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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鬼鬼夢游】花木呈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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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5 23:26: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章 共同的敵人

  下午要輕松了許多,病人畢竟不像其他人其他事,數量有限。

  自從走通了元家那條路子,再有其他家族的人來她也沒有多加留意,元家自有相熟的家族,一家帶一家,事情總會走上正軌,用不著事事都由她出面,只要牽個頭就足矣,莫府的其他人並不是吃干飯的,尤其是褚青,他現在可以說是莫府對外的外交官。

  他在孟甘城五年,認識的人也多,有了他明里暗里拉攏的人,孟甘城最近氛圍回暖了許多。

  看完最后一個病人,就在左左想著昨天那個男人怎麼還沒來時,有著高大身材的男人出現在門口,像是知道這一刻的左左才是清閑的一樣。

  比起昨天,男人的眼神明亮了許多,那是看到了希望的眼神。

  “大夫。”

  左左示意他坐下,把手放下來,邊道:“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身體松快了很多。”

  “那就好。”

  言至此,左左專心把脈,這是她第一個實驗品,比之對待元易和更用心。

  半晌,“是在好轉,在我點頭之前,一定不要修練,你的身體目前負擔不了。”

  “我會記著。”

  左左起身,“褚玲,看著前邊,你跟我來。”

  一前一后進了里間,左左正要給他進行溫養,桑巴推開后面走了進來,看到陌生人也沒有覺得奇怪。

  “桑巴叔叔,您怎麼來了?”

  “有點事找你,你先忙,我在這里等著。”

  左左點頭,在桑巴皺起的眉頭下抓住男人的手腕,把自己的功力綿綿不絕的送了過去。

  小半個時辰后,左左才收了功,緩緩吐出一口氣,這兩天的忙碌讓她覺得充實。卻也前所未有的累,她這幾年被養嬌了不少,想當年她連上兩臺手術都沒問題。

  “左左拉,你這樣和人有身體接觸。是不是不妥?畢竟……你是女孩子,這對你的名聲有礙。”

  正緩緩收功的男人正好聽到了這句話,原本打算睜開的眼睛停下了動作,他不是有意偷聽,只是,抑制不了心里想更多了解莫府的念頭。

  “桑巴叔叔,在我決定開醫館時我就考慮過這點了。名聲對我來說早就無所謂了,不管好壞,與他人何干?桑巴叔叔,這兩天雖然很累,但是我很高興,看著別人因為我的診治而重新燃起希望,這種感覺非常好。”

  桑巴看著那張滿足的小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左左拉的壓力一直很大,如果當個大夫能讓她這麼高興,那他為什麼要去阻止呢?

  只是……神靈也願意嗎?看著她和別人有身體上的接觸。神靈不會不高興嗎?不過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他還是別插手的好,也插不上手,左左拉現在主意正的很。

  “桑巴叔叔,你找我有什麼事?”

  看了下還在入定中的男人,桑巴抬了抬下巴,“當著他的面說沒關系?”

  左左也側頭看了他一眼,“如果是部落里的事就一會再說,要是其他事,無所謂。”

  “倒確實不是部落的事。我剛才收到族人傳回來的消息,南奇國和鏡無國不久前起了一場大的沖突,具體數字他們沒有探到,只知道死傷不小。”

  “南奇國內部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沒有收到消息,怎麼這麼問?”

  左左微微搖頭,沒有多說。有些事沒有必要讓別人知道,反而要解釋許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兇獸真的去了南奇國,內部就不可能不發生什麼事,無數的故事告訴她,不管是什麼妖都不是好相與的,他們既然存心挑撥是非,那必是能從中得到什麼。

  可現在,他們居然偃旗息鼓了,想不通。

  “讓在南奇國的人多留心,亂象是從南方先起,他們肯定疏忽了什麼。”

  桑巴也認真了起來,“你卜算過了?”

  “現在這局面每天不卜算一卦,我心不安。”太過依賴占卜是左左最近很煩惱的一件事,可是又沒辦法糾正過來,只能給自己定下了非必要每天只卜算一卦的限制。

  “左左拉,你不要壓力太大了,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不比任何一任巫女遜色。”桑巴拍拍左左拉的手,“現在局面對我們極為有利,孟甘城也在漸漸收攏之中,會越來越好的。”

  但願吧,左左苦笑,這樣每天算計這樣算計那樣的日子過得不算愉快,她只能希望這亂局快點收攤。

  桑巴知道這里不是久談之地,起身準備離開,左左起身相送,“今天我早點關門,桑巴叔叔你晚上來我院里一趟,我有點事要和你談,比較重要。”

  “好,你別太辛苦。”桑巴回身拍了拍左左的肩膀,能讓左左拉說比較重要,那事情應該就是很重要了,希望是好事。

  門一關上,男人就睜開了眼睛,坦承的表明剛才在偷聽,左左看他的態度不由得失笑,卻也對他多了幾分好感,她是沒有發現他醒來了,但是和鸞早就發現了,並且提醒了她。

  她敢繼續當著他的面說,當然是不涉及秘密的事,也因為她想知道這個男人在知道這些后會圖謀些什麼。

  “我不是有心偷聽。”男人頓了頓,“但我確實是想多了解莫府。”

  左左微微抬起下巴,帶著點矜持的傲氣,“為什麼?”

  男人的傲氣在這幾年磨掉了不少,並沒有因為左左這樣的態度不滿,依然保持著同樣的語氣道:“我想把自己賣個好價錢,也想知道莫府值不值得我賣。”

  左左倒是有些吃驚,這樣一個高手,按道理應該不至于委屈求全至此,甚至說出賣這樣的字,就算是受傷了,但是一旦被治愈,依然是能笑傲一方的高手,為什麼?

  “為什麼?”

  “如果我的傷沒有治愈的希望,我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現在,你給了我希望,你說我的傷能治好,只要我的傷好了,我自認還有點用處,我也知道莫府在招攬人手,我願意把自己賣給莫府,我相信只要跟著有白澤相護的你,我一定能實現自己的諾言。”

  左左瞳孔一緊,“你識得白澤?”

  “是。”

  “一般的人不可能識得白澤。”

  男人閉了閉眼,“我叫鮑澤民,不知道大夫對鮑這個姓氏有沒有印象。”

  對這片大陸的史記用過心的左左聽到這個姓就有了聯想,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那他能識得白澤就可以理解了,人家當年的圖騰可都是白澤,據說他們的第一任君王就是有白澤相護才得了天下,可要是她沒記錯的話,那個王朝卻是終結在莫干部落的先祖手里,他……難道不知道?

  “沒想到你居然是那個王族的后代,就算你們的家史沒有記載,你應該也看過史記,莫干國可以說是你們王族的敵人,你做這樣的決定,就不怕你的其他族人反對?”

  鮑澤民笑得異常苦澀,“那也要他們都還活著才能反對得了。”

  ……左左坐正了身體,那麼久遠的家族都能傳下來,足以說明他們自有一套,怎麼會?難道這才是他受傷的原因?

  “你的目的是報仇?”

  “是,鮑家老小七十三口的命債,我一定要討回來,不管我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好像投靠她的都是背有血仇的人,比如說秦家,比如說裴畫,現在又加上一個鮑澤民,不過有著這樣的因素她反而更安心,只要有所圖,她就不怕他們反水。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們的身份?”

  “昨天。”

  在知道他們的身份后還做出這樣的決定,看樣子是真的深思熟慮過了,左左想了想,沒有當場就應下來,“你先回去,這事我會和首領商討,明天給你答復,不過你放心,不管我們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你的傷我都會幫你治好,讓你有報仇的本錢。”

  鮑澤民眼神連閃,重重的點了下頭,有這樣的承諾,他安心不少。

  他活著唯一的目標就是報仇,如果莫府不願意接受他,只要功力在身,他就不怕找不到機會,他不介意多等一等。

  “能告訴我,你的仇人是誰嗎?”

  “清越。”

  對這個名字左左沒有任何印象,“什麼身份?”

  “莫于國的親王。”

  名字是沒印象,可是這個身份她記得很牢,當年要不是那個陰風箭,和鸞又怎麼會那麼快離開自己,莫于國的親王,清越,真是好大一筆帳沒算。

  看左左驟變的臉色,鮑澤民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卻沒有追問,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莫府會因為他的敵人是莫于國的親王而拒絕他,畢竟,莫于國和當年的莫干國關系匪淺。

  “我會說服首領接納你,你的傷我也會盡快治好,鮑澤民,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就衝著這一點,我也會盡力。”

  鮑澤民沒想到會因為仇人是清越而讓事情變得簡單很多,但是,結果他很滿意,清越,如果你的敵人只是我,我相信你不會放在眼里,可現在,你的敵人是莫干國的正統遺民,你這個棄民的后代,有什麼本事與之對抗?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這就是,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我們鮑家七十三口人命在地獄里等著你。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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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5 23:27: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一章 龍溪的目標

  晚上要商談的事情比較多,黃昏時沒了病人,左左就關了門,她自己也想休息休息緩一緩。

  晚飯過后小憩了一會,覺得力氣都回來了,左左才伸著懶腰爬起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很多事,尤其是貼身的全都是和鸞在打理。

  任和鸞給自己著衣,左左身體直往和鸞身上倒,松卸過后覺得全身都輕飄飄的,懶骨頭似的靠在和鸞身上。

  和鸞也不嫌她,或者說這是他刻意縱容出來的,一邊摟著她一邊給她整理,時不時偷個香,兩人穿衣差點都穿出火來。

  “你要不要就在屋里等我?可能要談的事比較多,你坐在那里也沒什麼意思。”

  “在這里等你也沒意思,沒事,我陪你。”

  有時候,左左覺得自己很自私,把和鸞這樣綁在身邊,讓一個高高在上的神靈走下神壇,成為凡人。

  可是,她沒辦法不自私,她害怕一旦兩人分離就會生變,異地戀有好結局的太少了,由不得她不提防。

  應該不會要很久的,只要和鸞陪了她這幾年,她就跟著去神界,她要在神界陪他很多年,那讓他在這里陪她幾年應該也不算過份吧。

  “想什麼?臉都皺成一團了。”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和鸞滿意的點頭,一低頭卻看到懷里的人滿臉糾結。

  左左微微踮起腳尖親了他一口,再一口,“我在想是不是委屈你了。”

  “瞎想,能陪著你哪叫委屈,你要是知道我以前的生活是怎樣的就知道現在對我而言有多寶貴。”

  “那你以前是怎樣的?”

  和鸞摟著她,下巴抵在她額頭上,回想以前的生活,“坐著,等天黑。要不就是睡覺,有時候會被半闕拖著去參與他所說的很有意思的事,不過我都不覺得有意思。”

  乏善可陳之極,這樣的日子。可他還過了這麼多年,左左再一次覺得長生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太過漫長的生命會讓人失去目標。

  “可現在不一樣,天天看著你忙這忙那,你做什麼我都可以陪著你,可以親親你,你就算再忙也會和我說話。也知道我在哪里,累了會往我身上靠,左,我從來不知道日子還可以這麼過,就算只是靠在一起什麼都不說,也覺得滿足,喝一杯不算滿意的茶水也覺得香甜,左。我喜歡有你參與的生活,很喜歡。”

  高高在上的神本質原來是這麼容易滿足,左左心疼的環住他的腰。“以后我都陪你,閑了就到處去走走,不用飛的,我們用走的,就算生命再長,天下之大也不用擔心無處可去,累了就在一個全新的地方生活幾年,膩了再換個地方,你說這樣好不好。”

  “好,當然好。我都想現在就跟你出去走走了。”

  也不是不可能啊,左左眼睛一亮,有和鸞在,有什麼緊急情況要回到這個地方也容易,等孟甘城完全掌控在手了,她是可以出去走走了。就當是……去探查一下其他國家的情況,這理由不錯。

  “打什麼壞主意?”和鸞好笑的敲了她腦袋一下,都笑出聲了。

  左左咧嘴,“你肯定喜歡的壞主意,嘿嘿,現在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走吧,先去忙外邊的事,桑巴叔叔只怕等很久了。”

  “等得再久又如何?他還敢說什麼?”口里雖然這麼說,和鸞還是任左左拉著他往外走,只要一想左剛才許下的承諾他就覺得未來無限美好,恨不得這里的事馬上結束,可這個界面的事他卻不能插手,該死的法則。

  桑巴確實來了許久了,也確實不敢有怨言,無關于神靈,醫館的事他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左左拉這兩天辛苦了,反正這里清靜,也沒人長了豹子膽敢來這里打擾,正好他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不止是身體,還有腦子。

  這段時間整個莫府就沒有一個閑人,都是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人來用。

  “姐姐……”龍溪眼尖,看到姐姐的影子就撲了過去,他這段時間修練得異常認真,連熱鬧都不湊了,他怕姐姐需要的時候他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左左眼睛一亮,接過撲過來的大孩子,狠狠蹂躪了他一番,“這段時間怎麼這麼努力了?姐姐都好幾天沒見你了。”

  “我實力還太弱了嘛,當然要修練,不然怎麼保護姐姐。”

  和鸞給了他一個腦蹦,黑著臉隔開抱在一起的兩人,“你姐姐有我保護就夠了,你還是想著怎麼自保吧。”

  所以說,他還是不喜歡這個人,哪怕他再厲害,他還是討厭,老和他搶姐姐,還不許他靠近,那是他姐姐,是他姐姐,龍溪咬牙切齒的粘上去,和鸞哪會再給他機會,任他從哪個方向撲都再也抱不到人。

  左左頭疼的看著又對上了的兩人,對在一邊看戲的北方道:“把小溪帶去外邊玩,我和桑巴叔叔有事要說。”

  北方白眼一翻,無奈的只能做惡人,拎著龍溪往外走,龍溪憋屈了,和鸞他打不過,北方他還是打不過,就他最弱小,不行,一定要修練,他要變強,就算變強以后還是打不過和鸞,他也要把北方這個平日里總是欺負他的白澤給打趴下。

  “我自己走,我要去修練,不用你。”

  北方眉毛一挑,把人往外一丟,靠在門上看著借力翻身站立的龍溪,在心里他是有幾分佩服這小子的,沒有長輩管教,左左對他更多的是寵著疼著,根本不會逼著他去修練,不會要求他要多大的成熟,但是他這幾年的進步有目共睹,這是個寵不壞的孩子,怪不得左左把他當親弟弟疼。

  “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打趴下的。”

  北方斜著眼睛看他,龍族的攻擊力要高過他並不難,但是論自保,北方還真不懼,白澤對很多攻擊都是免疫的。

  “哼。”沒有得到回應,龍溪氣呼呼的回了房間,他要修練,修練,修練。

  屋內,左左把和元家達成共識的事說了一遍,這個不需要多說桑巴也能想得到后續,她著重講的,是鮑澤民。

  “我建議接納他,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他需要借助我們報仇,我們也可以讓他成為我們的利刃,桑巴叔叔,他傷愈后,功力不比亞來叔弱。”

  聽到最后一句,桑巴才終于動容,莫干部落是個習慣于把后背交給自己人的,正因為如此,他們很難接納外人,秦家先是因為左左的力薦,后來是因為知曉秦家先祖和莫干國的淵源,秦家才能漸漸融入莫府,這也和秦家的態度有很大關系,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而鮑澤民,光是他的身份就讓桑巴有所抵觸,莫府現在是缺人沒錯,但就算如此,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

  “桑巴叔叔,一個被逼上絕路的人是很好控制的,只要我們能幫他復了仇,他的心就偏了大半,在這個復仇的過程中,我們也必定不是什麼都不做的,讓他看到我們的潛力和野心,只要是個男人,稍有點志氣的都會願意投身其中,我確實很看好他,他雖然是王族遺民,但是只剩他一個人了,就算他有心也翻不出多大的風浪,他給我的感覺,也沒有想趁著亂世復國的意思,畢竟他們的王朝覆滅時已經衰敗不堪,不像莫干國,是在最鼎盛的時候消失的,既讓人覺得神秘又好奇,我偶爾也看看野史,各種猜測,真的很有意思。

  這足以說明一個問題,莫干國很多人感興趣,尤其是他們突然消失的原因,當年也沒有禍害到讓人怨聲載道的地步,還有一點,莫干國當年一統天下的盛世,很多人懷念,所以我才覺得身份已經到了可以公開的時候了,別人是好奇也好,是獵奇也罷,總歸是讓人記住了我們的身份,在有什麼事的時候,做取舍的時候,他們也會有個掂量,整體來說,是利大于弊的。”

  桑巴知道自己被說服了,就像左左拉所說,利大于弊,這個利大于弊既是指公開身份,也指鮑澤民,這丫頭,想得不可謂不遠,他還無法反駁。

  “行,長老那里我會去說服,至于公開身份也簡單,后面的房子已經買下來了一大片,修整修整就可以入住,到時候這個莫府就會專門用來辦公,唔,掛的旗幟就用我們的圖騰以及莫干兩字如何?”

  “好主意,有心的人只要看到旗幟就明白了,一傳十十傳百就什麼都清楚了,還不用我們刻意去說,這個法子不錯。”左左眼睛晶亮,“鮑澤民用得好了以后也會是我們的一大助力,桑巴叔叔,我們可以像當年的莫干國一樣,形成一個以首領為首的核心,這個核心成員就是部落的人,占據所有重要位置,一旦需要撤退的時候,不會便宜了任何人。”

  “就像當年的莫干國一樣?核心一消失,王國就崩塌?”

  “對,就像當年的莫干國一樣,為他人做嫁衣的事不做。”

  桑巴失笑,他的左左拉真的長大了,當年的軟弱早已不見,柔軟的心也裹上了一層堅硬的外殼,該狠的時候也能狠得起來,這樣很好,很好。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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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5 23:27:1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二章 修行者的救星

  桑巴要怎麼說服長老們左左一點也不擔心,桑巴要是這點本事都沒有,也坐不穩首領位置這麼多年,她只要等著結果就行。

  照樣天天在醫館坐堂,病人還是不少,但是沒有前兩天那麼集中了,因為元易和的關系,雖然才開館幾天時間,但是莫府的醫館正式在孟甘城打響了名聲。

  只要是孟甘城的人,誰不知道元易和不是普通的病,那是受傷,修行者受的傷極難自愈是眾所周知的,且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大夫可以治這種傷。

  在接連幾天看到元易和進出醫館后,其他人也活了心思,人只要活著就避免不了會結成一張巨網,人際關系一一鋪展開來,一輩子才算圓滿。

  人活著,有朋友,有親人,有利益結成的同盟,這麼大的事不用特意傳播,也以極快的速度以孟甘城為中心向四國輻射而去。

  這就是左左要的結果,但是直到后來才知道,那個結果遠超過她想象,她的出現,無疑是給了所有修行者希望,受傷了的把她當成救命稻草,沒受傷的也會願意護著她,誰又能肯定自己以后就一定不受傷呢?

  “這是最后一次用藥了,以后只要每天來我這里用功力溫養一番就可以。”看著元易和把藥喝凈,左左道。

  已經能坐起來的元易和精氣神都好了許多,曾經藏在眉間的戾氣完全消散,此時的他看起來風度翩翩,倒有幾分書生樣,笑起來尤其顯得溫文爾雅。

  “在床上躺了十一年,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我還能好起來,左大夫,你是我們修行者的救星。”

  “能讓經手的患者好起來是所有大夫都希望看到的事,能幫上你們,我很高興。其實我給你吃的這種藥並不是無窮無盡的,要不是你的身體不用這個藥很難好轉,我也不會給你用,好東西留在手里總沒錯。要是有一個特別需要這種藥的患者登門,我這種藥卻沒了,我會很遺憾。”

  六月的天氣已經很熱了,可是整個醫館都很陰涼,也不知道和鸞使了什麼手段,不過她很享受就是了。

  半真半假的話讓元易和相信無疑,要是左左說她那個所謂的藥要多少有多少。那才嚇人,也體現不出那藥的珍貴。

  聽到左左這麼說,元易和心里更感激,他比誰都明白那種藥對他們受傷的修行者來說有多大的效用,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停滯了十年的功力居然有了精進,殘敗成這樣的身體居然還能讓功力精進,容不得他不欣喜,對左大夫的感激更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饒是心高氣傲于他,也把這抹感激放進了心里。

  他知道左大夫現在想要的是什麼,投桃抱李。他就給什麼。

  “昨天由元家出面聯系了其他幾大家族,我們有會過一次面,他們的意思是同意以莫府為頭,有外敵進犯的時候他們也會出力,至于其他的因為涉及得益,需要詳細商談,你有句話說得很對,對于一般人家來說,孟甘城要是有難大不了離開換個城市生活就是,但是對于我們這樣的大家族來說反而是最難的。

  我們的根已經扎在這里,一旦換地方就會傷筋動骨,而且不管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早就劃分了勢力范圍,我們想強行插入分一杯羹他們絕不會允許,那樣。我們勢必淪落為二流,與其如此,還不如留守孟甘城拼一把,不過,我們也做了二手準備,把族里的一些好苗子送走,一旦……也不會滅族。”

  左左很訝異他們有這樣的決心,她也毫不遮掩的表露了出來,“你們比我想像的要堅定。”

  “要是沒有破斧沉舟的決心,時時想著保全,我們走不到今天,我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孟甘城人,都說這里的人個性彪悍,我承認這點。”

  得到這樣的保證,左左心情很好,眉眼間都帶上了笑,“知道了,商談你們定好時間,到時候來通知一聲,我會和首領說。”

  “時間已經定好了,要是莫府沒意見的話就在兩天后。”

  “沒問題,地點就選在莫府如何?”

  元易和眉目疏朗,有著微不可見的笑意,只是大概是太久沒笑過了,臉上的肌肉都帶著僵硬,“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和鸞在一邊看得眉頭直皺,兩人你看著我笑,我看著你笑,這讓他心里很不舒服,可是他說過不管左左做什麼,他都會支持,不會干涉,總不能說話不算話。

  事情談妥,元易和知道左大夫忙,沒有多做逗留,現在他的出行已經棄軟榻改躺椅了,竹子做成的躺椅在這樣的天氣比軟榻要舒服多了。

  屋里只剩兩人,左左伸了個懶腰就往旁邊倒去,“事情的發展比我預料的還要好,啊,好想休息。”

  和鸞撫摸著她的臉,臉上還是沒有笑意,沒有得到回應,左左奇怪的仰頭看他,抬手摸上他眉心的褶皺,“不高興?怎麼了?”

  腿上的人眼睛里全是自己的倒影,和鸞的心情瞬間回升,“沒什麼。”

  左左坐到他腿上,不滿的扯他的臉皮,“這臉都耷拉成這樣了,還說沒有,有什麼是我都不能知道的嗎?”

  心里還是有一點點的不舒服,和鸞希望從左嘴里聽到他想聽的話,沉默了一會道:“看到你對他笑,我心里不舒服。”

  左左怎麼都沒想到他的不高興是來源于此,在她自己還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笑容已經爬了滿臉,“和鸞,你是吃醋了嗎?”

  “吃醋?”

  “別裝你不懂吃醋的意思。”

  他確實知道,只是剛才一時沒有聯想到一起去而已,和鸞忍不住抱緊她,極其坦承,“我怕失去你。”

  左左覺得自己的心在這一刻柔軟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主動親了親和鸞的耳朵,再親了親他耳朵后面的位置,親昵得帶上了幾分曖昧的意味,“和鸞,我答應你,只要你不丟下我,不傷我的心,我一定不會離開你,我們之間的主動權從來就不在我手里,知道嗎?我把主動權交給你,你來做決定,你要我,我就在,不要我了,我才會離開。”

  “我什麼時候都要你。”

  “那我就永遠都不離開你。”

  兩人黏糊了好一陣,褚玲都在門口來回了三趟了,被愛情滋潤得氣色紅潤的左左才滿臉帶笑的出來,幸好跟著她的兩個追隨者都不是性格跳脫的人,不然就她這個樣子,不笑話她才怪了。

  “左左拉巫,有個病人我看不了,他等了有一會了。”

  順著褚玲的視線,左左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瘦高男人,只是一眼,左左就知道他不是有病,或者說不是一般的病,這是個修行者,要是他說有病,就只可能是受了傷,褚玲看不出是正常。

  在大靠椅上坐下,從容對上男人的視線,“請把手放到墊枕上。”

  男人依言,左左不動聲色的把脈,果然,又是一個受了傷的修行者,只是比起元易和和鮑澤民來說都要好許多。

  “受傷多長時間了?”

  一句話就讓男人神情變了幾變,似是松了口氣,又似是得了解脫般,“一年,想盡辦法也沒治好。”

  就算他房間把聲音壓低,左左也聽得出來他嗓子壞了,粗嘎得像是被什麼碾壓過一樣,可剛才她把脈時並沒有覺得除了受傷,並沒有其他癥狀,難道說是她疏忽了什麼?

  “換一只手,我再看看。”

  男人痛快的把脈門送到她手里,眼神牢牢的盯著他,不放過她臉上一點點變化,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女大夫,他不敢相信那傳言,卻還是抱著希望來了,他不想再從阿蘭眼里看到難過,也不想他即將六歲的孩子得去找別人做引導者,這明明是他的孩子,他本就該是兒子的引導者。

  左左皺眉,確實只是內臟受傷,怎麼嗓子也會傷著呢?難道……

  “你是不是被火系兇獸所傷?”

  男人眼睛更亮了,“對,我接了個任務,沒想到會碰上火系的烈焰鳥,而且是完全成熟期的,就算我是八級修行者都沒用,如果我不是水系,只怕命都要丟在那里。”

  八級……也是個不錯的高手了,畢竟像亞來叔,鮑澤民那樣突破十級的高手不是那麼多的。

  烈焰鳥是種會噴火的兇獸,除了會火,攻擊還很變態,雖說是鳥,它卻不會飛,就算在食物鏈上比它要高等的兇獸都不見得是它的對手,這個男人,運氣真不好。

  “我能治,診費一次十金,你需要治療一個月。”

  一次十金,一個月就是三百金,左左敢開這個口,是因為這片大陸目前為止只有她會治修行者的傷,趁火打劫也好,獅子大開口也罷,她不心虛。

  對于修行者來說,如果你不收錢他們才會更不安,銀貨兩訖的事他們才樂意,正好,莫干部落復國也需要大量的金錢,掙的這些多少也能派上點用場。

  而且她也早就摸明白了,這個大陸也許連皇家都缺錢,但修行者是絕對不會缺錢的,他們的價碼太高,所以修行者一般都集中在大家族里,一般人家,根本請不起。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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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四國商人撤離

  可是這一次,左左想錯了,並不是所有的修行者都願意被人所用的,也有一些人寧願不享榮華,卻要自由。

  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其中一個,也因為有他們這樣的人,所有會有一個特殊的渠道發布任務,他們從中接取,任務完成后中間人從中抽取一成作為費用,就算是如此,做一票也夠他們生活許久。

  這個如此,鮑澤民曾經也是如此。

  可因為受傷,他沒辦法去做任務,卻還要花錢買各種珍貴的藥材,手里余錢早就不多,這三百金,對他來現在根本湊不齊。

  “現在要治療嗎?”

  左左沒有抬頭看他,所以沒有看到他臉上的為難,遲遲等不到他的回答,她才覺得有些不對勁,抬起了頭。

  “怎麼?信不過我還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你這傷不算特別難治,我很有把握,如果你擔心的是這個完全沒有必要。”

  男人搖頭,希望就在眼前,卻因為他平日唾棄的金錢而止步,好不甘心。

  左左何其玲瓏心的一個人,眼睛一眨就看出了他的為難來自哪里,比起元易和準備得足足的金條,鮑澤民和眼前這個男人就顯得太過捉襟見肘了。

  八級修行者啊,虎落平陽,她卻不想欺,反而動了惻隱之心。

  敲了敲桌子,左左拿起筆寫了個欠條放到男人面前,“寫上你的名字。”

  男人驚訝的瞪大眼,不敢相信這個女大夫會這麼做,因為莫府財大氣粗?又或者是大夫心善?但是不管是因為什麼,他都感激,一筆一劃的寫上自己的名字,雙手遞了回去。

  左左掃了眼名字——程慎言便把紙條收進屜子里,“你傷好了要還這點錢不難,所以你也不用有心理負擔,我都不怕你跑了。你更不用多想,現在,跟我去里邊。”

  站在門口,程慎言腳步卻停下來了。自己是個男人,名聲對他沒什麼用,有沒有都沒差,可這女大夫看起來年紀並不大,她就不怕這樣壞了名聲?以后要怎麼嫁人?

  “站在那里做什麼?進來。”喝了點溫熱的水解渴,順手又倒了一杯,卻看到那人站在那里跟個木樁子似的。訝異的問。

  程慎言斟酌著語言,“就你和我……沒關系嗎?”

  左左倒茶的動作頓了頓,不由得笑開了,是個心底不錯的人,蘀她擔心上名節問題了,可她身邊就坐了個別人看不到的男人呢。

  “門不要關上,沒關系。”

  程慎言聞言倒也不再糾結,他的心已經盡到了。既然大夫堅持,自然有她的道理,可是手腕被人握住時。他還是全身僵硬得像石頭。

  脈門被人捏在手里不,這這這一個姑娘家還拉他的手……

  “放松,不要抵抗我傳過來的力量。”

  看男人還是僵著,左左無奈的解釋,“我的功法特殊,你的傷要想好,只能這麼治。”

  還有這種功法?程慎言干脆放開了,閉上眼隨她鼓搗,腦子里卻亂想開了,這種功法要是能傳開來多好。就再也不用擔心受傷好不了了,大概全天下的修行者都會這麼希望。

  轉念一想,要是這女大夫的特殊傳開了,大概不少勢力會來搶人,據為己有對己方就大大有利了,敵對勢力傷一個則會少一個。到時候……不知道莫府護不護得住她。

  應該沒問題的,要是護不住,他們也不會讓她露出這一手的吧,再說,莫府的人也都個個身手不凡……

  東想西想一堆,他卻沒有發現,他所有想的東西全是圍繞著左左來的,一張三百金的欠條,買來一個八級修行者的忠心,是比不錯的買賣。

  “可以了,以后每天來一次。”

  把袖子放下來一點,程慎言起身,“多謝大夫,承你的人情,有朝一日必還。”

  “我會記住這句話的。”左左笑瞇瞇的凈手,對這意外的收獲她很滿意。

  醫館現在每到黃昏就在和鸞的強制要求下關門,左左樂得輕松,她又不是找虐的人,非要天天忙得暈頭轉向才舒服。

  來到鮑澤民住的院子,就看到褚青前腳打后腿的出來,嘴巴還在不停的嚼,從他嘴角上那粒米飯左左猜測他口里的是飯。

  “怎麼這麼趕?”

  褚青趕緊吞下飯,先向旁邊的神靈施了禮才回道:“首領催得緊,后邊屋子的修整要加快速度,我讓大家晚上趕一趕工,正打算過去,又來給鮑澤民治傷?”

  “恩,他就一個人了,你們一家子好好待他。”

  要不是地位不對等,褚青都想甩白眼,自從鮑澤民住進這個他們這個院子,他就差沒把他供起來了,飯菜做好了送過去,還讓自家皮崽子時不時過去陪聊,現在倒好,那小子就差沒睡在那邊了,連飯都是在那邊吃,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魔。

  看他那憋屈的表情左左失笑,“知道你心里有數,去忙吧。”

  褚青又施了一禮,快速離開。

  這幾天左左都是這個時間來,鮑澤民一早就在門口等著了,原本就對左大夫的身份有所猜測,但是進了莫府后他才知道自己猜得還差了多少。

  “今天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好多了。”鮑澤民話不多,看起來也很穩重,接觸得久了,左左覺得這個人雖然沉默,卻是個很好打交道的人,在把他劃為自己人后,她也不吝嗇的給他用了髓心,現在局勢如此,多一個高手總是好的。

  把帶來的藥讓他吃下去,再幫他溫養一番五臟六俯,左左沒有多做停留,她餓了。

  這天是孟甘城各方勢力和莫府首度接洽的日子,左左拒絕了桑巴的提議,繼續在醫館坐堂,巫女原就不需拋頭露面,雖然她現在因為各種原因拋頭露面的多,但這並不代表她願意往上湊。

  也不知道他們商談的怎麼樣了,看完最后一個病人,暫時空閑了的左左撐著下巴想,那副實在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反倒讓還在醫館的病人看出了幾分嬌憨。

  和鸞把人拉到自己身上靠著,在別人看來就像是斜靠著一樣,倒也不顯得突兀。

  “想什麼。”

  “在想他們談的怎麼樣了。”看附近沒人,左左小聲道。

  和鸞還來不及回話,里間連通莫府的門被人用力推開,一行人腳步聲急促的往這里走。

  左左坐直了身體,站起來看向那個方向。

  “左左拉,剛剛收到消息,城里許多商家在撤離,你覺得我們要怎麼做?”

  看向他身后,來的人可不少,桑巴,秦榆翁,裴畫,以及她認識的被人抬著的元易和跟幾個陌生人,想必就是其他家族的代表了。

  看左大夫看向自己,元易和笑著朝她點頭。

  回了禮,左左望向秦老爺子,“老爺子,您怎麼看?”

  秦榆翁知道這是左左拉在給他表現的機會,他也需要這樣的機會來證明秦家的加入確實是有用的,哎,又承了她一份情。

  想歸想,老爺子回得很爽利,“要是老朽沒猜錯的話,撤離的應該是四國的商人,以前孟甘城四國沒有一國能掌控,明里暗里都派了不少人過來,其中不少就是商人,他們都想從這方面下手,沒想到實力相當,一方都沒有得手,現在四國的人手明面上的基本都被除了,暗里的要麼就是被召回,要麼隱得更深,這些商人現在撤離也是時候,他們以為沒了他們,會給孟甘城帶來混亂。”

  左左點頭,和她想的一樣,其實桑巴叔叔心里應該也是有數的,只是他們太過于習慣到她這里來問個清楚,被人如此依賴,不得不承認,她心里很滿足。

  “那現在我們要如何做?”

  秦榆翁摸著新長出來的一小截胡子,眼中全是光亮,語速極快,卻清晰,“把他們的店鋪全吃下來,他們要走可以,東西全留下。”

  左左笑,“桑巴叔叔,你怎麼看?”

  怎麼看?那還用說?桑巴回身看向孟甘城六方勢力的代表,“想必大家都有興趣,我們的合作就從這里開始,莫府占四成,其中有兩成收入會用于孟甘城的建設,其余六成你們一人一成,如何?”

  如果沒有那句‘其中有兩成收入會用于孟甘城的建設’,其他人也許還能挑點刺,可他都這麼了,就算明知道他有可能不會真舀出兩成了,他們現在也只能應下來,信任是需要時間的。

  “我元家同意。”

  “朱家同意。”

  “曹家同意。”

  “姜家同意。”

  “雷家同意。”

  “衛家同意。”

  “很好,現在就行動,他們東西留下,人全丟出城,到時候再來分配。”

  對這天降下來的橫財,沒人有意見,“我行動不便,就從醫館這里離開了,還請桑巴首領帶句話給我家仆,讓他們直接回元家即可。”

  桑巴點頭應下,其他幾人見狀,也紛紛拜托,自己從這醫館急匆匆離開。

  桑巴也沒有多做停留,倒是秦榆翁和裴畫留了下來,這醫館他們還沒來過,此時看沒一個病人,老爺子不由得問道,“不是聽生意很好嗎?怎麼沒看到有病患?”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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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規劃

  聽別人說醫館生意好總覺得有點別扭,醫館不同于別的地方,還有生意興隆這一說,說生意好就好像是在期待著別人生病一樣,感覺不太好。

  “還過得去,有好幾天沒見著您了,身體還好嗎?”

  “吃得睡得,最近還開始用腦了,哪能不好。”

  左左當沒有聽到中間那句,坐下來指著她對面的位置,“難得來了,我給您把把脈。”

  老爺子沒有拒絕,把手放在墊枕上任她號脈。

  半會,“還不錯,就是有點虛火上升,您最近是不是睡眠少了?”

  老爺子干笑,“人老了睡眠就少,我也沒辦法。”

  “少想點就睡得好了,裴畫,你看著點老爺子,別讓他晚上喝多了茶水,影響睡眠的。”

  被打名,裴畫才集中起精神,趕緊應了下來。

  他不是不想去左左拉巫院子里,也不是不想見她,但是,心不受控制,又明知無望,不如不見,說不定,說不定感情就能淡了。

  老爺子哪會不明白外孫的心事,只是啊,有些事不是心想,就成事成的,左左拉身邊的那個男人太強,強到凡人望塵莫及,他都在這府里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看透呢?

  “也不知道亞來小子最近在忙什麼,也不來我那串門了,你見了他轉達一聲,我老頭子等他來陪我喝酒。”看進來了病人,老爺子起身道,裴畫上前想扶他被他一手揮開,“我老頭子身體好得很,你留著點力氣理清自己的事吧。”

  裴畫摸了摸鼻子,向左左笑了笑追了上去。外公說得對,他該理清了,也該看開了,做朋友吧,最好的朋友。

  離開醫館。裴畫突然道:“外公。我想娶環兒,您覺得怎麼樣?”

  老爺子停下腳步皺眉看他。“你想清楚了?”

  “對,想清楚了。”仿佛真是放開了,裴畫此時眉目疏朗了許多。帶著點云淡風輕的味道。“環兒從小就陪在我身邊,又和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如果說這世界上除了家人還有誰能無條件的為我掏心掏肺,也只得環兒一個。我想給她個名分,以后也一定會好好待她。”

  老爺子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以前,可能還有門第的問題,現在,誰也沒有比誰更好,環兒那丫頭雖然地位低了點,但是對月兒的那份心連他這個做外公的都不一定比得過,有個這樣的人陪著,很好。

  “你想明白了就好,環兒是個好孩子,值得你對她好,等這一波忙過去,府里空閑一點,我就和首領提一提,反正也不準備大操大辦,讓他當個見證人就好。”

  “是,您現在是我最大的親人,要您多費心了。”

  拍拍他的肩,老爺子晃悠著往前走,可惜召兒看不到啊!

  四國商人的撤離后果如何,左左沒有特別關注,但是和六大勢力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她還是看得到的,慢慢來,磨合磨合就會更好。

  醫館開館有一段時間了,贏利自是不小,左左是典型的兩面人,對修行者下再大的黑手,對一般百姓她卻要大方得多,看著條件實在不好的她就少收點,醫館的名聲倒是越來越好了。

  而左左最高興的,就是越往后,來她這的修行者就越多,不止孟甘城,好像還有其他四國邊境城市的也有人來,她的高興不是因為賺了錢,而是鋪開的這層關系網。

  “六個修行者有兩個在孟甘城住下來了,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咱們孟甘城有朝一日將成為修行者聚集的地方了。”

  怪不得桑巴會高興,換成誰都會對那個美好的前景心動的吧,修行者聚集啊,到時候誰還敢輕犯孟甘城?

  左左也興奮,但她還是能夠保持冷靜,“繼續盯著那兩個人,以后所有來我這里治療的都要留心,不過不要讓他們發現了。”

  “放心,四國商人撤離時我要過來的就是客棧,其他我都沒有,有了客棧,基本就掌握住了來孟甘城的外人,是友是敵也好第一時間心里有個數。”

  左左明了了,那兩人要是住在客棧里,確實根本就不需要刻意盯梢也能掌握他們的動向,要是這兩人能留下來……

  在之前,孟甘城就是很多有著故事的人最終的落腳點,不然像鮑澤民那樣的人,程慎言那樣的人都在這里,而他們並不是全部,這段時間來的修行者少說就有了二十人,居然還都是受傷的。

  是不是只要受了傷,他們就會選擇來孟甘城定居?因為這里是藥材之鄉還是因為別的?

  想來,現在占便宜的卻是她,是莫府,要是能全把他們集中起來為我們所用……

  “集中起來為我們所用?你說的都有誰?”

  左左一愣,她剛才的話說出口了?

  “我是發現孟甘城藏了不少帶傷的修行者,昨天來了個居然還是個店鋪老板,桑巴叔叔,你聯想到什麼沒有?”

  桑巴壓抑不住激動的站起來來回的走,“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已經在這里扎根了?”

  “對,為了生存,他們只能把自己藏起來,可要是他們的傷好了,他們還能滿足于這種平靜的生活嗎?如果他們不願意再為別人所用,那為他們安家的孟甘城呢?”

  越想越覺得可行,左左也忍不住站了起來,“老百姓尚有幾個說得上話的朋友,更何況是修行者,他們要是也願意來孟甘城,或者他們奔著我這個大夫來,這不也是把人吸引過來了嗎?桑巴叔叔,后面那些房子還沒有弄好嗎?什麼時候可以搬?”

  被這突然跑歪了的話題弄得跟不上的桑巴下意識的回道:“還有得兩三天就差不多了。”

  “兩天,兩天之內一定要把生活區搬到后面去,這邊莫府就用來辦公,到時候對外公開,讓大家按各自的職位就職,城里的六大勢力也給他們一個位置,讓他們派一個人在這里常駐,有什麼事需要商議招呼一聲人就齊了,也不用等待浪費時間,一定要把他們和我們綁在一起,到時候就由不得他們不盡心了。”

  “好,兩天,讓他們趕個夜工,兩天應該沒問題,但是那六個家族會聽你的安排,派人來莫府嗎?”

  左左笑,自信滿滿,“只要有一個帶頭的,他們一定會。”

  桑巴眼睛一亮,“元家?”

  “對,元家,元易和現在還是我的病人,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都不會拒絕我,只要他來了,其他五個家族怕我們太過親近一定也會來。”

  桑巴一想確實如此,人都是逐利的,大家大族的尤其是這樣,他們害怕莫府和元府走得近了會分走更多的利益,只要元家同意,另外五家不是問題。

  左左從暗櫃里拿出莫府的地形圖,這幾天一有閑,她就在打這個的主意,琢磨著怎麼才能既不用推倒一些院子,又不會影響到莫府做為行政中心。

  “桑巴叔叔你來看,我做了下規劃,你看下行不行,這個前院有一個很大的練功場,占地面積很大,我原本覺得很多余,但是現在倒是覺得可以留下來,一旦需要大家集中起來的時候,這里便能起到作用,說不定還能有些別的用途,總之留下來沒錯。

  這里,最前面幾個院子一開始就被用來處理事情,到時候明確職位的時候再重新歸置就行,不需要大動,從中間院子開始往后就基本是用來住人的,等人搬到后面去后,我建議把這兩個,這兩個,最后這兩個院子打通,把人集中一些,就不那麼容易形成隔閡,院子里盡量不要動土,雖然看起來不那麼正式,也不嚴肅,但是這樣會讓人身心放松,不管是辦事的人,還是來辦事的人都會不那麼緊張。

  至于我這個院子……桑巴叔叔,我不準備搬,你也知道我那里種了不少東西,搬起來麻煩,它們也挺喜歡那里,我也住慣了,有和鸞在,你也不用擔心有人能傷到我,直接把我這里劃成禁地就行了。”

  說前面的布置時,桑巴連連點頭,可是說到她不搬,桑巴就皺起了眉,不是不放心她的安危,而是她那性子本就冷清,要不是開了個醫館,十天半月不出門也沒關系,要是他們都搬到后面去了,她再留在這里,那不是更沒人氣了?

  可反對……他又實在找不出反對的理由,左左拉有多寶貝那些藥材他是知道的,而且他也怕移了位置會傷了它們,左右權衡之下,也找不出一個更好的兩全之策。

  “桑巴叔叔,我會很好的,你不用替我擔心,其實住哪里都一樣,到時候你讓人在后墻那里再開個小門,我們走動就更方便了。”

  桑巴氣笑不得的搖頭,“你這院子的位置還真是沒得挑,開張小門就解決了全部問題,行了,你也別找理由了,我依你就是。”

  左左笑瞇了眼,她不想傷了這個一心為她好的長輩的心,但是,她確實不想換地兒了,她念舊,這院子住得也挺好,實在沒有換的理由。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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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融合技

  醫館開館后,左左看似把所有的時間都投在了這里,但是對天下大勢的把握她卻從來沒有松卸過,有族人從四國傳回來的消息,但是更多的,是因為她身邊有一個最大的作弊器。

  她的占卜基本可以算是和鸞教的,她現在都能卜算出一些東西,身為她實際上的師傅,她都不知道和鸞能算到哪一步,和鸞曾經說過,但她還是覺得他謙虛了。

  也因為有和鸞在身邊,她才能安安心心的在孟甘城等待時機,而不用嘔心瀝血的天天占卜,就怕一朝不慎把整個部落帶入絕境。

  現在,她已經能漸漸控制住占卜的念頭了,雖然和鸞沒說,但是從和鸞的更表情中她知道,她這麼做是對的。

  人可以把一切能用的東西為己所用,但是一定不能被它反控制住,這是底線,她差點就越了線。

  現如今的莫府在外人面前已經不再那麼神秘,六大家族都派了得力的人入駐,元家毫無疑問的就是元易和,身體大大好轉,走上幾步都不成問題的元易和在元家的地位今非夕比,要以前他還需要通過二弟來控制元家,現在他已經是明面上的掌權人,無人反對。

  而他親自入駐莫府也向他人散布了一個信息,元家,支持莫府。

  左左的院子本就偏僻,在所有族人都遷到后面住后,到了晚上,莫府更是安靜得死寂,好在左左院子里這些人都挺能自得其樂。

  更何況還有那幾百小妖。

  鄧亞來再一次目瞪口呆的看著相攜的兩人身后龐大的鸀色尾巴,這樣的場面不管看多少次,他都無法不吃驚。

  路菲倒是比他適應得好,雖然第一次她也嚇得夠嗆,“亞來哥,你下巴掉下來了。”

  下意識的摸了摸下巴,聽得身邊有個熟悉的笑聲,鄧亞來回過神來。不由得也苦笑起來,“不知道首領知不知道左左拉巫有這一手,那些小家伙雖然看著弱小,但是……能走路的草。能話的草,這不是傳中才有的嗎?”

  路菲若有所思的下巴抬了抬,“神靈都天天在我們院子里住著了,再出現小妖怪有什麼奇怪的,我就北方公子怎麼那麼神秘,原來他就是白澤,誰又能想到白澤化成人天天在我們府里住著呢?”

  這倒也是。好像左左拉巫有奇怪的東西吸引他們一樣,不過,“不知道小公子是不是也是……”

  “是不是都沒事,反正他們誰對我們都沒敵意,還會時不時幫著左左拉巫,這就夠了,誰活著都不容易。”大概是想到鄧亞萊熬的辛苦的那二十年,路菲得感慨。她是真的看開了,妖又如何,妖還幫著他們部落呢!

  鄧亞來沒有話。只是溫和的看著越加顯得容光煥發的妻子,誰不是如此呢?人也好,妖也好,不過都是為了活著,更何況妖比人活得艱難多了。

  兩人的一番對話屋子里的其他人大概都聽得清清楚楚,就算是相比起來修為最弱的褚玲和海棠現在也今非夕比,北方和龍溪都沒想到,他們兩人居然能這麼平和的接受這院子里住了很多大妖小妖的事實,原本他們都做好了準備,要是兩人有什麼其他想法。他們一定不介意用些非常手段讓他們忘了這一段。

  可是現在,他們居然接受了,一大一小並排躺在屋頂上,相同的是他們勾起的嘴角。

  左左腦袋蹭了蹭和鸞的肩膀,笑得甜甜的,“我們的族人是不是很可愛?”

  和鸞難得的點頭同意。他會眷顧這個部落果然不是沒有理由的,雖然他還是沒有弄清楚為什麼那個人的后代會要他來眷顧,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對這個部落的欣賞,他們果敢,舍得下榮華,心性品質都是上等,做出決定后就算前面千難萬難,他們也會咬著牙跨過去,比如他們這次的復國。

  要是沒有左的一次請神舞恰好請到了他,要不是他和左的感情,要不是他教了左那麼多東西,甚至把從那個老家伙那里贏來的功法教給了左,他們這次復國未必就能成功。

  可就是有了這些意外,他們的復國一定會成功,因為有他,這一輪因果,他在其中。

  這又何嘗不是明莫干部落受到眷顧呢?他的眷顧,法則的眷顧。

  左左笑得驕傲,就算一開始她還自認是個外人,這六年多也足夠她完全代入左左拉巫這個角色了,族人被認同,她與有榮蔫。

  “那我把你給我的融合之技教給他們可以嗎?”

  和鸞挑眉,“融合之技?是什麼?”

  左左手上突然出現一本古籍,放到和鸞眼皮子底下道,“就這個,我已經教給褚玲和海棠了。”

  把作怪的手往下按了按,隨手翻了翻就無所謂的收回了手,“給你的就是你的了,你要怎麼處理都可以,不用特意問我。”

  “我希望我所有做的決定都有你的肯定和認同,和鸞,你不是無關的人,是我的戀人,不管什麼事,我都會想要得到你的支持。”

  對上左異常認真的眼,和鸞忍不住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動容,只是柔和得不可思議的語氣還是透露了他的情緒,“好,以后我們一起做決定,不管是關于你的,還是關于我的。”

  等的就是這句話,左左頓時眉開眼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左左停下來,身后的鸀色尾巴也迅速停下來,沒有發生撞車的事件,這段時間它們已經鍛煉的很好了,“亞來叔,你過來。”

  鄧亞來走過來,眼光忍不住總是落在身后異常鮮活招展的植株們身上,確實是和那些普通植株不一樣,普通的哪會像這些一樣,明明沒有眼睛,卻能感覺很多目光落在身上,明明沒有表情,卻就是能感覺到它們在一臉好奇的打量他,大概在它們眼里,他才是異類……

  這感覺真奇怪,自己居然就成了異類。

  “亞來叔,你把這本功法送到桑巴叔叔那里,告訴他這不是特意給誰的,只要想學的都可以學,你讓桑巴叔叔謄抄一份,把這本還給我。”

  鄧亞來接過來看了看,“我也可以學?”

  “當然,我說了誰都可以。”

  只是翻開第一頁,鄧亞來就知道這本功法有多珍貴,什麼只要想學的都可以學,會有不想學的人嗎?

  腳步飛快的往新開的那小門跑去,“我現在就去。”

  一邊跑心里還一邊想,要是部落所有人都學會了這融合之技,武力無疑是上升了一個層次不止,他無法不多想,這次走出大山要是沒有左左拉巫他們復國成功的機率有多少,要是沒有左左拉巫,他們大概現今還在那個盆地里日復一日的耕種生活吧。

  “亞來哥,怎麼這時候來了?用過飯了嗎?”看到來人,桑巴放下碗起身,邊示意祝容去添碗筷。

  “我吃過了,阿容,你坐著吃你的,我說點事就走。”

  都是親近的人,祝容也沒有氣,招呼兩個孩子繼續吃。

  “什麼事?”

  鄧亞來也不避著祝容,把手里緊握的薄薄一本古籍放到他手上,“你看看就知道了。”

  “哪來的?”邊說著,桑巴邊翻開看,就像鄧亞來一樣,只是匆匆掃過,他就看出了這本古籍的價值。

  忍著激動,桑巴肯定的道:“左左拉的?”

  “對,他部落里只要想學的都可以學,只是這本原籍要還給她。”

  “當然,當然,沒問題,我親自去抄,現在就去抄。”桑巴哪能想不到這是從哪里來的,就算左左拉不這麼,他也不敢留下來的。

  顧不得再吃飯,抹了把嘴巴匆匆往書房走去,看著他剩下的半碗飯祝容想喊,最后搖了搖頭,把那飯倒在自己碗里,鍋里的還熱,一會讓他再去裝點熱的。

  左左抬頭望著只剩一點點光亮的天空,夏天的白天總是很長,要換在冬天,現在早就伸手不見五指了。

  順著和鸞的力道拐了個彎,一面迎風飄展的旗幟印入眼簾,鸀色的小草在風中渀佛活了一般扭動,旁邊還有兩個字古老的字——莫干。

  這是莫干部落的圖騰,也是當年莫干國的圖騰,但凡是對史記中的莫干國有點了解的人通過這面旗幟便能了解這莫府是何人。

  對于莫干國的后裔,城民當然是好奇的,也會想像有這種身份的人是不是和他們不一樣,表現得高人一等,看不起人,種種想像都有,但是莫府的人實在太過潔身自好,等閑人連見都見不到他們,想得再多,也不過是空想。

  時間一長,經過莫府的暗地里宣揚,孟甘城的人也清楚了莫府的打算,以孟甘城為中心復國嗎?在夾縫中生存了這麼多年的孟甘城人無不激動,莫干國當年和崩壞相等的是他們建國的速度,兩者都算得上是前無古人,許多人忍不住想,他們的后代,莫干國王族的遺民有他們先祖那般厲害嗎?

  可是誰也不能否認,他們,從心底有了期待。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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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毒品?

  胡楊再一次來送藥材時帶來了一個消息,對別人可能無關緊要,對左左卻很有意義的消息。

  “有人在大量訂購曲心草?”

  大概是沒想到自己順口說的一句話會讓那個現在名聲很大的左大夫感興趣,胡楊愣了愣,說起來她的聽力真好,他說得這麼小聲,又離得這麼遠,她居然都聽到了,不愧是莫府的人。

  “是,不止是在我們家,和我們家關系不錯的其他幾記藥材行有的曲心草也全被買走了,這藥很好種,而且用量也不大,我還特意去查了下藥典,並沒有遺漏什麼,可他們卻幾乎把孟甘城所有的曲心草都買走了,我覺得很奇怪,左大夫,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不對,當然不對,大大的不對,左左起身不停的踱步,還是在曉月森林的時候,她無意中發現曲心草確實能止疼,讓人減輕痛苦,但是曲心草也有一點很不好的地方,那就是用量絕對不能太大,否則就會上癮,這里的大夫好像並不是非常明白這一點,但是代代相傳的經驗還是讓他們用這個藥的時候會非常控制量。

  但是左左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在她的那一世,毒品的危害有多恐怖地球人都知道,可明知道危害,許多人還是無法擺脫,在這里她沒有發現罌粟,也沒有發現誰有吸毒的癥狀,但是,一旦有誰發現了曲心草的特別,那就是災難的開始,毒品能讓人從英雄變狗熊,聖人掉入泥潭。

  左左簡直無法想像修行者被控制會怎樣!不說武力威脅,她也不想看到那些驕傲的人為人所控制,身不由己。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那人還在孟甘城內嗎?”

  胡楊也知道事情可能不太好,“兩天前的事,現在還在不在城里我不清楚,當時我覺得奇怪。就多看了他們幾眼,記住了他們的長相,我現在就去找找。”

  “等等。”叫住轉身就要跑的男人,左左問。“他們有什麼特征嗎?我讓大家也去找,一定要抓住他們。”

  胡楊想了想,“他們一共有四個人,三個人特別瘦,瘦到不正常的那種,還有一個要是我沒看到錯的話,應該是個女人。”說到那個女人。胡楊瞟了褚玲一眼,有些不自在。

  “當時和我結帳的是她,我原本也沒看出來她是女人,就是結賬的時候靠得近了,覺得她身上有股香,皮膚也比一般的男人要細膩許多,當時我就多留了個心眼,多注意了一下她的脖子。雖然她有刻意遮掩,但我還是能肯定,她沒有喉結。一定是個女人。”

  “長相有什麼特別的嗎?”

  “那個女人?”

  “對,三個男人你也說瘦到不正常,很好認。”

  胡楊想也沒想的道:“那個女人化成男人也只能說是清秀,並不是特別漂亮那種,但是她有一個特征很好認,她的眼角下方,這里,”胡楊在自己臉上指了指位置,“這里有一顆痣,很惹眼。一眼就能看到。”

  有這一點就夠了,左左點頭,“許秋,剛才的話聽到了吧,去找褚青,讓他多派一些人手去找這四人。先讓人去客棧問問掌櫃的,小心一點,不要打草驚蛇。”

  “是。”

  褚玲過來放下一杯茶,不解的問出心中的疑惑,“曲心草的藥性我也知道,並不是有害的藥材,左左拉巫,我看不出來這藥草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海棠同樣不解的看過來,她雖然沒有褚玲識藥草,甚至把脈都已經像模像樣,但是基本的藥材她還是認識的,不然也不會讓她抓藥。

  左左起身走到藥櫃旁,拉開寫著曲心草的抽屜,從里拿出一把圓形的葉子,“褚玲,我教過你用曲心草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用量是不是?你也問過我為什麼,當時我回答你說這個只需要用少量就能起到止痛的作用,應該說所有的大夫對曲心草的認識都是如此,但是,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在有心人的眼中,曲心草的價值遠不止如此。”

  曬干的葉子被左左握拳碾壓了一番,再張開手心時,里面全成了碎渣,“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發現這個秘密的,也不知道他們是用怎樣的辦法提煉出來的,我只知道,這個東西一定不能出現,不然一個弄不好,這個東西就將毀滅一切,尤其是修行者,一旦沾上這個東西就全毀了。”

  左左閉了閉眼,無法想像在這里再爆發一次鴉片戰爭,這里沒有林則徐,但是這里的人有的破壞力卻絕對不比火器要差,到時候遭殃的是誰?不管是誰,莫干部落都一定是其中一員,莫干國的旗幟已經打了出來,其他勢力必定容不下這樣一個有著極高呼聲的勢力。

  褚玲和海棠對望一眼,她們還是沒有弄明白這個平常之極的曲心草到底有怎樣的特殊作用,讓左左拉巫的臉色這麼難看,但是她們沒有多問,只是在心里因為左左拉巫的擔心而擔心。

  和鸞無聲無息的走過來,把左左的頭壓上自己的肩膀,“我幫你找。”

  是了,她怎麼把和鸞忘了?左左驚喜的側頭看著他,大概是和鸞不能介入這片大陸的事讓她記得太牢,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她還是習慣性的自己想辦法,和鸞平日里的不出謀劃策更多的,也是為了鍛煉她,她懂,所以她不怪。

  和鸞安撫的拍了拍她,放開神識籠罩整個孟甘城,找那四個不算難找的人,他不知道左是想到了什麼,但不管她在想什麼,他只要支持就對了。

  “不用找了,他們不在城里了。”

  左左眼神都黯下來了,失望當然有,但是已經兩天了,她也做好了他們早就離開的心理準備,“杜安,去和褚青說一聲。”

  “是。”

  煩惱的咬住嘴唇,這些人一定要找出來,要是能順著這條線把人都扒出來就更好了,她還有一點擔心沒說出來,提練的技術這個落后的大陸不見得有,她擔心還有和她一樣的穿越人士,做著用毒品開道統一天下的美夢。

  就算要大破以后才能大立,她也不希望這個大破是來自于毒品,這個東西的危害性,她打心里感到害怕。

  不自覺的往和鸞身上靠了靠,她現在需要這麼一個強大的臂膀來支撐她。

  和鸞攬住她轉身打算進里間,卻看到了這幾天都見到的人,左左自然也看到了。

  收斂了情緒,神情自若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多久了?怎麼也不喊我一聲。”

  程慎言微微頓了頓,坦言,“你們說的話我聽到了后面一部分,不是有心的,請原諒。”

  左左搖了搖頭,“沒事,要是不能說的事,我不會在這醫館里說,身體好些了嗎?”

  “好很多了。”習慣性的伸出手放在墊枕上,考慮了一下,等左左把好脈才道:“如果那個東西真像你說的那樣對修行者有害的話,我想我也可以盡一份力。”

  “怎麼說?”

  “修行者有一個特殊的發布任務的渠道,可以說在這里接任務的基本都是自由人,我可以把這事通過這個渠道傳播開來,他們經常滿大陸跑做任務,說不定就能有所發現,而且……”

  看了聽得認真的左左一眼,程慎言重新垂下視線,仿佛說著與己無干的事,“通過這件事,也許能把更多的修行者引來孟甘城,現在知道莫干國后人出現的人並不多,就我所知,對當年的莫干國感興趣的人有很多,尤其是莫干國那龐大的財富。”

  這可真是個意外之喜,左左雙手放在膝蓋上用力互絞在一起,疼痛能讓她更冷靜,“這事能成?有幾分把握?”

  “十成把握。”

  看左左訝異的目光,程慎言解釋道:“如果這事真的會危害到修行者,那所有的修行者就會人人自危,沒人希望辛辛苦苦修練至有幾分本事卻要被別人控制,還是用見不得人的手段,不願意為人所用的修行者最想要的無非就是自由,知道有人用下作手段對付他們,他們不會不放在心上。”

  無數想法在心里繞了又繞,從這事要如何運作到如何拉攏會來孟甘城的修行者都想了個遍,不管是對莫干部落還是對孟甘城,這都是個好機會,不過前提是,要先把那些人揪出來,看他們是不是真的在做她所擔心的事。

  她非常害怕莫干部落是他們的首要目標,只要一想到身邊的人會被那個控制她就全身發麻,一定不能讓他們得逞,哪怕是復國的速度要放慢,她也要把這事先弄明白。

  只有見識過毒品危害的人才知道那東西究竟有多恐怖,那個藥材商所說有三個瘦到恐怖的人她都懷疑是不是在吸毒,那癥狀太像了。

  不過這一切現在都只是猜測,她需要證據,證據。

  “那麼,麻煩你了,不管成與不成,我都感謝你。”從抽屜里把那張欠條拿出來,當著他的面撕成碎片,“錢財不足以表達我的謝意,但是我知道你現在缺這個,就當是我取了個巧吧。”

  程慎言想說他做這些只是因為自己也是修行者,自己也有相熟的人是修行者,但是看著桌上地上的碎片,他什麼都沒說,他不會覺得被輕視,就如左大夫所說,現在他缺這個,她就給她這個,如此而已。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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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無事不登三寶殿

  程慎言一走,左左就開始坐立不安,最后干脆起身,“我去找首領,海棠,褚玲,要是來了病人你們先安撫安撫,讓他們去別的醫館,抓藥的你們照常抓就是。

  兩人連連點頭,目送左左拉巫急匆匆的拐進里間,從里面的小門離開,對望一眼,打起精神來,這是左左拉巫的醫館,守好它是她們的責任。

  左左很少去前院,尤其是在族人遷到后面去住以后,她更不往前邊湊了,有什麼事都是桑巴去她院子里找她。

  族人看到她先是了愣,旋即紛紛放下手邊的事行禮,和鸞在左左的要求下沒有顯出身形,族人面對他的時候太局促了。

  桑巴辦公的地方並不難找,更何況莫府的整改還是按照她提供的規劃來的,這個院子是唯一沒有掛牌子的,不像其他幾個地方都按類別劃分開來了。

  “左左拉?你怎麼到前邊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看到她,桑巴直覺的就肯定一定是有事,左左拉是典型的無事不登三寶殿,要是沒必要,她寧願天天守在她那一畝三分地,誰也別去煩她,她也不會來打擾誰。

  這個院子不止有桑巴,還有五位長老,正好此時像是在商討什麼,連代表六大勢力的人都在這里,元易和首先打了招呼。

  他們也是頭一次親眼見識到這個左大夫在莫府的特殊地位,連首領和五位長老都起身相迎,由一角可窺全貌。

  左左拉也不客氣,在桑巴身邊坐下,說出來意,“剛才藥材商來送藥,說了一件事,其他人可能覺察不出什麼來,但是偏偏那種藥材我在山里的時候是有專門研究過的。”

  換了口氣。左左拉繼續道:“那種藥材叫曲心草,很常見的藥,用于止痛,所有大夫也是把這種藥用于此。[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但是,這種藥有非常特殊的地方。”

  一一掃過在座諸人,左左神情從來沒有過的嚴肅,“現在有人在大量收購曲心草,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人發現了它的特殊性並且找算利用這種藥,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必須阻止。你們絕對無法想像這種藥被利用起來會造成怎樣毀滅性的后果。”

  在座的人都有點被這番話給嚇到,六大勢力的人除開元易和的其他五人心下都懷疑這話是不是誇大其詞,世上哪會有平常的藥材能造成那樣的后果。.

  但是桑巴和五大長老卻不會懷疑左左拉的話,巫女的話從來就是不可質疑的,不管是活了一百多歲的五位長老還是桑巴在聽到開始就只會相信,而不會質疑。

  桑巴問,“那現在我們要如何做?”

  “有人幫我查過了,來收購藥材的那四人已經離開了孟甘城。他們帶著那麼多曲心草一定跑不快,首領,請你派出四路人馬往四個方向去查。每隊帶上兩只益鳥,隨時保持聯系,不管哪一隊跟上了都不得打草驚蛇,交替跟在他們身后,我得到消息后要親自趕過去,首領,不要阻止我,我有需要確定的事,而且我的安全您不用擔心,絕對不會再像上次一樣受傷了。”

  聽出了話中潛藏之意。連他反對的理由也堵住了,桑巴無奈,只得點頭同意,“要是你再受傷回來,以后就再也別想獨自離開了。”

  桑巴出去安排,元易和才代表六個家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左大夫,那曲心草到底有什麼作用,我們該如何防備?”

  左左卻搖頭,不願意說得太詳細,“我不敢把人性想得太美好,倒不是信不過你們,而是信不過人類天性中的貪,這種東西是毒,美麗的毒,當吸食了后整個人都飄飄欲仙,再舒服不過,但是一旦沒有了來源,那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苦不堪,為了得到這個東西,讓他們殺妻弒子都願意,我不相信你們現在不心動,不想把這東西握在手里,用這個去控制別人,去謀取利益,你們底子里是商人,不會看不出這東西能給人們帶大多大的利潤,所以,我不能說。”

  龔長老眼中帶笑,看著平日里就算在他們面前都端著架子的小崽子們尷尬的模樣心情愉悅,造成的后果告訴你們了,可就不告訴你們該如何做,你們能如何?

  元易和低頭苦笑,確實,還是不知道的好,要是他知道這東西如何做,只怕他也會控制不住,哪個男人敢說自己沒有稱霸天下的夢想?他躺在床上十余年偶爾都會想等他好了要如何如何,更不用說那些本就野心勃勃的,左大夫這麼做很好。

  “要是按我原先的想法,我甚至並不想讓你們知道這東西造成的后果,但是既然我們現在同氣連枝,我也不希望你們有所損傷,希望你們能暗暗警惕起來,別人送禮也好,以嘗鮮為名引誘你們也罷,陌生的東西你們一定要慎重,對它的危害我絕對沒有誇大一分,甚至覺得形容得還不夠恰當。”

  “它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一直沉默的胡長老問。

  左左只能搖頭,“我沒看到,也不敢確定,可能是膏狀,也可能是粉狀,煙狀液體狀也可能,就因為現在什麼都不能肯定,我心里才慌,各位,我的預感非常不好,好像有什麼要超出控制了。”

  揉著自己隱隱作痛的頭,左左臉上有幾分痛苦之色,五位長老深知巫女的本事,她們不止會占卜預知未來,更會有一種隱隱的預感,說不清道不明,只是一種感覺,就像是示警一般,怪不得一直表現出色的左左拉這次會著慌。

  “左左拉,是不是頭痛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休息?”龔長老看她的臉色如此難看關心的道,巫女會的多,但相應的付出的代價也非常大,他們部落的巫女就沒有長壽的。

  一雙溫暖的手撫上左左的頭,同樣溫暖的力量緩緩渡了過來,一抽一抽揪著痛的腦袋總算是舒服了些。

  側頭看到和鸞關心又心疼的眼神,左左不由得笑了笑,用眼神告訴他她沒事,而那個方向剛好是元易和坐著的位置,不可避免的,元易和有種被迷惑的感覺。

  對左大夫,他原本只是好奇而已,可他不知道,一旦對一個人感到好奇,那就是離上心不遠了,誰又能說感情不能從好奇開始呢?

  對上這樣一張柔柔的笑臉,元易和只覺得心也跟著柔軟起來,下意識的也回了個笑。

  可是,他能做的也僅止如此而已,左大夫在莫府的地位太過特殊,而且在才入駐的時候,就被桑巴首領以玩笑的方式提醒過,他們的巫女是不能成親的,要不然還能聯個姻什麼的,那樣的警告,沒人聽不明白。

  “那我回去休息了,這段時間一定要注意外來人,記得給客棧的人提個醒,還有,”左左看向六大家族的人,“此事關系重大,你們的家族在孟甘城根深蒂固,我希望你們能協助莫府,這事很重要,可以說比我們部落復國更重要,希望你們重視起來。”

  六人對視,難掩眼中的驚訝,他們當然知道這事的重要性,可……居然能和莫府復國相拉並論嗎?

  滿意的看著他們認真起來的眼神,左左起身離開,不把暗處的人揪出來就復國,當耙子麼?她沒那麼偉大。

  差不多整個身體都賴在了和鸞身上,左左覺得奇累無比,又是驚又是怕,后來又是慌,在這里生活了六年有余,就連當初和鸞離開時她也沒有怕至此,因為她知道和鸞一定會在某個地方生活得很好,而現如今這事,只知危害,暫時卻還沒有找到一點可用的線索,她無法不慌,更怕自己人什麼時候沾染了而不自知。

  看時間也不早了,左左干脆也不去醫館了,兩人慢悠悠的回了院子。

  和小家伙們親熱了一番,提著碧洗草坐到亭子里和鸞身邊,碧碧好像很怕癢,而它的癢癢點居然是根須……

  左左哪會放過它,不停的呵它的癢,直把它癢得左扭右扭,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圍在涼亭旁邊的植株們紛紛忍笑,碧碧小氣得很,一定不能被它聽到。

  “母親,饒命啊。”

  “還敢不敢跳我頭上了?”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左左給了它一個崩,“這會是不敢了,下次照樣是吧。”

  “真的不敢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癢好癢,母親,母親,饒命。”

  左左還沒教訓夠,最后還是離幻化成人形只差一步的某植株看不下去了,葉子一伸把碧洗草一卷拖了出去。

  “小七,你又護著它,它都快要淘翻天了。”

  被稱作小七的植株搖了搖軀干,葉子頂端幻化出一張人臉,白白凈凈的,稱不上多好看,卻總想看過去,耐看至極。

  “它下次不敢了。”

  “也就你信它,你看它下次會不會跳我頭上來。”

  碧洗草一脫出魔掌就得意的大笑,小七可是最新的保護傘,才不怕母親。

  只能說,這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痛的娃。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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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害怕

  鄧亞來從外面進來,左左招呼了一聲,“亞來叔,大家學得怎麼樣了?”

  “都學會了,不難學,就是需要多配合練習,現在大家又忙,只能晚上把休息時間擠一擠。”雖然這麼說,但是他露出的半邊臉上難得出現的紅潮卻在在的表明他對這融合之技有多滿意。

  左左也不多說,眼睛直往廚房的方向飄,今晚的飯怎麼好像晚了點?被伺候得很舒服的胃在喊餓了。

  剛想著,路菲和褚玲海棠就雙手不空的走了過來,飯菜的香味飄來,左左覺得自己更餓了。

  “今天多做了個菜,晚了點。”

  看著桌上那個紅騰騰的碗,左左拿起筷子就伸了過去,她最愛辣了,這個菜肯定好吃。

  “呼,呼,好辣,好過癮,水,水,海棠,快給我水。”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瞪大眼看向左左,只有左左一人還無所覺,一邊喊辣要水一邊猛吃,她只是覺得自己好久沒吃得這麼過癮了。

  和鸞同樣是又驚又喜,想起左左失去味覺的原因,下意識的就想去攔住她不再讓她吃辣,可是褚玲的動作更快,夾了一筷子青菜放進左左碗里,壓著想尖叫的沖動道:“左左拉巫,您先吃點這個緩一緩。”

  左左剛伸出去的筷子拐了個彎又轉了回來,夾起碗里的青菜放進嘴里,直到吞下才注意到大家都看著她,沒有一個落坐吃,不由得奇怪的問,“怎麼不坐下來吃?我不是說過了嗎?在這個院子里我們只用一個桌子吃飯,早前不都好好的?”

  幾人趕緊坐了下來,好像生怕提醒了左左拉巫她的味覺就又會失去一樣。和鸞夾了另一道菜放進她碗里,“吃吃這個?”

  看那形狀,左左道:“新做的酸菜可以吃了?”

  “恩,照您說的燉了魚,所以今晚多花了點時間。您看看是不是您要的那個味。”

  幾人不想破壞現在這等了幾年才有的情況。胡亂夾了一筷子什麼菜放進碗里,眼睛卻都盯著左左。

  左左以為他們是在等她評價。先吃了點酸菜,再把魚吃掉,眼睛都亮了起來。“好吃。酸菜腌得剛剛好,就要這個樣子的,再酸就倒牙了,魚很鮮。好像刺不多?”

  “恩,特意選的刺少的黑魚。是您要的味道嗎?”

  左左很主動的夾了一筷子放進和鸞嘴里,示意他吃吃看,邊答道:“就是這個味,很好吃,要是有豆腐就好了。”

  豆腐?豆腐是什麼?不過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你望我我望你,就是沒人願意開口詢問,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卻都極少去吃那盆魚,左左拉巫好不容易有了味覺,又那麼喜歡那道菜,還是讓她多吃點吧。

  最后還是等到一頓飯吃完了,路菲幾人動作奇慢無比的收拾著碗筷,和鸞才掰過左左的肩膀,望著她的眼睛問,“左,你的味覺是恢復了嗎?”

  “……”左左瞪大眼,回想剛才吃飯的過程,辣的,酸的,清甜的,香的全都一一感受到了,和這六年來的寡淡口味相比,簡直就是不可想像的豐富。

  眼光掃到桌上的殘羹剩飯,也顧不得干凈不干凈,用手捏起一個細長的紅辣椒就往嘴里丟,這東西只有他們這有,還是海棠有心,在山里時就收集了種子自己種,不管左左有沒有恢復味覺,他們卻是時常備著的,時不時會來上一餐,就希望左左拉巫能恢復,這習慣都維持了好幾年,他們都快失去希望時,居然等來了這麼一天。

  吃得太多,又是凈吃,左左很快就辣得嘴巴微腫,眼光水潤,可是左左卻高興得想大喊大叫,特麼的,她又能吃好吃的了,知道咸味是什麼味,甜味是什麼味,辣味有多過癮,酸味有多讓人倒牙,以后要是去別的地方,她終于不用擔心會吃不到有特色的美食了。

  要說這里面最高興的除了左左本人外,和鸞的高興一點不比她少,說到底,左失去味覺和他有很大的關系,再次相遇后,他一直在想辦法恢復,也暗地里試了許多方法,但是一直都沒有什麼起色,明明有些東西就算是在神界都難得之物,可居然恢復不了左的味覺,有時候他不得不懷疑,左的味覺是不是根本沒有消失,只是她自己以為消失了而已。

  現在終于恢復了,他除了高興,還有一股釋懷在其中,六年前在水幕中的那一幕他永遠也忘不了,已經發生的事他無可奈何,但是以后,他絕對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

  “路菲姨,再去給我弄點吃的,什麼都要,我要把這幾年的都給吃回來。”

  和鸞給了她額頭一個崩,“剛恢復,先好好養兩天。”

  看左左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和鸞也不松口,“我擔心你刺激過了又會出問題,先養養,聽話。”

  連扮可憐都沒用,左左知道是不可能讓和鸞松口了,看著碗里剩余的紅辣椒吞了口口水撇開頭,好想吃,現在不是該慣著她,她愛吃多少就吃多少嗎?

  哀怨的看了和鸞一眼,左左起身消食,摸摸有點凸起的小肚子,今晚確實吃的多了點。

  就算她再想吃,這肚子也裝不下了,算了,原諒他了。

  伸出手,笑容又亮了出來,“散步。”

  和鸞身體比他頭腦還要先反應過來,在手伸過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握住,“好,散步。”

  不管是什麼樣的等待,總是覺得每一刻都過得無比漫長,可是就算那六年她都熬過來了,現在卻天天坐立不安,她不知道心里的壞預感是因為受了心情的影響還是真的會發生很糟糕的事。

  和鸞想盡辦法讓她寬心,把她吻得眼神迷離,帶著她去天上飛翔,回曉月森林去采藥……只要他想得到的,能做的他都帶她去做,可是依然讓她無法安心,每天晚上都會被驚醒。

  和鸞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麼左的反應會這麼大?這天晚上,和鸞也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左左趴在和鸞胸膛上,躺床上很久了還是完全沒有睡意,她巴不得和鸞能陪她聊聊天。

  “我和你說過的吧,我是帶著上輩子的記憶來到這里的。”

  “恩,你說過,這是你的上輩子有關系?”

  左左蹭了蹭,長長的嘆息一聲,“是啊,我上輩子也是大夫,有著比這里先進很多的醫術,還有許多輔助的儀器,但就算是如此,我們依然拿毒品毫無辦法,無法杜絕,因為醫用上需要它,因為許多人是靠這個為生,我們無法讓他們不種那些原材料,但更多的,我們無法讓想墮落的人不墮落,就算給他再多的錢給他們最好的生活,也無法重塑他們已經糜爛的靈魂,完全沒辦法,就算明知這東西有巨大的危害,我們還是要用到它。

  和鸞,我上輩子那個國家在我死時雖然還稱不上強盛,但是也讓老百姓有吃有穿,沒有戰爭,沒有嚴重到需要賣兒賣女的苛捐雜稅,好幾年前甚至都免了糧稅,但是你知道在這之前,我們那個國家遭受了多大的災難嗎?軟弱的掌權人割地賠錢,可還是引來了別國強盜一樣的掠奪,我們許多珍貴的東西都流進了別的國家,就算如今的國家已算是大國,但還是沒辦法讓人還回來,可是,和曾經的鴉片戰爭比起來,這些都只是外物,那場戰爭才是毀滅人的根本。

  什麼叫鴉片戰爭呢?就是別的國家把一種叫做鴉片的東西賣到我們國家,引誘他們吸食,我不知道那時候有多少人因為吸食這個傾家蕩產,妻離子散,死在這個東西上的人更是數不勝數,不要說沒心氣的人,就是以為自己非常強大一身傲骨的人最終不還是敗在這東西上?真正能把它戒掉的有幾人?當時不少軍人也沾上了這個,國家被欺負了連反抗都做不到。

  那個年代還有個叫林則徐的人能頂著壓力一身熱血的把這些東西集中起來燒了,這里呢?這里有誰?我嗎?我哪有那麼偉大,也沒有那樣的大愛和勇氣,我只是不想看到這片還算干凈的大陸也經歷那樣的劫難,我怕我護不住部落的人,人要是存心使壞是防不勝防的,莫干國的旗幟已經打了出來,不管是哪個勢力都不會放過我們,我不怕明刀明槍的和他們對上,我就怕他們使陰招。

  和鸞,我害怕,很害怕,我自己偷偷提練過曲心草,那時候我是想做成麻醉藥,想著以備不時之需,可是提練出來的結果很嚇人,那純度比我以為的要超出太多了,如果直接吸食的話……只怕沒有一個人能抗得住誘惑。”

  和鸞靜靜的聽著她的擔心,她的害怕,她說的沒有大愛,這個傻丫頭,她現在所有的擔心不就是因為大愛嗎?

  “你沒注意到嗎?白澤和龍溪今天不在。”

  這話題跳躍得太快了,還陷在自己情緒里的左左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明白其中的意思才猛的抬起頭,“我我我沒注意,他們去哪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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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追蹤

  把她的頭重新按下來,一下一下輕輕的撫著她的背,不帶一點曖昧情色,“他們看你這麼擔心,親自去追蹤了。

  這幾天確實是忽略了大家,左左心里有點愧疚,蹭了蹭,趴著不再說話。

  “左,你身邊有我,有白澤相護,有龍小子,還有莫干部落的人,他們不強大,但是他們對你言聽計從,你想要做什麼只要說一聲,擁護的人很多,保護族人是你的責任,但是他們同樣有自保的能力,你不要小看了他們,左,不要害怕,就算事情到了最壞的一步,你也還有我,反正都到了最壞的局面,我出手又能有什麼損失是不是?”

  左左忍不住輕拍了他一下,“就算我想看到你真正的本領,也不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一定會好好防范,不會讓局面壞到那種程度的。”

  “那不就是了,別擔多余的心,好好休息,你要是沒有精神,還能指望別人如何?”

  本來想說自己睡不著的,可是被戀人一下一下的溫柔安撫著,困倦襲來,帶著戀人的溫暖,睡得人事不知。

  “姐姐,姐姐,我找到他們了。”從半空中落下,龍溪迫不及待的朝左左所在的位置跑去,他就說他能夠幫到姐姐的,這次不就是?

  一直懸在心頭的事終于有了線索,左左連病人也顧不上了,起身就朝聲音來源的地方跑去,一拉開里間通后莫府的門,兩姐弟終于撞上了。

  看著已經和她差不多高的孩子,左左緊緊抓住他的臂膀,“他們在哪?”

  “莫于國。”龍溪大大的呼出一口氣,“姐姐,他們速度好快,我和北方還以為可以很快攔截到,結果路上根本沒有他們。我和北方分開找都找了好久才找到他們,他們好像是故意避人耳目,把藥材全用馬車裝著,四個人分開來走。要不是北方用了點小手段根本就追蹤不到他們。”

  怪不得部落派出去的人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你們在哪里追上的?”

  “北方說那里叫羅江城,很大,人很多,他們在那里會合。”

  左左知道這個城市,不止是因為這個城市就算在整個大陸中都是最繁華的,還因為他的主人。雖然是在莫于國境內,但是這個城市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清越,那個見過一面的強大男人。

  “北方呢?”

  “在羅江城盯著他們。”龍溪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怎麼覺得自己在搶功勞呢?明明他就是想向姐姐證明他是有用的。

  左左這時候哪會注意到他那點小心思,急走到前邊,對還在等著的病患道:“很抱歉,我有急事離開。醫館大概會要關上一陣子,請先去別的醫館。”

  要是換了其他大夫,病人會大發雷霆。但是對這唯一的女大夫,大家的態度卻要縱容許多,不止是因為她是莫府的人,還因為她對平民百姓收的廉價診費,老百姓其實都心里透亮,誰對他們真好,誰是在利用他們分得很清楚。

  病人在家人的攙扶下起身,笑了笑就離開了。

  迅速提筆在紙上寫下幾句話,“褚玲,把這張紙貼到門上。醫館這段時間要關門。”

  褚玲接過來看了看,上面寫著:因要事醫館關閉一段時間,如有急事,請到莫府前門說明。

  后面那句話左左是留給來找她的修行者,或者是程慎言說的那個地下渠道的人。

  “許秋,杜安。你們去把門關了,褚玲,海棠,你們回去收拾東西,我們可能很快就要出門。”

  “是。”

  “姐姐,我呢我呢?”看姐姐轉身就要走,龍溪還像小時候一樣纏上去撒嬌,不過總有那麼一點不一樣的,比如,突然現出身形的和鸞把他的手撥開,附送警告的一眼。

  龍溪不甘的瞪回去,這個男人,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礙眼。

  “你?你不打算跟著我嗎?”

  龍溪瞬間眉開眼笑,“跟,當然要跟了,姐姐去哪里我都跟著。”

  把手放入和鸞掌中,左左抬頭看她的男人一眼,“走吧。”

  來到桑巴的院子時才知道桑巴不在,打發了人去找,左左在一邊坐下邊等邊和幾位長老說話,當然,相陪的只有龍溪,和鸞也不樂意面對一幫子戰戰兢兢的人。

  胡長老是管帳的,自然更關心這黃白之物,“左左拉,聽說你這段時間賺了不少?”

  “還不錯,所以我這次出去不會問您要錢的。”

  “要也沒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私房錢,這段時間花費不小,要是再沒有點進帳可怎麼好,總不能坐吃山空。”

  這是……想讓她想辦法?她倒不是想不出來,在現代有太多的賺錢門路,在這里未必沒用,但是在沒有肯定這個時空是不是有一個老鄉前,她是不會有任何舉動的,也不能。

  到現在為止,她都沒有做過多出格的事,也絕對不會有人憑著某些事就能認定她也是同一個地方來的,如果那人真有大大的野心,她更不能暴露。

  “胡長老,我雖然不管事,但是孟甘城的事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上一次的利益分配您應該很滿意吧。”

  “咳咳……”胡長老干咳著起身,邊嘮叨邊往外走,“人老了就是不頂用,哎,還要去和亞來小子對帳,累啊!”

  左左忍笑,再一看其他幾位長老,無一不是在忍著笑,顯然樂見他吃憋。

  龔長老喝了口茶壓下笑意,看眼望向左左,“左左拉,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您怎麼就知道是好消息了?”

  龔長老取笑,“我可是聽說你這幾天連個笑模樣都沒有,對病人也如此。”

  這告狀的到底是誰?“我對病人有那麼差?”

  龔長老失笑搖頭,“你還真是說什麼都信,昨天我閑得無聊去你那個醫館瞧了瞧,看你忙就沒有打擾你,不過我在那里呆了有小半個時辰,你居然都沒有發現我,有病人就看診,沒病人就發呆,要不是知道你……不會是神靈又離開了吧?!”

  左左下意識的偏了下頭,反應過來后馬上又回來,在他人眼里仿佛就是搖了下頭一樣,“沒有,他沒有離開,只是在擔心那件事。”

  提起那件事,幾位長老也沉下了臉色,要說如果真有左左拉說的那樣東西現世,最有危險的無疑是他們部落,整個部落的人全是修行者,人數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像多,但如果全是修行者,這就有點恐怖了,只怕誰都想把這樣一支人馬掌控在手里。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臉色都沒麼難看。”桑巴進來看到他們如此腳步都緩了緩,再看向左左拉,不由得無奈的搖頭,“左左拉,你每次來都有很重大的事,但都不算是好消息,這次又是什麼事?”

  想想她還真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沒事的時候就在自己院子里隨著自己的心意來,反正就是不露面,等到她露面的時候就是大事。

  “還不好意思了?”桑巴在位置上坐下,朝龍溪也點了點頭,經過這幾年,再加上出山后遇到的事,他是真把龍溪當成部落的一份子了,只是好像只要是入了左左拉那個院子的就都只親她,就像眼前的龍溪,完全不和部落里的其他人來往,北方也是如此,就是褚玲和海棠這幾年也同樣不怎麼露面了,就他所知,她們連家都回得少。

  有時候他會忍不住想,要是左左拉是個男娃兒,這下任首領他一定會傳給她,可惜啊!

  “說吧,找我什麼事。”

  左左也不藏著掖著,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和決定坦言相告。

  “居然是莫于國的人?左左拉,你又要單獨行動?”

  “怎麼會是單獨行動,北方在那里守著,小溪肯定跟我走,還有褚玲和海棠,再加上和鸞,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看桑巴還想說什麼,左左迅速轉了話題,“羅江城雖然在莫于國境內,但是桑巴叔叔你不要忘了莫于國有個勢力極大的親王。”

  “你是說……羅江城是那個親王的地盤?”

  “應該是這樣沒錯,而且,”左左冷笑出聲,“我們還有一筆帳要算。”

  看桑巴不解的樣子,左左才想起來她還一直沒有告訴他當年抓他們族人的就是那個親王,甚至,還有六個族人至今都在他們手里,生死不知。

  “莫于國的親王名清越,就我所知是個極為天才的人物,十九歲就突破了十級,現在到了什麼程度無人知曉,不過這並不是我知道的原因,桑巴叔叔,他就是當年抓住褚意他們的人,我當年也是傷在他的人手里。”

  桑巴猛的站起來,眼神凌厲,“居然是他?你這次要對上的是他?會不會很危險?”

  “不管如何,我都會要去一趟,這次出去尋仇都不是最重要的,我一定要把藏在幕后的人找出來,如果他們真做出了那樣的東西,后果不堪設想。”左左苦笑了下,“我有預感,局面肯定比我們以為的要更嚴峻。”

  “你是說他們已經把那東西做出來了,並且給人用了?”

  “不確定,七成把握,但願我的預感出錯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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