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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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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油爆香菇]嗨包子他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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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4 19:18:3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九章︰奇怪的玉晟冥

    「莫不是後悔了?」玉晟冥站在溫文卿身後,看她遠望被夕陽籠罩的鳳陽城,還以為她臨時反悔沒能宰了那對夫婦,「反正我們走的也不遠,現在回去也來得及。」

    溫文卿放下斗笠上的白紗,轉身向反方向走去,「沒什麼,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罷了。小妹在想,此事會不會做得有些過了?呃……以一個女子的角度來說……」

    玉晟冥看了眼站在遠處好似神游的天鶴子,然後輕笑,「說句實話,你那件事做得的確不怎麼樣。不過,只要你喜歡就好,那些魑魅魍魎什麼的完全沒有在意的必要。別說是用這些手段,哪怕是再下作一些,都是被允許的。」

    溫文卿透過白紗,看著有些模糊的路面,沉默不語。雖然做下這些決定的時候一直告訴自己這是為了已經逝去的杜雪鳶,但這只是借口而已。就像林皓宇斥罵自己妹妹,為了平復自己內心的不安和愧疚。

    她會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溫文卿迷惑了。

    我們知道每個人都有青春期,每個少年總有中二的時候。而溫文卿正好處于初中二年級未畢業狀態,她憂桑了……

    溫文卿接下的任務非常復雜,光是搜集的藥材就有上百種,而且每一種的藥量都很大。索性的是,他們出來的時候,發布任務的執事還給她一張藥材普遍分布的地圖,只要照著地圖的指引,應該可以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任務。

    溫文卿攤開地圖,神色認真地看著地圖的標示,然後確定方向,「在那里,大概還有五百里的路程。」

    「那個方向?」玉晟冥想了想,然後問道,「那地方是不是魂斷山脈?」

    「呃?」溫文卿又看了看地圖,確定道,「的確是魂斷山脈,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是……」天鶴子見玉晟冥不想說的樣子,于是接下去說,「只是,這個魂斷山脈乃是邪魔外之人最喜歡聚集的地方。若我們真想要去那里,可得小心了。」

    他和天冥子師弟都是元嬰期的修士,去那里走走只要安分,自然不會有多大的危險,但是天璇要去的話,卻有些麻煩。

    「任務要緊,咱們注意就是了。」玉晟冥想了想還是打算去一趟。只要他多多注意,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實在不行,天鶴子這個家伙也是個幫手。玉晟冥平時和他不對付,但也是重視這個人的……就比如現在。

    「哦。」不知險惡是什麼的小白,很自然地相信了玉晟冥的話。

    唯有知情的天鶴子苦笑一聲,這個魂斷山脈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地方,說是龍潭虎穴也不為過。向他們這樣元嬰期的修士,雖然算不上是爛大街,卻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里就是……魂斷山脈?」從高空看下去,那連綿不絕的山脈被一陣濃黑的霧氣繚繞,終年不散。用神識一掃,一股冰涼從脊背爬上腦海,讓人冷不丁地打了個冷顫。

    「差不多吧,為兄這也是第二次來。」控制飛劍降落,幾人接觸到那些黑霧,都感覺到自己的真元受到不同程度的抑制,玉晟冥解釋道,「這煙霧據說是某個大神通的人遺留下來的,保護那些妖修鬼修之類的修士。因而對我們這些正統的修真者有很大的壓制,如果和人開戰的話盡量不要選在這里。」

    溫文卿倒吸一口冷汗,很難相信有誰的能力居然可以強行更改整個山脈,制造出這樣逆天的環境。

    天鶴子雖然是第一次來這里,但對魂斷山脈的名字卻是如雷貫耳,熟悉得很,「以此來看,那些鬼修一流的修士若是在這里修行,定能事倍功半。還真是奪天地之造化,恐怖得很。」

    「邪修之所以不能徹底剿滅,和這魂斷山脈也有很大的關系。」玉晟冥收起飛劍和法器,徒步向山里走去,「你們最好也照著做,那些邪修雖然不會阻攔我們進去,但多少也會有敵視情緒。」

    「嗯。」

    一路走來,周圍的景色從翠綠逐漸變成枯黃,然後就是烏黑的枯樹干,整個山脈沒有一絲人煙,更沒有蟲鳴鳥叫,死寂得讓人頭皮發麻。

    玉晟冥和天鶴子的神色越發凝重,氣氛壓抑,壓迫得讓她不敢開口說話。

    「到了。」前方的玉晟冥停下腳步,看著前方若隱若現的黑影,「這是一座比較開放的城池,名為斷魂城。那里禁止打斗,我們可以放心一些。」

    「呃?」一直低頭行路的她猛然抬起頭,果真看見一座城池模樣的黑影,一股冰冷的殺意撲面而來。她不禁倒退了兩步,脊背冒著冷汗,「大師兄……這?」

    玉晟冥好似沒有受到影響,步伐悠然的好似閑庭信步,「這座斷魂城,你知道鑄成它城牆的材料是什麼嗎?」

    天鶴子隱晦地皺了眉頭,看向玉晟冥的眼神也變了很多。

    「呃……不知道。」嘴里這樣回答,但是心里卻有了疑問。若說是斷魂城,她倒是聽說過。不過不是在這個世界,而是以前的《神話》。

    游戲中一共有八大主城,四座代表正義,四座代表邪惡。其中一座主城也叫斷魂城,而它也是八大城池中最奇特的存在。玩家們都喜歡叫它隕落之城,因為鑄成牆身的材料就是無數神人仙人的血肉!終年被陰氣繚繞,不見陽光的詭異城市。

    見溫文卿說不知道,玉晟冥也沒有意外,繼續說道,「這斷魂城,也有隕落之城的美譽……它的牆身,都是無數修士甚至是仙人的血肉鑄成的,常年被陰氣籠罩……」

    溫文卿沒有聽清楚接下去的話,只是覺得自己入墜冰窖,寒氣深入心髒。

    這世界……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一模一樣的名字,一模一樣的「美譽」,甚至連建造的「材料」也這麼相仿……

    這個世界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她現在經歷的難道是《神話》的一個詭異的虛擬副本嗎?頭一次,她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懷疑。

    「小師妹?小師妹?你有沒有在聽啊?」玉晟冥的折扇重重敲在她的頭上,將她神游的思維拉了回來,「怎麼,不會被為兄說的話嚇到了吧?」

    看著自家大師兄關切的表情,溫文卿只覺得一陣的狼狽,而後尷尬地摸摸腦袋,「沒、只是不小心神游了……」

    玉晟冥一臉你沒救了的表情,將她斗笠的白紗攏了起來,「走路的時候小心些,總是低著頭干嘛?而且,這里的視線這樣不好,你還帶著斗笠,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不自覺地摸摸被打痛的地方,那樣真實的觸感和痛覺,完全不是《神話》能演示出來的。這樣一來……她所處的世界是真的?斷魂城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溫文卿又迷惑了。

    等進了城,感受到周圍若有似無的打量和敵意,溫文卿更加緊張了,連走路的姿勢也僵硬得很,自然沒工夫去理會周圍的布局。

    嗡!

    「嗯?」溫文卿奇怪地停下腳步,奇怪地看了看周圍,「大師兄,蕭師兄,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就好像蜜蜂嗡鳴一樣……」

    「聲音?」兩人齊齊停下腳步,仔細地聽了一下,「沒有,想來是你聽錯了吧?」

    聽錯了?溫文卿內心生疑,那樣清楚的聲音,清晰的好像是在耳邊一樣,怎麼可能聽錯了?但是兩位師兄都說沒有……難不成真的是幻聽了?

    溫文卿收斂起心中的疑問,勉強地笑了笑,「想來真的是小妹聽錯了……」

    就在溫文卿也以為是幻聽的時候,那個奇怪的嗡鳴聲又出現了。而且非常連貫,一聲強烈過一聲,好似什麼東西在強烈地掙扎,希望掙脫束縛。

    嗡!嗡嗡!嗡嗡嗡!

    她雖然心生疑慮,卻還是固守心神,努力去忽視那種聲音。沒過多久,那聲音便不再響起,好似從未出現一樣。

    走在前方的玉晟冥突然停下腳步,身體僵硬,聲音中帶著顫抖,「小師妹,你剛才說你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了?」他的語速很快,好似有些恐懼和懊悔。

    「啊?嗯,就好像是蜜蜂在嗡嗡地叫著,煩死了人。」

    玉晟冥臉色猛然陰沉下來,眼眸陰暗很多,全身都彌漫著讓人窒息般的殺意。雖然不是針對溫文卿的,但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好似看到什麼恐懼的事物。

    人的殺氣殺意,雖然無形,卻可以影響其他人的情緒。玉晟冥實力高出溫文卿太多,自然會影響她。

    正當腦海中的記憶情緒越加混亂的時候,一股中正平和的暖流從肩膀緩緩流入全身經脈,暖流所過之處好似做了個溫泉浴,暖洋洋地讓人沉迷。一個周天後,所有的負面情緒消失無蹤。

    溫文卿轉過頭,卻見天鶴子的手正按在自己肩膀,隱隱有青光流溢,「謝謝蕭師兄。」

    哪知天鶴子並沒有理會溫文卿,反而情緒漠然地看著殺意強烈的玉晟冥,問道,「天冥子師弟,你方才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知道天璇師妹根本受不了你的殺氣嗎?」。

    讓溫文卿奇怪的是,他家大師兄並沒有向以往一樣關心她的情況,反而將真元灌注折扇之中,一柄流光璀璨的紅色長劍直直地指著溫文卿,冷漠道,「一個廢物,死了又如何?」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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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4 19:18:50 |只看該作者
番外,獨戰(下) (紅蓮隕落)

    虛空之中,五道身影快速閃現,每一次出現至少相隔數萬丈,速度之快讓人瞠目。五人中,三人身著白袍,兩人穿著黑衫,涇渭分明。他們看起來最多不過三十來歲,但是眼底平靜無波,仿佛透露著萬年的滄桑。

    突然,一道百丈紅光攔住了五人的去路,甚至還有一人來不及躲避,被這紅光擊成重傷。

    「噗!」吐出一口甜腥的逆血,一名白衣男子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朵緩慢綻放的巨大紅蓮,呢喃道,「怎麼會?他不是快死了嗎?」

    被主人一掌擊中心脈,差點擊碎靈根而且身中數十種劇毒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著?而且,看剛才的那道紅光,這個人的實力根本沒有下降!

    旁邊的黑衫男子陰沉著臉,質問三名白衣人,「你們不是說他被偷襲已經不成氣候了嗎?這就是你們說的不成氣候!」

    神君在神界的地位以及實力,就和魔界的魔君一樣。他們這些人雖然也有專屬的封號,但是此封號非彼封號,他們根本不敢在魔君的面前大聲喘氣。由此可知,面對可以和魔君對抗神君,還是實力處于強盛時期的神君,要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五人猶豫的空檔,那朵直徑橫跨數十丈的紅蓮終于盛放完畢,露出蓮台中央的人來。那人正閉著眼,雙手負背,背對他們。他們看不到來人的長相,但即使只是一個背影依然讓他們覺得喘不過氣來。

    來人穿著一襲紅衫,卻不顯得娘氣反而有一種凌然不可侵犯的高貴。紅衫的衣領和衣袖都繪著極其復雜的金色紋路,紋路周圍的空氣似乎有絲絲銀光,竟是空間裂紋。

    一個黑衫男子脾氣較為暴躁,忍不住來人若有似無的精神壓迫,率先開口,「沒想到,紅蓮神君大人竟然還健在……」

    「你家主子都沒死,朕如何敢死?」他的聲音很好聽,仿佛山澗清泉叮咚清脆,又猶如春風拂面,溫和淡雅。

    紅蓮神君緩緩轉過身,微微睜開眼,露出那抹紅寶石般誘惑的光彩,「只是……你家主人還真看不起自己呢。朕怎麼說也是和他齊名之人,幾次交手具是旗鼓相當。沒曾想,派來狙殺朕的人居然是這麼幾只小蝦米……呵呵呵,朕可以猜測,他也認為你們可以殺得了他麼?」

    雙方相距數百丈,這個距離對于他們來說就和面對面談話別無二致。因此,這樣的距離更讓五人沒有安全感。

    一名黑衫男子上前一步,一雙鷹眼閃爍了些微的算計。他不是神界的人,對紅蓮的恐懼和敬畏也沒有深刻骨髓,所以他就敢質問,敢挑戰稱霸神界無數年的神靈。

    「早就聽說神界神君實力不凡,呵呵呵,晚輩今日倒要好好請教請教!」

    近身戰?想要試探自己到底是不是在裝腔作勢?

    紅蓮好笑地看著那人消失原地,心中不禁想著自己到底有多久沒和人近身戰斗過?看來,自己還是被人小瞧了。

    微側頭,一只白骨猙獰的手從背後穿過,手上還覆蓋著激烈閃爍的黑色雷電。紅蓮余光瞥見這一幕,內心哂笑一聲,爆裂的紅色火焰沖天而起,猛然向四周炸開。

    神界高層都知道的一件事,神君紅蓮,最不擅長的就是近身戰。但奇怪的是,從古至今沒有一人喜歡和他玩近身戰,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即使靠近他也很難突破他的防御。反而會被他抓住破綻,一擊擊殺!

    「想要殺朕,好歹先了解一下對手的情況吧?」紅蓮輕嘆一聲,那風輕雲淡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來他方才下手的狠辣,「你們是一個一個來呢,還是一起上?」

    那神界的三人內心掙扎。身為紅蓮手下的手下,他們多少也知道這位神君的情況。他的招數,哪怕是速度再快也無法閃避。因為只要對手處于他神識籠罩的範圍,就只能被動地承受他的攻擊,無法躲避。

    和這樣的人玩近身戰,就和自己上吊玩自殺沒什麼兩樣。

    紅蓮默默計算了一下時間,內心輕嘆,不能繼續繞彎子了,還是速戰速決吧。唯一讓他遺憾的是,人生最後一場戰斗居然是對付兩只蝦米三只叛徒……

    心念一動,腳下的紅蓮由實體幻化成火焰燃燒般的虛幻質感,紅色夾雜著金光,向四周爆裂而去。

    「不好!」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神界的三人極有默契地向反方向爆退,那魔界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紅光淹沒。

    「第一個!」紅蓮閑庭信步般出現在他身後,看著已經完全化為紅色水晶人的他,伸出手捏著他的天靈蓋稍微一用力。

     嚓!

    一聲輕微的猶如玻璃碎裂的聲音在這片紅色空間響起,一個三寸大小的黑色神嬰惶恐地向四周竄去。紅蓮也不管他,只是戲謔地說了句,「白痴!」

    「啊——」沒有理會被紅色火焰灼燒成虛無的神嬰,紅蓮看著三人逃脫的方向,神色莫名。殺了魔界的人,這是抵御外敵,但是那三個人……這可就是清理門戶了。

    「第二個!」

    一個神界的白衣男子感覺到頭頂勁風流動,心下一凜,咬咬牙不去躲避那紅光的侵蝕,伸出手掌向上拍去。兩掌相抵,一股數十丈的狂風瞬間爆發。那人還沒感覺到疼痛,自己的手臂已經被紅蓮的力量震碎成血沫,于此同時那紅光也將他侵染,變成紅色水晶人。

    在殘余力量的摧殘下,水晶變成粉渣,那燦金色的神嬰也難逃魂飛魄散的下場。

    「第三個!」

    紅光彌漫之處便是紅蓮絕對可以掌控的空間,僅僅一息,另外一名白衣男子也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不留半點痕跡。

    「最後一個!」

    這個僅存的人,紅蓮也有印象。記得自己當初也有意培養他,可沒曾想……

    紅蓮阻止紅光的蔓延,居高臨下地看著下半身水晶化,上半身無礙的他。伸出手,捏在他的脖子上,口氣淡漠,「為何要背叛朕?」

    「咳咳咳……咳咳……」被人噎住喉嚨,實力僅存不到半成,那人心知必死無疑,也就實話實說了,「為何……神君還是如此天真……天真呢……」

    「朕天真?呵呵呵,這些年來,你還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隨手將他扔下,紅蓮好心情地直視他,「朕很想知道,朕何時天真過?」

    「和……咳咳……和魔君相比,您的確天真……」那人口中不斷溢出血沫,雖然痛苦,但依然很開心地說,「您不夠狠心……和魔君相比,您不夠狠心……所以你輸了,所以,我們要背叛……」

    「因為這個?」紅蓮啞然失笑,頭一次被人整得這麼慘,居然因為這麼個荒唐的理由?

    「神界,弱肉強食……只有強者才有能力生存……您以前的想法,我們無法認同……」

    「所以你們就接受魔君的誘惑?」紅蓮想了想,否定道,「你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你家主子未必……他覬覦這個位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朕本以為他已經收斂了,沒曾想,一時的心軟居然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您才天真啊……」那人漸漸閉上了眼楮,沒了生氣。雖然紅蓮阻止了紅光的侵蝕,但是這只能讓他多活幾口氣。神君紅蓮,能稱霸神界不知凡幾的歲月,手里怎麼會沒有兩把刷子?

    「神界的確是弱肉強食,但是人和人之間卻不是這樣。」看著那人的屍體漸漸飄飛,紅蓮呢喃道,「無數歲月的修煉,恐怕也讓你遺忘了最初的願望和目的了吧?」

    「修煉之道,漫長而寂寥,艱險而困苦。那些踏上這條路的人,難道不是因為不想庸庸碌碌百年?不想被人輕易決定命運?修煉,是了為自己生命、自由、感情、愛人或者其他因素,卻絕不是單純地追求力量。你迷失了自己原本的本心,所以,你才會覺得魔君適合你效忠,對嗎?」

    看著他神嬰漸漸消散,紅蓮莫名地笑了,本就精致絕艷的容顏更加誘惑,「既然都來了,何必掩掩藏藏?」

    紅蓮話剛說完,一道黑色裂縫撕開,走出一名渾身籠罩著黑霧的男子,「你還是老樣子,感覺依然敏銳。」

    「你也不賴。」強行恢復力量的時間已經到了,他也懶得和這個老對頭死磕下去,當下便懶懶散散地雙手環胸,「怎麼,居然不救一下方才的五人?你這個魔君當得真是差勁。」

    「朕可沒你博愛,而且朕也不喜歡插手別人家的事務。清理門戶,自然該你去做。至于那兩個丟人現眼的家伙……死了也好……」那人饒有趣味地看著氣息迅速下降的紅蓮,說道,「我們兩個之間的爭斗,也該結束了。」

    「是啊,該結束了。」紅蓮見到死對頭怎麼會不火大,只是自己現在這個狀態……估計人家動動手指,他就該提前去死了。

    「朕會給你收屍的,安心地去吧,老對頭……」黑色實質性的濃霧在手掌聚攏,然後慢慢地靠近紅蓮的丹田。

    紅蓮試著掙扎一下,發現全身動彈不得,頓時閉眼苦笑一聲,「如果朕還有屍體留下來的話……那就拜托你了……」

    濃霧穿過他的肉體,握住一個紅色如水晶一般剔透可愛的三寸小人,那小人正逐漸萎靡縮小……

    「再見了,老朋友……」剛想捏碎神嬰,紅蓮和神嬰猛地睜開眼,滔天的紅光再次爆發,「混賬,居然自爆!」

    幸好紅蓮神魂本就不穩定,這個自爆也只是讓那人吐了幾口血,並沒有傷及性命。但是紅蓮卻……

    劇烈的風暴漸漸平息,那人一陣的暴怒。紅蓮自爆之時,那番話清晰在耳。

    「怎麼說也是死磕多年的對頭,若是死在你手你豈不是承認自己失敗了?一個神君,自然該用自己的方式落幕。死在對頭手上……」

    剩下的話沒來得及說,但那人也猜得出他要說什麼。

    來人站在原地許久,確定紅蓮的氣息已經徹底消散這才放心離開。

    神君紅蓮,自此便徹底隕落,世間再無此人……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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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岩漿上的紅衣小鬼

    廢物?

    天鶴子聽到這個詞,面露凝重陰沉之色,「天冥子師弟,你這是什麼意思!天璇可是你師妹,你這話……」

    「蕭師兄不用說了,大師兄聽不到的。」溫文卿打斷他的話,內心卻涌起一陣陣的怒火。

    若這座斷魂城和《神話》中的斷魂城異曲同工的話,也就不難理解玉晟冥方才的異常了。《神話》里的斷魂城因為陰氣聚攏衍生了很多古古怪怪的靈異陰魄,這些陰魄不會傷人,卻喜歡附身到新來的人身上,然後控制玩家的身體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估計大師兄也是遇到了同樣的情況吧?

    周圍悉悉索索的聲音也證實了溫文卿的猜測。

    「嘿嘿嘿,又有一個新人倒霉了……不知道斷魂城的情況,還跑來瞎逛……」

    「也許待會能看到好戲了。」

    溫文卿上前一步,呵斥道,「惡作劇玩夠了就快點滾出大師兄的身體!你只是小小陰魄,強行停留在生人身上只是自找死路!更何況我家大師兄靈根乃是火靈根,你現在還沒事,可是時間一久……哼……」

    「玉晟冥」臉色頓變,剛想向溫文卿揮劍,耳邊聽到一陣急促的尖鳴。他不甘地看了眼兩人,操控玉晟冥的身體向城外飛去。

    糟糕!

    溫文卿剛想追上去,天鶴子攔下她,說,「天璇師妹,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去追他!」

    「可是……」剛想說讓他別傷害玉晟冥,轉念一想又將這話咽下去了。擔心玉晟冥不假,但是因此束縛天鶴子別傷害他,這樣的結果只會是兩個人都沒好下場,「那就拜托了。」

    「嗯。」天鶴子看著已經不見蹤影的「玉晟冥」,心里想的卻是其他事情。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了……

    雖說玉晟冥第二次來這里,可是他對于這里的事情了解的也太多了吧?哪怕是他的師尊青風子,來這里也不下數十次了,可就是沒聽師尊說過這座斷魂城的來歷……哪怕是些微的傳言也沒有……

    天鶴子和溫文卿都忘了,天鶴子追擊被陰魄控制的玉晟冥,那麼實力低微的溫文卿該如何在邪修聚集的斷魂城活下來?

    「但願大師兄沒事……」陰魄只是死者死前的怨念聚集而成的奇異生物,擁有極其強橫的控制手段。雖然溫文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被控制,但是玉晟冥被控制卻是事實。

    溫文卿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小娘子,那兩個帶你來的小鬼頭恐怕沒必要回來了……」

    溫文卿皺眉看向來人,不解道,「為何這般說?這些陰魄向來膽小怕事,很少有傷人的事件……」她說到這里,終于記起自己遺忘了什麼……

    依玉晟冥的實力,只要半盞茶的時間就能擺脫陰魄的控制,而去追擊他的天鶴子在半盞茶的時間內根本趕不回來……也就是說,他們沒事了,可她就危險了!

    「這位道友這話是何意?」溫文卿倒退一步,余光瞥見周圍若有似無的看好戲的眼神,心中一沉,「莫非在下兩位師兄有危險了?」

    「小娘子這話可是說錯了,他們沒事了,可你麼……就不敢保證了……」那人突兀地出現在她身後,聲音中帶著些微的可惜,「雖然實力低微,元陰已失,但怎麼說也是個模樣端正的丫頭……勉為其難了……」

    「什麼……唔……」後頸遭到重擊,天地之色瞬間變化,眼前一黑便不知人事了。

    那個尖嘴猴腮的妖修想要伸出手接住溫文卿,腦子里想著以前經歷的那些女孩,頓時心猿意馬起來。

    「哼!」驀然間,一個男子的哼聲直直闖進他的腦海,丹田內的元嬰瞬間遭到重創,吐出一口黑血,神情萎靡。

    一陣模糊的風吹過,還未倒下的溫文卿已然不見。

    「主子指名保護的人也是你們這些螻蟻能染指的?」男人留下一句話,帶著溫文卿離開了原地。至于那名元嬰後期的家伙死了沒,可不是他會關心的。

    但讓男人沒有想到的是,還沒離開斷魂城二十里,一陣詭異的嗡鳴聲直直刺入他的腦海,一聲強烈過一聲,而他的意識竟然開始模糊起來……

    若是有第三個人看到這些,就會發現那個男人此時眼神渙散,突兀地轉變了飛行的方向,那個方向儼然就是斷魂山脈最高的山峰!

    ……

    「奇怪……天冥子師弟並不擅長飛行,為什麼一下子就不見人影了?」天鶴子追至斷魂山脈的一處荒地,看著四周陰慘慘的景象,心里竟然閃過些微的恐慌。

    「天冥子師弟被控制,天璇師妹也說聽到奇怪的聲音……而且,從之前師弟完善到詭異的介紹來看,他應該那個時候就被控制了……」天鶴子站在原地,盡量散發自己的神識,感知玉晟冥的氣息。正思索著,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不對!他們都聽到了,但惟獨我沒有……」

    「這是調虎離山!」

    想到這種可能,他就想到被單獨留在斷魂城的溫文卿,心下一涼,「那個一開始控制天冥子師弟的人,他的目標就是……」

    天璇師妹!

    天鶴子開始往回趕,那個貌似在保護溫文卿的男人卻將昏迷不醒的她拋下了萬丈懸崖,嘴里還模糊地說著,「朋友……你來了……」

    斷魂山脈中心地帶。

    「主人,屬下有一事不懂……」一團黑煙不停地翻涌著,聲音里全是疑惑,「為何一定要選擇這個凡人?若是……」

    「這個……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黑暗中,一個青衫男子踱步到昏迷的玉晟冥身邊,低頭看了他一眼,「你只要附身在他身上,保證他死不了就行,然後靜觀其變。至于下一步任務,以後再說……」

    黑煙停下翻涌,又傳出那個人的聲音,「屬下明白。可……可斷魂城的變故該怎麼辦?那些陰魄最近實在是太過了些……」

    青衫男子輕笑一聲,「神君埋骨此地,又是被逼自爆而死。這怨氣和不甘自然旺盛……」

    「可……主人不是出手救……」黑煙的話被男子一個眼神逼了回去,只得咽下自己未出口的話。

    「他可是神君,能重聚他的神魂已是不易,至于救活……談何容易?」男子自嘲一笑,隨後自言自語道,「只是讓本座奇怪的是,他死後的怨念凝聚出的陰魄為何要找上這幾個人?難不成他潛意識里認為這些人能救他?」

    若非是這個,他干嘛閑得無聊讓自己的得意下屬附身在這個人身上?要不是怕打草驚蛇,他恐怕會讓自己的下屬直接吞噬這個元嬰期修士,裝扮成他的模樣混在那些人中間……

    「這也是屬下不解的……那三個人一靠近斷魂山脈,那些陰魄就找上了這個人,期間還試圖控制那名女子……」

    「試圖控制?你是說那女子沒被真的控制?」男子露出一絲驚訝之色,「神君哪怕是隕落了,底蘊終究還是在的。他的陰魄居然沒能控制一個實力低微的女修?」

    「是,屬下也是奇怪。那些陰魄似乎有意調開那女子身邊的兩個男修,屬下也是因為這個才將這個男子帶回來。」

    「有意調離?」男子饒有趣味地呢喃一句,隱藏在黑暗中的嘴角微微翹起,「通知下面的人,將那個女人的生平一一調查清楚!能被神君看上的人,本座倒是好奇得很。」

    「是!」模糊的聲音再度傳來,隨後想起什麼事,又說道,「那女子……似乎有仙界的人在保護她……」雖然氣息隱晦,但是在他眼里都是浮雲。

    「仙界?呵呵呵,本座更想了解了……」

    溫文卿是在一陣清脆的鳥鳴聲中醒來的,揉了揉腫痛的脖子,她痛苦地呻吟一聲,「嘶……痛死了……只不過,這是在哪里?」

    她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先是檢查自己的衣服,發現除了衣領有些凌亂,其他的都很正常,身體也沒什麼不適的地方……呃,忽略脖子的疼痛。

    「難不成我被什麼人救了?或者又穿越了?不管哪一種,總比被那個惡心人糟蹋好……」看著四周美麗而陌生的景色,溫文卿暗自嘀咕,「應該不會那麼慘吧?」

    順著流水的方向,溫文卿期望可以找到出路。但是長時間下來,她也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越到盡頭,這水的顏色越加鮮紅。到最後,那水甚至可以媲美血液……

    「莫不是人血?」想到這個可能,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要真是人血,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匯聚這麼多的血液……」

    穿過一小片桃花林,視野豁然開朗起來。入眼的便是一大片看不到邊的紅色湖泊,那些液體十分的濃稠,不時還可以看到一個個碩大的紅色氣泡咕嘟咕嘟地冒出來,啪的一聲碎裂……

    溫文卿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向後退了一小步。若說之前看著像是人血,現在這東西怎麼看怎麼像是岩漿啊……

    剛想沒骨氣地轉身跑開,之前聽到的嗡鳴聲又響了起來。不同于之前的急促尖銳,現在的嗡鳴聲似乎帶著喜悅和親昵,好似朋友一樣在向她打招呼。

    仿佛失去身體的控制權一般,溫文卿收回後退的腳步,緩慢而堅定地踏進疑似岩漿的湖水。讓她奇怪的是,她的腳並沒有感覺到預料中的落空,而像是踩在棉花上,軟綿綿的。

    越靠近湖心,那些親昵和友好越加明顯。心髒的跳動越發激烈起來,她甚至聽到胸腔中那有力的跳動,好似要跳出心髒……

    路總有盡頭,在溫文卿踏上實質地面的時候,這段奇異的路程便畫下了句號。

    「這個是……」視線透過升騰的紅色霧氣,落到那個漂浮在空中的小身影身上,溫文卿不由自主地靠近他。

    看到那個孩子純淨稚嫩的睡顏,那莫名悸動的心髒立刻平復下來,好似有一種溫和的氣息圍繞著自己,安撫那些不正常的情緒。

    「這個孩子……」猶豫地伸出手,小心地觸踫他的臉頰,入手的觸感極其嫩滑。溫文卿的視線落到他的衣著上,看到那身奇葩的紅衣,眼前的小人和記憶中的胖娃娃瞬間重合。

    神經有些大條地她左手一拍腦門,「這孩子不就是之前疑似厲鬼娃娃的小鬼頭麼……」

    「難怪師傅說他和我有緣……」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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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撿回一只包子

    這個孩子比溫文卿之前見過的胖娃娃大了幾歲,看起來差不多四五歲的模樣。雖然沒有那個孩子長的喜氣,但是白嫩中透著淡粉色的睡暈,蓮藕一般的胖手臂縮在胸前,不時砸吧砸吧小嘴,也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

    「呃……比上次看到的時候瘦了一些……也長大了不少……」溫文卿戳戳他的臉頰,小孩的皮膚非常稚嫩,即使她沒用什麼力氣,仍然留下一個淺淺的紅印,「看來青雲子師傅說的沒錯,這個孩子的確和我有緣。本來還猶豫著要不要去檢查一下是不是真的中標了,現在看來好像沒必要誒……」

    雖然能在這個詭異的地方遇到「熟人」是件不錯的事情,但是溫文卿並沒有因此忘記觀察周圍的情況。倒不是她精明,而是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了。

    被人打暈之前還在斷魂城,一醒來就在這個風景詭異的地方,哪怕是傻瓜也會覺得不對勁。除了這些,這個小孩子也很奇怪。乍一看,就像是古時候被擺到祭壇上獻祭的小鬼……

    「嘖嘖嘖……這孩子果然有古怪。」溫文卿蹲在祭壇周圍,在紅色土地上扒拉幾下,便看見幾絲金色的紋路。紋路周圍的空氣極有規律地波動幾下,好似人的脈搏一般,「這個圖案,好像在哪里見過?」

    疑惑之下,溫文卿拿出一柄小毛刷,順著紋路的走向將周圍的紅土清干淨。等全部清理完,溫文卿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將紋路盡收眼底。

    疑惑不但沒有解開,反而增加了很多的疑問。

    「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麼身份?又是什麼人在這里布下這樣的法陣?」

    那些紋路溫文卿都認識,粗略估計也有數萬個不同的法陣。可奇怪就奇怪在這里,數萬個不同法陣畫得那麼嚴密,也不怕傷著自己?要知道每個法陣都有自己獨特的性質,並不是說隨便幾個法陣堆在一起就會威力大增……

    溫文卿盤腿坐在地上,一手托著下巴,盯著那些紋路發呆。卻沒有發現那個疑似熟睡的小孩子居然慢慢地睜開了眼,烏黑的眼眸閃過一絲血紅,很快就消失不見。

    微微轉頭,看到溫文卿背對他的背影,只覺得這個人身上散發著讓他安心的氣息。空洞混沌的腦子里不時閃現一些碎片,卻總捉不住那些畫面。

    「啊……」小孩子張開嘴,想要說話叫那個人,卻矛盾地忘了什麼叫說話。

    完全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她突然靈光閃現,右手一拍膝蓋,大喊一聲,「對了,這個不是萬魔法陣麼?好像是《神話大陸志》中記錄的禁錮神靈神魂神嬰的東西……」

    記得當初自己還跑去向宗明求證過,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這樣剽悍的東西。用數萬個屬性不同甚至是對立的法陣組成一個大陣,這在理論上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的。溫文卿閑的蛋疼的時候也試著推算過,結果當然是失敗無疑。

    可是,當初被自己否認的萬魔法陣居然出現在這個世界,果然……做人不能太鐵齒……

    「只是,誰會那麼無聊用萬魔法陣禁錮一個孩子?」她頭痛地揉著太陽穴,沒有聽見身後傳來的索索聲,又假設道,「還是說,這個孩子是哪個神通者的轉世……只是記憶還沒來得及覺醒就被別人強行封印了?」

    溫文卿換了一個有一個猜測,卻沒有一個是符合這種情況的。

    「啊……」那個孩子似乎掙扎著要站起來,但是努力大半天還是軟趴趴地趴在地上,白嫩的小臉還磕到地上,撞出一個紅印。最後只能哭喪著臉放棄了,雙腿不行咱還有四肢,慢慢來……

    其實小孩子也覺得有些疑惑,他也奇怪自己為什麼一看到她就覺得親切。只是心底好像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催促,就像是本能一樣。

    抓到了。小孩子烏黑的眼眸微亮,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小牙齒。

    經過不懈的努力,他終于爬到溫文卿旁邊,一把抓住她的衣料,借力讓自己更靠近一些。

    「呃?」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拽著自己的衣服,溫文卿轉頭正好和小孩子的雙眼對上。兩人,一大一小就這樣木愣愣地看著彼此,最終還是溫文卿沒有堅持住,主動伸出手把他抱到懷里,「吶,小鬼頭,還記得姐姐嗎?咱們上次見過面的……」

    小孩子一歪頭,不明白溫文卿說的是什麼意思。

    「上次說話還挺利索的,怎麼這次見面就呆成木頭了?」親昵地點點他的鼻子,看著小孩子別扭地扭過頭,她啞然失笑,「脾氣也糟糕很多……傲嬌了啊,少年!」

    將他高高地舉起,突然的落空讓小孩子非常不適,一雙小腿不斷地蹬著,差點踹到溫文卿的臉上,嘴里還含糊地喊著,「啊……」

    但是人小力量小,自然沒能法抗溫文卿的「鎮壓」。

    笑著揉揉小孩子的臉頰,看著他要哭不哭的委屈表情,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心里也起了疑惑,之前自己看到這個孩子委屈了,心里難受的很,但是現在居然舒暢很多?她難不成變態了?

    依依不舍地玩了一會,小孩子稚嫩的小臉終于「圓潤」了。讓溫文卿佩服的是,不管她怎麼折騰,這個小鬼頭都只是努力地忍著不停滾動的淚,就是不肯流下來。

    她抱歉地親小孩子的臉頰,調侃道,「得,沒想到還是個烈骨錚錚的小鬼頭……算了,不欺負你了。」欺負一個小孩子,溫文卿你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

    更讓她失笑的是,剛才還委屈不已的小鬼頭被她吻了一下,立刻紅了臉頰,神色閃躲,居然在害羞?

    「咱們現在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里吧?不回答就當你答應了。」溫文卿自言自語,將小孩豎著抱起來,讓小孩趴在自己肩上。

    小鬼頭安靜地趴著,眼楮一瞬不瞬地看著翻騰的湖面,那些奇怪的碎片畫面更多了。雖然雜亂沒有頭緒,但小孩子還是試著張開嘴,按照那些記憶發音,「秣陵……瓏魃……」

    「嗯?」溫文卿疑惑地轉頭,看見小鬼頭像是著了魔一樣含糊地自言自語,當下便關心地問,「你怎麼了?」

    「沒事……」小孩子反射性地回答,說完之後自己也愣了,呆呆地指著自己說,「會說了?」

    溫文卿︰「……」

    這個孩子,腦子沒摔壞吧?上次那麼機靈聰慧近乎妖異,現在怎麼呆成這個模樣了?落差也太大了。

    雖然奇怪這個孩子怎麼和之前有些區別,但是想到這個孩子的模樣的確是之前的胖娃娃,再想到青雲子的那番話,也就按捺下所有疑惑。

    「安靜一些哦,姐姐帶你出去。」

    這時,她不禁慶幸自己的御劍技術還是有保障的。特別是這樣空曠的地方,出車禍的幾率無限接近零,不然她也沒這個膽子帶著孩子飛行。

    小孩子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懶懶地閉上眼楮,趴著睡著了。

    「爭取天黑之前走出這個鬼地方!」溫文卿給自己加油打氣,爾後想到飛行時會有冷風,小孩子估計會受涼,又拿出一件百花蝶衣袍將小孩子包裹住,「這樣就沒事了。」

    溫文卿沒有想到,自己之前的一番話居然被另外兩只全聽到了……

    紅色空間下面的液體劇烈翻涌,那朵紅蓮也在不安分地晃動,整個空間彌漫著肅殺的氣息。

    碧蓮嘴角抽搐地趴在地上,就是害怕一不小心摔到蓮花底下……雖然這個小鬼頭實力不行,但是遺傳自父親的特殊能力那是一點也沒打折扣。被那些液體沾上了,不死也殘……

    「小爺要宰了他啊!!!!」胖胖的小鬼頭一臉的氣憤,兩只小拳頭攥得緊緊的,似乎在忍耐著怒火,「那個傻蛋不是小爺啊!小爺怎麼會連話也說不穩啊……」

    碧蓮內心默默流淚。其實幾個月前,你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他諄諄教導,這個小鬼頭恐怕還只會流著口水,整天坐在蓮花座上看著外面的場景默默糾結……

    「那個傻蛋居然冒出小爺!」小胖孩一下子站了起來,帶著些許的驕傲和不忿,「小爺都會站了,他還只會爬……哪里像了?」

    小胖孩搖搖晃晃地走到碧蓮身邊,抓著碧蓮的頭發,扯得他頭皮發痛,「喂,你說,那個家伙哪里像小爺了?一不會說話,二不會走路,三不會讓母親喜歡……」

    碧蓮︰「……」最後一條實在沒必要說出來啊,孩子……

    「哼!小爺不管,你怎麼也得想出法子讓母親甩了他!」小胖孩挪挪屁股,將自己的重力全部壓倒碧蓮的背上,威脅道,「不管怎麼樣,你做不到小爺就把你扔下去!」

    碧蓮默默無語,這孩子到底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性子的?記得最開始還是挺好欺負的啊?經常被他弄的眼淚汪汪……但是現在,這個性子完全是長歪了啊有木有!

    傲嬌霸道又蠻橫,還喜歡威脅人,動不動就威脅他要把他扔下紅蓮蓮台……紅蓮大人怎麼會有這樣糟糕的兒子?

    碧蓮冰火內心一陣的咆哮,最後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可恥地屈服在小胖孩的威逼下,「知道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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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可憐的大包子

    「請問這位道友,可否見過這名女子?」玉晟冥來到三人失散的地方,向一些還算和善的修士打聽溫文卿的情況。

    那日,他莫名地失去意識,等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一片荒地上。身邊不見溫文卿也不見天鶴子,頓時意識到自己等人恐怕是遇上麻煩了。于是他想也沒想立刻往斷魂城趕去,路上遇見了完好無損的天鶴子,卻不見自家小師妹的身影。

    然後還從他口中得知接下去的事情,頓時怒火中燒。

    「你難道就沒想過帶著天璇一起離開嗎?既然意識到不對勁了,還把她一個人留在斷魂城……蕭左鶴,你果然有膽子!」雖然欺氣憤地抓著他的衣領,但是那拳頭始終沒有落下去。說起來,他也沒資格教訓天鶴子。若不是自己實力弱被那些東西控制住了,怎麼會有後來的事?

    「算了,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絕對的話……你自己掂量吧!」

    與其說這話是威脅天鶴子,倒不如說是責問自己。他怎麼說也是來過這里的人了,多少也是知道斷魂城的危險,但是因為自己的自大和高估,居然帶著溫文卿跑去冒險……

    天鶴子神情有些狼狽,但還是打起精神到處找尋溫文卿的下落。但是無論他怎麼使用神識,依然感覺不到溫文卿的氣息,要麼她不在這個地方,要麼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天鶴子被第二種猜測嚇了一跳,心中竟有幾分空落落的。

    「這個?」一名須發皆白的修士看看玉晟冥不似作假的表情,難得大發善心,仔細想了想,「幾天前的確見過這女孩,不過這一帶有名的老家伙看上她了……」

    「什麼?」玉晟冥震驚地倒退一步,心髒似乎跳漏了一拍,冰涼的血液直沖大腦,整個人都木愣了。隨後才咬牙切齒地問,「那個混帳在哪里!」

    那名修士似乎沒有看見玉晟冥霎間煞白的臉色,摸著下巴繼續說道,「只是這個老家伙剛想綁架人家小女孩,就被一個隱藏在暗處的高手弄成重傷,前天傷勢過重嗝屁了……」

    玉晟冥聽到這句話稍稍順心了些,深吸幾口氣才勉強壓下翻涌的復雜情緒,「那麼,那名女子呢?可是知道她現在的下落?」

    白發修士扶了一下雪白的長須,沉吟半響才理所當然地說,「自然是被那個暗中出手的家伙救了……」

    玉晟冥聽後,一邊慶幸自家小師妹還活著,一邊擔心救她的人不是什麼好貨色,別到時候剛出虎穴又入狼窩。玉晟冥聽到消息,向老者作揖告謝,「謝過道友相告。」

    「誒……別走哇,老夫還沒說完呢……這年輕人,還真是急性子……」白發修士攔下玉晟冥,繼續接著說,「你也別太高興,老夫之前還聽一個老友說過,他無意間看到那個高手在斷魂山脈最高的山峰,將那個女娃娃丟下萬丈懸崖……」

    「什麼!萬丈懸崖?這……」玉晟冥的心頓時沉入谷底,哇涼哇涼的。

    哪知白發修士又扶了扶雪白的長須,搖頭晃腦一陣子,然後開口道,「不過……你也無需擔心,那個女娃娃福大命大,似乎還沒死……」

    聽到這里,玉晟冥的心中猛然生氣一團火焰。不是因為溫文卿的安危,而是眼前這個貌似和善的妖修,他根本就是在耍人!

    「那麼,道友現在知道她在哪里麼?」玉晟冥似笑非笑,右手的折扇被攥得緊緊的,指節發白,似乎在隱忍什麼。

    也許他說的是真的,也許這個人滿口都是謊話,無論真假,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從頭到尾都被這個人戲弄了!若是平時,他也不會這樣憤怒,但是這個人偏偏拿溫文卿的事情捉弄人,耽誤他的時間……這個絕對不允許!

    「呵呵呵呵……年輕人就是急躁。」老者一副「年輕人不可靠、不可急躁」的模樣,指著街尾的位置說道,「諾,昨天的時候,這丫頭和咱一起進城的。沒料錯的話,那孩子還暫住在老夫的婆娘家里……」

    玉晟冥︰「……」

    白發老修士是一名兔妖,實力雖強,但是很少開殺戒。平生唯一的念頭就修煉大道,飛升仙界……可惜,他是妖,這輩子就算能飛升也只能飛升妖界。

    這只老兔妖雖然常年居住在斷魂城,但卻是少有的心思純淨。昨日,老兔妖剛剛會友回來,在斷魂山脈邊緣看見模樣狼狽的溫文卿,一時關心便和她攀談了幾句。得知溫文卿要去斷魂城,老人家一時善心泛濫,滿口答應帶她一起去。

    可溫文卿也不是沒有心眼的人,第一反應自然是拒絕。哪知懷里的小鬼頭拉拉她的袖子,小聲告訴她讓她答應。看著小鬼頭清明自信的眼眸,她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之後也證實了小鬼頭的話是正確的,那只老兔妖的確心懷善意,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且不說玉晟冥被白發修士涮了一把心里有多麼膈應憋屈,這邊溫文卿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過,有事的不是她,而是那個紅衣娃娃。

    「還痛嗎?」。溫文卿小心翼翼地踫踫他縴細的小腿,一邊觀察小鬼頭的表情,「要是痛的話,千萬要和姐姐說……」

    小鬼頭迷惑地歪著頭,不理解溫文卿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伸出小手蓋在她的手上,「這里……不痛……」

    雖然看起來四五歲模樣,但說話還是斷斷續續,稚嫩的小臉上掛著讓人感到心酸的純淨笑容,「姐姐不用擔心的……」

    溫文卿頓時噎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和小鬼頭解釋,他這輩子有可能再也無法行走自如。昨天來到老兔妖的家里,溫文卿將包裹小鬼頭的衣袍解開,那兔妖無心之語卻在她心中掀起一陣巨浪,「誒?這個孩子的經脈是怎麼回事?」

    「經脈?」

    「對啊,雙腿的經脈好像被什麼力量絞碎一樣,混亂得很。」

    ……

    「真的不痛?」溫文卿不放心地問了句,「接下來姐姐會幫你做個檢查,要是痛的話一定要說出來。」

    「嗯。」雖然不明所以,但是小家伙還是乖巧地點點頭。

    溫文卿深吸一口氣,雙手交疊放置在他的髕骨上,柔和的靈力緩緩地流進他的筋脈,「唔……好痛……」

    小家伙吃痛地蜷縮起來,小腿一抽一抽,似乎承受著極大的痛苦。溫文卿慌忙停止,將冒著冷汗的小家伙抱到懷里,不停地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哄著,「哦,不痛了……小家伙是最勇敢的……」

    抱著他的小身子到處踱步,直到小家伙身子的抽搐減輕了,她才將他放下來。捧著小家伙的臉蛋,抱歉地說,「對不起……」

    小家伙抱著膝蓋,眼淚汪汪地看著她,小聲問道,「姐姐剛才……在做什麼……好痛?」

    「呃……抱歉……」除了這句話溫文卿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她該說什麼?說這個小家伙雙腿筋脈損毀,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了?只是,若這孩子有修真的資質,估計也可以憑借修為慢慢修復雙腿,即使不能健步如飛,但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幾步還是可以的。

    「為什麼要抱歉?」小家伙仰著頭,純淨無暇的眼眸里都是迷惑,「這個和姐姐有關嗎?」

    溫文卿內心不禁默默流汗。說句實話,被這麼一個純淨的孩紙直直地盯著,這讓她很有負罪感。不是因為別的,單純只是因為自己暫時沒有頭緒,無法幫他解決目前的問題。

    「沒有關系。」溫文卿低著頭,不敢看小家伙的眼楮。

    這種感覺很奇妙,有些大人面對孩子純真的容顏或者眼楮的時候,往往會有一種自覺污穢的感覺。溫文卿現在就遇到這個問題。面對這個孩子,她真的好有鴨梨。

    「那姐姐就不用說抱歉。」小家伙一手抱著小枕被,一手摸摸她的臉,笑容中盡然帶著絲絲的安撫,「這和姐姐沒關系……不是嗎?」

    被小家伙這麼一繞,溫文卿的情緒好轉很多。

    「乖乖,現在坐好,姐姐檢查一下你的靈根。」摸摸他稀松柔滑的黑色發絲,溫文卿不自覺地放輕聲音。

    「檢查?還是和剛才一樣嗎?」。小家伙往後退縮,小臉上露出些微的不願意和抗拒。

    「呃……放心,不會痛的,姐姐保證。」作勢發誓,她的認真讓小家伙的防備減輕很多。隨後小聲喏喏地說,「不可以和剛才一樣痛……」

    「嗯!」

    而事實總是殘酷的,這個孩子雖然有靈根,卻無法修行。只因為這個孩子的靈根是碎裂的,根本不能吸收天地靈氣轉化成真元……

    「可憐的小鬼頭……」摸摸他的腦門,心底莫名的酸澀好似酸醋一樣,「放心,姐姐會一直照顧你的……」

    不管出于什麼原因,青雲子師傅說的虛無縹緲的緣分也好,自己對這個孩子莫名的好感也好,憐惜也好……她決定要收養這個孩子!

    不明所以的小家伙點點頭,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是聽起來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你放心,姐姐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雙腿的,那個靈根也不是沒有修復的方法……」她就算比不上宗明老頭子,但也有兩把刷子。花些時間總能攻破這個難題。

    小家伙︰「……」

    誰能告訴他,姐姐自言自語說的都是什麼?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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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姐弟”互動

    「小師妹!」溫文卿還在要著指頭想對策,屋外便傳來自家大師兄的聲音。

    「呃?小師妹?」小家伙仰著頭,好奇地重復玉晟冥的話,也許覺得這個詞語很新鮮,又重復了一遍,「小師妹?」

    食指中指並攏,在小家伙的額心輕輕戳了一下,嗔道,「鸚鵡學舌。」

    小家伙也學著溫文卿的動作戳戳她的手臂,歪著頭重復一遍,「鸚鵡學舌。」

    溫文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將小家伙抱起來出門。

    「大師兄?」上下打量玉晟冥,發現他除了神情有些疲憊其他的都還好,不禁松了一口氣,「沒事便好,那天的事情的確讓人擔心。」

    玉晟冥也在觀察溫文卿,確認她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後,這才放心下來。爾後想到想到一些事,又板起臉來,「你既然脫困了,就應該呆在斷魂山脈邊緣,為兄自然會找到你的。你居然膽大地一人跑來斷魂城,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讓為兄如何安心?」

    溫文卿吐吐舌頭,抱歉道,「下次不敢了。」

    一聽這話,玉晟冥更是火大,「你還想有下一次?」

    溫文卿懷里的小家伙覺得自己被人無視了,加之玉晟冥這個陌生人還沖他咆哮(以小家伙的視線來看的確是這樣的),脾氣一上來,樓主溫文卿的脖子喊道,「我要下去……不要抱抱……」

    見小家伙鬧脾氣了,溫文卿這才想起來自己懷里還抱著一個孩子呢。當下便安撫他,「乖乖哦,姐姐待會兒帶你去午睡,乖孩子不能這樣的。」

    小家伙撅著眉頭想了想,掰著指頭一算,好像這樣比較得益。于是小家伙安靜了,但是安靜的時候還不忘瞪了一眼玉晟冥。

    得,這也是個小氣的家伙。

    玉晟冥一開始就注意到這個孩子,只是沒來得及詢問。

    玉晟冥指著將腦袋埋在溫文卿脖頸的小家伙,疑惑問道,「小師妹,這個孩子是?」

    聽到玉晟冥提及自己,小家伙稍稍抬起頭來,用余光小心翼翼地觀察玉晟冥。那認真可愛的表情讓玉晟冥多了幾分喜愛。

    溫文卿一聽他的話,也知道他要問什麼,當下嘆了口氣對他說道,「此時說來話長,還是聽小妹細細說來吧。」

    于是她將自己做的那番夢境、青雲子的解釋推測以及自己在那個詭異之地看到的場景一一說來,最後總結道,「這個孩子雙腿盡廢,靈根破碎,端的是可憐異常。再加上他還與小妹有緣,若是可以的話小妹想帶他回到山峰細心照料。雖然暫時沒有頭緒,但是花些時間也許能治好他也說不定……」

    「你想做那便做吧,正好山峰人煙稀少,平時總是冷冷清清的,多個孩子也多些熱鬧。」玉晟冥看看那個極為精致的孩子,雖然心里還有些疑惑,但為了不讓溫文卿失望還是答應了。

    溫文卿不知道的是,仙劍宗有明文規定不得接納非宗門有關的人員。不然的話,那些進入山門的徒弟就可以接自己的父母來宗門養老了,這成何體統?

    但是玉晟冥並沒有告訴溫文卿這一點,他怎麼說也是刀鋒山的大師兄,偶爾徇私枉法、鑽些漏洞也無傷大雅。何必說出來徒惹別人擔心愧疚呢?

    「那就謝過師兄了。」溫文卿心里松了口氣,還以為這件事不可以呢。索性大師兄已經答應了,想來也不會有什麼難事。

    「兄妹之間說這些見外的話干嘛?」折扇敲到她的腦門,惹來小家伙的怒視,他不禁輕笑道,「這個孩子倒是靈氣十足,聰慧得很。」

    也許是感覺到玉晟冥並沒有惡意,加之他的誇贊,小家伙不禁羞紅了臉頰,神情間多了幾分羞赧。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小家伙輕輕哼了一聲,又摟著溫文卿的脖子裝鴕鳥了。

    「這孩子倒是個別扭的性子。」

    溫文卿尷尬地笑笑,也不明白小家伙對大師兄怎麼這樣防備……

    「哦對了,天鶴子師兄呢?難道沒有和師兄你在一起?」看看他的四周,也沒發現天鶴子的身影,有些擔心地問道,「莫非天鶴子師兄出了什麼事情?」

    一聽溫文卿提及他,玉晟冥本來愉悅的表情立刻陰沉下來,冷哼道,「以後還是少提及這個混蛋。他也不是初入仙門的毛頭小子,居然粗心大意地把你一人留在斷魂城。要不是你幸運,現在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可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天鶴子師兄啊,畢竟小妹……」溫文卿喏喏地想要為天鶴子辯解幾句,玉晟冥和天鶴子的關系一直不好,雖然算不上是老死不相往來,但也是針尖對麥芒的程度了。

    玉晟冥一揮手打斷她的話,眉宇間竟然帶著幾分殺意,「你不用替他說什麼好話,為兄和他的關系向來這樣。而且,這也不是為兄這般生氣的原因,你用不著擔心。」

    真的讓他動怒的是,這個天鶴子中途遇到自己家族的信使,居然連解釋也沒有直接離開了!這讓本就壓抑怒火、十分厭惡天鶴子的他更加的討厭了。

    溫文卿尷尬地摸摸鼻子,不再說話了。

    雖然天鶴子臨時走掉了,但是溫文卿的任務還是得完成。于是便問老兔妖這些藥材分布的位置,那位老兔妖聽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來斷魂城不是為了采購藥材而是采藥?你們宗門真摳。」

    溫文卿︰「……」

    老兔妖隨後又嗦嗦地說了很多,還好心地告訴她哪里比較危險需要注意,哪些地方是一些靈智未開的妖獸的地盤,千萬別拔老虎牙……

    溫文卿感激地一一應下,晚上安歇的時候還對小家伙感慨,「這位老先生真是個好人,雖然是只兔妖,但也是一只很好的兔妖。」

    小家伙坐在床上,乖巧地讓溫文卿給他脫衣服,心里卻莫名其妙地閃現一句話。

    妖有至善也有至惡,豈能一言以蓋之?所謂善惡,皆是他人一言之語……

    小家伙雙手揉揉臉頰,臉上閃過一絲迷惘。但因為那個聲音很快就過去了,所以小家伙也不在意。他順從地脫下那身紅衣,換上溫文卿給他準備的白色中衣。

    「那位兔爺爺是個好人……」小家伙下意識地隱瞞那個奇怪的聲音,不是不相信姐姐而是單純地不想說而已。小家伙說了這話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夠,然後加了句,「我以後也要成為兔爺爺那樣好的好人……呃,成為比兔爺爺還好的兔爺……」

    溫文卿︰「……」囧了。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小家伙局促地揉著小枕被,純淨的小臉上帶著一些受傷的意味,拽了拽她的袖子,「姐姐?」

    溫文卿從失意體前屈中慢慢恢復,頓時哭笑不得地說,「你可以成為兔爺爺一樣的好人,但是不可以成為兔爺……兔爺爺和兔爺是不一樣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一想到小家伙……溫文卿的腦海里立刻浮現純潔乖巧的小家伙被一個肌肉壯漢抱在懷里,這樣又那樣……

    咳咳咳,思想不純,快掐掉……

    溫文卿黑線地抹掉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一低頭,便和小家伙清澈的雙眼對上,溫文卿更加自行慚穢了。這個小孩子純白無暇,她到底在編排些什麼呢?

    「姐姐,我明白兔爺爺和兔爺有什麼不同了。」小家伙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攥著小拳頭說道,「兔爺爺比兔爺多了一個兔,所以他們是不一樣的嗎?」。

    溫文卿啞然,嘴角抽了抽,這才說道,「呃……大概就是這樣吧……」

    「嗯。」小家伙見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立刻揚起快表揚我吧的表情,瞬間把某個思想不怎麼純潔的女人萌倒了。

    溫文卿抱著小家伙,親吻他的額心,「晚安哦,小家伙。」

    呃,不快點睡不行啊。這個孩子這幅懵懂無知的表情真的很引人犯罪……

    「嗯,姐姐也要晚安。」小家伙拽著她的中衣,借力讓自己向上一些,小嘴勉強踫到她的脖子,啵的一聲印一下一吻,「這是晚安吻嗎?」

    溫文卿︰「……」

    小家伙不但脾氣很好,睡相也不錯。摟著溫文卿的脖子安安靜靜地睡著,蒲扇般的睫毛一顫一顫的。溫文卿看著小家伙寧靜的睡眼,輕嘆一口氣,也睡了。

    他們睡得香甜,但是有一個人卻是睡不著了,那個人就是中途被喊回家的天鶴子。

    蕭家,長老堂

    蕭左鶴安靜地端坐著,面上平靜無波,但是心里卻焦急不已。家族來送信的說父親病重命不久已,他信以為真,就暫時放下尋找天璇的計劃跟著信使回來了。

    哪知道,自己的父親居然站在廳堂笑意盈盈地等著自己。面色紅潤,健氣十足的模樣哪像是個病危之人?

    雖然疑惑,但出于孝道他也不敢問出來。難不成要他指著自己父親說他為什麼沒有病危嗎?

    天鶴子的父親長相很老,看起來倒像是他的爺爺。

    「左鶴啊,上次見面似乎是好幾十年前了。一眨眼,當初什麼也不懂的小娃娃終于長成英俊的少年郎了,為父甚是欣慰。」

    蕭左鶴有些驚訝,自他有記憶以來他就沒見這位父親這麼感性過。

    「你也大了,雖說已經進入仙門求仙問道,但是這成家立業也是不能放松的……為父已經為你相好對象,到時候和你師尊說一下便成親吧……」

    「成親?」天鶴子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父親,這會不會……」

    「男兒成婚這是天經地義的,你推辭什麼?而且,你未來的妻子你也是認識的,就是先前天門宗大長老的嫡孫女,你現在的小師妹……」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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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當包子遇上包子(上)

    先前天門宗大長老的嫡孫女,他現在的小師妹?

    天鶴子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耳鳴,一時聽差了?他喉間一陣干澀,整個人都石化了,過了半響被雷得外焦里嫩的天鶴子才找回自己的五感,「父親……您剛才說,那個人是誰?」

    蕭父眉頭擰在一塊,顯然是不滿意自家兒子的態度,冷聲呵斥道,「和長輩說話走神是你應該有的禮儀嗎!為父再說一遍,你要取的女子是天門宗大長老的嫡孫女,你現在的小師妹!莞若馨!聽清楚了?」

    天鶴子木愣地點點頭,干澀地說,「可是,婚姻之事怎麼說也得和師傅商量一番……」

    天鶴子對莞若馨沒有一分一里的好感。他是修真家族的嫡長子,這個家族雖然沒有世俗的世家那麼講究地位尊卑,但是天鶴子怎麼說也是浸染禮儀多年的君子。他雖然不會要求自己的妻子事事講究,但是也不可能讓她整人丟人現眼啊……

    倒不是他嫌棄天門宗或者莞若馨的身份,而是他實在是很難接受這麼一個跳脫、不講理、不講禮又刁蠻任性的妻子。看看她到仙劍宗這三年做的事情,憑良心說,他一件也看不上。

    不顧內外門之分,整日和一些碌碌無為的外門弟子打得火熱(特別是長相好看的人)。遇到其他師姐妹也不懂得問安行禮,若是其他人比她好,她連最基本的掩飾都不會,紅果果的嫉妒記恨。仗著煉丹師的身份給一些輩分較長的前輩臉色看……

    反觀天璇師妹,雖然入門的時間尚短,也有許多忌諱不曉得。但是她好歹知禮,知道尊敬長輩,行事雖然有些幼稚但可以慢慢磨礪,天賦雖然不強但是知道腳踏實地的修煉……

    兩者一比較,真要是娶莞若馨這樣的女人進門,天鶴子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和你師傅商量?哼!這麼說你是不滿意這樁婚姻嘍?」蕭父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兒女姻緣自然該由父母做主,他一個外人摻和什麼!」

    說起青風子,蕭父聽了都覺得膈應。他兒子是家族千年以來天賦最好的,遲早有一天可以撐起整個家族,讓家族的繁榮延續千年!可是這個青風子仗著仙劍宗的威名,收了他兒子為徒……要知道那年他兒子才十一歲!

    這麼小的年齡就遠離他的身邊,自然不會和他一條心。生的兒子再好也不能給家族給自己帶來好處,生他有什麼用!就像是這次,他派人上仙劍宗通知這件婚事,居然被青風子一口拒絕!

    哼!有沒有弄錯啊,他才是蕭左鶴的親生父親,他青風子算個毛事!若非是青風子從中阻撓,他需要用自己病危的消息詐自己兒子回來?

    外人?天鶴子一聽這話,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但還是努力隱忍不發,「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尊自然是可以插手的。」

    「你這是忤逆不孝嗎!」蕭父將手邊裝著熱茶的被子扔到他臉上,怒喝道,「這件事你沒有選擇的余地,不管你想不想願不願意,哪怕對方死了,你也得用冥婚娶她進門!哼!」

    天知道能搭上天門宗這艘大船,他付出了多少的心血,舔著臉恭維別人多少次……一輩子的臉面都丟了,這小子若是真的不願意……哼,他大可以當做沒有這個兒子!但是斷絕父子關系前,這小子還是得娶那個女子。

    冥婚?

    天鶴子頓時臉色煞白,實在是想象不到自己向來敬愛的父親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本就不想屈服的他這下更不能答應,那遲來的叛逆像野草一樣瘋長,他站起身向蕭父行禮道,「父親,兒子最近腦子痛得很。方才那番話,想是聽差了。為了不失儀態,兒子先行告退。」

    躬身後退幾步,天鶴子一甩袖子大步離開。至于那些想要攔截天鶴子離開的下人,直接被他用真元震昏過去,一路暢通無阻。

    「這個混賬!」

    天鶴子現在氣悶得很,但是溫文卿家的小更子現在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事情的緣由是這樣的……

    「那個……這樣做未免太過了吧?」碧蓮冰火向蓮台的角落縮了縮,尷尬地嘿嘿笑著,「而且,你母親知道了估計會生氣的吧?」

    小胖孩白皙胖嫩如蓮藕一般的手臂環在一起,小骨子微微一揚,哼了一聲,「你不說,小爺不說,母親怎麼會知道?再說了,小爺又沒有想要弄死他,只是教訓教訓……而已。」

    真的只是教訓嗎?碧蓮冰火抽抽嘴角,如果這個小鬼頭肯收起渾身上下的殺氣再說這話估計會多幾分可信度……

    「而且……這片空間可是小爺的地盤,小爺不讓他死,他是死不掉的。呵呵呵,同理哦,你要是不肯做,你就死定了!」小胖孩最近成長了很多,對自己力量的掌握也是日進千里。至少在這片空間里,碧蓮冰火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不是打不過,而是這小鬼頭遺傳的力量太耍賴了,真要動起手不死也重傷。

    「……」碧蓮冰火默默流淚。

    他真的想要感嘆一句,這個小鬼頭真不愧是紅蓮大人的親兒子,做事作風還真是一脈相傳。不過不同的是,紅蓮大人喜歡先軟後硬,不識相就弄死。而這個小鬼頭喜歡先威脅後暴力,不識相就關死你,完全不顧當事人的意願……

    秣陵,倫家好想你……

    「哼,你不答應小爺,你這輩子也別想去見那個叫秣陵的家伙。」隨著碧蓮冰火有意無意的教授,小鬼頭對這個空間的把握更加完善了。至少,他的心理活動根本瞞不了小鬼頭……

    「知道了,你這個討人厭的小鬼!」碧蓮冰火臭著臉,雙手捏起法訣,赫然就是當初那個幫助小胖子進入溫文卿夢境的法術。只是這次的作用不同,他們要把小家伙的意識拉到這片空間。

    沒過多久,一面白色漩渦形狀的光門出現在兩人面前。小胖子直盯盯地盯著光門的情況,粉嫩的小嘴緊緊抿在一起,神色緊張。

    「唔……這里是哪里?」沒過多久,一個極其稚嫩的童音帶著疑惑從光門中傳出來。

    小胖孩雙手一合,壞笑道,「騙子,終于來了哈。」

    碧蓮冰火這個幫凶躡手躡腳地向後退去,希望能藏在哪里。雖然知道小胖子嘴硬心軟,不會真的宰掉那個奇怪的孩子,但是也難保小胖子不會出手折磨人啊?

    紅蓮大人的孩子,血脈里就有殺戮的天性,即使這個孩子還不知道什麼叫死亡。

    「唔……姐姐?」小家伙正處于一條白色的光道里,前方有一個紅色的出口,小家伙思量一番還是向那個地方爬去。

    「你終于來啦?」小胖孩(以下簡稱小更子)蹲在白色光門前,正好把小家伙堵了個正著。

    「你是誰?」小家伙(以下簡稱大包子)疑惑地歪著頭,覺得這個小孩子好熟悉,讓他很想親近,「姐姐在這里嗎?」

    小更子嘿嘿笑著,兩只小腿一用力,直接把大包子撲倒,「現在有仇的報仇有怨的抱怨!你這家伙居然敢冒充小爺……看小爺不掐你!」

    一雙肉嘟嘟的小手爬上大包子的臉頰,雙手一用力向四周拉去,一邊掐一邊嘟囔道,「你這家伙知不知道小爺為了讓母親知道小爺的存在花了多少心血……勝利的果實快要成熟了,居然被你這個討厭的外來者吃掉……」

    大包子忍著臉頰的疼痛,雙眼淚汪汪的,面對這個人的控訴,大包子實在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很委屈。

    「很痛……」不知出于什麼原因,大包子雖然比他大,卻不敢推開他。就像是害怕會傷害小更子一樣。

    「哼!知道會痛就好……但是就算你認輸了,小爺還是不會饒過你的……」

    小更子的手畢竟還很稚嫩,力氣也不會有多大,沒多久雙手就有些酸了。他干脆放棄用手,直接張開小嘴,沖著大包子紅撲撲的小臉蛋咬去……

    三顆小小的糯米牙還是很給力的,至少大包子已經從眼淚汪汪進化成「無語淚千行」了。

    一旁的碧蓮冰火看著一邊倒的局勢,嘖嘖稱奇。「這個小家伙的定力還是不錯的麼,被欺負成這個模樣也不哭出聲……還挺有幾分骨氣麼?」

    但是,我們得知道一句話,兔子急了也咬人。大包子被小更子莫名其妙欺負一番,心里自然是委屈傷心和氣憤狂飆。等到超過臨界值的時候,大包子也發飆了……

    「你好討厭……」大包子忍著眼淚,將小更子推開,左邊臉頰有三顆十分明顯的紅色牙印,「我不讓著你了……」

    說完,大包子也沖著他撲過去,一開口整整齊齊十幾顆牙全部疼愛上小更子的左臉。但是很顯然的是,小更子沒有他這麼有節操,小嘴一撅直接開哭了。

    「嗚哇……」

    一旁黑線滿臉的碧蓮冰火雙手堵著耳朵,實在不忍去看兩個毛孩子掐架的場景。雖然場景很搞笑,但是碧蓮冰火還是很有節操地沒有笑出來。他可沒忘記,這個孩子有多麼記仇。

    只是讓他奇怪的是,小鬼頭並沒有實施自己發下的「豪言壯語」把這個奇怪的孩子丟下紅蓮蓮台,可見這個孩子還是心地善良的……

    想到這里,碧蓮冰火一陣的自豪。這個孩子可是他教導出來的,他的優秀不是襯托他碧蓮的能力?

    碧蓮冰火這里還YY地很嗨,那邊的已經真的玩出火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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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當包子遇上包子(下)

    「嗚哇……嗚嗚……」小更子扯著嗓子大嚎不止,白嫩嫩的臉蛋漲滿紅暈,掛著兩條淚水,「你是壞人……嗚嗚……壞人……」

    大包子聽著他的哭聲,也放松了幾分力氣。呆愣幾分鐘後松開口,見小更子臉頰上整整齊齊的一排牙,心里有些愧疚。他局促地對著手指頭,小聲問道,「那個……真的很痛嗎?」。

    小更子啜泣不止,那副快要喘不上氣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惜心疼,「壞人……嗚嗚……搶了母親,還欺負青璿……嗚嗚……」

    小更子說起這個,頓時更加委屈了。

    從有意識以來,每天困在這片空間看著母親和外面奇奇怪怪的世界,感受著和母親步調一致的心跳,小更子就覺得很幸福。但是漸漸的,他就不滿足于這種簡單的幸福,他希望母親能知道他的存在,每天摸摸他的頭和他說說話,會溫柔地親親他的臉頰誇獎他,說他是世界上最乖最漂亮的寶寶。

    但是讓他失望的是,母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即使有那麼多的疑點,她也會想出很多的理由否定猜測。那時候,小更子甚至覺得自己母親有可能根本不喜歡自己……那段時間他非常的萎靡不振。他不會說話,不知道該怎樣發泄委屈,只能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蓮台上默默地看著外面。

    然後有一天,那個討人厭的碧蓮冰火來了。雖然討厭,但是覺得孤單的小更子還是捏著鼻子接納這個人,將他拐到自己的地盤。哼,母親不理自己,找個人打發時間也是可以的。

    碧蓮冰火雖然討厭,但是他會和自己說話。小更子慢慢也學會張口說話,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對著外面不知情的母親自言自語。向她匯報一下今天自己學了什麼,比如會走兩步路啦,學會新的詞匯啦……盡管這項每日活動是碧蓮冰火最看不上的。

    然後,在碧蓮冰火的慫恿下,他不再滿足于每天看著母親,他想站在她的面前,和她說幾句話,問她到底喜不喜歡自己。

    結果既讓他開心也讓他沮喪。開心的是,母親真的很喜歡他而且還給她留下很好的印象,沮喪的是,母親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ㄒoㄒ)/~~還以為他是迷路的娃娃。

    他以為自己還有很多時間讓母親慢慢發現他,然後真的愛上他。每天抱著他哄著他逗他笑……可是……

    「都是你不好……你這個騙子……嗚嗚……」小更子回過頭來想想自己短暫的人生,頓時覺得杯具滿滿,「壞人……」

    大包子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只能局促地坐在一旁看著小更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對不起啦……我也不知道啊……」

    「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推卸了嗎……嗚嗚……那要碧蓮干嘛……」小更子指著大包子,「青璿才不管那些……嗚嗚……青璿要母親知道青璿……」

    一旁充當透明人的碧蓮冰火無辜中槍。

    「可是……你不會自己告訴她麼?」大包子爬了一步,抹抹他的臉頰,用袖子擦乾他的眼淚,「姐姐不就知道了?」

    「可是……可是碧蓮說不能說出來……嗚嗚……會嚇到母親的……」小更子睜著一雙紅彤彤的大眼楮,有些浮腫,霸道地要求他,「所以說,母親沒喜歡青璿以前……嗚嗚……不可以喜歡你……」

    大包子為難了。

    大包子的為難和猶豫不決放在小更子的眼里那就是紅果果的拒絕。像碧蓮冰火說的「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個騙子還沒等他出生就會仗著天時地利人和霸佔母親所有的喜歡……一想到碧蓮冰火描繪的場景,小更子的眼淚又要決堤了。

    他才不要變成沒爹疼沒娘愛、寒天臘月睡柴房、曬著太陽餓著肚子下地干活的苦孩子(碧蓮冰火,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啊?)……

    「你是壞人……青璿討厭你!」小更子一想到那種苦哈哈的日子,頓時心碎了。

    大包子︰「……」

    小更子啜泣很久才慢慢平靜下來,一雙眼楮腫的和核桃似的。大包子小心翼翼地挪挪自己的屁股,向小更子靠近一些,「不哭了嗎?」。

    「在哭下去……就不可愛漂亮了……」一邊說一邊打著哭嗝,小更子別扭地扭過頭,看哪里就是不肯看大包子。

    「不會,現在也很可愛漂亮。」大包子誠實地說,壯著膽子和他並排坐在一起,看到他稚嫩臉頰上兩排的牙印,心里有些愧疚,「抱歉,下嘴太重了。」

    「哼!」揉揉臉頰,那些火辣辣的痛還是那麼清楚,但是小更子也不想在這個討厭鬼面前繼續丟人,硬是有骨氣地沒喊疼。只是他的表情別那麼糾結,估計還有幾分可信。

    一旁的碧蓮冰火看著排排坐的兩只包子,頓時覺得牙疼。你說之前還咬的那麼歡快,怎麼一下子就和解了呢?他還沒看夠好不好?

    碧蓮冰火不厚道地祈禱兩人繼續掐起來,但是表面上還是那麼淡定。

    但是夜路走多了會見鬼的,腹誹別人多了也會被抓包的。那只奇怪的大包子轉頭看向他,一張胖胖的小臉皺成一團,「你這個人沒安好心……」

    碧蓮冰火︰「……」

    小更子小小地抽了抽鼻子,奇怪地仰著頭看他,問道,「碧蓮怎麼了?」

    小更子功力不夠,雖然感覺得到碧蓮大致的情緒,但是他要是故意隱藏想法,他還是很難感覺到的。因而方才的事情,小更子完全不知情。

    「那個家伙希望我們掐起來,還說我們那麼快和解干嘛,他還沒看夠好戲。」大包子誠實地將自己聽到的話講了出來,碧蓮冰火這個人都石化了。

    小更子看看碧蓮冰火,「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的?我都沒有……聽到……」

    大包子也很奇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聽得見。」

    小更子歪歪頭,看看碧蓮一臉無辜的表情,咱看看大包子認真的神色。小臉一皺又開始哭了,「嗚哇……母親被搶了,碧蓮也被搶了……」

    在小更子的心里,碧蓮冰火就是他個人的所有物,只有自己才可以知道他心里想些什麼。但是現在這個搶了他母親的騙子居然比他還了解碧蓮冰火,難不成連碧蓮冰火也要被搶走了嗎?

    小家伙森森地憂桑了。

    小更子憂桑了,碧蓮冰火也想哭了。

    不為其他,小更子方才傷心大哭的時候引起空間震動,兩只包子的額心都隱隱浮現一朵半開的紅色蓮花,再加上那個奇怪的孩子還能操控這個紅色空間(得知碧蓮心里所想)……

    碧蓮問了自己一句,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小鬼頭就是紅蓮大人另外一個孩子啊!!!若非繼承紅蓮大人的血脈,這個孩子怎麼可能和那個小鬼頭那樣相似?還擁有同樣的能力?

    自認為真相了的碧蓮萬般復雜的情緒糾結成了一團。

    崇拜紅蓮大人的威武,別的神努力千萬年也生不出一根毛來,但是紅蓮大人竟然瞞著眾人有了倆孩子。糾結于自己的立場,他居然幫著小公子惡整大公子,要知道倆孩子都是紅蓮大人的血脈。傷心于自己的自由,那只大的雖然看起來很白很白,但是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變黑,倆兄弟聯起手來修理他?

    就這樣,大包子被碧蓮冠上華麗麗的「紅蓮大人長子」的名頭,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摘下來……

    小更子雖然氣憤大包子搶了自己的位子,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才是母親的親身兒子,等他出生了一定可以逆襲,讓母親厭棄這個小鬼!

    抱著這樣的念頭,小更子將心中的不愉快全部壓下,默默謀劃著出生以後該怎樣爭寵。

    大包子無辜地看著兩人,暫時放下疑惑和臉上的疼痛,怯怯地問,「那個……時間不早了,能不能放我回去?」

    「哼!」小更子扭過頭,心里比較兩人的樣貌……扮可愛扮柔弱什麼的,果然和碧蓮那家伙說的一樣,不得不防!

    大包子在小更子這里踫了壁,委屈一番就將眼神放到碧蓮冰火身上,「我可以回去了嗎?」。

    碧蓮冰火頂著小更子威脅的眼神,咳嗽一聲,「那個……等時間到了你自然可以回去……」

    大包子松了口氣,荷藕一般白胖的小手臂拍拍胸脯,慶幸道,「能回去就好……謝謝」

    看著大包子純淨燦爛的笑顏,碧蓮倒退一步,莫名地多了幾分鴨梨。那個笑容多麼可愛啊,為毛他總覺得脊背有些發涼呢?難不成是小鬼頭吃醋了,默默詛咒他?

    大包子躊躇一下,還是伸出手拽拽小更子的衣袖,小小聲地說,「你放心啦,我不會和你搶的。」他搶的是姐姐不是母親,所以這話沒說錯……呃,大包子也黑了。

    「哼!」小更子哼了一聲,雖然面上還是拒絕,但是卻沒有甩開大包子的手。那雙大眼楮還時不時用余光瞄瞄大包子的臉色,發現他沒有撒謊這才放松下來,「你說的……不可以和青璿搶,不然就是小狗。」

    說著還伸出右手小拇指,「你說話不可信,咱們拉鉤。」

    「好。」大包子眨巴眨巴眼楮,也學著他的動作,兩只同樣胖乎乎的小手靠在一起,小拇指勾著,「拉鉤。」

    蓋好章,小更子這才徹底放心下來,小手一揮很大方地說,「時間到了碧蓮就會開門送你回去……但是你不能帶走他!」

    大包子同意地點點頭,說了一句十分傷人的話,「要了他也沒用,太廢了。」他看不上的。

    碧蓮冰火︰「……」

    他們兄弟倆相愛相殺,但是為什麼中槍的都是他?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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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鬧事的人來了

    花了兩個多月跑遍山川大海終于集齊任務需要的材料,溫文卿師兄妹二人踏上回宗門的旅途。仔細算算,撇去中間耽誤的一些時間,千峰競秀的第二場也快要開始了。

    兄妹兩人歸心似箭,卻沒想到等待他們的是這樣一場讓人哭笑不得的大鬧劇……

    「你說什麼?天鶴子那個混蛋居然敢拒婚!」因為天門宗施壓才勉強無事的莞若馨憤怒地問著來人,「他憑什麼拒絕?老娘還沒有嫌棄他無用呢!」

    她可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注定要傲世九重天的人,自己願意屈尊下嫁給他已是天大的委屈,他居然還敢甩臉子?這個男人真是不知好歹!

    莞若馨的心理活動別人不知道,那個來報信的人一聽莞若馨這樣無禮的話,心里也升起了濃濃的鄙視。

    天鶴子是誰?天極峰的大徒弟,未來的峰主甚至有可能是坐鎮主峰的宗主。莞若馨只是一個被天門宗遺棄的小角色,居然敢說這樣沒頭沒腦的話?

    那人為天鶴子的倒霉感到深深的同情。娶這樣的女人坐鎮家中,真的沒問題嗎?

    雖然心里瞧不起她,但是面上也沒有顯露出過多的鄙視,加上莞若馨也不是個會看人眼色的人,自然沒看出來。

    莞若馨自從被溫文卿搶奪走岐山鬼火的火種,靈魂遭到一定程度的重創。但索性穿越大嬸給她開了足夠的金手指,她進入空間沒多久就痊愈了,就是損失一顆火種讓她挺郁悶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是穿越大嬸的寵兒,一顆火種沒了就沒了,過些時候也就不在意了。

    「你可知道天鶴子為什麼要拒婚?」莞若馨高坐首位,下巴微微揚起,睥睨地俯視堂下卑躬屈膝的信使,「莫不是在外頭有了什麼狐狸精,迷得他神魂顛倒?」

    報信的人將頭低得更低了,為的就是盡力掩飾眼底的嘲諷和鄙視,聲音依然是諂媚中帶著討好,「回大小姐的話,蕭家並沒有解釋,只是說婚事一定照常舉行。」

    莞若馨一聽這話,柳眉微蹙,心里更是憋屈郁悶。什麼叫「婚事一定照常舉行」?這話不就是說她莞若馨是個破壞別人姻緣的小三,強行棒打鴛鴦?這叫什麼事啊,她既然是主角,那麼那些男人就應該喜歡她,那些勾引她男人的才是小三!

    莞若馨將腦海里的穿越文回憶了一遍,更加確定自己不是小三,天鶴子只是被小三勾住或者威脅,這才拒婚的。

    「哼!本小姐管她是不是狐狸精,敢和我搶男人……找死!」

    莞若馨也不管那個站在下面的人,直接怒氣沖沖地向天極峰的大殿飛奔而去。路過一座小遠的時候,里面傳來的對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唉~~~這大師兄算是羊入虎口了,竟然要娶那樣的女人……」聲音中帶著惋惜和不忿,「天儀師姐,你說這個大師兄是怎麼想的居然想求娶她?」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大師兄的性子你也知道,雖然溫和有禮但是為人太過被動。再加上他又不是孤家寡人,身後還有那樣一個既貪婪又拖後腿的家族,為了利益求娶她也是正常的。」

    「可是,這樣一來大師兄未免也太可憐了……也不是說天馨子師妹不好,只是……只是……」

    「別只是了,你這違心的話你也說得出來?那個女人師姐我就是看不上!縱使大師兄的確優柔寡斷,沒些擔當,但真要是娶了莞若馨這個不安于室的女人,指不定腦子上得帶幾頂綠帽子!」天儀的聲音依然溫和,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有些尖酸。

    莞若馨聽到她這樣的評價,立刻火了,剛想踹門進去破口大罵,卻聽另外一個女子繼續說道,「可是,可是師姐之前不是說過大師兄好像心儀刀鋒山的那位小師妹麼?這不是生生拆散一對有情人?」

    刀鋒山的小師妹?莞若馨聽到這話,表情立刻變成豬肝色,難看得很。

    「心儀?就算是心愛也不成。你以為以刀鋒山和咱們的關系,他們會放心把他們的掌上明珠交給大師兄?」天儀冷哼一聲,又說道,「大師兄那個性子……不是師姐故意貶低,而是這樣博愛的性格的確很難被那位小師妹看上。」

    天儀和溫文卿相處幾年時間,自然看得出那位小師妹表面溫和有禮,內在卻有些孤僻,不喜歡和人打交道。沒事的時候總是貓在刀鋒山,也不見她跑哪里交流應酬。這些年和她大師兄也僅限于點頭之交,有情人什麼的,確實是無稽之談。

    「你等著看吧,我們那個大師兄最後還是會把莞若馨娶進門的。」天儀淡淡地總結,「無關其他,僅僅一個‘孝’,一個‘忠’,兩個字就能讓他屈服。」

    天儀子很崇拜她家大師兄,但是對于他性格里的缺陷也是看得門清。優柔寡斷,對他父親的孝道,對家族的愚忠……這些都是她看不上的。

    過了半響,另外一個女子小聲問道,「師姐,真的不需要攔下那個‘師妹’麼?咱們方才的話她可都是聽到了……」

    天儀子閉眼,放出神識發現莞若馨正向刀鋒山飛去,微微睜開眼,冷漠地笑道,「讓她去鬧吧,鬧得越大越好。反正天璇師妹現在不在山峰,‘煉丹一局’還有幾天才開始,她現在鬧出這些丑聞,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天門宗還有什麼臉面將她塞到天極峰!」

    自從這個莞若馨來天極峰,山峰上上下下被她攪得不得安寧。那些外門弟子也漸漸看不清自己的地位,整天想著巴結莞若馨這個又傻又天真的大財主,荒廢了修業。整個山峰烏煙瘴氣,已經取代刀鋒山成為仙劍宗最大的笑話!

    「可恨師傅回來的晚,不然的話哪會收這個女人進山門!」天儀憤恨地捏碎一只茶杯,眉宇間皆是濃厚的厭惡。

    ……

    「抱歉,請恕師弟無法答應!」青雲子黑著臉拒絕青風子的要求,「那個天鶴子的確是個天賦不錯的孩子,但是師弟家的小徒弟也不是任人挑選的白菜!」

    青雲子最近的心情很不錯,老兒子不鬧騰,二徒弟乖乖修煉,大徒弟遠離山峰出去了。他現在就是刀鋒山唯一的老大,誰敢給他臉色瞧?但膈應人的是,這個青風子也許是見不得他快活,一大早就來找他不快。

    「師弟拒絕這般快干嘛?左鶴那小子雖然性格有些缺陷,但為人善良正直,也是個不可多得的良人。和你家的小徒弟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師弟為何不再想想?」青風子也想讓兩個小家伙多相處相處,培養培養感情,但是哪知道那個蕭家陰魂不散,居然不按理出牌,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青風子的想法和天儀子的很像,他是養大天鶴子的人,自然知道在這麼僵直下去,他遲早會向家族妥協迎娶莞若馨。他一生無子,這個大徒弟就是他的半子,當父親的哪會願意自己兒子娶這麼個糟心的女子為妻?

    太委屈自家徒弟了。

    于是青風子只好舔著老臉向青雲子為他的半子提親。意料之外的是,青雲子拒絕的比他想的還要干脆。

    「不用想了。」青雲子搖搖頭,干脆地說,「這事沒得商量。咱雖然是天璇那孩子的師傅,但是那孩子向來自主,鐵定不會答應這事。而且也不是咱看不上你徒弟,而是他實在是不適合當丈夫。向來師兄也不會否認這一點……」

    因為對方態度良好,青雲子也難得的沒有直接爆粗口。配上那副謫仙一般的裝扮,倒真幾分有年輕時候的風采。

    青風子見青雲子態度堅決,自然也不好繼續堅持。只好嘆了一口氣,為倒霉的大徒弟感到惋惜。

    青雲子見狀,眼楮一轉,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師兄若是不想那個女子當徒媳,何不等左鶴那孩子回來,問問他的看法?就算不能找一個心儀的女子,但也可以找到一個稱心的。無論怎樣,總比天門宗硬塞進來的好。」

    青風子頭痛地揉揉自己的太陽穴,無奈道,「看來也只能這樣了,還是等左鶴回來問問他的意見吧……」

    兩位重量級的大人物一起起身,青風子打算離開,青雲子礙于主人面子,也得稍微表示表示,送他幾步。

    兩人還沒走出刀鋒山的主殿呢,天空中便傳來一陣陣的怒吼,「天璇子,你這個賤人給老娘滾出來!」

    因為地理位置,這句話的回聲很給力,重復了好幾遍,都傳到刀鋒山臨近的幾座山峰了。

    「滾!哪只小兔崽子敢在老子的地盤撒野!」青雲子好不容易文藝一些的假象立刻破碎,「找死也別來這里!居然敢罵老子的徒弟!」

    青雲子身形一閃,直接出現在莞若馨的身後。憤怒的一腳直接踹了個結實,將她踹下飛劍,還記仇地控制飛劍將她的肩胛骨射了個對穿。

    「啊——」女子慘烈的叫聲貫穿天際,實在是有些滲人。

    青風子站在下面,眼尖地發現那個女子的身份,頓時嘔心了。但是再怎麼嘔心,他也不可以讓她死在刀鋒山,免得給青雲子惹麻煩。

    他縱身一躍接住莞若馨,然後迅速將她丟到一邊。反正死不了,摔幾下也沒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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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4 19:21:00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七章︰撐腰的人

    「你難道沒有學過尊師重道嗎?大大咧咧跑來刀鋒山沖著你師叔的面子破口大罵,這就是你的教養?」青風子怒從心來,越看莞若馨越不順眼,心里也開始埋怨自家大師兄干嘛把這個禍害扔到天極峰來,「記住,這里是仙劍宗不是你的天門宗,要撒野也先看清楚情勢!」

    莞若馨在地上滾了幾圈,鮮血浸染地面甚是刺眼。她咬咬牙爬了起來,服下一顆丹藥,蒼白的臉色才微微好轉。

    她思及自己所受的委屈,也管不著什麼掩飾不掩飾了,開口就道,「哼!本姑娘當然知道這里是仙劍宗,但是本姑娘怒罵天璇子和你這個老不死有什麼關系!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你——」青風子受人尊敬多年,什麼時候遇上這麼個無禮的徒弟,當下沒被她氣岔了,「這就是天門宗的徒弟?好!很好,老夫倒是要上門問問,天門宗出來的是不是都像你這般畜牲!」

    「哼!少在這里偽君子了,本姑娘只是罵了他徒弟,他這個當師叔的就可以出手傷人了?」莞若馨也像是豁出小命一樣,梗著脖子向青風子咆哮,「尊師重道?你配他配?本姑娘只能說兩個字,可笑!」

    但是這位自我良好的菇涼顯然忘了一件事,刀鋒山四位徒弟皆不再,再加上青雲子又是那樣的性子,別說是怒手教訓一個小弟子,就是出手和宗主打起來也是有可能的。更何況,青雲子出手頂多一句「教訓不肖師佷」,但是她對著師尊怒罵那就是「欺師滅祖」了。

    青雲子揚起一抹猙獰的笑,嘿嘿笑著,幸災樂禍地說,「師兄啊,你要是真的有這麼一個徒媳,呵呵呵,天極峰一定很熱鬧。」

    青風子被自家小師弟看了熱鬧,心里自然是怒極了,臉色漲成豬肝色。饒是千年的修養和氣度也被莞若馨的一番無禮之舉弄得火氣十足。

    「回去!到時候老夫少不得要上天門宗好好問候一下,這徒子徒孫是怎麼教導的!」青風子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茬,早些年也是個殺名赫赫的主。自從收了天鶴子為徒,冰冷的性子改了很多,但這並不代表他就從老虎變成綿羊了。

    被一個小共指著鼻子罵……要不是害怕給宗門惹禍,他怎麼可能留下她的小命?殺徒什麼的,他又不是沒有干過!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也不少!

    「哼!你憑什麼指揮本姑娘?」這個青風子就和那些小說中喜歡看低主角的腦殘炮灰一樣,她總有一天會讓這個人後悔和自己作對。到時候,哼!舔著她的腳趾頭也別想她原諒!

    「老夫憑什麼?」青風子氣極而笑,「就憑這個!」

    「青風道友且慢!」青風子剛想卸掉她的下巴,讓她安靜些,一個熟悉而且讓他討厭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僅僅過了一息便出現在莞若馨的面前,擋住了青風子的動作,「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給你家師尊賠禮道歉!」

    莞若馨定楮一看,竟然是自家的爺爺。心里疑惑叢生,但也猜得出老人家來這里恐怕是為了自己撐腰的。這樣想來,心里的底氣也足了很多。

    果然她就是命中注定的主角,危急關頭總有老頭子出來救她。雖然這個老頭子罵自己是「丟人現眼的東西」讓她很不爽,但是人在屋檐下低頭又何妨?總有一天他們都會後悔的!

    為了長久的計劃,現在只能暫時屈服了……

    「爺爺~~~」莞若馨可憐兮兮地捂著受傷的部位,掛上以往小女兒家的撒嬌,「您再不來,孫女兒可是要折在這個地方了……」

    老者一聽也有些疑惑,但是看到青風子師兄弟似笑非笑的嘲諷表情,便知這中間定有什麼內情。也不敢妄下斷論,為這個桀驁不馴、讓人頭疼的孫女討回公道。

    「老東西,看在你比老子年齡大幾歲的份上,咱也一直敬你一聲‘菀師兄’。但是有一句話咱也不得不說一下,你們家的教養也太差了吧?老子可是記得你家那顆獨苗苗風采過人,溫文儒雅,頗有老子當年的風采。可現在,呵呵呵,居然生出這麼個丟人的女兒……」

    面對青雲子直辣辣的嘲諷,老者臉面多少有些掛不住。心里也猜出八成是這個不孝的丫頭先惹了人家,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還得給這個丫頭收拾爛攤子。

    老者尷尬一笑,面容比之三年前要憔悴很多,本來紅潤的臉頰也呈現出七老八十的老態,「青雲道友,馨兒怎麼說業算是你師佷。小孩子年紀輕輕總有不懂事的時候,你也是她長輩,多少體諒一些。」

    青雲子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老子可沒有這樣‘懂禮貌’的晚輩,擔當不起!」

    老者尷尬地看向青風子,哪知青風子也一樣沒什麼好臉色,只是眼色陰沉地看著莞若馨,「回去好好閉門思過,你的事過會兒再算,少在這里丟人現眼。」

    「哼!」知道自己爺爺向著自己,莞若馨也神氣起來,在老者的面前大大咧咧地得罪青風子,「無需‘師傅’調教,弟子自然謹記!」

    青風子一陣氣悶。

    老者尷尬地躊躇幾步,等莞若馨徹底離開了,他才欲言又止地看著青風子。

    青風子和他雖然不熟,但也有幾分交情。不然當初他家大師兄怎麼會連想也不想就將莞若馨扔到他這里?還不是看著那份不怎麼重的交情?

    「唉,道友若是有話,先進來再說。」青雲子瞄瞄兩人,見氣氛怪異,也就難得的當了回和事老。

    老者感激地看了一眼青雲子,跟著他進了刀鋒山的主殿。

    三人分別坐下,青風子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壓下內心的怒火,硬邦邦地說,「裕興(老者)道友可是有話要說?咱先把話說清楚,若是給那個不肖的女子求情,勸你早些閉嘴!」

    老者嘆了口氣,神色落寞,整個人似乎蒼老了不止十來歲,「青風道友想來也是聽說了吧?馨兒那孩子現在可是老夫這一脈唯一的血脈了。」

    「唯一?」青雲子莫名其妙地看了眼青風子,得到對方同樣疑惑的眼神後更是不解,「你家小子呢?」

    「他……唉……三年前沒了。」老者的手掌布滿干燥的裂紋,此時因為主人的情緒炸裂少許,「你們都知道,老夫年輕時候經常參加圍剿邪修的任務,積下不少的恩怨。他們人多勢眾,加之狡猾陰狠,根本不能一網打盡。大約是三年前,抓到落單的小兒就……老夫也是為此才將馨兒這孩子交到仙劍宗的。」

    青雲子聽了老者的敘述,內心也是一陣的唏噓。若不是他有幸收下溫文卿這個孩子當徒弟,想來自己也得面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淒慘景色。

    他們那一代,哪個人手里沒有幾條邪修的命?這些恩恩怨怨也是司空見慣了,無論是七十多年前逼死青寰的鬼修還是前些日子差點要了臭小子性命的鬼修,真要是算起來,他們之間都有幾分仇恨。

    青風子沒有兒子,但要是天鶴子死在邪修之下,想來他也會傷心不已。這樣一想,本來的怒火也減輕了很多。

    「裕興道友,天馨那孩子的事情可以不計較。可是她和左鶴的婚事……」雖然可以看在裕興的面子上咽下這口氣,但事關蕭左鶴的人生大事,他這個當師傅的不能後退半步。

    「老夫來這里也是為了這件事。」老者將腹中的說辭滾了一遍,這才緩緩開口,「馨兒雖然頑劣不堪,但怎麼說也是老夫獨子的唯一血脈,自然要給她找個好的依靠。」

    你要找就找,干嘛找上咱們家的人?青風子面色不變,但是內心卻開始腹誹起來。

    「但是道友也知道,老夫這些日子一直忙于追殺殺子仇人,自然沒這個精力。于是便將這件任務交予宗門其他人……事實上,選擇道友的愛徒,這在三年前便已經定下,雙方也有正正經經的婚約……因而……」

    「因而不可悔婚?」青風子冷笑,但是心底已經將蕭家罵了個狗血淋頭。他當初知道的是,這個莞若馨被送到仙劍宗當成是兩宗聯姻的工具,他以為只是找個稍微好一點的內門弟子,從沒想過這個「運氣」會砸在自己徒弟頭上,自然也是可有可無地答應了。

    哪知……這個小小的蕭家居然暗中勾結天門宗,將婚事定下來了!還將這件事瞞了這麼久,突然說出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是這樣。」老者沉穩地點點頭。老者沒有說的是,蕭家還答應他們的第一個男孩要隨母姓,第二個男孩或者女孩才能隨父親的姓氏。

    青風子暗中緊咬牙關,免得自己被氣死,「那麼……老夫要是拒絕呢?或者不留情面宰了你的孫女?」

    老者早已恢復平靜無波的表情,淡淡說道,「那也沒用,蕭家早已言辭鑿鑿,哪怕是馨兒去了,他們家的蕭左鶴也會用嫡妻之禮迎娶馨兒的靈牌過門!更何況,雙方還用兩個孩子的名義向天道發下毒誓……」

    青雲子暗暗注視青風子青筋暴露的手臂,小心地挪了挪,遠離快要暴怒到爆炸的青風子師兄。

    「呵呵呵,準備的很周到麼?那你現在是來干嘛的?威脅還是炫耀,嗯?」居然先斬後奏,天門宗真是好樣的!

    老者不說話,卻也默認了青風子的說法。他來這里還就是為了給莞若馨撐腰的,至于之前的那些肺腑之言……呵呵呵,找個人傾訴膈應膈應人也算是惡趣味的一種吧……

    「去死!」怒氣值超過臨界值的青風子直接掀桌子,開架!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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