這名弟子大吃一驚，終於認真起來。再一揭，再次失敗，根本揭不起來。那張紙就好像長在桌子裡面，根本不存在一樣。

　　這下不由變了臉色。

　　「喝！」

　　這名弟子猛的站起來，雙手插入桌几兩邊的底下，口中怒吼一聲，雙手發力，不信邪的試圖把整張桌子連帶紙張一起提起。

　　在這名弟子想來。那張紙上有古怪，但只要把桌几提起來那肯定就沒有問題了。

　　但事實讓人始料不及。

　　這名弟子雙手探入桌几背後，全身筋脈凸起，連臉孔都漲紅了。但桌几的四個腳就好像在大地上生了根，怎麼也提不起來。

　　「這不可能！」

　　這名弟子失聲道。他已經連血氣都動用了，手底上最起碼也是七八百斤，一千斤的巨力，這張桌子撐死了也不到一百斤。怎麼可能他會連一張桌子都搬不起來。

　　「你讓開，我來試試。」

　　另一名弟子一把推開他，不信邪的站了起來，一臉的躍躍欲試。相同的情況再次出現，只不過出息之間，第二名弟子就羞得滿臉臉紅，看著眾人的目光，簡直恨不得找個地方鑽下去。

　　「楊師兄，你先讓開，不許使詐。」

　　第三名弟子看著楊紀道。在他看來。這一切全都是楊紀在使詐。楊紀的實力遠遠超出他們，如果想要把桌子定在地上，誰也搬不動。

　　「好，我讓開。」

　　楊紀笑了笑，舉起雙手，往後退開來，以示自己確實什麼都沒做。

　　「長老，你們可要盯著他。不能讓他用血氣動手腳哦。」

　　第三名弟子又轉過頭來，笑嘻嘻的看著諸位長老道。

　　「放心，他瞞不了我們。」

　　幾位長老也是相當期待。

　　「喝！」

　　一聲大喝。第三名弟子卻並沒有去抓桌子，而是唰的一下抓向桌面上寫著《金剛經》文的紙張。

　　很明顯，他想讓楊紀「定住桌子」的時候，聲東擊西拿起紙張。但是...

　　失敗了！

　　第三名弟子臉上一紅。連忙去搬桌上，身上血氣氳氤，化為一個護罩。但桌几和紙張全都絲紋不動。

　　第三名弟子連忙看向身後的幾位長老。

　　三大長老同時搖了搖頭，示意楊紀並沒有使詐。這麼近的距離，楊紀如果使用血氣，他們還不至於瞎的看不見。

　　第三名鐵冠派弟子眼中頓時難掩失望。但盯著桌面上的紙張，更多的卻是疑惑。他怎麼也想不通，以自己的實力居然會拿不起一張薄如輕紗的紙。

　　楊紀顯露的這一手甚至比他擊敗張僕，高中三甲都讓人震驚。簡直堪比神蹟。

　　楊紀心中暗笑，這一幕似曾相識。當年在琅琊郡與天水郡交界的群山之中，楊紀就在小和尚梵能身上吃過這個虧。

　　當時也是這樣驚疑不定，百思不得其解。還好，自己悟性驚人，從儒家典藉中觸類旁通，領悟了這一招精氣神合一。

　　只是這種方式對身體的負擔也極大，楊紀受限於境界，並不能一直保持這種狀態。

　　接下來，一名又一名的鐵冠派弟子好奇之下躍躍欲試，包括歐陽子實也都站起身來，試圖把紙張從桌几上揭起來。

　　最後無一例外全部失敗了！

　　最終，連三位長老都驚動了。和門下的弟子不同，三位長老倒是將桌几移了起來。但也是非常沉重，感覺非常的吃力。

　　楊紀也不由暗讚一聲，幾位長老畢竟不同。雖然也沒有領悟精氣神合一的道理，但是相比起那些師兄弟們，幾位長老經歷過許多風雨，精神、意志都非常的堅定。

　　以他們的能力，倒也勉強能夠移動自己的《金剛經》咒文。

　　「楊紀，這是何故？」

　　刑長老忍不住道。其他幾名長老也一起看了過來。

　　三人本來以為這是楊紀和師兄弟們的嬉戲，沒怎麼當回事。直到自己親自上陣，感覺這桌几突然變得非常沉重，怕不是幾千斤重，這才感覺到有些不對。

　　這種情況下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這就是精氣神合一了。」

　　楊紀嘆道，想必以這種方式，鐵冠派眾人一定能夠對精氣神合一有非常直觀、深入的印象：

　　「武道十重的武聖，用硃砂在符籙上寫幾筆，就有天地之威、萬鈞之重。甚至可以輕易的鎮壓武道十重以下的強者，靠的就是將武聖級的精氣神貫注到筆下，才產生這樣的威力。這其實用的就是精氣神合一。」

　　「只是我的實力還低微，相比十重的武聖千不足一。所以根本不可能達到這種威力。不過假以時日，威力肯定會越來越高的。」

　　楊紀解釋道。

　　一群人歎為觀止。對於楊紀所說的，眾人本來還覺得雲裡霧裡，一團模糊。但是經歷這種方式，就連張、刑、秋三大長老都有了非常深入、直觀的印象。

　　楊紀那番武聖的言論，三位長老其實早就熟知。而且知道的比楊紀還深。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以這種方式來解釋十重武聖的能力。

　　武聖就是「神」，是萬千武者心目中的「神」。楊紀雖然還不強，但是能夠擁有這種「神」一般的能力，在許多鐵冠派弟子心目中頓時變得高大起來。

　　「楊紀，這張紙能不能送給我們？」

　　張長老看著桌几上的《金剛經》咒文，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念頭。

　　「當然可以。這本來就是我準備離開之前送給派裡的禮物。」

　　楊紀笑道。

　　楊紀一席話立即說得秋、刑、張三大長老激動無比，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感激。見識過楊紀露的這一手，三人心知肚明，楊紀隨手寫的一篇咒文已經不是什麼簡單的文字，而是一篇無上法門，一篇珍貴無比的「精氣神合一」法門。

　　這樣珍貴的法門價值連城，恐怕是整個琅琊郡，甚至是太淵洲中的獨一份。恐怕就連那些世家、門閥、勛貴中都沒有。

　　楊紀這份禮物太大了！

　　不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楊紀雖然送了一份大禮，但也要好好處理。否則的話也會引來不少的麻煩。

　　「你們所有人都聽著。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許說出去！」

　　秋長老突然扭過頭來，望著殿裡的眾弟子，嚴厲道。

　　「是，長老。」

　　眾人雖然有些迷茫，但還是紛紛低下頭來，點頭應是。三位長老看著眾人的反應，微微鬆了口氣。

　　這些弟子畢竟還太年輕，還不明白楊紀留下的這份東西意味著什麼。這是門派的無上瑰寶。

　　而且以楊紀表現出來的天賦和能力，只要不隕落，未來封王拜侯恐怕指日可待。到時候，他親手寫下的這張《金剛經》咒文就價值更大了。

　　有些東西當時看不出來，但是未來就會發現它的巨大的價值。鐵冠派諸長老已經經歷過這樣一次了，因此對此十分敏感。

　　「子實，這件事情你也不得告訴族中。你能做到嗎？」

　　秋長老又扭頭望向歐陽子實。雖然有些抱歉，但是涉及到門派的利益，有些事情不得不這麼做了。

　　「長老放心，弟子公私還分得清。」

　　歐陽子實微微有些茫然，但還是很快點了點頭。

　　秋長老這才鬆了口氣。

　　楊紀心中微微詫異，又有些失笑。三位長老如此鄭重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精氣神合一」的法門雖然珍貴，但其實對於楊紀來說也就是隨手寫出來的而已。

　　像這樣的東西他可以寫出無數份。

　　不過自己寫出來的東西能夠得到門派的重視，對於楊紀來說，這也是件榮耀的事情，也就不多說了。

　　接下來，楊紀又把眾人最關心的最後一輪決賽的六場比賽一一說了出來。趙有槐、衛神宗、張恆、劍無咎、張道一、張僕，這些無一不是萬中無一的武道最拔尖天才和高手。

1月23

第四卷 太淵武舉人 第四百一十九章 長老的禮物

　　這些人任何一個人挑出來，都是一方的新秀、豪傑，而且大有來頭，或者是妖族，或者綠林，或者五大聖地，或者是有邪神傍身……

　　一場場，一局局，聽得眾人驚險無比，如痴如醉。彷彿跟著楊紀的敘述，進入到了那一場場比賽之中。

　　這些比賽可比歐陽子實在信中說的內容驚險、剌激了一萬倍。很多危險的地方，就連歐陽子實在現場都不知道。

　　只有身在局中的人才明白其中的凶險。

　　此時此刻，就連張長老、刑長老、秋長老三大鐵冠派的長老也聽得默不作聲，一個個聽得相當入神。

　　這是楊紀在武科舉中最風光的地方，同時也是鐵冠派最風光的地方。聽楊紀一個個的戰勝這些對手，眾人都覺得與有榮焉，萬份自豪。

　　「楊紀，你已經完全青出於藍而勝藍了！鐵冠派已經沒有什麼可教你的。我們都為你感到驕傲。」

　　刑長老一臉自豪，頓了頓道：

　　「武科舉還沒有結束，三甲往上，未必不可以力爭上游，更進一步。對於接下來的比賽，你有什麼想法嗎？」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楊紀，目光中隱隱透露出一絲期待。楊紀戰勝張僕之後已經進入了三甲之列，這是鐵冠派前所未有的好成績。

　　現在，擋在楊紀面前的只有射陽宮傳人魏伯陽和司馬世家的公子司馬少禎了。任何人知道這一點之後，都會情不自禁的產生一種想法……。

　　特別是三位鐵冠派的長老，當抵達太淵洲府，聽到這件楊紀在武科舉中的最新消息的時候，幾乎是本能的產生了這種念頭。

　　如果楊紀能夠進入三甲之列，為什麼不能再往前一點呢？

　　畢竟只有兩個人啊！

　　「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楊紀知道眾人的想法。皺著眉頭，低頭思忖道：

　　「我倒並不是沒有其他想法，不過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魏伯陽和司馬少禎雖然不像張僕那樣，身上有邪神護身。但是扣除了邪神的力量，這兩個人其實比張僕還要厲害。」

　　「魏伯陽是射陽宮的傳人。五大聖地之中，這一派最神秘。人人都知道射陽宮箭術驚人。獨步天下，但詳細的底細還沒有人知道。他和人交手從來都是一套，射箭射箭再射箭。基本就沒有使用過其他手段。但就是這一手，已經讓他打敗了幾乎所有的對手。包括勝者組的對手！」

　　「張僕我至少還知道他身上有個邪神。但是魏伯陽的底細我就完全不知道了。傳聞武科舉開始之前，剛剛進城那會兒，魏伯陽一箭射死天上的一頭巨鷹。這種能力幾乎和八重大武宗血氣狼煙的功夫差不多了。而且某些方面可能還要強一些。」

　　楊紀在武殿之中用儒家的天地浩然之氣傷了天外邪神，這件事情注定是隱藏不住了。所以楊紀也沒有瞞著鐵冠派的諸長老弟子。

　　不過儒家的浩然之氣對於魏伯陽沒有用。魏伯陽不是邪道弟子。而且大阿修羅也看不穿他身上的詭異。

　　所以到現在為止，楊紀都還不知道他的深淺。只知道這傢伙很強就是。

　　「至於司馬少禎，和魏伯陽相反。他身上有一件鮮血之鐮。是頂級的江河級血法器。這件事情幾乎人盡皆知。我甚至還知道他的血法器就藏在血液之中，能和血氣相合。但到底怎麼樣，有多大的威力，我一樣都不知道。而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能逼出他鮮血之鐮真正威力。」

　　「這兩個人或許沒有張僕身上的邪神護身，但卻沒有一個易與之輩啊。而且武殿的百聖烙印對他們也根本沒有用處。而論實戰經驗和武功技巧，這兩個人真是比張僕強大太多了。」

　　楊紀道。張僕最強大的優勢不在戰技，而在他摧枯拉朽。橫掃一切的血氣，憑借強大的力量。張僕一力降十會，幾乎橫掃了所有的對手。

　　至於實戰經驗和技巧，反倒不是張僕的強項，也不需要太過強項。直到他最後遇到了楊紀。

　　楊紀最後還是利用了他體內的「邪神分身」，以及他擅長拳腳，而不精於武器的這個弱點戰勝了他。

　　某種程度上。這是取了巧。

　　但是魏伯陽和司馬少禎是不一樣的，這兩個人實戰經驗極其豐富，而且戰鬥技巧也極為高超，沒有任何的取巧可言。

　　在這兩個人身上，楊紀感覺到強烈的危脅。

　　楊紀到現在還記得魏伯陽在萬貫樓門口殺人奪寶時的場景。他的動作乾淨、利索，千錘百煉，沒有一點點多餘的動作，就好像之前經過千百遍的演練一樣。

　　整個殺人過程前後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很多人甚至都還沒看清楚，他就已經結束行動，消失無蹤了。

　　楊紀也算是接觸過一些剌客，但是魏伯陽卻比他接觸過的任何一個人都強。至於司馬少禎，恐怕不會比魏伯陽差。

　　楊紀到現在還沒有摸清楚他們的底。

　　武科舉能夠挺進到三甲，這是好事，也是喜事。但是想要奪取「武解元」還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楊紀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件青銅血法器啊！

　　「八臂魔神」雖然也不錯，但是它並不是純粹的正統血法器。以自己目前的能力，能夠發揮出來的威力完全不足以對抗青銅級別的血法器。

　　武道比拚的不止是修為，實力，還有財力、資源和法器、寶物。司馬少禎真正的修為其實並不足以讓楊紀產生太多的威脅感。

　　但是加上一件重量級的青銅血法器「鮮血之鐮」，一切就完全不一樣了。

　　一件夠份量的威力強大的法器能夠完全彌補修為和境界上的不足，逆轉一場弱者和強者之間的戰鬥結果。

　　就算是一個成名的強者，也有可能折損在一個執有強大血法器的無名小卒身上。

　　司馬少禎本身就是巔峰武宗，擁有軍方世家的深厚傳承，再加上一件修羅戰場上祭煉出來的「鮮血之鐮」，威脅之大可想而知。

　　「這個也確實是事實。射陽宮和司馬世家都是傳承久遠的勢力，不是尋常宗派可比。我們也就是為這個事情而來的。」

　　三位長老看著楊紀道。

　　「哦？」

　　楊紀精神一振，大為意外。

　　三位長老點了點頭。射陽宮是五大聖地之一，司馬世家是軍方的龐然大物，兩個勢力都是鐵冠派所無法企及的龐然大物。

　　不過，儘管如此，鐵冠派卻也不是一清二白，毫無所為。鐵冠派雖然即比不上射陽宮，也比不上司馬世家，但提供一點能力範圍的幫助還是力所能及的。

　　「歐陽子實在來信裡面已經跟我們說了武科舉的大致情況。不管是射陽宮的魏伯陽，還是司馬世家的司馬少禎，都是極具侵略性的進攻性選手。他們的箭術和法器都極其的凌厲。面對他們，有時候，防禦反倒比進攻更加重要。」

　　「我和派裡長老們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把這件東西送給你。針對你現在的情況，這應該是非常有幫助的。這也算是派裡的一點心意了。」

　　張長老說著，在楊紀和其他弟子好奇的目光中，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來。

　　「盾牌？」

　　楊紀看著張長老手中拿出來的東西，大為意外。張長老手中拿出來是一件青色的神秘盾牌。盾牌上有著古樸、蒼茫的紋路，看起來很是悠久。

　　只是，這件盾牌和楊紀認知中的不同，這是一件袖珍盾牌，只有巴掌大小。這麼小一件東西，可以說很難保持得了多大身體的面積。

　　在這種級別的戰鬥中，魏伯陽一個「箭雨」，恐怕這件盾牌就是顧此失彼，杯水車薪，沒什麼大用處了。

　　「呵呵，小了點是不是？」

　　張長老似乎知道楊紀在想什麼，笑了笑道。

　　「是！」

　　楊紀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話。雖然覺得奇怪，但是楊紀相信幾位長老千里迢迢，不可能送自己這麼一件沒用的東西。

　　「呵呵，你看看就明白了。」

　　張長老笑了笑，心念一動，砰，一股血色的霧氣從體內擴散而出，在身外化成一層血氣護罩。

　　張長老左手抓著青色的神秘盾牌，往血氣護罩中一放。「轟」虛空一震，這枚巴掌大小的袖珍盾牌就像雨滴融進大海一樣，自然而然的融入了張長老的血氣之中。

　　同一時間，青氣裊裊，無數的青煙從袖珍盾牌中迸射出來。眨眼之間，就在張長老的血氣之中暴漲十倍，化成了一面碩大的，凝如實質的青墨色大盾。

　　「啊！」

　　房間裡陣陣的低呼，顯然都被驚到了。開始的時候，這還是一面袖珍大小的小盾牌，但現在卻變化成了一面大牌，而且乍一看，就好像是看到了一面厚重的金屬大盾。

　　但所有人都明白，這其實是能量變化的。

　　更重要的是，張長老的這面盾牌，看起來有種很堅固的感覺。似乎沒有什麼可以突破這面盾牌的防禦。

　　「不止是如此，這面盾牌還是沒有死角的。」

1月23

第四卷 太淵武舉人第四百二十章 青魔大盾

　　張長老說著微微一笑，嗖！光茫流轉，下一刻，這面青墨色大牌就好像擁有生命一樣，在張長老的血氣護罩中流轉，嗖的一聲出現張長老的背面，接著是左肩、右肩、胸口、甚至能出現在頭頂的位置，把整個頭頂百匯穴遮住。

　　這一下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張長老的這面盾牌其實相當的強大，它可以防禦來自任何一個方位的攻擊。在實戰之中，相當的實用。

　　「這是什麼法器？」

　　楊紀忍不住問道。

　　「呵呵，這件東西是派裡傳下來的。據說是從一個古老的廢墟得來的。但是具體的情況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它是一面盾牌。在派裡，我們叫它青魔大盾。」張長老說著，把青魔大盾閃現到胸前，把上面中心的一個凸起來的浮雕指給楊紀看。

　　楊紀這才發現，原來袖珍小盾中間有一個奇異的圖案，是一個青面獠牙，大嘴張著，一臉凶相，似神似魔的奇異生物。

　　就像長老說的，用「青魔」來形容應該是相當合適。

　　「青魔大盾的防禦極強，幾乎堅不可摧，在鐵冠派裡，曾經有長老用它擋下武道九重武尊的全力一擊……」

　　張長老道。

　　「啊！」

　　楊紀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其他的鐵冠派弟子也是神色迷離，立即認識到了這件大盾的強大之處。

　　武道九重的武尊血氣陽剛，對於屋內眾人來說，完全是高山仰止一般的存在。正如名字所言，九重的武尊血氣陽剛，雖然還比不上十重的武聖，但卻是天下萬千武者中的「至尊」。

　　九重的武尊血氣充盈，舉手投足，彷彿朝陽一般。根本不是一般武者可比的。這面青魔大盾居然能夠擋下一名九重武尊的全力一擊，防禦力之強可想而知。

　　「長老，這次比賽之後。楊紀一定會將這件青魔大盾立即歸還的。」

　　楊紀誠聲道。

　　一件能夠抵擋九重武尊全力一擊的大盾絕不是凡品，對於鐵冠派來說，這樣的東西擁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幾位長老說送給自己，但楊紀心知肚明。參加武科舉用一用可以，但是絕對是不可以接受的。

　　「呵呵，你能說出這番話，說明你心中還有門派。不過，你聽我把話說完。」

　　張長老笑了笑：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果鐵冠派有這麼厲害的東西，恐怕早就引來一些世家、豪門、勛貴的覬覦了。不過，這件青魔大盾並沒有你相像的那麼厲害。它不是法器，準確的來說，是一件次數有限的消耗品。」

　　「消耗品？」

　　楊紀一怔，看著張長老身前的「青魔大盾」大為詫異。這件東西怎麼看都是一件法器啊。

　　其他的鐵冠派弟子也是面面相覷，顯然沒有明白張長老這翻話的意思。只有刑、秋兩位長老捋著鬍鬚，一臉微笑，看起來毫不意外。

　　「這件東西得來已經有些年頭了。當初在那個古老的廢墟總共發掘了三面。看起來，這種東西像是某個古老的宗派或者是勢力量產的。並不是是那種獨一無二的重大法器。」

　　「三面青魔大盾看起來非常驚人，防禦力簡直不可思議。關鍵是任何級別的武者都可以使用。門派裡的長老最開始得到的時候，也是非常的興奮。直到不久之後，才發現了青魔大盾有個重大的缺陷。」

　　張長老說到這裡停了一停。

　　楊紀、歐陽子實，以及室內所有的鐵冠派弟子立即被吸引，全部看了過來，露出期待的神色。

　　「門派裡的長老很快發現，青魔大盾有著巨大的缺陷。這根本不是什麼法器，而是一種法器形態的消耗品。這種大盾最多只能抵擋十次致命的攻擊，就會土崩瓦解。徹底的消隕。」

　　「而我們門派發現的時候。三面青魔大盾都已經是殘損，已經使用過了的。而且剩下的使用次數都不超過五六次。對於幾位門派前輩來說，這確實是當頭一擊。後來，幾百年中。本門的前輩長老們陸續消耗了兩面青魔盾牌。所有的青魔盾牌在使用次數滿了以後，都會自動的粉碎。因此，現在就只剩下這最後一面青魔盾牌了。」

　　張長老說著低頭瞥了一眼胸前古樸、蒼茫的青魔大盾：

　　「據我揣測，這種青魔大盾應該是某個過去消失的時代的高級器具技術，只不過現在已經失傳了。我們幾位長老接受青魔大盾的時候，這最後青魔大盾就只有五次的機會。我和長老們用了三次。現在就剩下最後兩次了。」

　　張長老說到這裡，扭頭看了一眼楊紀，遞過去一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的眼神。

　　楊紀點了點頭。他終於明白三位長老為什麼會把這樣貴重的東西送給自己了。就像幾位長老說的，青魔大盾就是一種消耗品，而且還是只能使用兩次的消耗品。

　　「使用這面大盾你一定要記住。不管什麼樣的級別的攻擊。只要青魔大盾受到了攻擊，就會觸發作用。所以，如果不是最致命的危險，千萬不要輕易使用。好好使用，這件青魔大盾應該能幫你兩次大忙。」

　　張長老道。

　　武科舉已經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各門各派以及所有的世家、豪門、勛貴幾乎都提供了各種寶物給各自的弟子。

　　鐵冠派只是琅琊郡的一個小門派，比不得這些世家、豪門，家大業大。但多多少少還是能拿出一點東西來的。

　　這次的武科舉非同小可，楊紀這麼爭氣，給鐵冠派爭足了臉面。他們這些做長老自然也要給予他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多謝諸位長老！」

　　楊紀沉吟片刻，終於點頭應承，沒有再推辭。如果這面青魔大盾只是一種消耗性物品，跟丹藥一個樣的話，那確實沒有必要再送回去。

　　而且，武科舉的最後兩場困難重重，面對的都不是普通的敵人。這面「青魔大盾」可能發揮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哈哈，你這小子，和長老們還客氣什麼！」

　　一旁，刑長老笑道，狠狠的拍了拍楊紀的肩膀。

　　「就是！只要你勇猛精進，在武道上步步高陞，越走越遠，就是對長老們最好的回報。」

　　秋長老也在旁邊道。

　　楊紀這種天賦超群的弟子，注定是要進入更大的宗派進修的，並且獲得極高成就。但不管他進到哪裡，他的成就越高，人們就越會記得他是琅琊郡的弟子，出身於鐵冠派。

　　這無形中其實就是一張鐵冠派的名片，能夠為鐵冠派招攬更多的弟子。變得更加的壯大。

　　「不過，這件事情還遠沒有那麼樂觀。青魔大盾擁有強大無比的防禦力，但是只能夠使用兩次，這對你在武科舉中的作用幾乎微乎其微。關健還是要靠你自己啊。」

　　張長老道感慨。和其他人相比，他遠沒有那麼樂觀。鐵冠派的實力遠不如射陽宮和司馬世家，能夠提供的幫助自然也有限的多。

　　一件「青魔大盾」已經是門派能夠給予楊紀的最大的幫助了。

　　而且「青魔大盾」僅僅只能防禦兩次致命的傷害，並不能讓楊紀的力量暴增，也不能提高楊紀的攻擊力。

　　所起到的作用就可想而知。

　　想要擊敗射陽宮傳人魏伯陽和司馬世家的公子司馬少禎，最終還是得靠楊紀自身的實力。「青魔大盾」是起不到太多作用的！

　　「弟子明白，多謝長老。」

　　楊紀恭聲道。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自身」，鐵冠派能夠給予他的已經不多了，最終武道的修行包括武科舉都需要自己去開劈一條道路。

　　房間裡，氣氛微微低落了一些。

　　「長老，其實如果想幫楊師兄，戰勝魏伯陽和司馬少禎的話，弟子倒有個注意！」

　　就在此時，歐陽子實突然說話。他一直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直到此時才擡起頭來，望著幾位長老。

　　一席話立即吸引了室內眾人，楊紀，以及諸長老的注意。

　　「哦？你有什麼注意？」

　　秋、長老兩位長老大為意外，一臉感興趣的樣子。只有張長老似乎知道歐陽子實想說什麼，看著他似笑非笑，但卻並沒有說什麼，反而一臉鼓勵的樣子。

　　「要想對抗血法器，就只有用血法器。我們派裡也有兩件青銅血法器，長老為什麼不把它們借給楊師兄，等到武科舉比試結束，再還給派裡就是。這樣，楊師兄能夠戰勝魏伯陽和司馬少禎他們，派裡也沒有什麼損失。」

　　歐陽子實看著幾位長老，直言不諱道。其實從剛剛開始，張長老拿出「青魔大盾」的時候，歐陽子實就產生這種想法了。

　　「青魔大盾」是防禦的，對楊師兄來說又有什麼用呢？要對付魏伯陽和司馬少禎，就只有用同級的青銅血法器。

　　鐵冠派雖然家小業小，但是卻還是有一兩件青銅血法器鎮派的。幾位長老千里迢迢跑到太淵洲府，為什麼不把青銅血法器一起借給楊紀呢？

　　這樣豈不是比贈送什麼「青魔大盾」好得多？

　　如果楊紀能夠高中「武解元」，那鐵冠派也臉上有光啊！對於鐵冠派來說，這絕對是一次巨大的宣傳！

　　「歐陽師兄？！！」

1月23

第四卷 太淵武舉人 第四百二十一章 鐵冠秘聞

　　房間裡，眾鐵冠派的弟子本來還好奇歐陽子實要說什麼。到聽到他想讓幾位長老把鎮派用的青銅血法器借給楊紀的時候，一個個都大驚失色。

　　「青銅血法器」不止是一件威力強大的法器，或者鎮派之寶的那麼簡單。它還是像鐵冠派這樣的郡縣門派的立身之本。

　　鐵冠派就是靠著那幾件青銅血法器鎮壓氣運，代代流傳，才能在朝廷裡獲得冊封，承認，能夠公開的招收的歷屆的武童生做為門人弟子。

　　鐵冠派能夠在一條靈脈上建派，這也是關鍵。

　　「青銅血法器」與門派而言，是不能輕易借出的。歐陽子實的要求太唐突，太過份了。

　　「歐陽師弟！」

　　這一刻連楊紀都微微變色。雖然對歐陽子實想要幫助自己的心思很感動，但楊紀自己也覺得這個要求有些過份了。

　　畢竟，歐陽子實這相當於是在說，讓鐵冠派傾盡全派之力來幫助自己盡個人之私，在武科舉中勝出。

　　「這個問題說得好！」

　　沒等楊紀開口阻止歐陽子實，張長老微微一笑，伸出一隻手掌阻止了他。然後回過頭來，看著楊紀道：

　　「楊紀，我問你。上次冥界災劫，對付那頭骷髏鬼王。你看到我拿出青銅法器了嗎？」

　　「沒有。」

　　楊紀還是如實回道。

　　「覺得奇怪嗎？」張長老再次道。

　　「確實。」

　　楊紀皺了皺眉。張長老不提還好，一提，楊紀立即再次想起了那些奇怪的地方。「青銅血法器」是門派重器，不能輕易動用可以理解。

　　但是那次冥界災劫，鐵冠派可是面臨的滅派的命運。沒道理這樣都不用啊？

　　而且骷髏鬼王可以飛天，很難狩獵。它棲居的萬墳嶺到處是濃霧，青銅血法器的作用也不大，這些都是事實。

　　但是能不能擊殺是一回事，動不動用青銅血法器是另一種事。這代表的是一種態度。

　　但至始至終，楊紀就壓根沒見過鐵冠派的青銅血法器。

　　「難道鐵冠派隱藏了事實，其實派裡根本就沒有青銅血法器？」

　　電光石火間。楊紀腦海中突然情不自禁的產生一個奇怪的念頭。平常不用還好理解，但門派快要滅亡了也不用，實在是太奇怪了。

　　「你想到哪裡去了？朝廷裡有專門的‘宗門巡狩使’，由皇宮直接派遣，每三年都會到地方郡縣的門派中去巡查、抽檢一次。我們鐵冠派怎麼可能會沒有青銅血法器？」

　　張長老「察言觀色」忍不住苦笑：

　　「之所以不借青銅血法器給你，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這是為什麼？」

　　楊紀大為驚訝。

　　「每個門派都會有一到兩件創派之初流傳下來的青銅血法器，這些青銅血法器代代流傳，輕易不能借出。我知道其他門派怎麼樣。但我們鐵冠派的兩件青銅血法器是有些特殊的。」

　　張長老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講出一段秘辛的陣年往事來：

　　「我們鐵冠派確實有兩件創派之初流傳下來的青銅血法器，相比起有的門派只有一件，我們已經相當不錯了。」

　　房間裡眾人入神的聽著，這是關於鐵冠派歷史秘辛的，錯非歐陽子實問起，恐怕大家都不得知。

　　耳中只聽長老繼續道：

　　「這兩件青銅血法器，一件是下品的江河級青銅血法器。一件是中級的山嶽級青銅血法器。這兩件法器是我們鐵冠派的立身之派。」

　　張長老說出「山嶽級」的青銅血法器，其他人還沒有反應。但楊紀卻是忍不住低啊了一聲。

　　若是以前，楊紀可能和其他人一樣對於張長老所說的毫無反應。但是從地火山莊那裡，楊紀已經知道了青銅血法器的評級。

　　青銅血法器共分幾品，第一品，也是最初品的是江河級，需要狩獵和江河有關的凶獸魂魄做為器魂。或者就跟司馬少禎一樣。狩獵不到凶獸魂魄，就以屍山血海，人的鮮血為「江河」，以萬千敵軍的魂魄為器魂。

　　這樣煉出來的青銅血法器雖然取了巧，容易損毀。但威力卻極為強大。「鮮血之鐮」就是其中的代表。

　　至於第二品，更高一級的「山嶽級」青銅血法器，就連地火山莊的莊主屠蘇人雄都直言，這種品級的青銅血法器品級太高，他根本無力打造。

　　鐵冠派只是郡縣中的門派，但居然還有這種「山嶽級」的青銅血法器鎮派，實在是不可思議！

　　秋長老、刑長老、張長老都看到了楊紀的反應，忍不住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件江河級的青銅血法器本來確實是你可以使用的。但是大約一百多年前，還在我們接手之前，本門前幾代的一位長老帶著它出遊，結果準備歸來的時候，突然之間意外消失。那件青銅血法器也隨著它一起消失了。」

　　張長老緩緩道，言語之間不勝唏噓。

　　「說得還真是委婉啊！」

　　大阿修羅在楊紀腦海中道。

　　楊紀狠狠的「瞪」了它一眼。所謂的消失，自然就是死了。很可能還是被人劫寶殺人。所謂消失，是一種隱諱的說法，楊紀當然明白。

　　大阿修羅說的未免太直接了。

　　「……換句話說，現在我們派裡，只有一件不能使用的山嶽級青銅血法器。威力雖大，但必須八重巔峰的大武宗才能勉強使用。現在，楊紀，現在你明白為什麼我們只給你一件青魔大盾，而不給你派裡的青銅血法器了吧？」

　　張長老扭頭看著楊紀道。

　　「弟子明白。」

　　楊紀誠聲道。山嶽級的青銅血法器威力雖大，但實力不足的人根本沒法使用，強行使用吸乾血氣、骨髓，只是死路一條。

　　其實射陽宮魏伯陽，司馬世家的司馬少禎，雙方宗派和家族家大業大，比之鐵冠派強大多了，也並不是沒有更強大的法器。

　　但之所以不給他們，不是不願，而是沒用。太強大的法器超出人的能力範圍，拿過來一點用都沒有。

　　楊紀現在祭起「八臂魔神」也只是勉強接受到中階大武宗的地步，距離操控威力強大的「山嶽級」青銅血法器的要求還差得很遠。

　　估計那種級別的青銅血法器也就屠蘇人雄，以及各世家、勛貴、豪門的家主才可以使用，而且估計還會有點點消耗過大，不是能隨意使用的。

　　「歐陽子實，現在你明白了嗎？」

　　張長老又扭頭望向歐陽子實。

　　「弟子明白。」

　　歐陽子實低下頭來，心中卻大呼意外，沒想到派裡的青銅血法器還有這樣的曲折。有好東西卻不能用，實在是讓人心有不甘。

　　「另外，有一件事情你倒是沒說錯。青銅血法器不是可以輕易使用的。在門派裡面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只有長老級別的人物才可以使用青銅血法器。這條規矩是我們鐵冠派的創派祖師立下的。幾百年來從無違反，就算我們願意，也是不行的。」

　　「事實上，不獨我們鐵冠派。其他各郡縣的門派幾乎都有這樣的約定。只是大同小異而已！」

　　張長老一言道出門派之中的秘辛，這些卻是派裡的弟子從來都不知道的，一個個聽得都怔住了。

　　「長老，不管派裡有沒有合適的青銅血法器，能不能借出，我都很感謝。這一戰不管如何，也不管魏伯陽和司馬少禎他們有多少隱藏手段，有多少寶物，我都會毫不退縮，全力以赴！」

　　楊紀道。幾位長老的話反倒讓他心中堅定了決心。

　　不管如何，這是自己的戰爭。如果要戰勝魏伯陽和司馬少禎，就要憑藉自己的力量去完成！

　　「哈哈，如何？我說過了吧？」

　　就在此時，刑長老哈哈一笑，扭頭望向身邊的秋、張兩位長老，話裡有話，似乎大有深意。

　　「哈哈，算你說對了一回。」

　　秋長老也是一笑，隨即扭過頭來，拍了拍楊紀的肩膀，鼓勵道：

　　「楊紀，我們果然沒有看走眼。加油！不管怎麼樣，你都創造了我們鐵冠派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能在洲內洲外這麼多的年輕天才中勝出，並且佔據三甲的一席之位，這已經很值得驕傲的了。」

　　「相信憑你這一屆武科舉的特殊份量，你又是三甲之一。以後必然是前途遠大，不可限量。無需侷限在一個一場兩場的武科舉之中！你的世界不在太淵洲，而在更廣大的世界！」

　　一席話，說的室內的氣氛又活躍起來。確實，不管楊紀能不能戰勝魏伯陽和司馬少禎。武科舉的三甲之中，楊紀已經確認必然有一席之地。

　　三甲的份量雖然比不上第一名的「武解元」，沒有那麼份量十足，但是比之普通的「武舉人」已經強大太多了。

　　憑藉這份成就，楊紀已經足以進入朝廷那些重要人物的法眼。並且在選拔官員的時候，擢優錄取。

　　大漢皇朝疆域廣闊，遠不止太淵洲一個。雖然每屆的時候，所有地方的武舉人加起來數目龐大，不過一兩百之多，但是「三甲」之流確不是很多。

　　一個舉人試「三甲」的出身，已經足以保證楊紀獲得一個好的功名的出身。

1月23

第四卷 太淵武舉人 第四百二十二章 王泰的來信

　　這麼一說，房間裡的氣氛頓時變得輕鬆起來。

　　「楊師兄，恭喜！」

　　「是啊，楊師兄，以後可要想辦法把師弟們也一起帶出去啊！」

　　「師兄，我們可全指望著你啊！」

　　……

　　一群人嘻嘻哈哈，紛紛慶賀。楊紀也笑了起來，一一回禮。和張僕一戰，消耗了楊紀太多心神，甚至還差點葬身擂臺。

　　還好一切都是值得的。戰勝了張僕，自己在武科舉中的征程就等於是小勝一場，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自己都可以成功謀得一介出身。

　　比之那些光有「武舉人」的功名，但卻沒有實權實質，一個武舉人告身做到底的人，游離徘徊在大漢皇朝權力體系之外的人要強多了。

　　找了一間酒樓，鐵冠派上上下下從長老到弟子，好好的為楊紀慶賀了一場。就連平常滴酒不沾的秋長老都喝高了，滿臉的通紅，差點都醉了。

　　其他的鐵冠派弟子也好不到哪裡去，一群人放浪形骸，和長老們打成一片。刑、張、秋三大長老卻也毫不介意。

　　這一天確實是值得慶賀的一天，既是楊紀的節日，同時也是鐵冠派的節日！

　　等到杯盤狼藉，一群人乘興而歸。其他的弟子由歐陽子實安排，在附近的客棧住下。三大長老則和楊紀一起住進了玉斧客棧，準備等到楊紀真正的決賽那天，一起為他鼓勵、加油。在外面等待最終的消息。

　　不知不覺，一天過去，夜幕降臨。

　　一點燭火的光芒在窗前亮起，楊紀返回了自己的房間，在桌幾前坐下。翻開《大儒之書》，然後默默的在《大儒之書》上默寫儒家典藉，積聚儒家浩然之氣。

　　這段時間，楊紀早就發現，「小聖言術」並非需要等到浩然之氣積滿才能使用。在不滿的情況，依然可以發動。

　　只是不管補充血氣還是攻擊敵人。威力會少上很多就是。

　　短短一天的時間，並不能讓楊紀積累一次巔峰狀態的「小聖言術」，也不能一次性補滿全身的血氣。而且魏伯陽和司馬少禎不是邪道弟子，小聖言術對他們沒用。

　　不過，聊勝於無，總歸有些用處。

　　一次不完全狀態的「小聖言術」雖然不能用來對付魏伯陽他們，但卻多多少少可以補充一點自己的血氣，輕微的療養一些傷勢。

　　在關鍵時刻，一記威力削減的小型的「小聖言術」說不定能起到關鍵的作用。而且在楊紀心中還有另外一層忌憚。

　　張僕那個傢伙被自己壞了好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傢伙肯定是氣得肺都要炸了。隨時保證手裡有一記「小聖言術」防著他，總是件好事。

　　對於那些天外邪神，不管什麼層次的「小聖言術」，都是能傷害到它的。——這一點楊紀早已驗證。

　　「撲楞楞！」

　　正在燭火書寫的時候，突然耳中聽到一陣撲楞楞的聲音。這種聲音楊紀非常熟悉。

　　「是朝廷的書信鷹隼！」

　　楊紀心中暗暗詫異。

　　朝廷傳送書信的「鷹隼」屬於官方的驛站體系，一般是朝廷用來傳送軍方或者官方信件的。那些豢養的鷹隼經過特殊的訓練，比之同類的「鷹隼」肌肉特別有力發達。翅膀撲打的聲音也格外的響亮。

　　楊紀和朝廷的軍伍接觸過很多次，對這種「鷹隼」翅膀拍打的聲音特別熟悉。

　　「奇怪？長老們都在這裡。這個時候還會有誰來給我寄書信？」

　　楊紀暗暗詫異。

　　那頭官方的「鷹隼」是朝著自己的方向來的，楊紀的感知超人，這一點幾乎確定無疑。帶著這種疑惑，楊紀吱啞一聲打開窗戶。

　　「撲楞楞！」

　　一陣格外有力的翅膀撲打聲傳入耳中，楊紀從窗子裡探出頭來，只見遠處夜幕之中。一個黑點急速的朝自己飛掠而來。

　　沒錯！確實是朝著自己來的！

　　楊紀打開窗子之後，可以明顯看到那頭鷹隼調整方向，加速朝自己衝來。只是數息之間，翅膀一收，如隕石般衝過來。

　　到了楊紀窗前的時候。翅翅一張，撲打了兩下，掀起陣陣紊亂的氣流，然後兩隻鋒利的腳爪鋼鐵一般，狠狠的抓住了木質的窗櫺，翅膀一收，穩住身子，立在楊紀的窗子上，一雙眼睛左右打量，但身子卻是不動。

　　在鷹隼的腿上，楊紀看以了一個綁得結結實實的青銅筒子。看到這個金屬筒的表面的圖紋，楊紀心中一跳，突然變了臉色：

　　「是王泰將軍！」

　　一剎那，楊紀心中變得激動起來。

　　這個標誌楊紀在王泰那裡見過那幾次。是他個人獨有的印記。想起來，當初從琅琊郡離開，王泰只留下幾句話就走了。說是以後會聯繫自己。

　　到現在，已經有好幾個月了。楊紀一直沒有他的音信，沒想到這個時候收到了他的消息。

　　「等了這麼久，終於有消息了。」

　　楊紀心中突然變得急迫起來。當初王泰和自己約定，等回去之後，就會極力向朝廷推薦自己出任「蒼墟城」的將軍，去實現自己在文試策論中提到的平定蒼墟城混亂的方法。

　　這件事情如果做好了，對自己就是巨大的功績。而且能夠極大的節省自己從「武舉人」到「封將」的時間。

　　仕途之中，年輕就是資本。一個年紀輕輕，成績斐然的將軍，在仕途上就是巨大的資本。就能平步青雲，拿到進入核心的入場票。

　　如果二三十，三十多才能做一個普通的武將，恐怕自己一輩子都只能徘徊在低層的武將中的。

　　「時勢造英雄」，這樣的機會是很難遇上的。自己已經拿到了「武舉人」的功名，如果再在「蒼墟城」做出業績，就能省去別人需要十多、二十年才能獲得的成績。

　　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擰開金屬筒的蓋子，楊紀從裡面取出一張長長的，捲得圓圓的信紙來。迅速瞧了一眼，楊紀立即掃到了王泰的專屬將軍印章。

　　這種東西是假冒不了的。

　　「字示楊紀：

　　琅琊郡一別，已有數月，別來無恙？……」

　　第一行熟悉的字跡，就看得楊紀眼熱無比。

　　「不知道蒼墟城的事情怎麼樣了，他這個時候來信，難道是已經成功了？」

　　楊紀心中激動無比。

　　戰勝張僕之後，自己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王泰這道「東風」這個時候就來的。王泰在軍方的老將軍，聲音能夠直達天聽。

　　而且在王泰身後，還有一位軍方的大人物支撐。老將出馬，一個頂倆。王泰給楊紀的感覺，一諾千斤，說一不二，他即然說了推薦他去蒼墟城，這件事情就一定會辦成。

　　繼續往下看去，果然，王泰提到了「蒼墟城」的事，楊紀心中大喜，這件事情果然有眉目了。

　　不過只是看了數行，楊紀心中就沉下去，而且臉色越來越差，最後捏著信紙，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怎麼了？」

　　房間裡傳來一個蒼老的問詢聲，聲音中透著點點關切。楊紀擡起頭來，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身旁。鐵冠派「張長老」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房間裡，目光正看著自己。

　　楊紀沉吟片刻，沒有太多的猶豫。就把手中的信紙遞了過去。鐵冠派的三大長老是少數一些楊紀可以信任的人。

　　王泰這件事情也沒有必要瞞著他們。

　　和楊紀想像的不同，王泰將軍這封信不是來通知萬事就緒，讓他準備去經略蒼墟城的。恰恰相反，王泰將軍是來告訴他一個壞消息的，——事情出了變卦！

　　琅琊郡一別，楊紀和王泰約定之後，就各奔東西，進行著各自的準備。楊紀積極的提升實力，同進參加洲府中的「舉人試」。

　　而王泰也踐諾著他諾言。

　　回到帝京城，王泰敘職之後，就開始按照約定，動用各種關係，積極的為楊紀經略蒼墟城奔走、運作。其中就包括向各位軍部的將軍、王侯、大佬推薦楊紀寫的那篇平定「蒼墟城」的文章。

　　「蒼墟城」並不是一個單獨的邊陲城池，或者某個陷入混亂的問題城池。如果僅僅是這樣，天下間這樣的城池可以找出成千上萬個，蒼墟城也就看不出有什麼特殊之處了。

　　楊紀的文章也就沒有絲毫的特異之處，更加不值得將軍王泰這麼大力去推薦了。

　　「蒼墟城」只是一個小城池，但是它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它的戰略意義非常特殊。它是深入蠻族疆域最深的地方，也是遭受襲擾最厲害的地方。

　　在那裡的將軍和士兵死亡率特別高。

　　最多的一年，朝廷就曾經派譴出了七位將軍前往那裡，全部被蠻族高手行剌在那裡。「蒼墟城」是大漢皇朝的前營崗哨，更是朝廷在西邊的縱深行營。

　　它所面臨的困難，都極具代表性。

　　如果楊紀能夠解決了「蒼墟城」的困境，那麼西北邊陲幾十上百座這樣的城池面臨的困擾，也能同樣迎刃而解。

　　更重要的是，大漢皇朝在西北的蠻族疆域已經幾百年沒有什麼大的進展了。如果楊紀能夠解決蒼墟城的問題，那麼朝廷後顧無憂，就又能夠以「蒼墟城」為前進營地，進一步的向蠻族疆域縱橫前進，拓展勢力和影響。

1月23

第四卷 太淵武舉人 第四百二十三章 唯一的方法

　　這是一盤大棋，涉及到大漢皇朝在西北異族上的整體軍事戰略，極具價值。如果楊紀能夠成功，就將成為軍方的貴人，這將是一個天大的功勞，以後前途似錦，貴不可言！

　　而朝廷方面，也將取得幾百年來前所未有的大進展！

　　王泰之所以對楊紀那篇文章如此看重，原因就是這個。所以，到了京城之後，王泰也是大力推薦。

　　只不過，看出蒼墟城戰略意義的，遠不止楊紀一個。也不止是王泰一個！

　　特別是當王泰在帝京城中的大力宣揚楊紀那篇文章的時候，一方面故然推高了楊紀這個無名小卒在軍方和帝京城中的知名度，但是另一方面，王泰宣揚的楊紀策論文章中的一些觀點，也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想要掙這份天大功勞的，遠不止楊紀一個！

　　而且王泰還提到了一個楊紀沒有注意到的官場細節。朝廷每三年一屆，每一屆都會產生上百的「武舉人」。

　　十年，就會有四五百個「武舉人」。而武道強者的壽命是長久的。經年累月的下來，朝廷累積下來的「武舉人」數量是相當可觀的。

　　但僧多粥少，大漢皇朝根本沒有這麼多的官爵、將軍去冊封。所以也就產生了一個擇擾錄取的原則。

　　只有那些最優秀的，實力最強的「武舉人」才會得到冊封，成為大漢皇朝的「武將」。但即便是如此，這些「武將」的數量也是極為龐大的。

　　大漢皇朝依舊沒有那麼多的軍隊供這麼多的「武將」去統領。所以也就產生了「實力武將」和「虛權武將」，或者說是「名譽武將」的區別。

　　在民間，又管那些不能領兵，只是領著武將俸祿的武將叫做「無權將軍」。其實對朝廷來說，根本沒有這個區別。

　　朝廷方面更願意把這種權力階層叫做「強力武將」和「替補武將」。

　　後者是前者的替補。只有當者出現「空缺」的時候，後者才能夠成功替補上來。成為一個名副其實，掌握實權的「武將」！

　　大漢皇朝武風隆盛，高手如雲，頂級的高手實在是太多了。

　　導致在「實權將軍」的競爭上非常激烈，因此這種「替補武將」的數量非常之多。就連那種軍方的世家。都積累了不少的「替補武將」。

　　「蒼墟城」涉及到了一個非常特殊的東西：

　　那個地方雖然危險，但是「蒼墟城」的鎮守武將卻是一個極有份量的「實權將軍」。因此看中這個位置，想要鍍一層金身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世家、勛貴、門閥，那些家中養著大量「替補武將」的勢力，紛紛對這個位置覬覦的很。

　　在這件事情上，楊紀面臨著極其殘酷的競爭！

　　事情和楊紀、王泰最初商量的情況，完全大相逕庭！

　　在信裡，王泰提到了一個中肯，但是卻很殘酷的建議：

　　除非楊紀能夠在武科舉中脫穎而出。奪取到第一名「武解元」的功名，否則的話，這件事情恐怕很難實現。

　　——這個念頭，是在他收到本屆武科舉的主考官周潼的一封信之後產生，——在信裡周潼對王泰看中的這個學生大加讚賞。

　　軍方的圈子太小了，楊紀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王泰和周潼這兩個帝京城中的名宿遠比自己所知的熟悉。

　　並且周潼告訴了王泰自己參加武科舉的事！

　　天下的高手太多了，「武舉人」更多。每一屆都累積出數百個。

　　王泰在信中提到，楊紀想要和這些人競爭。從中脫穎而出擔任「蒼墟城」的鎮守，僅僅是一個「武舉人」的功名是遠遠不夠的。

　　甚至「三甲」的功名也不行!

　　除非楊紀拿到一個「武解元」的位置，才能在這次競逐中，展現出強大的競爭力！

　　——天下的「武舉人」雖多，但「武解元」卻永遠數得過來！

　　只有這樣，楊紀才能和那些軍方、世家、勛貴、門閥中豢養的大量「替補將軍」相競爭。

　　在信裡。王泰告訴楊紀，讓他不要灰心。無論怎麼樣，他都會全力去運作，以促成他和楊紀約定的那件事。

　　但就連楊紀都感覺得出來，王泰在信裡流露出一種極度的悲觀。很顯然。就連王泰自己都知道，這件事情太過苛刻，希望渺茫。

　　「這件事情對你很重要？」

　　一旁，張長老將目光從信紙上移開，扭頭看著楊紀，問詢道。

　　「嗯。」

　　楊紀點了點頭：

　　「如果能夠成功，我就至少可以節省十年的時間！這樣的機會，並不總能遇上。」

　　這一次遇到了出身帝京城的將軍王泰，同時又是西北邊陲的主戰派，楊紀才有這種機遇。

　　正常的情況下，楊紀晉身三甲之後，大約一到兩年就能獲得冊封武將。但這個武將卻有極大的概率是沒有手握兵權的「無權武將」，或者說是「替補武將」，掛個銜而已。

　　這並不是楊紀的實力不夠，或者不夠優勢，只是「實權武將」滿了而已。

　　而封將之後，如果能夠派駐到接近邊陲的地帶還好，戰亂波及的時候，總有可以立功轉正的時候。

　　而如果是內陸那些富庶、安逸的地步，只有十年，甚至十幾年，或者更長的時間，楊紀都會待在普通「武將」這個位置上，一輩子不得擢拔。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

　　楊紀是沒有出身背景的人，「蒼墟城」的機會對於楊紀來說，千載難逢，錯過這一次，將來朝中未必還有人肯替楊紀這樣奔走、籌謀。

　　「原來是這樣。」

　　張長老聽完陷入了沉思。

　　楊紀所說的，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機會。機會不是長有的，抓住了就抓住了。不抓住就要浪費幾年，甚至幾十年的青春。

　　這些都是要衡量的。

　　但是王泰所說的方法，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要在武科舉中勝出，一舉奪得「武解元」的位置，哪有那麼容易。

　　「這件事情我也給不了你太多的意見！」

　　張長老將信紙還給了楊紀，一邊斟酌著道：

　　「我只能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可能對你有用，也可能對你沒用。」

　　「人生不可能事事都如你願的。比如說我，其實年輕的時候，也想過封王拜侯，進入大的宗派拜師學藝，成為聚嘯一方，成名天下的高手。但是造化弄然，我的資質有限，我沒有成為大宗派的弟子，卻成為了鐵冠派長老。這麼幾十年下來，也慢慢習慣了。」

　　張長老拍了拍楊紀的肩膀，頗有些感慨。

　　「長老……」

　　楊紀看著張長老，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張長老口中聽到他過往的事情。

　　「呵呵，你不用勸慰我。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要告訴你要你放棄。或者是別的什麼。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有些東西確實很難，有些夢想也很難實現。但是不論結果是什麼，只要當時你儘力去做了，全力以赴，沒有留下遺憾。那麼不管最後結果是什麼，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

　　「你還年輕，只有十九歲，正是年輕熱血，擁有夢幻的時候。在這個年齡，不管你想要什麼，都儘力去做。不要留下後悔，也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至於結果，就不要去在乎了！那也不是我們能夠控制了的！」

　　「你的路還很長！」

　　張長老微笑著道。

　　楊紀目光閃動，這番話是他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他可以感覺出來，張長老這番話完全是出於至誠之心，是肺腑之心。

　　楊紀目光轉動，心中閃動一道道念頭。

　　「長老，我明白該怎麼做了。謝謝你。」

　　楊紀鄭重道。

　　「呵呵，加油！」

　　張長老眼中透出一絲鼓勵的神色，拍了一下楊紀的肩膀，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

　　時間匆匆而過，不知不覺就是一夜過去了。

　　當東方泛白，窗子透出亮色，楊紀終於從《大儒之書》中擡起頭來。收了「仁義之筆」，連同《大儒之書》一起收入了眉心之中。

　　經過一天的時間，「邪神風波」終於被朝廷壓制到了波面之下。而同時，武科舉終於到了關鍵的這一天。

　　本屆的武科舉，將要在今天決出第一名「武解元」、第二名以及第三名！

　　之後，武科舉還會有比賽，但那只是競逐剩下的九個「武舉人」的名額，已經不是關注的重點。

　　對於楊紀來說，那些比賽也跟他毫無關係。

　　一群鐵冠派的師兄弟們陪養楊紀和三位長老，嘻嘻哈哈，開開心心，在酒樓吃了早餐，然後一起往武殿的方向而去。

　　「快看！楊紀來了！」

　　楊紀帶著鐵冠派的眾人才剛剛出現，就被武殿外密密麻麻的人群發現了。接著短短的時間內，現場就響起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武解元！」

　　「武解元！」

　　「武解元！……」

　　……

　　到處都是山崩海嘯般的熱烈歡呼聲，都是楊紀的擁躉。最後一輪決賽，楊紀戰勝了張僕，贏得了大量的擁躉。

　　那些在現場全程觀看了比賽，並且知道整個事件詳細過程的考生，幾乎是當場就深深的被楊紀折服，成了他忠實的擁躉。

1月23

第四卷 太淵武舉人 第四百二十四章 最後的挑戰（一）

　　而私底下，那些知道張僕體內衝出的邪影，就是天外邪神的人，更是對楊紀佩服的五體投地，敬若天人！

　　一個敢設計暗算天外邪神，並且還成功了的人，那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那一場比賽，楊紀展現出來的魄力、決斷，還有計算，還有智慧，都深深的折服了許多人。

　　這比他的武功甚至還有說服力！

　　射陽宮魏伯陽、司馬世家的司馬少禎，這些人的武力絕對不比楊紀差。但是在這一點上，也遠遠比不上楊紀。

　　現在私底下，在考生中的影響，楊紀已經遠遠超過魏伯陽和司馬少禎，成為許多考生心中獨一無二的偶像！

　　如果影響力能夠有助於武科舉中的排名的話，那麼現在，楊紀已經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了！

　　「師兄，你好受歡迎啊！」

　　一些從沒見過這副場景的鐵冠派弟子，看著周圍山崩海嘯，歡呼熱烈的人群，目光熱切，充滿了羡慕，還有自豪。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楊紀在武科舉中受歡迎，受追捧的場景，感覺非常震撼！而這個受無數考生追棒、歡迎的人，卻是他們的同門師兄！

　　「以後，你們也會有這一天的。」

　　楊紀看著周圍，微笑道。

　　分開人群，一行人往裡面走去。

　　張僕和天外邪神的影響已經完全被消除，看周圍人山人海的人群，沒有一個人談論張僕或者是邪神分身，一切就好像被完全淡忘了。

　　不過楊紀還是看得出來，周圍把守的軍隊比平常多了一倍。而且關鍵位置還增加了許多防空的巨弩。

　　而武殿的上空，擡起頭，還可以看到幾艘中型的「浮空戰艦」按五芒星形懸浮在上方，被烏雲遮擋。

　　「外鬆而內緊，看來朝廷還是吸取了教訓！」

　　楊紀把目光收回，心中暗道。

　　以他對張僕的瞭解，即然上次在太淵親王的手下倉皇逃跑。那麼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進太淵城的範圍了。

　　朝廷的這些措辭完全是多餘，只是防範於未然而已。

　　武殿周圍人山人海，楊紀成了全場當之無愧的焦點之一。兩天前張僕和天外邪神鬧出來的動靜，不但沒有減低人群的熱度。反而吸引了更多的觀戰的人群。

　　這一屆的武科舉不但吸引來了忠武侯這種人物，以及洲內洲外的聖地、世家、豪門，而且還吸引了天外邪神這種古老的傳說神祇，對於許多人來說這已經成了幾十年來經歷過前所未有最精采的賽事！

　　沒有之一！

　　看看時間，武科舉還有一會兒就會進行。鐵冠派諸人只能送到這裡了。

　　「楊紀，我們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

　　刑長老駐足道，他的聲音洪亮，透出信賴和鼓勵的神色。

　　楊紀應了一聲，點了點頭。

　　「楊紀，加油！」

　　這是秋長老，一臉微笑的樣子。

　　剩下一個張長老扭頭看著楊紀，目光微笑，神情平靜：

　　「不管怎麼樣，記住我說的話。全力以赴，儘力一搏，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更何況，——你現在已經成功了！」

　　「嗯。」

　　楊紀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想起了王泰的那封信。這件事情，除了張長老，其他人誰也不知道。

　　「鐺！」

　　只是片刻的時間，鐘聲敲響，武科舉的入場時間到了。楊紀和幾位長老還師兄弟告別，然後帶著歐陽子實等人混在人流之中。大步走進了武殿之中。

　　武殿之中一片喧鬧，人山人海。、

　　楊紀跨進去，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巨大的武殿中央，那座新立起來龐大擂臺。武殿原來的比賽擂臺已經被張僕體內的「邪神分身」震得坍塌、崩壞。堅不可摧的符籙鋼，在邪神的神力面前，也是一樣的脆弱。

　　這種珍貴的鋼鐵是很難獲得的，而且極難打造，但是看起來只不過用了一天的時間，朝廷就成功的完成這種更換工作。

　　「真是不可思議。他們的效率太高了！這才一天就全部恢復原樣。」

　　歐陽子實在一旁嘖嘖感嘆道。

　　那天出事的時候，他可是就在現場，親眼看到那座擂臺被扭成了一團麻花。但現在，一切的痕跡都被消除，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而考慮到「符籙鋼」的打造難度，重建這樣一座擂臺其實是相當驚人的。

　　楊紀聞聲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殿頂，果然，武殿殿頂那個被張僕轟出來的大洞也消失了，一切戰鬥的痕跡都被抹得乾乾淨淨。

　　「確實很驚人，不過這才是朝廷應有效率！畢竟是武科舉啊！」

　　楊紀淡淡道。

　　舉人級別武科舉非同小可，這是每個洲最大的盛事。以洲裡的重視程度，雖然看起來驚人，但其實這才是正常的。

　　武科舉還沒有正式開始，但殿裡面卻是一片熱鬧。誰都知道，今天的重頭戲來了。這一屆的武科舉將會決出本屆的第一名「武解元」。

　　每一屆的武科舉都是人材濟濟，高手如雲。但是只有第一名的「武解元」才是萬千學子之首，是每一屆的武科舉中無數天才中當之無愧的年輕領袖！

　　私底下早有盤口開出，猜測楊紀、魏伯陽、司馬少禎三人之中，誰會是真正的魅首。為此甚至有人為人押出了丹藥、法寶、法器的賭注，賭的相當大。

　　「咦？奇怪。那個司馬少禎怎麼到現在還沒出現？」

　　歐陽子實突然詫異道。

　　楊紀心中一動，舉目四望，確實，周圍人頭攢頭，宋洪、黃桐這些勝者組的高手統統都在，但是做為比賽的主角之一，司馬少禎和魏伯陽卻絲毫不見蹤影。

　　「應該快到了。武科舉這麼重大的事情，他們應該不至於遲到。」

　　楊紀皺了皺眉頭道。

　　武科舉時間一到，按道理，司馬少禎應該是早就到了的，不知為什麼現在都還不見蹤影。不過這些事情與自己無關，楊紀只是眉頭一動，就沒有再去理會。

　　楊紀並不知道，司馬少禎其實早就已經進入武殿，而且比楊紀進來的還要早得多。在武殿的深處，一間屬於自己的專屬休息室裡，司馬少禎此刻正盤膝而坐，渾身白氣蒸騰，身軀時隱時現。

　　那些白色的蒸氣，並不是簡單蒸散，而是司馬少禎的身周形成一條條白色虯龍，在他的全身竅孔中，鑽進鑽出，活靈活現。

　　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一條條小兒臂粗的白色虯龍形蒸氣中，蘊含了龐大的靈氣，而靈氣之中隱隱浮現山川大地紋路。

　　「吼！」

　　良久，虛空深處隱隱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光芒一閃，司馬少禎便睜開眼來。

　　「恭喜少爺，和白龍地脈的契合程度又強了一分！」

　　旁邊傳來一個恭謙的聲音，一名侍從模樣的年輕人躬著腰身，在一邊恭喜道。

　　司馬少禎傲然一笑，接受了這名年輕侍從的恭維。

　　白色的虯龍是一條大地靈脈，是司馬世家的家主在他幼年的時候，深入地底，從西北地下捉取的一條成精的大地靈脈。

　　大地靈脈是天地造化自然成形之物，一般是很少成精的。但或許是因為西北頻繁的戰爭，沾染了大量的鮮血，魂魄。

　　所以那些地底的靈脈受到影響，也開始形成靈智，並且成精了。

　　司馬世家的家主聯合家中諸長老以秘法將這條白龍地脈做為禮物，封入了司馬少禎的體內，這本來就是頂級的大世家們培養繼承人的方法。

　　只是因為太過苛刻，搜尋靈脈不易，所以真正能獲得大地靈脈，做為武道根基的人很少很少。

　　司馬少禎之所以年紀輕輕，就能力壓群雄，擁有如此驚人的修為，和體內的這條白龍地脈脫不開關係。

　　和一般人不同，別人都是汲取天地間的靈氣然後壯大自己。但司馬少禎從來都不用擔心這個，他修煉武道所需要做的事情，僅僅只是汲取體內那條封印的白龍地脈來壯大自己。

　　因為白龍地脈富含著大量的靈氣，所以司馬少禎修煉的時候，體內都會迸射出白色的靈氣，如同蒸氣一般。

　　司馬少禎每修煉一次，就會汲取一次白龍地脈的能量，並且壯大一次。

　　不過有一得必有一失，司馬少禎從幼年的時候，體內就已經封印進了這條白龍地脈。但是這條白龍地脈卻遲遲不肯屈服。

　　成精的東西不是那麼容易被馴服的，何況還是一條成精的白龍地脈！每隔一段時間，這條白龍地脈就會在司馬少禎體內掙扎、破壞。

　　很多人都知道司馬少禎身上有「鮮血之鐮」，楊紀甚至都知道他這件法器非常特殊，能夠和血液相合，沒有特定的形態。

　　但哪怕楊紀都不知道，司馬少禎身上之所以有「鮮血之鐮」這件江河級別的青銅血法器，並不是用來在武科舉中爭奪「武解元」的，而是用來降服、削弱體內的這條成精的白龍地脈的。

　　只有以鮮血煉就，能和鮮血相融的特殊法器「鮮血之鐮」，才有可能幫助他削弱體內這條桀驁不馴的「白龍地脈」。

　　為此，十多年間，司馬少禎最少已經損毀了六七件西北軍方的「鮮血之鐮」。好在那時候馬少禎修為不高，消耗的也是一般品級的「鮮血之鐮」，這些東西雖然珍貴，但煉製起來並沒有一般青銅血法器那麼難，因此影響還不是很大。

1月23

第四卷 太淵武舉人 第四百二十五章 最後的挑戰（二）

　　「少爺剛剛修煉的時候，我數過了，一共有七十二條白色虯龍。以少爺的實力，只要再凝聚九條虯龍，就能九九歸真，降服部分的白龍地脈，晉陞八重大武宗了！」

　　年輕的侍從由衷的讚歎道，這不是奉承，而是由衷的讚美。

　　做為軍方大世家的嫡系公子，司馬少禎天生的使命不是去汲取天地靈氣，提升力量，而是降服體內的那條大地靈脈。

　　這十多年來，司馬世家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七十二條虯龍只是小成，等到司馬少禎身上九九歸真，匯聚出八十一條白龍虯龍，就會一舉打破七十二道雄關，晉陞武道八重，成為「精氣狼煙」的無上大武宗！

　　從司馬少禎幼年開始的「白龍地脈降服」計劃，這才算是真正的有降成就，結出果實。

　　而武道修為達到八重大武宗，對於司馬少禎來說武道之途不是更難，而是更易，如同江河奔流從此一泄千里，不可阻擋。

　　擁有一條白龍地脈做為根基的好處，這個時候才會體現出來。

　　而且當凝聚出一千一百零八條白色虯龍時，司馬少禎就會成就至高無上的十重「武聖」！

　　在司馬世家內部，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

　　——司馬少禎就是司馬世家內部未來預定的「十重武聖」！

　　「成不成就大武宗，那都是未來的事。火候到了，自然會水到渠成。這件事情，我不強求。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我確實感覺到了體內的躁動越來越頻率了。降龍丹消耗的速率也越來越快了。」

　　司馬少禎笑道，流露出一種風輕雲淡的味道。武道是很忌諱急躁激進的，降服白龍地脈更是如此。

　　這近十幾二十年來，他幾乎天天在跟體內的白龍地脈爭鬥，早就訓練出了非一般的耐性。

　　「……說起來，還得謝謝你。這降龍丹送來的很是時候。要不是你及時過來，我恐怕又得發作一次了。」

　　司馬少禎說著看了一眼面前一個紫金盒子。

　　降伏白龍只能用「降龍丹」。這是司馬世家的長老們煉出來的珍貴丹藥。專門為司馬少禎而煉。

　　每個月都必須幾粒，用以安撫白龍地脈的元神。

　　要想獲得白龍地脈的能力，成就十重血氣純陽的武聖，最快的方法還是融合體內的白龍元神。和白龍元神合而為一。這樣調動起白龍的力量也會如使臂指，根本不必那麼麻煩。

　　「可是少爺，老爺不是給你準備了充足的降龍丹嗎？少爺就算是在太淵城再多待上幾個月也夠啊。為什麼會消耗的這麼快？」

　　年輕的侍從詫異道。

　　降龍丹的煉製是非常麻煩的，而且還不能假手別人，只能由司馬世家內部武尊級別的長老們親自動手煉製。

　　由於耗時極長。材料複雜，加上出丹率低，所以降龍丹一直不是很充裕。基本上是煉製一波吃一波。

　　所有的一切都是算好的。司馬少禎身上的降龍丹消耗這麼快，實在讓人吃驚。

　　「呵呵，那也要看是什麼情況了。」

　　司馬少禎笑道，卻是想起了張道一他們。這次的武科舉還真是給了他不少驚喜。雖然看著他一直贏得比較輕鬆，但其實也消耗了不少能量。

　　特別是對付黑水崖張道一的時候。

　　無常盤不愧是黑水崖的法寶，他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破掉張道一的「無常壁壘」。事實上，這還是因為張道一的實力被楊紀削弱了，並且不足以真正發揮出無常盤的全部威力。

　　論真實的威力。黑水崖的「無常盤」其實並不比他的「鮮血之鐮」弱，只是要看使用的是什麼人罷了。

　　「這次的太淵洲，還是有不少高手。特別是這次的三甲之爭，那兩個人可是一點都不比我差！」

　　司馬少禎道，想起了楊紀和魏伯陽。

　　本來以為自己有家族中以「白龍地脈」做為武道根基，修為之高自然要領先天下的同輩之中。

　　但是看到楊紀和魏伯陽的時候，坦白說，司馬少禎其實相當的驚訝。魏伯陽還好說，射陽宮數千年傳承，追溯起來還要涉及到前朝的時候。

　　魏伯陽有這種背景。有這種修為並不是讓人太意外。

　　真正讓他感到驚訝的其實是楊紀。

　　在所有人裡面，楊紀是真正的沒有什麼出身背景。和他們這些動不動就是世家、門閥、勛貴出身，能夠得到家族全力支持的選手比差遠了。

　　絕對不會有什麼人給他捉一條大地龍脈做為武道根基，他出身的鐵冠派也絕對不可能像射陽宮那樣。提供出那樣的資源支持。

　　但楊紀卻戰勝了幾乎所有的世家、門閥、勛貴的子弟，在沒有任何出身背景的情況下，展現出絲毫不弱於他的實力。

　　這簡直讓人驚訝！

　　對於司馬少禎來說，這實在是讓人驚訝。天下間，居然有人在荒草一樣的修煉環境下，達到了和自己差不多的地步。這不得不說神蹟一般的事情。

　　司馬少禎之所以對他特別注意，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兩個人很難戰勝嗎？」

　　年輕的侍從臉色一變，有些擔憂道。

　　「哈哈哈，怎麼可能？」

　　司馬少禎聞言哈哈笑了起來，眼中掠過一抹剌目的精芒。這次的武科舉對他可是有重要的作用。

　　在這種重量級的武科舉中力壓群雄，拿到武解元，證明給那些軍方的大佬看。父親和家族的長老們就能以軍方繼承人的身份，推薦他給那些軍方的真正大佬，並且從軍部那裡取得一件重要的東西。

　　只要拿到那件東西，他就能解脫「白龍厄煞」之苦。再也不能承受白龍每月一次的折磨，而且還能更進一步的掌控白龍元神之力。

　　到那時，他就會真正的度過瓶頸，修為甩過所有的同儕，從此一日千里，獲得比現在快得多的進步。

　　就算是未來在短時間獲得十重武聖級的實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件事情對他非同重要，根本沒有緩解的餘地。

　　「武科舉可從來都不是單純的力量或者境界比較。不管他們有傑出，也不管他們有多強，這屆的武科舉我都勢在必得！」

　　司馬少禎目光熠熠，流露出一股強大的自信。

　　說完這句話，司馬少禎打開桌上的紫盒，取出裡面的降龍丹一口吞服了下去，神情自信而從容。

　　「轟隆！」

　　這一枚降龍丹吞服下去，司馬少禎體內再起變化。轟隆，一連數道白色虯龍靈氣從司馬少禎的頭頂百匯穴中衝出。

　　這幾股白色虯龍靈氣衝出，司馬少禎渾身一震，耳中隱隱傳來一聲不甘的怒吼，接著一股更加龐大的氣息瞬間從體內噴薄而出。

　　只不過在短短時間內，司馬少禎體內的氣息立即爆漲一截，同時身體內部接連傳出數聲轟鳴，三座周天大穴就在這一瞬間轟然爆開。

　　整個過程水到渠成，易如反掌。遠沒有其他武者那麼艱難！

　　大地龍脈是天生貫通，沒有「穴道」。司馬少禎體內那些重重玄關，對於白龍來說根本就是不存在。

　　修為達到這一步，司馬少禎的進境並不是越來越慢，而是會越來越快，並且如同滾雪球一樣，永遠無法停下來。

　　現在的楊紀和魏伯陽雖然對他還有些威脅，但是很快，他就會將這些追逐者遠遠的拋在腦後。

　　這就是白龍地脈承載者的優勢！

　　「嗡！」

　　司馬少禎手掌一翻，從袖中鑽了出來。只聽嗡的一聲，光芒閃爍，一顆巨大的血球突然從司馬少禎手中迸射而出。

　　血球晶瑩剔透，彷彿鑽石一般，裡面流露出一股混亂、毀滅，同時凌厲到了極點的氣息，彷彿時空都能切開一般。

　　仔細看去，只見血球的內部，一道細小的鐮刀狀暗影在其中翻騰變化。鐮刀純粹到了極點，也毀滅到了極點，更有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散發出來。

　　任何人看到這道鐮影的時候，眼前都會產生一種屍山血海，哀鴻遍野的感覺。更有一種沖鼻的血腥味道，忍不住頭皮發麻，心中發麻，有一種驚悚的感覺，彷彿那把鐮刀正朝著自己的靈魂割過來。

　　鮮血之鐮！

　　這是一件可大可小，如意變化的強大法器。鐮刀只是它的其中一種形態。這件頂級的江河級青銅血法器蘊含著不可思議的毀滅力量。

　　司馬少禎原本感覺自己還只能勉強控制住這件凶腥殺戮的兵器，但是現在，他已經有把握完全發揮出它的威力了。

　　這是質的變化！

　　而隨著對這件無上凶兵的掌控，司馬少禎身上也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連旁邊司馬世家年輕的侍從也眼中閃過一絲畏懼的神色，下意識的退到了一邊，拉開了和司馬少禎之間的距離。

　　「走吧，武科舉快要開始了，我們也該出去了！」

　　司馬少禎沒有理會年輕侍從的變化。他耳中已經聽到了響亮的洪鐘聲，那是催促進場的聲音。呼，衣袍一撩，司馬少禎霍的站起身來，大步跨過桌几，往殿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