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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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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三葉法師]道人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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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7 14:00:5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天宮 第一百二十章 惡鬼搬屍

    眼見兩人言語衝撞起來,本塵對百澄連連拱手,溫言相勸,更道:“這裡好歹也是終南山,來的都是客,若有恩怨你們離了終南山再解決如何?”

    這本塵道人雖不是掌門,可在天下道門中極有威望,這時這麼一說,百澄道人就向本塵一抱拳,臉色不快地帶人離去,只是臨走時門下弟子還不忘對那猥瑣男子冷言冷語,出言辱罵。大袀知道本塵道人已是偏心幫了自己,看向本塵不由得臉顯感激,這本塵老道卻含笑向大袀眨了眨眼。

    大袀帶了這人回到靜室,開言詢問,這男子果真是乾老大派來的人,自稱道號昌垢,這昌垢說道:“大夥都叫我土狗,回頭你和乾老大說土狗來過就行了。”

    大袀略一打量,就見這人神情陰鬱,一臉世故風霜,看向自己更絲毫沒有恭敬之意,大袀就皺眉道:“我要的東西,可是有了什麼消息?”

    昌垢臉上露出一抹譏笑,說道:“乾老大吩咐的事當然推脫不了,我就是羅浮山的叛徒,百澄老狗的徒弟,風雷掌雖是羅浮山的絕妙道術,恰恰百澄老狗教了我,我人來了,風雷掌的修煉方法自然也帶來了。”

    大袀心下一喜,只想沒料到事情竟如此順利,為了這人自己冒冒失失地得罪了羅浮山,看樣也值了。大袀就點點頭,只等這昌垢把風雷掌的修煉方法述說出來。不料這時昌垢卻閉口不語,毫無把風雷掌教給自己的意思。大袀就道:“你還等什麼?我和乾老大有過約定。”

    昌垢卻道:“我可沒看見你做了那件事,你先去和終南山的老道說了,我自然教給你。”

    大袀不由得心中暗罵,百巧集這些傢伙都是奸滑之徒,果然不好對付,大袀甚至懷疑那個乾老大到底有幾分誠意。

    大袀就約了終南山天極觀的本蘊老道相見,也帶了昌垢同去,就跟本蘊老道說了此事。本蘊老道看來對百巧集極為不滿,見大袀為百巧集說辭頗為驚訝,只是大袀同為掌門身份,也不好斷然拒絕,只說:“那百巧集是藏污納垢之地,常常聽說有人做一些卑劣勾當,我們天極觀也只得管一管了,不過道友既然求情,那就暫緩一緩,給他們一些時日改過罷了。”

    本蘊既如此說,已是給了不小的情面,大袀帶昌垢回了暫住的獨院,提及風雷掌,昌垢卻道:“那本蘊掌門還未答應,請道友再說說情吧。”

    大袀不由得一怒,當初乾老大可是說只要自己為百巧集說情即可,可沒說此事一定能成。見大袀臉露怒色,昌垢急忙道:“道友,你不知,若是此事不成,我回去如何和眾人交待,還請道友再說說情吧,只要道友再說說情,我必定會把你要的東西全說清楚。”

    聽昌垢這麼一說也有幾分道理,大袀也無可奈何地應了,答應再找機會說情。這時還有兩位道觀的掌門未到得終南山,大袀就在靜室中靜修,讓昌垢也留在外面臥房。

    這樣漸漸就到了夜間,大袀靜修之中卻忽然覺察一絲異樣,再一分出心神察看,就覺得那異樣就是在外面臥房中。大袀早對昌垢留有戒心,這時就悄悄起身察看,輕輕推開一條門縫,就見外面床上昌垢正盤膝打坐,看起來入靜已深。大袀再仔細一看,就見昌垢手腕中正有一串念珠,發出一股奇怪的氣息。

    大袀知道天下道法五花八門,這昌垢修煉道法雖怪也算不得什麼,大袀正要轉回身繼續靜修,卻只覺得昌垢手上念珠中竟忽然飄出一股鬼氣,那股鬼氣又鑽出臥房,不知去了何處。

    這股鬼氣頗為隱秘,若是旁人恐怕難以覺察,大袀卻是修煉過地府功法的,自然識得。大袀不由得皺眉,心中暗道你小子搞什麼鬼,放了鬼氣出去,必是有所圖謀了。

    大袀略一思索,就回了靜室,伸手入懷摸了銀狐出來。花無常正藏在大袀懷中修煉,這時被大袀撫摸立時變了人形出來,卻是一臉嬌羞,摟住大袀親暱。大袀見花無常俏臉含羞,就摟住這女子窈窕腰身,忍不住伸手在她白皙嬌嫩的身上撫弄了一番。

    大袀就道:“我要元神離​​體,你看好我真身。”

    花無常嬌聲應了,大袀就靜坐冥想片刻,轉眼間分出元神出了靈臺。大袀元神出了靜室,辨明了昌垢發出的鬼氣,就出了臥室院落,直追了下去。

    此時已是黑夜,正是鬼魅出行之時,追了沒多遠,就听前面傳來人聲,有人驚怒道:“怎麼回事,這人是在哪發現的。”

    又有人低聲道:“低聲些,就是在我們院子裡。”

    大袀的元神跟著那股鬼氣轉過門牆,就見這是一個不小的院落,院落中正有幾人,看樣子就是白天遇見的羅浮山沖虛觀的門人弟子,再看那幾人低頭察看的卻是一具死屍。這時那股鬼氣卻一下子鑽進了死屍之中,那幾人卻未察覺。

    就听一人道:“這屍體出現得蹊蹺,莫讓別人知曉了,惹禍上身,先抬進去等掌門真人察看。”

    眼見那幾人抬了屍體進了一間空屋子,擺在了床上,大袀元神離體,旁人雖無法看見,卻能覺察到元神攜帶的法力氣息,大袀也就不敢靠得太近,只等這些人離開後,大袀才鑽進了屋子中。

    趁著微弱的光亮,就見那具屍體膚色慘白,鬼氣陰森。大袀就走過去,趴在屍體附近細細覺察,他這一覺察,只覺得屍體中不過有些鬼氣,這屍體卻沒有被人製成行屍或屍魈害人。這時屍體卻忽然動了,大袀嚇了一跳,就見屍體一翻身更坐了起來。

    那屍體卻沒發覺大袀的離體元神,竟一步步走到門口,輕輕地拉開房門,又悄悄地走了出去。大袀立時心中大駭,這屍體中除了不易察覺的鬼氣,更沒有行屍或屍魈那樣逼人的血氣,一走出房間立時就難以察覺了。大袀這時忽然想起,自己曾聽聞一種叫做惡鬼搬屍的邪術,和眼前情景可極為相符。

    大袀卻也不著急,這屍體中那股鬼氣別人分辨不出,大袀卻覺察得出來,所以也不怕這屍體跑了。等大袀出門追上那具屍體,就見屍體手中已多了一把長劍,正藏在陰影中悄悄朝一間房屋走去。大袀藏在一旁,只想看看昌垢操控那屍體到底想做什麼。這時眼見那具屍體已搖搖晃晃地進了房間,過了一會兒,就听那房間中傳來一聲慘叫,半夜中更是淒厲。

    很快人影晃動,就听有人驚呼道:“不好了,昌吉師兄被人害死了。”

    一陣喧鬧,就有人驚詫道:“奇怪,那邊怎麼還有一具屍體?”

    又有人道:“這具屍體就是剛才昌吉師兄發現的,我們還把這屍體搬到了西面屋子,怎麼又跑出來了,此事古怪,快請掌門師叔來。”

    有人推門跑了出去,直奔向後面的一處房舍,過了一會兒,就見羅浮山的掌門百澄道人帶人匆匆趕來。還沒等百澄道人進屋,就听屋裡又傳來撲通一聲,似乎有人摔倒在地,立時有人慌急叫道:“昌德,昌德。”

    百澄道人急忙一推門進了房屋,立時有人說道:“師叔,昌吉師兄被人害死了,昌吉師兄的屍體又殺了昌德。”

    百澄道人只道慢慢說來,就听有人說了昌吉被害之事,又說了另一具屍體的詭異處,最後又說了不知為何昌吉的屍體突然暴起殺了昌德。百澄道人似乎琢磨了好一會兒,沉聲道:“定是有人操控屍體做惡,竟然殺了我們羅浮山弟子,你們小心看好屍體,我出去找那人出來。”

    大袀這時心中已頗為惱怒,這昌垢看來與羅浮山仇怨極重,竟連殺兩人,只是這人手段邪惡,雖說自己對羅浮山的人沒什麼好感,也容不得他再殺人做惡。

    眼看百澄道人走出門,大袀的元神就離了藏身處,回歸真身而去。

    靜室中,大袀收回元神,清醒了過來,就起身出了靜室,直奔羅浮山沖虛觀眾人住處。走到那邊,百澄道人依舊在費心查找操控屍體之人,見大袀快步走過來,臉色一變,只道:“你來幹什麼?”

    大袀就道:“道友,咱們雖有爭執,可除魔衛道是我等本分,我察覺到有人施行邪術害人,自然要來。”

    百澄道人愣了一下,見大袀直奔房舍裡面走去,就急忙跟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舍,羅浮山弟子自是見過大袀,知曉大袀身份,只得紛紛見禮。

    這時三具屍體擺在原地仍未移動,大袀走到三具屍體前一一察看過,察覺到只有昌吉的屍體中有一股鬼氣作怪,大袀冷笑一聲,各運起一股佛家法力和地府鬼氣,忽地伸指一點昌吉屍體的眉心。就見大袀手指上金光閃動,屍體猛地劇烈抖動起來,轉眼間就見一股鬼氣裹著什麼東西被逼了出來,大袀另一隻手上已運了鬼氣,一把就把那團鬼氣抓在了手中。

    大袀這時就笑道:“果然就是惡鬼搬屍之法,我已拿了惡鬼,就告辭了。”

    百澄道人急忙拱拱手,大袀更不多說,只快步而回,更心道你既落入我手,那容你再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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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天宮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下道門

    回到住處,大袀就放出一絲元神,對手掌中抓住的離體元神道:“你聽可好了,你既用惡鬼搬屍之法做惡,可別怪我滅了你的元神魂魄。”

    手掌中被抓住的就是昌垢的元神,只哀求不已,求道:“請前輩留情,放我回歸真身,我馬上就為您講解風雷掌,再不推脫。”

    大袀心下一喜,卻故作猶豫之態,只道:“我就饒你一次,若是再使詐絕不輕饒。”

    昌垢只連聲允諾,大袀就鬆開手掌,只見鬼氣一閃已鑽入昌垢本身。昌垢清醒過來,再看向大袀已是極為恭敬小心,只是這人低頭之時眼中更有憤恨之色。昌垢這時就走近前,為大袀說解風雷掌的修煉之法。大袀急忙用心傾聽,一邊低頭沉思琢磨。

    眼見大袀聽了一段修煉法門,就轉身在室內一邊踱步一邊思索其中奧妙處。大袀思索片刻,就想明白了其中訣竅,臉顯一絲喜色,這時忽然覺得身後有什麼異常。

    大袀霍然轉身,只見一道金光閃過,就覺得手腳再動彈不得,卻是被昌垢用捆仙繩綁住了全身。昌垢又已取出幾張道符在手,低聲道:“誰讓你非要多管閒事,沒辦法只得先拿下你。我只捆住你手腳,禁錮你元神,也不殺你。”

    大袀這時卻似笑非笑地看著昌垢,那神情似乎既好笑又無奈,眼看昌垢手指夾了道符向自己點來,大袀忽然眼中金光一閃,接著嘴裡念叨了幾下,就見昌垢立時大叫一聲,疼得抱緊腦袋滾倒在地。大袀只默默低聲念咒,昌垢嘶聲痛呼不已,更眼睛一翻白就昏死了過去。

    大袀先收了捆仙繩,又彈出一股法力,射入昌垢眉心,昌垢悠悠醒轉,再看向大袀已是如驚弓之鳥。昌垢身有七八百年的道行,他自持身有異術,見大袀道行似乎還未高過自己,對大袀並不敬畏,這時才知大袀神通之大,遠非自己可比。

    這時昌垢隻老老實實地把修煉風雷掌之法說了,大袀也就沒再為難他,只命他立即離開天極觀。昌垢對大袀一抱拳,只道:“我雖殺了兩人,卻不是濫殺,他們當年逼死我心愛女子,又逼我離開道門,他們該殺。”

    大袀只道:“是是非非誰又說得清,你為此就胡作非為終是不妥。”

    見昌垢還要辯駁,大袀就揮手趕了出去,又讓天極觀弟子攆出天極觀,這時大袀更想到,百巧集眾人大概都是如此,都是桀驁不馴憤世不平,這些人離經叛道,終究難以管轄,其中再有人為非作歹也是難免,大袀本有些愛才之意,這時卻也有些淡了。

    大袀既學了風雷掌,才知這道術五行風屬,竟也如此巧妙,大袀更想到祖師言行錄中一位祖師所說,使刀弄槍的都是下乘,五行道術大有威力,若精於此足可掃蕩天下。

    只是大袀雖學了風雷掌修煉方法,卻從未修煉過風屬道法,自己在靜室中修煉半日,聚集了風屬法力,也未摸清風雷掌的門道。大袀就想風雷掌也必是要有極為特殊的風屬法力,自己沒練過羅浮山道法,想修煉風雷掌也難,最好親自體會一下風雷掌。

    想到這,大袀又想到早知如此就不該放走昌垢,該讓他給自己演示風雷掌所用的風屬法力,自己也好用混元道法模仿。只是昌垢已走,就剩了羅浮山的百澄道人,大袀不由得心中暗暗自嘲,難道自己還要算計算計百澄道人?行姦使詐可和自己掌門道人身分大不相合。

    等到第二日,終於聚齊了各道觀掌門前來。

    這一天大早,就見天極觀已開啟了護山大陣,天極觀弟子個個神色肅然,大袀跟了幾個天極觀弟子前往陰陽殿與眾人相聚,就見各道門來人也都神色嚴峻,大袀這時才把心思收回到這次聚會。

    大袀剛走近陰陽殿,就听有弟子大聲道:“龍虎山天師觀掌門靜明真人到!”

    接著就有道行不低的弟子帶路,直把大袀請到陰陽殿中。這陰陽殿正中是個陰陽八卦,共有八個門戶,已有數人圍坐當中,就連每人座位都已排好。大袀在自己位置坐了,直等到眾人紛紛到來,一共卻有十二位道派掌門道人,就見眼前這些人各個道行高深,坐鎮一方勢力,加之門人弟子兼附屬道觀門派眾多,天下各道觀的首腦竟已全聚集於此。

    等摒棄了門人弟子,只剩下十二個掌門道人,本蘊老道就說道:“天下危急,妖魔作亂,已有顛覆我道家根基之勢。不知為何天宮卻坐視不理,任憑龍虎山都被妖魔佔了。今日請眾道友前來,就是想商量個對策。”

    本蘊老道這麼一說,眾人都點頭同意。

    眾人都深知形勢危難,這麼一商量就決定天下道門結成同氣連枝的道盟,只要有一家有難,其餘道門都必須鼎力相助。接著眾人再商量細節,雖諸事繁瑣,可在場眾人莫不是老謀深算之輩,三言兩語往往就定下事情,諸事妥妥噹噹。直到本蘊老道提議要五個道友出來,當做道盟遇事決斷之人,協調諸事,在場眾人聽了立時都不再吭聲,個個低頭沉吟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峨眉山悟真道人就說道:“天下道觀以五大觀為首,就請五大道觀的掌門人,弄個議事組如何?”

    其實悟真道人這話正是理所當然,只是無人願意說出。大袀知道五大觀就是龍虎山天師觀,終南山天極觀,茅山的浮雲觀,還有嶗山通真道觀和雁蕩山的遊雲觀。這時大袀心中不由得一熱,若是自己能躋身於五人議事組,可是能掌控天下道門,對自己和門人屬下可極為有利,那時南海想追殺自己也得顧忌。

    悟真道人這麼說了,本蘊道人只點點頭,眼看無人反對這事就這麼定了,這時忽然就听有人說道:“龍虎山被佔,天師觀早已被毀,如今五大道門不能再算天師觀了吧。”

    大袀一看,只見說話的人正是羅浮山沖虛觀的百澄道人,大袀不由得心中惱怒。這時再見在場眾人更有人頻頻點頭,眾人都知五人議事組的份量,如今有人提出異議,立時仙都山茗徳道人就道:“百澄道兄說的在理,再說靜明小道友修為尚淺,只怕也不能服眾。”

    大袀心中暗罵,臉上卻絲毫沒有半分火氣,只想自己不可莽撞,既要想法子贏得五人組的位置,最好還不能把人都得罪了。大袀這時更不言語,卻聽雁蕩山遊雲觀的至洐道人說道:“此話差矣,雖丟了龍虎山,可天師觀眾弟子俱在,恐怕也當得五大道觀之一。”

    接著又有人發聲,或支持百澄或支持天師觀,也有人一聲不吭。這時本蘊道人就道:“若天師觀當不得哪個又當得?”

    這話問​​出,依舊是百澄道人和至洐道人出來反駁,百澄道人更道:“九宮山天門觀也當得五大道門之一。”

    大袀這時再見九宮山天門觀的玉曦道人只含笑不語,更無謙遜之意,分明已不顧自己這個天師觀掌門的顏面,是明著要和自己爭搶了。大袀更想,這百澄更是可惡,分明刻意與自己過不去,甘心為別人出力。

    眼看在場眾人紛爭已成,大袀更不言不語,在場都是老傢伙,不言不語就是不讓,自然都看出大袀的意思,本蘊便皺眉道:“咱們各道觀都是道門中流砥柱,各位絕不可傷了和氣,理當互相退讓。”

    本蘊說了這話就看向大袀,明顯有暗示大袀退讓之意。大袀卻一低頭,裝作絲毫沒注意到本蘊的暗示。這時嶗山通真道觀的旭明道人忽然冷言冷語道:“多說無益,不如比拼道術,大家作證,輸贏都無異議,免得傷和氣。”

    這話一說眾人互相看過,就都點頭,百澄道人又道:“貧道不才,提議天門觀的玉曦道友和靜明老弟比一比,此舉絕不是爭強好勝,不過是大家互相切磋道術,增進修為,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大袀心下更不快,只想這百澄真和自己幹上了,不過是在觀門爭執過一回,竟記仇如此之深。這時玉曦道人只呵呵笑道:“道友既已提議,敢不從命,只是道友說的不錯,不為爭強好勝,只為切磋驗證道術。”

    這時眾人都看向大袀,只等大袀表態,大袀看了看眾人,一臉鄭重道:“我天師觀本為天下道觀之首,靜無道兄剛剛交與我,此時我若不爭,讓天師觀被擠出天下五大道觀之列,更讓天下人小瞧了去,我既愧對靜無道兄,又有何顏面面對天師觀眾弟子。”

    聽大袀這一說,在場就有數人連連點頭,又聽大袀提及靜無老道,與靜無知交幾人更有些唏噓感概。

    這時旭明道人嘿嘿一笑,只冷冷地道:“閒話少說,不管是誰,與靜明道友拼鬥法術,勝者為議事五人之一,就速速開始吧。”

    本蘊道人嘆口氣,就說此處狹窄,只建議眾人移到演法場比試。眾人走到演法場,依舊摒棄門人弟子,大袀忽然就笑道:“我早就佩服百澄前輩,不知百澄前輩可願與我先切磋下道術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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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天宮 第一百二十二章 議事五人

    大袀這麼一說,眾人都愣了一下,不知大袀為何無緣無故挑戰百澄道人。他們哪知大袀一心惦記著風雷掌的事,眼下既然有機會,當既決定與百澄道人拼比下道術,逼他使出風雷掌,藉機感悟出風雷掌所運用的風屬法力。

    百澄道人早心中記恨大袀袒護昌垢之事,見大袀看起來似乎還不足千年道行,就暗想你既自討無趣,看我不好好教訓下你,百澄道人毫不猶豫,立時笑道:“那貧道就領教道友的手段。”

    兩人進了演法場,大袀就提出不用兵器,免得誤傷道友,百澄道人也不以為意。兩人抱拳施禮,互相對視一眼,卻僵持起來,都無搶先動手之意。等了片刻,百澄道人只道:“貧道多活了兩百多年,你先出手吧。”

    大袀只是禮讓對方,見對方如此,只點點頭,忽然眼中精光一閃,腳下用力一點就已到了百澄道人身前,一拳直打向百澄道人胸腹,百澄道人立時一驚,急忙閃身去躲,更運出法力護住前胸。大袀這一拳卻是極快,一拳把百澄道人打飛上半空,再一拳打得百澄道人狼狽地翻滾在地。

    這一下大出眾人意料,在場眾人不由得發出幾聲驚詫,再見百澄道人一骨碌爬起來,已是一臉惱羞成怒。大袀在萬妖谷與眾妖比拼拳腳無數次,加之身法快捷,才打了百澄道人一個措手不及,他未修煉過厲害的拳腳,也更不想就此傷了對方,百澄道人便也無甚損傷。

    百澄道人這時卻自認受辱,再不客氣,立時雙手翻轉,身周滾起一道道灰白風屬法力,化作旋風,把百澄道人護在中間,旋風飛轉連身形都看不見了。百澄道人再雙手一推,就見從身周飛出一道道彎月般的疾風,直奔大袀而去。

    大袀知道對方動了怒,那些疾風就是所謂的風刀,足可傷人,急忙閃身躲開,再見那些彎月般的疾風又紛紛劃出弧度倒飛而回,再有更多的疾風從百澄道人身周的旋風中飛出。

    只片刻之後,百澄道人四周已​​有了無數的彎月疾風,這些疾風更發出震顫聲,紛紛撲向大袀身上各處。大袀使用移形換影閃開幾次,那些風刀就已是無窮無盡,更再無可避之處。眼見大袀躲閃不及,幾道疾風正打在大袀前胸和後背,場外眾人更忍不住叫道小心。

    再見大袀哼了一聲,只是臉色微微一變,他雖覺得被疾風擊中之處隱隱作痛,卻心中暗暗一笑,這百澄道人發出的疾風越多,其實威力也就越弱,自己練過妖族煉體之法,這點力道還能承受。就見大袀大喝一聲,也不管那些疾風,身子連閃直奔百澄道人衝了過去。

    百澄道人見了急忙雙手一推,數十道疾風立時撞向大袀,大袀這時已到了身前,左手一拳擊出,直擋了一大半的疾風。眼見大袀咧嘴一笑,任憑剩下的疾風擊在身上,再揮拳擊出,百澄道人大驚,忽然大喝一聲,緩緩推出一掌。這一掌看似緩慢,卻正打在大袀拳上,只見雷光一閃,更發出爆裂聲響,眼見大袀身子一抖,就被一掌擊得倒飛了出去。

    大袀大叫一聲,也不顧全身筋骨痛楚,腳一跺身子反已化作一道灰影,又直沖向百澄道人。百澄道人臉色大變,再一掌推出,發出氣流爆裂聲響,眼見大袀又被擊飛了出去,可大袀再身子一晃又身形一閃而至,百澄道人照例又是一掌。

    眼見大袀使出移形換影,驅使踏雲靴,身形已鬼魅青煙般恍惚,看不清虛實,只一次次向百澄道人衝去。百澄道人此時已是心中大駭,顧不得別的,只全力以赴一掌掌擊出,演法場內只見百澄道人手中雷光閃爍不停,爆裂聲聲,周圍的眾人更被氣流吹得衣袖飄動。

    再打得一陣兒,大袀已是面露笑意,他吃了百澄道人數十風雷掌,已是感悟到了其中風屬法力的特異之處,打到這時,再見百澄道人已有些吃力。這時只聽大袀輕輕一笑,忽然身形連閃,眾人眼睛一花。再見百澄道人忽然狼狽地飛到半空,大袀躲過了百澄道人風雷掌,已繞到了百澄道人身後,幾拳把百澄道人打上了半空,又狠狠一拳打得百澄道人直掉了下來。

    百澄道人這次被打得不輕,掙扎著要起身,就見大袀已經伸手拉起,笑道:“小子偷襲得手,實在無禮了,還請前輩勿怪。”

    百澄道人似乎頗為不服,還要再打,本蘊道人這時也道:“靜明道友已手下留情,咱們點到為止,甚好。”

    百澄道人臉色一變再變,最後卻也擠出笑容,說道:“靜明道友贏了,貧道一招不慎輸的一塌糊塗,讓各位見笑了。”

    大袀連忙道:“小子全仗著身法取巧,要說道術威力,可遠遠不及百澄前輩,再說前輩的風雷掌威力更是驚人。”

    嶗山的旭明道人這時說道:“靜明道友不必過謙,你既是靜無的師弟,跟咱們說話,也不必一口一個前輩。”

    大袀只得呵呵一笑,這時卻見百澄道人正與天門觀的玉曦道人低聲耳語。見大袀看過來,百澄道人卻走開幾步,玉曦道人這時道:“靜明道友道術確實高超,咱們就比下兵器吧。”

    玉曦道人這麼一說,大袀自然不能有何異議,兩人再在演法場站定,就開始拼比道術,其餘眾人自然凝息觀看,要知道這些人都是見多識廣之輩,已看出大袀真實道行已有千年左右,重要的是大袀剛才所用神通,那身法和左拳都是威力不凡,而且還修煉了一般妖族才修的煉體之法。

    玉曦道人也不多說,只左手一掐訣,右手臂衣袖中就飛出五把暗金色的長劍,眼見這五把長劍顯露,就听雁蕩山的至洐道人說道:“玉曦道友的玄霞劍可是至寶,連千年玄冰鐵都能斬得斷的。”

    至洐道人在五人議事組上率先支持大袀,這次開言又是在暗中提醒大袀小心,大袀心下雪亮,就向至洐道人微微點頭,以示感激之意。玉曦道人看在眼裡,冷哼了一聲,更忽然閉上眼睛,嘴裡不停地念叨起來。這時就見五把暗金長劍圍著玉曦身邊轉動,忽然分出十把劍身,大袀正驚訝間,就見一轉眼十把暗金長劍又分出十把長劍,這些長劍整齊橫豎排列,一把連著一把更連在一起。

    劍陣!大袀立時一驚,知道自己已錯失了先機,這時劍陣一成,圍在玉曦身周,自己已近身不得。大袀已把手放在腰中,下意識地要取出龍魂鞭來,可這時已猶豫不定,那至洐道人說過玄霞劍能斬斷千年玄冰鐵,大袀只擔心自己這龍魂鞭也會被損傷。

    大袀這麼一猶豫,就見劍陣已經四下散開,竟漸漸向自己逼了過來。眼見暗金色的玄霞劍發出陰冷的暗光,大袀知道自己不可能已肉身相抗,急忙閃身躲避。這時就見玉曦道人冷冷一笑,劍陣忽然一變,每把​​長劍都發出一丈長的劍光,劍陣立時已佔滿了整個演法場,大袀幾次閃身已被逼到了角落,再難躲避。

    眼見劍陣已被玉曦老道發揮到極致,就听有人低聲道:“玉曦道友果然厲害,竟讓靜明道友一招未出就贏了拼比。”

    玉曦道人這時嘴邊更露出一絲笑意,大袀一咬牙,暗哼一聲,嘴裡暗暗念動緊箍咒,就見眼中金光一閃,再見玉曦道人立時身子搖晃了一下,同時劍陣忽地散去了大半,身子再一晃,劍陣又散去一小半。接著大袀卻也身子一晃,就急忙收了咒語。

    大袀自知玉曦道人道行高過自己太多,緊箍咒若是被人反制回來,自己必心神受損,可玉曦道人把劍陣摧動到極致之時,心神已是極弱,大袀這一睹卻是得手,不過玉曦道人劍陣一散,立時凝聚心神還是把緊箍咒反制回一些。

    大袀勉強穩住心神,卻見玉曦道人苦笑一聲,只道:“我輸了,多謝靜明道友未趁機給我一拳,哈哈。”

    大袀只搖頭道:“玉曦道兄還未輸。”

    在場眾人只道大袀自謙,更不知玉曦道人如何敗落,這時都覺得這個天師觀的新掌門道人深藏不露,不知還有多少神通。眾人只互相點點頭,都有讚賞大袀之意,按這些老傢伙的心思,今後形勢難料,道門中多了這麼一個厲害角色,對整個道門可都大有好處。

    本蘊道人這時呵呵笑了幾聲,只道:“眾位道友,貧道已預備下幾顆蓬萊仙島的玉青果,一壺天河水泡的仙茶,就請眾道友到玉峰頂上品嚐如何?”

    這麼一說,眾人紛紛笑著應了,更不提正事了。大袀心知眾人已確認了自己為議事五人,眾人都是大有身份之人,這些話卻已不必再明說。

    大袀自是心中欣喜,卻裝作淡淡然,跟著眾人飛上終南山玉峰頂主峰之巔。此處絕頂處正有一平整處,眾人紛紛坐了,本蘊道人更擺下茶壺器皿,更取出一顆顆青色晶瑩如玉一般的果子,盛在十幾個玉碟內分給眾人,再倒下十二杯茶水。

    眾人嘗果品茶,又談論起天下形勢,正談得幾句,忽然就見天邊隱隱傳來一聲驚雷。眾人急忙轉頭看去,就見有數人聯袂踩著一道青虹遠遠飛遁而來,直奔終南山方向,眾人正詫異間,就見遠遠地閃過一道霞光,正打在那幾人中,眼見立時有一人從青虹上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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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天宮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金甲人

    這時已能看見後面有一金色鎧甲之人踏著雲彩追來,速度也是極快。在場眾人莫不是見多識廣的,可那金色鎧甲之人,那麼遠就輕鬆把一人擊落雲頭,眾人俱都露出驚駭之色。

    再見前面乘著青虹幾人見同伴掉落,已直追落了下去,眨眼就消失在終南山山谷中,後面的金色鎧甲之人似乎見到了玉峰頂有人,就遲疑著站住了,接著一轉身又極快地飛走了。

    在場眾人雖心中錯愕,卻也沒再理會此事。只是再交談一陣兒,忽然本塵道人匆匆趕來,只道:“啟禀各位掌門真人,幾名天師觀弟子有緊急事務,要求見靜明真人。”

    大袀只想難道乾老大又派了人來,就皺眉頭哦了一聲,看向本蘊老道,本蘊只道:“此間更無緊要事,道友自便就是。”

    大袀就向眾人一拱手,轉身下了玉峰頂,跟本塵一直下到道觀觀門處,就見幾人正等在門外,神色肅然。大袀再一看,就見其中一人原來卻是雲霄,還有一人也曾見過,就是和雲霄一直在一起的疤面道人,還有三人卻都不識得。只是當初和雲霄約定在終南山相會,雲霄已是晚了幾天。

    雲霄見大袀走來,急忙向那幾人打個眼色,幾人都施禮道:“見過掌門真人。”

    待本塵道人和天極觀弟子迴避,大袀帶幾人回了自己居所,就道:“原來是你們,怎麼這時才來。”

    雲霄幾人臉色淒然,雲霄更一臉怒色,只恨道:“出事了,就在剛才,我們一位好友被人殺了。”

    大袀驚訝道:“剛才就在玉峰頂看見了,原來是你們。”

    雲霄沒回答大袀,卻臉色鄭重,低聲道:“南海蛟無刑又被你殺了吧,南海這次真動怒了,他們已把你告到了天宮,說你勾結妖人,濫殺海族弟子。天宮佑聖真君已準備派人緝拿你。”

    大袀聽了心中立時一沉,更臉上變色,竟一時吶吶不能做聲,雲霄同來幾人見了互相都交換了眼神,那疤面道人更趁大袀失神,向雲霄微微點了點頭。

    大袀自是心中震驚,天下道人都是天宮統帥之下,如今天宮要緝拿自己,可如何是好。

    雲霄對疤面道人輕輕搖了搖頭,這時見大袀如此,一把拉了大袀手臂,只道:“事情並未就到了不可挽回之地,佑聖真君如今掌管著尊神仙法四路巡天行者而已,他若派人緝拿你,必是派這些人來,未必就能奈何你。”

    大袀點點頭,這時心緒略平,才想起問道:“這些事你們如何得知?”

    雲霄嘆了口氣,說道:“我們有個朋友善於變化身形,他一直潛伏在天宮,暗暗打探消息。這次得知南海的人上天告狀,我就讓他打探,所以耽擱了幾天。沒想到他竟一不留神,被人察覺了,我們護著他直逃下界,還是被無恥小人殺死了。”

    大袀急忙問道:“可是那個金甲人,他又是誰?”

    雲霄只緩緩地道:“他就是南華上仙。”

    大袀心中大驚,他只記得南華上仙不過道行高過自己而已,道術卻平平。大袀不由得叫道:“什麼,是他?他何曾如此厲害了?”

    雲霄只訕訕地道:“倒沒什麼,只聽說佑聖真君賞賜了他一套鎏金仙甲,一把斬仙劍而已。”

    大袀立時心中一緊,那南華上仙與自己是老冤家了,上次就是他逼得自己和孤野,蒼遠被趕離了天宮,還害得不少人被牽連,自己在天宮當著不少人的面羞辱過他,以這人的性情恐怕一直記恨在心。南華上仙眼下有天宮賞賜寶貝在身,恐怕再遇上必不會放過自己。

    大袀這樣想著,雲霄就道:“眼下看來,若佑聖真君派人緝拿你,極可能就會派南華上仙,你得早做準備。”

    剛剛金甲人的厲害處已深深震撼了大袀,大袀心中暗暗思索,已是心中發冷。過了片刻,他再穩住心緒,只想在天宮派人緝拿自己之前,必須盡快學會風雷步神通,自己打是打不過眼下的南華上仙,再殺了天宮之人只能惹下大禍,只有跑了。

    大袀這時心中焦急,就道:“不管如何,趕緊去鐵柱山吧,先幫你取到神鐵。”

    雲霄點點頭,只道:“咱們這就走吧。”

    大袀就帶上留在靜室的花無常,交待了一個天極觀弟子幾句,就與雲霄幾人匆匆離了道觀,騰雲而去。

    幾人騰雲趕路,雲霄又介紹幾人給大袀認識,那疤面道人叫做東魁,剩下三人有一消瘦道人道號地須,一女子叫霎月,最後一老道叫宜銘,這幾人都是兩千年道行上下,比各大道觀掌門道人也沒低了多少。介紹過幾人,眾人各有心事,俱都默默趕路。

    鐵柱山在漠北荒蕪之地,大袀這一行人心下焦急,全力飛遁,只不到三個時辰就到了漠北,再往無人戈壁飛了一程,眼見前面山石黑灰,北風凌厲,就到了鐵柱山下。

    大袀仰頭一望,就見山巒黝黑,筆直向上,光禿禿地寸草不生,更無鳥獸人跡。疤面道人東魁這時就道:“如果所料不錯,山頂就有神獸鐵翅風雷雕,咱們小心些,千萬別驚動它。”

    雲霄又道:“若是不小心驚動了它,都立刻分開逃走,鐵翅風雷雕極難殺死,千萬小心它的爪子和翅膀不可硬拼。”

    眾人休息片刻,再一起騰雲,直順著光禿禿的鐵柱山嚮上飛去。快到了山頂,眾人生怕驚動山頂鐵翅風雷雕,更不敢再騰雲,只緊貼幾乎直上直下的鐵柱山嚮上攀爬。

    爬了​​一會兒就到了山頂,幾人屏氣凝神地慢慢探出頭去瞧,卻見山頂上並無一樣鳥獸。雲霄急忙道:“趁它不在,快走。”

    幾人立時翻身上了山頂,急急忙忙地跑向山頂正中的一道裂口。大袀卻愣了一下,不過還是跟上眾人。幾人先後鑽進去,進了山腹,往下緩緩落去,不一會兒幾人先後落到了谷底。大袀鑽進山腹,卻惦記著鐵翅風雷雕的事,終是不情願,就叫出花無常,低聲囑咐花無常留在入口替自己留意鐵翅風雷雕,一有動靜就通知自己。

    大袀再落下山腹中,就見雲霄正等著自己。雲霄低聲道:“這裡有鐵索鑽心蛇,千萬得小心,腳掌千萬不可挨近地面。”

    大袀見雲霄已懸浮離地三尺,也依樣做了,這時再打量四周,就見這裡卻是像個山谷,腳下平坦,生有無數長劍一般的東西,到處都是,此外更無別的。這裡是山腹之中,沒有一絲光亮,也實在看不出多遠。

    這時眾人已很快聚集在一起,小心地朝深處慢慢飄動過去,沒走出多遠,忽然地下射出一道黑影,直奔幾人激射了過來。大袀一閃身退後了一步,就見那物果真如鐵索一般,又黑又細,從地下射出無聲無息。

    這鐵索鑽心蛇一擊未中,就要縮回,就見東魁道人忽然取出一隻大剪刀,一剪刀就把這條鐵索鑽心蛇剪成了兩截。眾人再往前走,沒走兩步,又是一條鐵索鑽心蛇從地下飛出,這次差一點就咬在了地須道人身上,幾人幾乎同時四下散開,等東魁道人再用剪刀去剪,就見那蛇一閃又縮回了地下,其他幾人也未打到這蛇。

    幾人再走,又有一條鐵索鑽心蛇從地下鑽出,幾人聚在一起,施展不開兵器,那蛇又縮了回去。這時東魁低聲道:“咱們散開些,不能留下它們,看見就得殺了,不然等咱們進到裡面,這些蛇再一起出來,咱們就死定了。”

    眾人就紛紛散開,各持兵器,一一殺死鐵索鑽心蛇,六人中只有大袀沒有鋒利的兵器,大袀卻伸了左手,任鐵索鑽心蛇咬在左手上,再噴出天火,輕易就燒成灰燼。

    大袀殺得順手,慢慢就跑到了前面。這樣一直殺下去,漸漸深入山腹中,再殺下去,眾人更四下散開。大袀初時還能見到有人在附近,再行進一程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對,他急忙停下身四下一看,就見不知何時只剩下自己一人,其他人都已不見了。大袀再側耳傾聽,四下更安靜得很,一點聲音也聽​​不見。大袀立時一驚,只揚聲道:“有人嗎?你們在嗎?”

    好一會兒也無人回應,也不知雲霄幾人遇到了什麼,大袀只覺冷汗嘀嗒而下,忽然後悔自己不該把花無常留在上面。這時大袀再回頭一看,就連來時的方向也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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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天宮 第一百二十四章 神鐵

    這山腹中不見天日,本來運足目力也看不出多遠,這時再看四周景物,竟有些微微扭曲。大袀心中驚詫,更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何況這四周太靜了,恐怕是有人作怪。大袀心下驚疑,就小心地往來路退回,他剛退了兩步,忽然卻又有什麼東西從地下鑽出來,大袀急忙一閃,不料那東西卻追著大袀,速度極快,一下子就纏住了大袀的雙腿。

    大袀被拽落下來,再見那東西並不是鐵索鑽心蛇,卻像是什麼妖物的觸角,顏色黝黑細小,在自己腿上越纏越緊。大袀心中驚駭,急切間正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忽然就見一大團灰黑的濃汁已無聲無息地到了面門,撲面一股刺鼻酸臭。眼見這團東西必是毒物,大袀無法閃避,急切間噴出一片天火,只一吹,那團東西立時被燒成霧氣。

    大袀再手指彈出火團,燒在纏著雙腿的妖物,那東西被天火一燒立時縮了回去,鑽入了地下。大袀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只想雲霄幾人必定也是遇到了同樣的遭遇,大袀不再遲疑,立時在附近亂走,尋找雲霄幾人。

    只是這一走動,大袀才發現四周有一道道一層層的霧氣相隔,這霧氣就如牆壁一樣,擋在四周和頭頂,把附近隔成了許多房間一般。大袀噴出天火,立時把霧氣燒出窟窿,可大袀抬腿走過,那霧氣又恢復了原樣。

    大袀穿過幾道霧氣,沒走多遠,就見前面一人正無聲無息地痛苦地掙扎著,大袀急忙走過去,等穿過兩人之間的那層霧氣,忽然就听到那人不停地厲聲哀嚎,已是不成人聲。

    大袀嚇得退後了一步,再看那人同樣被東西纏住了雙腿,身上已沾滿了黏液,那黏液灰黑,附在那人身上正不停地腐蝕那人身上血肉,眼見那人臉上身上已露出白骨,身上皮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去,再見血肉化成了濃水,不停地被纏在雙腿上的東西吸進了地下。

    這人看到大袀,立時露出求助之意,嘶啞地喊道:“快幫我弄掉毒液。”

    大袀已認出這人就是宜銘,大袀略一思索,手掌中立時凝出一團天火,就朝那人身上的黏液抹去。不料大袀剛把一團黏液燒成霧氣,宜銘卻忽然橫飛了出去,大袀緊追幾步,就見四周到處灰濛蒙,已不知宜銘被妖物帶到了何處。

    手掌中依舊凝著一團天火,天火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晝,可大袀四下一看,只是覺得心中陰冷。一道道霧氣的牆壁這時更加顯眼,大袀心下雪亮,妖物布下了霧氣,不僅阻隔了聲音,更讓目力難以及遠,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驅散這些霧氣,要不然想找到雲霄幾人也難。

    低頭沉思片刻,大袀就想到了風雷掌,五行相生相剋,風屬道術當能吹散霧氣。大袀早得到了風雷掌的修煉之法,只是不久前和百澄道人交手才感悟到了風雷掌的風屬法力,眼下迫在眉睫,需立時學會風雷掌,​​大袀心中沒底,更不由得有些慌急。

    大袀留意著身周變化,卻分出一絲心神,感悟著風雷掌的那種奇特的風屬法力,過了一會兒,大袀忽然猛地推出右掌,就見咔嚓一聲脆響,似乎有一股巨力從右掌噴了出去,接著就見四周景物一陣晃動,再見身前的霧氣已被吹散了開去。

    大袀立時心頭一喜,自己這風雷掌雖只有風,不見雷,若是讓羅浮山百澄道人見了不免被嘲笑,可正能應付眼前之事。眼見四周霧氣又慢慢凝聚,大袀一手凝著天火舉在身前,右掌一掌掌地擊出風雷掌,他大步行去,只見所到之處霧氣散開,不僅看得清清楚楚,更能聽見地下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那自然是妖物在地下作祟。

    沒走多遠,就見一叢長劍般的灌木前蜷縮著一具屍體,那屍體已露出森森白骨,還有一灘濃水,有兩隻黝黑纖細的東西正在吸食,大袀立時心中一驚,那具屍體多半就是宜銘,這麼一會兒,就被妖物弄成如此。

    大袀心中驚懼,卻不願拋下云霄幾人,大吼一聲,更向遠處尋找幾人。大袀心下慌急,也不知方向,只是凡是他走過之處,風雷掌擊出,霧氣都已散去。

    這麼的在四周找了一圈,也沒見雲霄幾人,再擊出幾掌,大袀就站住了,四下察看過,已不知該如何是好。大袀這一停留,就听地下從數個方向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同時向大袀站立位置圍了過來,聽著聲音到了腳下,大袀立時一跺腳身形騰空,接著左手那團天火向腳下擊去。這時就見腳下地面鼓出,十多條黝黑纖細的妖物同時冒了出來,正被天火打個正著。

    就著火光,大袀看得清楚,原來這些黝黑纖細的東西卻像是一條條長尾。這時眼見火光一閃,發出一聲悶響,接著無數火星飛散,再見那些尾巴樣的東西被燒斷成幾截,那些東西受創之下立時縮回地下又窸窸窣窣而去。就在同時,就在大袀右手遠處,更傳來一陣震顫。

    大袀穩了穩心神,看準那個方向,大步走了過去。大袀一連擊出風雷掌,打散霧氣,就听有微弱的聲音道:“雲霄,輪到你了。”

    接著是雲霄的聲音:“你們得快想辦法,我擔心大袀道友他們。”

    看樣子云霄幾人無礙,大袀心中一喜,更精神大振。大袀深吸口氣,吐氣開聲,一掌擊出,就見雷光一閃,咔嚓一聲巨響,接著就覺得一股狂風眨眼間噴了出去。轉眼間霧氣散去,大袀緩緩走近,再見眼前就是雲霄幾人,幾人被困在一大團黏液中,好在幾人用法力生成護盾,把四周黏液推開數尺多遠,乍一看就像一隻氣泡。

    轉頭再看雲霄幾人不遠處,大袀不由得雙眼中露出驚懼之意。就見那是只三頭的蛇妖。這蛇妖生有三頭,不停地噴吐黏液也就罷了,那身子竟有數丈粗細,猶如一灘肉泥。

    雲霄幾人這時早已見到大袀,雲霄立時驚喜道:“大袀,你竟然沒事。”

    東魁叫道:“小心蛇妖的黏液,小心蛇妖的長尾。”

    女子霎月只叫道:“快救我們出去。”

    大袀身子一閃就到了雲霄幾人附近,張嘴噴出一團天火來,眼見轉瞬就燒去了那團黏液,大袀再叫道:“快走。”

    雲霄卻道:“這三頭蛇妖守住整個山腹,必得殺了這妖。”

    這時又見那三隻蛇頭朝幾人噴出數團黏液,雲霄幾人都露出驚慌之意,大袀急忙擋在眾人身前,運起風雷掌,一掌下去,把數團黏液都擊了回去。

    雲霄見了大喜,叫道:“大袀你擋住他的毒液,等我收拾他。”

    說著就見雲霄已騰身而起,手中晃出一根銀光鐵棍,大喝一聲,輪起鐵棍狠狠砸下,這一棍打出更有石破天驚之意,不料那三頭蛇妖的三隻頭一縮,就縮進肉身,這一棒打在肉身上,那蛇身只顫了顫,絲毫無礙。

    東魁這時卻道:“你的道術卻難傷它,還是我來。”

    說著東魁道人取出那把暗金色大剪刀,躲在大袀身後開始運轉法力。大袀不停地用風雷掌抵擋黏液,已是漸漸有些疲憊,過了好一會兒,大袀就見身後金光一閃,一道極長的金光猛地從大袀身邊橫切了出去,就見這金光一閃而沒,再見三頭蛇妖身上已多了條血線,接著就見三頭蛇妖身上猛地噴出血漿,流得到處都是。

    隨後三頭蛇妖掙扎了好一會兒,更被雲霄一陣亂打,方才死了。大袀調勻氣息,回過身來,就見那個消瘦道人地須身受重創,霎月正給他塗抹傷藥,原來是被這人拖累,雲霄幾人才被蛇妖的黏液困住。

    等眾人休息片刻,雲霄只興奮道:“地生神物,必有妖孽守護,咱們殺了這隻大妖,神鐵一定就在附近。”

    幾人聽了,合力毀去三眼蛇妖屍身,就見這蛇妖更生有上百條蛇尾,這些蛇尾黝黑纖細,正是從地下鑽出的妖物。幾人再挖出蛇尾,就見下面是個污穢不堪的坑洞,大袀往下一看,就見漆黑的坑洞中隱隱還有霞光流轉。

    幾人對視一眼,都露出欣喜之意。

    隨後雲霄爬下腥臭的坑洞,過不多時,就取了幾塊閃閃發光之物,爬了回來。就見這些東西足有雞蛋大小,通體閃出霞光,靈氣逼人。

    雲霄就道:“這就是神鐵了,這次多虧大家幫忙。”

    雲霄說著把神鐵給幾人觀看,這神鐵得了三塊,雲霄只遞了大袀和霎月每人一塊分了。大袀來之前就听說過神鐵,知道這東西是天地所生的神物,今日偶爾得了也就算了,以後若想再得也難。

    此間事了,雲霄幾人還要救治地須道人,也要找回宜銘老道屍身,雲霄就讓大袀自去行事,雲霄只說再處理一些事,立即就去雞籠山去找大袀。

    大袀拿了神鐵,離了谷底,沿著山腹向上飛遁,又穿過厚厚的霧氣才到了山腹入口處。只是入口處卻無花無常身影,大袀再悄悄從山頂裂縫中探出頭四下一看,就見山頂也是空空蕩盪,不僅沒見自己要找的鐵翅風雷雕,更沒見花無常去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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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天宮 第一百二十五章 風雷步

    大袀站在山頂,四下眺望,忽然就听腳下傳來一聲尖利高亢的鳴叫,大袀急忙跑到山崖邊,向下一看,就見遠在山腳下,一隻極大的大雕正展翅繞著鐵柱山追著一道身影。

    轉眼間,就見那道身影繞著鐵柱山轉了好幾圈,且向山頂飛來。大袀再一凝神運起目力,隱約見那身影就是花無常。花無常身法極快,跑著跑著忽然就藏到了一塊山石後,那大雕繞著鐵柱山,卻沒看到花無常藏身,竟從花無常身邊追了過去。

    這時花無常從山石後一閃而出,經過大雕的身邊,似乎用力在大雕身上抓了一把。就听那大雕又是一聲尖利的鳴叫,雙翅一展極快地轉了個身,雙翅一振就追到花無常身後,更伸出利爪抓向花無常後背。大袀心中著實捏了一把汗,卻見花無常身子一閃就撞向鐵柱山,竟一下子貼在了山石上,那大雕卻差點撞上鐵柱山,再見花無常又趁機調轉身子朝鐵柱山另一方向繞去。

    大袀不由得暗叫一聲好樣的,再看花無常和大雕又繞著鐵柱山一圈圈追逐起來。大袀知道鐵翅風雷雕的厲害處,不由得心中焦急,想著如何幫花無常一把,卻實在不知如何下手。他這一猶豫,就見花無常和大雕的身影沿著已是越來越近,再過片刻,就見花無常的身影已竄上山崖。

    花無常見了大袀,眼睛一亮,一把拉著大袀跑向山頂裂縫,到了裂縫處卻見裂縫那邊雲霄幾人正要出來,幾人又慌忙讓大袀兩人從裂縫鑽回山腹中。

    花無常已是灰頭土臉,手裡舉著三根極長的翎羽,向大袀笑道:“夫君,我給你弄到了,鐵翅風雷雕的翎羽,你看。”

    大袀接過來仔細一看,就見這三根極長的翎羽靈氣逼人,上面更有風雷閃動。這時又見花無常身上多處淤青烏黑,顯然是被那鐵翅風雷雕所傷,她知自己需要那鐵翅雕的風雷之氣,就冒險為自己弄了來。大袀不由得心中一熱,輕輕摩挲著花無常的臉頰,更痛惜地摟在懷中,親暱地低聲耳語,花無常則嘻嘻輕笑。

    這時雲霄幾人見大袀摟著狐狸精當眾親熱,俱是一臉尷尬,大袀見了急忙又讓花無常變回銀狐,連那三根翎羽一把塞進懷裡,卻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般,臉色一板,一副道貌岸然。要知道天下道門向來都禁男女情愛,更別提一個道觀掌門真人與妖精糾纏不清。

    這時幾人支吾幾聲,再抬頭從縫隙中向外看去,就見那鐵翅風雷雕展開雙翅,在上面徘徊不去,不停地低鳴,這時看得清楚那大雕身形極大,足有數丈,雙翅展開遮天蔽日,雙翅一扇帶著風雷之氣,那一雙利爪更是閃著寒光,任誰被那爪子抓了還不成了肉泥。

    幾人都知這鐵翅風雷雕打又打不過,又飛得極快,一般騰雲之法都難以逃脫,幾人就躲在山腹中靜等,只待鐵翅風雷雕自行離開。大袀則躲開幾人,偷偷地取出那三根翎羽來,放在手中運用吸元大法,把其中的風雷靈氣吸入體內,默默煉化。

    很快大袀手中三根翎羽靈氣淡去,被大袀隨手拋下山腹,大袀就立在原地,更不停地煉化體內風雷靈氣。這樣過了數日,體內風雷靈氣漸漸煉化成形,只聽得云霄低聲道:“大袀,那風雷雕已離開了,快走。”

    大袀才停下修煉,跟雲霄幾人出了山腹,幾人分手告辭,紛紛騰雲而去。大袀獨自返回雞籠山,走出一程,見四下無人,就按祖師言行錄上所描述運用風雷步神通之法,運起風雷靈氣,就見大袀腳下風雲交匯,電光一閃,炸起一聲驚雷,接著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彈了出去,一眨眼就不見了踪跡,遠遠地就听大袀叫了聲:“無上天尊,好快!”

    接著幾個雷電閃爍,更傳來大袀哈哈大笑之聲,他這風雷步神通初成,難免心下喜悅,只想有了這樣的神通,日後逃跑自是錯不了,遇到強敵實在不行跑了就是。

    大袀更不停地修煉,一路回到雞籠山。

    在主峰落下云頭,又見了靜貞,天行等人,說了終南山上十二道派結成同盟之事,又得知山上通天塔和天罡鬥角大陣都已建成,靜貞就道:“掌門師兄,你走後就有云霄道友幾人來過,送來不少晶鐵奇石,加上咱們和雁蕩山借了些東西,總算盡快建成了護山大陣。”

    大袀想起自己曾和雲霄說過雞籠山的事,沒想到雲霄已放在心上,不由得心下感激。大袀詢問過道門瑣事,又察問過天行幾人的修行,就又去見了蒼遠和孤野兩人,孤野一直閉關修行不願過問瑣事,蒼遠卻一直把雞籠山當做立身之處,就也入了天師觀,幫大袀處理道門事務。

    與蒼遠說了十二道門結盟,又談到眼下形勢,蒼遠就道:“妖精們攻打下天師觀,沒即刻追到雞籠山,看來咱們這裡不會再有事。我前些日子到各道觀走動,聽道人們閒談,妖類攻打天師觀,天宮坐視不理,天下道人都已對天宮有些怨言。”

    蒼遠又壓低聲音道:“我覺得妖類攻打龍虎山肯定是有人謀劃,就是為了趁機削弱天宮威信,所圖非小,看來天下風雲即將突變,要出天大的事。”

    大袀聽了,只沉思不語,蒼遠又道:“大袀,還有南海的事你得注意,不能一味殺戮。”

    大袀又點頭受教,兩人談論過後,又有天鈺過來禀告,只說:“師尊,有一人非要見你,已等了許多天了。”

    大袀就隨口問道:“是哪位道友,找我何事?”

    天鈺說道:“他也不說找師尊有什麼要緊事,只說自己叫柳隨風,我看他不像有要緊事,就……”

    大袀聽了一下子站起身,更臉色一變,只道:“他在何處?”

    天鈺急忙答道:“一直在山門處呢。”

    大袀只對蒼遠一拱手,身子一閃就已不見踪跡。大袀趕到山門處,就見一道人就在刻著鴻蒙兩字的山石旁凝神打坐,再一看就見此人臉上多了風霜之色,可不正是多年未見的柳隨風。

    大袀心下感概,走到近處,一時無語。柳隨風卻一睜眼見到大袀,兩人都欲言又止,片刻後不由得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走到一僻靜高處,大袀就問道:“那日一別,你去了何處?一切還好?”

    柳隨風只道:“那次走了後我一直四處雲遊,尋師訪友,多年下來雖道行增進,卻還不如你,沒想到你竟已成一派掌門道人。”

    大袀早見柳隨風已有五百年左右的道行,比自己是差了不少,不過也是修行極快的了。大袀就又問道:“見過你了,我也放下一份心,他們呢?瞎子和清平,還有紅釵可好?”

    柳隨風搖頭道:“分別之前我只聽瞎子說過要去南海紫竹林,也不知他到底去了何處,這些年清平更無一點音訊。”

    沉默了一會兒,大袀就道:“既然來了你就留下吧,咱們兄弟在一起總有個照應,好過你自己四處遊蕩。”

    柳隨風哈哈一笑,只道:“那是自然的,我聽說你成了掌門道人,就巴巴趕來了,回頭你有什麼好道術都得教給我。”

    大袀只點點頭,自己手中乾坤戒中已有不少道術,總有適合柳隨風修煉的道法道術。大袀這時想起瞎子,就喃喃地道:“瞎子是在南海紫竹林嗎?這些年來我一直東奔西跑,也沒得閒,不如現在就去南海紫竹林找他。”

    大袀想到瞎子,立時又想到紅釵,只想紅釵雖在仙門,自己也早該去看看她了。他尋思著去南海紫竹林的事,又想到眼下形勢,就有些猶豫,剛剛結盟,正有無數瑣事要做,自己一派掌門這個時候哪能說走就走。

    大袀就在自己洞府旁為柳隨風也打造了洞府,也知自己暫時無法脫身,心中無奈。果然沒過幾日,終南山天極觀傳來音訊,準備十二道門間先建造千里傳音壁,隨後再建造其他陣法。

    這千里傳音壁所需材寶已是不少,有風凌石,雞心珠,還需百來只風蟬,都不易得,大袀著門下眾人四處尋找,忙活了數日,諸事繁雜。這一日,雲霄又帶東魁道人一同前來相會。

    三人坐了,雲霄臉沉似水,開門就道:“我已打聽清楚了,天宮已派巡天行者南華上仙為首五人緝拿你,罪名是你濫殺南海龍孫敖鯤。”

    見大袀臉上變色,雲霄更道:“不要緊,那南華上仙算個什麼東西,他不過仰仗手中一把斬仙劍,咱們已想到了對付他的法子。”

    大袀哦了一聲,急忙詢問。雲霄這時卻猶豫了起來,似乎在思索措辭。大袀不由得一愣,這雲霄與自己交情深厚,一向爽快,今天怎麼突然如此。這時就見東魁道人咳嗽了一聲,更向雲霄使眼色,雲霄只道:“我和大袀交情深厚,你不必疑慮,這事我今天就告訴他,至於他應不應,都無妨。”

    大袀知道云霄要說的事情必然重大,不由得屏氣傾聽。就听雲霄聲音壓得極低,只在大袀耳邊說了兩句,大袀聽了立時臉上變色,驚駭得張口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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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鴻蒙道派 第一百二十六章  開口成約

    好一會兒功夫,大袀依舊臉色驚駭,更站起身來回走動,連連道:“這個,可不行,絕不行。”

    雲霄竟要自己和他們一道對抗天宮,反上仙界,還說什麼打破天地禁錮,重塑仙人鬼三界,大袀初時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雲霄連說了兩遍。

    雲霄這時走到大袀對面,微微笑道:“哪裡不行?”

    哪裡不行?大袀心中怦怦而跳,這還用說嗎?道人修道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登臨仙界,位列仙班?哪有道人會想對抗天宮的,再說天宮的實力,豈是小小幾個道人能撼動的,這豈不是笑話嗎?

    見大袀連連搖頭,一臉的不肯,雲霄又低聲道:“為何對抗天宮,我只說三樣道理,你自己想想。其一,天宮把持天地靈氣,據為己有,視天下生靈如螻蟻,天宮諸神諸仙極盡奢華,靈氣隨意揮霍,而下界各仙山各道門靈氣匱乏,修行緩慢,這是其一。”

    大袀聽了,默默思索片刻,不由得嘆口氣。雲霄所說沒錯,自己一直做天宮的地誅令,道行增進神速,可那些靜修的道人道行增進可是極為緩慢,如今天下有靈氣的山峰已是少之又少,如此下去,下界修道之人更哪還有活路。而且自被驅離天宮,自己的道行也一直沒怎麼增長,若是一直如此,自己到不了不墜輪迴的境界,遲早也是含恨身死。

    見大袀的神情已認可自己所言,雲霄又鄭重道:“其二,天宮愚弄天下。靈氣乃天地所生,天宮把持了靈氣不說,更設下地誅令,天誅令,驅使天下道人。”

    大袀知道云霄這麼一說也算有些道理,便也點點頭。雲霄見大袀點頭,更道:“其三,天宮所做所為已失了公正,失了大道。”

    這一點更說中了大袀的心思,大袀只默默沉思起來,雲霄所說有些道理,可這天宮豈是自己小小一個道人能反的。雲霄似乎看出大袀的心思,又道:“天地之間除了天宮,還有仙​​山仙門,諸多道門,更有無數妖族,若是聯合天下,未必就輸給了天宮。”

    大袀又思索片刻,忽然道:“你們和我說起這些,可是要我做什麼?”

    雲霄聽了,略有愧色,就道:“大袀,我只想幫你而已,若是我能幫你,我必不會要你做什麼。只是這事卻不是我能做主。”

    大袀只對雲霄笑笑,這時東魁道人卻走過來,在大袀身邊低聲道:“只要你加入我們,我們不僅給你些拿得出手的見面禮,更幫你對付南華上仙,對付南海,保證無人敢動你分毫。”

    大袀聽了心裡一動,更不由得暗笑,自己只一介道人,這天下事哪裡理會得這麼多,眼下自己既被天宮緝拿,如果可以倒不妨索性加入他們,先弄個實惠再說。大袀就低聲道:“那你且說說你們叫什麼派,什麼教,你們的規矩,我總得想想。”

    東魁道人卻搖搖頭,只道:“這些都不能說,凡是加入我們的人沒有人能說出來。”

    大袀不由得皺眉,極低聲地道:“你們既把我當成朋友,總該透露一些吧。”

    東魁道人只壓低聲音鄭重道:“你既是雲霄的好友,當然也就是我的好友,不是我不想說,而是說不出來。”

    說著東魁道人指了指心口,又指了指嘴,大袀立時明白了過來,東魁道人的意思是說他被下了心咒,被種下心咒之人,自然不會違背誓約,吐露不得機密。

    大袀這時心中只暗暗搖頭,不管如何,自己也不想被人種下心咒,種下心咒必定行事不由自己,他只想凡事依道而行。

    這時東魁道人更殷切地勸道:“如何?你可想好了,只要你加入,可有極大好處。”

    大袀見東魁道人對自己一臉期盼之意,忽然明白了過來,自己眼下已是一派掌門道人,更是十二道盟的首腦,自己已身價倍增,難怪東魁道人一口好處的許給自己。

    這時大袀不經意地看到躲在一旁的雲霄,就見雲霄躲在東魁道人身後,正沖自己一個勁使眼色,更把嘴張得極大,用手指向嘴巴。

    大袀不由得發楞,只想你的嘴巴怎麼了,幹什麼張得那麼大,什麼意思?大袀見雲霄神色急切,再一想忽然明白了過來,這小子到底是自己的朋友,他大概是讓自己獅​​子大開口,看來東魁道人和雲霄來之前,已有人有過交待。

    大袀想了想,就故作沉吟道:“天宮能給我仙果,給道行,給兵器神通,你們又能給我什麼?”

    東魁道人立時露出一絲傲氣,說道:“你小瞧了我們,你說的這些我們自然也能給你。”

    大袀就道:“那這樣罷,你要我加入你們不外乎是讓我為你們做事。只要你給我足夠好處,我雖不能加入你們,卻可以答應為你們做事。不過話說在前面,若是你們讓我做的事違我本心,我也會拒絕。”

    東魁道人立時搖頭道:“你這算什麼,你既不加入我們,還不一定為我們做事,沒有一點誠意,就算我們給了你好處,你回頭不理我們,我們豈不是成了冤大頭。 ”

    大袀卻一臉鄭重道:“我身為一派掌門,門下數百弟子,自然說話算數,怎麼叫沒有誠意?你們拿出點誠意,我答應為你們做事,難道有什麼不妥?還有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聚集了天下道門已經結成道盟。”

    東魁道人只道:“這也算不得什麼秘密吧,我們早已知了。”

    大袀笑道:“我們十二道盟選出五個首腦,你也知是誰?”

    東魁道人急忙道:“難道其中有你一個?”

    大袀就點點頭,又道:“話已至此,如果沒什麼事,這事就此作罷。”

    東魁道人急忙道:“大袀道友,請略等等,容我考慮。”

    說著東魁道人對大袀一抱拳,急急地走到遠處,從懷中取出一面晶瑩的玉盤來,就見東魁道人一口法力噴在玉盤上,不一會兒玉盤裡更顯出一個人影來,東魁道人只低聲說了什麼,玉盤裡的人影回了兩句,東魁道人只連連點點,片刻後玉盤中人影消失,東魁道人又走了回來。

    東魁道人就道:“好吧,只要你願意和我們合作,答應為我們做事,你想要什麼好處就提吧。只要要求不過分,仙丹,兵器,法器什麼的,我們都可以給你。”

    這時又見雲霄背著東魁道人向自己張大了嘴,大袀立時會意,就道:“我要一樣大神通。”

    東魁道人愣了一下,惱道:“大袀道友,這也太過分了些吧,我們還未找你做事,只是訂個約定,你就如​​此大開口。”

    大袀只嘿嘿笑了一聲,乾脆也不理東魁了。東魁道人又急忙走到遠處,取出玉盤竊竊低語。過了片刻,東魁道人又急忙返回,對大袀一抱拳道:“剛才是我失禮,你的條件我們應了。我們有幾樣神通,不知你要哪樣?”

    說著東魁道人就在大袀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果真就是幾樣自己正需要的神通,大袀立時眼中一亮。

    大袀就倒背著手沉吟起來,東魁說了幾樣神通,都是憑自己的道行可學可用的,有分身術,替身法,有水遁土遁之術,還有迷魂大法,最後則是身形百變之術。

    反复思索,猶豫再三,大袀最後就確定了身形百變之術。大袀只想,別的也是打鬥時的脫身之法,可變化道術卻是用處太多了,自己有混元道法,可隨時變化了法身靈息,這回再能隨意變化容貌身形,誰能找到自己?

    大袀既已決定,東魁道人就匆匆離去。過了半日,待東魁道人返回雞籠山,就帶了身形百變之術回來。眼見東魁道人取出一隻玉匣,玉匣上面更密密地封了十多張符文封印,極為鄭重地遞了過來。大袀立時想到,自己若是接了,以後就要對抗天宮,再無回頭路。眼見大袀遲疑片刻,忽然眼中露出嘲弄之色,只想天宮不公,是非不分,胡亂緝拿自己,就反了天宮又如何?

    想到這兒,大袀接過玉匣,對著自己額頭撕下符文封印,就見一道靈光一下子鑽進大袀額頭,大袀立時渾身一顫,只覺得自己似乎得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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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鴻蒙道派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南海紫竹林

    雞籠山主峰通天塔中,掌門真人大袀於中臨危正坐,聽門下弟子一一述事,直到諸事議定,掌門真人就掐了道訣,靜心入定,神遊物外而去。

    自與東魁道人定了口頭之約,卻也沒見天宮派南華上仙前來緝拿,果然也未見南海之人前來尋仇,只是道門中諸事繁雜,好些事務還需大袀一一定奪,更何況十二道盟的事也得著手去辦,大袀更覺得身邊缺了辦事得力的幫手。

    靜貞,靜能等五人果然都是碌碌之輩,教導門下弟子尚可,出門辦事就缺乏臨機決斷之能。好在蒼遠還能幫得上大袀,略分擔了些瑣事。只是眼下正建造千里傳音壁,急需風凌石和風蟾,大袀已派出不少弟子出去尋找,風蟾還能抓到,可想籌夠足夠的風凌石看來是極難了。

    這一日大袀正為籌建傳音壁的事著急,偏偏東魁道人又找上門來。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待有弟子把東魁道人帶來相見,大袀讓弟子迴避,就皺眉道:“定是有事要我去做,就直言吧。”

    見大袀臉色不快,東魁道人卻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說道:“那日我們曾約定了,我們交待你的事你也可不做,只是今日這事卻是幫你,你是必定答應了。”

    大袀哦了一聲,倒有些興趣,就道:“請說吧。”

    東魁道人伸出手指往遠處一指,說道:“我們知道你與南海結下了深仇,就特意託人找到南海,見了敖鯤之母,給你說和了,你只看這事也知我們是極講情義的了。”

    大袀只嗯了一聲,心中卻是一動,又想果然這些人是有些門道的,竟能找上南海,不過自己與南海可是深仇,恐怕不會只憑幾句話就能說和得了。東魁道人似乎猜到大袀所想,又道:“其實南海已勾回了敖鯤和蛟無刑的魂魄,那蛟無刑也罷了,敖鯤的肉身已毀,只剩了骸骨,想讓敖鯤生出龍身血肉已是極難,除非是找到大法力大神通的聖賢,求得仙水仙丹,或可讓那敖鯤復活。可若真能生出龍身,你與南海的仇也算化解了大半了。”

    大袀就皺眉道:“你們是讓我去弄仙水仙丹嗎?”

    見東魁道人點頭,大袀卻不由得連連搖頭,與南海化解仇恨當然極好,可是能起死回生化白骨生血肉的仙物,自己又上哪去找?東魁道人這時卻道:“天下是有幾處能得到這樣的仙物的,其餘幾處都極遠,只有一處還有些希望,那就是南海落伽山紫竹林了。”

    大袀立時一愣,南海紫竹林?自己倒聽說過此處,似乎是佛門淨地,只是自己與南海紫竹林並不識得,哪能就求得來仙水。

    見大袀面露難色,東魁就道:“我們與敖鯤之母說和了,人家就提出這樣的條件,咱們道門與佛門一向並無往來,肯定是難辦的事。南海龍族想來與落伽山紫竹林也無交情,這事我們已盡了全力,只能替你做到這樣的結果,再接下來如何,就只靠你了。”

    大袀知道東魁所說不錯,就點點頭,只道:“多謝了,不管與南海能否化解仇恨,我領你們的情就是。”

    東魁道人既與大袀說了此事,自告辭走了。大袀覺得此事也算是個轉機,不然與南海的事何時能有個了結。他思索許久,心裡一直念叨著紫竹林三字,就想起當年在涼州誅滅無面血屍的事,當時可是用紫竹短劍殺了血屍,那紫竹短劍後來自己還親自還給了普航禪院的失心和尚。

    普航禪院有紫竹短劍,想來與南海落伽山也有交往,大袀想到此,拿定了注意,把道門的事務一一分派了,就離了雞籠山,直奔普航禪院而去。

    大袀騰了雲,不消幾個時辰就到了普航禪院,等到了禪院外,忽然想起自己在這裡偷學了緊箍咒,又打碎了方丈法明和尚的寶貝玉淨瓶。那法明和尚當年也未怪罪大袀,可大袀這時想起來,就有些愧疚。

    大袀走近禪院大門處,正要上前敲門,忽然就覺得有什麼人從頭頂上看了自己一眼,大袀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再抬頭四下一望,卻也未有人,大袀不由得心中一驚,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大袀皺了眉頭,就近前敲開門,也不敢說求見法明方丈,只道:“貴寺的失心和尚是貧道故友,可否求見一面。”

    知客僧應了,就帶大袀進了去,等失心和尚出來見到大袀,失心和尚自是一臉的驚訝,只笑道:“貧僧今早坐禪就覺得心神不寧,卻是你這個喪門星來了。”

    大袀反笑道:“和尚你不積口德,該下拔舌地獄,看你這嘴臉哪裡像個和尚。”

    失心和尚更一拉大袀進了禪房,跟做賊似的,正色道:“你此來何事?你竟還敢再來,若讓我苦炫師叔見了,還不得罵你個狗血噴頭。 ”

    大袀就提到了紫竹林,說了自己要去南海落伽山紫竹林求得仙水之事。失心和尚聽了卻嘲笑著搖頭道:“你可真異想天開,那紫竹林你知是何處?就算是我普航禪院的方丈到了那裡也是個小輩,你哪裡來的情面能討來仙水。”

    大袀只道:“既是如此,我也要一試,你可知道那紫竹林在何處,能否指點一下。”

    失心和尚搖頭道:“紫竹林在何處我也不知,我寺里法明方丈必是知道的。”

    大袀就要找法明方丈,失心和尚只得陪大袀同去。兩人到了方丈居住的禪房,法明方丈見到大袀,立時合十微笑道:“居士,你總算又來了。”

    大袀急忙施禮,就當面說了來意。法明方丈只道:“南海紫竹林是我佛門清淨處,只有緣人可去得。”

    法明方丈說了這話卻皺了眉頭,忽然又道:“居士恐怕招惹了是非。”

    大袀不知法明此話何意,這時就听外面​​有人快步而來。那人在門口略停了下,禀告道:“啟禀方丈,外面來了幾個道人,自稱是天宮派遣巡天使者,非要咱們交出剛才躲進咱們禪院的​​一個道人。”

    大袀聽了立時心中一驚,這時那人在門外​​說了,又一推門進了來。那人進了禪房,卻是苦炫,苦炫一眼看見大袀,立時認了出來,只指著大袀道:“竟又是你,你竟還敢來我們普航禪院胡鬧。”

    苦炫又一指大袀對法明道:“方丈,天宮來的幾人氣勢洶洶,說是咱們不交出人就要動粗呢,他們要的必定就是他。”

    這時卻聽法明說道:“無妨,他們雖是天宮的人,我們佛門弟子卻不聽他們號令,此處既是我普航禪院,就由不得他們,讓他們在外面等著就是。”

    苦炫一指大袀,更怒道:“方丈,這大袀詭計多端,曾偷學了咱們緊箍咒,還打碎寶貝玉淨瓶,你為何還如此護著他。”

    法明就道:“大袀居士既來我禪寺,就與我禪寺有緣,他更修得緊箍咒,更與我佛門有緣,一切都是緣法注定。無需多言,你就出去打發了他們吧。”

    苦炫只得一臉無奈的去了,過了片刻,就听禪院外有人冷哼了一聲,聲音更傳了進來。大袀知道這一冷哼是給自己聽的,是示威之意,大袀更暗暗一笑。

    見苦炫離去,法明就招了招手,示意大袀近前,就把紫竹林所在之處與大袀悄悄地說了,又取出一串念珠權做信物。大袀只感激道:“方丈大師,小子無狀,不僅偷學了緊箍咒,還曾頂撞了方丈,實在心中愧疚。”

    法明只道:“你這些年未曾用緊箍咒濫殺無辜,貧僧已心中甚慰,何況你這次是要救人,化解仇怨,貧僧自然是要幫你做成這件善事。”

    大袀就哈哈一笑,起身道:“那小子就告辭了,方丈相助之德,以後再報。”

    法明只勸大袀躲避風頭再說,大袀卻道了聲無妨,就出了禪房,腳一蹬騰起雲來。再見果然普航禪院外有幾個道人還在傻等,其中一人正是那南華上仙。這時南華上仙幾人已發覺了大袀,紛紛追來,大袀卻運起風雷步神通,電光閃爍幾下,再看人就消失在了遠處。

    看著已追不上大袀,一人張大嘴巴道:“這人這騰雲術可真太快了,我看咱們這差事不是那麼簡單。”

    另一人更皺眉道:“沒想到這人交遊這麼廣,和這些和尚都有交情。”

    南華上仙聽了咬了咬牙,只冷笑道:“怕什麼,憑他再強,還強得過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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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鴻蒙道派 第一百二十八章 黑大漢

    南海之濱,大袀站在海邊有些發呆,按照法明方丈所說,從身處的這個小漁村往南不遠就是一座小島,那島就是落伽山紫竹林所在。可大袀騰雲找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到法明方丈所說的一個開滿白花的小島。

    大袀再轉身回到身後叫張家村的小漁村,就見多是老人女子,有聚在一起閒談的,有的修補漁網,有的生火做飯,孩童嬉戲打鬧,一副豐足平安景象。

    見大袀走進漁村,不少人都怯怯地打量過來,大袀就想找個人問問,這時一個老者卻走到大袀面前,一臉疑惑地道:“外鄉人,你到我們這裡來幹什麼?”

    大袀就說了來意,只說要找一個開滿白花的小島,那老者卻一臉不耐地搖頭,只讓大袀速速離去。大袀又要找其他人詢問,那老者一伸手攔住大袀,神情戒備,只道:“我是這裡的村長,年輕人,你到底是什麼人?到我們這裡做什麼?”

    大袀不由得心中驚訝,他自修道以來大凡平民百姓見到道人都以禮相待,不料這老村長似乎把自己當做了壞人一般,大袀就道:“我就是道人,可不是壞人,老丈不必多疑。”

    老村長卻皺眉道:“道人是什麼?我們鄉下人可不懂。”

    大袀心中吃驚,就道:“道人就是修道的人。”

    老者更皺眉道:“修道?修什麼道?我們這裡可沒請人來修繕道路。”

    大袀一臉無奈,只想自己得換個說法,就道:“道人本分除魔衛道,抓妖驅鬼,老丈,難道你們這裡沒出過妖精,出過惡鬼嗎?”

    老丈哦了一聲,只道:“妖精惡鬼的故事我倒是聽老輩的人說過,可我老頭活這麼大歲數,也沒見過什麼妖精小鬼,想來都是傳說的故事吧。”

    大袀更加無語,只道:“那你們這裡從來沒有人生病嗎?我們道人也會治病。”

    老丈笑道:“若有人病了,拜了菩薩,病就會好了。有時也有大和尚來我們這裡,給我們講經說法,聽了和尚的真言,憑什麼病也好了,有什麼災也消了,那都是菩薩保佑我們張家村。”

    大袀不由得心中叫了聲自己太也糊塗,這裡是佛家所在之處,自己提什麼道人。大袀只得悻悻離開,待得出了村子,大袀轉身施展變化之術,變了個年輕和尚模樣,又大模大樣地進了張家村。

    這次果然村民態度大不相同,大袀就只說自己從遠方而來,來找一個開滿白花的小島,就有村民說道:“那島就在不遠處的,沒有機緣是見不到的,機緣到了自然能見,若是見了那可是福分。”

    大袀又問誰曾見到過,村民都說自己未曾見過,只有一人說自己糊里糊塗地見到過一次,說島上就如仙境一般,還有個小仙女。

    茫茫大海找一個小島就如大海撈針,不過既已打聽到那島就在出海不遠處,就好找了,這些村民看不見那島,想那島必是用了障眼法遮住了。

    變法之法可極費法力,大袀變了個和尚,只覺得身上法力不停地流失散去。大袀怕法力不足,只怕支持不了多久,就不敢再細問,匆匆離了張家村。大袀就又回到海邊,躍進海中踏浪而行,按那村民所說方位行去。

    就在海上來來回回找了幾次,直到走在海面某處的時候,忽然覺得身前有所阻礙,大袀本已一腳踏了過去,這時急忙倒退而回。大袀再細細用心覺察,就覺得前面似乎有一條縫隙一般。大袀凝起心神,再往那縫隙上一踏就覺得整個身子一下子擠進了什麼地方,這時就見眼前景物一變,眼前忽然顯出一個小島來。

    這小島看起來普普通通,一眼望去開滿了白色的小花,大袀幾步走上小島,忽然就覺得清風拂面,陽光和煦,心神都寧靜了許多。大袀在島上走動,很快就到了一個山谷口,就見裡面隱約有霞光流動,大袀急忙走過去,就見山谷另一側卻是一片竹林,那竹子翠綠挺拔,更有淡淡紫色,正是紫竹林了。

    大袀心頭一喜,急忙就過去,剛走​​到谷口,卻忽然有個人影擋住了大袀去路,說道:“你是何人,來此做甚。”

    就見此人是個黑大個,膀大腰圓,一眼看去面目猙獰,倒有些嚇人。不過此人一身佛家修為,道行極高,大袀就急忙說了來意,還取出了法明和尚的念珠來,不過那人只搖頭道:“我不認得你,不能放你進去。”

    大袀再懇求這人,這人反反复复就是這一句話。

    大袀心中無奈,又想到自己已在漁村耽擱了時間,恐怕南華上仙就要追了來,自己若是再進不去紫竹林,就得趕緊離開這裡。大袀心中不甘,又急忙繞著轉了一圈,卻發現在這島上走來走去,卻越繞越遠,無論如何也到不了紫竹林另一側。大袀無奈下,只得又繞了回來,只是再回到紫竹林入口,就見一個小姑娘從遠處走來,只單手合十,道了聲黑風大哥,就走了進去,那黑大個還向那小姑娘嘻嘻地憨笑了幾聲。

    大袀想了想,心中就有了計較,只想等那小姑娘再出來,自己好好察看了,就變成她的模樣,就可從容進去了。大袀想到這,就走遠了,盤坐在一處花草叢中,偷偷地盯著入口處,只等那小姑娘再出來。

    這樣等了好一會兒,就見那黑大個單掌合十,雙目微閉,守在入口一動不動,那小姑娘也不見出來。又過了一會兒,忽然就听遠處有人說話聲,大袀聽出說話聲有些熟悉,似乎其中就有南華上仙的聲音。大袀心中一驚,心念急轉,知道已躲不過去,立時變化成一個年輕和尚的模樣,再默默把一身混元法力轉換成佛門法力,更站起身來,更遠離了紫竹林入口一些,生怕那黑大個看見自己變化了模樣。

    大袀聽聲音越來越近,知道南華上仙幾人走近了來,只擔心自己被他們識破了,不由得心中緊張得怦怦亂跳,更微閉雙眼,只用余光注視。

    這時南華上仙幾人已走到近前,正見到一年輕和尚合十立在花叢中,似乎正在苦思參禪,幾人就近前,一人撒謊道:“這位和尚請了,敢問方才可有一個道人來過,那人是我們同伴,我們正有急事找他。”

    大袀只微微側過身,往紫竹林那邊一指,說道:“那人剛進了去,你們快去追就是。”

    那幾人毫不懷疑,還道了謝,就快步走了過去,大袀立時心中暗笑。再偷偷冷眼觀瞧,就見南華上仙幾人快步到了紫竹林入口,已被黑大個攔住了。

    遠遠地就听幾人似乎和黑大個爭執起來,只聽有個人還道:“那個道人是天宮緝拿之人,已經被你放了進去,我們奉天宮號令,你速速讓我們過去。 ”

    黑大個說話聲音不大,卻始終攔著那幾人,大袀這時心中一動,再一轉身就變成那小姑娘模樣,趁那幾人和黑大個爭執起來,快步走了過去。走到近前,大袀生怕自己變化得不像,更一低頭,急急朝里面就走,嘴裡說了句:“黑風大哥,這幾個是什麼人啊,千萬不能讓他們進了去。”

    那黑大個只嗯了一聲,似乎忘了那小姑娘才進去過,只顧著阻攔南華上仙幾人。大袀見黑大個並不阻攔自己,就從黑大個身邊快步而過,心中暗笑。他急急地走進紫竹林中,卻覺得身上乏力,變化之術這時就再維持不住,立時恢復了本來模樣。

    有個追拿大袀的道人正見到了,一指大袀道:“快看,那個大袀不就在裡面。”

    大袀回頭一看,就見那幾人都朝自己看過來,大袀急忙身形一閃,跑進了紫竹林之中。這時南華上仙幾人更大聲吵鬧起來,那黑大個就大喝一聲,喝道:“此乃我佛門清靜之地,速速閉了嘴,否則別怪我黑風行者就把你們都攆了出去。”

    有人急道:“那個叫大袀的道人方才怎麼進去了?”

    黑大個回頭一瞧,卻沒見有人,更怒道:“胡說,哪有什麼道人?”卻不知這時大袀已走到裡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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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7 14:06:0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鴻蒙道派 第一百二十九章 緊箍頭環

    聽黑大漢與南華上仙幾人爭執不休,大袀不由得心中暗笑了幾聲,那黑大漢腦筋顯然不靈,可實力強悍,南華上仙幾人想硬闖進來那是休想。大袀又心思一轉,乾脆脫下身上道袍,換了一身麻布粗衣,依舊維持了一身佛法修為,只想這樣一來若是遇見佛門弟子,自己或許就能蒙混過去。

    大袀再四下一看,就見這紫竹林郁鬱森森,望不到邊際,也沒有道路可循。大袀信步走去,走了一會兒,就見四周都是一模一樣的紫竹,這一走動只覺迷迷糊糊地分不清方向,他再走了一陣兒,忽然卻發覺自己走來走去竟在原地打轉。

    大袀心下驚詫,略一思索,就朝一個方向猛走,走了一陣見無法出去,只得再朝一個方向走動,只是這樣嘗試了多次,等大袀停下來一看,自己竟依舊還在原地,地上更有自己紛亂的腳印作證。

    大袀再要騰雲竟發覺這紫竹林中騰不起雲來,更連輕身法也使不得,大袀只皺眉思索自己是該在地上做上標記,還是該如何,這時忽然聽見有人走動的聲音,接著就見一個身影走了過來,想來就是這紫竹林中的僧人。大袀不願讓人看出自己被困在這裡,急忙轉過身,裝作用心察看什麼的樣子。

    人影走來,卻竟是那個變化過的小姑娘,大袀用眼角余光一看,就見小姑娘好奇地打量自己一眼,這小姑娘在紫竹林裡隨意走動幾步,一轉眼又不見了,不知去了何處。

    大袀急忙追向那小姑娘,可追了十幾步也不見人影,再見自己依舊原地打轉。既走不出紫竹林,大袀乾脆也不走了,仔細打量起眼前的一根紫竹來。大袀曾用過紫竹短劍,知道這紫竹可是寶貝,此時既然困在這裡,不如弄一截回去,也別白來一回。大袀這麼一想,就琢磨如何把這紫竹折斷,當年他用過紫竹短劍,自是知道這東西可堅韌的很,恐怕一般的刀劍都難削斷。

    大袀正琢磨著,卻見人影一閃,那小姑娘又走了回來。這小姑娘四下打量一番,見到大袀對著竹子發呆就有些好奇。小姑娘走到大袀身邊,側過身子打量大袀神情,好奇地問道:“這位師兄,你在做什麼?”

    大袀聽對方對自己頗為客氣,還口稱師兄,知道小姑娘看自己一身佛法,誤認自己也是這裡的和尚,大袀就信口開河道:“你看這根竹子是不是有些奇怪?”

    小姑娘更走近了,盯著竹子打量一番,說道:“這根竹子果然更紫一些,靈氣十足,師兄,我正要一根靈氣足的做法器,這根竹子可否讓我砍了? ”

    聽小姑娘有懇求之意,大袀故作為難道:“這個,我正也想用這根做法器呢,不過既然你也要就給你吧,我一會兒花上幾天時間再找一根好的吧。”

    小姑娘謝過大袀,只驚奇地問道:“師兄需要花幾天的時間才能挑出一根好的嗎?”

    見小姑娘道行比自己低了不少,大袀一臉鄭重道:“那是當然,這些紫竹看似個個相同,可每個都有差別,我需要釋出元神,用巧妙法門一一挑選,自然很慢。”

    大袀信口開河,小姑娘卻信以為真,感激之色更甚,大袀就故作大方道:“砍吧,砍吧,拿去就是。”

    小姑娘忽地從腰間的百寶囊裡抽出一把大砍刀來,這刀足有一人多長,不知輕重。小姑娘輪起來輕輕一砍,毫不費力地就砍斷了那根竹子。小姑娘又把一根紫竹砍成兩截,想了想就取出一截遞給大袀,說道:“師兄也要用,咱們平分就好了。”

    大袀不由得大為驚喜,把一截紫竹收進自己後背皮囊中。眼見小姑娘把剩下半截又砍成幾段,不知這紫竹被她用來做什麼,大袀就開口詢問。小姑娘毫無戒心,只嘆氣道:“我師父讓我用紫竹做緊箍頭環,我做了許久也做不得,哎。”

    對方所說似乎要做一樣防護法器,大袀也未放在心中,卻聽小姑娘又嘀咕道:“我已經砍了十幾根竹子,做了上千個緊箍頭環,可師父都說不行。”

    聽這小姑娘對自己訴苦,大袀只打了個哈哈,也未留心,這時忽然又聽小姑娘說道:“我知道其實師父是讓我練習緊箍咒,可我怎麼練也練不成。”

    大袀聽了不由得一愣,只想她既這樣說,緊箍頭環恐怕和緊箍咒大有關係,大袀就急忙問道:“緊箍頭環是乾什麼的?”

    小姑娘答道:“師兄你不知道嗎?緊箍頭環是使用緊箍咒的法器,我師父說了,緊箍咒太過霸道,傷人性命,若是配合緊箍頭環就可以製服凶頑又不殺人性命,而且使用緊箍頭環不怕緊箍咒反噬,還更容易成功。”

    大袀眼中不由得一亮,小姑娘正說到大袀心坎兒裡,不傷人性命倒沒什麼,重要的是更容易命中敵人,而且還不怕緊箍咒反噬。大袀以前使用緊箍咒都戰戰兢兢,對比自己道行低的人自然用不上緊箍咒,對道行高過自己的生怕咒語反噬又不敢用,如果有了緊箍頭環,緊箍咒就可隨意使用,豈不是絕妙。

    大袀這樣一想已是心癢難耐,見那小姑娘就要離去,大袀急忙笑道:“你緊箍咒恐怕練得不得法,我倒可以教教你。”

    小姑娘立時驚喜道:“師兄竟然會緊箍咒?”

    大袀只含笑點頭。

    小姑娘脖子一歪,奇道:“我師父說咱們紫竹林弟子中,只有我一人可學緊箍咒,別人都無緣這咒語,不知師兄是跟哪位師父參禪?對了,師兄這麼眼生,我怎麼從沒見過你,敢問師兄是何法號?”

    大袀不由得臉色一變,心思急轉,支吾了兩聲,才笑道:“你竟問我,你既叫我師兄,你該先自報法號吧。”

    小姑娘就笑道:“我叫法馨,我師父慧心。”

    大袀想起多年前在洛陽遇到的法花和尚,就隨口道:“我叫法花。”

    不料法馨卻道:“我早聽說有位法花師兄,原來就是你啊。”

    法馨又道:“我聽說法花師兄被罰在裡修行,怎麼出來了。”

    大袀只故作平靜地道:“在裡面呆上一年半載,自然也是要出來一兩天的。”

    法馨竟信以為真,拉了大袀手臂就道:“那就請法花師兄快來教我。”

    大袀跟著法馨,就見法馨在紫竹林穿行起來,每進兩步就退回一步,這樣只走得幾回,轉眼就出了紫竹林,到了一眼泉水處。法馨又取出砍刀,把紫竹削下外皮變成幾十條竹篾,又把這些竹篾浸泡在泉水中。等了片刻,法馨取了一條竹篾持在手中,默默念動咒語,就見那竹篾一陣亂動了起來,末了卻變成一團亂麻一般。

    法馨就道:“法花師兄,我都是按師父教的法門做的,你看怎麼會如此?”

    大袀就隨手取了一條竹篾,拿在手中,只覺這竹篾輕如棉絮,若有若無,似乎隨風就會化去一般。大袀驅動法力,默念了緊箍咒在這竹篾上,就見竹篾忽然彎曲成圈,糾纏鎖緊,轉眼就變成了一隻淡紫色的頭環,再看這頭環一體通透,拿在手中時隱時現,若不仔細觀瞧更難發現此物的存在。

    大袀暗道了一聲真是神物,又想起法馨先前所言,就看準了不遠處地上一塊頑石,手中拋出這緊箍頭環,再念動緊箍咒,那緊箍頭環隨心而行,立時就套在了頑石之上,咒語念動,眼見緊箍頭環縮小之時,把頑石勒出一道深痕。

    法馨立時欣喜叫道:“師兄果然會緊箍咒,這頭環就給我吧,我要好好參詳一番。”

    法馨笑著接過頭環,自是大為歡喜,大袀卻強自忍耐,裝作臉色平淡,可心中喜悅只有更甚於法馨。大袀就裝作隨口說道:“這些竹篾送給我一些如何?我或許什麼時候能用到。”

    法馨拿著大袀所做的緊箍頭環反复思量,只心不在焉地道:“師兄隨便拿了就是。”

    大袀就伸手取了一半竹篾,轉過身去一會兒功夫就做成了一把緊箍頭環,又收好在身上。大袀心中喜悅,又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就問法馨道:“你可知咱們紫竹林有幾樣能起死回生的神物?”

    法馨已沉溺在那隻頭環上,心不在焉地道:“起死回生?蓮花池中的池水就是了。”

    大袀探知明白,不敢再多問,又怕時間一長再被法馨看破自己身份,就說了聲告辭。此地再無其他可去之處,大袀也不等法馨回話,又轉身踏入了紫竹林中。

    大袀自以為得到了紫竹林的走法,就學了法馨的法子,在紫竹林進二退一地走了起來,這樣一走,出了紫竹林,卻又回到了法馨所在的泉水處。幸好法馨背對著大袀,也未發覺,大袀急忙又踏進紫竹林,先一通亂走,再進二退一地一走,再看又回到泉水處。

    急忙再一轉身進了竹林,大袀想了想,忽然靈光一閃,只暗罵自己糊塗,進二退一不行,自己為何不試試進三退二的走法?大袀就進三步退兩步地走起來,這樣沒走幾步,就見景物一變,出了紫竹林,眼前卻是幾間禪房。

    大袀知道已跑到人家居所,急忙一轉身又退回竹林中。他再一思索,就又嘗試了進三退二的走法,這樣一走,就見出了紫竹林,眼前卻顯出了兩座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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