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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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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君寶】超級教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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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2 01:41:21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31章 功夫表哥

    不料廖學兵接著說道:「這些都沒什麼意思,還是跟表妹去喝咖啡最有趣,乖表妹啊,你說在哪家咖啡店,幾點鐘?記得訂好位子,呃,順便連酒店也訂了吧,晚上開個房間,我們一起睡覺怎麼樣?」

    慕容冰雨腦子凌亂當中,只聽到前面,沒注意後面的葷話,又轉而高興起來:「那好,等下我就去訂。晚上你等我電話哦。」

    廖學兵竟然以為她答應兩人一起睡覺,頓時天旋地轉:「天啊,我太幸福了!」

    慕容冰雨輕輕「嗯」了一聲。

    車外傳來一聲慘叫,驚破了兩人的旖旎時光,忙伸頭出窗,只見柏仔挨了一巴掌,正不知所措的捂著臉。

    雖然演了很多電影,也扮過有正義感的流氓,但柏仔在現實中沒什麼經驗,一下車就直奔流氓而去,還耍了耍酷帥動作,雙手插進褲袋,一甩頭髮,冷冷地說:「你們,馬上滾開!」

    他戴著墨鏡,穿著與平時大異,流氓們自然沒認出那就是蜚聲國內外的影星柏幽城,德哥一看哪裡來的毛頭小子,就算你是飛車黨也不怕,南城又不是飛車黨的地盤,當下一個耳光直扇了過去。

    吳揚見慣江湖風波,怒喝道:「你們拿了錢還不走,就是不講規矩了?老子在南城也有人,怕你不成?」

    德哥嘿嘿笑了:「錢也要收,規矩也要講,只是這小子不懂事,我教教他。」

    「喂!你知道他是誰?他是柏……」

    德哥打斷吳揚的話:「管他是什麼東西,老子在玄武大街誰也不怕。」

    柏幽城回頭看見慕容冰雨關切的眼神,心中一蕩,又記起自己出了個大醜,頓時羞怒交中,起了拚命之心,爬起來說:「我飛車黨柏某人也不怕你。」緩緩拿出啄木鳥尖刀,他演慣電影,臉色冷峻,架勢擺得很牛,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心裡卻在哆嗦。

    中海方言「柏」字和「白」字是諧音,德哥聽走耳,見了這傢伙這等威勢,一襲風衣,長統皮靴,手中拿的是貨真價實的啄木鳥,不禁想起葉小白的傳說,後退一步:「飛車黨小白龍?」

    柏幽城不知道什麼小白龍黑龍,還以為自己嚇住對方,說:「管你是什麼人,最好馬上離開,不然人可不客氣了。」

    德哥驚出一身冷汗,回過神來,若是真的葉小白只怕直接上來捅幾刀再談其他事情,哪還能給自己一巴掌扇倒呢?最近模仿飛車黨的街頭混混特別多,他一定是假冒的,一揮水果刀就向柏幽城剁了下去,叫道:「客氣你個奶!敢嚇老子,不要命了麼?」

    吳揚驚叫不已,旁邊還有工作人員呢,再不行多給幾個錢就是了,你一介大影星身嬌肉貴,來湊什麼熱鬧?萬一真被砍傷了,惹得我老吳被影迷追殺,可全是你地責任啊。

    柏幽城面如土色,魂飛魄散,電影裡打鬥場景都是吊鋼絲,對方放水,或者事後運用了電腦特效,此時真實的鋼刀直劈而下,根本沒有反應地時間,眼看就是個肉開血濺的局面。

    水果刀距他肩膀只有半寸的時候停住了。

    老廖大出風頭的時刻終於來臨,緊緊捏住德哥地手腕,仿若鋼鉗。用力一拉,水果刀掉落於地,德哥控制不住身體,飛也似的向老廖撞去。

    「我打!」廖學兵一拳將他打翻,一腳踢趴另一個流氓,又是一記左勾拳擊倒第三人,掃堂腿掃倒第四人,打完,收手,迎風站立,動作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姿勢優美,出拳力道十足,如同電影裡以一挑十的大俠。

    劇組人員爆出震天價的采聲,紛紛鼓掌,吳揚擦了一把鼻涕,喃喃道:「真功夫啊!這真地是功夫!表哥,我籌拍的武俠片《臥貓藏蛇》你有沒有興趣當主角?」

    柏幽城隱隱冒出一個不怎麼積極的念頭:「真功夫?難道他先唆使我出頭當小丑,然後再自己出場當英雄?」急忙搖頭把這個齷齪的想法揮走,「表哥怎麼會是那樣的人呢?他處處為我著想,幫我在冰雨面前改變形象,我居然還懷疑他,我太卑鄙了。」

    德哥一骨碌爬起,抹掉臉上泥塵張口就叫:「原來你是表哥!給我記住了,總有一天我會用針線把你的嘴巴縫上的!敢親女神,天理難容,我們走!」與另外幾個混混一起上了電單車,其中一人又跳下來,猶豫著望了德哥一眼,對老廖說:「表哥,能不能幫我簽個名?」

    「沒問題。」廖學兵接過筆,在他的衣服上寫下「慕容冰雨的表哥」七個剛勁挺拔、風骨崢然的字體,混混皺著眉頭:「不寫名字?萬一別人不相信怎麼辦?」

    「你不就衝著我是冰雨地表哥才要簽名的麼?」

    「唉,算了,可惜了我這件蘋果牌牛仔服。」混混忍著德哥目光的怒火上車,幾人呼嘯著離去,幾年後,那件有廖學兵第一個簽名的衣服在拍賣行拍出令人咋舌的天價。

    慕容冰雨跳下大巴,欣喜地說:「表哥,你好棒!」劇組成員回過神,都想:「表哥這麼好的身手,演功夫片一定不比文藝愛情片遜色。」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孫傅又多了一個極具野心的打算:「只要表哥願意,我可以將他打造成全世界所有人都崇拜的偶像,吳揚那老小子的《臥貓藏蛇》算什麼?我準備向勞朗明提交的策劃書才厲害,從地球打到外太空,大戰火星人的功夫沒想過吧?憑你們這班蠢材地腦子怎麼會有那種氣魄,嘿嘿……男主角非表哥莫屬了!」

    廖學兵既是慕容冰雨的表哥,又有表演天賦,還會功夫,關鍵他深得勞總地常識,這麼大的資源不利用簡直暴殄天物,總導演,副導演,編劇,造型師紛紛打起老廖的主意--造型師?沒錯,造型師在紫木槿東路開了一間造型設計店,如果能請表哥去做個活廣告,生意起碼要上好幾個層次呢。

    拍戲中有幾個配角老是演不好,為了趕進度,一直持續到晚上才收工,老廖特地去電話跟小藍落說明情況,賠了一籮筐的好話才讓小丫頭同意自己晚上不回家報到。柏幽城佔不到便宜,又被老廖一通教育說他形象還不到位,趕回家對著鏡子練習了。

    員工一面收拾器具,整理設備,慕容冰雨早等在旁邊,如同初戀中的小女孩:「表哥,天都黑了,我們出去吃東西,好不好?」

    鬱金香高中第一帥哥莫永泰剛下飛機,打開手機,數十條短信映入眼簾,其中一條刺激著他心臟,那是呂凱發來的,在莫白臉糖衣炮彈的攻勢下,呂凱放棄了堅持整整一年的理想,成為曾經情敵的幫手,短信上寫著:「美術大賽已經開始,蘇老師和孫組長在美術館,廖學兵不在,你如果趕得及就去立美術館。」

    莫永泰大喜:「老鬼出的什麼餿主意讓我去相親,好不容易擺脫那法國妞逃回來,就是一條利好消息,呂凱,你小子等著,會有好處的。」

    不顧滿身僕僕風塵,連家也不回,馬上打電話招手下送來汽車,拉走行李,自己則駕著博基尼向柳樹潭大道。

    「等著我冰雲!好幾天不見,一定很想我吧。」跑車飛馳,幾聲呼呼,將樹木、車輛、廣告牌通通拋在身後,莫永泰及至中儘是淫蕩的想法,「廖學兵,雖然你在迷失島派學生潑污我的形象,可是我不會放棄的。」

    預想自己還是太樂觀了,萬一大美人不待見怎麼辦?他琢磨著,給蘇冰雲打了個電話:「蘇老師,我是莫永泰,嗯,剛下飛機,我馬上趕到美術館……什麼?不用?你想和我一起吃飯?我……我沒有聽錯吧,太好了,我去接你,吃西餐怎麼樣?好好好……啊……」莫永泰緊急剎車,差點飛了出去,輪胎在路面拖出長長的黑線,車頭離路邊街只有半米左右,險些樂極生悲。

    很快趕到美術館門口,蘇冰雲就在路邊等他,很清爽的長碎發,短裙絲襪,黑色扣環高跟鞋,看起來比以前更漂亮了,但情緒似乎有些低落,莫永泰推測:「可能作品沒有獲獎,所以不太高興,這時我更要安慰她受傷的心靈,廖學珍那蠢貨哪能知道女人的心理是多麼纖細敏感,去死啊!」美女第一次約他吃飯,狂喜沖昏頭腦,事事都想拿來與廖學兵比較。

    「蘇老師,桐城路親開一家『繁華如夢』西餐館,聽說有正宗的法國廚師,我們過去試試味道怎麼樣?」

    蘇冰雲沒有說話,淺笑點頭。

    在一輛白色雪佛蘭車上,慕容冰雨心不在焉地看著前方,說:「廖學兵,桐城路新開一家『繁華如夢』西餐館,聽說有正宗的法國廚師,我們過去試試味道怎麼樣?」

    「好,既然是冰雨小姐所命,不敢有辭。」廖學兵幾次三番想伸手去摸她大腿,終究還是拾不起勇氣,懊惱的拍了一下額頭。

    「叫我冰雨,不要叫我冰雨小姐好嗎?」

    廖學兵心道:「叫賣唱的更好。」嘴上卻正經無比:「嗯,有人的時候叫你表妹,沒人時叫你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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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2 01:41:40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32章 乳紋的秘密

    在光火闌珊的桐城路找地方停好車,兩人漫步於街道上,害怕記者跟蹤,還特意戴上大墨鏡,行蹤十分詭異。

    『繁體如夢』西餐廳位於桐城大酒店的頂樓,是一間圓形觀景西餐廳,主要經營昂貴的法國宮廷大餐,乘坐電梯到達頂樓,便有穿著筆挺西裝,戴領結,動作斯文有禮的侍者上前問好,將他們引領到大玻璃窗邊的空位子,這是十層樓,可以欣賞到中海市美麗如畫的風景。

    「廖學兵,你喜歡吃什麼?」慕容冰雨興奮地朝窗外觀察,她不是因為在高檔西餐廳用餐而興奮,而是因為眼前坐著的那個男人。

    「不知道,我很少吃西餐的。」老廖很老實回答,卻看見玻璃上的倒影反光:「咦,那個人怎麼那麼眼熟?」

    摘下眼睛,揉揉眼睛,扭臉一看,原來是個很傻氣的富貴公子,搖搖頭:「白臉兄還在歐洲和洋妞交配,怎麼可能是他?」

    桌子花瓶插著一支嫣紅的玫瑰,還沾著如同鑽研般晶瑩的水滴,大廳裡緩緩流淌著用大提琴演奏的《水百合》,客人們低聲交談,優雅,寧靜,與世隔絕,彷彿是置身於十八世紀那些節奏緩慢的日子。

    慕容冰雨看了看菜單,說:「來一份花椰濃湯,菠蘿萵筍,鵝肝醬煎鮮貝,煎牛小排,五成熟,來瓶八二年的紅酒,謝謝。」

    侍者把目光移向廖學兵:「先生,你呢?」

    廖學兵最喜歡架著個大火鍋,切幾斤牛雜碎,放濃濃的辣椒,與狐朋狗友劃拳行令,然後啤酒大口大口猛灌,可是這樣一來還泡個屁的妞啊!於是他輕輕合上菜單,優雅的點點頭:「我也一樣。」

    鋪上白色餐巾,慕容冰雨問道:「廖學兵,你一個大男人獨力撫養女兒長那麼大,一定很辛苦吧?」

    老廖正調整角度以便利用斜角更好的欣賞她裙內風光,聞言愣了好久才醒悟諳地是慕容藍落,及時將目光的淫蕩轉變成憂傷,深深歎息,望向窗外,陷入不知年代的回憶之中:「那是在一個淒苦的雨夜,我們約在街口見面,那是我們最後一次相會,她懷裡抱著一個啼哭的嬰兒遞給我,什麼都沒說,後來我帶著那個嬰兒,一晃就是十六年過去了……」

    慕容冰雨的鼻子有點酸:「別說了,說得我都想哭了。那你怎麼不找個女人照顧女兒?」

    老廖的謊言越編越大,漸有收不住之勢,只好轉回家境上:「我那麼窮,有誰肯嫁我?去相親好幾次,人家都嫌我工作辛苦,工資低,唉,一言難盡哪,你看我,整天鹹菜下飯,從沒吃過一頓飽的,還要供女兒上學,居住在奧水小巷暖氣地便宜公寓裡,冬天就快到了,都不知道應該怎麼熬過去。」

    慕容冰雨笑吟吟地看他:「那你怎麼會突然有了一輛雪佛蘭?還有哦,昨天晚上我粗過奧火公寓,房東說你發了大財,已經搬走了,這個怎麼解釋呀?」

    廖學兵立時啞口無言,滿頭大汗,吭吭哧哧說不話來。前幾天搬家,還特意開著賓利去跟房東炫耀,唉,人就是被這種膚淺心理給害了。

    慕容冰雨又說:「可不要解釋那輛雪佛蘭是在路邊撿到的哦,你這人就愛胡說八道,真不知道該信你哪句話。」

    老廖縱橫江湖多年,詐騙無數聰明才智之士,第一次被人戳穿,尷尬無語,正說著,侍者端著盤子上來,解了他的困境,這傢伙臉皮夠厚,輕鬆自如將話題換走:「花椰濃湯很不錯,挺香的,看來你一定常吃西餐吧?」

    「是呀,公司酒會一般都是西餐,還有燕姐請的都是法國廚師,已經習慣了,好吃嗎?」

    「我更喜歡吃大米飯,豬腳,扣肉,小蔥拌豆腐。」

    「呵呵,你可真怪,來,我們喝點酒吧。」

    兩人開始聊一些廢話,這是男女互相產生吸引力的前兆。

    半小時後廖學兵上廁所,拎著褲頭出來時在門口碰到了美艷如花的蘇冰雲。面對面相碰,來不及思考分析,只好說了句沒頭沒腦地話:「嗨,這麼巧啊?」

    蘇冰雲也沒想到要質問他「禁忌戀情」的事,一時有些心虛,忙說:「哦,我約了人,聽說這家西餐廳還不錯,就過來了,你呢?」

    「我也約了人,你和誰在一起啊?學校裡的打字員顏江女士,還是資料室的陳小姐,教物理的梅老師?」老廖大模大樣地問著。

    蘇冰雲低著頭不敢看他,說:「是啊,約好學校裡的同事。」

    洗手間有人來往,霸著門口不太雅觀,廖學兵把她拉到一邊:「蘇老師,你怎麼有點緊張,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對了,我決定星期六就回鄉下,把日記本帶回來,最近一段時間有家電影公司邀我拍戲,忙得要死要活,而且那女的還是我表妹,都不知道怎麼脫身。」

    蘇冰雲聽老廖主動說了拍戲的事,算得上是對自己的坦誠,女人通常都不要對方什麼花言巧語地解釋,只要他坦白,一切過錯都能原諒,心底最後一絲怒懟之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娛樂圈裡什麼緋聞都能炒作,說不定表兄妹戀情也是娛樂公司故意宣揚出來的,而且上次迷失島說夢話叫的也有可能是我蘇冰雲,而不是慕容冰雨啊。

    頓時,對自己貿然約莫永泰吃飯十分後悔,但事已至此,又不能丟下莫永泰不負責任的走掉,蘇冰雲神色非常不自然,說:「等下我吃完飯打電話給你好了。」暗想兩人除了那次火山島,還沒在一起約會過呢。

    「好,記得給我電話啊。」老廖以為這只是敷衍之詞,隨口答應了,反正和慕容冰雨在一起正開心,其他的可以等以後再說不遲。

    兩人都不敢告訴對方自己所坐地位子,各自心懷鬼胎告辭。

    廖學兵轉眼將她拋到腦後,盤算著該與慕容冰雨去哪家酒店更有情調--沒拿到手裡的總不算自己的東西,再不開開葷還能整天看著美女大腿饞?做人也太沒志氣了吧。

    喝掉半瓶紅酒之後,開始動了歪腦筋。「冰雨,你的手真白,讓我摸摸如何?」

    慕容冰雨嬌羞的低下頭:「你真壞,不行!」

    老流氓已經伸過手去拾在她的手背上:「摸一下又不少你一塊皮,那麼小氣幹嘛?來,表哥替你看看手相,哦,當然是先看婚姻線了,兩條並行,可知主身不會孤寡無依,並行間距十分均勻,說明雙宿雙飛,幸福美滿,呃,這可奇了,上面一條輔線說你今天晚上得遇真命天子,哎呀,恭喜恭喜!」

    慕容冰雨自然知道他在調戲自己,但心中也著實歡喜,輕輕把手抽回,淡淡道:「是嗎,手相可做不得準呢。」語氣淡漠,那是女孩子羞澀心理使然,其實內心恨不得他多說幾句。

    廖學兵沒什麼戀愛經驗,聞言一呆:「原來你不相信看手相,我還會看面相、指紋、虹膜、聽聲線、分析DNA圖譜,從中判斷一個人的生老病死、福凶禍吉、家庭婚姻、事業愛情,以及他上輩子是牛是馬,上下五百年,方圓四萬里,沒什麼我不知道的。」

    慕容冰雨撲哧一笑:「你真像個神棍,那好,算算我地吧,看你准不准,就先算我生日是幾號。」她的生日在各大媒體明星資料庫都有紀錄,每年都有舉辦慶生會,只要是她的FANS,幾乎沒有不知道的,故意提出這個簡單地「難題」,一是不想讓老廖難堪,二是想看看他有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嘻嘻笑站,把手伸到他面前,掌心向上攤平。

    想不到老廖陷入深深的思考當中,用叉子扒著飯後甜點,撐著額頭,眼睛緊盯那只嫩白小手,「難道她地生日在二月二十九日這個比較冷門的時候,或是一月一日不容易猜到的日期?」

    但三百六十五選一,概率何其之小,這不是故意為難鐵嘴神算子廖諸葛嗎?咳嗽一聲,正色道:「其實觀察掌紋,虹膜並不能準確判斷,我需要看你一樣東西。」

    「是另一隻手嗎?其實,我三月份的時候會和朋友舉辦一個聚會哦。「慕容冰雨見老廖不開竅,開始旁敲側擊提醒他。

    老廖搖頭:」不是另一隻手,我想看的是『乳紋』,每個人乳頭都有獨一無二的紋路,我們算命界可以根據『乳紋』的走向、散密、大小,推斷出你的前世今生,冰雨,這裡人多眼雜,不如我們找家酒店慢慢研究『乳紋』吧?」

    「不要臉!」慕容冰雨怒了,過了片刻又覺得語氣太重,輕聲說:「你為什麼老想著這種下流的東西,能不能少說幾句?這裡附近有家溜冰場,你教我溜冰好不好?」

    教你溜冰,還不是想怎麼揩油就怎麼揩油?廖學兵一計不成又生二計:「嗯,嗯,吃飽飯後要多多運動,免得身體發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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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2 01:41:59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33章 我當你女朋友,好嗎?

    慕容冰雨結賬,抓住表哥的寬厚手掌,兩人並肩,歡快地朝外走去。

    莫永泰正在向蘇冰雲大談特談歐洲見聞,當然他已把相親經歷隱去不提。見這絕色大美人一直微笑看著自己,猜測一定是久日以來的努力起了,音樂優美,環境寧靜,氣氛旖旎,開始心猿意馬起來,此時不表白,還要等到猴年馬月麼?

    在手提包裡拿出一件精美的禮品,雙目炯炯有神,以平生最帥氣的神態,最溫柔的口吻說:「蘇老師,我一直以來都很喜歡你,答應做我女朋友好嗎?」手掌一翻,緊緊抓住蘇冰雲的玉手。

    蘇冰雲想掙開,無奈莫色狼抓得極為用力,怕兩人拉拉扯扯給別人看到了面上無光,又見他癡情一片,不時倒也不忍心,不知該說什麼,只好任由他握著。

    這時有塊黑影擋住頭頂燈光,轉頭一看,廖學兵攬著慕容冰雨腰,表情似笑非笑:「莫老師、蘇老師,兩位在這裡幽會,真是巧得很哪。」

    蘇冰雲的扔刷地一下白了。

    男女偷情的本質是一樣,但由於父親社會的道德標準,女人紅杏出牆更容易受到遣責,何況廖學兵抱著的還是他名義上的表妹,你蘇冰雲的手都被人家握住了,還有什麼話說?

    一時四人心思各有不同,莫永泰先是一驚,再見到慕容冰雨,差點嘣出喉嚨的心臟又回到原位,卻歐洲旅行的一段時間,還沒有得知他倆拍戲上的緋聞,忖道:「小子跟大明星的關係已經火熱到這般地步,功夫真是了得,但我管不著,不過看見我正向蘇老師求愛,應該沒你什麼事,還不趕快安靜的走開?」遂笑道:「廖老師,冰雨大小姐,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們是時候出雲賞月了吧?」言下之意是別不識趣,快走您的吧!

    蘇冰雲腦子暫時停止思考,兩眼空洞地直視著他,嘴唇蠕動著,想說什麼話終究沒有說出。

    廖學兵的分裂性人格,思想本來就比別人要複雜得多,這時候心肌一陣絞痛,原來我想玩弄別人的感情,別人也在玩弄我的感情,每個人都是自由的,思潮澎湃:「這世上沒有人是情聖,或者說每個人都是情聖。我泡表妹的時候,你也跟莫永泰勾搭上了,閒話少說,老子還是安心教書育人的好,別東搞搞西搞搞,最後搞得兩頭沒著落。」

    迅速平復下來,拉起慕容冰雨向外走去,說:「呵呵。那就祝你們愉快,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真好!」

    蘇冰雲這才醒返過神,拼了命的將手抽回,踉蹌向前奔去,腰部猛烈的撞上桌子,盤子猛然一跳,牛排倒扣在桌子上,汁水淋漓,莫永泰驚叫:「蘇老師,你去哪?」

    蘇冰雲追出幾步,廖學兵揩同慕容冰雨跨入電梯,門口合上,她心中一急,崴了高跟鞋,摔倒在地。

    電梯急速下降,慕容冰雨可不是傻子,眼珠一轉,笑道:「廖學兵,剛才那女地是你老情人吧?看她的眼神就很不對勁呢。」

    「只是同事關係而已,你可別想歪了,剛認識幾天的。」老廖急忙撇清與蘇冰雲的任何關係,媽的,太受打擊了,以前常自我吹噓是情聖,到頭來仍然只不是過吹噓而已。

    溜冰場的客人很多,尤其是小孩子們在父母地陪同下玩得很開心,慕容冰雨突然想起孫導對他說的話:「如果你真的很想表哥紅成絕世大明星,最好是現在不要公開和他一起露面,保持神秘感,調動公眾的胃口,盡可能的刺激他們。」這話慕她深以為然,溜冰的人太多,很容易被人認出,想想還是算了,對老廖說:「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坐坐好不好?」

    基本上每句說話都用上徵詢的語氣,像個乖巧討喜的小妹,老廖地大男人的自尊心很容易得到滿足,就沒想到其他:「那好,去朱雀街的朱雀橋公園。」反正他也不會溜冰,讀書時沒錢和同學們去瀟灑,踏上社會後溜冰場只是為了收保護費,哪有心思玩那東西。

    在公園裡聊天,沒什麼人打擾,朱雀橋那斑駁的青苔和刮痕,以及繁複的雕花,盤棍錯節的大榕樹,黑漆漆的魚池,冰涼的石凳,不時發出一兩聲鳴叫的歸巢烏鴉,彷彿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慕容冰雨拉著他,握著那溫暖的大手,端詳他平和的臉部線條,在夜色中閃閃發亮的眼眸,有如清泉流過心間,難得的寧靜,好像離舞台地喧囂,聚光燈的浮華格外的遠了,表哥,真是神奇的一個人……

    兩人既不是開會也不是談判,彼此間共同的話題實在缺乏得很,但慕容冰雨毫不在意,盡向他述說生活地瑣事,錄製唱片時的趣事,那個歌迷做出什麼行為讓她特別感動,也不嫌囉嗦,甚至連小時候因為沒錢買書而傷心了好幾天地悲慘童年都一一道出,將老廖當做一個可以傾述心事的可靠對象。

    廖學兵的生活經歷比慕容冰雨起碼多了十倍,聽著這些看似無聊的往事,竟感到異常溫馨,時不進加上一些極富哲理的見解,讓對方大為讚歎。

    「廖學兵,我們來排練一下明天的戲怎麼樣?」

    「啊,還要怎麼排練,我覺得我們已經做得夠好的了,到時候直接發揮,不會影響孫導他們。」

    慕容冰雨笑了笑:「傻瓜,我是說我想練一下……接吻那幕戲……」說著抱住老廖的頭頸,嘴唇湊了過去,女神主動獻吻,那很關鍵。

    沒當老師的時候是個泡不到妞的可憐蟲,當上老師以後,美女紛踏而至,世界太奇妙。

    雲彩遮住月亮,秋蟲停止鳴唱,樹冠不再搖擺,夜風停止吹拂,時間彷彿停留在這一刻。

    「廖學兵,我想當你的女朋友,可以嗎?」慕容冰雨仰臉看他。

    「好啊。」廖學兵正想趁機提出和她上床的非分要求,可是電話鈴聲響了,是一段優美的《致愛麗絲》,大煞風景,慕容冰雨萬分不情願拿出手機接起來:「燕姐,我很忙,有事能不能明天再說呢?」

    「冰雨,求求你了,我有很重要的事。」經紀人許燕帶著一絲哭腔說:「電話裡不方便說,你快回家我跟你商量商量好嗎?」

    雖然很疑惑,也很不甘心,但伴隨自己成長的經紀人都這副模樣了,慕容冰雨也不好意思拒絕,反正與廖學兵的日子今後還長著呢,歉意地望了眼前男人一眼,低聲說:「燕姐,不管什麼事,你別太激動,我馬上就回去。」

    既然有事,老廖只能暗暗熄滅慾火。故作大方地說:「好,你先回去幫經紀人解決問題,我明天早點趕去拍戲。」便宜總是要占占的,抱著慕容冰雨,手掌攀上的她的胸部,淫笑道:「都已經是你男朋友了,那麼看一下乳紋沒什麼關係吧?」

    「呀,你這人,壞死了!」慕容冰雨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張惶地跳起,手足無措,過了一會才說:「那我先回去了,你可千萬不要去追別的女孩子哦,以後我會替你照顧女兒的,你看她那麼瘦,多可憐,我一定會把把她養得白白胖胖。」

    巨大的喜悅充盈心田,依依不捨回頭望了好幾次才登上一輛出租車。

    廖學兵點了一支煙,「媽的,想不到我也有女朋友了,從今天開始離蘇冰雲遠點,那女人真厲害,差點蒙騙我弱小的心靈,還想著回老家拿日記本討好於她,真是可笑。」

    坐上雪佛蘭,向前慢慢行駛,拐進圓湖路,經過鬱金香高中前面的路段,林蔭道的昏黃燈映現幾個人影。

    「這麼晚了還有誰沒回家呢?是小偷想要竊取學校財物嗎?」老廖轉動方向盤打算去看個究竟,抓了小偷也算立功,還能得到董事會的表彰,這樣如果以後犯什麼錯事功過相抵,不至於被開除。

    從圓湖路岔進去的長長的林蔭道,因為風景好,又在校外,常是學生情侶中集中幽會地之一,缺點就是人來人往容易被其他同學發現,優點是一到晚上就沒人,在朦朧的路燈下與情人會面,白天的什麼缺陷都可掩蓋,甚至不用化妝,看上去都是美女帥哥。

    三個男的圍著一個女的。四個人他基本都認識,男的是三年級特別調皮的幾個學生,經常拉幫結派滋擾生事,曾經因為勒索同學要錢還被處分過,其中一個還當過每週一星,女的是學校的資料員杜紗雁小姐,她與三年級教物理的黃老師是一對戀人。

    三個男生似乎有些不懷好意,杜紗雁幾次三番要走,都被他們扯住手包,難以脫身,這其中好像有點古怪,林蔭道上除了悄然落下的樹葉,空蕩蕩的再無別人,盡頭學校大門的門衛室已經熄燈。

    「搶劫麼?學生真夠大膽,竟敢向學校工作人員下手,要是我就選別的街上的富婆,杜小姐當資料員也沒什麼油水可撈啊,不行,得制止這幫蠢貨。」

    廖學兵在路口停車,藉著樹影和垃圾箱,樹幹的遮掩悄悄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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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2 01:42:18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34章 強姦未遂

    「杜小姐!暴牙黃做的壞事如今要報應在你身上,要怪就怪他不會做人,哼!」一個名叫鄭可會的男生凶神惡煞地說,只是他那還略帶稚嫩的臉龐怎麼也不會讓人恐懼。

    杜紗雁慌張地把手包抱進懷裡:「黃老師他做了什麼了?」你們去女廁所偷看,被他抓住,錯的是你們,應該及時承認自己的錯誤,改過自新,以後還是好學生。」

    鄭可會怒火中燒,叫道:「那個禽獸老師,要了我們五百塊說不告訴別人!可是後來又把事情捅到學校,鬧得人盡皆知,就是邱大奇都比他光明磊落,所以,嘿嘿,杜小姐,既然暴牙違背承諾,我們要在你身上收回來。」

    要是平時,廖學兵就直接衝上去一個巴掌摑翻再喘到腸子破裂為止,對學校工作人員下手,不是好學生,向敵人的女朋友洩憤,不是好混混,人品下流。

    不過他這時剛經歷過愛情的滋潤,內心充滿甜蜜,而且聽他們對話,那個黃老師也太不地道,既然已經拿到錢,還要把學生的醜事宣揚給學校方面知曉,沒信用,沒道德,雙方都有錯,唯地無辜的是杜小姐。

    看看幾句學生會怎麼對待杜紗雁,輕輕走過去,藏在梧桐樹後。

    杜紗雁深為不安,用力揮開他們的手說:「請你們放尊重點,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保安正在巡邏,離這裡遠得很,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鄭可會大著膽子說完這句話,左右四看,確信周圍真的沒人之後,放下心來,又笑道:「反正暴牙做了那麼多壞事,你當他女朋友就是不對。活該受到懲罰。」

    一把奪過她的手包,裡面的零錢硬幣、小鏡子為、化妝盒、鑰匙串、書籍、筆記本、眼藥水通通掉落出來。杜紗雁驚叫道:「喂,你們到底要幹什麼,裡面還有一份很重要的資料,快把包還給我。」

    鄭可然打開手包另一側拉鏈,翻出一份有待打印的文件,原來是處分學生名單的通知,上面還有鄭可然幾人的名字。處分理由:行為不端,偷竊女同學如廁,屬於重大違紀行為。

    他氣得馬上把通知撕得粉碎,撒在地上,怒道:「你,你助紂為虐!」上前拉住杜紗雁的胳膊,杜紗雁拚命反抗,扭打過程中忽然嘶啦一下扯掉外套前紐扣,露出藏在裡面的淡紅色乳罩蕾絲邊。

    杜雁急忙抱住胸口,往後退了半步,羞怒無比,鄭可然眼睛直了,「杜,杜小姐,暴牙黃那傢伙是個敗類,你做他女朋友簡直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不如……」猛撲了上去,抱住杜紗雁,處於青春期的男生剋制力淡薄,沒什麼毅力,最受不了刺激,容易衝動,無辜可憐的資料員尖叫起來,聲音中,刺破林蔭道的寧靜。

    一個叫何源的男生忙說:「喂,阿鄭,我們原來不是說好嚇嚇她就可以了,喂,你怎麼能這樣。耍流氓也是要坐牢的!」

    鄭可會回過頭怒喝道:「閉嘴!最多我玩完讓你玩一下好了,囉嗦什麼。你以為你是正義使者啊?」

    杜紗雁年方二十五歲。算得上青春靚麗,也是男學生們的意淫對像之一,鄭可然本就是色狼一隻,不然怎麼會去偷竊女廁所呢,接觸到她地粉嫩肌膚,頭腦發熱,慾火攻心,已經不去考慮什麼後果。

    何源見這傢伙如此衝動,開始害怕,又見杜紗雁的表情柔弱無助,突然而然起了一股義憤之心奮力拉開鄭可然,把他推倒在地上。

    鄭可然一骨碌爬起,怒發成狂,與平日的同學撕打起來,還有一個同黨站在旁邊不知該幫誰,急忙上前勸架。

    鄭可然忽覺後頸劇痛,好像被什麼特別有力的東西夾住了,脖子地肌肉、動脈、筋受到壓迫,疼痛極其巨大,散發到四肢百骸,渾身乏力,不由自主鬆開扭住何源的手,心裡老大一個疑問,何源的左手抓住自己胳膊,右手揪著衣領,那麼自己遭到了什麼人攻擊?

    鄭可然脖子一緊,那股巨力抵消了地球重力,整個身體懸在半空,腳尖離地面半尺有餘,頭部血流不暢,呼吸困難,雙手胡亂揮舞,艱難地叫說:「喂……喂……放我下來……」

    何源與另一名同黨後退,同時叫道:「廖老師!」

    襲擊鄭可然的人不用說,正廖學兵,將手裡提著的淫棍重重頓下,面色如罩嚴霜:「小小年紀連毛都沒長齊,還敢耍流氓?」

    鄭可然地一口痰咽到一半,跪在地上,一手撐一手撫摸咽喉,劇烈咳嗽,眼淚鼻涕流了一大串。

    杜紗雁見來了救兵出手鎮住壞人,驚魂甫定,俯身拾起掉落的物件,不住口的道謝:「廖老師,真是太謝謝你了。這幫學生真是的,才這麼小就為非作歹,以後長大了怎麼得了?不行,我得報警把他抓起來。」說著拿起手機就要撥出號碼。

    按這樣的行為,定為「猥褻婦女罪」、「強姦未遂罪」也不過分,只不過,他們還都是孩子。「等等,杜小姐。」廖學兵制止了她說:「如果信得過我就交給我處理,可以麼?」

    杜紗雁驚疑不定:「不叫警察把他們抓起來嗎?壞成這樣以後攔路搶劫、殺人放火什麼的……」

    「嗯,我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可以試一下改造他們的靈魂。」

    「這樣啊?行麼?我怕明天他們又會接著報復我……」

    何源忙擺著手說:」不會不會,杜小姐請你相信我們,都是鄭可會出的餿主意,本來我們想嚇嚇你就算了的,都是他,我們根本沒有想到他那麼禽獸。」

    鄭可然還在咳嗽,無法辯解,事實上他們剛才的對話行為也證明了一切。

    「有我在,放心好了,杜小姐,希望你對今晚上的事守口如瓶,他們以後不會對你不恭敬地。」廖學兵覺得警察本性頑劣的學生沒什麼用處,或者是用處不大。要是黑社會執行家法,那才真叫夠勁,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讓你攆狗你不敢抓雞。

    「這樣行嗎?」杜紗雁膽怯地看著他。

    「以我的人品擔保!」老廖拍毒害胸脯,打電話叫出租車公司派出一輛出租車,把她送走。

    何源往後挨去,「廖教師人,既然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鄭可會慢慢爬起來,也打著準備逃跑的主意,笑道:「哈哈,剛才只是跟杜小姐開個玩笑,你不介意吧。」四下打量,尋找溜腳口的路線。

    「站住。」

    「還有什麼事廖老師儘管吩咐。」鄭可會說完,惱怒地瞪著何源:「你小子真不夠意思。」在別班的學生們眼中,廖學兵也就是個和邱大奇差不多地貨,雖然力氣大點,可是只要逃過今晚上,你又沒什麼證據,以後不怕整不死你,所以他一點不怕老廖,說完這句說那句,尚閒暇威脅何源。

    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一記耳光,老廖縮回手,笑道:「臉皮還真夠厚的。」

    鄭可然捂著怒問:「你,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廖學兵又扇了他一巴掌,這次稍微加重力道,打得他雙眼金星飛舞,臉龐火辣辣的疼,多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就是邱大奇也不敢明著打學生,他不想當老師了麼?「我要向董事會告發你,給我記住了。」鄭可會兇惡的說。

    何源也嚇呆了,還沒見過這麼野蠻的老師,急忙勸止:「廖老師,有話好說,他犯的又不是什麼大事。」

    廖學兵一腳直踹中鄭可會的肚子,他向後翻了個觔斗,手肘擦破一大塊皮,但精神全集中在老廖身上,沒覺得痛。

    「意圖強姦婦女,如此卑劣,犯的不是大事麼?就算你強姦未遂,照樣其心可誅,勿以惡小而為之,我不代替你父母教訓你,天理不容。」他只用三分力氣,不會造成致命傷害,但是打起人卻非常痛,抓起鄭可會的頭髮,又抽幾耳光。

    鄭可會拚命反抗,根本抗不過對方,想拉開他的手,紋絲不動,就像小孩子推大卡車,老鼠與獅子比兇猛,待增笑話罷了,幾巴掌下來,昏頭轉向在,分不清東南西北,眼中射出怨恨的凶光,幾乎咬崩牙齒。

    「子曰:已所不欲,勿施於人。杜小姐不想理你,你偏偏要糾纏她,你不想理我,我偏偏要揍你一頓,做了好事,留點記號下來,規矩不能廢了。」捏緊鄭可會的手,略一用勁,「咯」的一聲脆響,拗斷左手尾指關節。

    十指連心,本來就是人體非常敏感的部位,當今小孩養尊處優,忍耐力比古人不知差了多少百倍,鄭可會只覺得喉嚨苦得像是有把火在燒,腦海中什麼事都消失了,剩下唯一一個痛字,滾倒在地,撲騰起漫天灰塵和枯葉,殺豬般嚷叫起來,滿臉滲出密密麻麻豆大的汗珠,沾了灰塵之後將臉染得花裡胡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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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2 01:42:37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35章 露底照大全

    何源常跟人說自己是嚇大的,但那些「嚇」不過是父母的打罵、老師的責備、同學間的爭吵而已,這回真的被嚇住了,口乾舌燥,頭皮一陣發麻,悄悄摸出電話報警,剛才還怕杜小姐報警,現在已經恨不得全市的警察都把這裡包圍起來:「喂,喂,是警察局的嗎?我,我這裡殺人啦……!」

    「先生請不要激動,請詳細說出兇殺案的地點,我們會馬上出動警力,喂?」一個溫和呆板的女聲,鄭可會持續不斷的慘叫通過電波傳送過去,她覺得那應試不是惡作劇,最天才的演員也不可能發出那麼淒厲的叫聲,事態嚴重,馬上按下按鈕,通過定位系統查找手機號碼目前的所在地。

    廖學兵劈手奪過電話,對著話筒說道:「是圓湖公局嗎?請找陳警長,我叫廖學兵,找他有事。」

    女警的電話被人拿走了,傳來一個不太正經的聲音:「老大,是我,鬥雞,有什麼需要效勞的嗎?」

    「鬥雞眼?你不在朱雀街,跑圓湖路幹什麼?」老廖明顯一呆。

    鬥雞眼很得意的說:「老大你有所不知,圓湖路分局因為要承擔與眾學生交流的重任,安排了很多溫柔又在耐心的女警,我現在就是來……你,明白?」

    「媽的,剛才是因為我在修理個傢伙,引起觀眾不適應,你們就當作玩笑,取消掉吧。」

    「哦,好,沒什麼事了吧?老大仙福永享,老大壽與天齊……」

    廖學兵將電話丟還給何源,撇撇嘴:「在旁邊看著,我教你們怎麼當一個合格的壞人。」

    何源震驚,無法動彈,手足冰涼:「怎麼,難道打人還有理,警察也不管了?什麼世道?」另一個叫袁冠傑的男生一樣嚇得要死,「廖老師是入學校的殺人嗎?」

    待過了一會兒,鄭可然的劇痛漸漸平復,整個人虛脫無力地躺在地上,抓著手指哀叫喚,滿頭大汗,咬得太緊的牙關的牙齦滲出血絲,表情楚楚可憐,像是被十名壯輪過大米的少女。

    「何源,你幫我一下,把他的褲子扒下來!」老廖說。

    這回何源真正面如土色了,老師居然連男的都不放過,他還是人嗎?老廖接著拿出啄木鳥說:「意圖強姦婦女,先閹了。」

    鄭可會彈射似地彈起。身手堪比最靈活的猿猴,動作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大叫一地聲:「救命啊!」撥腿就跑。

    廖學兵伸腳一勾,他慌亂中沒任何防備,身體平衡性又差,俯面摔倒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一個極典型地狗啃屎姿勢,嗚咽著摸向嘴裡,掏出兩枚斷牙。

    何源雖然算得上是他的幫兇,但在先前鄭可然耍流氓的時候進行了阻止,還能稱得上良心猶存,是個可造之才,廖學兵便笑道:「你說說黃老師抓你們偷竊女廁所是怎麼回事?」

    何源一想反正董事會已經知道。通知都發下來了,過不多日便會全校皆知,不敢隱瞞,低聲說:「反正就是對那事很嚮往,以前沒見過真的,特別真瞧一瞧,四樓女廁所外面有個排氣窗……」排氣窗開向樓外,又是在四樓,見老廖不太相信,急忙解釋:「可以從文印室的窗子爬過去,雖然很危險,只有不到半米的地方能夠站得住腳,而且沒有護欄,周圍到處都是高壓電線,不過,那麼大的誘惑,我們也不管了,把心一橫,就趁上課時從那裡爬過去守著,還準備了照相機想留個紀念。」

    廖學兵豎起大拇指:「色膽包天,連命都不要了,你們真是古往今來第一淫賊,佩服佩服,結果呢,偷看到了誰?是怎麼被黃老師發現的?」

    「排氣窗開得比較高,是從上向下俯視的角度,什麼都沒看到。」其實是看到了一個女生地大白屁股,但那是三年一班著名肥婆的,被人抓到就算了,這麼失敗的戰績怎麼可以隨便說出來,三個不約而同將這事瞞住了。

    何源接著道:「暴牙黃在頂樓不知幹什麼好事,向下一看就發現了我們,後來他就跑到文印室堵我們……嘿,居然知道文印室地秘密通道,我覺得他很可能也偷看過。後來我們怕得不得了。他就問我們此事公了還是私了,我們哪裡敢聲張啊,給了他幾百塊封口費,沒想到第二天邱大奇馬上找我們去談話,還說學校會嚴肅處理這件事,***,暴牙簡直是個卑鄙小人!**他祖宗十八代!」

    老廖摸著下巴點頭:「暴牙黃……真有趣的外號,他不是好人,你們就算好人了嗎?」

    袁冠傑插嘴道:「雖然我們不是好人,可我們敢作敢當,不像他言而無信!」

    「報復暴牙黃的女朋友杜小姐,還想要非禮她,你們真敢作敢當怎麼不找暴牙黃報仇,反而找個無辜的女人下手?還好意思這麼理直氣壯,真是服了你,偷竊女廁所也不是什麼壞事,我以前也看過,至於怕成這樣嗎?可是你們……唉,丟人!」老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袁冠傑面紅耳赤,兀自想方設法辯解:「我,我們是這樣想的,打算從全方位打擊暴牙黃,摧殘他地意志……呃,先嚇嚇杜小姐,然後在他抽屜放蛇,再把他車胎氣全部放掉,還有,還有喊人揍他一頓。」

    「就這麼簡單?」

    「我再想想,還有,用電腦接合裸體照片到他頭上,讓他身敗名裂,永世不得超生!」

    廖學兵抹了一把額頭汗水,說:「即使我對電腦一竅不通,可也知道,只要請個電腦專家利用什麼工具就能分析判斷出照片是不是被修改過的,他完全可以向別人聲明那是有人陷害,以後你們再耍什麼陰招,他只要舉出這個例子,別人就都相信他了。」

    「哦,我怎麼沒想到……完了,這回不被開除也是個大過處分,而且,我爸會殺我的,報仇無望啊,」何源,袁冠傑同聲歎道,儘是無奈和絕望。

    廖學兵把他們三個抓到附近的石椅,拂掉樹葉,四人並肩坐下。

    拿出河水牌香煙,遞給他們,何源搖搖頭謝絕,袁冠來猶豫一下,接過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立即換了副悠閒地神態:「河水香煙就是不錯,聽說連曹氏集團大老闆都愛抽呢。」

    鄭可然嘶啞著嗓子說:「廖老師,你要報警抓我們就抓吧,還要玩什麼花樣啊?」由於剛才喊得太厲害,幾乎撕裂聲帶,這時候嚨腫了起來,說話十分難聽。

    「我抓你們幹嘛?,見你們有膽子偷看女廁所,是塊好材料,本來還以為有共同語言地,沒想到不長志氣,倒打起無辜的杜小姐的主意,真讓我失望。」

    何源聽他言語之中,似是「同道中人」,心緒輕鬆了頗多:「廖老師,你在意的不是我們偷看女廁所,而是因為我們報復暴牙黃的方法太下作?」

    「給你們個解決的方法,我就不追究了,一,明天誠懇的向杜小姐道歉,求得她的諒解,二,光明正大揍暴牙黃一頓,做到這兩伯事我想辦法讓董事會不處分你們,也不對外公佈。」

    垂頭喪氣的三個男生頓時又驚又喜:「真的?」

    「哦,差點忘了第三條要求,你們幾個淫棍一定常幹此事,告訴我還有沒有偷看女洗澡房,女更衣室的秘密通道?」

    三人幾乎絕倒,鄭可會摸著帶血的斷牙,生不出什麼氣來,撓撓頭笑道:「上學期本來是男更衣室挖了個洞偷看的,哪知有櫃子擋住,什麼都沒看到。老師,我家裡有很多那種漫畫和電影,你要不要?」

    一時拍馬人人和爭先,溜須唯恐落後,何源搶著說:「那算什麼,我還有幾十張實拍本校女生的露底走光照片大全,老師,明天我拿來孝敬你。」

    老廖大喜:「還有什麼好貨,通通交出來,找董事會的交流免除處分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袁冠傑急了:「我還有一堆長得特別好看的裸聊女的MSN號碼,全都是免費自願的!」

    廖學兵笑得合不攏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好好好,全都送給吧,反正你年紀輕輕也用不著,那就這樣,明天找到暴牙黃狠狠揍他,告訴他男人不是這麼當的。」

    「這……他要告訴上面,我們還不是一樣挨批?」

    「打到他不敢說為止,除了這個,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們任何其他的違紀現象。」

    站起身要走,想了一想,丟給鄭可會幾百塊說:「去朱雀街看看醫生,有個印度阿三的診所收費很便宜。」

    回到月神大莊園,天色已經很晚,別墅大廳光火通明。

    又挨了小藍落一通訓斥:「還當不當這裡是你家?整天到處浪蕩在學校一上完課就跑得不見人影,也不跟我說是去拍戲!」摔出一本《胭脂河娛樂同刊》,表兄妹亂倫的題目在上面醒目得很。

    老廖定睛一看,冷汗如廬山瀑布飛流直下,適才教育學生的威風蕩然無存,縮著腦袋不敢多嘴,低聲嘟噥道:「那……那是演戲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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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36章 小藍落求吻

    「演戲還親嘴?太不像話了,就不能不親嗎?哼,肯定是慕容冰雨那騷狐狸勾引你。」慕容藍落發洩完畢,突然抱著他的腰說:「老師,如果你真要很想親嘴,那就親我吧!」

    說著,閉上眼睛,嘟起鮮艷、溫潤、如花瓣般的嘴唇,長長黑黑的睫毛微微顫動,彷彿期盼多夢的春天,少女的臉龐上開出兩朵羞澀的粉色的花。

    這是世間最具誘惑力的容顏,便是聖人站於她面前都會理智崩潰,頂禮膜拜。

    廖學兵腦子瞬間空白,將與慕容冰雨的男女朋友約定盡數拋卻腦後,這時耳邊似乎響起一句話,史密斯夫人微笑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老師了。」他突然醒過神來,在慕容藍落的光潔額頭上親了一下說:「乖孩子,別把事情想歪了,我和慕容冰雨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慕容藍落微微有些失望,又有些暗喜,這招總算試出老師是真的待自己好。理由很多啊,你不親下去,說明珍惜自己,他拍戲也有好一段時間了吧,但從不帶慕容冰雨回家,說明不在乎那個女人,、至少是不看重,班裡有好幾個女生喜歡他,但嚴守本分,不受誘惑,這幾條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廖學兵第一次扮君子,立即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暗想有便宜不佔,人渣中的廢柴,畜生中地禽獸。

    「老師。你答應我,以後絕對不去找慕容冰雨。」慕容藍落提出一項看起來很合理的要求。

    老廖生來崇尚重言諾,輕生死,豈能輕易答應。十年來第一次有女生主動向他表白,幸福如此珍貴,到手的羊肉怎能鬆口?否則日後沒妞可泡那才叫真正的自掘墳墓。

    他故作非常難以割捨,猶豫了片刻,慷慨激昂地道:「其實老師已經與劇組簽訂合同,你想想啊,大丈夫一諾千金,就是死也不皺一下眉頭。何況只是跟那女人拍幾天的電影呢?你希望老師是個背信棄義之徒,日日夜夜被人戳脊樑骨唾罵嗎?你希望老師輾轉反側,積鬱成疾,嘔血三升而亡嗎?你希望老師被紀錄在史書上成為奸詐狡猾卑鄙無恥的典型嗎?你希望老師生生世世都被釘在恥辱柱上不得安寧嗎?」

    慕容藍落瞠目結舌,目瞪口呆,許久說不出話來,「沒,沒那嚴重吧?我只是不想你和慕容冰雨那個壞女人靠得太近啦。一看就知道她是騷狐狸,居然騙你和她親嘴,太可惡了……」

    廖學兵噌地站起,義正詞嚴地說:「這不是什麼親嘴的問題,這關係到正義與邪惡、光明與黑暗、人性與獸性。在當今道德淪喪的社會風氣下,人們偷雞摸狗、紅杏出牆、搬弄是非、私生活不檢點。就連電影中也儘是暴力色情,多麼讓人痛心。為了挽回社會業已失落的光明,我與劇組商量拍攝這部影片,宣揚積極向上,人性地光輝,愛情的美好,難能可貴。而我。甘願犧牲自己地形象去演了男主角,你可知道我內心有多痛苦?」

    慕容藍落縱使全然不信,此時也被他蠱惑人心的語調搞得半信半疑起來:「那,那我暫時不干涉你,但你以後不准跟慕容冰雨合作了。如果很想找人親嘴的話,就找我……」

    「小藍落,老師內心有許多迫不得已的苦衷,請你一定要相信我。要知道,老師心裡只有小藍落一個人。」

    得到他近乎誓言式地保證,慕容藍落一顆心好像乘了翅膀,一飄一蕩就是落不到地上。她很高興地伸出手幫廖學兵揉捏肩膀:「老師,你一定累壞了吧。我老是在懷疑你。真不好意思。」

    「真不愧是我乖乖的小丫頭。」老廖讚道。

    第二天是課,潘海成回到學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臉上掌痛仍很清晰,紅腫沒有消退。臉色尤其陰鬱,好像暴風雨之前的鋪滿天空的烏雲,雙眼通紅,血絲一層疊著一層,時不時吸吸鼻子下的鼻涕,兩手插進褲袋,走進教室沒有看任何人一眼,來到座位上就呆看著黑板。

    他的褲兜裡揣著一柄非常鋒利的尖刀,手掌緊握刀柄微微顫動,無論是誰,只要惹他一句,他將毫不猶豫地拔出尖刀捅向對方心臟。

    殺人償命沒錯,誰要敢惹我,我跟他同歸於盡!寧願高傲地死去,不願卑微地活著!士可殺不可辱,誰碰上我海港小霸王,只有死路一條。

    無奈潘海成忘了最重要一條,是他先惹起事端遭受反擊才導致自己顏面無存的。

    關慕雲好歹也算是跑過江湖的人,將潘海成地反常行為一一收在眼裡,看見他褲兜裡的輪廓,就知道這小子動了殺機,忙向老廖匯報情況。

    「潘海成,廖老師叫你去噴泉,他有事找你。」關慕雲收到老廖的批示,遠遠叫了一聲。

    潘海成緩緩站起:「哼,想教育我還是想羞辱我?」一言不發朝樓下走去。

    老廖正在噴泉花架下和偷竊三人組碰頭說話,手裡有一份早上陳警長送過來的有關潘海成的詳細資料。

    三人沒有忘記承諾,鄭可然拿了幾張盜版黃色光盤,神色鬼鬼崇崇,就和天橋下兜集黃碟的中年婦女差不多。何源腋下夾著一本筆記本,筆記本裡有十多和精挑細選畫面清晰,角度特別的照片。

    董事會地人還沒來學校,先收了賄賂再說。

    看看左右沒其他人了,拿出照片審閱,基本沒什麼看頭,何源的攝影技術太差,鏡頭裡不是膝蓋就是後腰,差強人意,唯一一張有收藏價值的是一個女孩的美腿,特別眼熟,居然是丁柳靜的。

    「好,先不談這個,暴牙黃那種老師打就打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呃?你們不敢?那你們怎麼敢向杜小姐下手?」

    「呃,她是女人,所以不太害怕。」

    「媽的,真是可笑,你們也算是欺軟怕硬之輩了。那麼。就耍小手段吧,讓他接受背信棄義的懲罰。」

    何源沉吟了一陣說:「其實杜小姐是好人,讓暴牙黃霸佔就太糟蹋了,所以我得想辦法讓杜小姐看穿他的真面目哪,不如,冒充他的名義給顏江女士寫封情書?」

    鄭可然剛要叫好,袁冠傑急忙拉住他低聲道:「喂,你不知道廖老師正在追求美麗大方端莊淑雅的顏江女士嗎?」

    笑聲嘎然而止。何源以為自己得罪老廖,頓時大氣不也喘。

    老廖怒道:「誰說我追求顏江的?你們沒看到昨天的娛樂週刊嗎,對比起來,我該選擇誰還不清楚?」

    何源立即醒悟:「顏江女士是八卦的傳播者和謠言的散佈者,我想這肯定是她向廖老師示愛不成懷恨在心才出此下策,算了,不談這個,我們接著策劃暴牙黃的緋聞。」

    幾人竊竊私語,商議完畢,潘海成冷冷地站在他們面前,很生硬的問:「廖學兵,找我什麼事?」

    「別緊張……呃,別以為藏著刀就很厲害了,我只想和你好好談談。」老廖盡量讓他放鬆:「佛家有雲,既種惡因,便得苦果。你在海港中學稱王稱霸,一定做了很多了不得的大事吧,哪知道來到新學校,比你厲害的人多了十倍,原來那種囂張跋扈行不能了。」

    潘海成只哼了一聲。

    「是不是覺得受了委屈了,想要報復?是不是好像所有人都在找你麻煩,非給他們點血的教訓不可?」

    潘海成雖然認為他說的不錯,但那種居高臨下的質問式語氣不能讓人接受,於是仰首看天,當做什麼都沒聽到,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袋子裡藏著刀是打算等下有誰對你出言不遜便給他來上幾下,對嗎?其中也包括我,或者是昨天揍你的關慕雲?」

    潘海成被看破心事,冷笑道:「你說的沒錯,誰敢惹我,我就讓他好看。」

    廖學兵發現這小子與十幾年前的自己有略微相似,好狠鬥勇有得拼,當然氣勢上差得太遠,而且這小子代表的也不是正義,而是一已私怨。「潘海成,我看你就像個可憐蟲,與風車搏鬥的堂、吉訶德,你的人生已經失敗了。」

    「什麼?」潘海成緊緊了手裡的刀,叫道:「你有種再說一遍?」

    鄭可會三人相對駭然:第一次見到這麼猖狂的新轉學生,同個字,牛,再加上一個字,逼!

    廖學兵拿出刀刃細長尖利的啄木鳥說:「你是一個懦弱的人,不敢面對現實的人,其實你一直生活在自卑之中,每個人都能侮辱你,你沒反抗,但是沒什麼頭腦,只好使用最簡單的暴力,成功一兩次之後別人開始害怕,於是你的心理變得更加扭曲,充滿暴力傾向和攻擊性。」

    「你……你說這些有什麼用?跟我有什麼干係?」廖學兵說的正是潘海成的心理歷程,拜託陳警長調查拿到的,他驟然變得十分慌亂,轉身就走。

    潘海成以前和夏惟差不多,是個經常挨欺負的倒霉蛋,但在某次忍無可忍的還擊後,發現對方也是很害怕,於是他走上了一條與夏惟截然不同的發展道路,使用暴力對付每一個看不順眼的人,踐踏任何敢於蔑視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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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3 00:38:09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37章 偷窺女廁事件

    「等等,想回教室接受大家的嘲笑然後再捅他們幾刀嗎?」老廖冷笑道。

    潘海成停住腳步:「不關你的事。」

    「如果每個人都發自內心的仰慕你,愛戴你,視你為偶像,將你比做天上的太陽,那麼你會怎麼做?」

    潘海成的手抖了一下,鋒利的小刀險些割破大腿。毫無疑問,這是他苦苦追尋的最高理想啊。

    瞇著眼睛看了老廖好久,終於覺得除了自己,別人都不可信任,說道:「不怎麼做,無聊。」朝天吐了一口濃痰,飛到遠處的草地上,晃晃悠悠耷拉著肩膀走了。

    何源大為佩服:「這小子很有個性,可惜不合適在正常社會生存。」自然是在罵他不懂人情世故,以後會死得很快。

    廖學兵說:「你們也回去上課,暫時先學會克制,給暴牙黃造成假象,做人要有分寸,讓對方輕敵大意,我們再趁他驕傲自大的時候,使出致命一擊。對了,先去向杜小姐道歉,她心地善良,你們姿態放低一點,估計會原諒你們的。」

    拿出陳警長那裡得到潘海成的資料,邊翻閱著,邊向物理教研組辦公室走去。

    在很久以前的時候,潘海成也是個正常的傢伙,沒有誰生來就是壞蛋,初中二年級的時候他還曾在《新芽中學生作文精選》年度第四期發表過一篇作文,也曾是學校文學神的活躍成員,只是不知道了出於什麼原因,最後性格變得十分暴戾,陳警長不是私人偵探,搞到手的資料非常有限,大多是從原校檔案裡轉過來的。

    物理教研組裡老師不多,大都還在上課,只有組長楊德峰因為承擔了一些教務工作,所以課業比其他老師要少,得以悠閒地呆在辦公室裡。

    老廖跟聲德峰不是很熟悉,先套套交情再說,在他桌子前找了張椅子坐下,換上平易近人的笑容說:「楊組長,今天天氣真好,怎麼,沒課嗎?」

    楊德峰正在瀏覽近段時間的物理教師考勤情況,看看最近大出風頭的二年二班主任,問道:「小廖,有什麼事嗎?廖學兵與邱大奇正面對敵,因為學生藏毒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因為證據不足,邱大奇幾乎形成了誣蔑、構陷、誹謗等多重罪名,董事會本是要給他一個撤職處分的,但宮雪琳最終還是利用關係把這事給壓了下來了,最後不了了之。

    在那件事,以楊德峰混學校中級管理層多年的經驗可以看到廖學兵撐腰地是校長和史密斯夫人,後台如此強硬,他可不願輕易這傢伙。笑問:「廖老師是為了你們班的物理學生成績而來看得出?教你們班的翁老師正在上一班的課,等他下課了我叫他找你。」

    老廖歎了歎,擺出一副時間充足,準備閒聊個夠的架勢,隨意拿起桌子上的物理教案翻看,說道:「我們班的物理課成績總是上不去,真是太傷腦筋了,翁老師地教學水平不錯,可是他屬於埋頭苦幹型人才,跟學生們溝通不是很充分。」

    「是啊是啊。」楊德峰點頭道:「你們班紀律實在太差,能夠完整的上一節課就已經算得上非常成功了。」

    兩人聊了一陣,廖學兵慢慢將話題轉到暴牙黃身上:「呃,楊組長,三年級的黃廣基,你看怎麼樣,聽說他教育學生一套功夫,我正想請他幫我的學生在晚上有空的時候輔導輔導。」

    能教三年級的課程,大都是名校畢業的高才生,本身有底子,楊德峰嗯了一聲:「黃老師水平還可以。但是人品不怎麼樣。」

    「此話怎說?」老廖大喜,表面上動聲色的隨口提了一句。

    任何人都是潛在的八卦散播者,楊德峰早就對暴牙黃頗有微詞,私下甚為不滿他向領導層獻媚的行為,這不是打老子組長位子地主意麼?因此一機會便大說他的壞話。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小黃這人,媚上欺下,聽說前幾天還和學生一起偷看女廁所,也不知他是怎麼追上資料員杜小姐的。」

    「不會吧,還有什麼其他惡劣事例?這樣的話我可不敢讓他輔導我地學生了。

    楊德峰也覺得偷竊女廁所事例太過玄乎,不足讓人相信,便說了件真實地事:「他班級上個學期的成績沒達到董事會規定的標準,就編造了好幾個學生生病的理由,把成績下滑這件事掩蓋過去。」

    既然做過弄虛作假的壞事,那麼就好辦多了,廖學兵敷衍著,暗示以後有機會在史密斯夫人跟前為他美言幾句,楊德峰大喜,稱謝不迭。

    他起身告辭,先去了董事任鐵林的獨立辦公室。

    任鐵林的排場比校長還大,辦公室裝修非常豪華,這是給來訪的家長一個強烈的心理暗示:「我們學校是全市最好地,你不選擇這裡還有什麼可選擇的呢?」當然是針對有錢的家長而言,沒有空調,後面的壁爐燃起溫暖小火,室外的溫度其實也並不錯,但他喜歡這樣,別人沒勸阻止。

    廖學兵脫了外套,還是熱汗直冒,喝了秘書送來地熱茶,說:「任董事,前兩天不是抓了幾個偷窺女廁所的學生?」

    任鐵林正是經手此事的人,對這事印象深刻,不解道:「沒錯,已經擬定了處分細則,準備向全校發出通知,以儆傚尤,震懾那些為非作歹的學生。」

    「學生偷窺女廁,是你親眼所見的嗎?掌握確實證據了嗎?」

    「是物理組工作黃廣基老師親自抓的,而且犯事的學生已經供認不諱,還有什麼疑問麼?」任鐵林確定廖學兵又是來找碴的,上次藏毒事件的翻案,讓他對老廖的能力大為佩服。

    「任董事,我們這是學校對吧,學校是幹什麼用的?教書育人,教人成材,引導他們人生的正確方向,你身為董事,學校就是你的家,學生的家長就是你的衣食父母,你不考慮著為家庭做出點點貢獻,反而要顛倒黑白,是什麼道理?」

    任鐵林見他不由分說就是一頂大帽子扣將下來,不悅道:「處分三名學生,以嚴明校紀校規,怎麼不是道理?」

    老廖理直氣壯:「你有沒有想過三名學生雖然行為不端,但至少沒有其他大惡,這樣羞人的事情宣揚出去,他們的人生將會全面改寫,從此在人前抬不起頭來,對一個人的思想造成顛覆式的影響,從此自暴自棄,或是危害社會,這是做學校方面,應該做的事嗎?把一個本來很單純的學生變成殺人犯?換做是你最不能接受的隱私被人踢爆,你又怎麼想?會不會生無可戀,一死了結?」

    任鐵林歎道:「你好像說得也有道理,那我們就不做公告了,私下處置,給他們一個警告。」

    「還有那個黃廣基老師,經過我的調查取證之後,發現這件事別有隱情。」

    「哦?你說。」

    「他當時曾以此事要挾犯事的學生給他錢,以做為私下了結的籌碼,事後發現此事能夠換取更大的資本,便毫不猶豫向學校方面舉報,這樣的老師,是不是也該罰上一罰呢?」

    「你說的是真的?」任鐵林來了興趣。黃廣基的另一個董事會派來的人,如果教訓他一頓,也是件好事。

    「你盡可以向當事學生求證,注意為了學生的未來,不要過於嚴格執法,否則會傷害他們幼小的心靈,我就先告辭了。」

    到教室上了一節課,潘海成趴著桌子睡覺,他也懶得理會,安純純還沒來,已經請假快兩天,張東馨依然出盡風頭,將貝曉丹壓得喘不過氣來,陳有年私下向同學們炫耀柏幽城的簽名照,被廖學兵點名批評之後收斂幾分鐘,過了一下又悄悄拿出來夾在書本裡欣賞個不停,口水流了一桌子。

    這一天的學生們十分活躍。

    崔政找人商量準備在中午的時候去看望安純純,多賺取一點美女的好感,但吳春杏始終擺脫不開,傷透腦筋。

    歐陽麗芳原來期待老師幫他介紹一個英俊的男朋友,可是等了這麼多天仍沒下文,開始在班裡大肆散播老師的壞話,說他追求的顏江女士未遂什麼什麼的,種種醜態可笑之極。

    夏惟被斷掉財源,徹底成了瘟頭雞,精神恍恍惚惚,別人乍一看去還以為碰上了夢遊者。

    與之相反,周安非常興奮,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舞蹈的韻律,連走路都掂著腳尖,看到陽台就想搭上去壓腿。

    而驟然成了老大的關慕雲開始在別班中收保護費,要是牙縫迸出半個不字,立馬拉開衣襟露出寫在裡面的飛車黨口號,直到把人嚇傻為止。

    廖學兵上完課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

    他開始對潘海成產生了興趣,研究學生的性格與精神狀態,現在儼然成了他的愛好之一。在對待夏惟那時,終究還是欠缺不少經驗,沒能讓暴發戶的思想變得太正常,下面的潘海成將是一個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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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3 00:38:46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38章 兵哥的往事

    輸入關鍵詞「新芽中學生作文精選」再加空格和潘海成的名字,找到了當時他所發表的作文,這是一篇充滿意趣的寓言故事,寫一頭小豬在學校裡獲獎後看不起其他小朋友,大家都不理它,後來去游泳溺水,大家齊心盡力把它救上岸來,小豬就很後悔的向大家道歉,說以後再也不驕傲了。

    思想膚淺,文筆幼稚,題材老套,好像是在寫低年級的小學生作文,但當時他已經是初二學生,這篇文章為什麼能刊登?

    再一看,是寓言專欄,其他發表文章的水平也都差不多,重新搜索,居然還有一篇潘海成的作文,刊登在別地雜誌上,文筆要比小豬的故事好得多,《我的理想》,寫得有聲有色,我的理想就是當一位偉大的文學家……

    好小子,有志氣……

    一個多年前的好學生,還發表過作文,理想遠大,志趣高潔,突然變成了暴力狂徒,這其中的過程耐人尋味啊。

    再也查不到關於潘海成的其他消息,廖學兵關上電腦。

    兩天以前,在距中海市一百二十公里的瑤台市梨花鎮,鎮集會所擠滿了人,大家都在看熱鬧,今天的熱鬧很不尋常,東門街的謝禿頭兩公婆正和許鎮的三個兒子爭論東山腳魚塘的歸屬。

    真是笑話!許鎮長三個兒子號稱梨花鎮三彪,勾結當地警局,蠻橫無禮,囂張跋扈,見雞抓雞,見狗攆狗,天天一柄殺豬刀插在褲帶上,肚子餓了隨便逮上一家飯店吃喝,沒有敢收錢,說句實話,在梨花鎮,他許氏三兄弟看中的東西沒有要不回來地。

    自從十年前廖家老大失蹤,老二去中海念大家,許家就成了梨花鎮真正的霸主,你一個禿頭老謝還敢和他爭魚塘,不要命了麼?去年為了一包香煙,劉家巷的賴皮劉被許家大兒子捅成殘疾,結果關了半個月,什麼事都沒有就放了出來,愈發猖狂,幾乎到了人人側目的地步。

    「謝禿子,你他娘的昨天賣的魚讓老子吃壞了肚子,醫藥費八萬四千塊,是賠錢還是把魚塘讓給我?」許老大怒喝道,臉上的刀疤一閃一閃,格外猙獰。

    人群裡三層外三層,人人幸災樂禍,沒半分同情。

    禿頭謝蹲在地上抽悶煙,他老婆可憐兮兮地哀求:「看在同鎮人地份上,就饒了我們吧,昨天的魚那麼新鮮,怎麼可能吃壞肚子啊?再說吃壞肚子也花不了什麼錢,怎麼會有八萬四千塊?」

    許老大一腳就踹了過去,喝罵道:「怎麼不用?要不要給你看看醫院開的收費清單?」

    將近五十歲年老體衰的婦人怎禁得起這壯漢的一腳。掄在小腹上,當場滾倒在地,動彈不得,紅艷艷的鮮血慢慢滲出褲子,老謝紅了雙眼,叫道:「姓許的,你踢死我老婆,我跟你拼了!」猛撲上去,揪住許老大地衣襟。

    許氏兄弟一擁而前,拳的拳腳的腳,把謝禿子打得不成人樣。集會所的水泥地面染滿鮮血,眾人敢怒不敢言,一些尚有正義心的便頭不看。

    圍觀的人群當中尚有謝禿頭的兒子謝小林抖抖梭梭,縮著腦袋,許老二拉著他的頭髮冷酷地笑道:「小林子,你這個像狗屎一樣的爹也敢冒犯我們三兄弟虎威,太不成話,你過來,替我們教訓教訓你爹!」

    謝小林默不作聲,許老二一記耳光抽了過去,說:「猶豫什麼?天天跟我們吃喝玩樂,嫖娼還替你付賬,挺痛快是吧,現在叫你幹點事就不肯了?」

    謝小林躊躇片刻,踢了生他養他的父親一腳,許老二又罵:「***你今天沒吃奶嗎?用力點!」

    見謝禿頭眼中噴出怒毒的怒火,許老二一泡濃痰地吐到他臉上:「來,老弟,把這兩個老不要臉的衣服褲子扒光。」

    血色的黃昏下,老謝夫婦光著身子在寒風中顫抖,迎著無數人的目光,他老婆膀胱破裂,尿溶液和血液合著流出下體,謝小林在旁邊嘿嘿傻笑著。

    天漸漸漆黑,人群才逐漸散去,幾個鄰居把他們用毛毯包了抬到醫院,因為傷勢太重,沒錢交治療費,又被趕出來,只好抬回家裡,剛念高一的女兒謝如霜接到通知趕回來,老謝夫婦已經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鄰居們怕他當場死了,自己不好脫身,反正抬回家裡已是仁至義盡,紛紛借口散去,謝如霜見父母忽遭橫禍,立即哭倒,泣不成聲。

    「如霜……」謝禿頭脾臟破裂,肋骨斷了好幾根,咳出鮮血,勉強支撐到現在,蠕動著嘴唇,費了很大功夫才說得出話:「看樣子我是快不行了,你不要報警,報警沒用的,反而會遭到他們報復……我的枕頭下有五十塊錢,你明天一早就坐車去中海,找一個叫廖學兵的,讓他替我報仇……」說完兩腿一直。

    謝如霜悲不成聲:「爸爸!」

    謝禿頭突然睜開眼睛,艱難地伸出手:「記得說,你是老謝的女兒,讓他饒了你哥……」

    「爸,我哪也不去,我要把你治好。」

    「沒用了,找到廖學兵,拜他做義父……」老謝的嘴邊冒出泡沫狀的鮮血,脖子一歪,再也沒有醒來。

    一個小時後,一直昏迷的謝禿子老婆也撒手人寰。

    謝如霜呈石化狀態在床前坐了一夜,眼淚流成大河,窗外呼嘯的北風正猛烈地刮著,年僅十五歲的她從此無依無靠,茫然失措,宛若世界末日來臨,悲傷絕望。

    與此同時,謝小林與許氏三兄弟在城南大排擋喝酒,劃拳行令,似乎下午地時候從沒發生過什麼事。

    下午拍完戲,收工很早,老廖三點多就回到學校了,沒找到空暇揩慕容冰雨的油,慕容冰雨也著急得不行,可那麼多人在場,終歸不好意思,於是約了晚上見面。

    偷窺三人組的處分通知終於沒有公佈,看來董事會是認真考慮過自己的意見了。

    通向辦公室的一路上,很多老師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老廖莫名其妙,臉上又沒什麼髒東西,演戲的舊衣服也已經換了回來,還有什麼好看地?

    陸誠達夾著講義趕著去上課,迎面走來,也朝他上下打量,廖學兵怒道:「看你爺爺吧?出了什麼事?老子老覺得今天心驚肉跳的。」

    陸誠達低聲說:「早上蘇老師來找你好幾次呢!可是你不在,真可惜了,還有,剛才又來了一個小女孩,在辦公室等你。」心道:「這畜生肯定是私生活不檢點,被人家找上門來了,我得偷偷把這消息散佈出去,那麼小的女孩也搞,敗類!」

    「不是我們班學生嗎?」

    「不認識,口音有點怪,好像是瑤台那一帶的。」

    「啊?」老家來人?廖學兵見這事處處透著怪異,也不多說什麼,拔腳就向辦公室走去。

    一個半陌生只有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坐他的位子上吃一桶方便麵,簡直可以稱之為狼吞虎嚥,面目清秀中透著疲憊,兩眼空洞,眼袋紅腫,頭髮凌亂,鼻子下還流著清鼻涕,所穿的衣服非常破舊,褲子已經短到了腳踝處,起碼穿了三年。握著筷子的手掌粗糙,就和老廖的手差不多。

    姜鋒倒了一杯開水放在桌子上,說:「小妹妹,吃慢點,別噎著了。」回頭一看,說:「廖學兵來了,你有事找他就快說吧,等下部長來了可不好看。」

    廖學兵帶著疑惑走到桌子邊問:「你找我?」

    「你就是廖學兵?」小女孩擦掉鼻涕問道,說的是帶著瑤台市口音的話。

    「是的,找我有事嗎?」

    小女孩眼眶中滑出淚水,丟下碗筷,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

    這個動作讓辦公室的所有人都驚呆了,現代人除了祭祀祖宗,絕少下跪,如果要跪一個活人,除非那人是爺奶父母、是自己的天,是自己頂禮膜拜的偶像,這女孩子當面跪廖學兵,莫非……大家一時腦中充滿疑問,停下手裡的工作等著看熱鬧。

    「你是誰?打哪來的?」廖學兵扶起她,但一鬆手,她又跪下去,抱著老廖的大腿哭道:「我爸死了,是被許家人打死的!」

    「你爸是誰?」老廖一時摸不著頭腦,離開家鄉十年,已經有很多事記不住了,這女孩有點面善,可就是想不起是誰。

    「我爸叫謝貴宣,叔叔,你一定認識他吧!」

    謝貴宣!被許家人打死了!如今孤女找上門求助,宛若一道霹靂,前事緩緩流過廖學兵的心間,把女孩扶回椅子上說:「你就是謝貴宣的女兒?別激動,慢慢說。」

    十三年前廖學兵上高中,是謝家用省吃儉用餘下的三十塊給他買書。

    十年前廖學兵踏上中海的行程,是謝貴宣蒸了二十個饅頭塞進他囊裡。

    九年前廖學兵父母同時去世,是謝貴宣召集鄰居湊錢買了兩口薄木棺材才得以下葬。

    老廖捏斷了自己的一根指骨。

    謝如霜哭得梨花帶淚,一把鼻涕一把淚,將事情經過一一述說,同事們聽得義憤填膺,個個火冒三丈,姜鋒拿起電話:「不行,天下怎麼還有如此惡霸,我替你報警,叫法醫驗屍,將他們繩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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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39章 兵哥還鄉

    「不。」廖學兵謝絕了他的好意:「梨花鎮有梨花鎮的解決方式。」對小女孩說:「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你爸爸他安葬了麼?」

    謝如霜搖搖頭:「我叫謝如霜,昨天天一亮我就坐車上來了,爸爸還在床上沒動,我不認識路,找了好久,才找到這裡的。」

    她沒到過中海,又不認識廖學兵,更沒有什麼電話,不戴任何行李,五十塊錢買了火車票就沒剩下什麼。剛下火車就有些不懷好意的男女前來搭訕,心中害怕之極,茫然四顧,見人就問認不認識廖學兵。昨天下午碰到一個婦女說認識,就急忙跟著走了,婦女帶她走了好遠,來到一棟破舊的樓房裡,沒見到什麼人,上廁所時不小心聽到他們是拐賣婦女兒童的團伙,跳窗逃跑,躲在一條陌生的巷子裡哭了一夜,又累又餓,下午時碰到一個開摩托車的流氓見她長得好看,意圖非禮,無意中說了廖學兵的名字,那流氓居然認識,就送到鬱金香高中來了。

    經歷曲折得令人心酸,聞者落淚,聽者感懷,辦公室人人唏噓不已。宋玉浩悄悄摘下眼鏡抹掉一滴眼淚說:「小姑娘從瑤台市過來投奔小廖不容易,我們給他捐點錢吧。」平時經常得廖學兵請客喝酒,這時該是表現義氣的時候了,掏出五百塊放在桌子上。姜鋒、余定樓也跟著獻了幾百塊錢。

    其他人暗罵,你跟小廖感情好,幫上一幫是應該,關我們什麼事呀?但話都這麼說了,也不好意思小氣,俱都拿出十塊二十塊,還要裝出大方無比的樣子說:「老婆都把工資收走了,這點錢本來想買煙的,見小妹妹可憐。唉,先拿去吧。」

    廖學兵將錢全部收好,攤平,塞進口袋裡,說:「各位好意我就不客氣的領了,以後有什麼困難叫我廖某人一聲。」便有人想:「叫你又怎麼樣,真有事能幫得上麼?」

    有些事不方便在人前說,拉起謝如霜道:「先和我去吃點東西,洗個澡,再回梨花鎮安葬你父親。」

    到二樓餐廳點了幾個小菜,叫了一碗米飯,謝如霜吃過方便面只是半飽而已,流著淚也不說話,把飯菜全部吃得一乾二淨。

    「你父親留下什麼話麼?」廖學兵坐在她面前,說著點了一根煙。

    謝如霜用髒兮兮的袖子擦了擦油膩的嘴唇,對這位剛認識不到半小時的大叔明顯有些不信任,紅腫的眼睛深邃如一潭死水,盯著空蕩蕩的盤子發呆了好久,反正自己已經成了孤兒,眼前這人是唯一的希望,才遲疑著說:「他要我認你做義父。」

    廖學兵哦了一聲,沒有說話,謝如霜一兩歲時不會認人,廖學兵到她家串門。謝如霜叫他做爸爸,廖學兵當時年紀不大,但是思想成熟,做事穩重,與禿頭老謝稱兄道弟,老謝曾笑著說不如就讓女兒認他為義父吧,沒想到十三年後事過境遷,物是人非,竟然戲言成真。

    媽的。鼻子有點酸,謝家待他不薄,這麼多年沒回去過。確實後悔了。

    帶小姑娘到學校澡堂洗了個澡,叫慕容藍落拿了一套衣服,慕容藍落見老師問自己要衣服,處處透著古怪,一定是那種癖好又犯了,不過頭天

    晚上那溫存的感動還時時徜徉在心頭,不好意思不給,就回宿舍拿了一套。學生中午在學校午休,宿舍裡大都留有幾套換洗衣服。

    洗刷乾淨地謝如霜宛若出水芙蓉,清麗絕俗,雖然身子單薄,還略嫌稚嫩,但那容光也不是可以輕易逼視的,在小巷子裡哭了一夜,沒合過眼,此時眼珠中佈滿血絲,仍是睜得老圓,她什麼也不敢多問,什麼也不敢多想,就那麼怯怯地站在廖學兵旁邊,等待他的安排。

    「好吧,先回梨花鎮。」廖學兵說完給貝世驤打了個電話:「借你幾輛車子,給個兄弟送葬。」

    五點半鐘,天還很亮,太陽沒有落山,許家三兄弟在自家院子擺了張八仙桌,請三四個狐朋狗友一齊飲酒吃肉,桌上杯碗狼籍,劃拳聲不絕於

    耳。「你***輸了快把酒喝乾淨,養海豚呢?」許老大指著劃拳地輸家周斌罵道:「都兩天了還沒找到謝小林的妹妹嗎?」

    「早上剛去過他家,兩老兒躺在床上沒什麼動靜,他妹妹也不見人影。」

    許老二說:「我看還是找人挖個坑把那兩個老傢伙給埋了,不然上頭查下來也夠頭大的,老爹他也吃不住啊。」

    許老大笑道:「我就是要把兩個死鬼晾晾,讓鎮子的人看看違抗我們是什麼下場。昨天一發話,任何人不准葬兩個死鬼,謝小林連屁都不敢放,他妹妹溜得快,怕是不敢回來了,真可惜。」

    梨花鎮鎮長許昇平從屋子--全鎮最豪華的別墅走出來,冷冷瞪了大兒子一眼:「每次都要我幫你揩屁股,你就不會用腦袋想想,打死人有多大麻煩?」

    「有什麼麻煩?我現在還不是坐得好好的喝酒?許老大不服。

    「你忘了,以前東門街姓廖的跟謝禿頭關係好得不像話,老謝那廢物當時連走路都是打橫地,沒有敢惹他。」

    一時間,滿院子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許老大把玻璃摔到地上,罵道:「廖老大失蹤,廖老二去外地那麼多年,早就死在中海了,他就是不死,我也叫他脫三層皮!」啤酒液混合著玻璃渣泛起白色泡沫。

    周斌剛滿二十歲,年紀尚輕,問道:「我們鎮沒有姓廖的啊,誰是廖老二?」能讓許家老大如此暴怒耿耿於懷,鎮子裡確實沒有這樣的人。

    「少囉嗦,過兩天你弄台抽水機把東山腳魚塘抽乾,魚全部網起來,我搞輛車拉到瑤台賣個價錢。」

    這時,很遠的地主傳來鞭炮聲,許老二說:「哪個孫子又討老婆,也不給兄弟獻幾個紅包,周斌,你開門口那輛摩托車去看看,讓新娘等下來敬個酒。」再仔細一聽,隱隱還有敲鑼打鼓的聲音,又說:「不對,這是死人鼓的節奏,有誰家這幾天死了人?」

    許老三放下酒杯:「只有老謝死了,鎮子就那麼大點,放個屁全城都能知道。不是放出話了嗎?誰吃了態心豹子膽替他送葬的?」

    正說著,鑼鼓聲已近。周斌腳步有些踉蹌,找開小鐵門向外一張,倒抽一口涼氣,聲音都走樣了:「是總統死了嗎?」

    「別大驚小怪的,丟人。」許家三兄弟好奇心起,跟著走出門外,接著他們看到畢生難以忘記的場景。

    許家別墅門外這條路叫做梨花大道,是梨花鎮地幹道、商業街長兩公里,寬可以並排通六輛卡車,兩邊集中了梨花一半以上的商舖,許氏兄弟每當手裡缺錢,找上裝修看起來豪華一點的商店轉悠幾圈,錢就這麼來了。

    這時的梨花大道從他家門口一直到盡頭,一眼望不到邊,並行兩列整齊地黑色轎車隊伍,估摸一算,起碼有兩千多輛,緩緩而行。

    車隊最前頭是三十二人分別抬著兩口青銅棺材,棺材長兩米,寬將近一米,重約一噸以上,兩側有繁複難言的鎦金花紋,前頭一個用銀鑲上去的「壽」字。光是這口棺材就價值好幾十萬了,裡面躺著的是什麼人物,而且還是兩個?

    兩邊各有八個青年男女,披麻帶孝,摟著個籮筐,籮筐裡裝滿紙錢,每走兩步,探進去撈出一把隨後就撒密密麻麻,層層疊疊,飄得到處都是,地上鋪了厚厚一層,落到樹枝上,飛進附近商店裡,那些老闆也不敢做聲。

    還有四個人架著一隻直徑兩米的牛皮大鼓,鼓邊用黑布包了,鼓手頭系白布條,賣力敲擊。旁邊敲鑼、打鈸的不計其數,人人左手臂佩帶黑紗。稍候一點,是一群九十九名和尚誦超度經文,其中夾雜著魚聲。旁邊還有幾個神甫手拿聖經,嘴裡不知念叨著什麼。

    後面地轎車不時有一輛打開車窗,拖出一卷長長的鞭炮,劈里啪啦,炸著紙屑橫飛,火光四射,屢屢濃煙。

    最讓人奇怪的是,棺材後有一輛牛車,上面放著五個空的竹編豬籠。豬籠體積頗大。專裝大公豬用的,好像剛從村裡撿來,竹篾邊還沾著新鮮的豬糞。

    所有的鎮民全都從家裡湧出來,爭睹這千年難遇的奇觀。紛紛交頭接耳,胡亂猜測,光是青銅棺材就嚇人的了。鎮長許昇平為自己準備的楠木棺材才不過兩萬塊而已,看看這架勢,起碼五千人不止,塞滿整條梨花大道,連街頭遊蕩的野狗也停止爭食,商店老闆奔出門外看了片刻便互相詢問打聽。

    但是正巧在隊伍前的人看到了。

    謝家小女兒謝如霜披麻帶孝,手裡捧著禿頭老謝的遺像走在棺材前面,身後有個戴墨鏡的男人為她撐著一把黑雨傘,雨傘壓得很低,誰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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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
匿名  發表於 2024-2-3 00:39:26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340章 陪葬

    禿頭老謝家中一貧如洗,兒子不成器,連女兒讓學的錢都是跟鄰居借的,死後兩天都沒人報喪,落魄至此,卻有如此哀榮,讓人好奇中隱隱感到一股寒氣帶著恐懼和憤怒的強猛氣勢,以青銅棺材為圓心向四周擴散,籠罩著整個梨花鎮。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野狗看了棺材一眼,夾著尾巴嗚咽著奔走了。

    許家院子鐵門前七八個人呆若木雞。

    許老大脖子上、手臂上突然跳出一顆顆雞皮疙瘩,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是那個人回來了!」

    「是誰?」周斌的聲調有點抖。

    「廖學兵。」

    許老二的腿突然哆嗦得厲害。

    「廖學兵回來了!」

    這句話像暴風似的短短兩分鐘內捲過小鎮,再無任何人交談說話,廖學兵這個名字炸響在每個二十五歲以上生人的心間。

    夕陽殷紅似紅,緩緩墜落於地平線下。料應厭作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詩!

    送葬的隊伍停住了,就在許家別墅前二十米處,兩口棺材正對著他家的大門口,這是極不吉利的事情,撐雨傘的男人靜靜抬起半隻手,彷彿事先約好似的,所有的鞭炮、鑼鼓、喇叭、誦經、引擎聲全都倏然停止,被高分貝噪音吵得快要崩潰的眾人耳朵還在嗡鳴,梨華鎮呈現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周斌向來是許家的一號走狗,搶先拔出從不離身的殺豬刀,這把刀長有一尺,刀刃很寬,質地堅硬,因是殺豬佬常年剁骨斬皮的工具,極是鋒利,可用來剃鬍子,號稱吹毛能斷,他狂嚎一聲:「哪個叫廖學兵的!滾出來!」大踏步向捧著遺像的謝如霜走去,手中刀子閃著嚇人的寒光。

    有道是英雄每多屠狗輩,英雄一多,便有狗熊混入其中,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周斌一路奔來,大道平坦,周圍既無絆腳石,也沒濕滑沙灘,就這麼突然仰八叉摔了個四足朝天,震盪從背脊曼延,摔了七葷八素,殺豬刀劃破自己的大腿,鮮血噴濺而出,本人則像閹釬似的尖叫起來。

    死寂一般的鎮子突然爆出這聲慘叫,端的讓人毛骨悚然,周斌一陣,沒來由的恐懼填滿胸臆,大腿也不痛了,雙手撐起半個身子,慢慢倒拖出一條血路爬回鐵門許家兄弟的身邊。

    許老三跑進院子,抄起電話就狂按了一個號碼:「豬肚皮,召集所有兄弟,拿傢伙,馬上到我家裡來!」

    聽筒裡一個興奮的聲音:「三哥,有什麼好事?街頭這裡不知什麼人出殯,***真是太壯觀了,**,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太誇張了,就是皇帝死了也沒那麼……」

    許老三冷冷打斷他的話:「出殯的人是禿頭老謝,衝我們家來的。」

    「啊?」外號叫做豬肚皮的人明顯一呆:「殺了我也不相信,禿頭老謝的兒子像條狗一樣,有那麼大能耐?」

    許老三一字一句地說:「十年前砍斷你左手四根手指地那個人回來了。」

    對方靜默了一陣,說:「三哥。我剛吃壞了肚子,可能要去瑤台醫院開刀,過幾天我再回來。」

    電話裡嘟嘟的盲音,許老三破口大罵:「去你媽的,上個月誰幫你搞定那筆賭債地?等解決掉廖學兵再砍絕你全家!」

    他又拔了幾個號碼,終於召了一批一諳世事的小年輕,一聽許許家兄弟發話,那還得了,立即從四面八主往許家別墅趕。

    許老大還在門口沒動,看著撐黑雨傘的那人,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對了,像是高氣壓,潛水到十米以下地那種氣壓,積壓整個軀幹壓得難以呼吸。

    後面幾輛汽車車門打開,走下幾個黑色西裝的男人來到黑雨傘男人的旁邊。

    那男人合攏雨傘,摘下墨鏡,略帶著疲憊與無奈的神色,兩眼瞇起,含著孤獨與落寞,嘴唇緊抿,鬍渣叢生,偶爾眼簾一張,精光四射,他緩緩地轉了一圈,好像要把梨花鎮所有人和事物全部印進腦海,與他眼神接觸的人都情不自禁垂下眼睛,不敢對視。

    距廖學兵最後一次返鄉已經過了九年,可是許氏兄弟仍然記得,這個人除了多了一點滄桑憔悴,基本沒有改變過,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是雷霆萬鈞,直到將你打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廖學兵頓了頓,抬腳向許家別墅走去,腳步細微沒有聲響,可許老大卻覺得那像是敲打在他心坎的喪鐘。

    幾十輛摩托車、小汽車漸漸從鎮子四處趕到,車上人的臉大多驚疑不定,漲鼓鼓地腰間都藏了凶器,有的甚至將砍刀綁在摩托車後座,遠遠圍在鐵門旁邊,不敢進去,繞了個彎從後門拐進,再穿過院子轉到鐵門,站在許氏兄弟旁邊。

    許老大哼了一聲,轉身走進院子內,腳有些飄,竟是的顫抖,廖學兵就在他身後三米處,也跟著走了進去。

    短暫的壓抑過後,梨花鎮的居民已經議論開了,禿頭老謝家附近的鄰居邱五剛買菜回來,見謝家已經沒有動靜,女兒不見蹤影,又聽傳聞說老謝死在家裡還沒殮裝,不由找了老婆問話:「你知道謝家那丫頭在什麼地方嗎?唉,真可憐。」老婆搖頭,這時他兒子從外面跑進來,大喊道:「不得了了,謝叔叔出殯了!」謝丫頭失蹤,兒子兩三個月沒回家,是誰幹地?

    他們奔出門外,走出街口,只見一長串的車隊望不到邊際,青銅大棺材,鑼鼓、鞭炮、僧侶、神甫、天啊?這是禿頭老謝出殯?邱五慌亂中抓了一個人急問:「是、是什麼人?謝禿子嗎?」

    那人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小聲點,是老謝地兄弟廖學兵回來了,你再禿子禿子這麼亂叫,要倒霉的。」

    「廖學兵?」邱五呆立於風中:「老謝真是好福氣,一輩子有這麼一個兄弟就夠了。」

    老二、老三坐在狼籍的桌子邊,手裡拿著雙管獵槍,夜色降臨,看不清什麼臉色,周圍還有幾十個小混混或蹲或站,小刀棍棒提在手裡。

    這段十多米的路走得好像有幾個世紀般漫長,廖學兵的目光如同刺在他背上的針。許老大冷汗浸濕後襟,不是平時那種幹活累了細細滲出皮膚的汗液,而是和瓢子潑差不多,淋透衣服,一滴一滴掉到地上,彈起細小的煙霧。

    許老大終於走到桌子邊的椅子上,一咬牙,擎出殺豬刀嗖地倒插在桌子上,喝道:「廖學兵,你有種放馬過來!」

    旁邊的小混混都有些躍躍欲試的衝動,可是那送葬隊伍的超級奢華排場帶給他們內心的震撼無法磨滅,一時盡皆投鼠忌器,畏首畏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上前,要在平常,不用老大發話,他們早一窩蜂湧上去了。

    廖學兵孤身一人走進許家的院子,也不說話,只是冷冷掃了一眼,便把許家三兄弟的威風壓得一絲不剩,在他獨霸一方的氣概面前,這三個地頭蛇、痞子頭比起來還真算不上什麼。

    「話不說二遍,除了許家的人,其他的都馬上在五秒鐘內消失。」廖學兵站在桌子前正對著那把尖刀,下了第一道命令。

    許家的手下混混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想要走吧,許老大可不是吃白飯的,不走吧,這人看起來更不好惹,連許家兄弟都怕得那麼厲害,聽說還是以前梨花鎮的頭號人物,傳說許老大十年前曾給這人敬煙遞茶求饒,一時難以抉擇,可是終究沒人親自領教過廖學兵的雷霆手段,那恐懼便淡薄得多,沒有出頭鳥,便沒誰挪動腳步

    五秒鐘轉瞬即逝。

    老廖不以為意,笑道:「好吧,既然你們選擇陪葬,那就好玩多了。」

    許老大朝兩個弟弟使了個眼色,驀地暴喝一聲,撥出殺豬刀,許老二、許老三同時橫起雙管獵槍。

    廖學兵踢翻桌子,殘餘的菜湯、玻璃杯、骨頭、盤子向他們三個漫天潑灑,手掌一晃,沙漠之鷹出現在掌中旋了一圈,然後對著許老二連開兩槍。

    第一槍擊中獵槍的槍管,宛若用鐵錘砸螞蟻,力量對比懸殊,相提不可並論,「鐺」的爆出一團眩目火星,震裂許老二的虎口,再震斷腕骨,獵槍呼地飛開,如同狂風中的碎紙片,直直砸到他身後十米遠的牆上,牆體的瓷磚片片碎裂,呈現出蜘蛛網狀裂紋,槍管已變成「V」字彎曲。

    第二槍橫掠過許老二的頭頂,鏟掉一塊頭皮,火辣辣的彷彿火焰燒灼,血流如注,空留下一個可笑的髮型,他從生死縫隙中鑽了出來,腦袋空白,雙眼目光渙散,連裂開的骨頭,已經開始腫得像是饅頭的手腕也沒覺得任何疼痛,心理比生理的影響更大了一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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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6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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