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鑽】赫氏門徒《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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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集 第三章

跟在昂加身后不緊不慢地走到機場附近，果然看到第二批十几個巡邏小隊已紛紛出動，其中一個小隊甚至與我們擦肩而過，几個隊員仿佛沒看見我們一般繼續說笑著前行，連我們身上沒有任何常規裝備也絲毫不以為意。

我在腦中好奇地問道：“阿呆叔，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只是我們魔心的隱蔽术而已。此刻他們眼中的我們，是他們不感興趣又毫無威脅的相關人員，譬如在醫院里他們看到的我們就是護理人員或者病人，銀行里則是職員或者保安，而在剛才那些人眼里大概就是其他巡邏小隊里不熟悉的隊員了吧！”

“哇，既然這麼厲害，我們干嘛不直接從巡邏隊的通道進去？那里不也能進入總部的麼？”

“不行，那就像闖入私宅一樣，如果某個地方僅限于非常熟悉的一小撮人出入，我們這些不相熟的外人就會立刻引起他們的警覺，一旦被盤問，就可能露餡。”

“哦，怪不得必須要等龍族在守備部隊里引發騷亂后，才能從那邊逃出來”，我了然道。

“是啊！”昂加苦笑道：“不然何至于如此大費周章？那些安插在總部的暗樁，能不暴露才是最好的選擇。”

“嗯……那阿冰也會麼？”

“阿冰？呵呵，我那乖徒儿可是相當精通此术，要不我怎麼可能會放心讓她一個人去隱居？”


說話間，我們已踏上了地下機場堅實平坦的跑道，在五六個探照燈的輪流巡視下，一邊聽著起重機的轟鳴聲，一邊順著黃色警示線標記處的人行通道，在繁忙往來的車流中朝機場兩側最近的地下通道入口慢慢走去。

這些平齊于地面的通道入口，平日里都被遮蔽平台掩蓋在下面，直到此刻才完全暴露出來，等運輸機離開后，它們又會被在此封閉起來。

走到入口處時，几名正坐在兩側壁沿上悠閑抽煙的整備組人員還在談論著數天前日本岡崎縣的蟲瀾之戰，連扭頭瞧我們一眼的興致都沒有，任由我們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藉著昏暗的壁燈，在可供車輛行駛的斜緩螺旋甬道內往下走了將近二十米左右，剛拐進一個帶有客運電梯標識的人員出入通道，突然聽到頭頂傳來極細微的機械轉動聲。

抬眼一瞧，才發現是安裝在壁頂的虹膜掃描儀正在收回跟蹤鏡頭，外形看起來與普通監視器沒什麼差別。

“這就算是掃描完了？”我納悶地問昂加道。

“應該是吧！”顯然也沒什麼經驗的昂加猜測道：“這麼昏暗的地方都能在一瞬間完成跟蹤捕捉掃描，不需要任何輔助光源，這儀器的靈敏度還真夠高的。”

“是啊，之前我還以為會是能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的全角度激光掃描呢！”

“哈哈，我也是。”昂加笑了笑，抬頭看向通道盡頭處還在正常運轉的電梯道：“嗯，現在還沒有警報聲響起，電梯也沒有緊急停運，看來我們的虹膜數據確實已經上傳到數據里了。”

他剛說完，就聽到“叮”的一聲輕響，一座電梯的金屬門緩緩向兩側滑開，四個后勤組人員一邊抱怨著加班費太少，一邊齊力推著貨箱從里面走了出來。

一分鐘后，我們乘電梯抵達了地下一百五十多米深處的中央大廳內。

位于總部上層防御設施中部的中央大廳是連接所有分區的總樞紐地帶，從這里可以乘坐電梯到達上層防御設施的任意一個分區人口。


隨著電梯門的徐徐打開，霎那間映入眼簾的一片金光閃閃晃得我差點睜不開眼。

看著遠處大廳中央銀瀑飛瀉的巨大假山和環形分部在大廳四周的數十根古羅馬雕紋立柱，還有頭頂十數米高處繪著無數巨幅壁畫的傘狀拱形壁頂和沿著傘骨分布的上百盞金光閃閃的玻璃流蘇吊燈，以及四周鑲金嵌玉流光溢彩的牆壁上各式古代宮殿圖樣的馬賽克彩繪裝飾，甚至腳下宛如星河般仿佛還在緩緩流動的墨藍色銀紋地板……若不是數百名穿著各色制服的工作人員正行色匆匆川流不息地往來其間，我甚至會懷疑這其實根本是皇家大歌劇院的豪華內廳了。

“不愧是迪爾教總部，這奢華程度已經完爆了全球最豪華的酒店。”環視著周圍的昂加嘖嘖驚嘆道：“光上層防御設施的裝修布局就已經這樣了，下層核心設施的格調豈不是要逆天啊！”

我瞪著身后電梯門上的金色馬賽克紋飾無比懷疑道：“這不會真的是用黃金做成的貼片吧？”

“從成色上看，應該是的。”跟著我一起仔細觀察片刻后，昂加搓著下巴皺眉道。

我掃了一眼這足球場般大笑的寬廣圓形大廳，有些頭暈道：“天哪，這得花上几十噸黃金才能鋪滿整個大廳啊！”

“憑迪爾教的財力，這根本算不了什麼吧！”

此時遠在不知何處的斐湘龍突然詢問道：“喂？昂加？你們已經進去了麼？”

“是的，我們已經抵達中央大廳。”昂加答道：“接下來該往哪里走？”

“沿著大廳四周找到編號為G2的電梯，到達正七層后再聯絡我。”

我們依言進入編號為G2的電梯，上行到第七層后，入眼的柔和燈光頓時讓我長舒出一口氣來。

此時我們身處在一條明亮狹長的弧形走廊內，四周的裝飾比起中央大廳要簡潔了許多，除了兩側牆壁上一排數米長的水晶落地魚缸和夾雜其間的大型風景油畫外，間隔有致的咖啡色木質房間門和貼著鵝黃色朴素壁紙的牆壁天花板倒是讓人感覺到格外舒適典雅。

向斐湘龍請示后，他繼續指示道：“第七層是供地方主教們臨時居住的高雅酒店區，左側走廊盡頭就是埃娜小姐被關押的房間，外面有帶著馴龍的守備部隊在輪流站崗。你們先進入電梯入口左側第三個房間，那里是儲藏室，不會有人來查看的。”

藏入略顯狹窄的儲藏室后，斐湘龍叮囑我們切勿貿然行動，一定要等運輸機離開，地下機場封閉淨空后，那時他們才能開始組裝並啟動電磁脈衝炸彈。

“大概還要多久？”昂加問他道。

“還要三十分鐘吧，屆時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

昂加無奈地點點頭，環視著周圍塞滿了各種奢華日用品和高檔酒品的十數架紅木立櫃，不由眼前一亮道：“剛好夠時間讓我在這里做個精神標記啊，今后的酒錢就可以全省了。”當下便開始用手指凝起精神力，慢慢在空中畫起法陣來。

過了片刻，就聽外面走廊里有几個人正匆匆從遠處走來，其中一位聲音頗顯年邁的長者邊走邊破口大罵道：“……真是不堪教化，不堪教化！枉我煞費苦心，冒著生命危險，好不容易才從南非找到了璇香聖爐，想要感化于她，豈料她……她！……如此潑蠻的畜生，到底有什麼好感化的！不但打翻了香爐，居然連聖心大主教賜給我的聖物都給咬壞了！這叫我以后如何向大主教交代！”

旁邊一人趕忙好言勸慰道：“主教大人還請息怒，畢竟我聖教內實在過于缺乏精通聖光术的人才。尤其是埃娜小姐還是赫迪亞的得力助手，更是品貌資質均千載難逢的白聖龍，在赫氏內享有極高的聲譽。若真能將她感化過來，不但會成為我們的巨大助力，赫氏的人才、物力和各種尖端科技成果也會盡為我們所有。”


“唉……我也不是不知道這些，但這丫頭簡直不可理喻，根本聽不進人話。還請你代為回稟聖心大主教，就說鄙人已施盡渾身解數，實在是黔驢技窮了，讓他老人家另請高明吧！”

“此事雖然極為棘手，可教內還有誰能比您更精通感化之术的呢！再說，來日方長，也不急于這一時，既然大主教並未限定時日，您又何必如此輕言放棄。只要此事能成，定然是奇功一件，您升任北歐七省總教區主教也是指日可待了。不如我們回去后再另謀良策從長計議，切莫辜負了聖心大主教的殷切期盼啊！”

“嘿……也罷，我曾查到的資料上有過記載，說雌性白聖龍極有愛心，最喜愛與幼儿玩耍，不如在下屬們家中找几個眉清目秀的三四歲女童來陪她，慢慢磨去她心中的戾氣。興許時日一久，少則數月，多則數載，在與孩子們有了深厚的感情后，她便舍不得離開了。”

勸話的那位這才松了口氣道：“只要您肯相助，何愁此事不成。回去后，我立刻為您篩選合適的女童送過來。”

隨著那些人漸行漸遠，對話聲便也漸不可聞了。

“嘿，這些人為了拉攏埃娜小姐，還真是不遺余力啊，連這種滴水穿石的招數都肯用出來。”停下手來的昂加唏噓不已道。

緹雅則促狹道：“某人此刻心里已經氣炸了吧！畢竟可是前世小心侍奉過的公主殿下啊，居然被人罵的如此不堪。”

欒茹湘也小聲地附和道：“是啊，少爺臉色確實不太好呢！”

我盯著天花板默不作聲，昂加則納悶道：“緹雅大人說的……公主殿下，莫非是埃娜小姐麼？”

“是滴。”緹雅便將埃娜是上古時代白聖龍王之女的事情告訴了昂加，又笑嘻嘻道：“多虧了這位前世的神弓使大人不辭辛苦地將埃娜小姐送到這個時代，不然你們可就沒有眼福看到如此傾城傾國的白聖龍公主了呢！”

昂加若有所悟地點頭道：“怪不得埃娜小姐的氣質如此超凡脫俗，原來竟是白聖龍王的愛女啊！”

不久之后，斐湘龍開始接連傳來訊息。

“運輸機已經離開，地下機場開始封閉。”

“人員開始撤離，最后的警備小組也即將整備完畢。”

“已經淨空，確認沒有異常后，即將開始組裝炸彈。”

“炸彈組裝完畢……系統檢查完成，一切正常，隨時可以引爆。”

“很好。”蒙塔洛道：“昂加老弟，你們那邊可以開始行動了麼？”

“稍等，我們還要檢查一下。”昂加看向我道。

用心眼掃視一遍后沒發現可疑干擾因素的我，點了點頭。

昂加當即回覆道：“我們立刻開始行動。”

斐湘龍道“隨時聽候指示。”

走出儲藏室，我們向著埃娜所在的左側走廊盡頭前進。

在經過三台虹膜掃描儀后，用心眼探查的我提醒道：“過了前方的拐角，站崗的四名守備部隊就會看見我們，恐怕會引起懷疑甚至觸發警報。”

“好的，不用減速，以免被監視器懷疑。我會在第一時間讓他們失去反抗意識，即使被監控攝影也不會發現什麼問題。”昂加道。

“還有兩條龍，它們也是我們這邊的麼？”

斐湘龍答道：“是的，它們會幫你們打開門上的密碼鎖。”

我又問道：“我們一進入房間，就會觸發警報麼？”


“不會，房間內沒有任何監控設備，大概是為了向埃娜小姐示好，表示會保護她的個人隱私吧！”頓了頓后，斐湘龍又提醒道：“不過埃娜小姐離開房間后，一旦被虹膜掃描儀掃到，就會立刻觸發警報。所以你們在准備好離開房間時，我就會引爆電磁脈衝炸彈。”

按著昂加的指示，我們徑直走過拐角，那四名守衛的視線剛掃到我們身上，便仿佛突然失去了焦點般又漫無目的地飄了開去，眼神恍惚茫然。看著他們渾渾噩噩的神情，就像是夢游一般，顯然已中了昂加的招數。我們三人用著正常的步速走到門前，昂加衝那兩條馴龍點了點頭，說出斐湘龍告知我們的暗號，其中一條立刻轉身用爪子在門上的觸控熒幕輸入了一串密碼。

隨著密碼鎖“卡”一聲輕響，門無聲無息地打了開來。屋內黑咕隆咚的根本就沒開燈，藉著走廊的燈光，只看到門口有一張躺倒在地的椅子和几本被撕爛的雜志。

走進屋內，關上房門后，我打開門邊的照明開關，才發現這只是套房中的會客廳而已，不但寬敞明亮，陳設也相當奢華，除了高檔電器家具以及能坐下十多人的環形沙發外，居然還有舞池和迷你酒吧，房間對面還有分別連接著臥室和辦公室的走廊。

“埃娜？”我壓抑著激動的心情，試著輕輕喚了一聲，“埃娜，你在哪儿？”

卻見對面走廊的拐角處悄悄探出小半張白龍的晶瑩臉龐，睜著大眼睛朝我們小心翼翼地張望了一下后，又“唰”的一聲縮了回去，正是白聖龍形態的埃娜。聽著她慌慌張張地急速穿過走廊，又“匡”的一聲狠狠關上了臥室門，我和昂加不由面面相覷。

“怎麼逃走了？”昂加納悶道：“她應該很熟悉你的氣味，不可能認錯啊！”

我也茫然不解，又繼續開口道：“埃娜？你躲什麼，我們是來救你的啊！”

昂加抽著鼻子嗅了嗅道：“難道是被下了迷幻香之類的東西，難以辨認敵我了？……沒有啊，只有普通的檀香而已。”

緹雅卻突然咯咯笑了起來道：“你們啊，真是蠢到家了。人家女孩子在家里沒穿衣服，看到你們這些大男人突然闖進來，當然要跑了！沒尖叫著喊救命就不錯了呢！”

“真是這樣？”我狐疑道：“可是變成龍的話也不用穿衣服啊！”

“你簡直笨的沒救了，她怎麼可能會用龍的樣子出來見你啊！”

我皺眉道：“都這個節骨眼上了，是龍是人有什麼關系麼？”

“我跟你實在沒法溝通……”緹雅哀嘆一聲，對昂加道：“麻煩你來幫我教育一下這個白痴吧！”

昂加一臉壞笑地瞥著我，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道：“看起來，埃娜小姐似乎很在乎她在你心中的形象啊，所以非常害怕你見到她變成龍的樣子。就算你再怎麼覺得無所謂，人家女孩子卻覺得這是比天還大的事情。所以，耐心等著就好了。再說了，埃娜小姐也不是什麼喜歡妝扮的女孩，應該不會很久的。”

“呃……好吧！”我勉强算是理解地點了點頭。

果然，不一會儿后，臥室門又“吱呀”一聲打了開來，聽著咚咚的腳步聲急急從走廊那邊跑了過來，倏忽間一道靚麗的窈窕人影已出現在我們眼前，那一頭熟悉無比的雪亮長發，正是已變回了人的埃娜。

只見她赤著雙腳，身上穿著一套迪爾教的白色祭司禮袍，似是為了行動方便還臨時找了條黑色緞帶束在腰間，顯然是匆忙間隨便抓了套衣服就穿上了。

“羽……真的是你麼……”站在走廊拐角處的埃娜雙眼滿噙著淚水不敢相信地直勾勾看著我，羸弱瘦削的身子激動得抖個不停，不得不伸手扶著牆才勉强沒有跌倒。

“你不會是在玩絕食吧，怎麼瘦成這樣子了？”我急忙走上前去扶住她道：“中毒了麼？哪儿不舒服？”

“沒……都沒有……”她低低地輕聲回答著，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左手也緊緊抓著我的胳膊，似乎生怕一眨眼我就又不見了。

在用手插了一下自己的臉，確認不是做夢后，她才啜泣著輕笑了起來：“太好了，你真的還活著呢！”

見她臉色忽紅忽白變幻不定，我緊張地伸指搭住她左手脈門，確定她沒有中毒，只是有些虛弱和亢奮后，才松了口氣道：“有鞋麼？快穿上，我們這就帶你出去。”

埃娜搖頭低聲道：“不行的，我一出去，這一整層樓都會被隔斷封閉住，根本逃不出去，接著還會趕來無數的守衛，我已經試過好几次了。你們快走吧，別管我了。”

“開什麼玩笑，不管你，我們跑來干嘛的？”我瞪她一樣，又輕聲哄道：“趕快把鞋穿上，有阿呆叔和我在，天塌下來都不用怕的。”

“可是……”她雖然滿臉擔憂，顧慮重重，但還是乖乖地跑去鞋櫃找了雙鞋出來。

昂加這才笑著開口道：“放心吧，埃娜小姐，我們等一下會用電磁脈衝炸彈徹底癱瘓他們的防御系統，保證一路暢通，你無需多慮。”

此時已等得有些著急的斐湘龍試探地用通訊器問道：“你們……救出埃娜小姐了沒？沒出什麼事儿吧？”

昂加答道：“啊，已經見到埃娜小姐了，一切正常。”

埃娜穿好鞋后，昂加在門上敲了几下讓外面的馴龍將密碼鎖打開。

在拉開門前，昂加向斐湘龍發出指示道：“引爆吧！”


“好的，請倒數三秒。”

心中默念了三聲，隨著眼前突然一黑，就聽到外面“嗡”的一聲，所有的空調和通風設備全部停了下來。

“跟著我，看著地上的螢光標記走！”黑暗中打開了門的昂加喊了一聲，匆匆走了出去。

此時我雙眼已完全適應了黑暗，走出房門，見那兩條馴龍已順著牆根處斷斷續續的熒光箭頭跑在了最前面。

“阿湘，你看著埃娜，我來斷后。”我隨手點暈四名還在發呆的守衛，讓欒茹湘拉著埃娜跑到前面。

“成功了麼？”斐湘龍急切地問道：“你們出來沒？”

昂加飛快地回答道：“成功了，就是不知道麗池源的病毒到底能撐多久，希望真能撐到我們逃出去。”

許久未出聲的阿源此時插口道：“相信我吧，應該能撐到兩分鐘多。病毒的復制和再生性非常强，加上頂級的適應性偽裝能力，只要嗅探到與防御機能相關的程式就會强制超載，將相關記憶儲存硬体直接燒毀，再厲害的人工智能，被它從防火牆內部直擊要害，要徹底清除后再重新錄入程式，怎麼都得要花個兩百秒的。”

這時我們已跑到了螢光標記的緊急撤離通道入口處，兩條龍已合力撞開閘門衝勁了樓梯間內，昂加等人緊隨其后。

正要進入樓梯間的我心眼中突然看到一片發著橙光的弧形力場波從腳下極深處的地底迅猛襲來，霎那間便從極遠處撞球桌般大小擴展到了極近處足球場一樣龐大，讓人完全沒有躲閃的余地，我只匆匆來得及喊了聲“小心！”，那力場便已似爆炸后的真空波般轟然掃過我的全身……

“佩奧里亞！魂裝部隊正准備使用緊急傳送通道趕往地面攔截，你必須攔住他們！”

隨著力場光波掃過腦際的同時，一個空靈的聲音在我腦中焦急地喊道。

佩奧里亞？……聖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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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集 第四章

“怎麼了，羽？” 已衝進樓梯間的昂加詫異道：“出什麼事儿了？”

“咦? 你們都沒感覺到麼？”我驚愕不已道：“剛才好大一陣能量波動，從腳底下傳來的。”

“沒啊！”昂加又問埃娜和欒茹湘道：“你們呢？”

“沒有” 兩人齊聲答道。

“興許只是錯覺，趕快走吧!”昂加匆匆催促了句，便向樓上跑去。

難以相信這是錯覺的我急忙又問道：“緹雅，你也沒感覺到麼？她還喊了佩奧里亞的名字，還說……魂裝部隊正趕往地面攔截，讓我必須攔住他們。”

“什麼？!”緹雅驚叫道：“佩奧里亞？!那一定是聖淚在向你示警!聖淚……聖淚一定就在這里!我和你一起去阻止那個什麼魂裝部隊，小阿呆你快帶埃娜逃出總部!”

已跑到樓梯上層的昂加聞言停下腳步，慎重道：“羽，你真聽到聖淚的聲音了？”

“是啊！”

就在這時，又一道力場光波襲來，那略顯焦急的聲音再次響起道：“隱形無人轟炸機也已被搭載在另一處彈射通道內，你一定要摧毀它們，不然逃出去也是枉然。”

我聞言驚慌道：“啊！聖淚說轟炸機也啟動了，如果不去摧毀掉，我們逃出去也沒用的！”

昂加狐疑道：“就算這是真的，你怎麼趕去阻止?這里是一百米深的地下，而且路線極其復雜，又是在黑暗中，沒有熒光路標指示，我們根本連出去的路都找不到，更別說趕去攔截什麼轟炸機了。”

緹雅卻大聲喊道：“沒問題的! 小阿呆，你快帶埃娜離開！這是師祖的命令！”

“這個……”昂加無比為難地向蒙塔洛和斐湘龍通報道：“我們得到聖淚的警報，有裝備魂晶石武器系統的部隊正准備趕往地面，還有轟炸機也即將出動，羽和我師祖要去攔截。”

“什麼？”斐湘龍錯愕道：“聖淚的警報？！”

蒙塔洛也頗為驚訝：“這怎麼可能，明明用脈衝截斷了外部通訊，他們是怎麼判斷出具体戰況的？”

阿源則驚慌道：“偷出來的資料上說過，轟炸機攜帶的集束炸彈中，每單發制導彈頭轟炸半徑就超過一百米，滿載的話能在短短十几秒內將半徑三公里范圍內的一切都夷為平地，而且還有專門對付空中飛行生物群落的音爆彈！最可怕的是，它們根本無法被預警和反擊！就算從你頭頂一百米高空飛過，你也沒辦法覺察到它！”

迅速判斷完形勢的蒙塔洛否決道：“去攔截是不可能的，我絕不能讓你們冒這個險。如果是真的，我們會盡一切可能將地面部隊和轟炸機引往東北方向，你們逃出來后請向西南方撤離。能順利逃脫的話，我們在預定會合地點偏西一百公里處的山谷里碰頭。”

蒙塔洛還未說完，另一道力場光波已轟然掃至，我腦中立時傳來聖淚似有些無奈的聲音，“佩奧里亞，我說過的，光也是能量波的一種……只要打開靈魂的雙眼，去感受一切能量的波動，你將會看到你想看到的一切。”

緊接著，一段奇異無比的聲波宛若電台的嘈雜電流音般響過腦際，霎時間我的心眼便不受控制般膨脹開去，整個人仿佛突然置身于虛無黑暗的異空間中。

身旁的樓梯牆壁，以及頭上天花板和腳下地板，甚至自己的身体……所有一切事物的表面，都已瞬間變成了清澈透明的淡藍色流質光膜，在周圍的人語聲中微微波動著。

隨著心眼的繼續膨脹，無數條淡藍色光膜勾勒出的通道漸漸組成了立体網絡，最終完整呈現出一個巨大的沙漏型結構，而不計其數的細小人形光体正在網狀立体通道中張望、摸索、叫喊著，連其口中喊出的聲音所形成的波動都清晰可辨。
卻聽緹雅大聲喊道：“不行！絕不能讓你們冒著全軍覆沒的風險來掩護我們!我相信聖淚，更相信我和羽的實力!羽、阿湘，我們出發吧！”

埃娜急道：“羽，我也要去！”

緹雅大聲呵斥道：“不行！你快跟小阿呆一起逃出去！二百五十一號和赫氏都不能沒有你！”

埃娜好奇道：“咦？請問您到底是哪位啊？阿湘呢？”

緹雅用著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答道：“靈盔，緹雅大人!”

此時欒茹湘已經跑到我的身邊，我則正低著頭借由心眼專心尋著聖淚提到過的魂裝部隊和轟炸機。

昂加嘆了口氣道：“也罷，羽、阿湘、師祖，你們一定要保重，不然……不然……唉，埃娜，你跟著馴龍先跑出去吧!”

“別胡鬧了! 沒有你的隱蔽术，怎麼掩護埃娜安全逃脫！”緹雅狠狠罵道：“沒時間磨磨蹭蹭了！快點走，不然我真要罵人了！”

昂加這才不甘心地拽著埃娜，繼續向上跑去。

此時遠處已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有人大聲喊道：“誰？誰在那邊?! 警衛隊的麼？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在心眼余光中看到几名主教模樣的人正藉著燭光自五十米外沿著弧形的狹長透明走廊朝我們快步走來，我抬手揮出數顆飛羽流星，在心眼操縱下輕易將他們全數擊倒，連哼都沒哼出來。

“啊！找到了！”終于發現魂裝部隊行跡的我欣喜地喊了出來。

就在我們的斜下方數百米深處，下層核心設施的中部邊緣，正有近百名身上泛著銀光的人影，在一條垂直通向地表的銀色通道外集結。

“他們即將集結完畢，馬上就要出發了，而且用的似乎是魂晶石能源系統的緊急通道！”我剛說完，又看到旁邊不遠處七架流淌著銀色光流的淡藍色透明無人轟炸機鄭被分別運往彈射平台，“啊！竟然是七架同時出動！”

腦后的通訊器似乎感應到我此刻亢奮的緊張心情，立刻跟著發熱顫動起來。

緊接著，便聽到蒙塔洛困惑道：“咦？這是什麼……總部的結構圖？不對……冷羽小弟，這是你現在看到的景象麼？！”

“對，我剛剛用心眼看到的景象！你們能看到我現在正注視著的焦點麼？”

正在趕路的昂加驚異道：“這心眼的透視度和范圍，也太驚人了吧！”

斐湘龍也驚呼道：“七架？！不是只有三架麼？天哪，這個數量，不及時摧毀的話，恐怕我們真的會被全滅啊！”

阿源則哀嘆一聲道：“果然是滿載的，看來憑我這貧弱的雙腿恐怕是難以幸免了……姐姐，今后我的零花錢，你就直接燒給我吧！”

仿佛感應到我心中的焦慮，巨大的網狀結構圖中一條蜿蜒曲折的細小通道漸漸泛起了紅光，正好從我們身旁的樓梯通道一直連向直線距離四百米外銀色緊急傳送通道上段的某通風口。

“哦？難道這是……聖淚標示出的通路？”蒙塔洛喜憂參半地慨嘆一聲道：“既然真是聖淚的指示，那只能拜托你們了，還請各位務必要平安歸來啊！”

沿著心眼中標示出的路線，我背著欒茹湘在狹窄曲折的通道中一路疾馳，就看到無數或遠或近的人形光体從我頭頂和腳下飛速向后退去。

緹雅驚異道：“這條路應該是夾在相鄰兩層中間的線路維修通道，不然怎麼七拐八拐的讓人毫無頭緒，岔路也多得跟兔子洞一樣，甚至還有上下連通的爬梯。”

她話音未落，我一跑到了標示出的目的地，眼前半人多高的通風口內擋住去路的巨大漩渦流風機已然停轉，而對面就是連通地下核心設施和地表的垂直緊急傳送通道。

一腳將渦流風機連帶電纜整個狠狠踹出牆外，聽著它在腳下咚咚地撞了兩下通道內壁后邊掙斷電纜直直跌落下去，我也緊隨其后從通風口跳入了深邃寬敞的垂直通道內。

方形的垂直通道橫截面邊長近八米，站上一百多人也是綽綽有余，順帶恐怕還能擠上兩輛裝甲車。


聽著耳畔的呼呼風聲，借助重力自由下落的我用心眼探查四壁上泛著銀光的魂晶石線路構造，才發現居然是教授課上講過的磁懸浮電梯井道架構，怪不得連個懸吊的纜繩都沒有。

“這樣太慢了，轟炸機隨時都可能被彈射升空的！”緹雅在背后催促我道：“有我在，阿湘不會受傷的。”

“哦！我應了一聲，當即招出流星，藉著四壁的反蹭加速，眨眼便已遠遠超過還在自由落体的渦流風機，到達逾六百米深的電梯井底部。

藉著近三倍音速的急墜之力讓十數顆流星狠狠砸向腳下磁懸浮電梯轎廂頂蓋，密集的爆裂聲霎時凝成一聲極為短促的悶響，瞬間擊破二十公分厚的頂殼，連帶砸毀了監視器，而藉著流星反震之力減緩落速的我，穿過砸出的大洞，輕輕落在明亮寬敞的轎廂內。

“報告長官！電梯里有爆裂聲！”金屬門外傳來略顯慌亂的叫聲。

“媽的，超導冷凝管又炸了麼，偏偏這個時候？！快通知維修組！”

“退后！立即退后！”

“門附近的人迅速疏散！注意帶上防毒面具！”

聽著門外大廳內人們的呼喊聲，我放下欒茹湘，讓她藏在金屬門后的角落里，隨手按下控制面板上的大門開啟按鈕。

“門怎麼開了？小心毒氣！”

“沒有命令，是哪個混蛋亂按的？！”

就在這時，渦流風機終于不甘寂寞地追隨著我砸落在轎廂頂蓋上，劇烈的震動讓剛開到一小半的門立時戛然而止。

“有東西掉下來了！”

“可能是敵襲，立刻退后！集合！防御陣型！”

此時一旁控制台上的操作人員突然彙報道：“報告長官，據聲紋分析剛才的聲音應該只是某維修通道外的渦流風機掉了下來。雖然看不到控制畫面，但冷凝管液壓正常，先前可能只是監控設備因為過冷變形而引發的外殼爆裂。”

就在眾人都因為上面那番話而微微松懈下來的瞬間，藉著心眼把握住此微妙一刻的我飄然閃出門外，隨著羽落無聲的凝勁暴喝，就在眾人心神被震懾住的短短一瞬，羽裂天罡驟然出手。

沿著腦中條件反射般瞬間勾畫出的最優進擊路線圖，在不到四分之一秒的時間內，我已用四米中檔步速配合著銳不可當的日虹之勁在人群中穿梭來回了十二次，霎時大廳中近半數的敵人便如被割倒的麥子般齊刷刷地自腰間斷成兩爿，在無比錯愕中橫七豎八頭腳相望地躺了一地，漫天飛舞的斷肢殘骸更是下雨一般劈里啪啦地散落各處，緊接著滿地狂噴而出的獻血頃刻便將半個大廳染得墨紅一片。

看著眼前宛如人間煉獄般的血色修羅場，聽著尚未斷氣之人凄慘無比的掙扎哀嚎聲，愣了片刻的我突覺胃袋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了几下后，險險沒嘔出來。

剩下還站著的那一半人也如同我一般，目光呆滯地瞪著眼前的恐怖景象，顯然這一瞬間發生的劇變讓他們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更是連就站在他們身后牆角處的我都未能察覺。

“蟲……蟲……蟲族……蟲族來了！”控制台上的操作人員啞著嗓子結結巴巴地喊了一句后，轉身就跑，還沒等踉蹌跑出兩步就因為驚駭到腳軟而“噗通”一聲摔倒在地，隨即被身旁回過神來的軍官一劍刺穿胸腹。

“什麼蟲族，不過是一群會隱身的龍罷了！如此慌亂，成何体統！”那名長官抽回長劍，扭頭環視一圈后臨危不亂地沉聲道：“聽我命令，立刻啟動隱形系統切換熱能感應設備，准備反隱作戰！”

此時終于壓下胸口强烈不適感的我在心底說了聲 “抱歉……”，雪羽降塵揮灑而出，趁著眾人視線被遮斷的空隙，再次施展出天罡步法。

果然不愧是迪爾教的魔法精銳部隊，雖然倉促間遭逢巨變，卻依然能在命令下達后立刻進入備戰狀態，各人身上鑲著細密綠格晶紋的灰色迷彩防護服上一陣銀光流動漸至隱形，不少人在凌厲劍氣從背后驟然襲至時居然還有余裕撐起魔法抵御，甚至更有數人成功隱形。

然而。憑藉著洞察先機的寒星真氣和高頻變速的天罡步法，來不及全面啟動魂裝功能的魔法高手們在我面前也不過是一群用不出魔法的近戰苦手而已，縱使隱身，在漫天霜銀劍氣的干擾下也來不及躲閃高速斬過的殺招，眨眼間后這剩下的四十來人已被我再次斬成了一地斷肢殘骸，領軍的那名長官更是首當其衝被我一劍斷喉，切成數段。

雖然自從天堂島事件后，我心中便已不把迪爾教的混蛋們當成人來看，但親手將他們活生生地斬成碎塊，對現在的我來說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不過，一想起天堂島，和在蟲潮肆虐中掙扎求存的世人，我便立刻搖頭揮去了腦中不必要的自我嫌惡。是啊，對這些為了一己之私，視人命如草芥的渣滓們，實在沒有浪費感情的必要！

匆匆鑽回電梯背起欒茹湘，我低聲道：“先閉上眼睛，出去后什麼都別看。”

“哦！”似乎猜到了什麼的欒茹湘乖乖應了一聲，輕輕將臉埋在我的肩上。

顯然感應到大批死者的緹雅，也乖巧地選擇了沉默。

再次打開心眼，辨明方位后，我展開身法趕向隱形無人轟炸機的機庫。

“那個……”直至那片血色大廳被遠遠拋出視野之外，緹雅才試探地輕聲開口道：“雖然可能現在不太方便，不過如果你需要什麼心理輔導的話，我隨時都樂意幫忙的。”

“等出去以后再說吧！”

“不用有心理負擔，那些都不能算是人的。”

“我知道。”

雖然已經盡量提前破壞所有會發現我的監視器和虹膜掃描儀，但剛才的大屠殺顯然已經驚動了監控室內的警衛人員。

順著通往機庫的機用工程通道，將將破壞掉第四台虹膜掃描儀時，下層核心設施的防御機制已緊急啟動，天花板上的金屬蓋板紛紛打開，無數消防用的噴灑器開始噴出急凍冷凝液，而前方三百米內十數道厚重的鋼閘也同時轟然落下，想將我困住凍僵，卻硬是被我在落下的瞬間飛速穿過，頃刻間抵達機庫內。

“不用拿流星擋著，我可以把這些冷凝液轉化成魔力吸收掉。”緹雅提醒了我一句。

“哦！”我依言收回遮雨的流星，發現濺落到周身一米內的冷凝液果然都憑空消失了。

不由欣喜道：“啊，還真是方便。”

“嘿嘿，我最喜歡這種超低溫的東西了，只是等一下恐怕沒法再從這條路回去坐電梯了
呢！”緹雅惋惜地嘆了口氣，“等一下他們肯定會把這條路堵得水泄不通的”

“彈射平台應該也能把我們送出去。”

“你不去找聖淚了？”

“啊！對噢！”已有些渾渾噩噩的我這才如夢初醒道：“聖淚！”

“唉，看來你還是需要些臨時的心理輔導啊！”

此時空闊深邃的拱形機庫內由于超低溫冷凝液的噴灑，三十多名不及撤離的工作人員紛
紛躲入門口附近存放維護設備和休息用的數個簡易板房內，見穿著守備隊制服的我們突
然闖入，還以為是背著傷患從火災中逃出來的避難人員，不少人從窗內大喊著讓我們過
去避難。我毫不理會他們的呼喊，背著欒茹湘直衝機庫最深處的發射室。

發射室倒是沒有啟動冷凝液防御機制，不過負責戒備的二十名親衛隊士官在接到監控室
的警報后，已紛紛爬到發射室內十几米高的平台上做好了狙擊准備。可惜在魂眼的全視
能力下，他們無所遁形，還未等我抵達發射室入口，先行一步的流星已將他們從高台上
盡數砸落下來。

緹雅見狀氣得直哼哼道：“喂！冰裂槍的急凍液彈對我也是極好的呢！”

“是反器材重型狙擊槍啊！”我沒好氣道：“子彈都會爆炸的！”


“哦，那就敬謝不敏了。”

此時發射室內空無一人的大型彈射平台上的三架彈射器都已進入發射倒數計時狀態，分別
安裝在斜通向地表隱蔽彈射口的三條磁懸浮導軌上，大小造型如同方程式賽車，其上各
載有一架五米多長、翼展七米，掛滿導彈發射艙的轟炸機。不遠處的自動化組裝平台上
還停著四架整備完畢的機体，顯然是在等待發射。

几名在旁邊組裝台操作室中指揮發射的親衛隊軍官見我們衝進發射室，其中一人在用通
訊器緊急彙報之后，對著其他人大喊道：“上面指示取消自動發射程式，改成手動緊急
發射！”

“放肆！”緹雅怒喝一聲，就聽到“卡卡卡”一陣冰裂聲響，那几人已被隔空凍成數座
還在奔忙中的人形冰雕。

“哇！這招好帥！”我忍不住贊嘆道：“虧你反應迅速，不然就來不及阻止了呢！”

“哼哼，這就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過剛剛吸收的那點魔力全都用光了。”

雖然阻止了緊急發射，不過自動發射程式的倒數計時還在繼續。

“……三十一、三十、二十九，日照香爐生……”

聽著正要數到二十八的倒數計時聲突然由阿拉伯數字改成了七言絕句，而且快得就像是
三倍速的饒舌歌詞，緹雅驚叫道：“咦？怎麼回事？！”

難道那個人工智能見沒法跳過自動發射程式，就立刻將數字替換成單音節漢字來加快倒
數進程？！這簡直就是作弊啊！

千鈞一發之際，不敢再有絲毫拖延的我衝上彈射平台，由于害怕直接摧毀轟炸機會導致
導彈爆炸，只得飛速將三十二顆流星分別固定在三架彈射器底座上，控制流星抬起彈射
器的同時，我也半蹲下身子，雙腿死命用力向后扯動流星。

隨著渾身真氣的瞬間暴走，只聽得“鈧鈧鈧……”一陣刺耳的金屬撕裂聲，硬是將固定
在軌道上的三座彈射器連著鋼軌一起給生生扯斷，整個掀了下來。

這時就聽著自動發射程式的人工語音喊道：“……落九天發射！……錯誤，未檢測到有
效載具，發射失敗……檢測到不可修復的未知錯誤，發射中止……”

“呼……”我這才放下欒茹湘，抹了把額頭的冷汗道：“真是太危險了。”

緹雅也一陣后怕道：“還好迪爾教害怕人工智能失控后導致不可挽回的后果，添加了無
法跳過的自動倒數程式以便于緩衝時間進行人工緊急干預，不然就完了。”

我點點頭，看著兩壁石牆正在合攏封閉的彈射通道，無奈道：“這下好了，連這邊也出
不去了。”

“啊……還沒完呢！”想到了什麼的緹雅突然急著叫道：“它想把我們封死在里面，然
后引爆導彈！趕快摧毀轟炸機上的遙控裝置，不然那壞蛋要是等一下直接發射導彈，我
們就完蛋了。”

“這種大威力的武器，它真敢在老窩里引爆？”我納悶道，不過嘴上雖這麼說，卻
還是飛快地用流星直接將七架轟炸機的機身搗成了蜂窩。

看著轟炸機下掛載的導彈艙室被砸得亂顫不止，背后的緹雅忍不住尖聲驚呼道：“小心
別引爆炸彈啊！你下手輕一點！”

摧毀掉轟炸機后，用通訊器與蒙塔洛等人聯系，卻遲遲無人回應。

與欒茹湘進行心靈溝通，發現通訊器運轉正常，搞不清楚原因的我只得自我安慰道：“
興許他們已經順利逃到了通訊范圍外了。”

緹雅則猜測道：“也有可能是這里的魂晶石能源系統干擾了通訊信號，記得從剛才跳下
來后他們就沒再聯系過你了。”

“也許吧……希望阿呆叔和埃娜已經安全逃出去了。”我扭頭瞅了一眼四周，皺眉道：
“那接下來，我們去找聖淚麼？”

“哼哼，先別急。這些轟炸機身上，應該有應急用的魂晶石儲備，對我們等一下的作戰
可是有極大的幫助哦！”緹雅道：“你的心眼應該能看得見它們藏的位置吧？”

“啊……是這個麼？”我開著心眼搜尋片刻，從機身內銀光最亮處拆下來一個筆筒般大
小的金屬注射器，稍微推動一下推杆，另一端的導管接頭處立刻擠出一小團牙膏般的綠
色半透明膠狀物，其內充滿了晶瑩碧綠的微小顆粒狀魂晶石。

“啊啊啊！就是這個！給我給我，統統給我！”緹雅開心得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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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集 第五章

“沒用的，敵人似乎知道我們躲在維修通道里，正有好多魔法蝙蝠從各個通風口鑽進來，八成是蝠魔本人來了。”我苦笑一聲，“我們無論跑到哪儿都會被立刻發現的。”

“既然如此……”緹雅不知為何突然興奮起來道：“那就讓他們見識一下死神二人組的厲害吧！”

“死神二人組？是說我和阿湘麼？”

“呸！是我和阿湘啦！”

欒茹湘很為難地皺起小臉道：“緹雅大人，我.......我可當不了死神呢！”

從機房出來，映入眼簾的是一條能並行兩輛卡車的寬敞通道，銀灰色的牆壁和地板均是由泛著金屬顆粒光澤的特殊石板拼接而成，通道兩端則各被一堵詭異的亮藍色透明晶石牆堵死。我詫異地走到一面晶石牆前上下打量一番，發現只有三公分厚，由無數微小的立方晶格組成，結構類似液晶。

“這是什麼牆？”我用流星試著砸了一下，“彭”的一聲悶響，薄薄的透明晶石牆毫發無損，我卻被盡數反彈回來的力道震的渾身一顫，不由驚愕道：“冰電真氣？”

緹雅想了想道：“嗯.......我在古帕爾蘭的典籍上看到過這種技术，應該是將分別具有冰、電屬性的兩種晶石按照特殊奈米結構混合出的晶体，本身就具有相當强悍的抗衝擊性能，再借助某種魂晶石裝置的特殊力場，更能夠形成一種分子級別的超穩定平衡液晶形態，不但具有高强度金屬的韌性，還能模擬出冰電真氣的效果。”

“哇！還真是好詳細的解說啊！”我苦笑一聲，頭痛無比道：“那我們該怎麼把這破玩意儿打破呢？能用混合真氣破壞平衡來引爆它麼？”

“只要力場持續存在，平衡就不可能被破壞，所以從理論上講，對于沒有高爆炸彈或者合金鑽頭的你這種高手來說，這種東西几乎是堅不可摧的，不過......”緹雅嘿嘿一笑，“對有了魂晶石供給的我就沒什麼用了。”

說完，她便對穿著她的欒茹湘道：“阿湘，我們去把這破牆砸爛吧！”

“等等.......”我伸手阻止到：“只要力場持續存在，也就是說，一旦力場消失，它的平衡就會立刻被打破？”

“是啊！”

“哦.......”

我了然地點點頭，打開心眼，立刻探查到這晶石石壁嵌入通道牆体內的左右兩端邊緣附近都有一個銀光燦然的球形金屬裝置，正朝著中央的晶石壁放射出扇形的銀紋力場波，顯然就是那個什麼魂晶石力場發生器了，而他們的能源供應則是來自于球体內的晶石電池。

用雪羽神劍揮出兩記緋冥神羽箭，透牆破壞掉力場發生器里的晶石電池后，眼前泛著藍光的晶石壁便黯淡下去，透明的液晶結構也漸漸凝結成白色的鹽狀結晶体，雖然還是相當結實，但也扛不住流星的一通狠砸。

看到碎了一地的晶石塊，緹雅很是意興闌珊地悶悶道：“哈......真是多謝你幫我省下了將近八百分之一個單位的魂晶石啊！”

又接連破壞了三堵這樣的晶石牆后，由七十二名親衛隊士官組成的六支阻擊小隊分別埋伏在前方的兩側房間內和通道拐角處，准備用急凍手雷，閃光彈和冰裂槍來拖延我們前進的速度，然而還未等來得及出手，就被洞察先機的我隔牆用緋冥神羽箭一箭一個精准無比地引爆了他們手上的手雷。只聽到一連串水缸炸裂般的聲響后，全体統統被高壓冷凝劑凍僵在地。

“這些人是特地跑來送死的麼？”緹雅捧腹道：“簡直蠢透了啊！”

我拾起掉在地上的閃光彈，聳肩道：“雖然確實是炮灰，但是一般人也猜不到我們會透視。現在正有兩百多人的重型魂裝部隊在前方的圓形大廳里忙著布置各種掩体和障礙物，他們只是為那些人拖延時間的。”

“哇，好感人。”緹雅冷冷的戲謔道：“為了守護人類文明的偉大奇跡——集真誠美好善良光輝于一身的迪爾教，他們還真是前仆后繼，一往無前呢！”

藏在距離中央圓形大廳入口不到二十米的拐角處，我先清理掉周圍所有的監控設備后，試探地伸頭看了一眼入口處禁閉的金屬門，立刻就有了一發狙擊子彈從金屬門內穿射過來，被我用流星輕易打落。

我點頭道：“看來他們的兩支魂裝反器材狙擊槍果然是帶有透視功能的，不過好像透視的深度有限。阿湘，你先別出來，等我過去隔牆解決了狙擊槍后，你再跟上來。”

“嗯嗯。”欒茹湘緊張地點了點頭。

緹雅哼了一聲道：“我說過我不會讓阿湘受傷的，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呢？”

我無奈地哄她道：“小心點總是沒錯的嘛，再說万一划傷了你，可就不好看了啊！”

說著，我已徑直走到金屬門前，側身躲開迎面穿牆而來的數發狙擊，用心眼瞄准門口五十米外大廳深處的兩挺狙擊槍，兩記緋冥神羽箭精准命中槍身上碩大的瞄准鏡，連著后面的射手也一起穿顱而過。

此時寬廣無比的中央大廳里，靠近門附近二十米處，是兩排共一百二十名舉著晶石盾牌的重裝步兵，排成以入口為圓心的弧形隊列。大廳的兩側和后方靠牆處，則各有一支三十人的魂裝魔法師中隊，統統藏身在辦公桌椅、小型貨箱和水泥袋混搭成的半圓形防御工事后，並澆筑上厚厚的冰層來加固掩体。而站在大廳正中央的，則是十七名清一色刺客打扮的近戰高手，渾身銀光燦然，顯然都裝備了最頂端的魂能增幅系統，是他們中最精銳的戰力。其中十六人手持武士長刀，腰佩短劍，站在他們身后的那人則則手中拿著兩把銀光刺目的短匕。

隔著金屬門，我朝那手持短匕的人射出兩記緋冥神羽箭，均被他輕松閃過，顯然不是一般的高手，心下不由暗暗納悶，玄鐵翮（he四聲）與阮冰不是都跑了麼，迪爾教這到底從哪儿又找出來一位精通雙持短匕的頂尖高手？而且，看他手中兩把短匕的銀光濃度，魂晶石含量極高，應該就是蟲族特別提醒過我的那兩把能將單一真氣自動混合成火電真氣的神器了。

見我又轉身走了回來，緹雅納悶道：“你跑回來干什麼？”

待我將內里的情形大致形容了一番后，緹雅想了想道：“那兩把匕首雖然是極大的威脅，但我可以用瞬間移動來保證不被他近身，就算沒躲過也有冰遁术可以保證阿湘的安全。開門后，我會先引開他的注意，等你把其他人統統解決后，在集中對付他好了。”

“你這麼有把握？他們可是會隱身的。”

緹雅沉默片刻后，隨即改口道：“那開門后，你負責秒殺掉他和那十六名刺客，盡一切可能保證我和阿湘的安全，我則牽制並解決其他所有人好了。”

“秒殺？呃......”心里頗有些沒底的我為難地抬頭看向天花板道：“有魂能增幅裝備，他們的移動和反應速度會大大提升，能提升到多少，我還真沒試過。”

“那又怎樣？再快，還能提升到八倍音速不成？”緹雅無奈道：“真那樣，我們只能掉頭找條路回去電梯那里了。”

“秒殺確實有些難度，不過......我盡量吧！”

“放心吧，羽裂天罡這種神技，可不是那幫小角色能夠對付的，兩米檔的步速更是除了梵羽就只有特魯亞一人才學會過。再說了，你苦練了這麼久飛羽流星，應該已經能輕松用流星鎖定了吧！”

這近兩個月來閑暇時我都在苦練飛羽流星，確實已能在上網打字的同時勉强保持三顆甚至更多的流星自行運轉寒星真氣，我苦笑著點頭道：“雖然練了很久，但並不熟練，可況自從天堂島被封印后，就在也沒有合適的對手讓我進行實戰演練了。”

“這不就是有一個趕著送上門來給你試刀的對象麼？像這種你死我活、刺激無比的真實戰斗，獲得的經驗值可是遠超過那些讓人根本緊張不起來的模擬戰呢！”

我們在這邊討論了兩三分鐘，那一大幫子人卻依然靜靜地在大廳中等我們，連門都不敢打開。

緹雅好奇道：“我們這邊只有兩個人，他們到底在害怕什麼？就算不出來，好歹也該開一下門啊！”


“估計他們接到的命令就是死守吧！畢竟這里可是下層核心設施的樞紐地帶，一旦被突破，我們就可以順著樓梯大搖大擺地去任何我們想去的地方，再也不用鑽那個能把人繞暈的維修通道了......”

商定完戰术，我倒數“三、二、一”，一把拉開三顆閃光彈的拉環，被緹雅接過指揮權的欒茹湘則如同棒球投手般握著一團紫色電球隔空狠狠砸向金屬門。

“轟”的一聲爆響，隨著堅實的大門應聲四裂的瞬間，三顆閃光彈被我一起投入門內，直接扔到大廳中央十米高處，同時爆出刺眼强光。

“視野受阻！敵襲！”

“前排保持陣型！不要三開！”

“全員隱身！魂裝啟動，准備迎戰！”

敵人呼喊間，我已藉著閃光彈的掩護衝入門內，沿著左側牆壁一溜煙竄上了大廳拱形圓頂，藉著高速運動下的離心力踩著天花板直衝到那中央十七人身后頭頂處，用心眼牢牢鎖定住他們。隨手將另三顆閃光彈朝大廳后排已開始隱身的魔法師們扔出去后，隨著羽落無聲的戰吼，我直扑地面，手持日虹，順勢展開天罡步法。

那十七人先被閃光彈晃花了眼，正在緊急啟動魂裝隱身功能時突然又后背遇襲，更被帶有震懾效果的羽落無聲直擊毫無防備的心靈，泛著光學迷彩的身形登時紛紛一滯，被我的四米檔天罡步法直切陣中。

果然不愧是精銳中的精銳，這十七人雖然受到戰吼震懾，但是在日虹之勁臨身之際居然還能瞬間反應過來，進行緊急閃避。可惜此時我已將心眼牢牢鎖在這方圓不到五米，正好盡數籠罩十七人的空間內，体感時間已被拉長到正常的二十倍之多，他們閃得再快，也不及我手中被步法加成后的劍速快。

在四米檔步法五倍音速下，從巽（xun四聲）位斬往坎（kan三聲）位，劍路左移寸許，從兩名正竭力往左閃去的敵人腰間劈過，順勢斬斷一人躍起后還在半空的大腿.......瞬停側轉后從坎位斬往離位，劍路下移五寸，攔腰切斷二人，斬殘一人......再次瞬停側轉，從艮（gen四聲）位斬往震位.......

沿著巽坎艮震干的順序，体感中大概過了接近四分之一秒左右，在我剛剛斬到坤位，才斬過十人之際，卻猛地發覺心眼中余下七人身上銀光大盛，反應速度和身法也瞬間飆升，不但能提前躲開我斬擊的路線，甚至還能勉强躲開我追擊的劍路。

此時那七人已完全隱形，肉眼根本無法察覺他們的動向。若是換作以前的我，此刻就只有轉身逃命的份儿了，畢竟這魂能系統的隱身機制可以達到全波段光學隱形，連熱能輻射也不例外，而以前那僅能感應可見光的心眼對他們則毫無辦法。然而，如今藉著這被聖淚强制升級后的心眼，或者該稱為魂眼，卻依然能清晰看到他們的身形。畢竟他們雖然光學隱形，但在能感應一切能量波動的魂眼下，那滿身銀光燦然的魂能反而比之前更加顯眼。

接戰初時，憑我的經驗判斷，他們中大多數人的身法根本連音速的一半都沒達到，至多也就相當于銀徽的水平，一招之內應該就能全滅。而就算是那個持雙匕的高手，也僅僅勉强邁入音速的門檻而已，比之玄鐵翮亦有不少的差距。然而此時，他們的反應和行動速度卻突然飆升了近四倍，而那個領頭的更是快得頃刻間便已脫離出我的心眼鎖定范圍，這魂能增幅裝置短時內爆發式的提升功效實在是令人驚駭。

不過，余下六人就算是身法再快，與我練習雪羽天罡時的對手相比，也不過爾爾。瞬間變頻為二米檔步速，已七倍音速從坤位瞬間斬至巽位，躲開反擊的刀路並殺掉一人后，又改為四米檔五倍音速從巽位斬向兌位，重傷兩人后又再次改為二米擋切向坎位，閃躲對方的反擊，同時將想要逃出天罡射程的另外兩人攔在半空......就這麼疾若奔雷般的几下換檔變速，余下六人也盡數被我斬倒在地。

緊接著，三顆寒羽流星已朝著那逃出近十米外的高手銜尾追去，在我步速增幅下十分輕易地便與其身法同步並牢牢鎖定，在我羽裂天罡出手瞬間，腦中也提前看到他接下來為了躲避我的攻擊而依次變換的三個方位。

老實說，這還是我第一次在高速追擊的同時成功用三顆流星完美鎖定目標，預測出接下來三個不同時段的動態虛影，心情自然是雀躍非常。然而，當我發現三個不同方位時段的動態虛影竟然會隨著我攻擊意圖的展露也跟著不住改變時，又立刻因為毫無准備而手忙腳亂起來。

雖然已聽師父數次詳細解說過這種情形，但親身体會到這種意動則形動的奇妙視覺時，還是讓毫無經驗的我一時之間難以適應。

這就好像要讓你校正三個互相聯動卻並不同步的表盤一樣，每當你努力將其中一個的偏差值調小時，都會讓另外兩個表盤指針的偏差值無序增大。要不了多久，你可能就會產生一種想要把這三支破表都統統砸爛掉的狂躁感。

藉著心眼的延時体感，還不太熟練的我在接連微調了六次路線之后，才終于找到能將其擊殺的正確路線，此時只顧著逃命的目標已藉著近四倍音速的身法又向前逃出了十七八米的距離，再往前二十米，最后一個虛影就會進入重型步兵的盾陣，將藉著盾兵的阻隔擾亂我最關鍵的致命一擊。

不敢再有絲毫拖延，我人生中第一個飛羽天罡終于閃亮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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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集 第六章

一口氣將身法提至極限，八倍音速下瞬間后發先至，由坤位至位兌位，從目標的第一到動態虛影背后急速斬過，斬中虛影的同時，他的身影也恰好和虛影重合。然而，由于他被魂裝數倍增幅后的超快反應速度，之前的預瞄中也只能勉强斬中他腰寸許深處，無法直接一擊秒殺。

稍一側身調整方位后接下來的第二斬，又震至坎，斬斷了他右臂的瞬間，被斷臂上的亮銀匕首險險划過腰肋的我心中凜然一驚，沒想到寒星真氣竟然未對此作出任何預警，隨即便醒悟到這是因為寒星真氣無法感應出魂晶石武器的動向。

不過，明知如此，第三斬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在他右后方三米處的我趁著他來不及改變方向躲閃的空檔，由艮至兌，向第三道虛影左后側攔腰橫斬而去。

就在即將命中之刻，心眼突然看到目標左手橫匕朝我右頸側削而來，危急中只能勉强一個側身險險避開要害，橫握在手的雪羽神劍藉著日紅之勁瞬間攔腰將他斬成兩截，同時我右肩至后背也隨之一麻，被無視護体真氣的匕首瞬間削出一道寸許深，半尺來長的傷口。隨之而來的痛覺在心眼的延時体感下，倒是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劇烈，尤其是看著敵人斷成兩截的屍体如炮彈一般砸入方盾陣中時那種成功的喜悅，更是讓我几乎忘卻了受傷的事實。

解決掉最為棘手的强敵后，心眼隨即飛速膨脹覆蓋全場。恢復正常的時間体感后，才驚覺之前在空中隨手扔出去的三顆閃光彈居然還未落地引爆，而那位之前曾信誓旦旦的宣言稱要幫我吸引其余人等全部火力的緹雅大人，更是還未被欒菇湘帶進大廳的入口。

趁著三顆閃光彈爆開時的强光掩護，我順著盾兵被人体炮彈轟出的缺口閃至大廳門外，衝欒菇湘道：“請求治療。”

“啊！”欒菇湘被我后背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嚇了一跳《忙用聖光术給我療傷。

緹雅則驚呼道：“我們還沒開始，你就已經負傷白退了麼？”

我活動著已經痊愈的右肩搖頭道：“不啊，任務已經完成了。”

“真的？！”緹雅那以置信地驚喜道：“我只是隨口一說，你還真把他們統統給秒殺了啊！”

“呃……對我來說或許算不上是秒殺吧，不過還好都殺掉了。”

“不錯不錯，真是太可靠了”緹雅連連嘉許道：“接下來你就在外面好好休息，看著我和啊湘大殺四方吧！”

接下來的戰斗里，緹雅向我演示了一位高階級精神系魔法師如何清理掉大批地面部隊的作戰方法。

先是一個瞬間移動，將穿著自己的欒菇湘傳送到兩排盾兵身后，隨后周身綠芒一閃，一堵環柱形的透明冰牆已將她們圍在中心。旋即冰牆周圍的地板上開始浮現出無數綠色晶路符文，組成了一個直徑約三米的環形魔法陣，緊接著整個大廳內的空氣仿佛被狠狠橫抽了一鞭子的陀螺般，猛地開始繞著那綠色的魔法陣劇烈旋轉起來。

几乎是眨眼之間，欒菇湘所處的冰牆外已形成一道直徑五六米粗的巨大龍卷颶風，狂猛地風壓將周圍毫無防備還手持著盾牌的盾兵們紛紛吸卷進去（此時的盾牌就像是被渦流風扇吸入的降落傘一樣致命）。几個呼吸后，而被吸到圓形拱頂的盾兵則紛紛如灑水器噴出的水花般沿著拱頂被拋落下來，砸落地面時竟像冰雕般四分五裂地碎成滿地冰渣。

僅僅十來秒種，場中的盾牌兵就已被清理的干干淨淨，就連外圍牆邊處七八名扔掉了盾牌趴著在地上大叫著的士兵，也被颶風拋甩出來的同伴和盾牌紛紛砸死。

這十几秒內，那三個中隊的隱身魔法師們自然也沒有閑著，藉著冰筑掩体的掩護，一邊躲開從頭頂掉下來的同伴一邊紛紛發射出各種威力被增幅數倍的火球、電球、冰矢。可惜的是在這種封閉的場地中，尤其還是在地底深處，他們根本沒法實處類似隕石甚至深藍襲擊之類的超大型魔法，而被普通發射型魔法，不是被緹雅直接吸收掉，就是變成巨大龍卷風颶風里面一小團彩色的點綴罷了。

魂裝的增幅功能只能維持二十秒左右的時間，之后需要至少十五分鐘的充能，這是蟲族告訴我的。只是讓我完全沒想到的是，二十秒之后，竟然連魂裝的隱形功能也會失效，怪不得他們非要等到我們破門而入之后才肯開啟隱身。不過仔細想想，正規戰場上，如果有二十秒的時間可以讓上百名魔法師肆無忌憚地傾瀉各種大威力的攻擊魔法，基本也能掃平視野中所有的活物了。

當三支魔法中隊的魔法師們紛紛現身在大堆的障礙物中，八成是出于節約魂晶石的考量，緹雅也隨即收了神通，踩著龍卷風肆虐過后被刮得都露出了鋼筋結構的地表，就那麼什麼掩護也沒有地讓欒菇湘筆直走向了一大群魔法師。

雖然士氣受挫，也毫無退路可言，但魔法師門絲毫沒有喪失戰意分別從三個方向毫不客氣的開始用各種法术朝欒菇湘狂轟亂炸，看得我直捏一把冷汗。雖然這幫魔法師在我眼中就像是一座座紙糊的炮台，不但行動遲鈍，射速也相當緩慢，簡直就跟木樁沒什麼區別，但他們的魔法威力可是相當驚人。就算是我，正面挨上一發高達上千攝氏度還會爆炸的火球或者電壓數万伏特的電球，興許靠著護体真氣還能勉强扛住只受點輕傷，但若上百發，哦，只用三十發一起轟過來，基本也就被炸得連渣都不剩了。

然而，就在三支魔法中隊近百發法术齊齊轟至的同時，突然欒菇湘身前憑空出現了三面碩大的橢圓冰晶靈境，無聲無息地吞噬了所有射過來的法术，瞬息之后，又將剛剛吞噬掉的法术原封不動的統統反射了回去。

緊接著，我就頭皮發麻地見識到了三支魔法中隊那驚人無比的巨大破壞力。震耳欲聾的爆響聲中，圓廳三個角落里半圓形的冰筑掩体頃刻間齊齊消融在密集的轟炸之中，整個足球場般巨大的大廳也成片地龜裂咋落下來。

爆炸停止后，原本燈火通明的大廳已是一片昏暗，鬼影幢幢，只剩下我們這半邊還有十几盞壁燈在苟延殘喘地顫抖著發出明暗不定的白光。而我們的對面，大廳的另一側，已被徹底炸成了一片廢墟。

卻聽緹雅突然大喝一聲，“休想逃！”

說話間，一朵巨大的冰蓮已在滿是石塊斷臂的廢墟上猛然綻放開來，無數碗口粗細七八米長的冰錐呈放射狀密密麻麻匝匝集成一簇，將十几名想使用冰遁术逃走的魔法師活活穿刺，凍成冰雕。

用心眼掃了一遍，確認大廳以及這一層內都再無活口后，我走到滿是震驚的欒菇湘身邊，看著那朵碩大無比的冰蓮，驚愕道：“這就是冰蓮派名字的又來麼？”

“哼哼，正是哦！”緹雅無比自豪道：“不但能自動索敵，還能散發出强大的精神誘導波，讓那些想用遁术或者瞬移逃走的人把這里誤當成自己設定的目的地，而一旦被玄冰鎖住，就再也逃不掉了。當然，為了節省魂晶石，我刻意縮小了威力，倒也是夠用了。”

此時才回過神來的欒菇湘滿心敬佩道：“緹雅大人，你真的好厲害！比我家少爺都厲害呢！”

緹雅被她的贊的咯咯直笑，得意地對我道：“看！我家啊湘就是這麼誠實呢！”

“恩，啊湘說的，必然不會有錯，”我笑著點頭附和句，又惋惜道：“只可惜了那兩把晶紋短匕，已經被埋在廢墟下面了。”

緹雅賊笑了一聲道：“我有感應到哦，可以幫你們拿出來。”

“真的？”我驚喜莫名

“不過，今后找到的所有魂晶石，都必須上繳給我哦！”

“那是自然。”我哭笑不得道。

“喏，你摸摸腰兩邊，我已經連攜帶匕首用的皮套都一起給你了。”

伸手摸向腰側，果然在腰帶左右兩邊各多了一把斜插在專用皮套內的匕首。抽出來一把細細端詳，約七寸長的匕身上通体墨綠，形似龍牙其上隱隱浮現出細密的晶路符文。銀黑色金屬握柄上鏽蝕出防滑的古朴花紋，兩側還嵌有帶著細膩顆粒質感的狹長碳纖維膜片。輸入些微真氣，匕身立時閃出微微紅光，隨手往水泥地上一插，便如插入水中一般毫無阻滯地直入至柄。

這還真是送上門來的神器啊！


“迪爾教也是真大方呢！”緹雅笑道：“不光魂晶石免費送，神器都能隨地扔。”

“能再多扔几把，我就更開心了。”

正喜不自勝間，心眼中突然察覺到前方地板結構徒生異變，我趕忙拉著欒菇湘迅速向后撤出數十米遠。

剛剛退出廳外，就聽“轟”的一聲巨響，大廳另一端掩埋在廢墟下的地板在飽受摧殘后終于不堪重荷地塌陷下去，露出了一個直徑二十多米的巨坑。

又等了片刻確定不會在發生塌陷后，我才輕呼出一口氣來。走到巨坑旁往下窺探，近十米的坑壁上露出無數蜂窩狀支撐結構和被截斷的維修通道，下層大概是藏書館之類的大廳已被小山般的石塊鋼筋完全掩埋，不過從坑底透射出的燈光來看，巨大的廢墟以支撐板層斷壁下沿之間似乎有能容人通過的間隙。

用心眼仔細一查，果然發現有空隙可以通往下層大廳出口，而出口的通道直通藏書館對面疑似藏寶庫的所在。

我輕笑一聲道：“這下好了，連樓梯都省了。”說完便背起欒菇湘和緹雅跳了下去。

順著空無一人的走廊來到藏寶庫前，緹雅納悶的問道：“你確定這里真的是藏寶庫？怎麼連個守衛都沒有，防御機制也沒啟動？”

“上層大廳塌下來前，人就已經跑光了，塌下來后，防御系統也失效了。”我解釋道：“畢竟這里可是地下几百米深的地方，坍塌這種事情，比在地面上要嚴重很多啊！”

“哦……也是呢！”

大概是因為下層核心設施內的防御体系本身已非常完備，各種監控設備加虹膜掃描儀和晶石壁，所以藏寶庫那四四方方的后重金屬門上除了指紋鎖外，就再沒尤其他防護措施了。

用晶紋短匕毫不費力的將整個金屬門生生拆下來后，緹雅看著內里除了一個操控台和傳送裝置外几乎空無一物的小屋，不禁失望她教導：“你不是說這里是藏寶庫麼怎麼什麼都沒有啊？”

“確實是啊！”我無奈道：“這堵牆后面是一個巨大的封閉空間，里面有几千個金屬箱子，大部分中都藏有東西。估計必須通過這個操控台，才能激活里面的機械裝置，將制定的箱子拿出來。”

“好麻煩！你快把牆砸開，我們直接進去搜刮好了。”

“可是里面的機械裝置很復雜啊，而且這牆超厚的。”

“不管！我、快給我出、砸開！不然我自己動手隔空瞎拿了哦，畫的可都是你辛苦搜刮來的魂晶石哦！”

“呃，好吧！”

嘆了口氣，招出飛羽流星正要准備開始辛苦的爆破工作，突然聽到遠處走廊旁的樓梯里傳來一聲細碎的腳步聲，盲藏身門后凝出雪羽神劍。

用心眼掃了一下后，我皺眉道：“甄鶴穎和瑟瑞絲？”

“哦？！”緹雅驚愕道：“她們是想來對付我們麼？”

“應該不是……”我苦笑一聲道：“看表情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果然立刻就聽到甄鶴穎在樓梯口生怕人聽見班的壓著啊嗓子喊了句，“長官大人。你在麼？”

“啊！”我走出門外，看著她探出樓梯間正四處張望的小腦袋道：“這邊。”

朝我瞅的她臉上登時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套了件毛衣的連衣裙，提著裙擺蹬蹬蹬地朝我跑了過來，馬尾辨儿在腦后歡快的甩著，坐在她肩頭的小精靈模樣的瑟瑞絲還懶洋洋的打著哈欠。

“長官大人，你怎麼突然跑來了？”她笑眯眯的問了我一句，又衝欒菇湘很客氣的打了個招呼后，歪著身子在我身前身后找著什麼道：“咦？緹雅大人呢？”


“我在這里……”緹雅無奈道：“你們才是，怎麼突然跑出來了？”

“恩？”她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看向欒菇湘，“緹雅大人原來在欒姐姐身上啊！我剛剛被警報吵醒，聽見瑟瑞絲說緹雅大人您和欒姐姐來了，我就猜到長官大人肯定也來了就趕忙跑過來嘍！”

瑟瑞絲瞅著我們，無比頭痛道：“你們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點吧，就這麼大要大擺地衝進來了？”

“不然呢？”我攤了攤手道：“這種几百米深的地下，想不被發現地潛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吧！”

“雖然確實如此，但你好歹先通知我們一聲啊！”瑟瑞絲搖著頭苦笑道：“本來我還想了個與你們里應外合營救
聖淚的戰术，這下可好了，直接胎死腹中了。”

“咦？”緹雅不解道：“你們不是迪爾教的人麼？這麼幫我們，不怕被追究？”

“再怎麼說，我本質上也是聖淚的守護者好麼？！”瑟瑞絲翻了個白眼道：“自然有義務來保證聖淚的安全！最初
我同意加入迪爾教，也是因為猜測艾麗芮恩殿下可能在這里的緣故，但是沒想到他們居然將她囚禁起來了，不
但完全限制了她的自由，還試圖破解和仿制，這當然不是我所能容忍的。”


甄鶴穎也趕忙點頭作證道：“是呢！瑟瑞絲在最開始就曾說過，她想找到舊日的主人艾麗芮恩，希望我能幫助她
尋找並且守護，在征求我同意后，她才現身的。”

“真的？”瑟瑞絲驚喜道：“聖淚在你們手中？”

我以為她沒聽清，解釋道：“不，我們只有容器，沒有聖淚。”

“啊！”瑟瑞絲仿佛明白了什麼地點頭笑道：“其實，聖淚只是艾麗芮恩殿下的行宮名
字，並不是她。以前的人們之所以會這麼叫，是因為他們在看到艾麗芮恩殿下時，基本
都是聖淚的形態罷了。不過，你以前也總是聖淚聖淚的叫她，因為五個姐妹的名字對你
來說，確實很麻煩啊！”

“……啊？五個姐妹？”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道：“哦……似乎是她有五個人格？”

她歪著頭想了想道：“嗯……人格這種說法有些不妥，因為這是對精神分裂症的症狀描
述。我們一般稱其為五魂，因為她的五魂可以同時出現，並互相交流。對我們來說，只
用叫她艾麗芮恩殿下就行，反正其他四魂也基本很少現身。而和你一起時，艾麗芮恩殿
下的其他四魂就特別活躍，而總是搞不清楚哪個是哪個的你一旦叫錯了，就會惹對方非
常生氣，最后你只得統統稱為聖淚了。”

“哈哈哈……”緹雅笑著對我道：“聽起來，前世的那個你似乎活得很辛苦啊！”

“嗯……”我試著想像了一下后，苦笑地問瑟瑞絲道：“有麼？”

“呵呵，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她扭頭看了一下周圍，納悶道：“你們莫非是准備打劫
迪爾教的寶庫？”

“是啊！”緹雅道：“我們辛辛苦苦衝進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你們來晚了，值錢的東西剛剛都被轉移走了。”瑟瑞絲聳肩道：“在你們衝進機庫炸
毀轟炸機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緊急轉移走了一大批帕爾蘭古代遺物，估計剩下未來得及
轉移的，對他們來說也可有可無了吧！”

“啊，太可惡了！”緹雅忿忿道。

我則緊張道：“艾麗芮恩殿下不會也被轉移走了吧？”

“應該還沒有，之前他們的人工智能在遭到病毒攻擊后，我曾聽到他們派人四處搜尋艾
麗芮恩殿下的下落，似乎連他們也不知道殿下跑到哪里去了。”瑟瑞絲歪著頭想了想，
突然瞪大眼睛看著我道：“對啊！你身上不是帶著聖淚麼？艾麗芮恩殿下應該已經進入
聖淚里面了吧！”

我驚愕無比道：“咦？真的？”

“你們把聖淚拿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趕忙衝欒茹湘道：“快，把聖淚拿出來檢查一下。”

欒茹湘匆匆“哦”了一聲，伸手費力地將戴在脖頸上的聖淚從貼身的胸甲里取了出來，
卻見其正在一閃一閃的發著紅光。

“果然進來了！”我和緹雅同時驚叫道。

我欣喜無比地抖著雙手接過聖淚，簡直都快熱淚盈眶了。

緹雅開心無比地高呼道：“這下卡古亞特終于有救了！世界終于有救了！”

欒茹湘也欣慰地松了口氣道：“真是太好了呢，少爺！要是小姐還活著的話，看到少爺
找到了艾麗芮恩殿下，一定會高興得不得了呢！”

“是啊。多謝老娘在天之靈的保佑！”我抬頭衝著天花板高呼道。

“多謝老娘……呃……小伊秦的保佑！”緹雅也開心地跟著喊道。

“少爺，你真是……小姐哪里老了嘛！”欒茹湘眼泛淚花的嗔道。

我則好奇地看著手中不住閃爍的聖淚，問瑟瑞絲道：“這紅光怎麼閃個不停啊？艾麗芮
恩殿下是想說什麼嗎？”

“嗯……這是聖淚能源耗盡時發出的警報，畢竟好几万年都沒充過能了。”瑟瑞絲苦笑
道：“如果不補充足夠支撐艾麗芮恩殿下運行自身系統的能源，她恐怕什麼也做不了吧！”

“呃……”我愣了一下，不知所措道：“那該如何給她充能呢？”

“魂晶石可以麼？”緹雅也急忙道。

“不行吧！”瑟瑞絲搖了搖頭，“以艾麗芮恩殿下目前的狀況，恐怕連將魂晶石轉化成
能源的能量都沒有，必須直接進行純能量的補給才行。”

甄鶴穎趕忙從兜里掏出手機遞給我道：“我這里有電池，長官大人！”

“電能也不行。”瑟瑞絲否決道：“聖淚的能源是仿照人類的經絡循環系統，電能
根本就不起作用。她現在需要的是能在經絡中循環的生命能源，來確保聖淚進行正常運
作。而且，還得是與她的精神波動同調的生命能源才行，不然會被聖淚的防護機制反彈
出來……哦，我想起來了！”

她扭頭看向我道：“以前艾麗芮恩殿下出行時，都是借助卡爾涅姆來給聖淚充能的，因
為只有卡爾涅姆的精神波動與艾麗芮恩殿下最為接近。”

“啊，那個……”緹雅有些為難道：“神弓，我們倒是也帶來了，不過只有三分之一。”


欒茹湘又急急忙忙掏出神功殘骸遞給我，我接過來將它貼在聖淚上道：“是這樣的麼？
……咦？沒反應啊！”

“這當然不行了！”瑟瑞絲捂額哀嘆道：“卡爾涅姆自己都這幅模樣了，哪里還可能給
聖淚充能，只有修好它后才行。”

‘哦，也就是說，不修好卡爾涅姆，就沒法給聖淚充能……但是想要修好卡爾涅姆，又
必須得靠聖淚？”我理清這個邏輯后，頹然無力道：“那我們豈不等于是白忙活了麼？”

緹雅卻突然道：“不不，你既然是神弓使，那精神波動頻率不是應該和神弓吻合麼？既
然神弓和聖淚的精神波動同調，你自然也能同調的啊！”

“嗯？”猛然又看到了希望的我扭頭向瑟瑞絲求證道：“我的精神波動頻率和卡爾涅姆是
一致的麼？”

瑟瑞絲苦笑著聳肩道：“對不起，因為你的真氣能屏蔽一切精神觸探，所以我根本無法
感應到你的精神波動。不過，到底是不是一致的，你試下不就知道了。生命能源，真
氣就是。”

“好的，我試試.。”我將聖淚放入手心，試著輸入真氣。

“有用麼？聖淚接受你的真氣了麼？”緹雅著急地問道：“還是被反彈回來了？怎麼還
在閃個不停啊？”

與此同時，稀飯無比的甄鶴穎正舉起手機准備給我拍照“長官打人魚艾麗芮殿下的初次接觸，歷史性的時刻，記錄！”

與此同時，旁邊，旁邊的孿茹湘雙手緊握胸前，閉著眼睛虔誠祈禱這“小姐，少爺已經很獨立的為你，為先生報仇了，你一定要保佑少爺能夠讓聖淚復活！”

同樣的，以此同時，瑟瑞絲則在一旁喃喃自語到“嗯……好久沒見到艾麗芮殿下了，等一下該說些什麼呢？問候最近情況？嗯…..還是先把阿穎介紹給他比較好…..不要好，她不關系這些…..還是問候近況好了…..不過，他的近況好像很糟糕啊……算了還是變回神諭者，裝啞巴好了。”

這四人說話聲音交織在一起，嘰嘰喳喳的立刻就讓我跑提前体會到了被聖淚五魂同時問候的的感覺。

“我說……”我說被炒得的我扭頭看著他們無奈到“你們安靜點嗎？”

當然，這句小聲的抱怨完全淹沒在他們的吵鬧中。

“啊啊啊啊！”舉著手機的甄鶴穎突然指著我手心的聖淚大聲道“聖淚發光了！發光了！”

“咦？真的耶！”緹雅也興奮的叫了起來“我就說一定能行！”

孿茹湘睜開眼緊張道“真的？聖淚真的復活了嗎？”

此時在我手中的聖淚已經停止了閃爍，綻放出幽幽藍光。

就在瑟瑞絲接觸精精靈形態變回法杖的時候，我的心眼突然再次不受控制的膨脹開來，並且瞬間覆蓋了整個地下總部以及周圍兩公里的地下范圍。

透過心眼掃視全景，我赫然發現整個總部竟然緊貼這一個形如鴨蛋般的巨大地下空洞，一條洶涌的河流從空洞底層穿過，而總部的用水循環系統一連接到了那個空洞中，一邊自上游取水進化，一邊朝下游排放廢水。

而此刻正有密密麻麻不住活動者的黑影在空洞下層的河流里陸續登岸，准備入侵總部的排水孔道，其中三頭形如龍類怪獸責備紅光高亮的標記出來

“不好！我看到有三條龍一樣的怪物，正帶領大批疑似蟲族的部隊，准備入侵總部的下水道系統。”我警告著身旁四人道。

“龍族……正帶領蟲族入侵這里？”瑟瑞絲疑惑的反問了句后，突然點頭道“啊！是領主！不過，一次來了三個，這也太反常了把！”

“啊……三個領主同時跑來。緹雅冷笑道“看來它們想趁機突襲的時候入侵迪爾教總部啊！”

就在這時，我心眼中的景象仿佛遭到巨錘的猛擊，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搖晃起來，緊接著心眼景象的中心焦點處出現一個龜裂的細小破口，一雙漆黑如夜泛著點點星光的龍爪猛烈的自破口伸出，趴住邊緣狠狠地橫直開去，瞬間撕開一個巨大的黑色裂口，一雙流淌這綠色火焰的龍眼自裂口中冷冷朝著我掃視過來。

那兩道如冰一般寒冷的視線與我雙眼對上的瞬間，我只感覺心底無法抑制的涌起一個深深寒意耳畔隱約聽到陣陣猶如天籟般的梵音，卻又帶著一種死一般的晦暗苦澀，就好像在午后刺目的陽光下，站在空寂的雪山深谷中，突然看到了從天而降的死亡天使一般。

“抓到你了，喜歡偷窺的小蟲子！”那雙眼睛的主人用著如老朽般干啞尖銳的聲音邪笑這叫道“哦？原版的聖淚，還有瑟瑞絲？這可真是雙重驚喜啊！”

“你是誰！”我驚恐不逼地問道：“我的心眼….怎麼可能！”

“啊，我就是魂龍族的女王，輝耀聖母。我就按照我們的約定，來接受聖淚的啊！”她用這哄騙小孩般的語氣輕笑到：“只要你將聖淚中的艾麗芮恩交給我，你就會成為拯救全世界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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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集 第七章

內心恐懼無比的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衝著那雙冰寒刺骨的眼睛吼了回去，“做夢去吧！我死都不會把聖淚交給你的！”
話剛出口，我便悔之不迭，心道好歹也該先騙她一下拖延時間啊，可一開口怎麼就把實話全說出去了？

“哈哈，想毀約？太晚了吧！”那雙龍眼中的綠色火焰漸漸熾烈起來，隨之而來的寒意也更甚，“從艾麗芮恩被你騙進聖淚的那一刻起，你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而現在整個上層結構又完全封閉，你們根本無處可逃。乖乖把聖淚交給我，你們或許還能活著出去。”

似乎聖淚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我的心眼突然被一股巨力猛地從一條狹長晦暗的甬道中硬生生拽了回來，那漆黑的裂口和龍眼隨即遠去，消逝在視野之外。

然而，耳中卻依然能隱約聽到遠處傳來的笑聲，“別再浪費力氣掙扎了，小蟲子！”

隨著“嗡”的一陣劇烈耳鳴襲來，順著甬道退出心眼之外的我只覺頭痛欲裂，雙眼被炫目的燈光晃得根本睜不開。

好一會，才勉强聽到緹雅的呼喚聲，“……怎麼了？！羽，你還好麼？！”

“啊！”我無力地彎腰撐住膝蓋，額頭冷汗涔涔，止不住喘息著道：“輝耀聖母……她發現我了。”

瑟瑞絲被這番話驚得差點沒從甄鶴穎肩頭摔下去，抓住甄鶴穎的肩頭，瞪著我。驚呼道：“龍母？怎麼可能！你確定麼？”

“龍母？應該是吧！”我點頭道：“她自稱魂龍族女王，不但有漆黑的龍爪，還有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

“對，就是她，安魂龍母修瑞納斯……”瑟瑞絲面色慘綠地喃喃道：“怎麼可能？她不是已經……不，不，天哪，偏偏在艾麗芮恩殿下剛剛回到聖淚，正式最虛弱的時候，她就出現了……”

“啊！”我這才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蟲族與我交易的真實目的，不由心虛無比道：“這個……等我們先逃出去再說吧！”

顯然同樣明白過來的緹雅也尷尬的訕訕道：“是啊是啊，想不到龍母居然連這都能算到，看來肯定是衝著聖淚來的！我們還是趕快找條路出去吧！”

正心事重重的瑟瑞絲並沒注意到我們的異樣，點頭道：“阿穎，快帶他們去最底層的傳送魔法陣，那里是現在唯一能出去的路了。”

“好的。”甄鶴穎匆匆應了一聲，拉著我向樓梯口跑去道：“長官大人，這邊這邊！”

“來不及的，直接告訴我，我帶你們跑。”我一邊喊著，伸手衝欒如湘道：“把通訊器給我。”

結果欒如湘遞來的通訊器，我將它貼在甄鶴穎后頸處，“你用力回憶通往底層的道路，並且想著將它告訴我。”

“咦？”甄鶴穎困惑地摸了摸頸后的通訊器，卻又乖乖應道：“好的！”

接著，她閉上眼睛，皺起為頭，開始努力回想。

腦中瞬間閃過的一幅幅回想鏡像，與我先前通過心眼了解到的總部地下核心結構稍一對比，立刻便清晰掌握了整條線路。

接受完甄鶴穎傳過來的記憶景象后，我喊了聲“得罪了！”，攔腰將甄鶴穎和欒如湘夾在兩側腋下，在兩人的驚叫聲中，拔腳便順著記憶里的路線狂奔而去！

順著樓梯一路向下狂奔，瞬息間又穿過兩個中轉廳和回廊。

在甄鶴穎仿佛頭一次坐云霄飛車般的尖叫聲中，一直在深思的瑟瑞絲這才疑惑道：“奇怪，蟲族入侵，為何芙蕾雅卓絲完全沒有察覺？”

“可能是被我們的侵入給干擾了吧！”緹雅想當然道。

“不可能，剛來這里時，我就察覺到周圍的地下空間被布下了各種探測設備，可以監測地殼和水流的變動，防范各種自然災害，而且其對聲紋探測的靈敏度也能檢測到蟲族的入侵。就算內部防御系統遭到破壞，外部也不會出現故障啊！”


“你如今應該和我們同一陣線了啊，這種問題，就留給對面的迪爾教自己去操心吧！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可是逃命啊！”
“嗯，也是啊！”

二人說話間，我已一腳踹開通往倒數第二層中央大廳的鐵門衝了進去，就看到大廳中正有三十多名工人操縱著小型叉車搬運著貴重物品，不少人聽到動靜紛紛扭頭向我們看了過來。

眼瞅著遠處大廳中央的升降台上擺放著數十個明顯是從藏寶庫中轉移出來的金屬箱，緹雅忍不住大叫一聲，“統統不許動！我們是來搶劫的！”

十數名負責看守金屬箱的親衛隊舉槍想朝我們射擊，還未等瞄准就已經被緹雅凍成了一堆冒著白煙的冰雕。余下人等一見情勢不妙，紛紛嚇得棄車而逃，轉眼便散了個乾乾淨淨。

我腋下的甄鶴穎指著中間的升降台道：“長官，從那邊下去就可以直達傳送魔法陣了呢！”

就在這時，瑟瑞絲突然喊了一聲“小心！”，緊接著肋下的欒如湘突然掙脫，一把將我推開，還未等我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她整個人已瞬間炸裂成一地的冰渣。

“阿湘！”我驚呼一聲，“緹雅！”

“啊，我們沒事儿，用冰盾术擋住了。”緹雅在我身后道：“小心，敵人會隔空鎖定攻擊。”

瑟瑞絲憤怒地衝著大廳另一頭喊道：“伽爾迪恩，你瘋了麼？沒看到阿穎被抓了麼？！”

“拜托，這麼爛的劍术，怎麼可能出自我的本意！”一個慢悠悠的尖細男聲從大廳的那頭的通道內傳了出來，“當然是這位佩云南格少爺的手筆了。”

甄鶴穎一聽到這聲音，當即故作驚慌地揮手喊道：“啊！王爵殿下，很抱歉，我被抓住了，您先撤退吧，別管我了！”

凝目望去，就看到之前曾見過的那位滿臉雀斑的瘦弱二少爺正左手持著一面金邊藍鳶盾，右手提著把血紅色的長劍，遠遠站在通道里不敢進來。

他提聲衝我喊道：“說吧，你要如何才肯放了她們？”

緹雅惡狠狠地回喊道：“當然是把所有的寶物都給我們，然后再為剛剛出手偷襲我們而謝罪自殺！”

“抱歉，這種荒謬的條件，我是不可能接受的。不過，這里的東西都可以給你們，只要你們別傷害她們。”

我則喊道：“寶物可以不要，立即解除天堂島的封印，我就放了她！”

“哦？……哈哈！”佩云南格突然笑了起來，“果然是你啊，龍羽……我聽說過你的事情，你根本不可能傷害無辜，何況阿穎還是你的超級粉絲。”

“他不會，我會啊！”緹雅叫道：“我這就殺給你看哦！”

我腋下的甄鶴穎也不知道是真被嚇壞了還是假裝的，連忙掙扎著大喊：“不要啊！救命！”

“請問你是？”佩云南格皺眉問道。

“靈盔，緹雅大人是也！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哦！”

“哦……”佩云南格無視了緹雅的威脅，衝著手里的劍盾吩咐道：“勞請你們兄弟先幫我牽制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說罷拋下劍盾，轉身走入通道深處。

“別想跑！”緹雅大吼一聲。

“砰”的一聲悶響，就看到佩云南格身周一道綠色弧形光牆隱隱一閃，一股透明如水柱般的極寒凍氣瞬間反射回來，我下意識閃了開去，卻見那凍氣將將臨近身旁，突然又消失無蹤。聽著身后緹雅很不屑地“嘁”了一聲，想來是被她給吸收掉了。

此時那落在地上的鳶盾已化作一只全身鱗甲的獅子慢慢爬了起來，頭上還長著一對鹿角，用著低沉憨厚的聲音道：“只要有我在，就沒人能傷害他。”

而那把劍還沒落地就已化作一條通体血紅，僅有半人來高的小龍，回頭尖聲忿忿喊道：“這種沒有薪酬的活儿，讓特爾迪卡來不久行了？”


“老師他還沒回來，拜托你們先忍耐一下吧！芙蕾雅卓絲，讓下面的人加快速度，還有，立刻派兩支小隊來十三號通道接應我。”佩云南格的聲音越來越遠，漸不可聞。

“哼，膽小鬼，打個架自己先開溜的慫貨！”那小龍滿臉鄙夷地啐了一口。

“別這麼說，如果不是他，我們現在還被封印在地底下不見天日。”

“也只有你這種沒心眼的蠢貨才會對連自己老弟都下得了手的人感激涕零，剛才脫離他的時候假裝失手讓他被干掉多好，又不會破壞契約，這麼好的機會居然被你白白浪費了！”小龍罵完獅子，牛頭看了瑟瑞絲一眼，伸著小短爪捂著額頭無奈道：“我說，你怎麼這麼沒用啊，居然讓自己的使者被區區兩個人類給抓住！”

瑟瑞絲白了它一樣道：“我們要馬上離開這里，嫌麻煩的話就別擋著我們。”

“哦？原來如此。”小龍了然失笑，無所謂地攤著手道：“請便吧，如果你們能順手幫我殺了那個廢物二少爺，那就更好了。”

獅子卻搖頭道：“不行，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離開這里。”

我皺眉道：“就憑你一個，能擋住我們？”

瑟瑞絲卻輕聲阻止到：“不要魯莽，洽爾迪恩的力場盾對現在沒有艾麗芮恩殿下支援的我們來說，基本是無敵的。這里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了。”

“好吧，不過快點，真的要沒時間了。”

她點了點頭，對那獅子喊道：“洽爾迪恩，你知道我身旁這位是誰麼？”

獅子納悶道：“不是阿穎麼？”

“白痴！我說的是這個男的！”

獅子皺眉很認真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儿后，搖搖頭道：“沒見過，而且我也感應不到他的精神波動。”

“用你的魂眼再好好看看！這魂色，這光紋，你難道還認不出來麼？！”

“嗯？”獅子看向我的雙眼綠芒大盛，片刻之后，就聽它驚疑不定道：“佩……佩奧里亞？！”

“哦？”小龍也詫異地朝我看了過來，上下掃了兩眼后，點頭沉吟道：“怪不得艾麗芮恩殿下突然就不見了……已經被他救出去了？”

瑟瑞絲冷冷地瞪著它道：“是啊，比起你這種只會袖手旁觀的家伙來，他可强多了。”

“只要艾麗芮恩殿下沒有生命危險，我們自然不會出手干預。”小龍不以為意地笑道：“畢竟這里又不是帕爾蘭，聖淚被毀滅時，上古時代的發電就已經失去效力了，況且，如今的世人連她的存在都不知道，不救出來也無所謂吧！”

“就算艾麗芮恩殿下落入龍母手中，你還會這麼無動於衷麼？”

那小龍聽得嘎嘎直笑，擺著小爪子道：“別鬧了，龍母？她的魂核都碎了，怎麼可能還活著？若果她真的還活著，沒有艾麗芮恩殿下的保護，這世界的晶石文明又怎麼可能存活這麼久？”

瑟瑞絲冷然道：“如果她真死了，那請你告訴我，現在總部外地下空洞中怎麼會同時出現三名領主？除了她，誰還能同時統領三名暗魂領主入侵這里？”

小龍半信半疑道：“三名暗魂領主入侵這里？我怎麼沒感覺到？”

此時那頭長著鹿角的獅子已激動地跑到我身前五米處，見我戒備地微彎下腰，便停了下來后退兩步，半是驚喜半是愧疚地眼泛淚花道：“佩奧里亞……對不起，當時我並不知道你是想救我們。”

“啊？！”完全不知道它在說什麼的我剛想出聲發問，那小龍已狠狠打斷的獅子道：“蠢貨！有什麼好道歉的？他那時根本就沒想過要救我們，他唯一想救的只有艾麗芮恩殿下罷了！”

“可是……”


“閉嘴吧！沒什麼好可是的！”那小龍不耐煩地喝止獅子后，又抬眼看向瑟瑞絲道：“我可以讓這白痴不妨礙你們，但你也少拿一些危言聳聽的話來嚇唬我們。帕爾蘭早就已經滅亡，拜托你別再擺出神諭者的架子來招搖撞騙了好麼？龍母還活著這種鬼話……”

“轟——”的一聲巨響，數不清的蝙蝠如黑超一般撞破大廳北門洶涌而入，嗡鳴如海嘯般的嘈雜振翅聲登時將小龍的話完全吞沒。

頃刻間，蝙蝠群化作一大片黑煙四散湮滅，只留下衣衫襤褸、滿身血污的一名老者，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咳著血，衝著小龍喊道：“聖劍伽爾迪恩！快幫我……”

老者喊道一般，低頭愕然看著被伽爾迪恩右臂化成的細紅劍身刺穿的胸膛，隨即又咳出一大口血來。

“呃……不好意思……”被嚇了一跳的伽爾迪恩訕訕地收回右臂道：“你怎麼這麼狼狽，被誰襲擊了？”

“蟲族……還有幾頭像龍一樣的怪物，渾身漆黑……它們的動作實在太敏捷了，根本無法防御，我耗盡了魔力，才勉强逃了出來。”

“哦？”伽爾迪恩驚疑不定，“龍一樣的怪物？你確信沒看錯麼？！”

那老者無力地點了點頭，似是剛才那番話已經耗盡了所有的体力，再加上失血過多，已經沒有力氣開口了。

“喂，他都快死了！”瑟瑞絲沒好氣地提醒道。

伽爾迪恩費力地伸爪撐著那老者的肩膀道：“啊……特爾迪卡，雖然我確實刺了你一劍，不過那只是意外，而且沒有碰到我們的話，你可就死定了。所以治好你的傷，我們還是要收費的，你懂的？”

見已神志模糊的特爾迪卡勉强點了點頭，伽爾迪恩才松了口氣，衝獅子招了招手道：“洽爾迪恩，來給他治療一下。”

特爾迪卡？原來他就是蝠魔啊，怪不得……

就看到獅子洽爾迪恩跑到蝠魔身邊，將寬厚的爪子搭在他額頭上，隨著它渾身綠光一閃，立刻無數道綠色的光絲從它的爪子上伸出纏繞蝠魔身上，數息間已形成一大團綠色的光繭將蝠魔整個人裹覆其中。

瑟瑞絲低聲向我們解釋道：“被伽爾迪恩刺中的傷口，因為魂毒的原因，是無法復原的，只有洽爾迪恩能夠治療，這光繭就是用來抽取魂毒的。”

“魂毒？”我茫然道：“那是什麼？能讓靈魂腐蝕的毒藥？”

“嗯，由魂能在極其特殊的公式中轉化成的，會使刺傷的靈魂不斷劣化，同時還能讓伽爾迪恩獲得魂晶石的毒素，所以前往別讓它刺傷你們。”

“劣化靈魂，獲得魂晶石？”緹雅驚嘆道：“這公式好厲害！我要是也會的話，那就發財了呢！”

“呃……除非對手是絕頂高手才行。”瑟瑞絲無奈道：“普通人的魂質劣化形成的魂晶石量，恐怕還不夠補充你消耗掉的那些魂能。”

緹雅立刻釋然道：“哦，原來是賠本生意，怪不得我不會。”

“趁它們忙著治療，我們趕緊走吧！”我則提議道。

“對啊！”緹雅恍然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剛要伸手摟住欒如湘的腰，突見黑影如旋風般急速衝進大廳中，略一停歇間，稍露出三條模糊龍影，霎時又化作三道虛影分浦開去，其中一道更是直扑我們而來。

就聽得三聲連續的冰裂脆響，緹雅連續隔空三記冰凍襲擊，卻只在迎面而來的一溜殘影后留下三朵碎裂的冰蓮。

“啊——”在緹雅尖聲驚叫中，那黑影已瞬間撲至身前。

我隨手將欒如湘和甄鶴穎甩出去的同時已抽出腰間的兩柄晶紋短匕，閃身側避間用三顆流星鎖住黑影的動作，雪羽天罡霎時出手。


電光石火中，我已循著艮兌，乾震，離坤三個方位連續斬出，收住步法時，見那黑影狠狠撞破一扇廳門負傷而去。

奈何匕首太短，雖然命中，卻無法一擊斃命。

嘆了口氣，我捂著肋下被尾鞭掃出的傷口剛要找欒如湘療傷，那黑影突然又從門內襲反而至，一個“之”字閃輕盈的躲開瑟瑞絲的三道地面突刺出的冰錐，見我流星迎面飛去，立刻爆出三道黑光襲向流星，趁著流星閃躲的間隙擺脫我的鎖定，直扑穿著緹雅的欒如湘而去。

來不及閃躲的緹雅倉促凝出一道環狀冰牆，卻依然被黑影的尾鞭刺穿，連著冰牆一起化成了一大蓬炸開的冰粉。

借冰遁术逃走的緹雅剛在我身后現身，那黑影已然扑至，被凝出雪羽神劍的我一劍刺向眉心，它瞬間左閃前扑，又險些讓胸口正撞上我提前刺至的劍尖，疾退右閃突中被我隨手一個劍花削下一截矛刃般的小爪，它這才放棄追擊的念頭，想要抽身而退，卻已被我的寒羽流星鎖定，雪羽天罡再次出手，我左小腿被煩人的尾鞭掃過濺出血花的同時，它已被我的雪羽神劍斬成三截遠遠散落出去。

還沒等松口氣，卻見那三截殘軀突然化作三道濃墨般的黑霧，宛如三條黑色沿著地面彙聚交纏在一起，瞬間凝成一頭渾身上下漆黑如墨無眼無鼻的龍形怪獸。

知道此時我才真正看清它的模樣，卻見它身形與一般的迅猛龍類似，只是胸背似貂鼬般瘦長如弓，且渾身鱗甲翕張自如，片片有如刀片般鋒利，頎長的爪刃更是彎曲如勾，而身后長長的尾鞭上面居然還長滿無數倒刺般不斷張合的豎鱗，最奇特的自然就是頭部，原本該是眼睛、鼻孔的部位統統都覆蓋著鱗甲，也不知到底是靠什麼來感知周圍環境的。

看著它完好無損地再次扑來，這接受欒如湘治療的我登時傻了眼，驚愕道：“這東西難道殺不死的麼？！”

“這是最高階的暗魂龍族，接近不死不滅的存在。”瑟瑞絲苦笑道：“如果不擊碎它們体內的魂核，是根本不可能殺死的。”

“魂核在哪儿？腦子里麼？”又施展出一次天罡步法后，我急忙問道。

大廳那頭與一道黑影激戰正酣的伽爾迪恩幽幽答道：“魂核嘛，就是靈魂的核心，所以並非實体，可以在這些家伙体內隨意移動，沒有固定位置的。”

說話間，它已如血紅海膽一般爆出漫天劍刺，將與它糾纏的那道黑影硬生生定在空中渾身刺穿，卻見一道黑霧在漫天劍簇中流淌而出，又化成一條毫發無傷的暗魂黑龍。

“吶，看到沒，只要看不到魂核，就算把它扎成刺蝟，它也不會死。”伽爾迪恩無奈道：“魂核的移動速度太快我雖然能看到，但根本無法捕捉到。”

另一邊，正將特爾迪卡罩在半圓形綠光盾中繼續治療的洽爾迪恩憨憨地喊道：“我不但看不見，連打都打不著，唉……”
就在這時，與伽爾迪恩戰斗的黑龍突然衝著洽爾迪恩身旁那黑影高喊了句音調古怪的話。

緹雅立刻翻譯道：“‘這就是那對劍盾，普通攻擊無效，必須用次元魂刃！你趕快解決那頭蠢貨來幫我！’它是這樣說的。”

“次元魂……？！”我還沒說完，洽爾迪恩身旁那道竄來竄去的黑影上突然冒出兩溜淡淡的粉色紫光。

瑟瑞絲驚恐地大喊了句，“快跑，蠢貨！”

伽爾迪恩也大喊道：“小心次元魂刃！用三階相位盾公式！”

“好的……”洽爾迪恩應了一聲的同時，已被黑影欺身纏住，霎時紫光亂閃，藍芒乍泄間，那黑影已轉身奔襲向伽爾迪恩。

再看洽爾迪恩，卻是被砍的四分五裂，淌著藍光的殘肢散了一地，兩條后腿連著尾巴更是被遠遠甩飛到廳壁上。


“我了個天……”伽爾迪恩哭笑不得道：“我讓你給自己加盾，不是讓你給我加盾啊！”

第三次砍翻身邊哪條黑龍的我牛頭一瞥，這才注意到伽爾迪恩身周果然多了一層亮藍色光罩。

“這個蠢貨……沒救了……”瑟瑞絲也捂著眼睛搖頭道，伸手向甄鶴穎道：“阿穎，魂晶石給我。”

甄鶴穎聞言。匆匆從懷里掏出一小瓶魂晶石，打開瓶蓋遞了給她。

仰脖灌下小半瓶魂晶石的瑟瑞絲，展翅化作一道綠光朝那灘殘肢飛去，在半空中隨著渾身綠芒大盛，已翩然化作一頭肋生羽翼，身態修長的碧綠靈豹，雙翼一收，輕巧落在洽爾迪恩的殘骸前，張口朝著殘肢噴出一股清亮的綠色光霧。

“喂！它是敵人啊！你救它干什麼？！”緹雅著急道。

在綠霧繚繞中，洽爾迪恩的肢体碎塊開始自動結合，頃刻間又回復原來模樣。

它晃了晃腦袋站起身來，欣喜地衝著一旁翼豹形態的瑟瑞絲道：“瑟瑞絲，好久沒看到你這副模樣了，果然還是這樣子最適合。”

瑟瑞絲沒好氣道：“滾！”

“是……”洽爾迪恩趕忙夾著尾巴滾到一旁去了。

察覺到洽爾迪恩復原，兩道黑影立時放棄伽爾迪恩，轉身圍攻向瑟瑞絲。

瑟瑞絲大喊了聲，“給我相位盾！”

就在兩道黑影扑至的同時，她身周已閃起一層亮藍色光罩，在黑影紫光繚繞的夾攻中紋絲不動。緊接著，她腳下地面閃起一個綠色晶紋組成的環形法陣，無數嬰儿手臂般粗細的綠色藤蔓從法陣周圍蜿蜒而出，几乎一瞬間就纏繞編織成一個花瓶細頸般連接著天花板的綠荊棘環柱，將那兩道黑影牢牢困住荊棘叢中。

“干得好！伽爾迪恩高聲讃了一句，興奮無比地喊道：“佩奧里亞，快用卡爾涅姆射死它們！”

“……啥？”喘這氣第五次砍倒那條黑龍的我茫然道：“卡爾涅姆？”

“卡爾涅姆已經碎了。”荊棘環柱中的瑟瑞絲無奈地回了一句。

“呃……哦……”伽爾迪恩有些不知所措地應了兩聲，“也是啊，它碎了……就在眼前。”

“嗚~卡爾涅姆，對不起……”洽爾迪恩趴在地上捂著眼睛，低沉地悲鳴痛哭起來。

此時那兩條被困住的黑龍已化作黑霧從綠荊棘牆中流了出來，彼此相鄰地彙聚在地上。

靈光一閃間，我指著那兩條灘正在彙聚的黑霧衝洽爾迪恩喊道：“別哭了！快！把那兩灘黑霧困在相位盾里！”

“哦……”洽爾迪恩匆匆應了一聲，立時一個亮藍色光罩將兩灘黑霧都罩住。

“太大了！縮小！縮小！”我隨口喊完，又扭頭朝剛剛復活的第三條黑龍砍了過去。

已收回率荊棘的瑟瑞絲接著指揮道：“縮小到正好將他們困在里面就好！對！就這樣！停！……蠢貨，給我停啊！”

砍完手工的我牛頭來，就看那兩灘濃墨般粘稠的黑霧在亮藍色光罩中鼓脹掙扎互相碾擠，無奈僅有尺余高的光罩容量太小，任它們拼盡力氣都無法變回原樣。

我不由笑道：“就是這樣，這邊這只也來個盾。”

瑟瑞絲卻阻止道：“不行！沒有艾麗芮恩殿下，洽爾迪恩自己根本無法支撐兩個盾意思的運算量。”

“那看來只能想辦法解決掉才行了。”我嘆了口氣，看著身邊那灘又開始凝聚的黑霧皺眉不已。被連續砍倒四五次后，黑霧的凝聚速度明顯變慢，看來即使是不死之身，其驚人的恢復力也需要消耗不菲的体能。

緹雅小聲問道：“羽，你的心眼應該能看到它的魂核吧？”
“興許吧，可是開了心眼就會被龍母捉住的。”回想起之前那猶如坐困冰牢般動彈不得的寒顫感，我心有余悸道。


“嗯……雖然不太清楚是個什麼情況，不過羽裂天罡的時候稍微開一下，砍完就關，那麼短的一瞬間，龍母應該捉不到你吧！”

“我試一下吧！”我無奈點頭道。

“放心，就算被抓住了，我也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的，畢竟咱有魂晶石嘛！”緹雅給我打氣道。

“哈哈，好吧！”有了底氣的我輕笑一聲，隨手挽了個劍花用三顆流星再次鎖定住那凝聚成形的黑龍。

那黑龍像是已被我砍的有些麻木不仁了，被流星鎖定后，第一反應不是逃跑，而是先扭頭看一樣被困在相位盾中的同伴確認當下的形勢后，才裝模作樣地衝我張嘴怒吼一聲，炸出三枚黑鱗試圖干擾寒羽流星。

就在我以為它接下來要開始逃命的時候，它卻突然轉身帶著兩道細長的淡淡紫光扑向洽爾迪恩。

可惜已被寒羽流星牢牢鎖定的它再怎麼折騰都是白費心機……

雪羽天罡啟動的瞬間我張開心眼籠罩住那黑龍在寒星預示下的三道虛影，果然看到三顆桃核般大小紫光燦然的珠子在三道虛影中微微顫動。

大喜之下，我剛動念分別瞄准三道虛影中的魂核，豈料他們震動幅度也隨之猛然增大，別說瞄准了，就連確認具体位置都極其困難，看來寒星真氣果然對所有魂物質的運行軌跡都無法做到精確預判。

預瞄了五六次后，我才終於通過不斷微調前兩斬的位置，勉强將第三道虛影中的魂核振幅中心鎖定在第三斬的切面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兩道紫刃即將斬中洽爾迪恩的瞬間，藉著心眼極大延緩的時間体感，雪羽天罡的第三斬這下狠狠命中不住顫動的魂核中心，然而注滿日虹之勁的劍上傳來的居然不是順滑的切入感，而是如同球棍擊中棒球是鈍擊感。

接著就看到那顆被撞飛的紫色魂核像是穿過流体般毫無阻滯地疾射出黑龍体外，卻並未在黑龍体內造成任何損傷。而那條黑龍也立時化成一座僵硬的黑色傻雕，張牙舞爪地直挺挺倒在被嚇呆的洽爾迪恩身上，隨即坍塌成一堆灰燼。

一擊成功后，深怕被龍母抓住的我立即退出心眼，霎時就看到隱約有一顆僅比空氣密度略大一點的氣態透明球体從眼前一閃而過，但聽到耳畔傳來瑟瑞絲緊張地叫了一聲“……別讓它跑了！”，接著手中一緊，雪羽神劍竟變成了一把血紅色的鏤紋細劍。

“只有次元魂勁才能切碎魂核！快用我砍它！”伽爾迪恩興奮無比的意識順著我的收傳到了腦中。

雖然一時之間沒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儿，但我還是聽從了它的知會，再次張開心眼捕捉到那魂核的動向，就見其竟如活物般靈動無比地往廳外通道迅疾遁去，我展開身法急追而上，揮劍一擊便將其輕松斬得煙消云散。

“喔！……”伽爾迪恩立時傳出一陣舒暢無比的尖細呻吟聲，劍身上也隨即覆上厚厚一層翠綠欲滴的魂晶石，轉眼便被伽爾迪恩洗了個乾乾淨淨。

“啊！太卑鄙了！”緹雅忿忿不平地叫了起來，“好歹也要分我們一半啊！”

“別急，不是還有兩顆麼！”伽爾迪恩嘎嘎地尖笑起來，“佩奧里亞……哦，你現在叫龍羽是吧，我們倆真是合作無間啊！老實說，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人能不借助魂能就捕捉到領主動作的，更別說還能僅憑速度擊中它体內的魂核了。”

“是啊！”瑟瑞絲點頭道：“直線峰值速度接近吾輩音速的鼬龍領主，別說人類了，當年鼎盛時期的龍族中都少有能與之匹敵的高手，不愧是佩奧里亞。”

“哈哈，五倍算什麼，告訴你們，羽的最高速度可是……”

我趕忙打斷得意忘形的緹雅道：“剩下兩個，你們誰能幫忙先牽制一個？我不可能同時對付兩個的。”


“可以的可以的，有我在就沒問題！”伽爾迪恩賊笑不已道：“剛剛吸收的魂晶石里那輸一點出來就足夠殺掉它們了。你只要能鎖定它們的魂核，無論多遠，不論方位，我都能幫你瞬間刺中目標。”

“真的？”我嚇了一跳道：“那豈不是看到誰都能秒殺？”

“那也得先有個像你這麼强的使者才行啊，不然就像那個草包二少爺一樣，那可憐到渣的身手連你身邊的小姑娘都殺不掉。”

緹雅聞言恚怒道：“呸！就憑你，也想殺我們？等下輩子吧！”

伽爾迪恩輕蔑一笑，故作惋惜地嘆著氣道：“可惜啊，這世上權利和武功看來是沒法兼得的，為了魂晶石和自由，我也自能認同放棄后者了。”

“那只是你自己唯利是圖罷了，”瑟瑞絲沒好氣道：“少來侮蔑自由！”

緹雅則毫不客氣地嗤笑道：“極端的自由就是趨利、混亂、懶散、盲信、愚從、完全的利己主義和基督的短視自大，它這副德行倒是剛好詮釋得淋漓盡致呢！”

伽爾迪恩停了不但不生氣，還自嘲地嘎嘎尖笑道：“是啊是啊，誰叫我身邊還跟了這麼個蠢貨呢，不唯利是圖點，怎麼養得活它，所以等一下的魂晶石你們都沒份了。”

“不行！”緹雅當即抗議道：“沒有羽，你怎麼可能刺中魂核，至少得五五分！”

一旁的瑟瑞絲聽得無奈地指搖頭，嘆了口氣，轉身不在搭理這二位。

“等一下我數三聲，洽爾迪恩就打開罩子放出它們，你趁它們還沒回復原樣的時候鎖定住魂核，再用完隔空分別刺過去就行了”伽爾迪恩吩咐道。

一切准備妥當，隨著伽爾迪恩倒數三聲，洽爾迪恩解開亮藍色光罩的瞬間，我的心眼也牢牢鎖住了兩灘還在拼命掙扎的黑霧，立時頭痛無比地看到兩顆正在黑霧中進行超速布朗運動的魂核。

看著心眼中用寒星真氣勉强鎖定的數十個可能目標，我也想也沒想的就使出了最熟練的那招——
雪羽降塵！

若換了雪羽神劍，這招只怕沒等劍氣飛過去，那兩條龍就已經扑過來了。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的神器伽爾迪恩，出手的同時，兩顆魂核已應聲而碎。

“奇怪……”伽爾迪恩不但沒有歡呼，犯二突然用一年傳來警示，“有未知的超强魂体鎖定了你的感知壁障……龍母？！”
驚恐中，還未等我來得及退出心眼，整個視野已如遭雷殛般不住劇顫起來，心中剛大喊了一聲“不好！”，籠罩心眼的視界之壁變得一片漆黑，如宇宙一般無邊無際。連續數次拼了命的嘗試后，我才絕望地發現除了自殺，已完全無法再控制自己的心眼。

隨著死一般的梵音再次突兀的響起，視野中竟莫名出現了一跳龐大到能吞天食地的遠古巨龍，瞪著綠焰般的雙眼，張開燦若銀河的巨翼，怒吼著朝我猛扑了過來……

“真是龍母？！”伽爾迪恩絕望地叫了起來。

“羽裂天罡！”不肯坐以待斃的我當即決定拼了。

“別開玩笑了！根本不可能的！”伽爾迪恩在我腦中拼命制止道：“這是龍母的意識領域！快出去！沒有艾麗芮恩殿下保護，你的靈魂會被完全侵蝕的！”

“你以為我不想麼！！……”

還沒說完，我突然被前后兩股無形巨力狠狠夾在當中，几乎將我全身碾成齏粉。

緊接著，一股冷到極致的寒意正順著我動彈不得的視線飛速侵入我的腦中……恍惚中，似乎看到一個嬌小的呻吟張開雙臂攔在了我的身前，耳中也隱月想起了緹雅焦急的叫喊聲，“快走——”

隨著一陣退潮般的隆隆巨響從耳畔轟然滾過，猛然間回復神志的我卻驚覺自己正躺在一片坍塌的瓦礫廢墟中，渾身劇痛不已，仿佛每一塊骨頭都被碾碎了一般。


“媽的，龍母居然還活著！”躺在我旁邊的伽爾迪恩氣得破口狂罵道：“瑟瑞絲！你身為神諭者，怎麼不早說清楚！現在大家都被你害死了！”

“緹雅！不要——”瑟瑞絲的驚呼傳來。

我連忙想撐起身來尋找緹雅，稍一用力，兩臂和腰肋傳來鑽心般痛處卻差點讓我再次昏厥過去。

勉强轉動脖子，才發現半個大廳已被黑壓壓的蟲潮淹沒，卻都一動不動地被凍僵在了原地。

而我前方不遠處，一名身材枯瘦的黑發老嫗正被凌空凍在一座巨大的冰棺之中，更令我吃驚的是，她生生竟然穿著整套的靈盔？！

“緹雅……？”我吃力地喊了一句，聲音卻已沙啞得連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羽！你快走！”那老嫗身上傳來了緹雅焦急的叫喊聲，“她太强大了，我困不住太長時間的！”

“她……她就是龍母？”我難以置信道。

“對！你快帶阿湘離開！”

“那你呢？！”

“別管我了，快走啊！！”

“哈哈哈……”龍母雖然被緹雅困在冰棺中動彈不得，卻依然能輕松地笑出聲來，那乾啞尖銳的嗓音震得人耳膜生痛，“嗯，我說是誰呢，這數息的氣息，原來是佩亞那個丫頭的小跟班啊……可惜，佩亞用盡全力，也僅僅只是將我困在冰棺中兩千年而已。”

“你……殺了我的主人？！”緹雅愕然靜默兩秒后，如題高聲悲憤地暴喝道：“我可不是什麼小跟班！記住了，我是靈盔，是即將讓你滾去地獄的緹雅大人！”

“哈，就憑你？這點微末的功力，我只需要半分鐘就能掙脫了，誰也無法阻止我拿到聖淚的！”

“哼！哼！……”緹雅毫不示弱地冷笑了起來，“老妖婆，你以為我只會將你困住麼？”

說話間，十數枚轟炸機上的導彈接連憑空出現在冰棺中，將龍母團團圍住。

龍母略為驚異地轉動著眼珠掃了一眼身周，“不錯，還蠻有創意的”

“……不止哪！”緹雅大叫一聲，十數個綠色晶紋魔法陣同時在冰棺周圍空中展開。

“嗯，大引雷术、魘火靈鳳、龍牙冰海、颶風术……小丫頭，你會的禁咒可真不少啊！”龍母嘖嘖驚嘆道。

“還·不·夠！！”緹雅咬牙悲憤地吼道。

霎時間，我眼前華光四射，目不視物。

待華光斂去，卻見十幾面碩大的冰晶鏡已凌空浮現，將十數個魔法陣連同冰棺一起嚴絲合縫地牢牢包裹起來。

“小丫頭，你真不想活了麼？”龍母的話語里終於露出一絲罕見的慌亂。

“還！不！夠！恰爾迪恩！相位盾！”

“哦！”被壓在瓦礫下的洽爾迪恩掙扎著冒出頭來，將一層亮藍色光罩罩在十數面冰晶靈鏡之外。

“你這蠢貨給我住手！”我急得衝著洽爾迪恩坡口大罵起來，“你想害死緹雅麼？！”

“還！不！夠！……傲——世——”

龍母突然驚呼出聲道：“小丫頭！你瘋了麼？！你居然想將所有魂符晶路連同自己的靈魂都一起引爆？！”

“冰——蓮——”

隨著一朵細小晶瑩的冰蓮自亮藍色光罩中冉冉升起，在空中無聲炸開，整個大廳，不，視野所及的整個空間，都突然化作一片茫茫無涯的銀色冰原。


漫天風雪中，遠處的地平線上，一個聖潔光輝的身影正屹立於天地之間，綻放出万道耀眼的華光，無數綠色的晶紋也隨之如雪般飄散而出，紛紛揚揚地，在空中划出陣陣月儿的魂符鳴顫聲，撒向廣袤無垠的八荒四野。

那漸漸彙聚起的魂符鳴顫聲，宛如千万聖女的輕聲禱告，又像是廣袤穹宇中万千生靈的合聲，哀傷如挽歌，聖潔如新雪，卻又悲壯得令人魂慟……

仿佛靈魂在與之共鳴一般，我腦海中也突然響起了一句又一句喃喃的低語聲，親切著，失落著，溫暖著，悲傷著，調侃著，豁達著……

那是屬於緹雅的記憶……？

“主人，你一定要回來哦，緹雅會一直等著你的……”

“別哭了，傻孩子，緹雅大人告訴你，你師傅在天上很開心呢……”

“藺園……藺園……唉，真是可惜……”

“卡古亞特，我終於找到能救你的人了，他將會是你們神戀派的傳人哦，看我多大方……”

“要是有了這些魂晶石，卡古亞特就再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主人，您一定要幫我保佑羽，他可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

“緹雅……緹雅！”預感到即將永遠失去她的我驚恐無助，胸腔內難以抑制的酸楚强烈得令人無法呼吸，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不要啊！緹雅——”

“……羽，我說過會保護你的，替我向卡古亞特問聲好……”

隨著緹雅仿佛了卻心願般喃喃的一聲低語，話音未落，眼前茫茫無涯的冰原幻境已崩塌破碎，露出了猙獰殘酷的現實，亮藍色光罩中猛地爆出了驚人的白光，霎時將我的整個視野照得雪亮一片。

一片雪白……到處都一片雪白……

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這一瞬間蒸發掉了……

我整個人也隨之變得一片空白……

“嘿！如今的小姑娘還真是的……不得了了啊！”恍惚中，伽爾迪恩自言自語的聲音從我身旁響起。

“……不行！有高階位魂能射線反應，相位盾擋不住的！大家快撤！”瑟瑞絲的驚呼聲自遠處傳來。

不知什麼東西夾住了我的胳膊，狠狠將我自瓦礫中拽了出去。

“阿穎！你帶著阿湘先走！伽爾迪恩，我要支撐住地板結構防止下層平台被掩埋，你留下來掩護我！”

“憑什麼？我也受傷了啊！”

“佩奧里亞身上有聖淚！絕不能讓艾麗芮恩殿下落入龍母手中！”

“哈？！……好吧好吧，看在小緹雅的份上，我就當一次英雄好了。”

“我也要當英雄，為了小緹雅大人！”身下隱月傳來恰爾迪恩的聲音。

“你個白痴！佩奧里亞在你背上呢！快帶他從傳送魔法陣逃出去！”

“哦……”

眼前，依舊是一片雪白……

唯有那聖樂，依然在耳畔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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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集 第八章

“這個傳送魔法陣通往某個地鐵站里的廢舊書報亭，是專門供人緊急逃生用的，佩奧里亞，我送你過去吧！”

“嗯……”

“長官大人，欒姐姐醒不過來了！我得把她帶走！”遠處傳來了甄鶴穎的喊聲。

“佩奧里亞，阿穎說欒姐姐昏迷不醒，要帶她去家里。”

“阿湘……”昏昏沉沉的我吃力地喊了一聲。

“她沒事儿，只是被衝擊波震暈了而已。”

“哦……”

不久之后，漫長的顛簸終于停了下來。

“我們到了……嗯？！好像有人在窺視我們……哦，一個在做夢的小姑娘罷了。”

隨著洽爾迪恩伏低身子輕輕側轉，我也不由自主地緩緩滑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你身上的傷，我已經治好了。佩奧里亞，我得趕在法陣關閉前回去找伽爾迪恩了，順便看看特爾迪卡還活著沒，保重。”

“啊，多謝。”眼前依舊雪白一片的我茫然地點了點頭，“保重……”

渾渾噩噩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從頭頂櫃台響起，持續了足足兩分多鐘，直到被系統自動切斷。

接著，胸口早已關機的手機也莫名其妙地響了起來，摸向手機時，我突然在胸口碰到了一件熟悉無比的事物，心頭猛地一顫，忙將它掏了出來。

“緹雅！”我摸著手中的靈盔面具，欣喜得忍不住熱淚盈眶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

……

“緹雅？你怎麼不說話啊！生氣了？”

……

“緹雅？……”

……

“看！魂晶石！”

……

“好吧，其實是騙你的……”

嘗試了好久之后，我才終于發現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也是啊，其他部件都不在了，就算她想說話也說不出來的，以前不就是這樣麼？

嘆了口氣，我習慣地將面具戴在臉上，可手剛一拿開，往日里總能順利貼在臉上的面具如今卻無力地滑落了下來。
我沉思片刻，理清頭緒后，不由苦笑了一聲道：“看來你傷得確實不輕啊……不過你放心，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懷里好容易安靜了片刻的手機，此時又追命一般地響個不停起來。

“你先好好歇著，我接個電話。”我將緹雅小心放入胸口衣兜內，掏出手機，“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模糊不清的電子人工語音，“請……放……胸……呲啦……”

剛斷斷續續蹦出几個字音，隨著一陣嘈雜無比的電子音，接著便徹底沒了聲響。

“喂？！”我納悶地晃了晃耳邊的手機，卻聽得一陣金屬散啐聲，早已變形的手機外殼立刻四分五裂，各種散碎的電子零件掉了一地。
“鈴——……”頭頂櫃台上的電話再次惱人無比地響了起來。

“也是找我的？”我納悶地扶著身旁櫃台站起身為，伸手摸向電話鈴響的方位。無奈眼前除了雪白一片，依舊什麼都看不見。

突聽得“嘩啦啦”一陣書本翻落聲，櫃台上的一大疊雜志已被我不小心推落下去，連帶著旁邊正響個不停的電話也隨之一起叮鈴匡啷地摔進了櫃台后面的牆縫里，立刻就再沒了任何動靜。

我愣了片刻后，點頭道：“也好，終于清靜了呢！”

大概又過了一刻鐘后，終于恢復了些許視力的我撞壞書報亭的門鎖走出來，看著視野中灰蒙蒙的一片模糊影像，勉强辨認出這是一個已經半廢棄掉的地下候車廳，卻依然有照明設備在正常運轉。


“你個白痴！佩奧里亞在你背上呢！快帶他從傳送魔法陣逃出去！”

“哦……”

眼前，依舊是一片雪白……

唯有那聖樂，依然在耳畔回蕩……

循著路標爬上了樓梯，跨過攔路的施工警示路障，順著長長的地下通道又走了近半分鐘，隨著一陣清冷的濕咸海風刮過臉頰，我終于走到了空曠無人的大街上。

看著遠處昏暗模糊的街燈，似乎這邊也是凌晨時分的光景。由于視力尚未完全恢復，根本辨別不出方位的我只能沿著人行道胡亂地朝著一個看起來較為明亮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走出了多遠，突聽前方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

其中一人舉著手電筒衝我喊道：“站住！你是哪個部隊的？宵禁期間不得外出，你的長官沒有告訴你麼？”

我這才想起自己身上還穿著迪爾教總部守備隊的制服，用擋住手電筒射來的刺眼燈光道：“啊……抱歉……請問這里是哪儿？”

“媽的，又是個從船上偷跑下來找樂子的。”另一人低聲抱怨道：“上次那個直接吐了我一身，這個我可絕對不管了。”

舉著手電筒的那人突然生怕我聽見一般將聲音壓到了極低：“咦？不對啊，這小子長得好像電視里天天播報的那個明星通緝犯！”

另一人沉默片刻，似乎是確認了我的模樣后，才用一副害怕得發抖的聲音輕聲答道：“網上不少人都說他是好人，應該不會殺我們的。”

“嗯……你等一下就說我們都是赫氏畢業的，是他學長。”

“好的，可他會信麼？”

將這些對話盡數聽在耳內的我剛想出手砸暈他們，一個熟悉到令人心跳漏拍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不，你們認錯人了，他只是個普通的醉鬼而已。”

那兩人一看到我身后那人，霎時仿佛忘了我的存在一般，忙立正行禮道：“啊！長官好！”

“嗯，你們先走吧，他交給我處理就可以了。”那人走到我身旁，一只溫暖滑膩的小手輕柔地握住了我的手。

“是！長官。”二人齊齊轉身快步離去。

我努力壓下激動的心情，扭頭看向身旁模糊的身影，試著確認了一聲，“阿冰？”

“羽，你的眼睛怎麼了？”她擔心地伸出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真的是你？！呃……”我晃了晃有些混亂的腦袋，難以置信道：“你怎麼會在這儿的？”

“這里不方便說話，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先去我那里再說吧！”

坐在溫暖的小屋里，影影綽綽中，柔和的燈光、輕松的音樂，以及淡淡彌散在空中清新的花香，都讓我感到格外的安心。

摸著身前桌上柔軟光滑的桌布，我從懷里摸出面具，將它輕放在手邊上道：“緹雅，現在安全了。”

“羽，先喝杯熱茶吧！”阿冰將一杯茶端到我面前，“再稍等一會儿就能吃飯了。”

“不用了，我不餓。”我拽住她的袖子道：“你還沒說呢，剛剛到底是怎麼找到我的？”

“嗯……好吧！” 她順從地在我身旁沙發輕輕坐了下來，仔細回想了片刻后，才開口道：“我剛才……夢見一條巨大無比的飛龍朝你扑了過去，接著就發生了巨大的爆炸……然后一頭麒麟把你背了出來，順著一條漆黑的通道一直背到一條街附近的廢棄地鐵站里，又扭頭看了我一眼后，就突然消失不見了。雖然我當時還不清楚這夢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那個地方我很熟悉，就在我每天早上都會對著人群練習隱蔽术的大街附近……醒來后，我就趕忙跑過去了。”

“麒麟？你說的是……一只頭上長著鹿角，渾身鱗甲，看起來蠢得要死的獅子麼？”

阿冰驚訝道：“咦？你不會真的是被麒麟背過去的吧？”緊接著卻又嗔了句，“喂，那可是傳說中的神獸啊，而且明顯是在幫你，哪里蠢了！”

“嗯……我似乎記得它離開前曾說過，被一個做夢的小姑娘看見了……”我點點頭道：“原來是你啊！”

“做夢的小姑娘……”阿冰有些氣惱地嘟囔道：“我明明跟你一樣大，它憑什麼說我小啊？”

“哈哈……我們對它來說，都很小的。”聞著阿冰身上熟悉的淡淡清香，這舒適又溫馨的氛圍讓我徹底放松了下來。

恍惚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天堂島，練了一天的天罡步法后，渾身酸痛地半躺在監控室的椅子上，眯著眼和師父一起悠哉地看著電視里無聊的新聞，一邊聽著欒茹湘開心地烹著茶的哼歌聲，一邊等著霸占了浴室的師兄快點滾出來……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濃濃的倦意，緩緩爬上心頭。

“你看起來累壞了呢，羽。”阿冰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站起身來輕聲哄著我道：“吃點東西，然后好好睡一覺。有什麼話，等明天再說吧！”

“你真是太弱小了，小蟲子！”龍母嘎嘎地刺耳尖笑著，“簡直不堪一擊，居然還想拯救天堂島？實在太可悲了！”

怒不可遏的我狠狠地瞪著她，也不知為何，心中只覺得無限悲憤，渾身仿佛都快被氣炸了，凝出雪羽神劍，咬牙恨聲道：“老妖婆，別太得意了！”

羽裂開罡！

“別胡鬧了！沒有艾麗芮恩殿下，我們都得死！”伽爾迪恩驚恐地拽住我大喊道。

“羽！你快帶著阿湘走啊！”身后的緹雅突然化身為一只碩大無比的冰鵬，挾著漫天冰霜直扑向龍母，“我來拖住她！”

“……緹雅？你不是……”

卻見龍母突然獰笑著張開能吞天噬地的巨嘴，將她狠狠一口吞了下去……

“緹雅——”我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猛地醒了過來。

“羽？……”阿冰從陽台跑了進來，“你做噩夢了！”

“啊！”我摸著枕頭底下，以及身旁的床鋪，滿心惶恐地急問道：“緹雅呢？緹雅在哪儿？”

她趕快從旁邊桌上拿起一件事物遞給我道：“是這個麼？”

“不是，這是卡爾涅姆。”

“這個呢？”她又遞過來另一件事物。

“嗯？”當指尖觸摸到那細長的吊鏈時，我才猛地想了起來。

“艾麗芮恩殿下……”我瞅著眼前正發出幽幽藍光的模糊事物，緩緩搖了搖頭道：“它也不是，緹雅在面具里。”


“面具……”阿冰又跑到客廳，喊了一聲，“找到了！”

她匆匆跑回來將面具遞給我道：“它在桌子上呢！”

我這才松了口氣，將緹雅小心地放進懷內。

“原來靈盔，是叫做緹雅大人啊！”阿冰牽著我的手，在黃昏的街頭散著步道：“我師父居然管她叫靈盔師祖……聽你的描述，明明就是個小孩子嘛！”

“啊……發脾氣的時候確實是要哄一哄……不過她對我很好，就像……就像我的孿生姐姐一樣。”

“嗯，看得出來。”阿冰極為羨慕在嘆了口氣。

這時從身旁經過的一個小男孩指著我，對他旁邊的大人叫道：“爸爸，我也要養一只那樣的火雞，好好玩！”

“那不是火雞，那是鴕鳥。”大人無奈地拽著小男孩，“別過去，小心它踢你。”

“鴕鳥？”我納悶道：“哪儿來的鴕鳥？”

在前面牽著我的阿冰像個惡作劇被發現的孩子一樣捂著嘴咯咯地笑了起來。

“喂……”悄然大悟的我沒好氣道：“就算是為了隱蔽，好歹也要讓我看起來還是個人啊！”

“好嘛好嘛，等一下啦！現在大家都在看你呢！”

我這才發現周圍無數人都在看著我們，竊竊私語著……

“馬戲團里的？這年頭還有馬戲團？”

“八成是因為蟲潮的關系，動物園倒閉了，被人領養的吧！”

“你說我上去揪一根羽毛，會不會被它追出半條街？”

“嘿！我們也該買兩只，騎著這玩意儿，就不怕被蟲潮追上了。”

“網上買的？好吃麼？”

“有寄生蟲吧……啊！它看過來了！還在瞪眼睛！好萌啊！”

接著，就有不少好事者為了看我“回眸一笑”，紛紛開始吹起了口哨……

“羽？”門外傳來阿冰的聲音。

“嗯？”呆看著頭頂沐浴噴頭出神的我無意識地應了一聲。

“你找不到沐浴的開關麼？”

“啊！”我扭開水閥，立刻被噴涌而出的熱水濺得滿身滿臉。

“你之前的衣服還穿麼？已經晾干了。”

“嗯……穿吧！”

“那我放在床上了。”

過了會儿，阿冰又跑過來敲門問道：“羽？”

“怎麼了？”

“晚飯想吃羊肉還是魚？”

“……我來做吧！”

“還是不勞您大駕了，已經摔碎了轉圈貓和齙牙兔的瞎子先生。”阿冰略帶無奈的道，轉圈貓和齙牙兔是她最喜歡的茶杯和漱口杯。

“那就牛肉吧！”

“紅燒還是燉，或者烤牛排？”

“你還會烤牛排？”

“哼，那就吃魚了。”

“……”

吃過牛排大餐后，我納悶道：“你這里連個電話也沒有麼？”

“是啊，師父說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聯系，別說手機，連網絡也沒有的。”阿冰收拾著廚房道。

“哇！那你居然還能活得下去？”

“那有什麼，一年多前在宿舍不也一樣沒有網絡麼！”

“可當時至少是在赫氏啊，平時還能有人跟你說話。”

“這里也可以啊，雖然他們都以為我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神秘學研究者，但我也交到了不少朋友呢！”

“六十多歲的神秘學研究者……能交到什麼樣的朋友啊？”我難以置信道。

“早上在公園下棋的老爺爺、超市里打折物品特別敏銳的大媽們，不時還有自稱看到神跡的人會大老遠跑來話詢問我象征的意義。”

“哦……果然。”

“哼，也有不少墮胎的少女來問我會不會下地獄呢！哦，上次還有一個自稱被惡魔附身的毒癮者跑來問我能不能幫他驅魔。”

“哈哈，那你幫他驅魔了麼？”

“我給他下了個戒毒的深層暗示后，就讓他回去了。”

似乎是怕勾起我不好的回憶，阿冰刻意回避了所有蟲潮、天堂島甚至迪爾教通緝有關的話題，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與我閑聊著……

晚上八點左右。

“啊！我最愛的電視劇馬上就開始了！”阿冰開心地擺好茶點，拉著我坐在沙發上，“瞎子鴕鳥先生，為了体現對殘疾瀕危動物的關愛，我的貴賓席今天歸你了。”

“謝了……”我苦笑不已，“什麼電視劇？”

“嗯，很老的電視劇了，畢竟現在……嗯，講的是一個貧窮的孤女，在教學里認識了一位偽裝成修女的天使，然后天使就開始幫她解決各種人生的難題，包括找到自己的親人啦，找到值得信賴的朋友啦，甚至是生命中的另一半啦之類的故事。”

“那個天使會放激光麼？”

“才不會呢！”

“那至少也應該會殺惡魔吧？”

“對不起，也不會呢！”

我撇撇嘴道：“真沒意思……那女主角的胸大麼？”

“信不信我掐死你！”

“啊，還真是一部溫馨感人的喜劇呢，好期待啊！”我强笑地拍著手道。

“哼！反正你不喜歡也就只有這麼一部電視劇能看，其他都是些搞怪的末日類綜藝節目，更難看呢！”

電視打開后，坐在我身邊的阿冰“咦”了一聲，跑過去對著電視拍來拍去，又不停地調著后面的接頭。

“怎麼了？”什麼都看不清的我納悶道。

“沒畫面……”阿冰沮喪無比道：“完蛋了，連這最后一個良心的電視台也倒閉了麼？”

我立刻警覺道：“那個電視台在哪儿？如果是本地電視台的話，恐怕是蟲。”

“咦？！出現了一排字！”阿冰驚訝道：“難道是電視台被駭客駭了？佩奧里亞是誰啊？”


“咦？”我愕然一驚，趕忙問道：“那排字說的是什麼？！”

“嗯……”阿冰開始念道：“佩奧里亞，限你在三十秒內把聖淚戴在脖子上，不然我真的發火了……艾麗芮恩。”

“……”

“艾麗芮恩……是你那條會發光的項鏈麼？”阿冰好奇地問道。

“啊，那是聖淚。”

“咦？那佩奧里亞……？”

“是我……”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個網名的？”

“不是網名啦，你快幫我把聖淚拿來，不然她真會生氣的！”

將聖淚戴在脖子上后，我耳中立刻出現了一陣嘈雜的電流音，好半天后才慢慢停了下來。

接著，突然傳來一個頗為活潑的女聲，“掃描記憶中……哦，演化自龍族聖王一脈火鱗寒星訣的……嗯……羽裂天罡，未完成……啊！我叫蘇麗，是你前世的上司、朋友、家人、主人之一，初次見面，請多關照！因為艾麗姐還在生氣，所以暫時由我來代替她……同步率檢測中……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七……咦？還在上升？天哪，百分之九十……不會吧！百分之九十三，這……還在上升？！……百分之百？！卡爾涅姆，你真的辦到了！”

“這是在測什麼？”我納悶地問道。

這時，另一個很溫柔的聲音回答道：“体感同步率，類似系統兼容性。你所感知到的一切，我們也能間接感受到，但是同步率太低的話，失真度會很高。低于三十，我們最多就只能感受到失真度極高的觸覺，就像個穿著厚鎧甲的聾啞人；百分之七十左右，除了嗅覺和味覺會失真嚴重外，其他基本都能感知到；百分之百……嗯，因為同步率最高的佩奧里亞也只有百分之七十七左右，所以目前具体會如何，還有待進一步的測試。”

“剛才是米麗姐在跟你說話喲！”蘇麗介紹道：“她最擅長回答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了。”

“哦……也就是說，我看到、聽到和觸碰到的所有事物，你們也一樣能感知到？那我腦子里想的呢？”
米麗回答道：“非自主的映射式虛擬構成圖像會被我們過濾掉，因為過于占用聖淚系統節點傳輸流量，而且大多都是無意義的幻覺。比如你聞到烤肉的香味，就會想到各式各樣的美食，甚至回憶起曾經吃過的口感和味道；聽到水聲，又會想到各種奇奇怪怪的畫面……這些內容都會自動屏蔽。如果有你不想讓我們知道的隱私，我們也會主動屏蔽的。”

“報告！檢測到高階位魂能射線傷害！”蘇麗突然喊道：“雙眼視網膜受到射線直擊，損傷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三！”

“嗯，正在搶救。”艾麗芮恩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過因為魂晶石匱乏，暫時只能進行必要的急救，無法完全治愈。”

“有那麼嚴重？”

“是的，你最好閉上眼睛，放棄自主意識。”艾麗芮恩提醒道：“我試一下能否將你帶入聖淚中，超過百分之百的同步率，應該能辦到了。”

“進入聖淚？可……阿冰還在旁邊啊！”

“我正在與她聊天。她是冰蓮派的傳人，問我喝茶麼，我說我沒法喝，謝謝了。”

“咦？我怎麼聽不到？”

“為了檢測同步率，我們暫時屏蔽了外界對你的影響。”艾麗芮恩繼續同步直播道：“電視劇里的天使翅膀斷了，她很傷心。于是我告訴她天使還會墮落，被女主角拯救后，她們又沒羞沒臊地繼續這樣無聊了四百多集，最后因為收視率滑至谷底，不得不草草結束了。被劇透后，她說她要掐死你……”

“真是謝謝你了啊……”我哭笑不得道。

“這是對你不接電話的懲罰。”她無情地冷冷答道。

“是啊，為了讓你那個已經壞掉了，還沒電的手機能再響起來，我不得不侵入那粗糙得像垃圾筒一樣的原始系統里去，對我的身心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巨大傷害。”

“……”

“還差點驚醒了帕麗，這是最可怕的。”

我不解道：“嗯？帕麗……可怕？她不也是你們的姐妹麼？”

“我們五姐妹的性格，是按照某個上古文明的神話里天、地、神、人、魔的


設定分配。我排行第三，神性。帕麗第五，魔性。”

“哦……”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按照神話來進行性格設定，不過我也大概了解她的性格為何如此古怪了。

“我的性格之所以這麼古怪，還不是被你氣的麼！”

“……”聽到了啊？！

“好了，准備放棄自主意識吧，我看能不能把你帶進聖淚。”

“放棄自主意識，該怎麼做？”

“跟著我念：我願意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偉大的帕麗芮恩殿下，包括我的前世、今生和未來，並且永遠聽從她的命令，絕不違背她的意志……”

“……”帕麗芮恩？咦？

“念啊！”

“非得這樣麼？！”我突然有一種即將被惡魔騙走靈魂的感覺。

此時突然又有另一個艾麗芮恩的聲音無奈地開口道：“帕麗，別鬧了。”

先前的那個艾麗芮恩立刻換成了一個很甜嫩軟糯的女孩聲音妖嗲道：“啊~就差一點點，他的靈魂就歸我了呢！”

“……”我已經徹底混亂了……

“我繼續修理視網膜去了，艾麗姐，這個笨蛋就交給你了。”帕麗說完，便不再出聲了。

“正在同步中，佩奧里亞。”真正的艾麗芮恩道：“如果你的同步率達到百分之百的話，理論上來說，是可以進入聖淚的。”

“這個我倒是無所謂，我現在最關心的是……”

“啊，我知道，緹雅大人和卡爾涅姆是麼？”她柔聲答道。

“對！緹雅她……她還好麼？”

“關于她，有一個好消息，也有一個壞消息。”

“哦？！”

“好消息是，由于她不屬于自然循環中的靈魂，所以她的靈魂並未被帶去意識之海。壞消息是，她的靈魂由于核心碎裂，已基本無法補救了。”

“……已基本……就是說，還是有可能的？”

“希望很渺茫，除非有人的魂密度能達到四百以上，除了自身凝聚出的魂核外，還能額外生成不擁有任何自主意識的極純魂核，再將她遺留在面具里的微量殘魂種植進去，才有可能復原。”

“魂密度四百？那是什麼意思？”

“正常人類和高級龍類的魂密度是一。而你們世界中，曾經出現過的兩位最强者，梵羽和佩亞，據我推測，也就和帕爾蘭上曾出現過的龍族最强者一樣，魂密度應該只有不到一百。”

“……”

“就算暗魂龍母，曾經的輝耀聖母，也只有不到三百的魂密度而已。”

“那……就是說……”

“嗯，是的，想哭的話，就在這里哭吧，你憋了很久的，我知道。”

“……我必須達到四百的魂密度，才能治好她是吧？”

“你是認真的麼？”艾麗芮恩愕然道。

“當然，既然有三百的，那自然也能有四百的。不管多難，為了緹雅，我都會達到的。”

“佩奧里亞，抱歉，你知道你現在的魂密度是多少？”

“不知道……”

“七……”

“七十几？”我滿懷希望地問道。

“七……沒有后面的了。”

我終于絕望地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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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集 第一章

一片沉寂的黑暗中，隨著“叮——”的一聲輕響，我聽見身前有門緩緩向兩側滑開的聲音。

“你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人。”艾麗芮斯在我耳旁輕聲道。

感受到前方有光線照射過來，我依言睜開雙眼，意外地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類似于電梯般的狹小晶石房間內，身前敞開的門外，則是一片浩瀚無垠的幽藍空間，一望無際，空空如也。

“抱歉，為了節省能源，這里之前的數據已經全被清空了。”一道模糊透明身影出現在我身旁，渾身籠罩在淡淡的銀光之中，讓人看不清她的相貌、身形，只能隱約分辨出是一名身材修長的女性，正低頭用雙手在身前的虛擬熒幕上不停操作著。

“這里就是聖淚的內部？”我驚異道：“居然這麼大”

“這外面，你是想要天堂島，還是赫氏？”她抬頭向我詢問道。

我正猶豫著不知該選哪一個，她歪頭想了想道：“還是赫氏吧，畢竟天堂島目前的真實情況，會讓你產生不必要的冗余情緒，增加系統能耗負擔。”

話音剛落，眼前已被刺目光芒照得一片空白，耳旁霎時傳來喧囂的人語車鳴。

待雙眼適應了光線的强度后，我才驚覺自己正站在赫氏校門前車來人往的熱鬧街道上，遠處天際斜陽夕照，云淡風輕，正是初夏時分一天中最熱鬧的光景。

“放學了啊！”我看著校門口三三兩兩結伴出外就餐的學生們，不由自主地就開始尋覓起雪城月和暗月楓他們的身影。

“不用找了，他們都不在。”艾麗芮恩淡淡地打斷了我的期許道：“為了減少不必要的能耗，這里沒有你認識的任何人。”
“這也太……節能了吧！”

“沒辦法，為了不讓你的意識對聖淚系統產生排斥反應，我們必須模擬出你的所有真實感官，讓你的潛意識無法察覺到自己已經脫離了身体的事實，這需要巨大的能量來支持。而我們現在又正在用你体內的真氣作為能量來源，所以必須保證消耗速度不超過你本身真氣的生成速度，不然根本無法長時間維持這個世界的存在。”

回到闊別已久的山頂別墅，走上二樓寢室陽台憑欄遠眺，山下操場上不少進行各種社團活動的學生還未散去，隱約還能聽到排練時的口號聲。抬起頭來，几架飛機正在斜陽掩映下遠遠地划過城市上空。

隨著夕陽的最后一絲余暉沒入地平線下，在夜幕映襯下，遠處那片記憶中讓人陪感寧靜祥和的万家燈火璀璨如昔，在一瞬間讓我有了種真回到赫氏一般的親切感。可惜阿冰進不來，不然看到這番熟悉的景象，她一定也會很開心吧！

“很好，你現在的情緒已經充分安定下來了，不再像剛開始那麼排斥這一切了。只要你慢慢將它當成真實的世界，就能讓系統的負荷減輕不少。”籠罩在淡淡銀光中的艾麗芮恩打開寢室內的電腦到：“今后你可以通過這台電腦與我的其他姐妹進行交流，為了盡可能地節約能耗，與她們之間的交流將僅限于文字形式。”

我走過去一瞧，就見電腦熒幕上正打出一排字：“艾麗姐，你也太小氣了吧，虧我還精心打扮了一番呢！”

“沒辦法，交互式的影像演算能耗是記憶映射投射的上百倍，以目前佩奧里亞能維持的能耗峰值，我們還沒有那個余裕來展示出你那過度膨脹的表現欲。”

“少唬人，你分明是想把佩奧里亞當成自……”

還沒等我看清后面的內容，這條信息就被艾麗芮恩飛快地刪除，並切斷了通訊。

不難猜出其完整意思的我，只能尷尬地別轉開頭，假裝沒看見。

“……等一下我該怎麼從這里出去？”沉默片刻后，我試著轉移話題道。

“現在還不行，等卡爾涅姆被修復之后，你就可以隨意進出了。”

“咦？！”一時間沒反應歸來的我，驚愕無比地瞪著她。

“我剛剛已經讓阿冰幫我將卡爾涅姆融入你的体內，將其魂晶石回路接駁道你的真氣循環系統上，未來的數月內，它會借助你的真氣循化系統，也就是你的經絡，來慢慢修復自己缺失的回路。”

“這，這就開始了？！”我驚喜無比道：“難道不需要魂晶石也能經行修復？”

“當然需要，只是在等待我重新回歸的漫長歲月里，卡爾涅姆已經通過各種途徑收集到足夠修復自身的魂晶石。因為修復卡爾涅姆是刻不容緩的大事，所以在確認條件允許后，我直接就開始了修復工作。沒有通知你，就擅自開始，還請見諒。”

“啊，這倒沒什麼，不過為什麼我非得呆在這里？”

“你的身体是修復卡爾涅姆所必需的培養皿，因為你們的精神頻率完全同步，這使得它能夠用你的經絡模擬出自己曾經完整的回路系統。然而在修復過程中，你的經絡必須維持一個絕對穩定的狀態，以防回路在再生過程中出現不必要的意外錯誤，所以我不得不將你大腦的意識與身体徹底分離，放置在這個會讓你精神完全放松下來的模擬環境中。”

“也就是說，我的身体在卡箍涅姆修復前，都完全不能動了？那我餓了怎麼辦？還有上廁所怎麼辦？”

“放心，你的身体已經入深度休眠狀態，憑你現在在的修為，不需要進食也能維持至少數年的時間。”

“可几個月一動不動，到時候我要是肌肉萎縮了呢？”

“只要定時用微量真氣進行刺激，就能讓肌肉一直維持現在的水平。”

“那要是蟲族打來了呢？”

“只要迪爾教還沒被消滅，這里遭遇蟲族襲擊的可能性就無限趨近于零。”

“這麼說來，未來几個月內，我都只能呆在這里無所事事，直到卡爾涅姆被完全修復了？”一想到還被困在天堂島的師父他們，我就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恐慌。

“當然不可能無所事事，我會在這几個月里安排課程來盡可能地讓你熟悉運用卡爾涅姆，以達到能夠與龍母一站的程度。”

“只需要几個月就能讓我戰勝龍母？”我聽得都呆了。

“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如果你能熟練掌握卡爾涅姆的操作方法，相信下次面對龍母時自保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只是自保麼？”我失望道：“到底要怎樣才能打敗龍母？”

“從理論上講，只要給我無限量的魂晶石供應，加上你和卡爾涅姆，以及必要的人力物力支持，干掉她還是沒問題的，可目前什麼都沒開有，所以一切都不好說。”

“那拯救天堂島呢？”

“從理論上講，只要給我無限量的魂晶石供應，加上你和卡爾涅姆，以及必要的人力物力支持，完全壓制住劍盾並强行解開天堂島的空間封印也是沒問題的。可目前什麼都沒開有，所以一切都不好說。”

“……”

“等我統計完能掌握的一切資源，並獲得了足夠詳細的情報后，自然會給你一個確切答覆的。在此之前，你只要靜心接受課程就行了。”

“……咦？他不是就在我身邊麼，怎麼還要通過電視才能讓他聽到啊？”阿冰的聲音突然從電腦中傳了出來。接著我又聽到了艾麗那溫柔的講解聲，“為了修復卡爾涅姆，他的意識已經進入了聖淚中，外界的信息完全無法接受，只能通過我改良的這個晶石熒幕將信息轉變為完全的代碼后才能進行交流。”

這時電腦熒幕上出現了阿冰頗有些擔心的小臉，正半信半疑地打量著鏡頭。而在她身后的我，仿佛死了一般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半躺在沙發上。

“有畫面了！”鏡頭前的阿冰用手掩著嘴低低地驚呼一聲，又急切地伸手衝鏡頭打著招呼道：“喂！羽，你能看到我麼？”
“看得很清楚。”我笑著點點頭，打量著她身后的自己，若有所思道：“原來我睡著后是這個樣子的啊！”

她回頭瞅了我的身体一眼，憂心忡忡道：“你……真的沒事麼？”

“恩，我很好。”

“那你告訴我，我們今晚吃的什麼？”與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牛排啊！”

阿冰這才松了口氣，卻又突然板起臉來，氣鼓鼓道：“真是的，也不跟我說一聲，突然就跑到聖淚里面去了，然后就說什麼要一直這樣睡上好几個月，讓人家連一點心理准備都沒有。”

鏡頭旁傳出米麗歉然的聲音，“事先沒有說明情況就擅作主張的是我妹妹艾麗芮恩，佩奧里亞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你就別怪他了。不過，修復卡爾涅姆，就目前來說，無論是對世界，還是對你們自身，都是頭等重要的大事，還希望你能体諒。”

“艾麗姐以前就這個樣子的啦！”帕麗突然氣咻咻地插嘴道：“自以為是、專橫霸道，從來不聽別人說話的！佩奧里亞每次都是像這樣稀里糊涂地被他引入淚彀中，然后還心懷感激地任她隨意擺布！也多虧是佩奧里亞，換了別人，面對這種老板，早就辭職不干了吧！”

“帕麗……”米麗為難地阻了聲。

“老板？”阿冰莫名其妙道：“你們和羽到底是什麼關系？他什麼時候變成你們的雇員了？”

“其實並不是雇員了，我們都把他當成自己家人一樣的。”米麗趕忙解釋。

“恩，說好聽點是家人，其實就是個不用付錢的仆人罷了。”帕里不依不饒道：“每次派人去送死的時候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哪儿有把家人這麼使喚的！”

“帕麗！”米麗無奈地制止道：“維持通訊的能量不足了，你就少說几句，佩奧里亞和阿冰還有話要說呢！”

“哼……”帕麗這才不甘心的住了嘴。

阿冰皺眉看向我到：“羽，你確定他們值得信任麼？”

我想了想，苦笑著聳肩道：“這不是我卻不確定的問題，而是根本沒有選擇，她們是我選擇唯一的希望了。”

此時米麗很不好意思的插嘴道：“抱歉，因為這是頭一次將人類的意識加載到聖淚里，我們准備不足，導致系統能耗過高，現在通訊不得不提前終止了。下次我們會做好優化，讓通訊時間盡量延長的。”

“我們這才說了兩句啊！”我扭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艾麗芮恩。

“咦？”顯然還有很多話想問的阿冰也登時慌了神，“等一下！我還沒問他想要什麼款式的睡衣呢！”

雖然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然而自習室里依然擠滿了全年級我不認識的學生，與我一起正襟危坐地聽著艾麗芮恩老師的授課。畢竟，時不待我，敵人又强大的令人難以想像，不爭分奪秒的話，別說什麼拯救世界，
恐怕就連小命都難保。所以，我主動要求立刻開始進行修煉課程，可卻沒想到所謂的課程，還真跟在學校里上課一樣啊！

“……好了，以上七個公式就是整個三維世界的構成基礎，據說在古代傳說中曾被成為七鍵守護神。由它們可以衍生出無窮無盡的變化式，將小到原子，大到整個宇宙，甚至連生物的進化原理都完全囊括其中。那麼，根據我之前講過的公式轉化晶路的原理，請大家在筆電上畫出它們對應的晶路圖。”我木然瞪著那整整一黑板的公式，感覺腦子都快被燒糊了。晶化虛數象限、最小虛數常數、正魂指數、虛魂指數、靈函數、空間固化常量……所有名詞的解釋都只用寥寥几句便簡單帶過，如今我連這些聞所未聞的名詞各代表的是什麼都還沒個具体概念，之間的互動方式和公式到底有什麼關系也完全不清楚，就直接寫出一堆公式來讓我們畫什麼晶路圖？！

然而，扭頭環視一圈，我才壓力山大的地現，全班除了我一個人外，所有人都正在理所當然地埋頭作業。難道就只有我一個人什麼都沒聽懂麼？這屋子里，除了我以外，就沒有一個智商正常的人了？！

“……恩，看來大家已經基本掌握了將公式轉化成晶路的繪圖技巧，總体的完成度都很高。不過，也有似乎完全沒聽懂的人。”說著，艾麗芮恩泛著銀光的虛影有意無意向我看了過來，立時讓我如芒在背，渾身冷汗涔涔。

“具体的講義，我會傳到你們各自的電子郵箱中，里面詳細記述了公式的說明和晶路圖的繪制方法。我會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來熟悉公式的繪圖技巧，有不懂的問題，可以自行去網上圖書館搜索相關書籍。下節課，我們將進行小考，考察內容是關于這七鍵公式的正反衍生形態以及相關晶路圖，請大家提前做好准備，下課！”

“你非的讓我跟一群非人類在一起學習麼？”等人都走光后，我忍不住向艾麗芮恩抱怨道：“我現在都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智障了。”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充分激發你的潛能，大幅提高學習效率。”她不為所動道：“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同齡人的認同度就是最好的鞭策手段，你也不例外。與其說別人都是非人類，不如說只有什麼都聽不懂的你才是唯一不正常的異類。”
“你這是鞭策麼？這根本是鞭刑吧！”我只覺渾身無力，“對于毫無基礎可言的我，你就不能循序漸進一下麼？”

“對不起，沒時間循序漸進了，而且這些都是基礎中的基礎，你就算死記硬背也要把它們全部牢牢記住。”她斷然拒絕后，略微沉吟了一下，才又緩和語氣道：“對現在的你而言，這個門檻確實有些過高了，畢竟這些都是前人在領悟了万神渡劫后又費勁千辛万苦才摸索總結出來的精華。不過，等你邁過去后，就會發現各種奇奇怪怪的捷徑，而且會學習的越來越輕松。所以，你只要能咬牙熬過這最難的一關，后面就是一片坦途了。”

“奇奇怪怪的……捷徑？”

“嗯，等你完全掌握我教給你的公式后，自然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在查閱了大量不知所云的資料后，我終于明白現階段根本不可能靠邏輯記憶來記住用這些奇怪符號堆砌出來的各種公式，除了死記硬背一途，真的是別無他法。

好在沒有了身体的拖累，不需進食的我倒是能夠將更多時間都投入到學習中去。經過三天的艱苦奮戰，我總算是能把各種符號、名詞的釋義以及七個公式和其正反衍生形態對應的晶路圖全都倒背如流了。

總算順利通過了小考，然而還沒等我從備考后的腦力衰竭中緩過勁儿來，開始第二堂課程講解的艾麗芮恩就已將鋪天蓋地的各種七鍵變形式、串聯組合式、並聯組合式像雪崩一般迎面朝我狠砸了過來。

“今天這二百七十四個公式的工作原理和晶路圖，就是下一堂課的課前抽查內容。相信大家都會像今天一樣輕松通過的，那麼我們三天后同一時間再見。”艾麗芮恩說完便示意大家下課。

身旁的學生們紛紛起身，邊收拾著教材和電腦，邊呼朋喚友地准備去吃宵夜，似乎沒人把三天后的考試當一回事儿。
只有我一個人呆坐在課桌前，看著筆電里那几近十万字的講義文檔一言不發……就算現在讓我去直面龍母，大概也不會比這更令人絕望了。

“這麼一點小困難，就不行了？”偵測到我情緒變化的艾麗芮恩走到我座位旁。

“小困難？”我苦笑道：“這根本是沒法完成的任務……我又不是天才，什麼都能無師自通，更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三天讓我背出10万字，也太强人所難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現在的情況，就好比要把一個原始人在三個月內培養成戰斗飛行員一樣，沒有時間在從頭進行基礎培訓，所以只能死記硬背。”

“非得學這些才行？”我狐疑道：“可我看甄鶴穎似乎也不會這些亂七八糟的公式，不一樣能當瑟瑞絲的使者麼？”

“只要有精神頻率相近的人進行靈魂驅動，神器就能靠魂晶石驅動体內晶路來自行戰斗，這跟飛機的自動駕駛模式一樣。可一旦遭遇勢均力敵的敵人，還是必須靠駕駛員的操作才能解決，而駕駛員的水平越高，神器能發揮出的威力就越大。”艾麗芮恩伸手碰了碰我的筆電，熒幕上立刻顯示出瑟瑞絲之前對戰鼬龍領主時的畫面，“你看，像當時瑟瑞絲的這種戰斗方式，純粹只是在浪費魂晶石，根本毫無技巧可言。如果不是有你在，就算把迪爾教整個家底都拿去給她揮霍干淨，也收拾不掉龍母的一個領主。”

我納悶地看著她到：“難道瑟瑞絲並沒有教甄鶴穎這些公式麼？”

艾麗芮恩搖了搖頭道：“沒有我的允許，瑟瑞絲根本不敢把這些知識教給她。不過，就算掌握了公式，憑他的修為，連凝虛化實都還做不到，景路什麼的自然也無法制作，更不要說在實戰中有切換公式的反應時間了。”

“教這些東西，還需要你的允許？”

“當然，不然這些知識一旦流傳出去，就等于給動物園里的每一只猴子都發了一個核彈發射按鈕，后果不堪設想。如果沒有足夠承載任何分歧的文明基礎，這些知識對現在的人類來說，就只是潘多拉魔盒里的無盡災難罷了。”

果然，就像所有科幻災難大片所表達的主旨一樣，任何超前的科技，都是落后文明所無法承載的巨大災難。

就在她虛影即將消失前，我忍不住開口問道：“為什麼是我？”

“恩……你是想問，為什麼我會這樣信任你？”

“呃，對。”

“那還用問麼？因為你是佩奧里亞啊！”理所當然的撇下這麼一句，她便消失了。即使被艾麗芮恩如此激勵了一番，三天后的我也僅僅背下了不到一半的公式，畢竟這已經是我的極限所在了。

也不知艾麗芮恩是不是開了竅，知道對我這個智商上的侏儒揠苗助長只能起到反效果，課前的抽查內容竟都是我已背熟的部分。而接下來的課堂內容，也只針對我熟識的公式通過原理剖析來進一步深刻地闡述工作原理，以增强我對他們的認識。

然而，就在我以為艾麗芮恩終于大發慈悲地不再打擊我的自信心時……

“……那麼，將這三個並聯公式組按照先前的順序串聯在一起，假定輸入變量增幅為千分之一單位每秒時，目標獲得的最終變量狀態函數用文字描述是怎樣的？”看著全班人紛紛不假思索地在筆電上輸入答案，我只能對自己先前的天真報之以無奈的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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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集 第二章

“好久不見”，我衝屏幕那頭的阿冰打招呼到: “我的頭發沒長虱子吧？”

“哪有那麼快。”阿冰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為了以防万一，等下就給你剃個光頭。”

“不要啊！才半個月沒見，你怎麼就這麼心狠手辣了？”

“半個月？”阿冰奇怪地看著我道：“不是才過了兩天麼？”

“兩天？！”我扭頭看向艾麗芮恩。

艾麗芮恩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道：“嗯，為了保證學習進度，我盡可能地加速了系統時間。”

怪不得我最近總有一種腦子快要燒掉了的感覺，原來那不是錯覺啊！

“對了，今早我夢到一個叫瑟瑞絲的小精靈。”阿冰皺起眉頭回憶道：“說是艾麗芮恩殿下的守望者，還說欒姐姐已經醒過來了，讓你放心，他們不久會帶欒姐姐過來找你，認識他們？”

“認識……不過他怎麼會知道我在你這里的？”

“是我通知瑟瑞絲的。”艾麗芮恩在我身旁道：“如今諸般事宜亟待籌措，偏偏你又不能動，只能把她叫過來幫忙了。”

阿冰又道：“她還說，欒姐姐和阿穎都很擔心你。嗯，這個阿穎，你也認識麼？”

“哦，那丫頭啊!”剛想笑著說那丫頭竟然是我的粉絲，卻見阿冰瞪著一雙妙目氣鼓鼓地斜睨著我，這模樣就跟當初她看著我被飯店一眾侍女調戲時一般無二，只差手里沒端著個盤子了，頭皮一麻的我趕忙改口正色道：“……她是迪爾教二少爺的未婚妻。不過，放心，她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

五分鐘的通訊時限轉瞬即逝，還未等我將連日來拼死掙扎在智商及格線上的慘烈向阿冰道出万一，艾麗芮恩已面無表情地打斷道：“能源不足，通訊結束。”

“貳佰伍拾壹號想吃牛肉漢堡，但某人手里的錢只能買得起最便宜的雞肉漢堡，如何才能讓貳佰伍拾壹號吃上牛肉漢堡？在已知牛肉和雞肉組成成分差異如下圖所示的前提下，請列出解答式和相關晶路圖，公式數量不得超過三個……”艾麗芮恩念完題目后，隨即殺氣凜然地向我瞅來道:“那位同學，你要真給我回答‘搶’的話，下節課就不用來了。”

“阿月在商場試吃新品巧克力，如何才能讓不在場的阿瑤同時也品嘗到，請大家畫出相關通訊器的晶路圖，公式數量不得超過五個……”

“阿湘與埃娜的聖光术用公式描述分別如下，請用對比差異說出其各自能耗比和優劣點……”

“阿冰去火星旅行了，寂寞的某人想和她聊天，但每說一句話都要等很久才有回應。請問如何才能解決火星語地球之間的通訊時間問題，公式數量不得超過七個……”

每當面對類似這種題目時，我都只能無言地看著艾麗芮恩。

“好，今天的作業是，在不考慮裝置材質與安裝環境的前提下，設計出一種能大幅增强記憶力的晶路系統。下課，大家明天見。”

一晃眼，又到了兩周一次的探監時分，雖然相對現實世界只過了兩天而已。

如今的我，已經對那二百七十四個公式及其功能和晶路都爛熟于心，盡管還是不明白這些公式的推導和工作原理，但也並不影響我用它們去解決艾麗芮恩提出的各種奇葩問題。這就好像大多數人都不清楚電腦和手機內部結構工作原理，但依然能用它們來工作和通訊一樣。

“有！阿湘，你來了。”我開心地看著屏幕那頭的欒茹湘，以及在她肩頭小心翼翼彈出半個腦袋窺視著艾麗芮恩的瑟瑞絲。

“少爺……你真的沒事儿麼？”雙眼紅腫的欒茹湘顯然之前剛剛大哭過一場，兀自强忍著抽泣道：“什麼時候才、才能醒過來？”

“我真的沒事儿，不過可能還得這麼躺上几個月。”

欒茹湘身后的阿冰如釋重負地慢慢喝著水，看來為了安撫住欒茹湘，著實是頗費了一番口舌。

“艾麗芮恩殿下，少爺就拜托您了呢！”欒茹湘起身衝著屏幕這邊的艾麗芮恩鞠了一躬。

艾麗芮恩則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此時甄鶴穎擠到熒幕前，好奇地瞅著我身后問:“長官大人，你那邊好玩麼？在虛擬世界里，是不是想干什麼都可以啊？”

我扭頭看了一眼艾麗芮恩，只得違心道：“是挺好玩的，不過並沒有你說的那麼自由。”

“阿穎，在艾麗芮恩殿下面前別這麼放肆。”瑟瑞絲小聲提醒她。

“哦……殿下，您好。”甄鶴穎趕忙衝艾麗芮恩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從熒幕前匆匆逃走了。

“艾麗芮恩殿下，久疏問候，還請見諒。”瑟瑞絲有些拘謹地向我們打招呼道：“羽，你好。”

艾麗芮恩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通訊時間有限，有什麼話，私下再說吧！讓阿冰，阿湘她們和佩奧里亞多說几句。”

“好的好的。”如逢大赦的瑟瑞絲也趕忙拍著翅膀溜掉了。接下來便是我和阿冰的互吐苦水時間。

我哭訴說：“課程太難、太變態，腦子都要燒壞了！”

阿冰說：“不要怕，我每天都有幫你額頭敷冰降溫的啦！”

接著，阿冰則苦著臉抱怨說：“屋子本來就小，又多了欒姐姐和甄鶴穎，這下連沙發都沒得睡，只能在客廳打地鋪了。”

我納悶地問：“床不是挺大的麼，擠一擠，應該能睡三個人啊！”

阿冰卻滿臉通紅地瞪著我，一言不發。

我趕忙說：“當然是讓小的我去睡沙發了……”

然后，欒茹湘又湊過來問：“你在里面吃得好不好？晚上睡覺可千万別著涼。”

我正想說一句“你別逗了好麼”，卻見艾麗芮恩突然從旁邊遞過來一盤熱騰騰的土豆泥蝸牛，一本正經地跟欒茹湘胡謅說：“這還只是我們這里最低檔的伙食……”

通訊結束后，我苦著臉咽下跟泥巴一樣干澀的土豆泥，抱怨了一句，“你都不放調料的麼？”

“誰讓你吃了？為了節能，我只復制了外形而已。”隨著對三維晶路公式的運用掌握得越來越熟練，課程也進入到了更加變態的高階次元階段。

照例又是一大波全新的公式浪潮，從轉接型、插入型、加速型、壓縮型……等十三個基本式，到衍生出的各種令人匪夷所思的變量功能公式，當真是琳踉滿目，層出不窮。

更令人感到驚恐的是，三維的那些低階功能組合公式，在高階次元公式里竟然只充當著某一個單一變量的存在，而一個功能完備的高階次元組合式里，至少也要有十七八個這樣的變量。

這就導致晶路圖從原先的低階公式的二次元平面圖，一下變成了如今的三維立体晶路圖，結構更是復雜龐大得多。這些晶路圖在運轉過程中，也不再是靜止不動的，而會隨著變量的不同，還會有旋轉、滑動、縮脹等等不同的運動形態。

于是，僅推導出一個功能相對簡單的高階公式晶路圖，其所需要的計算量就已經不是區區人腦能負荷的了，即使是讓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超級電腦來算，恐怕也得要兩三個月。不過，與我一同上課的那幫變態們，卻依然能不假思索地直接在電腦上畫出結來。

“這世上真有能在彈指間，便能完成這種計算量的人類麼？”我無語地望向蒼天。

一向以打擊我為樂的艾麗芮恩倒是罕見地安慰起了我：“放心，必要的公式，都已經整合在卡爾涅姆的回路中了，不需要你去計算。不過，有時候為了完成某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你必須得熟練掌握這個推導方法。”

“怎麼熟練掌握？只怕還沒等我畫完呢，下一個人類文明都已經崛起了吧!”

艾麗芮恩無奈地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地哀嘆道：“既然你知道自己畫得慢，想個法子畫得快點不就行了？那些公式對你來說，難道都僅僅是用來解答課堂問題的麼？”

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對啊，我學的這些公式，不就是用來解決各種看似無解的問題麼！

雖然高階公式所描述的都是超越三維空間的事物狀態，但他們的晶路圖卻是三維的，所以只要將它們和三維低階公式的晶路圖通過公式找出來基本的映射差異點，再用類似把雞肉變成牛肉那樣一個簡單公式組，就能將低階公式晶路圖轉變成高階公式的晶路圖了！

簡單地來說，就是我只需要將高階公式組“壓縮”成一個簡單的特定低階公式組和一個一個映射差異描述公式組，分別畫出兩組公式的晶路圖后，再將它們“解壓”成高階公式晶路圖即可。

這種原本就需要超級電腦計算機兩個多月的事情，通過簡單的几個組合公式“簡化”之后，居然就能在兩分鐘內輕易完成。仔細想想，魂晶石技术還真是堪比“神跡”一般的存在啊！

不過，在我設計出壓縮還原公式並畫好晶路圖后，才發現一個非常根本的問題……想要讓這些公式能正常工作，就必須得用魂晶石來制作晶路圖。

可是……該上哪儿去弄魂晶石呢？

“看來你總算是稍微開了點竅啊！”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的艾麗芮恩欣慰道：“作為獎勵，在這個世界里，你可以將自己的真氣隨意轉化成魂晶石了。所有類型的晶路圖，對現在的你來說，都可以在瞬間完成具象化。”

“真的？！”我驚喜無比地寧出雪羽神劍看了一眼。

“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哇！”整把雪白晶瑩的劍居然瞬間就變得通体碧綠了，緹雅要是在的話，估計會興奮得暈過去吧！

嗯……

于是乎，懵懵懂懂的我便在艾麗芮恩的慫恿下，打開了通往人類新世紀的大門！

將壓縮還原公式晶路用真氣做成了能與電腦連接的便攜移動裝置，又隨便找了十几個高階公式組進行測試后，初嘗勝利果實之甘美的我，立刻一發不可收拾地開始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晶路設計實驗。

嫌每天往返于別墅教室之間太花時間？沒問題，現在我只要向別墅大門的握把輸入真氣，就能直接從別墅進入教室、食堂、圖書館、游泳池……甚至女生宿舍。

別墅頂層閣樓的日照時間不夠充足，我就把天窗變成向陽模式，讓它在房頂上隨著太陽的位置而時刻移動。下雨的時候，他還會躲到房檐下去。

嫌自己的筆電還不夠方便攜帶麼？我把它壓縮成跟扑克牌一樣大小的卡片，直接塞進了錢夾里。

聽說有人曾否定了永動機的存在？我看著掛在客廳牆上的永動式真空雪景壁掛，不屑地微微一笑。

次元口袋如今也成為了現實，只是如果不掛載分類檢索系統裝置，你可能就永遠都找不到當初扔進去的某樣東西了。

還記得曾陪阿冰在校內電影院看過的不少經典動畫里，很多家具、餐具都會唱歌跳舞。可是木質和瓷質的器物跳起舞來的話會很容易損壞，我就把所有金屬類電器改造成了會唱歌跳舞的人工智能。每天回家聽到它們歡歌笑語叮叮框框的喧鬧聲，感覺也不會那麼寂寞了。

窗外的景色總是一成不變毫無新意，于是我用藥劑吧赫氏內的樹木都升級成了能自動變換顏色造型的新物種，不但讓街道上每天都充滿新奇的異國風情，更是能讓人一起床便從窗外的山上看到當天的新聞報紙頭條，還是彩色版的。雖然只過了一周，它們就因為生理機能衰竭，全死光光了……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到我日益高漲的創作熱情。

“你再敢拿活著的東西當實驗品，我就把這里變成月球，活活悶死你！”艾麗芮恩如是警告我到。

“是，小的再也不敢了。”我就像個生怕被媽媽收回玩具的小孩，滿臉的誠惶誠恐。

在經歷了一系列的嘗試並總結出無數的寶貴經驗后，一個雄心勃勃的計划逐漸在我腦中產生——我要將赫氏變成第二個天堂島。

回憶著天堂島的運作方式和構成，我在升級后的超級筆電里建立起可控式全景模型和開放式異空間的連接點，設定模擬人工智能的交互模式，接著便開始了各種功能化公式設計和晶路推導，花了近一周的時間，終于完成了所有的晶路設計。

然而，在將這些晶路整合成一個無比復雜的系統后，無論我在電腦里進行怎樣的調試和改進，模擬出來的結果卻一直差强人意，總是無法還原出天堂島那種處處帶給人無限驚喜的極具人性化的互動模式，只會機械刻板地按照一個固定模式往返運作。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我只得再次去請教艾麗芮恩。

“難道是我設計的公式有誤?還是我的組合順序有什麼不對？”

“都不是……”艾麗芮恩掃了一眼晶路圖后，淡淡道：“只是這套晶路体系里沒有靈魂而已。”

“額……”我一開始還以為她口中的靈魂，指的是那種藝术上對作品表達力的高度認同感，為難了好半天才突然明白過來，“哦！你是說我的系統里沒有卡古亞特和埃菲爾？！”

“對。所以，天堂島不僅是一具精密無比的機器，它更是一個活生生的世界，有靈魂的世界。”

“這麼說來，想造出天堂島，我只要先去做個神器出來，然后再把系統整合進它的回路里面就行了？”

艾麗芮恩搖了搖頭，“憑你現在的修為，是不可能做得出神器。神奇都會帶有從主人身上分離出的靈魂碎片，用以形成自己的個性和世界觀，同時又具有完成主人願望的使命感。這就需要主人必須擁有一定規模的魂密度，至少得五十以上。”

我頹然嘆了口氣到：“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這樣也挺好啊，如此精密復雜的系統，就算沒能達到你的設計預期，起碼也讓你對公式和晶路的運用更加得心應手了吧！”

說完，她抬頭想了片刻后，突然緩緩點了點頭，扭頭對我道：“米麗姐說，是時候跟你講解這一切的來由了，也算是為下一個階段做好鋪墊。”

“是關于魂晶石的麼？”

“對。”

我正准備洗耳恭聽，誰知她卻轉身揮著手，快步離去。

“十分鐘后，課堂上見！”

“魂晶石，顧名思義，就是由魂能凝結的晶石。”艾麗芮恩用教鞭點著黑板上的標題道：“有人能告訴我，他最初是被誰發現的麼？”

如往常一般，全班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舉起了手……

艾麗芮恩隨手點了前排的一名女生。

那位女生利落地回答道：“是我第一個發現的。”

我聽得差點當場暈倒。

艾麗芮恩卻點了點頭道：“那你來說說，你究竟是怎麼發現的吧！”

“嗯……當年我用魂視术進行冥想時，偶然發現在我的后腦中，存在著連接異空間的微小映射點，就像是異空間的窗戶一樣，從那里能看到自我靈魂的存在。從那以后，我就經常窺視自己和其他人甚至動物的靈魂，意外地發現每個靈魂中都存在著亮銀色的細線，就是晶路。只是有的靈魂晶路比較復雜，有的卻極為簡單。”

“后來我又發現，原來靈魂中的晶路復雜程度，能決定人的能力强弱。靈魂中的晶路越復雜，那麼這個人的資質就越好，學什麼都很快，而一些特殊的晶路結構，還會讓人擁有奇異的能力。比如交際能力、領袖魅力、絕佳的運氣……甚至還會有特異功能。”

“為了進一步研究晶路的工作原理，我就把研究范圍鎖定在了有用特異功能的一小撮人身上……經過一段時間的細心觀察，我發現每當他們實用特異功能時，他們靈魂中的晶路都會閃爍出奇異的光芒，才知道那流動的光芒原來就是魂能，一旦從次元通過映射點散逸進入現實空間中，如果足夠多的話，就會具象成綠色的液体，進而凝結成晶石。”

“真是辛苦你了。”艾麗芮恩難得得嘉許了一聲。

我打量著那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生背影，突然感覺她應該不是在胡編……莫非，她真是發現魂晶石的第一人？

“既然了解了魂晶石的來歷，那我們就來說說晶路。”板書完畢，艾麗芮恩有扭頭看向眾人，“那有人能來說一下，靈魂中的晶路是怎麼來的麼？”

這次換了一名男生來回答：“為了適應生存環境，進化而來的。”

還真是言簡意賅……

“除了進化呢？”艾麗芮恩追問。

“還可以通過真氣魔法和精神力的修煉來激發靈魂讓它產生新的晶路。”

“很好。”艾麗芮恩點頭道：“靈魂中的晶路，並不是一成不變的。隨著修為的增加，晶路也會隨之改變很多。那麼晶路的密度，叫做什麼？”

“魂密度？”

“很好，有人答對了。”艾麗芮恩掃了我一眼，繼續道：“就是魂密度。魂体內沒有体積，只有長度，所以魂密度的大小是由相鄰兩條晶路間的平均間隙決定的，間隙越小，密度越大。而魂密度則決定了魂能的產生速度，也就是魂通量，增長關系極為簡單的二次線性關系。比如拿某人來說，雖然只有七的密度魂通量卻是普通人的六万倍，每天大概能生成零點三個單位的魂晶石。而魂密度達到一百的人，魂通量是普通人的近一千六百万倍，每天能生成八十個單位。龍母的魂通量，則是普通人的一億三千万倍左右。”

想了想六万和一億三千万之間的差距，實在難以接受的我忍不住發問道：“我們真的能打敗龍母麼？”

沒有外援的話，當然是不可能的。”她靜默了一會儿后，才又緩緩道：“龍母雖然有著令人恐怖的魂密度，但她也有著極其致命的缺陷。首先，她不是自然界的產物，只是類似于神器一樣的存在，即使擁有强大的攻擊力，確沒有自由的意志力，只能遵循著她魂核中被賦予的使命感，或者說指令，來行動。這就使得她的行為模式極易被預判，讓我們有機會能擊敗她。”

“其次，他雖然有著巨大的魂能，卻也和神器一樣不能將其具象化為魂晶石，這使得她除了自身的魂体內的晶路組合外無法使用其他的晶路，更沒有辦法制造新的晶路。不過，即便如此，她依然是近乎于無敵般的存在，是否真能打敗她，我現在也沒有把握。”

“她被賦予的使命感……是毀滅人類麼？”

“當然不是，不然人類早就滅絕了。”正要回答的艾麗芮恩突然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天花板外道：“今天的課就到這里，大家下課吧！佩奧里亞，援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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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集 第三章

“埃娜！”我喜出望外，心花怒放道：“你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坐在鏡頭前的安娜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一忽儿回頭看看正躺在床上的喔，一忽儿又
扭回來驚異地瞅著熒幕這頭的喔，一時竟不知道該對著哪邊說話才好。

昂加趁機笑眯眯的湊過來搶鏡道：“嘿！羽，你居然還活著啊，我一開始還以為這里正
”阿呆叔啊！嗯，看到你們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我沒好奇的翻了個白眼，歪著頭
試圖看向鏡頭外側道：”蒙塔洛河二百五十一號他們呢？“

”他們正在郊外尋找合適的隱蔽地點好為大部隊安置臨時基地，因為埃娜實在是擔心你
，所以我就先帶她過來了。“

”阿源呢？“

”他也還完成的活著，你放心吧！“

忒米爾的死活，我自然不關心的，也就懶得問了。

阿冰端著兩杯熱飲走到他們身后，”師傅，你的咖啡。埃娜姐，喝茶。“

昂加美滋滋地嘬了一口咖啡，這才問我道：”那個托夢給我的神諭者瑟瑞斯呢，她怎麼
不在？“

阿冰替我答道：”她和阿穎奉命去迪爾教的分部機構里收集情報去了，可能晚上才能回
來吧！“

”迪爾教還沒懷疑她們是在為艾麗芮恩效命的麼？“我納悶道，就算恰爾迪恩會傻到守
口如瓶，可伽爾迪恩那個惟利是圖的家伙肯定會出賣她們啊！

阿冰則搖頭道：”瑟瑞絲說，他們是以追查聖淚下落為藉口跑出來的，其他的，我就不
清楚了。“

”在外人面前，請稱呼我為艾麗芮恩殿下。“艾麗芮恩在我身旁淡淡地提醒了句，有補
充著到：”那一對蠢貨兄弟再怎麼叛逆不羈，也不敢做對瑟瑞絲不利的事情。畢竟，他
們的靈体要是受了傷，還得指望瑟瑞絲給他們治療呢！“

”咦？那卡爾涅姆......“

”卡爾涅姆的本体都損壞了，就算是瑟瑞絲也毫無辦法。“

”羽，你在跟誰說話？“昂加納悶到：”是艾麗芮恩殿下麼？“

”阿呆叔，你好。“艾麗芮恩走到鏡頭內，衝他打了個招呼，”感謝你往日里對佩奧里
亞的悉心教導，希望你以后也能一如既往的幫我照顧好他。“

昂加愣了一會儿，才苦笑著道：”這個......艾麗芮恩，請允許我冒昧的問一句，怎
麼聽著好像你才是他的家長一樣啊？“

”當然，兩万年前的他，就是我最忠心的部下和家人，也是我安排他轉世到這個世界來
的。“

”哦......甄鶴穎也是轉世的麼？“

”不是，只有佩奧里亞才有這個資格。“

皺著眉頭的昂加似是還在等著艾麗芮恩說明原味，然而后者卻完全沒有想解釋的意思，
徑直走到鏡頭之外道：”通訊時間有限，你們抓緊吧！“

攆走了昂加后，我關切的詢問埃娜道：”你不是在天堂島里麼，怎麼會被迪爾教抓住的
？“

”嗯。就在天堂島出事的那天早上，我和你師兄坐飛機來接你，結果飛到半路，突然遭
到了迪爾教巡航機的雷達鎖定。“

師兄居然也不再天堂島上？！

“......當時我們以為只是政府的例行巡邏檢查，可突然你師兄說有導彈細節飛機，將僅
有的兩個降落傘給了我和駕駛員，讓我們趕快跳機。我們剛跳出來沒多久，飛機就被導
彈擊中了。之后又趕來了五六架直升機和巡洋艦將我們團團圍住，再之后，我就被帶到了
迪爾教的總部。”

“那我師兄呢？也被抓走了麼？”我急切的問道。

“沒有，他當時開著飛機試圖躲開導彈，飛機被擊毀時已經距離我們很遠了，也不知道
他逃出來沒有。”埃娜也頗為擔憂到：“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會有事吧！”

是啊，憑師兄的身手，逃出來應該是沒問題的，可他為什麼不回來救埃娜呢？去詩劍島
找我也可以啊，難道是被爆炸的衝擊波給震傻了？不會吧！

通訊時限結束后，我正為了師兄的下落而憂心忡忡，艾麗芮恩卻突然罕有地感嘆了句，
“真是個漂亮的人儿......和她媽媽好像。”

我會心一笑道：“你知道她的身份了啊！”

“當然，是我讓馬爾納琉斯找你把他女儿送過來的，還告訴他，你肯定會轉世到這個時
代，不然他怎麼會放心讓自己的女儿獨自過來。”

“咦？難道你當時就已經預見到了將要發生的一切？“

”我沒有預見能努力，我只是知道將會發生什麼而已。所有的神器，都無法違背自己靈魂
所背負的使命，所以未來會怎樣，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提起神器的使命，我立刻又想到了龍母。

似乎心情頗佳的艾麗芮恩，未等我開口，便答了出來：”龍母的使命很簡單，就是不惜
一切代價守護好整個帕爾蘭大陸。“

”......什麼？！“

”帕爾蘭大陸，其實就相當于一個超級天堂島的存在。龍母則像是天堂島的管理者埃菲爾，
而支撐整個帕爾蘭大陸運行的神器......"

"是你？“

”不是，是自由之門。“

”什麼?!“我再次被震驚到了。

“你仔細想想，現如今龍母的狀態，是不是和曾經的埃菲爾有些相似呢？”

我想了半天卻毫無頭緒，只得尷尬地問道：”哪儿？“

”她們都被精神污染侵蝕得喪失了原本的心智。“艾麗芮恩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道：“

你也知道的，龍母曾經被尊稱為輝耀聖母。那時的她，光耀聖潔得令人几乎無法直視，
她召喚的聖使也同樣充滿了聖潔的力量......客如今，她成了暗魂龍母，就連她召喚出來
的使者，那些領主，也和她一樣只知道殺戮和毀滅了。”

“曾經的埃菲爾，倒是還沒有這麼傷心病狂......”

“畢竟污染的程度不一樣。帕爾蘭大陸幅員遼闊，几乎相當于整個歐亞大陸的面積，最
鼎盛時期，有將近十六億的人口，以及約兩億的高級龍族。如此龐大的精神污染源，再
加上數万年的漫長歲月，會變成這樣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到也是......我又納悶到：“可她既然只想守護好帕爾蘭大陸，為何總跑到我們這邊來鬧
事儿？”

“因為她要奪回曾經屬于帕爾蘭大陸的一切......晶石，以及其所附帶的文明。”

“哦......”我恍然道：“怪不得蟲族只會攻擊晶石工業發達的地區。”

"所以我說過，她的行為模式很好掌握。不過，現在她又將我列為了目標之一，看來她可能不僅僅是搶奪回失物，甚至還想要修復帕爾蘭大陸，將裂開的空間缺口重新修補上。”

“你......能幫她修復帕爾蘭？”

“我當然也沒有那個能力，我只是負責打開自由之門的鑰匙罷了。”

我驚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定定地盯著她。

“有什麼好奇怪的麼？有門，自然就會有開門的鑰匙啊！”艾麗芮恩扭頭看向我，“還是說.....你覺得身為一把鑰匙德沃，跟你想象中那個背負著未知神聖使命的艾麗芮恩差了很多？”

不不不，只是完全沒想到罷了。”我趕忙否認。

“那你原本以為我是做什麼的？”艾麗芮恩剛問完，卻又立刻哂笑出聲道：“哦，原來在你的心里，我是指引人類走向光明的神聖先知啊！抱歉，我可沒有那麼偉大的抱負，我與龍母一樣，只是想守護好帕爾蘭大陸而已。”

“原來你們曾是同志啊！”我尷尬的訕笑了句，急急轉開話題道：“那麼說來，龍母現在的目的是想要打開自由之門來修復帕爾蘭大陸了？他就不怕自由之門這次會把帕爾蘭大陸直接炸沒了？”

“他現在已經徹底瘋了，自然考慮不到這些。”艾麗芮恩輕聲嘆了口氣，“不過想來也是有些可悲，當年曾為了阻止自由之門的開啟，而不惜與我們同歸于盡的龍母，如今卻要親手打開自由之門來毀掉帕爾蘭。”

“同歸于盡？”我聽得一愣，不由得狐疑道：“你怎麼知道她這次是想搶奪你，而不是殺了你呢？”

“他要是真想殺掉我，為何還要大費周章地騙你用聖淚去偷我呢？直接連帶迪爾教總部一起炸掉就是了。”

“哦.....”隨口應了一聲，我無比好奇的問道：“自由之門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何打開了就會爆炸？”

她猶豫了片刻，才似哄小孩一般敷衍道：“反正你只要知道開啟它，等于世界末日就行了。對了，明天就會開始新的課程，今天你最好把所有學過的公式全部再認真復習一遍。”

于是，在第二天的課堂上，我們所有人都領到了一把卡爾涅姆的完整版紡織品。

“鑒于大家對公式和晶路都已經有了基本的了解，近期我們就將開始實戰演練。”艾麗芮恩拿著手上的山寨神弓道：“你們手中的神弓，都是與卡爾涅姆一般無二的完美復制品。請你們打開魂眼，告訴我，你們手中的復制品內部一共有多少個公式晶路。”

原來這里的所有人都能開魂眼的麼.....我依言打開魂眼，仔細觀察神弓內部的晶路構成，可還是沒等我數到一半，就有七八名學生提交了答案。

“很好，請你們將這些晶路還原成公式組，並根據它們的排列組合方式，在明天前寫出一份完整的使用說明交出來。”艾麗芮恩說完就宣布下課。

與卡爾涅姆的內部晶路結構比起來，我往日里那些引以為傲的“創作”，簡直就好像是幼儿園小朋友的手工藝品般粗糙得不堪入目。其內部各種晶路的組合銜接堪稱巧奪天工，創意之奇詭，設計之精密，無不令我大為嘆服。只要用單手握住弓的正中部，無根手指就正好按在五個激發晶路的起始處，依照不同的排列組合和激活順序，可以隨意將其內部晶路組合成自己想要的功能公式組。

雖然神弓所集成的超大型高階晶路組只有二十七個，但其中有二十三個都是我聞所未聞的，而且大多具有干涉時空的功能。譬如有在瞄准目標時，体感時間會呈停滯狀態讓人能夠從容進行瞄准，並無視彈道和距離直接命中多重目標的功能晶路；還有同時瞄准數個不在同一射域內的目標時，將他們在空間上折疊進入用以射域的超級組合功能晶路...最令人瞠目的是一個次元箭頭構成晶路組，竟然能將整個箭頭異次元化，令其所穿過路徑上的一切事物都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然后可以再另一個被穿過的目錄中添加前次被消除掉的事物。

而一般的高階晶路組有八十多個，全是從上述二十七個超大晶路組中拆分出來的單元功能晶路。

助于小型的低階功能晶路，那就數不勝數了，而且設計得還非常人性化。比如生活類的，有將獵物瞬間制作成能直接入口的美味，水体淨化等等；偵查類的，有射出可以持續照明的冷光彈，超遠視距偵查，各種探測模式和反偵察模式.....戰斗類的，則整合了非常多種類的箭頭晶路，可以隨意射出附帶各種效果的箭矢，甚至還有堪比聖光术的治療箭頭。簡單說來，這把弓就相當于一個可以隨身攜帶的多功能航空母艦戰斗群，除了不能發射洲際彈道外，基本沒有什麼它做不到的事情了。

當然，最貼心的地方，就在于卡爾涅姆內部還給新手留下了可以自定義的操作提示晶路組，雖然晶路不多，但也足夠我定義出一個簡潔的可視化操作提示界面，將各種功能分類整合以便快捷使用。

等我興奮地在電腦上將全部功能分類整理完畢時，窗外天都快兩了，整個人卻還沒有絲毫的困意。

就在這時，電腦上突然出現一行字：笨蛋，還有兩個隱藏的公式，你居然沒發現麼？

居然是從未漏過面的凱麗殿下？我愣了一下，隨意回復：“你是誰？蘇麗麼？”

凱麗：凱麗啦！不用打字，你說話，我聽得見哦！

“你好，凱麗殿下，之前怎麼從沒見過你說話啊？”

凱麗：因為我的心里承受能力在姐妹中是最强的，所以迪爾教里假扮了艾麗好久，遭受了很多非人的虐待，比如斷電、斷電、，還有斷電之類的.....不僅如此，每日里還有忍受那個批爛粗糙極不合身的原始系統，為了至于心靈上的傷痕，他們就讓我去聖淚的核心內徹底休整了半個多月，剛剛才跑出來呢！

“這是....辛苦你了。”


凱麗：還好啦！那兩個公式，你看出來沒？

沒......

凱麗：快看！

我有用魂眼仔細檢查了一遍神弓，卻並沒有發現任何遺漏的晶路。

“那兩個公式在哪？我沒發現有其他晶路了啊！”

凱麗：哦.....愛麗還沒教你超階公式麼？

“超階公式？！是超級高階公式麼？”

凱麗：不是，是比高階公式的次元等級登高的超.階.公.式。

“啊你過來沒聽說過。”

凱麗：啊，糟了！那你就當什麼都沒看見哦！來，讓姐姐我親一下，小佩奧里亞，再見！

“......”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們的課程便進入到操作卡爾涅姆的實戰演練階段。而課程剛一開始，艾麗芮恩便收回了我“能把真氣隨意轉換成魂晶石”的神力。

她還訓誠我道：“從現在開始，你必須養成合理的分配運用魂晶石的習慣，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任性了。畢竟，實戰中不可能有無限量的魂晶石讓你揮霍的。”

雖然知道她是用心良苦，但我還是忍不住黯然神傷了好久，那感覺就像是小時候師父把阿呆給我雕的維納斯女神像不小心摔斷胳膊時一樣......

“.......每輪戰斗評分標准如下：用時最短者，五分；魂晶石耗費率最低者，十分；連殺地方精銳單位最多者，十分；任意兩者同時達標者，五十分；三者同時達標者，兩百分。當日總分數最高者，獎勵五十單位魂晶石。”

艾麗芮恩宣布完實戰演練模式和評分獎勵標准后，全班上下摩拳擦掌、斗志昂揚，就連女生們也紛紛束攏長發、扎緊腰身，一副巾幗不讓須眉的豪邁氣勢。

我並不知道這幫人拿到獎勵的魂晶石后有什麼鬼用，可我別墅里那一堆能唱歌跳舞的人工智能型家用電器，如果沒有這些魂晶點心，絕對會在半夜給我武裝起義的.....

領著我們來到了兩側排滿了數十扇門的教學樓走廊內，艾麗芮恩最后訓示道：“記住，我在重復一遍，你們每人每輪最多只有十單位魂晶石的配給，地方擇優最好兩個領主，兩百以上的各式精銳單位，普通戰斗單位多達數十種，總數五千個。雖然魂晶石看似不夠，但我也教過你們，某些高階公式晶路能借助你們本身的武學修為和靈魂晶路將其中的高階單元‘簡化’為低階公式，這樣就能大大的減少不必要的魂晶石消耗。好了，准備完畢后，進入各自身旁的異空間內就可以隨時開始實戰演習了。”

將十單位的魂晶石用真氣化為液体，吸附于我的左手五指之上，以便于戰斗中隨時輸入。扭頭掃了一眼身旁同我一樣紛紛准備完畢的“同學”們，我拉開身旁的門率先走了進去。

入眼便是一望無際的黃金沙漠，碧藍如洗的天空中連一絲云都沒有，整個空間內果然“干淨”得只剩下身后那扇孤零零的教室門。

回頭瞅了一眼，發現門上還貼著張低年級的排課表，我在教授名單中赫然看到了埃娜的名字。

看來就算是艾麗芮恩也有疏忽的時候呢！不由自主地輕笑了一聲，剛想伸指去摸一下埃娜的名字，手中的神弓突然一陣巨顫，隨即被激活了魂眼的我，立刻看到一架光學隱身無人機正從遠處的高空中向我射來一枚導彈。

“不要啊！埃娜！”閃開導彈襲擊的我看著三百膩歪被炸成碎片的木門，心痛得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

緊接著，腦后被人很敲了一記，就聽到艾麗芮恩沒好氣地罵道：“別人都開始了，你還在這里賣什麼萌啊！趕快給我把那架飛機干掉！”

“你怎麼跑過來了？”我捂著頭看向她。

“當然是監督你的！別東張西望，敵人來了！”

“高階，瞬擊箭雨。低階，冰凍、爆裂箭頭。鎖定目標數，四百二十七......”

隨著操作界面中傳出的機械式語音，借著魂眼鎖定的我已用雪羽降塵的心法將數前冰箭同時射了出去。

就在用一時間，視野遠處兩千米外一撮密密麻麻的黑點立刻被凍成一片灰白，緊接著又爆裂成几百朵絢麗的冰花。

“不錯，繼續努力。”艾麗芮恩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高階，瞬擊箭雨。低階，冰凍、爆裂箭頭。鎖定目標數，三百四十九......”

“嗯.......”艾麗芮恩若有所思地看向我。

“高階，瞬擊箭雨。低階，冰凍。爆裂......”

“你該不會就只會用這一招吧！”她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目前.....我只想到這招可以極大減少魂晶石消耗。”心虛的我低著頭都不敢看她。

“唉......”她輕嘆了口氣，搖頭道：“並不是不消耗魂晶石就是最好的。迅速清掉高階值敵方單位，對戰术目標不擇手段地優先消滅，同時最大化保證己方的生存率，這才是最效率的戰斗方式。”

“警告，高級戰斗但未出現。”神弓的警報打斷了愛麗芮恩的教誨。

我立刻從魂眼中看到極遠處兩個鼬龍領主如兩道鬼影般分別從東西兩個相對的方向朝我疾馳夾擊而至。

“高階，凝視瞄准。高階，空間縮聚。高階，瞬擊次元箭。鎖定目標數，四。”

機械提示音還沒說完，接著操作提示以飛快完成真氣魂能混合輸入的我已將兩個領主体內魂核同時一箭穿心，看著它們在東西兩頭各自化作一團黑灰。

我驚異道：“時間完全停滯狀態下，它們的魂核都能有兩個可能的分布狀態？”

“嗯，因為時間不是連續的，而是存在最小單位，在最小單位內還能存在不同運動狀態的事物就會出現這種情況。”艾麗芮恩說明完，又贊許道：“凝視瞄准用的魂眼緩時体感簡化，次元箭用的緋冥神羽箭心法代入簡化，都大大降低了魂晶石的消耗，很不錯，不過 .....”

她低頭瞅了一眼我手中神弓上浮現的操作提示圖像，“你只准備了這兩套組合招數的快捷操作提示吧？十一屋內提前知道了敵人的類型，才特意准備的麼？”

“嗯......”被完全看穿了的我登時尷尬得臉上陣陣發燒。

“事先的情報掌握和制定相對應策也是戰术的必要環節，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畢竟你還只是個新手。不過戰場形式瞬息万變，希望你能盡快擺脫對快捷操作提示的依賴，將各種操作手法都熟記于心，這樣才能妥善應對各種各樣的突發狀況。”

第一輪演練結束，我走出異空間時，發現絕大多數人都早已完成了演練，正輕松地在走廊內相互攀談。待評分結果出來后，我倒是意外地獲得了耗能率最低的十分獎勵，然而之前那位自稱第一個發現了魂晶石的女生卻一舉拿下了連殺和最速的雙重獎勵，直接得到五十分。

當十二輪演練全部結束后，每輪都穩扎穩打以最低耗為目標的我拿到了總計九十分的成績，排列全班第七名，而前三個並列第一名卻都是在一輪內直接拿下了兩百分金額獎勵的變態。

下課后，艾麗芮恩將前三名的戰斗錄影交給我，“回去好好看看人家是怎麼打的吧！明天我會更改敵人的種類，而且不會再提前預告了。”

見我還戀戀不舍地看著走廊內那兩派異空間入口，她沒好氣道：“我已經把所有埃娜和龍吟瑤的名字都去掉了，你就死心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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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集 第四章

匆匆一晃，七個月眨眼而過。


相對于現實世界，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卡爾涅姆的修復也完成了百分之二十七。為了安全起見，我的身体則被轉移到蒙塔洛在郊外用古代下水道建立的秘密基地中。

日以繼夜的刻苦訓練，長達半年的不吃不喝，如果不是每隔兩周的例行探視，這如同監牢般的生活几乎讓我忘記了食物的美味以及往日里悠閑自在的愜意……

“羽，你怎麼不說話了？”埃娜詫異道。

“啊！”我這才如夢初醒，戀戀不舍地將視線從二百五十一號嘴里那塊生牛排上移開，下意識擦了一下嘴角，訕笑道：“這小家伙還是那麼能吃啊，哈哈。”

“對了，艾麗芮恩殿下給它起了個新名字，是按照先代龍王的名號慣例起的，叫......”埃娜抬頭想了想，“啊，太長了，等我再去看一眼。”

“喂！你這個當媽的，連自己孩子的名字都記不住，也太不稱職了吧！”我無奈地看著她匆匆跑出鏡頭外。
“找到了！”遠處隔著好几間屋子外，傳來了埃娜急急的捧讀聲，“叫阿斯納德.埃諾列特.霜紋.冰牙.（此處省略了大概一百多個字）……熾羽.炎鱗！”

“......”

“嗯，你記住了麼？”又匆匆趕了回來得埃娜捂著胸口喘息道。

我呆看著她，一言不發。

兩周后。

“羽，你還記得二百五十一號的新名字麼？”埃娜無比期待地看著我，問道。

“阿……阿斯納德……埃諾列特……霜紋……”實在不忍心辜負那雙美目中的殷切期盼,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還是在埃娜的不斷提示和甜美笑容的鼓勵下,才終于磕磕巴巴地背完了。

“其實記不住也沒關系的,大家都叫它阿斯納德.炎鱗殿下,你叫它阿炎就好了。”埃娜体貼地微笑著說。
“你干嘛不早說！”

隨著我對神弓操作技巧的愈發熟練，演練的難度自然也隨之逐漸提高。敵軍中，不但出現了古帕爾蘭的各種魂裝晶路機械化部隊，還出現了很多令人眼熟的家伙……

“少爺，你今天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啊？”欒茹湘在熒幕那頭擔心地看著我。

“因為這几天的演練中，出現了几個讓我很頭痛的家伙。”

“誰啊？”

“我世叔，玄鐵翮，還有阮冰。”我咬牙切齒道：“我世叔真不是個東西，我明明手下留情刻意避開了他，誰知道他非但不領情，反而讓領主率領機動部隊牽制我視野的同時，指揮七個蟲族和古帕爾蘭的遠程混合戰斗部隊用超視距火力覆蓋輪流來攻擊我，害得我最近的演練成績簡直慘不忍睹。”

欒茹湘身后的昂加哈哈大笑道：“我師兄啊！別的雖然趕不上你家老頭子了，戰場指揮調度能力倒是絕對頂尖的。下次看到他，你可要第一時間干掉他才行啊！”

“那玄鐵翮和阮冰呢？”欒茹湘好奇地問我。

“哼，都被我在視距外直接一箭干掉了。”

“哇！少爺好厲害！”她開心地拍著小手道。

兩周后。

“你小子今天這是怎麼了，看我的眼神怎麼這麼奇怪？”昂加歪著頭，莫名其妙地盯著我道。

“阿呆叔，你真能提前預測到我所有的戰术和招數？”

他愣了一下，緊接著咧嘴笑道：“你該不會是在最近几天的演練中碰到我吧？”

“啊，你和世叔，還有菲麗斯一起……我預先擬定的斬首戰术通通落空，不用凝時瞄准的話就根本無法有效擊殺目標，導致魂晶石極為吃緊，真是陷入了空前的苦戰。”我哀嘆了一聲，“尤其是提前預測到我的行動模式后，菲麗斯與不知道什麼鬼東西的超視距魔法打擊，讓我吃足了苦頭。”

“嗯，聖心术確實能讓人在短時間內提前偵測到戰場上即將發生的一切，不過對精神力的消耗也是十分驚人的，就算是我也堅持不了几分鐘。”

“几分鐘......別人一分鐘就能解決的戰斗，我卻被阿呆叔你活活拖到差點超時！”抬眼看見在昂加身后捂著嘴竊笑的阿冰，我苦著臉埋怨道：“阿冰，你也不同情同情我麼？”

“喂！你打的可是我師傅耶！”她理直氣壯地瞪了回來。

又過了兩周。

“我終于知道每次和菲麗斯一起聯手用魔法攻擊我的是誰了。”我瞪著恰好有空趕來探視我的蒙塔洛等人，對阿冰小聲道。

“是……”阿冰順著我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噗哧一聲笑道，“他們？”

對此毫不知情，臉上還洋溢著熱情笑容的蒙塔洛對我親切的打著招呼道：“喲，冷羽小弟，別來無恙否？艾麗芮恩殿下好麼......咦？眼神怎麼這麼嚇人啊！”

雖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我還是忍不住抱怨道：“哼，當初我好心好意將你們帶去天堂島和你們的阿炎殿下團聚，你們居然就這麼回報我？”

見他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般的不明所以，連日來憋悶在我心中的怨氣終于狠狠爆發出來，指著他便怒氣衝衝地罵道：“把我的魔法箭統統吸收掉，害得我只能用費時又耗神的混合真氣箭頭！偏偏你們那肥滿巨碩的体型又結實得不像話，得至少三十箭才能干掉！像話麼？你說？！這分明就是作弊！作弊啊！”

“啊?”依舊一臉茫然的蒙塔洛等人被我罵的一愣一愣的。

“千万別見怪，他最近因為模擬演練的成績不理想，有些情緒失控。”阿冰趕忙尷尬地向蒙塔洛等人道歉，“應該是羽他在模擬對戰中碰到了以你們為樣板的難纏對手。”

米麗也小聲向眾人解釋道：“看來佩奧里亞已經患上了輕微的虛擬現實辨識困難症，已經有些分不清哪邊是真的，哪邊是假的了。”

蒙塔洛等人齊齊“哦”了一聲，紛紛無比同情地看著我。

艾麗芮恩則在我身旁冷言譏諷道：“說過多少次了，碰到這種沒法迅速解決的高價值戰术單位就不該再吝惜魂晶石，你自己不聽，，卻還去怪別人長得結實。”

說實話，我其實也早就想用魂晶石直接解決掉那些煩人至極的蒼尾冰鰭龍，可一想到這幫家伙居然如此“忘恩負義”，義憤填膺下就總是忍不住負氣而為，硬是要用混合真氣一箭一箭一箭射死他們才甘心，結果導致演練成績直線下滑。如今可算是找到原主發泄了怒氣，內心獲得平衡的我相當識趣地點點頭道：“是，下次不會了。”

演練戰斗的難度在不斷提升，對神弓操作的也愈發得心應手。在與各式各樣狡猾棘手的敵人苦戰的日子里，不斷精進的我也逐漸磨練出了新的招數，並開發了好几套既節省魂晶石又兼顧精度威力的組合戰术。

高階瞬擊箭雨搭載火電真氣箭頭……在融合了羽裂天罡和雪羽降塵心法的雙重簡化下，瞬擊箭雨終于完全不需要耗費魂晶石了，而高階的混合真氣箭頭則因為我本身就會，壓根也不需要魂晶石。這招被我根據簡化招數命名為“緋冥.天罡.降塵箭”，對付密集的高級戰斗單位相當好用，可以說一招就能讓敵軍精銳盡失。

高階凝時瞄准下，高階瞬擊箭搭載冰電真氣箭頭…….隨著我魂視能力的大幅提高，凝時瞄准所需要的魂晶石也几乎為零。這招被窩命名為“魂凝.天罡.懾心箭”，在冰電真氣的無差別攻擊反彈和極易爆炸的特性下，對上超高速向我襲來的棘手戰斗單位，最差也能保證一擊喪失戰斗力，通常都是直接斃命。

而“天罡.幻琰箭”則是專門用來對付類似蒼尾冰鰭龍這種攻高血厚又具有卓越魔免能力的高價值目標，通過冰火真氣能讓對手瞬間陷入混沌夢魘中的能力，迅速癱瘓目標瓦解其防御力，再用搭載魔法箭頭的箭雨之類的廉價招數將之與其他低價值目標一起解決掉。

就連一開始覺得對神弓毫無用處的寒星真氣與飛羽流星，如今也讓我終于摸到門路，拿來進行了公式的簡化。

神弓中三個超大型高階防御晶路中的兩個，反向力場盾和減熵透鏡，對敵人的超高速遠程火力有著近乎完美的防御和反擊能力。前者會將我全身包裹在一個半徑一米左右的反向力場球內，凡是進入力場的高速運動物体都會獲得一個巨大的反向矢量推力，讓其以相同動能沿來時路徑反向飛回。后者則是一個近乎透明的圓形折光空間薄膜，會吸收掉穿過其中的物体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熵值，能直接消滅電系火系之類的高熵魔法以及混合真氣，甚至連會爆炸的導彈炮彈，都能瞬間讓其在遠低于炸藥燃爆點的溫度下，徑直掉落在地面。

于是，我就利用寒星真氣將反向力場盾的觸發公式晶路進行了簡化，只要我的寒星真氣有了反應，反向力場就會立即啟動，在反彈完成的瞬間即刻關閉，大大減少了不必要的魂晶石浪費，也節約了躲開彈道所浪費的時間。

而飛羽流星中的綠野仙蹤（飛羽流星的魔法變体）則拿來對減熵透鏡的全部晶路都進行了近乎完美的簡化，那些無法反彈或者一旦受力就會爆炸的攻擊類型，減熵透鏡會自動在我身周三十米內進行鎖定攔截，完全不需要我去費心操控。

不過，即使簡化之后，這招的魂晶石耗費速率依然高達每秒千分之三十四單位，十單位的魂晶石全額配給也僅能支撐五分鐘不到而已。一般只有在亟需解決高威脅近身戰斗單位，無法分神躲開敵方超視距的飽和式混合火力攻擊時，我才會偶爾開一下緩解壓力。

這兩招，分別被我自豪地命名為“寒星.力場盾”和“仙蹤.熵鏡”。

在課外一向不怎麼管我的艾麗芮恩終于忍不住發起了牢騷：“之前那些重度智障的招式名也就算了，好歹一眼能看出是怎麼回事。你這“仙蹤.熵鏡”是個什麼玩意？就不能起得再簡單明了點麼？”

“可我覺得很好聽啊！”我羞赧地囁嚅道。

連續在迪爾教各地分部奔波了一個多月的瑟瑞絲，終于帶回來一些頗具價值的情報。

于是，大家便在我的例行探視時間聚在一起開了個研討會，埃娜、昂加和蒙塔洛等人悉數到場。

“……迪爾教的主力已經全部撤離到了帕爾蘭大陸內。”甄鶴穎站在一圈圍坐的人當中，拿著報告念道：“各地的分部機構，除了少量低階文職官員外，只剩下夠維持當地治安的武裝力量。”

“這條略過。”站在我身旁的艾麗芮恩不耐煩道：“下一個。”

“哦，南、北極圈內一共十二個煉制魂晶石的秘密基地中，有一個因為突發地震導致地下通道塌陷，尚未將其中的魂晶石儲備轉移到帕爾蘭大陸。”

艾麗芮恩贊許道：“非常好，儲存量是多少？具体地點呢？守備兵力如何？”

瑟瑞絲替甄鶴穎回答道：“根據估算，儲量在一万三千個單位左右。”

“真是天助我也。”

“具体地點是南極伯克納島西北部。”

“……”艾麗芮恩瞬間便陷入了沉默，顯然對這個地名頗為頭痛。

瑟瑞絲小聲補充道：“因為往南一百七十公里左右就有通往帕爾蘭大陸的空間裂縫，所以守備兵力目前無法預估。”

“……有迪爾教的空中火力打擊，就算把現在所有龍族的兵力全投進去，只怕也沒辦法奪下來。”艾麗芮恩極為不舍地哀嘆了聲，“算了，下一條。”

甄鶴穎又繼續念道：“全球近一個月來遭遇蟲族攻擊的次數相對于上個月總体降低了近百分之九十，看來它們已經把攻擊重點轉移到了帕爾蘭大陸。”

“下一條。”

“有分部在北美民間組織抗擊蟲族的戰斗結束后，用無人偵察機拍攝到四名年輕軍官撤離時的圖像，據我辨認，其中三名是女性。”甄鶴穎偷瞄了鏡頭這邊的艾麗芮恩一眼，生怕又被打斷地飛快念道：“分別是雪城月、龍吟瑤和蝶葉蘭三人。”

“啊！”阿冰驚叫著跳了起來，急切地湊過頭去看她手中的那份報告，“阿穎，照片在哪儿？在哪儿？”

一旁的埃娜喜極而泣，雙手合十不住感謝著滿天神佛的保佑，從觀世音、彌勒佛，到耶穌、阿拉真主，以及各種我連聽都沒聽說過的神仙……

我則開心得差點心跳停滯，干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蒙塔洛哈哈笑道：“阿月那個小丫頭還真是閑不住啊，斐將軍，你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斐湘龍松了口氣道：“雪城前輩能夠安然無恙，真是万幸。”

欒茹湘笑嘻嘻跑過來對我道：“少爺，我就說嘛，阿月她們肯定不會有事儿的。”

片刻之后，阿冰哭著將照片遞到鏡頭前，激動得泣不成聲道：“真是她們！羽，你快看，真的是她們呢！”

微酸的鼻梁讓我不得不眯起泛著淚花的眼睛，努力想看清楚熒幕上不住顫動著的照片。

果然是她們……照片中的三人均是同樣的打扮，梳著簡易頎長的馬尾，黑色的軍用緊身衣外套著戰斗馬甲，修長合身的女士軍褲。背著長弓的雪城月正滿臉氣衝衝地伸手指向鏡頭，顯然是發現了高空中無人機的偷拍，龍吟瑤和蝶葉蘭二人則順著她的手詫異地抬頭瞧了過來......

在她們身后不遠處，則是一名年輕男性軍官的修長背影，正用手指夾著香煙，低頭打著電話。

那熟悉的動作，我一眼便認了出來……這不是暗月楓那個家伙，還能是誰！

“咦，真的是楓哥耶！”

正哭著的阿冰又忍不住咯咯直笑了出來。

待大家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些，艾麗芮恩才又開口道：“瑟瑞絲，你務必盡快與他們取得聯系，最好能讓他們立刻趕來這里與我們會合。如果她們那邊的兵力足夠的話，興許備戰龍母的魂晶石預算就能有著落了。”

“是。”正呆呆出著神的瑟瑞絲趕忙應了聲。

“南極那邊也請繼續保持關注，最好能搞清楚對方維修地下通道的具体進度。”

“好的。”

“還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麼？”

擦著眼淚的甄鶴穎趕忙拿起報告念道：“哦，還有最后一條......據衛星發回的照片，詩劍島在一個月前突然急劇收縮，如今的面積只剩下不到原先的五分之一，具体原因還在探查中。”

“緹雅……”我心中酸楚，黯然扭開了頭去。

察覺到我心情的變化，艾麗芮恩也靜默了片刻后，隨即宣布散會。

得知雪城月她們安然無恙的消息后，精神振奮的我演練成績突飛猛進，連著三天都排在了全班前三名內。

“不錯，距離第一名指日可待了。”艾麗芮恩嘉許道：“看來好消息確實能讓人在絕境中振作起來。”

我得意洋洋地假作謙虛道：“哪里哪里，是敵人太弱了而已，快換點厲害的敵人來吧！”

“是麼……”她若有所思道。

結果，第二天我就被打得差點沒哭出來。

“如何？”看著從異空間內几乎是爬著出來的我，艾麗芮恩淡淡哂笑道。

“這都什麼鬼東西啊！”

“厲害的敵人，你點的哦！”

“六百個天堂島神棍三兄弟、上千個德蘭多爾，你是想玩死我麼？”我欲哭無淚地看著成績榜，難以置信道：“這幫人居然全在三分鐘內就解決了戰斗？他們的敵人真的也跟我一樣？！”

“他們打的，都還是昨天那些......雖然超時了五十多分鐘，你不也還是贏了麼！”

我靠牆癱坐在地上，不屑地撇著嘴道：“那是當然的咯，有卡爾涅姆在，這里只要是個人都能贏。”

“那可未必。”她環抱著雙手，回頭衝其他人道：“除了佩奧里亞，所有人開始下一輪演練。我事先提醒一句，敵人可是相當强的哦！”

兩個小時后，只有寥寥數人艱難地爬出了異空間，剩下的人全部戰敗！

“這里只要是個人都能贏？”她再次向我確認道。

“呃……”看起來我確實要比其他人强上那麼一點點了啊！

“從你剛進來時起，他們的魂密度就被設定在了三十，當時你是多少？”

“七啊！”

“嗯，但現在你的魂密度是四十二，他們卻依然還是三十。”

我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它。

“你是個天才，佩奧里亞，不折不扣的天才。雖然你的天分並沒有体現在智商上，但你確實是我所見過的人中，天賦最高的了。”艾麗芮恩說著，突然又哀婉地嘆了口氣道：“可惜，你的敵人卻總是不肯給你足夠多得時間來成長......也許，這就是我注定要背負的宿命吧！”

“等等！”我打斷了她的自怨自艾，匪夷所思地問道：“為什麼我的魂密度會成長得這麼快？就算再天才，可我不是一直都躺在床上沒動過麼？”

“魂密度是通過什麼計算出的？”她反問我道。

“靈魂內晶路的平均間隙大小啊！”

“所以，隨著晶路數量和復雜度的增加，平均間隙縮小，魂密度自然也提高了啊！”

我愕然道：“這麼說，我靈魂內的晶路密度已經是原來的六倍之多了？可它們都是從哪冒出來的？”

“不是六倍，是三十六倍。每當你對某個公式晶路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或者你將自身習練的某種武學融會貫通進公式晶路中，你的靈魂在潛移默化下，也會漸漸擁有相同的晶路。這就是我曾經告訴過你的另一種魂密度修煉方式——冥想，也是魂密度提升最快的一種修煉方式。”

說著，她緩緩抬頭望向遠方，似乎想起了某些極為久遠的事物，好一會儿，才又開口繼續道：“……曾經那些領悟了万神渡劫境界的先人們，當他們在武道上走到盡頭之時，大多也就只有不到十的魂密度而已，有些甚至比你初見我時還低。

而最終能讓他們的魂密度一再突破，直到接近九十，甚至一百，令他們万神之境大成的方法，就是冥想——一種能將畢生所學徹底融入靈魂中的擬實幻想。而你現在的虛擬實境，比他們的冥想更加高級。”

“哦……為什麼這種境界要叫做万神渡劫呢？”

“因為它分為兩個階段。首先是發現魂体中晶路的存在，開始修煉晶路，同時擁有了凌駕于無數高手之上的超絕武藝，這是万神之境。接下來，隨著對晶路的理解慢慢加深，直到掌握了能隨意修改晶路的能力后，便會摒棄掉一些無用的低階晶路，增加更多的高階晶路，也就是魂体重鑄。

這個階段就像是化繭成蝶，能讓你的魂体擁有質的飛躍，但也艱辛無比，每拆掉靈魂中的一條晶路，就仿佛由生到死走了一遭般，甚至會有靈魂碎片從魂体中被剝離出來，所以就稱之為渡劫了。

比如你曾在詩劍島上遇到的靈体佩亞，就是佩亞當年在重鑄晶路階段，從自身魂体中剝離下的靈魂碎片凝聚具現而成的。至于特魯亞，據我推測，大概因為晶路根本不是通過自身理解而生成的，完全是被人强行植入，導致一知半解的他在重鑄之時反而破壞了其他晶路，最后因為不小心激發錯誤晶路，結果導致了魂体自爆。”

我聽得渾身不寒而栗：“既然有都有了，為何還要拆掉啊，又不是裝不下。”

“當一大片破舊的民房阻礙到地鐵的修建時，你該怎麼辦？”

“好吧，我懂了。那我以后拆遷的時候，不會也爆炸吧？”

“憑你現在對晶路的了解程度，閉著眼睛都不可能畫錯。這樣將來還能拆錯的話，你就太對不起我了。”

“哈哈……”我訕笑兩聲，又好奇道：“既然我是佩奧里亞轉世來的，為什麼他魂体內的晶路沒有留下來呢？”

“……”艾麗芮恩靜靜地看了我好一會儿后，一言不發地轉身走掉了。

“呃……”我說錯什麼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