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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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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三葉法師]道人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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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7 14:06: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鴻蒙道派 第一百三十章 蓮花池

    大袀既知了法門,再幾次嘗試,等試了進五步退三步的走法,景物變化,就見眼前卻是一片蓮花池。大袀心中一喜,走近兩步,只見放眼望去,這一池冰清玉潔,恬靜雅緻,撲面淡淡清香。

    他一向奔波,這時不由得呆愣住了,一時忘了自己來意,只覺得安靜祥和,心中歡喜,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淡淡微笑。

    過了好一會兒,大袀才緩過神來,只想自己過往爭強好鬥,費盡心機,只剛才這一時間忘記了一切,才真正覺得發自內心的喜悅。大袀只輕嘆一聲,自語道:“佛門果然法門巧妙,明心見性,直指人心。”

    這時大袀想起自己的來意,走近前,見得蓮花池水靈氣逼人,知道這池水就是自己所需之物,大袀取出一隻玉瓶,就要取水,這時一低頭卻見蓮花池邊竟還盤坐一人,不知為何自己方才竟未註意此人。

    大袀仔細打量幾眼,就見這人表情木然,似乎是在參禪打坐,再看此人道行不高,似乎是小一輩的年輕弟子。大袀也不管他,只用玉瓶去取水。忽然就听那人說道:“這蓮花池水你是不能取的。”

    大袀臉色尷尬,心思轉動間,只想你一個小輩和尚那管得了我,再說我寧可違心做個賊,可能救活一人,更免得與南海再生事端,自己也算有些功德。大袀想到這,也不理會那和尚,只伸手用玉瓶在蓮花池裡盛了一瓶清水。

    取了水,大袀急忙起身走開,可大袀把玉瓶拿在手中一看,不知為何玉瓶空空,裡面竟一滴清水也沒有,他可記得自己剛才是取了滿滿一玉瓶的。大袀再把玉瓶往池水里用力一舀,不料等大袀再拿玉瓶在手裡一看,玉瓶中竟依舊一滴水也沒舀到。

    大袀這時再看向那呆愣和尚,立時覺得那和尚似乎並不簡單,大袀就問道:“敢問師兄法號。”

    那和尚這時站起身,微微一低頭,道:“我叫惠岸。”

    大袀聽了,一尋思,立時心中一驚,他早聽說南海有一位佛門菩薩,這位菩薩救苦救難,法力無邊,他的大弟子據說也是位大能者,就叫做惠岸。

    大袀這時再仔細察看眼前之人,忽然竟覺得這人說不出的從容淡然,大袀就雙手合十對惠岸一躬身,稱呼道:“原來是惠岸大師,我來此處,卻是需要蓮花池中仙水救人,還請大師成全。”

    惠岸只搖頭道:“我知你的道號,知你的來歷,也知你此來所為何事,只是這水你還取不得。”

    大袀愣了一下,就道:“佛門向來慈悲,救人苦難,為何這次卻不允。”

    惠岸笑道:“蓮花池乃佛門聖物,不可輕易與人。我佛門最講因果,你既種下因,你就得此果。”

    大袀知道對方早看破自己,就散去一身佛法,恢復了本來面目,只道:“還請大師指點迷津。”

    惠岸就道:“世間從來沒有無花之果。此去千里之外有個駐馬鎮,有一個此世該當業報的茯女,你去度了她來皈依,我就給你三滴蓮花池池水,保你救得了南海敖鯤。”

    大袀思索片刻,就點頭應了,只想就算沒有南海的事,這惠岸交待自己的事,自己也不能拒絕,若能與他交好,可是一強大助力。見大袀既應了此事,惠岸微微一笑,又若有所思地在大袀衣懷和身上打量了兩眼。大袀懷中藏著妖精,身上藏著不少緊箍頭環,見惠岸這麼一看,急忙賠笑著向惠岸拱拱手。大袀來紫竹林之前,就囑咐過花無常收斂氣息,不想還是被惠岸發覺了,這也就算了,那緊箍頭環可是自己從法馨手裡哄騙來的。

    惠岸卻點頭一笑,只道:“去吧。”

    大袀就躬身告退,離了蓮花池,又返回紫竹林。在紫竹林進一步退兩步地走了十幾步,果然就出了紫竹林,到了山谷入口處。

    不料南華上仙五人依舊那入口處等著,見大袀露頭出來,南華上仙幾人立時發覺了,就見南華上仙忽然手中顯出一把金光長劍,用力一揮,一道霞光直奔大袀襲來。

    大袀身子一閃躲向一旁,不料那道霞光竟繞了彎追在後面。大袀見了,急切間再一閃身躲進紫竹林中,那霞光追在大袀身後,卻入不得紫竹林,就在紫竹林前消散了。

    守在紫竹林前的黑大漢這時已是一臉怒色,喝道:“佛門淨地你們竟敢動粗,還不快快住手。”

    南華上仙辯道:“黑風行者,那人就是我們說過的天宮要緝拿的妖道,難道你竟敢護著他?我們也不須你幫忙,你只要把他趕出來就好。”

    黑風只搖頭道:“你們的話我不會聽的,你們若是安靜些不再生事,我也不會管你們。”

    大袀見南華上仙幾人無可奈何,就走出紫竹林,指著南華上仙嘲弄道:“南華,你竟還敢稱別人妖道,你在天宮愚弄同道,誣陷好人,多少同道因你被驅逐出天宮,你已被天下之人當做笑柄,你還不做個縮頭烏龜在天宮待著,竟還有臉出來現世,你的臉皮可真厚的可以,哈哈。”

    南華被掀了舊事,立時惱羞成怒,叫了聲找死,揮動斬仙劍,又斬出一道霞光,追向大袀。黑風見了,不由得眉頭一皺,就雙手合十,念了聲“禁!”

    就見南華上仙五人立時雙手雙腳被禁錮在一起,動彈不得,南華上仙的斬仙劍也摔在了地上。大袀躲過南華上仙的一劍,這時見了,不由得一笑,再一轉念就身影一閃到了南華上仙身邊,更一把撿起那把斬仙劍來。

    眼見大袀就要拿了斬仙劍而去,南華上仙不由得心中叫苦,大叫道:“大袀,那是天宮佑聖真君所賜之物,你也敢搶?”

    大袀愣了一下,只搖搖頭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見你的劍掉了,幫你撿起來而已。”

    說著大袀更作勢道:“還你吧。”

    南華上仙愣了一下,只道:“還算你識時務。”

    就見大袀忽然用力一擲,斬仙劍卻飛過南華頭頂,直被扔進了紫竹林中,大袀更埋怨道:“南華老友,你怎麼沒接住,真是蠢笨。”

    眼見南華臉色一陣灰一陣白,大袀就一跺腳,騰起雲來,轉瞬間就不見了踪跡。南華上仙眼望大袀離去方向,更恨得雙眼冒出火來。

    大袀這一騰雲,轉瞬間已是千里之外,更到了中土與南疆交界之處,這處乃交州屬地,叫做駐馬鎮的一個邊城。大袀就仍穿了麻布粗衣,腳踩了麻鞋,做個平民打扮,入得了城去。

    這邊城不大,卻也人來人往,大袀臉色和善,逢人打聽,來往行人小販卻都不知,眼見在城中轉過了大半,也未能探聽到茯女這人。

    大袀在城中走走停停,眼見就到了行人擁擠之處,抬頭一看卻見是個土地廟,再走進廟中,就見香火旺盛。大袀這時細細一​​打量這尊泥像,忽然就覺那泥像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大袀知道恰巧土地神法身在此,心中暗喜,土地神雖職位低微,也無神力,卻掌管一方生靈,可算是百事通曉,若能問過土地,肯定知曉那茯女是何人。大袀不懂傳喚土地之法,只好對土地泥像一拱手道:“貧道見過尊神。”

    這時就隱約見那泥像似乎也微微躬了下身,又聽耳邊有聲音隱隱約約地道:“仙師何事差遣但說無妨。”

    這時一旁有百姓見大袀對著泥像自語,也不跪拜,就好奇地看過來。大袀只好裝作無所事事的樣子,只想等眾人散去,自己再仔細向這尊土地打聽一下,免得百姓驚疑。

    等了片刻,大袀遲遲不肯開言,那泥像中靈氣散去,依舊化作一尊泥胎。有過片刻,忽然從廟外走進一位老者,那老者只對大袀招招手,把大袀叫到無人處,拱手開言道:“小神就是此間土地,仙師有何事找我?”

    大袀急忙還禮,只道:“我只打聽一人,這裡可有個叫茯女的女子。”

    土地神低頭略想想,就含笑道:“有的,就住在城東沈家胡同,他家門前有顆歪柳,門戶窄小,好找的很。”

    大袀謝過土地神,想到自己在此地行事多半要仰仗這土地神相助,就又詢​​問如何才能得見,這土地就笑道:“仙師不知召喚之法嗎?”

    大袀就搖頭,那土地就低低說了法咒,才拱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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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7 14:07:2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鴻蒙道派 第一百三十一章 茯女

    城東沈家胡同,大袀看見了那株歪脖柳樹,也找到了那戶人家。這家果然門戶狹小,門口縮在裡面,被左右鄰居佔了門前大半,再看院裡破破爛爛,房屋也破舊。過不多時就見一個長相陰邪的老男人臉色灰敗地走來,進了院子。

    很快就從屋子里傳來打罵聲,一個年輕女子被打得啼哭尖叫,大袀運起耳力,就听老男人罵道:“掃把星,破爛貨,打死你算了,你個克家的瘟神,又害得老子輸錢。”

    又一個婦人說道:“早說讓你把他嫁給孫秀才,好歹也能得幾個錢,你偏不聽。”

    老男人罵道:“那窮酸能有幾個錢?這賤貨生得嬌嫩的身子,好歹賣給春花樓,​​也能弄些銀子。”

    大袀皺眉不語,正尋思著如何行事,這時就見一個灰袍老道遠遠地走了過來。大袀見老道來的蹊蹺,急忙收斂了氣息。那老道打量了大袀幾眼,忽然低聲道:“小道友,沒想到你也知道此事,你就讓我一讓如何?”

    大袀見這老道七八百年的道行,全身散發一股邪氣,就暗自提防,只道:“道友什麼意思?”

    灰袍老道嘿嘿冷笑一聲,只道:“既然如此,到時候爭起來可別怪貧道無情。”

    雖不知老道要爭什麼,可這老道停在這門口,顯然與茯女有關係。兩人更無話可說,那老道遠遠地立​​定,閉目養神,一副悠然自得之態,大袀也躲在遠處,只等事情變化。

    兩人在這家附近一等就是一天,等到了夜間,忽然聽的嘎嘎的鳴叫,就見一隻大烏鴉落在歪脖柳樹上,那鳥雙目血紅,只盯著院裡看了片刻,又轉頭看了大袀和那灰袍老道一眼,就留在樹上再不動了,黑夜中只見樹枝間有兩點血紅。

    過了片刻,那灰袍老道卻悄悄地走過來幾步,連連招手示意大袀過去,大袀跟那老道走遠了些,老道就壓低聲音道:“道友,形勢不妙啊,你看見沒,那鳥妖精是烏鴉嶺的探子,恐怕到時候大妖會過來親自動手。還有,你可否感覺到附近有股陰氣?”

    大袀早已察覺出確實有一股陰冷氣息就在附近徘徊,他已知事情不尋常,可為何或道或妖都趕來這裡,大袀卻不知情。大袀看出這灰袍老道必是知曉這中間的隱事,就試探道:“你這一說,我也隱約覺得了,那烏鴉嶺的妖精到這裡又乾什麼?”

    老道陰陰一笑,說道:“別裝傻了,道友,到這兒來的還不都為了那千年難得一遇的精元殘魂,這女子的魂魄本性純陽不說,難得是三魂七魄個個殘缺不全,又不獨缺了哪個,若吃了這殘魂,那好處可也不用我說了吧。”

    大袀哦了一聲,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不趕快動手,殺了那女子,拿了殘魂。”

    灰袍老道立時皺眉道:“道友,看來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吧。”

    大袀連忙道:“不知道我到這兒來幹什麼?你找我又有什麼事?不會是沒事閒聊吧。”

    灰袍老道就道:“看來爭搶殘魂的妖孽不少,我找你是想和你聯手,取得了殘魂咱們平分,如何?”

    大袀沉吟一下,就道:“可以與你聯手對付那些妖精,不過平分什麼的再說吧。”

    灰袍老道愣了一下,卻笑道:“小道友,沒想到你還很貪心,不過我覺得你正對我的脾氣,那這事就說定了,等時機到了,你等我傳音再動手。”

    大袀點頭應了,就趁機問道:“這女子到底有何特殊之處,我還不甚明了,道友可否和我說說。”

    灰袍老道想了想就道:“據說她是一位大聖賢的分身轉世,別的我也就不清楚了。”

    大袀看出老道吞吞吐吐,不願告訴自己實情,也不多說。過了一會兒,大袀就找個藉口離了灰袍老道,到了個無人處,掐訣念咒,召喚此間土地神。

    過了片刻,此方土地神顯身,兩人一拱手,大袀急忙道:“還得麻煩尊神,這茯女有何來歷,我在她家門口等了半日,就有好幾方妖孽在附近出現了。”

    這老者只搖搖頭道:“小神法力低微,實在算不得茯女的來歷,不過在她家附近已有烏鴉嶺的妖精,還有一個妖道,此人叫做溟天,似乎是西域伏溟教的教徒。”

    大袀知道是說那個灰袍老道,就點點頭,土地神又作揖道:“小神守護一方,為了這茯女明日必有爭鬥,還請仙師幫我照看這一方百姓,千萬不要殃及無辜。”

    大袀卻問道:“我自然會阻止妖孽做惡,不過你為何說是明日?”

    土地神就道:“你不知嗎?那茯女乃是天生絕斷之命,時時該災,處處有禍,活到明日已是大限。那些妖孽都等她一死,就搶奪魂魄,仙師自己一人恐怕絕不是他們對手,隻請明日仙師爭奪魂魄之時,照拂一下城中百姓。”

    說著土地神又是一作揖,大袀只道:“誰說我是為她的魂魄而來,我是來保她活命的,我倒看看有我在這,誰能動她。”

    大袀這麼一說,臉顯傲氣,土地神看不清大袀修為,急忙又是一躬身,說道:“敢問仙師是哪位聖賢?”

    大袀就道:“聖賢可不敢當,不過你可願明日貼近那茯女身側,看護住她性命。你答應我這件事,若有妖孽來這裡生事,我都替你打發掉。你看如何?”

    土地神就道:“這女子命中該絕,仙師難道想強行逆天行事?”

    大袀心中暗笑,南海紫竹林是什麼地方?惠岸大師既派自己來度人皈依,自己行事就錯不到哪去。大袀就道:“我自有道理。”

    土地神就點頭應了,兩人商議已定,那土地遁地而去,大袀就又返回茯女家門前。

    眼見這時夜深人靜,大袀留神等了一會兒,忽然就見一個書生走到茯女家門前,那書生見四下無人竟偷偷翻牆而入,過了片刻,就听書生學了幾聲狗叫,再聽茯女低聲道:“孫郎,是你嗎?”

    接著耳聽兩人低語幾句,就見兩人出了院子,走到無人黑暗處,低低地說起話來。只聽茯女說道:“孫郎,今日我娘舅說要賣我到春花樓,你快想辦法救我。”

    那男子就道:“我已變賣了許多物件,可你娘舅貪心,銀子還是不夠,你且忍耐些時日,待我想法子再賺些錢。”

    茯女只哭道:“恐怕已來不及了。”

    接著就听兩人相擁而泣之聲,又有海誓山盟之語。大袀暗中見了,只想凡出家之人莫不是大喜大悲而大側大悟,不如自己就嘗試一下。大袀就走到近處,用力咳嗽了一聲,兩人嚇了一跳,急忙看向大袀。大袀這時已變化作一個赤腳和尚,光頭赤腳,就低聲道:“我認得你,你可是茯女?我是來幫你的。”

    茯女點頭道:“和尚你如何認得我,咱們素不相識,你找我何事。”

    大袀伸手入懷取了塊金錠,說道:“我是遊方僧人,無意得知了你們的事,這是我一路化緣所得,送你吧。”

    茯女聽了,將信將疑,大袀就把那塊金錠塞進茯女手中,轉身走得無影無踪。茯女拿了金錠,兀自猶在夢中,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將金錠交與書生道:“所幸遇到好人,孫郎你可拿好了,明日速速來我家提親。”

    大袀躲在暗處,就見茯女兩人又驚又喜,商量了好一會兒,書生自拿了金錠離去,茯女也強按捺住喜悅回了家門。大袀又變化回本身,依舊回到了茯女家門前。

    見大袀回來,灰袍老道溟天就問道:“道友去了何處?時辰就快到了,一過了子時,那茯女只怕隨時就會喪命,咱們還是警醒一些的好。 ”

    大袀就道:“你說茯女隨時喪命?我看未必。”

    溟天只冷笑著屈指掐算了一下,就道:“我看命中註定,子時一過就會喪命。”

    說著溟天更抬頭看了下天色,此時星象所示離子時已經不遠。大袀只皺眉不語,兩人又等了一會兒,再看星象所示離子時又近了些,這時忽然卻見遠處傳來火光,大袀冷眼觀瞧,不一會兒功夫過去,就見火光沖天,有打更的更夫敲響銅鑼大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鎮上民眾警醒,紛紛去救,一時間人聲嘈雜,有人就大喊道:“是孫書生家遭難,快去救人要緊!”

    溟天老道聽了,更冷笑道:“氣運所指果然不虛,那茯女喪門之命,年幼之時就克死父母至親,今日連情郎也克死了,眼下恐怕子時已到,已到了生死大限,她自己也必命不久矣。”

    溟天老道剛一說完,就見對面房門一開,茯女舅舅和舅母兩人先後出來察看,茯女也披衣跟在了後面。那老男人一臉不耐地咒罵幾句,就高聲詢問出了何事。就有人答道:“孫秀才家著火了,都燒透了屋頂,還未見孫秀才出來,大家都去救呢。”

    聽了這話,那茯女哭叫一聲,顧不得什麼,直奔外面就跑,茯女舅舅見了就罵道:“作死的破爛貨,還不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這男人說著抄起腳邊破掃帚朝茯女擲去,這一下眼見正巧扔在茯女腿腳處,就見茯女腳下一拌,立時撲倒,腦門直向牆邊糞叉撞了過去。

    遠處溟天看得真切,立時臉色一變,卻見大袀這時身形晃動,頃刻間已到了茯女身邊,更一把扶住了此女。

    眼見那長**邪的老男人幾步趕過來,大袀又上前朝這老男人就是兩個耳光,老男人被打得呆了下,就要暴躁起來,卻見大袀取出一錠銀錢,只道:“你別開口,這銀子就送給你。”

    老男人果然閉了嘴,剛露出一臉諂媚,大袀又是兩耳光打過,隨後又取了一錠銀子塞進老男人手中。這樣打了十幾下,老男人也乖覺了,更湊過臉來讓大袀來打。這時卻見茯女已經跑上大街,奔了孫書生家方向而去。大袀卻停了手,身子一閃就不見了身影。

    這時溟天在遠處看在眼裡,不明所以,露出滿臉驚愕之色,又見大袀已跟著茯女跑向著火處,這老道也急忙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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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7 14:07:5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鴻蒙道派 第一百三十二章 鬼打牆

    一條狹窄的小巷中,幾戶人家的房屋都已被燒得化了灰燼,人們已救下餘火,都紛紛議論,有的說孫秀才死得可憐,有的說是山賊見財起意才殺人放火,最後有城中捕快進去找出了孫秀才的屍體,那屍體已被燒得不堪入目。

    人們自是議論嘆息,大袀在一旁瞧著,卻見茯女已是驚得呆了,滿臉死灰。見茯女看向殘垣斷壁,眼中已有尋死之意,大袀就傳音道:“這里人多,若尋死不妨到城外跳河方妥當些。”

    茯女聽了,也不尋找是誰說話,就轉身走了,徑直往城外走去。大袀緊跟在茯女身後,一直跟到城外,這時這女子在前面走著,身後​​已跟了或道或妖幾路人馬,更有陰森的鬼氣相隨。

    待行到一座浮橋,忽然傳來一陣嘎嘎的鳴叫,就見無數烏鴉撲簌簌地飛來,大袀知道這些妖精只等茯女身死,就一擁而上爭搶殘魂,他知轉眼就有爭鬥,不由得心中發狠,眼中露出一抹寒光。

    茯女走上浮橋,眼見就要跳河,大袀跟在身後就道:“且慢,你還年輕,為何如此想不開?”

    茯女只慘然地一笑,也不搭理大袀,終身就跳下浮橋。眼見茯女就要掉下江水,大袀凌空一抓,卻把茯女抓了回來。茯女愣了一下,只道:“我是不幸之人,活著害人害己,不如死了,不管你是誰,不用你救我。”

    大袀就道:“我也不是救你,可你還欠我一個說法。”

    大袀說著就身形變化,又變回赤腳和尚模樣,說道:“我送你一錠金子,是望你好好活下去,你若就此尋死,可是辜負了我這一份好心。”

    茯女頓時眼淚流下,哭道:“若沒有你那一錠金,說不定孫郎也不會死,他已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大袀變化回本身,再要相勸,就見一個花豹精沖了過來,喝道:“好你個鳥和尚,不去唸你的經,竟在這裡攪亂大家好事。”

    大袀轉過頭,目光落在花豹精身後,就見溟天老道正冷冷地打量著自己,再之後樹林中密密麻麻地落了無數烏鴉,再看江邊探出一條青蟒歪頭看向這邊,江心中更有黑影晃動。眼見這時茯女一聲不吭,轉身又跳下浮橋,那花豹精說著就張開血盆大口,直向自己咬來,大袀猛地怒吼一聲:“找死!”

    說著大袀也不躲避,左手成拳,腳下用力一蹬,一拳如流星趕月般狠狠擊出。這一拳直打進花豹精血盆大口之中,就見那花豹精一咬下去,大袀這一拳卻從花豹精脖頸打了出來,立時血肉淋漓。

    再見花豹精掙扎著顫巍巍地一步步退去,身子一歪就掉落下江水中。大袀只冷冷著掃視四周一眼,這時低頭見茯女已被江水沖走,正在水中沉浮掙扎。大袀皺了下眉頭,縱身跳下,又運起身法,在水面奔走幾步就追上了茯女,這時就見一道暗光不知從何處飛來,無聲無息地打向大袀。

    大袀右手拎起茯女,左手一晃就抓住了那道暗光,更站在水面上冷冷地朝溟天道人看去。溟天道人臉色一變,身子一閃就消失在遠處。這時茯女已閉了氣,一時卻沒死,大袀在茯女後背一拍,讓她吐出江水,又一撫後腦就讓這女子昏睡了過去。

    大袀就拎起茯女,踏著江水行走,這時就听身後撲簌簌一陣響動,大袀回頭一看,就見數不清的烏鴉飛在天上,遮天蔽日地跟在自己身後。大袀也不理會,離了江水,沒走幾步,就听有人在頭頂陰森森地道:“兀那道人哪裡來的,叫什麼?這麼不知好歹,此女今日該死,那是命中註定,倒看你有多大本事,逆天行事。”

    這話說完,就見一隻極大的烏鴉從天而降,雙血紅的巨眼狠狠地盯著自己。烏鴉轉眼就化作人形,雙手抱胸擋住大袀去路。

    大袀只冷笑道:“我是誰你不必知道,我既敢管這件事就有我的道理。”

    烏鴉忽然嘎地一叫,人影晃動直奔大袀而來,眼看到了眼前,就見這烏鴉忽然伸出利爪,直朝大袀抓來。大袀抬頭一看,就見這時那隻爪子已黑乎乎地遮住了整個蒼天,閃電般朝天靈蓋抓來,令人心生怯意,更有不能躲閃之念。大袀急忙提了口氣,張嘴一噴,吐出耀眼的天火,直奔頭頂那爪子噴去。

    再見那爪子立時被火灼到了一下,幻影散去,忽然就變小了。烏鴉飛一般地退去,怪叫道:“敢問尊駕是何方神聖?”

    見一下就傷了妖王,大袀鬆了口氣,知道打敗了這妖,其餘的妖也必散了,大袀就道:“實話告訴你,我從南海紫竹林而來,就為了此女。”

    烏鴉只道:“了不得,原來是來自佛門聖地,多謝大師沒傷我身體。”

    說著這烏鴉竟雙手合十一躬身,就化了本體振翅飛了,身後又跟了數十小妖。

    沒想到這烏鴉還是個講情面談道理的妖精,大袀不由得嘿嘿一笑。大袀再朝四下一看,喝道:“都聽清了,莫等我動手留下爾等性命,趁早散去。”

    這話說完,果然四下窸窸窣窣聲音過後,各路妖精都散的無影無踪,只一個不剩。大袀就再彈出一指法力,打在茯女眉心,就見茯女悠悠醒轉。

    茯女四下一看,又見到大袀,只道:“你又為何救我,你不知我的苦,才會救我,我這一世已極苦,你就讓我趁早離了這一世吧。”

    大袀只皺眉道:“苦樂無常,你墜入輪迴,下一世也是苦,不如隨我入了佛門修行,修得個正果,才得解脫。”

    茯女只搖頭道:“你說的什麼我卻聽不懂,你既然不讓我死,我就回家去了。”

    大袀更皺起眉頭,只想不如要抓了茯女,抗到紫竹林,又想惠岸大師讓自己度她詭異,卻不是抓了她回去,此事果然是難為了自己。

    眼見茯女說著就走了,大袀只得跟在身後,更怪自己沒有口才說服此女。兩人沿著道路走回,眼見前面隱約已是城門,卻見茯女忽然站住了,更臉顯驚駭之色。

    大袀也站住了,更凝聚元神法力,一臉戒備。大袀已察覺那茯女不是不走了,而是鬼魅作祟,前面被打了一道牆,走不動了。此時只見一股陰風刮過,隱隱約約四周都有鬼影晃動,更有鬼怪嗚咽之聲。

    見沒有成形的鬼族顯身,大袀穩住心神,運了法力,就掐訣念咒驅散,可運過功法,四周鬼打牆已越發厚實,大袀打出幾道法力,都破不得。

    大袀急切中急忙掐訣召喚土地神來,過了片刻,就見土地神顯身,那土地神四下看了幾眼,臉色慌張,只低聲道:“不好,恐怕有大來頭的鬼妖攔路,小神也看不清是何人。”

    大袀見事情緊迫,只得伸手入懷,取了銀狐出來。花無常正運功修行,大袀叫了幾聲,花無常也不應,大袀知花無常是自閉了外感知覺,只得打了一股法力在她身上。

    過了片刻,花無常睜開雙眼醒來,又化作人形,見大袀一臉焦急,就朝四周看去。花無常已看出鬼打牆閉了去路,只道:“沒有五行遁術,只怕是出不去的。”

    大袀就道:“你看好我真身,我要元神出竅察看。”

    大袀說著就盤膝坐了,凝神運功,不一會就見大袀頭頂光華一閃顯出一個白光凝結的元嬰。一旁的土地神見了花無常變化人形,已驚訝不已,那茯女先見到狐狸精,又見元神出竅,更已看得呆了。

    元神四下一望,就見四周聚集了不知多少鬼影,已圍得水洩不通,遠處更有一隻大鬼,坐在一頂大轎中,由眾鬼抬著,虎視眈眈地看過來。

    要知人鬼殊途,大袀知這鬼雖厲害,可此處不是陰間,那鬼卻奈何不得自己,只是攔住自己,不過是要等茯女大限一到,就截獲了魂魄去。

    大袀略一思索,就對土地神:“尊神乃此方土地,在這一方,無論何樣禁忌也攔不住尊神,就煩請尊神去一趟南海紫竹林如何?”

    土地神只搖頭道:“小神職責所在,可離不開這方圓百里之地,如何去得了那麼遠。”

    大袀又一想,就道:“那請尊神帶了我元神出去,回頭我元神請回救兵,最後謝你。”

    土地神急忙道:“謝什麼的可不敢當,聽從仙師吩咐就是。”

    大袀就交待了花無常留下照看,自己又分出元神,讓土地神攜帶了,土地小心地攜帶了大袀元神,就遁入了地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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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鴻蒙道派 第一百三十三章 羅漢塔

    被土地神帶出被困之地,已是數十里之外,土地就道:“仙師元神離體,不比尋常,此去務必小心。”

    大袀知道若是遇上能察覺元神的敵人,必是凶險異常,所以大袀也不敢耽擱,元神疾馳直奔南海紫竹林而去。元神雖不能施展騰雲飛遁之術,可元神本身不為肉體凡胎所累,也極為快捷,不消多時就返回了落伽山。

    到了紫竹林入口,大袀元神尚弱,初具嬰兒身形,卻也能見到南華上仙幾人依舊被困在此地。南華上仙幾人卻看不見大袀元神,黑風行者卻立時察覺了,只注視著大袀元神疾馳而過,卻未阻攔。

    大袀穿過紫竹林,到了蓮花池,惠岸立時察覺了,只道:“憑你的神通修為,護住茯女錯錯有餘,怎麼卻如此模樣?”

    大袀就道:“貧道驅散了一眾妖精,不料最後來了一隻鬼王,那鬼王率一群鬼魅,用鬼打牆之法困住了貧道和茯女。我無法器,也不曾開天眼,看不見鬼魅行踪,也不知如何破除鬼打牆,所以急忙趕回來求教。”

    大袀此話說過,言下之意,是想找惠岸學個佛家法術,或是讓惠岸幫自己開了天眼,都是不小的好處,可惠岸這時想想,只道:“這樣吧,我借你一面陰陽法鏡吧,那寶貝可助你辨認天下之鬼,若有凶頑惡鬼,也可用寶貝收服。”

    大袀就道:“我已無肉身,如何拿的了寶貝,不如你教我個天眼術吧。”

    惠岸卻笑道:“我佛家可沒什麼天眼術,再說你沒肉身,我現在就給你做一個好了。”

    惠岸說著,轉身在蓮花池中摸索了幾下,就取出幾隻蓮藕擺成軀乾手足之狀,又拿了大蓮蓬當做頭腦,最後在蓮蓬上點了蓮子當眼,又開了一裂口做嘴。

    做成了人形蓮藕,惠岸又伸手一抓大袀元神,塞進人形中,再噴口法力,定住大袀元神,就含笑道:“這法子我也學了一陣兒了,只是今日頭一次用到。”

    又朝蓮藕人形笑道:“還不起來更待何時?”

    再見蓮藕掙扎幾下,就真磕磕碰碰地站立了起來,惠岸就道:“你覺得如何?”

    大袀立時沒好氣地道:“大師這法子恐怕就是個替身人偶罷,可差勁得很,就是南嶺梨花嶼的商舖裡隨便買個人偶,也比大師做得強得多了。”

    惠岸卻道:“你有所不知,我這蓮花體雖有人偶之功,卻不是人偶,我這蓮花體可是寶物,一般惡鬼穢物都近不得身的,可保你不被鬼王迫害,你藉這個蓮花體回到肉身處,回頭這蓮花體你還得還給我的。”

    大袀只道:“大師真小氣的很。”

    惠岸也不辯,只讓大袀立刻去羅漢塔取了陰陽法鏡,馬上回去度了茯女皈依要緊。

    大袀就離了蓮花池,這蓮藕身體卻也輕便,走起來也快,穿過紫竹林,就到了那兩座羅漢塔處,卻見一個大和尚已在等著。大和尚一臉肅然,只合十道:“小僧法悔,請跟我來吧。”

    大袀就跟在法悔身後,兩人進了羅漢塔,就見這塔有石階一層層向上,每一層塔都有佛陀坐像,一派莊嚴。跟在法悔身後拾階而上,沒走出幾步,大袀立時就覺得似乎有大山壓身,負重吃力難行。法悔見大袀吃力,就略有得意地​​道:“這羅漢塔有佛門禁制,越往上越難行,法力高低立時就有高下之分。”

    大袀不由得心中暗笑這法悔大和尚身為佛門弟子,爭強好勝之心卻勝。跟在法悔身後直走了十幾階,到了第三層,再繞塔而行,果然就見一面古樸灰暗的鏡子被一座佛像持在手中。

    法悔大和尚念誦幾句,取了寶貝,就笑道:“這裡的東西可不得了,隨便取一件都是寶物。”

    大袀只好隨口讚了幾句,又假裝隨意走動,欣賞讚歎。大和尚呵呵一笑,就要把鏡子交給大袀,這時卻見大袀突然目光呆滯起來,傻傻地看​​向上面某處,臉色已是大變。

    就在羅漢塔五層之上,大袀目光瞧處,有那一尊佛陀坐像,那眉眼那臉型,大袀越看越覺得像是久違多年未見的瞎子,再想起柳隨風相見時曾說過瞎子就在紫竹林的話來,大袀心中立時砰地一跳,再不顧別的,急忙朝五層走去。

    見大袀更走去上層,法悔急忙道:“你去做什麼,咱們這羅漢塔從未讓外人進來,你已是破例,還望自重不要亂行亂動。”

    大袀卻不理會,一直向上,不過走了幾步,身上越發沉重,已寸步難行,法悔幾步追了來,更笑道:“這羅漢塔再往上你是上不去的,快跟我回去吧。”

    大袀斜著眼看向法悔,蓮藕人形更露出一絲詭異笑容,大和尚見了不知何意,卻見大袀身上忽然金光一閃,再見大袀立時幾步走了上去,更一路又上了十幾個台階,到了羅漢塔第五層處。那法悔立時長大嘴巴,驚詫不已,他再上了幾個台階,就趴在台階上前行不得,急道:“唉,快快下來,快快下來,師父責怪下來,小僧可要受罰的。”

    大袀這時已站在那尊佛像前面,細細地看過,忽然一笑,眼中卻有些濕潤,只低聲道:“你這傻兄弟,這麼多年不見,原來竟被人困在了這裡。 ”

    說著,大袀若有所思,呵呵一笑,又轉身快步走下。大和尚急忙追在大袀身後,卻見大袀連陰陽法鏡也不拿了,快步出了羅漢塔,頭也不回。法悔追在身後,這時已知大袀修為遠超自己,更改口稱師兄,只連聲道:“師兄,師兄,你忘了拿鏡子。”

    法悔一直追到蓮花池,就見大袀已站在惠岸對面,法悔見到師父,不敢做聲急忙又退了回去,遠遠地等著。

    大袀這時強穩住心神,只笑了笑,道:“羅漢塔我是見識過了,敢問大師,佛門慈悲,為何又拘禁了一人,拘禁那人也就算了,為何強封印在泥塑裡。”

    惠岸只微微一笑,只道:“沒想到你能識得出來。”

    大袀就道:“有一人叫瞎子,是我兄弟,就被拘禁在第五層處,還請大師網開一面,放了他吧。”

    惠岸只道:“不可,他犯了大錯,饒恕不得,他合該在羅漢塔里靜修,磨礪心境,更有好處。”

    大袀忽然提高聲音道:“我已求你,果真不允?”

    惠岸只道:“不允。”

    大袀立時嘿嘿哈哈地笑出聲來,更笑道:“今日我這話放在這裡,你若不允,憑我把你這紫竹林鬧得天翻地覆,也得救了他出來。”

    這話說過,大袀更一臉肅然,那蓮藕人形更冷冷地抬頭望天。

    惠岸卻也不生氣,臉上微笑如故,想了想就道:“貧僧怕了道長就是了。”

    大袀一愣,不由得心中一喜,這時想起惠岸修為遠強過自己,卻如此謙和,自己剛才這幾句話卻是說得過了。大袀心中羞愧,卻聽惠岸道:“放了他也可,不過卻是有些條件。”

    大袀心中就想著這惠岸果然小氣,卻笑道:“大師請說吧。”

    惠岸就道:“他的罪孽不可輕恕,我放了他,回頭須得你替他在羅漢塔坐禪,直到贖清罪責。”

    大袀仰頭看了一眼蒼天,只道:“貧道應下就是,待我度了茯女回來,絕不反悔。不過還請現在就放了我那兄弟,與我相見。”

    惠岸雙手合十,就道:“各人自有緣法,沒想到你執迷至此,那就依你,走吧。”

    惠岸就走在前頭,大袀急忙跟上,兩人就先後出了蓮花池。法悔和尚正等在入口處,初時不知兩人談得什麼,後來聽到大袀言語無禮,已是驚得呆了,只想此人是何來歷,師父竟如此容他,這時卻急忙跟在兩人身後,手裡拿著鏡子又不敢多問。

    大袀跟了惠岸又回來羅漢塔,兩人行到五層處,惠岸雙手合十,念誦過法門,就凌空一抓,就見一道金光收回惠岸手中,惠岸隨後就轉身走了。

    大袀等了片刻,也不見動靜,就用手拍拍泥塑,叫道:“瞎子,瞎子。”

    有過片刻,泥塑裂開,就見一人直起身來,那人掙開泥胎,只道:“哪個打擾老子坐禪。”

    那人果真卻是瞎子,瞎子睜眼看見一蓮藕人形,一下子愣住了。卻聽那蓮藕人形道:“我這個樣子,你必是認不出我的了,我是大袀。”

    瞎子立時愣了一下,再仔細打量了大袀幾眼,只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不過你怎麼才來,還變成如此模樣,你要是早幾年來,我還留了好東西給你。”

    大袀笑著打量瞎子幾眼,就見瞎子不知為何已修了一身佛門法力,道行更高過自己,看不清已是多少道行,大袀心中欣慰,只笑道:“我是元神離了肉身,附在這蓮藕人形上,咱們走吧。”

    瞎子跟在大袀身後,又嘆道:“大袀,你怎麼不早來找我,我偷了蓮花池裡一條大魚,真好吃極了,你要在就好了。”

    大袀心中苦笑,只想難怪人家把你困在這裡,那蓮花池裡的靈物你也吃,竟敢在佛門中殺生。兩人出了羅漢塔,不想瞎子又道:“有一天我在這附近溜達,就看到一條蚯蚓長成了精,我順著蚯蚓挖了進去,竟然挖出一根大骨頭,我就做了一根骨杖。”

    這時法悔等在塔外正聽了,立時恨恨地道:“你這潑皮,那是一位羅漢轉世留下的肉身,埋在這裡供奉,少說也數千年,竟被你掘了。”

    瞎子只道:“那東西埋著只是無用之物,我取了做成禪杖再好不過,你真是迂腐。”

    聽兩人這麼一說,大袀呵呵一笑,心中只道真是沒冤枉了瞎子,這兄弟向來性子耿直又敢作敢為,更好胡鬧,看來在這紫竹林中定是闖了不少的禍。大袀這時更知惠岸饒過瞎子,是給足了自己面子,這時就想自己必要度了茯女皈依,給惠岸一個交待,不然如何說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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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鴻蒙道派 第一百三十四章 鬼王

    大袀從法悔手中接過陰陽法鏡,進了紫竹林,就與瞎子說了眼下形勢,又提及自己與天宮的糾葛,與南海的紛爭。瞎子就道:“那我就先陪你度了那茯女回來再說,沒想到天宮如此欺人,你竟也忍了,那南華上仙更是可惡,我就出去殺了他們,殺一儆百。”

    大袀就道:“不可,我如今是一派掌門,門下數百門徒,做事不得不穩重些,一會兒你見了南華上仙幾人就當沒看見好了。”

    兩人出了紫竹林,只見南華上仙幾人已被解除了禁錮,南華上仙正向黑風行者索要斬仙劍。幾人更認不出這蓮藕人形就是大袀,更驚奇地打量幾眼。

    大袀就要瞎子攜帶自己騰雲速速趕路,不料南華上仙卻攔住瞎子,說道:“這位大師,貧道的護身長劍被宵小之輩扔進紫竹林中,還請大師幫我找回可好。”

    瞎子聽這人辱罵大袀,立時冷哼道:“你的劍被扔到紫竹林裡?扔的好。”

    南華上仙不由得臉色發怒,卻見瞎子緊盯著南華幾人,不住地冷笑。大袀急忙道:“瞎子,趕路要緊吧。”

    瞎子這才攜了大袀,兩人騰雲而去。

    過不多時,兩人到了駐馬鎮之外,落下云頭。大袀朝茯女被困之處走了幾步,只見一片灰黑霧氣,更已看不見花無常兩人在何處。

    大袀心中一驚,一腳踏入霧氣中,恍惚就見景物一變,眼前已是不見日月星辰,天地無光,寂然無聲,大袀立時站住了,心中驚駭,他再仔細一看,只見這裡已不是駐馬鎮,而是到了陰間地府。大袀急忙對瞎子道:“不對,小心,有人布了陰陽通路,把咱們引到了陰間。”

    瞎子卻眉頭一皺,大步走了幾步,大聲喊道:“那個小鬼敢打通陰間到陽世,給老子我站出來。”

    這時就听傳來一陣嘿嘿哈哈的冷笑聲,就見瞎子大罵一聲就朝笑聲追了下去,轉眼就不見了。大袀急忙追在後面,再走幾步,卻見四周漆黑一片,不見瞎子去了何處。

    大袀猶豫片刻,又想到花無常與茯女兩人,這鬼王打通了陰陽通路恐怕不是對付自己,也不是吃飽了沒事做,恐怕是為了對付花無常和茯女,如果這樣花無常和茯女恐怕就在前面。

    大袀雖無肉身,可元神法力俱在,就噴了口法力在陰陽鏡上,舉起鏡子一照,就見一道光亮筆直地照出,正照見一隻小鬼在自己身前手舞足蹈,那隻小鬼被陰陽法鏡一照立時厲聲大叫,化作一道黑氣不見了。

    大袀接著用陰陽法鏡再向前照去,就見一群小鬼一下子散了開去,再看前面遠處隱隱約約黑壓壓有什麼東西,大袀急忙向前追去。

    追了片刻,就見前面正有一隻數丈高的黝黑囚籠,囚籠之外圍著無數小鬼做法,再仔細一看,就見花無常與茯女正被困在其中,還有自己的肉身正被花無常抗在肩頭。

    大袀略一思索,知道就是鬼王用鬼打牆之法化出了囚籠,困住了花無常,又開通陰陽通路,把這囚籠移到了陰間。

    大袀這時已化作了一身佛門法力,舉著陰陽法鏡,直奔囚籠而去,他陰陽法鏡一照之下,就見無數惡鬼齜牙咧嘴地四下散開,無一隻惡鬼敢近身。

    眼見驅散了惡鬼,就能解除囚籠,忽然就見數股黑氣從四周各處飛來,這數股黑氣凝結一起,轉眼化作一隻數十丈之高的惡鬼,這鬼身形漸漸化成實體,手拿一根大棒,剛一顯出身形就朝大袀惡狠狠打來。

    大袀急忙運起移形換影,閃開這一擊,開口道:“我知你是陰間鬼王,你縱使能驅使無數鬼魅,佔據一方,也敢與地府分庭抗禮,可今日之事也由不得你猖狂。我從南海紫竹林來,你若明白輕重,就該立刻放手,送我們出去。”

    那鬼王聽了,沉聲沉氣地道:“我乃磐石山鬼王,我知你敢來陰間,也不是凡夫俗子,不過既來了,就留下好了。”

    鬼王說著,手中大棒輪起來,直打向蓮藕人形的天靈蓋,更口中噴出黑煙,凝成一隻長槍,直奔大袀刺來。大袀運起移形換影,不停地躲閃鬼王手中大棒,那道黑煙卻一直追在身後擺脫不得。

    這時就見不遠處一道金光閃過,立時傳來惡鬼哭嚎之聲,大袀一邊躲閃一邊觀望,就見正是瞎子,手持一根禪杖,每一仗揮出都帶出一道金光,殺得群鬼紛紛躲避。大袀不由得大笑道:“是我的幫手來了,你手下的這些惡鬼可要遭殃。”

    這磐石山鬼王見了,更把手中大棒一拋,忽然雙手伸出,眼見兩隻手臂竟化開了,化作無數黑煙,眼見漫天的黑煙又不停地凝出黑色長槍,先後向大袀追來。

    大袀腳下加力,繞著鬼王晃動,眼見追在身後的長槍越來越多,再繞著鬼王數十丈的身軀轉了幾圈,就見迎頭又來了無數長槍,呼嘯而來。大袀急忙轉身向上,沒飛出多遠,就見頭上腳下四周再無退路。大袀臉色一變,這時就見無數長槍立時刺進了蓮藕人形。

    眼見無數長槍刺到蓮藕上,密密麻麻地疊在一起,立時把大袀淹了,只剩下無數漆黑的長槍。磐石山鬼王見了,哈哈大笑幾聲,只瓮聲瓮氣地道:“我當你如何厲害,不過如此而已,實話告訴你吧,天宮有人託我取你性命,我不過是拿茯女引誘你元神離體,你以為我糊塗,不過是你自己糊塗而已。”

    耳聽得鬼王呵呵大笑過,遠處的瞎子厲聲大叫一聲,手下愈加瘋狂起來,手中禪杖已舞成一團金光,直奔鬼王而來。這時就听無數漆黑長槍中傳來一聲冷哼,接著就見漆黑長槍中忽然顯出一道金光,金光一閃,無數長槍崩裂,立時消散得無影無踪。

    大袀顯出身形,蓮藕人形已是金光閃閃,照得鬼王立時用手擋在身前。大袀笑道:“我從南海紫竹林而來,這一身蓮藕乃是蓮花池靈物,專剋鬼氣邪氣,你的法術再厲害怎能傷我身體分毫。”

    磐石山鬼王怒吼一聲,只道:“小子,休得得意,你以為我真的弄不死你?”

    說著鬼王忽然雙手合十,低頭念誦起來,只聽嗡嗡之聲彌散開去,片刻間就見鬼王身前身後,數十丈之內,顯出無數漆黑的手掌來,這些手中俱都雙掌合十,竟把大袀圍在了其中。接著就見這些手中轉眼間化成堅硬山石,竟層層疊疊向大袀擠來。

    大袀立時臉色一變,他現在沒了肉身,蓮藕人形脆弱,最不堪一擊。大袀立時施展移形換影,不停地閃動身形,只在四周無數手掌中穿梭。只沒閃得幾下,就見大袀一個躲閃不及,就被幾隻手掌所化山石擠在中間。這時鬼王立時雙掌一合,無數山石立時擠壓在一起,更把蓮藕人形壓在了正中,接著鬼王雙手用力一握,就見山石立時壓得粉碎。

    鬼王大笑數聲,這時就見山石散落,一道靈光刷地飛了出來,鬼王知曉那靈光就是大袀元神,更急忙伸手抓去,這時就見一個窈窕女子一閃而至,更嘻嘻笑了一聲。

    再見女子肩頭還扛著一具肉身,那團靈光一下子沒入肉身之中,肉身得了元神又慢慢醒轉過來。再看卻是瞎子驅散了群鬼,已打破了鬼氣凝結的囚籠,放了花無常出來。

    這時大袀三人團團圍住磐石鬼王,大袀就道:“鬼王,念你修為不易,你要說出是誰指使你來殺我,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磐石鬼王只道:“休說大話,就憑你們三人還奈何不得我。”

    大袀立時大笑一聲,腳下一蹬雷光閃動,整個身子一眨眼就到了鬼王身前,就見大袀一拳擊出,整個人一下子鑽進鬼王胸腹,又從身子另一側穿了出去,更在鬼王身上留下一個孔洞。

    這時就見花無常嘻嘻一笑,也直奔鬼王而去,也一拳打進鬼王身體,又透體而出。就見三人圍著鬼王一陣亂打,鬼王被打得千瘡百孔,更連聲吼叫。那鬼王這時更獰笑道:“我乃鬼氣凝結而成,法身不散,你們再打個幾年也打不死我,你們又能把我怎樣?”

    三人這時停了手,就見鬼王身上鬼氣瀰漫,果然片刻間本來千瘡百孔的身子又恢復如初,竟是毫髮無傷,鬼王更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瞎子卻早已雙手合十,口中不停念叨,眼見那鬼王正狂妄大笑,忽然就見瞎子用手一指,半空中顯出一根金光大杵,正打在鬼王頭頂,鬼王被金光大杵一擊,立時身子一抖,就直直地摔倒在地。

    鬼王再要掙扎,那金光大杵又是一擊,正把鬼王打得動彈不得。接著瞎子念起咒語,手一張更撒出一張金光漁網,把鬼王裝了進去。

    鬼王這時已知不妙,更用力掙紮起來,扯動漁網,瞎子立時有些不支。大袀身子一閃就到了鬼王頭上,只道:“再給你一次機會,速速說了天宮何人指使你來。”

    鬼王冷哼道:“那人恐怕你得罪不得,我卻偏偏不說,你們就算一時制住我,卻傷不了我分毫。”

    大袀更二話不說,就伸掌按在鬼王頭頂,運起吸元大法,吞食起鬼王來。就見鬼王被大袀按捺之處,立時化作一縷縷鬼氣被大袀吞入口鼻之中。

    鬼王立時一臉驚恐,再用力掙紮起來,大聲哀求。只是大袀卻已不理,吞食得越來越快,眼見那鬼王身形就越來越小,力道越來越弱,又過了一陣兒,那鬼王法身竟全被大袀囫圇著吞入了進去。再見大袀一下子盤坐在地,已全身漆黑,身周鬼氣繚繞。

    過了一會兒,大袀睜開眼來,已是一臉無奈憤恨之色。瞎子和花無常都道:“如何?”

    大袀嘆了口氣,只道:“我吞了鬼王元神,已探知了鬼王心思,得知了是誰指使鬼王來此圖謀害我。”

    頓了一下,又道:“那人竟是天宮的佑聖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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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鴻蒙道派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反噬其身

    瞎子就道:“哼!哪又如何?佑聖真君也未必能一手遮天。”

    大袀就苦笑一聲,話雖如此,可自己等人哪有資格和人家抗衡,眼下只不過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袀回過頭來,就見茯女躲在一旁,正低著頭神情呆滯。大袀走過去就道:“茯女,經過此事,你可願聽我一言,皈依佛門修行。”

    茯女只呆呆地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瞎子走過來就道:“你可知為了你,大袀費了多少心思,若是沒有他護你,你早已死了。”

    茯女低聲道:“是啊,我就是個災星,就讓我死了算了,在這世上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大袀聽了立時皺眉不語,他不是和尚,哪裡會勸人信佛,這是瞎子就道:“你若皈依佛門對你來說是大好事,你若不皈依,就會害了我們,你還是跟我們皈依佛門修行,你看怎麼樣?”

    茯女說道:“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可我真不知道什麼佛門,你們就放我去吧,我也不想害你們。”

    瞎子卻道:“你不答應我,就是害了我。”

    說著瞎子忽然取出一把短劍,一下子插進自己肩膀,立時鮮血直流,茯女哪見過這個,嚇得大叫道:“你這是要幹什麼?”

    瞎子就道:“我只要你答應我皈依佛門修行。”

    茯女剛一猶豫,大袀又用短劍刺在了自己另一肩上,茯女只好道:“住手,住手,那好吧,我聽你們的就是。”

    見如此說服了茯女,大袀倒有些苦笑,這茯女不情不願,哪算得真心皈依,據說有和尚勸人信佛,往往歷經數載,費了百般心思。

    事已至此,大袀就帶了茯女從陰陽通路返回,再讓花無常背了茯女,四人就要一路騰雲折返紫竹林去。茯女見幾人本事,忽然就道:“你們都是神仙嗎?我若修行,以後也能騰雲駕霧?”

    大袀就笑道:“你若用心修行,自然也能騰雲駕霧,而且到了大神通的時候,還可以調轉陰陽,改天換命,無所不能。”

    茯女就道:“可能再見到孫郎?”

    大袀就點點頭,茯女見了立時​​眼中一亮。大袀就微微一笑,還要再勸說幾句,這時就見大袀忽然臉色一變,目光呆滯,再見大袀身子一僵,一歪身就從雲上一頭栽了下去。

    瞎子和花無常都驚叫一聲,立時轉回身,直撲落下去,一把揪住了大袀身子。兩人扶住大袀,就見大袀已緊閉雙眼,臉色漆黑,已昏迷了過去,全身冒出一團團灰黑鬼氣,瞎子就道:“不好,他必是壓制不住鬼王的法身,得找個清靜地方,讓我幫他一把。”

    花無常卻搖頭道:“不行,事不遲疑,回紫竹林找惠岸和尚才是上策。”

    瞎子只道:“難道你信不過我?我是他兄弟,這事我說了算。”

    花無常冷哼道:“我看惠岸和尚比你修為高得多了,再說他是我夫君,他的事自然我做主,哪輪得到你。”

    瞎子立時皺起眉頭,花無常就道:“怎麼?想跟我打一架?”

    瞎子略一思索,就道:“好吧,看在我兄長的情分上,我不和你鬥。”

    兩人不再爭執,就護著大袀急切趕路,沒用多一會兒就折返回了珞珈山紫竹林,這時就見南華上仙幾人已然離去,兩人穿過紫竹林直奔蓮花池。見到惠岸行者,花無常和瞎子還未等開言,惠岸見了大袀模樣,立時一驚,只道:“阿彌陀佛,善哉。”

    說著惠岸就一把拎起大袀,快步如飛而去,花無常和瞎子急忙追在身後,瞎子只叫道:“你要帶他何處去?”

    花無常也問道:“和尚你要做什麼?”

    兩人跟在惠岸身後,穿過紫竹林,又進了羅漢塔。惠岸也不理會兩人在後面追問,拎著大袀進了羅漢塔就沿著台階一路疾行。兩人緊跟在惠岸身後,瞎子走到羅漢塔第七層就再難行一步,花無常上到第八層,卻見惠岸一路向上行去,更登上十三層塔頂。

    惠岸把大袀放在正中,扶下坐好,又繞著大袀身周走動一番,打出幾道法力,最後站定了,口中念動咒語,眼見惠岸念了好一會兒,才伸出手指一點大袀眉心,一道金光打入大袀眉心。

    過了一會兒,就見大袀身周黑氣依舊不停吞吐,臉色雖也發黑,可大袀眉心卻顯出一片光亮,這時惠岸才鬆了口氣,緩緩走下塔來。

    瞎子與花無常立時迎上惠岸,都詢問道:“怎麼樣?大袀已如何了?”

    惠岸就道:“我已用菩薩靜心法訣幫他護住心神,暫時是無礙了。他既用吸元大法奪取他人修為,更萬萬不該貪心,不知吸食了多少鬼氣,如今鬼氣反制其身,恐怕弄得不好,他就會被奪去心神,魂飛魄散。”

    花無常急忙求道:“還請大師救一救他。”

    惠岸搖頭道:“一切都是緣法,他能不能脫險,只能靠他自己的福分了。”

    花無常急忙又道:“若是大師肯援手,小女子此生甘願受佛門差遣。”

    惠岸立時笑道:“他的罪自是由他來贖,他的業也是他的報,與別人無干。”

    眼見惠岸不再理會花無常,快步行去,瞎子卻冷哼一聲,伸手攔住惠岸,只罵道:“無德無行的小人,虧你還是出家人,見死不救你於心何忍。”

    惠岸只皺眉道:“貧僧已說過了,我救不得他。”

    瞎子說道:“你敢說你沒有一點救他的法子?若你撒謊,你就虧了心,你若虧了心,你就壞了你的心境,我看你再修下去也修不得大道。 ”

    惠岸就道:“此事於我無干,我即有救濟眾生之心,卻無救濟眾生之能,所以我雖有一樣救他的法門,可這法門干係太大,卻不能用來救他。”

    瞎子冷笑一聲:“你若說此事和你沒關係,你就是大錯了。這次起因既是你讓大袀替你去度茯女皈依,所以大袀才遇到磐石山鬼王阻攔,那鬼王有大能,刀劍法術都傷不得,所以大袀為了救出茯女,才不得已用吞噬之法,收服了惡鬼,此事起因正在你,你又如何說此事與你無關。”

    惠岸立時愣了一下,說道:“還有這等事?”

    花無常在一旁搭言道:“不錯,那鬼王厲害之極,當時若不收服,必害了茯女性命,大袀念及此,才不得已用了吞噬之法,所以此事與你有關。 。”

    瞎子又道:“此事既與你有關,你就佔了因果,你又妄自猜測大袀貪心,吞噬別人修為,更是不該,你說該不該出手救他。”

    惠岸嘆了口氣,說道:“原來是如此,竟是一個鬼王做惡,不過鬼王怎麼會知道陽間的事,真是蹊蹺。”

    花無常和瞎子對望一眼,都知磐石山鬼王是受了佑聖真君差遣,這時卻同時答道:“我們怎麼知道?”

    惠岸就道:“倒是我錯怪了大袀。”

    想了想又道:“唉,眼下只有一法救他,那就是求得菩薩手上淨瓶中一滴甘露。”

    說著惠岸雙手合十,低語一聲,整個人忽然化作一道金光而去,不知到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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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鴻蒙道派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吞吐

    惠岸這一走,卻許久沒有返回,瞎子和花無常只急得團團亂轉。又過了一會兒,突然間就听大袀一聲大叫,就見漆黑陰森的鬼氣從大袀身周滾滾而出,如潮水一般從羅漢塔塔頂直瀰漫了下來。

    花無常和瞎子兩人驚訝之中,就見漆黑的鬼氣中隱隱約約顯現出無數人臉來,那人臉有男有女,俱都哀嚎痛苦,臉色扭曲,更有無邊苦難。

    這鬼氣瀰漫開去,轉眼間就充斥了整個羅漢塔,瞎子兩人急忙退後,直退到最下面,就見鬼氣更追到了腳下。

    又過片刻,忽然就見大袀身子一顫,從身上又洩出明亮的火焰來。瞎子還有些發楞,花無常卻臉色一變,只道:“不好,剛剛吃進的鬼王法身吐出來也就算了,那是大袀許久之前煉化的天火,怎麼也吐了出來。”

    瞎子已是一臉焦急,只急道:“這是散功之相。不行,惠岸再不回來就壞了。”

    花無常就怒道:“還不快去找和尚去。”

    瞎子一聽,也不和花無常鬥嘴,立即轉身跑出羅漢塔而去。花無常呆呆地看著塔頂上盤坐的大袀,就見大袀身上又開始散發出雜亂光亮,花無常立在當地,只喃喃地道:“不會的,不會的,我早卜過九天玄氣天機大卦,他就是那個人,他若是那個人那就百無禁忌,絕不會死的。”

    花無常嘴裡念念叨叨,看著大袀身上再開始慢慢散發出潔白光亮,看樣子照此下去恐怕已支持不了多久。而過了這麼長時間,惠岸和瞎子卻依舊沒有回來,花無常臉色一變再變,終於一閃身出了羅漢塔去尋找惠岸和瞎子。

    離了羅漢塔,花無常立時臉色大變,就見羅漢塔外光芒大盛,正有兩人拼鬥法力。花無常急忙一看,就見這邊是惠岸和尚,對面卻是一個方臉中年人,那人一槍正遙遙刺向惠岸行者,惠岸盤膝坐在羅漢塔入口,伸手伸出一指遙遙抵住中年人的血紅長槍。兩人施法對抗之處,更是幻像叢生。

    惠岸身邊卻是瞎子,躺倒在地,已是昏迷不醒,對面那​​方臉中年人身後站著幾個金盔金甲的兵將,各個殺氣騰騰。

    就听惠岸和尚急忙說道:“快抬了瞎子下去,退回羅漢塔!”

    對面方臉中年人這時說道:“惠岸大師,這個妖精更不是你紫竹林修行的僧人吧,我就要抓他們和那個大袀一起回天庭定罪。我敬你是觀音大士的弟子,敬你道高德隆,還請你不要對抗天庭。”

    惠岸行者只道:“這三個人是我的客人,佑聖真君,我敬你是玉帝駕前能臣,敬你降妖除魔,護佑蒼生,還請你不要難為貧僧。”

    佑聖真君就一指花無常道:“天庭兵將,即可拿下那狐妖。”

    惠岸行者立時臉色一變,喝道:“還不快快進去。”

    花無常急忙拎起瞎子,一閃身進了羅漢塔中。再察覺瞎子氣息粗重,顯然受了重傷,花無常輕輕放下瞎子,再看塔頂大袀,只見大袀散發的法力越來越少,似乎已有衰竭之像。

    花無常顧不得瞎子,急忙又轉身出了羅漢塔,探出頭來,急道:“惠岸大師,大袀恐怕就要散功了,大師快想辦法救救他。”

    惠岸嘆了口氣,就對佑聖真君道:“上仙慈悲,就此罷手如何?我要救人。”

    佑聖真君卻不理會惠岸,只臉色木然,權當並未聽得。花無常這時忽然指著佑聖真君切齒道:“今日若不死,早晚打上天去,廢了你的神位,把你打進九幽地府。”

    佑聖真君只冷笑道:“孽障,還不知死,給我拿下。”

    眼見那幾位天兵天將取兵器要和花無常廝殺,惠岸行者更站起身,擋在花無常和羅漢塔入口,那幾個天宮兵將見了也未敢上前。

    見兩人僵持起來,一時半會兒分不得勝負,花無常愈加焦急。這時卻見南華上仙忽然走了過來,只低聲對佑聖真君傳音說了句什麼,佑聖真君就忽然說道:“惠岸大師,此事就如此吧,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我得走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著佑聖真君就收了長槍,果真帶著屬下兵將從紫竹林走了。惠岸和花無常正驚訝不已,忽然南華上仙又回身對花無常笑道:“實話不妨告訴你們好了,那鬼王也是佑聖真君用心安排好的,他可不是磐石山鬼王,他一直關在十八層地獄,乃是數千年前一個厲鬼,曾吞噬了無數生魂,專門克制吸元大法這種邪術。”

    花無常立時冷哼一聲,身子一晃就要衝過去,卻被惠岸一把抓住了手腕,惠岸勸道:“隨他們去吧,咱們快去看看大袀如何了。”

    花無常連忙進了羅漢塔,就見大袀垂首而坐,臉色死灰,似乎已沒了氣息。見惠岸也進了來,花無常急道:“大師可取了甘露回來,快救救大袀。”

    惠岸只嘆一聲,就道:“你們處處失了算計,天宮多日前已派人請菩薩上天,眼下菩薩都沒回來,我又哪裡求得到甘露。還有佑聖真君這次來,也是為了牽制我,再讓別人抓你們。”

    說著惠岸看向大袀,搖了搖頭道:“大袀已是散功之態,定是鬼王法身反噬,恐怕早已被鬼王體內生魂奪了神智。”

    見花無常已是一臉絕望之色,惠岸心中不忍,只探出一道法力在瞎子身上,就轉身出了羅漢塔走了。

    瞎子悠悠醒來,立時破口大罵道:“哪個傢伙敢打老子。”

    瞎子再一眼看到羅漢塔塔頂的大袀,立時也是臉色一變,過了一會兒,瞎子更大喊道:“大袀,大袀。”

    這一喊,卻見大袀身子忽然一顫,接著大袀身周圍繞的一絲絲亮光竟被緩緩收回了體內。眼見大袀並未死掉,兩人互視一眼,都大喜過望,花無常急道:“瞎子,快請惠岸回來,讓大師看看是怎麼個情況。”

    瞎子只道:“是了。”急忙轉身叫惠岸回來查看。不一會兒,惠岸回來,就見大袀身周的各種光亮正被大袀吸收回身體,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惠岸就道:“阿彌陀佛,大袀已跨過了生死關頭,真是萬幸。”

    惠岸這麼一說,就見大袀身周的光亮被越來越快地被收回體內。接著就是天火被大袀收回,瞎子和花無常見了都臉顯喜色,惠岸也笑著點點頭。

    這時,卻見羅漢塔內所有黑灰鬼氣,轉眼間唰地一聲被吸回了大袀身體,惠岸只道:“不好,大袀怎麼又吸食了鬼王法身,唉,不是你的,你強取了又能如何,到頭來弄得道心不穩而已。”

    花無常兩人知道惠岸說的不錯,都暗暗憂愁,再等了一會兒,就見大袀收回了全部法力,卻不再吐出,只盤坐在塔頂,就此毫無生息。惠岸只低聲疑惑道:“他這是在做什麼?”

    惠岸與瞎子兩人再等了幾個時辰,卻見大袀身子僵坐不動,從此再無動靜。

    又過兩日,惠岸自有事離去,花無常和瞎子守在羅漢塔中,也盤膝坐了,運功修行,這樣過了數十天,忽然就听大袀發出一聲嘆息,更慢慢睜開了眼睛,站起身來。

    瞎子兩人覺察了,都急忙起身查看,兩人只看了兩眼,都愣了下。就見眼前這大袀乍一看起來依舊是原來那個大袀,可再一看,就覺此人似乎經過無數滄桑歲月,似乎已活過千百年,已是遇事榮辱不驚,波瀾不起。

    花無常兩人都問道:“如何?你覺得怎麼樣?”

    大袀只點點頭,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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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鴻蒙道派 第一百三十七章 馨餘公主

    花無常就嘻嘻一笑,靠在大袀身邊,雙眼放光低聲問道:“怎麼樣?那鬼王恐怕得有兩千幾百年的道行,你吃了鬼王多少年道行,還有鬼王法身是不是都吃了。”

    大袀點點頭,對兩人道:“沒想到這次如此凶險,差點沒命,好在挺了過來。我吃掉了鬼王法身,又吃掉了鬼王三百年道行,總算有不小的收穫。 ”

    說著大袀更微微一笑,其實不僅如此,他更獲知了鬼王的種種法術神通,其中就有鬼王對自己施展的那兩個極厲害的法術。

    瞎子也嘿嘿笑了幾聲,卻想起之前的事來,就把大袀昏迷之時所發生之事說了,最後更怒道:“大袀,不管如何,這筆債咱們早晚得向佑聖真君討回。”

    花無常點頭道:“沒錯。”

    大袀卻臉色平淡,只道:“好吧。”

    瞎子又道:“那咱們接下來去哪?”

    大袀就道:“我得去見見惠岸大師,他答應過給我三滴蓮花池淨水救人,我也答應過他一些事。”

    三人就出了羅漢塔,穿過紫竹林,找到了蓮花池旁的惠岸行者。惠岸見到大袀,上上下下打量了大袀幾眼,臉顯驚詫之色,說道:“僅僅幾十天時間,你好像經歷了很多,到底出了什麼事。”

    大袀想了想,就緩緩地道:“我吞噬了那個惡鬼法身,他體內有成百上千的生魂,我剝離了那些生魂,放了他們重入輪迴。可那些生魂殘留了無數記憶,有無數悲慘的歲月,我被帶進那些記憶中。”

    大袀又苦笑:“我更好像經歷了數百上千次生死輪迴,經歷了數百年的歲月,我幾乎遍歷了人世間的苦難,可是受了不少的罪。”

    聽到這兒,惠岸行者立時雙掌合十,對大袀深深一躬身,歡喜道:“今日我卻要叫你一聲大師,解脫了百千個生魂,大功德。”

    大袀嘿嘿一笑,卻道:“大師這樣我倒慚愧了,既是大功德,可算抵消了我這兄弟所犯下的罪過了吧。”

    惠岸哈哈一笑,點點頭,又伸手取了一隻小羊脂玉淨瓶來,拿到蓮花池邊,伸指朝玉淨瓶彈了三下,就見玉淨瓶發出一團柔和光亮,蓮花池的池水卻立時下降了少許。

    大袀接過蓮花池淨水,揣進懷裡,就與惠岸告辭。

    三人離了珞珈山,大袀就取了一張傳訊符,伸指一彈,那符化作一團火光啪地炸開來,只發出嗡地一聲輕響。

    三人在原地等了兩個時辰,就見雲霄和疤面道人東魁一起趕來。雲霄打量了大袀幾眼,倒呆愣了一下,接著就微笑道:“道友,沒想到幾日不見,修為又精進了不少,那東西可拿到了?”

    大袀就取出小羊脂玉淨瓶,交與了雲霄,雲霄就順口詢問事情是否順利,大袀只道:“原本很順利,可後來佑聖真君找上了我,兩三次都要置我於死地,最後他更親自追到了珞珈山紫竹林。”

    雲霄立時驚詫道:“竟有此事?”

    東魁道人就趁機道:“大袀道友,事情至此已沒有了余地,不是魚死就是網破,你就下決心和我們聯手如何?”

    大袀只沉吟不語,瞎子卻低聲向大袀詢問道:“他們是誰?”

    大袀就傳音給瞎子介紹了雲霄兩人,瞎子打量了雲霄兩人幾眼,對雲霄說道:“你們行事藏頭露尾的,毫不磊落,到現在我們對你們一無所知,怎麼讓我們放心。”

    雲霄立時有些尷尬,只呵呵笑了兩聲,大袀見了只對瞎子笑道:“雲霄和我交情菲淺,我信得過他,東魁道兄也是好朋友,錯不了的,我不想加入他們是因為我有別的顧忌。”

    大袀這話雖是對瞎子說,卻是給雲霄兩人聽的,雲霄兩人立時點點頭。雲霄這時就要立即聯繫南海的人見面,想了想又對大袀道:“我們立刻為你和南海的人撮合,大袀,你有沒有興趣去見見南海馨餘公主,他是敖鯤之母,這次我們就是和她見面。”

    大袀雖著急返回雞籠山處理道門事務,可南海的事也不是小事,總得親自見見南海的人才妥當,大袀這麼一想,就點頭應允了。

    雲霄就在前帶路,幾人騰雲而行,就沿著海邊飛了幾百里,到了海邊一個極高的山崖前落下云頭。

    此地遠離人煙,又在山崖之上,不過卻有一家無名酒館。幾人先後進了酒館,就見裡面只有一個掌櫃和一個伙計,見幾人進來也不招呼。

    雲霄走過去和掌櫃低語了幾句,那掌櫃就點頭應了。大袀略一留神,就看出那掌櫃和伙計都是海族的人,就知這酒館恐怕就是南海的人出外走動的落腳處。

    幾人等了好久,直等到第二日,掌櫃的突然就道:“我們馨餘公主來了,你們幾個都快快出去迎接。”

    聽掌櫃的一副命令的口氣,瞎子立時就冷哼一聲,更要出言譏諷,大袀卻急忙向瞎子擺擺手,只低聲道:“大局為重,別莽撞。”

    這時那掌櫃和伙計都已迎了出去,大袀幾人也急忙跟在了後面。幾人出了門,果然就見有十幾人簇擁著一位端莊秀麗的女子走來。酒館的掌櫃和伙計都上前施禮問好。

    大袀知道那女子多半就是馨餘公主,正要上前見禮,忽然就見馨餘公主身後正有幾人緊盯著自己,大袀注目一看,立時一驚,在馨餘公主身後,竟是南華上仙幾人。大袀急忙與雲霄,瞎子幾人交換下眼色。

    雲霄這時急忙上前幾步,待眾人打了招呼,就道:“公主殿下,我們早聽說馨餘公主乃東海明珠,更是南海龍宮中一位聖賢,公主殿下為何與小人結伴而來。”

    馨餘公主哦了一聲,微微回頭看了南華上仙幾人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小婦人可沒見到什麼小人。”

    雲霄立時一指南華上仙,譏諷道:“南華,你出賣眾多同道,早為天下道人所不恥,你竟還有臉在外行走,真是不知羞恥。”

    南華上仙臉色一怒,卻轉眼間隱去怒意,笑道:“道友此言差矣,佑聖真君當時曾讚我明辨是非,大智大勇,幾位天師也頗讚賞我的為人,只有一些無賴之徒惡意中傷我而已。”

    雲霄立時冷笑了幾聲。南華上仙卻眼睛一轉,落在大袀臉上,更嘿嘿對大袀笑道:“你敢來再好不過,省得我還四處找你。”

    馨餘公主這時就看向大袀,皺眉道:“是你嗎?殺了我們南海的赤角,又殺了我兒敖鯤,還殺了巡海大將蛟無刑。”

    眼看馨餘公主目光越來越冷,大袀心念一轉,就道:“赤角和敖鯤被殺,那可都是因為有天宮的天誅令要剷除他們,難道公主到現在還不知嗎?”

    馨餘公主立時一愣,回頭對南華問道:“有這等事?”

    南華上仙一聽急忙出言反駁,大袀卻一言不發,對著南華冷笑不止。見馨餘公主心中疑惑,大袀更嘆道:“我是上了天宮的大當,雖錯不在我,可兩位龍族公子都死在我手中,我已從南海紫竹林中冒死偷來幾滴蓮花池的淨水,就送與公主,先救活敖鯤公子再說,以抵消我心中愧疚之意。”

    大袀說完就向雲霄點點頭,雲霄見了就拿出小羊脂玉淨瓶,交給馨餘公主。馨餘公主聽大袀這麼一說,再接過淨水,這時看向大袀,臉色立刻溫和了一些,只道:“這還差不多。”

    馨餘公主說著更回頭若有意無意地瞪視了南華一眼,南華早已忍耐不住,努道:“大袀,你竟敢把這事賴在天宮上,你好大的膽子。”

    大袀更冷冷地道:“你敢說天宮沒有發布天誅令除去赤角?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南華上仙立時語塞了一下,他身旁的同伴卻接口道:“就算是曾有天誅令殺赤角公子,卻沒有天誅令誅殺敖鯤,你們若是不信,可以上天和張天師對質。 ”

    大袀也不多說,只冷笑不止,馨餘見了倒多信了大袀幾分,就皺眉道:“不管如何,你已冒險從南海偷來淨水,就按當初說定的辦,從此咱們兩清了。”

    說著馨餘公主轉身帶人進了酒館,更一下子關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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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鴻蒙道派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小青姑娘

    眼見馨餘公主離去,大袀只微微一笑,與南海的恩怨這樣解決再好不過,接下來自己就能騰出手來專心對付天宮,佑聖真君做事已經不留餘地,自己也不能束手待斃。

    想到這兒,大袀更不易察覺地露出一絲冰冷,在大袀不遠處東魁道人一直留意著大袀,這時就走近大袀,低聲笑道:“道友,事情這樣解決可算不錯吧,若不是我們託了一個大神通的同道與南海通融,以龍族的蠻橫怎麼會善罷甘休。”

    大袀自然知道東魁道人的意思,只低聲道:“我當然領你們這份人情,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回頭就找我就是,我打發了眼前幾人就回雞籠山道門。 ”

    東魁道人點點頭,也順著大袀的目光看向南華上仙五人,眼見這時雙方每一方都是五人,面對面站著,若是動手,立時就是一場混戰。只是雙方都有顧忌,所以這時都遲遲不敢動手。

    感覺到大袀幾人神情不善,南華上仙隨手一拍腰間,就見一套鎏金仙甲忽然顯出,護住了南華全身上下。

    雲霄這時傳音道:“怎麼辦?你可有辦法對付南華上仙,他的斬仙劍可極為厲害。”

    見雲霄臉有憂色,大袀只笑了笑,傳音道:“他的斬仙劍被我扔進了紫竹林中,恐怕他手上現在並沒有斬仙劍。”

    說著大袀幾人冷冷地看向對方,南華上仙幾人也一臉倨傲,毫不退讓。這時就听酒館門口一南海守衛不冷不熱地道:“此處是我南海地界,你們若有恩怨動手就到別處去。”

    這句話倒給雙方一個台階,南華上仙一個同伴率先道:“那咱們回天宮吧,回頭再緝拿他不遲。”

    眼見南華上仙幾人騰雲而去,瞎子卻不甘道:“大袀,這幾個人這麼囂張,怎麼不留下他們。”

    大袀低聲嘿嘿笑道:“那南華上仙本事低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留下他一直緝拿我,可對我極為有利,我倒真捨不得他死呢。”

    聽大袀這麼一說,幾人立時哈哈大笑,東魁道人更低聲道:“這話不錯,再說咱們雖然聯手反叛天宮,可眼下做事也不要太張揚,等時機成熟,到時候咱們再殺他解氣也不難。”

    幾人又閒聊幾句,眼見南華上仙幾人已走得不見了踪跡,大袀就與雲霄兩人告辭,幾人就分手,大袀與瞎子,花無常三人就要返回雞籠山。

    三人一路騰雲,沒過多一會兒就到了終南山附近,大袀就在終南山略停留了片刻,與天極觀的掌門本蘊見過,談及道盟眼下大小事務。本蘊道人就道:“靜明掌門,這些日子妖類忽然安靜了下來,反倒讓貧道覺得心中難安,前些日子我派人聯絡你,卻聽說你出去了,咱們道盟眼下急需建造的千里傳音壁,道友務必讓門下抓緊建造,還有接著就準備建造百竅門,都耽擱不得。”

    大袀連連點頭應了,心中卻苦笑,天師觀從龍虎山搬來,家底丟的精光,眼下是勉強建了道館和護山的天罡鬥角大陣,已經是東借西湊,再下去恐怕更有心無力了。

    又與本蘊談了幾句,大袀就急急告辭,離了終南山,很快就一路無事地迴轉了雞籠山。

    回了道門,大袀先給瞎子安排居所,就在主峰大袀洞府一側,瞎子與柳隨風相見自有一番歡喜。大袀瑣事纏身,一一處理道門事務,再過問千里傳音壁的進展,又教導自己幾個徒弟,一直忙了數日。

    幾個弟子中,這時已看出悟性高低上下,天行最被大袀器重,可資質平平,修為進展緩慢,只不到三百年道行,道術神通也只練成了御劍術和操控人偶的法術。天鈺是幾人中悟性最高的,這時已有將近五百年道行,他未修煉御劍術,卻改修火系道法,又修煉了幾樣火焰道術,頗有威力。

    察看過自己幾個弟子的修行,再過問了靜貞和靜能,天師觀帶過來數百名弟子中可有佼佼者,不妨重點教導。

    之後傳音壁的事卻難有眉目,不少弟子被派出去四下搜尋,可風凌石還是缺了很多。好在這一日有弟子前來通報消息,據說遠在漠北的賀蘭群山中發現了希聲石礦脈,而風凌石通常是希聲石的伴生石,若這消息屬實,風凌石的事總算有了著落。

    此事也是道門中一件大事,這時偏偏蒼遠又帶著門下弟子出山未歸,別的人難當重任,大袀就打算自己親自帶人去一趟。

    接下來,大袀處理過門下瑣事,就要帶弟子前往,雲霄和東魁道人卻突然趕來。大袀把兩人讓進靜室,東魁道人就道:“按照咱們的約定,我今天帶來一件差事,這事十分重大,按照約定你願不願接下任務由你自己。”

    大袀掃視兩人一眼,就見不僅雲霄道人一臉鄭重,雲霄也是如此,大袀就知事情重大,就道:“什麼事,你們說吧。”

    東魁道人就道:“你可聽說過一個叫小青姑娘的人?”

    大袀想了想,只道:“這個名字的女子恐怕很多,不知道你說的哪個?”

    東魁道人卻笑笑,說道:“若是在兩百年前,提起小青姑娘那可是極有名的,她卻是個青蛇精。這個小青不僅神通廣大,為人更爽快熱心,在妖族人脈極廣,很多大妖都對她痴心動情,據說還有一次十幾個妖王為了她來了個比武打擂。可是一百多年前她突然就失踪了,不知去了何處,音訊全無。”

    說到這兒東魁道人微微一笑,又道:“我們眼下已經得到了消息,她其實被天宮關了起來。就在北極冰寒之地,天宮在那裡建了一座鎮妖塔,她就被關押在那裡。若是把她救出來,嘿嘿,咱們就能拉攏住不少妖族,聯合妖族就有了牽線人。怎麼樣?道友可願意去一趟。”

    大袀聽了點點頭,想了想問道:“你們肯定有不少能人,為什麼偏偏找上了我?”

    東魁道人沉吟一下,答道:“我們當然有不少人手,可現在四處出擊對抗天宮,到處遊說,圍剿天宮在下界的勢力,目前已沒有什麼高手可派。還有一點,以我們對你的觀察,你頭腦機敏,實力也似乎一直深藏不露,眼下也只有你有這個實力。”

    大袀想了想就道:“天宮建在極北之地的鎮妖塔,肯定有天兵天將把守,那些天將道行都是數千年,還有厲害的兵器盔甲,我去了恐怕是送死吧。”

    東魁道人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琢磨如何措詞,雲霄這時就低聲道:“我就明說吧,要是硬來的話,當然不行,我們有個人就在鎮妖塔做守衛,他會幫你混進鎮妖塔。鎮妖塔關押了成百上千的妖精,最主要的是你修煉過妖法,你只要運了妖法假裝成妖族,那些塔里的妖精就不會難為你,然後你想辦法在塔里找到小青姑娘就行,你帶上兩隻仙符激活了,我們有幾人在外面作法,就能把你們從塔里弄出來。”

    大袀聽了,心中就一驚,壓低聲音問道:“你們竟也知道了我修煉妖法的事,怎麼知道的?”

    雲霄也壓低聲音道:“有個跟著蛟無刑追殺你的海族,他親眼看見你修了一身的妖法,和蛟無刑拼鬥。你放心,你修習妖法的事,我們絕對不會說給別人。”

    大袀一聽,不由得皺了皺眉,原來在火雲山殺蛟無刑的時候,追殺自己的海族並未都死。

    雲霄這時又道:“道友,我知道這事其實風險不小,可我們沒人修煉過妖法,在鎮妖塔里絕對寸步難行。”

    大袀仔細思索了,只想人家剛剛幫自己說服了南海,這事於情於理自己不好推脫,如果真如雲霄所說,自己不用對抗天兵天將,其實也沒什麼危險。大袀就道:“好吧,那我就和你們去一趟。”

    見大袀答應了,東魁道人立時面露微笑,雲霄和東魁道人又與大袀商定了時間,就匆匆離去,去做一些準備。

    大袀想了想,就決定獨自前往,找到瞎子和花無常詳細說了此事,瞎子和花無常自然不依,大袀就一再勸說,只說此去並不需要拼鬥,兩人同去也幫不上忙,最後總算讓兩人留在了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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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7 14:11:5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鴻蒙道派 第一百三十九章 鎮妖塔

    安排了道門瑣事,大袀就與雲霄和東魁道人在雲州關外匯合。與雲霄兩人同來的還有三人,都道行不低。大袀與幾人見過,知其中一女子精通陣法,等大袀進入鎮妖塔就開始佈置陣法,以便把兩人傳送出來。大袀也知這種陣法極其不易佈置,耗費不低,看來雲霄所在的教派對此事著實下了本錢。

    出了關外,就由一獨眼道人在前帶路,幾人騰雲而行,越往北去越發人煙稀少。幾人騰雲直用了將近一日,眼見再往前去白雪皚皚,冰天雪地,已是人煙不至之地。

    幾人都道行不低,雖是穿著單衣也無妨,帶路的道人幾次停下來仰天眺望星辰,又掐指計算,確認了方位。幾人再越過幾座冰山,眼見前面卻是一座冰原,帶路那人就道:“已到了,我帶大袀道友走過去,你們千萬小心,找個隱秘的地方布陣。”

    幾人落下云頭,帶路的獨眼道人就與大袀步行前行。兩人走了一會兒,眼見冰原遠處隱隱約約有一團刺眼的光亮,兩人快步走近,就見那竟是白晃晃亮晶晶的一座冰塔,直通天際。獨眼道人就低聲道:“道友,就是這裡了,就是鎮妖塔。”

    大袀點點頭,嘆道:“沒想到一座監獄也弄得這麼氣派。”

    獨眼道人一臉嘲諷,嘿嘿笑道:“天宮嘛。”

    隨後又臉色一緊,提醒大袀道:“小心,守塔的人現在已經能看到我們了。”

    大袀卻微微一笑:“怕什麼,我們是來找一個朋友的,又不是來劫獄的。”

    聽到大袀說到劫獄,獨眼道人臉色立時有些不自然起來,隨後又故作輕鬆地笑了兩聲。

    兩人再走幾步,接近鎮妖塔,忽然就有聲音在​​耳邊響起,喝道:“此處乃天宮禁行之地,什麼人,站住了。”

    隨著說話聲就見一個手持方天大戟的天將慢慢顯出身形,獨眼道人急忙一拱手,說道:“我們二人是有極緊要的事來找一位朋友,他叫獨鶴,是他叫我們前來,還請大神准許我們進去見他。”

    天將打量了兩人幾眼,只道:“你們就在這裡別動,我讓他出來見你們。”

    說著那天將又消失不見了,大袀兩人等了好一會兒,又有一人顯出身形,那人也是一身盔甲,手持兵器,想來就是獨眼口中的獨鶴。

    獨鶴認出獨眼道人來,示意兩人走遠一些,壓低聲音道:“東西帶來了嗎?”

    獨眼道人從腰間取出來一隻乾坤袋,低聲道:“都在裡面了,按說好的價錢,一百粒金剛砂,外加一塊神鐵。”

    大袀聽了,心中驚駭,更眼饞這些東西,不管是這些金剛砂,還是神鐵,可都是極貴重的東西,足可打造一把絕世的兵器,竟用來賄賂這人。

    這時獨鶴隨手接過,把乾坤袋掛在腰間,獨眼就一指大袀道:“這位就是我的好友,他早想找個天宮的差事,這事就多靠你了。”

    不料獨鶴卻搖頭道:“現在可不行,你們先回去吧。”

    獨眼道人立時怒道:“你什麼意思,咱們可說好的。”

    獨鶴皮笑肉不笑咧了咧嘴,又鄭重其事地說道:“我還能白吞了你們的東西?不過現在真的不行,馬天君正巧來這裡坐鎮,有他老人家在,咱們哪敢亂來。”

    獨眼道人想了想又道:“就算不能安排他在這里當差,能不能帶他進去轉轉。”

    獨鶴只皺眉道:“你們到底什麼意思?我可告訴你們,別想著進去搞鬼。”

    大袀這時就賠笑道:“我進去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在守塔大神那裡表現一下,如果他能看中我,我不就能留在這里當差了嗎。”

    獨鶴冷笑道:“表現?你有什麼過人之處?誰不知留在這裡好處多多,不過我勸你別痴心妄想了,我現在更不敢帶你進去。”

    大袀就道:“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能說服守塔大神讓他留下我,你只要答應帶我進去,我這裡有個寶貝就送給你當做酬勞如何?”

    大袀這一說,獨鶴立時就動心道:“什麼寶貝,拿出來我看看。”

    大袀早看出這人貪婪,就伸手入懷,小心地取出一隻自己用紫竹竹篾編成的緊箍頭環出來,拿在手裡讓獨鶴看了看。紫竹林的紫竹自然是神物,獨鶴察覺出來這頭環靈氣十足,又做得精巧,就要伸手接過。大袀卻又縮手把東西放了懷裡,說道:“你若帶我進去,我就把這個至明法環送你。”

    獨眼道人立時怒道:“不行,說好的價錢已經不低了,怎麼又多加了一個寶貝。”

    獨鶴只道:“他自己願意,又與你何干?”

    獨眼道人激憤道:“那好,那把東西都還給我吧,那可是一百粒金剛砂和一塊神鐵。”

    獨鶴冷笑道:“你以為是小孩子做玩耍?東西已經易主,還有要回去的道理?”

    大袀急忙勸住獨眼道人,獨鶴不屑地對獨眼道人冷哼一聲,就對大袀道:“那好,你跟我進去吧,不過話說在前頭,在這裡你事事都得聽我安排。”

    大袀連忙應了,又對獨眼道人使了個眼色,就跟在獨鶴身後。

    跟著獨鶴走近冰塔,獨鶴伸手朝冰塔上一推,眼前的冰塔就消失得無影無踪,接著大袀被獨鶴拉了一把,就見自己和獨鶴已在一環形通路中。

    大袀四下一看,就見裡面是堅固的石壁,貼滿了禁錮咒語和真言,外面也是如此,這通道卻不狹窄,足可幾人並肩通過,又有石梯盤旋向上,看來已是在塔內。

    這時有天將顯出身形,詢問道:“他是何人,怎麼帶了進來。”

    獨鶴就道:“是我舉薦來這裡守塔的朋友,正想帶到辛將軍見面。”

    那人聽了只點點頭,也不多問,獨鶴帶大袀走得遠了些,獨鶴就低聲道:“我已帶你進了來,那東西就給我吧。”

    大袀早看出獨鶴此人是貪得無厭的小人,絕不會和自己講信用,只怕自己剛把東西給了他,他就翻臉把自己攆出塔去。大袀心中暗自冷笑一聲,就壓低聲音道:“好吧,不過我這東西靈氣太重,你帶我到個沒人注意的地方,我好演示這頭環的用法。”

    獨鶴臉顯喜色,想了想,就帶著大袀在塔中繞了幾圈,最後走進一條昏暗隱蔽的夾縫中。獨鶴就急道:“快把東西拿出來吧。”

    大袀就取出了緊箍頭環,遞了過去。獨鶴急忙接在手裡反复察看,只是獨鶴琢磨了一會兒,卻看不出此物的妙處,只得詢問道:“你就說說吧,這至明法環怎麼用。”

    大袀就道:“你戴在頭上,我教你口訣。”

    獨鶴也不懷疑,就戴在頭上,還用手正了正。大袀就正經八本地道:“現在你分出心神,神遊物外。”

    眼見獨鶴果真照著做了,大袀微微一笑,只道:“你聽好了。”

    說著大袀立時念了緊箍咒,就見緊箍頭環靈光一閃,獨鶴一翻白眼就昏死了過去。大袀這時不慌不忙地取回緊箍頭環,又在獨鶴腰間取了那隻乾坤袋,大袀噴口法力,打開袋子,果然見裡面有一塊神鐵和不少的金剛砂,大袀不由得呵呵一笑,把袋子揣進了自己身上。

    看著獨鶴躺在地​​上,大袀又剝了對方鎧甲服飾,穿在自己身上,隨後仔細打量了幾眼獨鶴的容貌身材,就一掐訣竅變成了獨鶴模樣,然後又在獨鶴身上翻出一塊玉牌,就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在通道中盤旋向上走了幾圈,也沒看見有進入塔內的門戶,大袀正有些心急,這時就見有一人也身穿鎧甲對面走來。那人見到大袀,只笑道:“獨鶴道友,今日該你巡塔麼?”

    大袀也不知對方是誰,不過見對方神情,似乎和獨鶴頗為親近,大袀就不急不忙地點點頭,又道:“你要是沒事就陪我轉一轉吧。”

    那人只說了聲好,就陪在了大袀身邊,又和大袀談笑,大袀自然不知獨鶴與這人之間的事,那人說起什麼,大袀也不能接口,只沉默不語,那人倒未覺得什麼,只說:“道友可是有什麼煩心事,今日好像不愛開口說話。”

    大袀只嘆道:“是有些瑣事,竟被你看出來了。”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那人忽然道:“道友,怎麼你今日巡塔也不打開來看看裡面的嗎?”

    大袀自然不知對方是要打開什麼,又看什麼,只道:“今日頭腦昏昏,倒忘記了。”

    那人嘿嘿一笑,就取出了一塊玉牌,只朝塔內側的牆壁上晃了晃,那內壁忽然開出一個窗口,那人探頭望裡面看了看,只說:“道友,你不來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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