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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鬼鬼夢游】花木呈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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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6 23:21: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章 再出發

  就算是如此,桑巴還是不太想放左左拉出去,就為她的安全著想,在他心里,莫府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他也知道,他說服不了她。

  當左左拉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事的時候,誰也阻止不了,而且幾次事實說明,她做得很對。

  “我已經讓褚玲和海棠去做準備了,我們馬上出發,桑巴叔叔,要麻煩你讓人給我們準備一輛馬車了。”

  桑巴嘆了口氣,“放心,一定給你準備最好的。”

  頓了頓,桑巴又問,“真的不用多帶幾個人了嗎?要不把亞來哥夫婦帶上?他們的本事我信得過。”

  “桑巴叔叔,你覺得和鸞會不比別人更可靠嗎?再說府里也需要亞來叔壓陣。”

  桑巴想都不想就搖頭,神和人哪能相提並論,也就左左拉敢把神靈的名字掛在嘴邊。

  “那不就得了,我知道要怎麼做的,一定盡量以安全為重。”

  左左起身,“不用送了,讓人把馬車放到后門就可以了。”走至門口,左左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臉色都沉著的幾人,“我會順便打聽一下那六人的下落,如果可能,我會把他們帶回來,但是如果他們的情況超出了我們的控制……我會手刃他們,希望你們能理解。”

  幾人臉上皆閃過悲意,但是卻沒有任何一人反對,都點了點頭。

  左左微微鞠躬,轉身離開。

  良久過后,向來沉默的柏長老開了口,“殺伐果斷,是為將才,左左拉……很不錯。”

  胡長老摸著胡子翻了個白眼,“那還用你說,現在誰不知道莫府的左大夫厲害,對了。左左拉走了醫館怎麼辦?關門?”

  “應該會關門,左左拉非常看重曲心草這事,大概她比我們都要了解這東西的危害性。”

  胡長老當然知道左左拉看重這事,可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是不是忽略了。“左左拉能醫治修行者的消息只怕已經傳開了,這段時間孟甘城就多了不少修行者,以后肯定還會更加多,她要是離開了,他們要是找來了怎麼辦?這可是我們收買修行者的好機會。”

  “左左拉肯定安排好了,她之所以弄個醫館不就是想形成現在的局面嗎?她哪會自毀江山。”龔長老捶了捶腿,這老胳膊老腿的。天氣有變化就疼,這天該不會是又要下雨了吧,可別下才好,出門在外,下雨太不方便。

  把堅持要做車夫的族人打發走,左左把龍溪趕上馬車,對來送行的唯二人交待:“院子盡量少讓人進來,那些小家伙很排斥陌生人。你們不用擔心,它們已經認識你們了,我也囑咐過。它們不會傷害你們的,必要的時候還能保護你們,亞來叔,我在醫館留言讓有急事的去前門說明,真正會去前門問的應該會是修行者,這事你管起來,拖也好,怎麼著也罷,一定要讓他們留在孟甘城,我會盡快趕回來。”

  “是。我記住了。”

  “其他事你們見機行事就是,我走了。”

  鄧亞來看著這一行幾人不由得頭疼,“是不是再帶上一個人?這趕馬車的都沒有。”

  “沒事,褚玲和海棠先替換著來,你進去吧,走了。”

  在送行兩人無奈又隱含焦急的視線中。馬車飛快離開,出了孟甘城往東方而去。

  到得沒有人煙的地方,左左才叫了停。

  “褚玲,海棠,你們要善用空間戒指,把馬車里的東西都收進去,留下些錢財在身上就可以。”

  空間戒指太寶貴,兩人都當寶貝似的恨不得供起來,只把自己最貴重的東西放進去,收拾東西的時候也是把被子什麼的都放進了馬車里,這時候想起,不由得有些羞愧。

  左左拉巫給她們這個就是為了方便,她們都在想什麼?

  看馬車空了,左左又指揮起龍溪來,“小溪,把馬車收你空間去,然后帶我們走。”

  知道是要飛過去,龍溪馬上來了精神,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只肯讓姐姐坐上他的背,大概,他現在也把褚玲和海棠劃分成自己人了。

  和鸞制止了收了馬車就要變身的龍小子,“先上去。”

  左左前后一看就明白了和鸞的意思,是自己疏忽了,這周圍是沒有人煙沒錯,可是等小溪飛高了,離這里很遠的人都可以看到,要真是這樣怕是要引出大麻煩了。

  “對,小溪,你先不要恢復原形,上到云層上面去再說。”

  “好,姐姐,你們快點。”

  和鸞撇他一眼,輕輕松松帶著三個人還走在了他前面。

  褚玲和海棠早就驚得動彈不得,生怕哪里沒牢實就掉下去了,這麼高摔下去,會成肉泥吧。

  不敢再往下看,兩人微微抬起頭看向人類從來沒有來過的高度,一望無際,云煙渺渺。

  ……那是什麼?

  龍溪呼嘯而來,在離姐姐還有點距離的地方來了個翻身,恢復成原形每個地方都在叫囂著舒服,恨不得飛上個十萬八千里才好。

  “姐姐,快上來。”

  “小溪,又長大了哦!”

  龍溪得意的甩了甩尾,他就知道姐姐看得出來。

  褚玲和海棠終于保持不住淡定,指著龍溪碩大無比的身軀顫抖著聲音道:“這是……這是小公子?”

  第一次在他人面前現身原形的龍溪又一個甩尾,“不是我還是誰。”

  左左看著嚇壞了的兩人笑,在打算把兩人一直帶在身邊起,她就沒打算一直瞞著她們一些事了,更何況去羅江城坐馬車的話太慢了,她等不起。

  “這就是龍溪的真身,他是龍,全大陸僅剩一條的龍,很強大是不是,小溪?”

  “那當然。”

  還是那不可一世的聲音,連語調都沒有變,只是稍微低沉了些,但是奇怪的讓兩人心里安定下來,就算小公子變得……如此巨大又如何,他還是那個喜歡圍著左左拉巫和所有人爭寵的小公子,從來沒傷過無辜的人,甚至還保護過她們,那還怕什麼?

  “別發呆了,上來。”

  兩人這才發現就剩她們還站在半空中,神靈早就和左左拉巫相依偎坐到一起去了,那……這到底要怎麼走?下一步真的不會往下掉嗎?

  “走過來,不會有事。”

  聽到左左拉巫如此說,兩人不再猶豫,相牽著一步步挪到龍溪身邊,一個縱身跳了上去。

  “坐穩了吧?!小溪,走了,不要太快,先讓她們適應適應。”

  “好。”

  人類是沒有翅膀的,就因為沒有,想上天才是求而不得的夢想,可現在,她們卻騎在一條傳說中的龍身上在天空翱翔,平時只能在地上看到的棉花一樣的白云就在手邊,觸手可及,那種滿足,讓兩人都高高勾起了嘴角。

  褚玲和海棠本就不是膽小的人,很快就適應過來,感覺到身后兩人輕松下來,左左才拍拍龍溪厚實的背,“加快速度。”

  “好勒。”早就膩了這種慢悠悠的速度,龍溪猛的加速往前躥了出去,兩人先是一驚,旋即互相依靠著穩了下來,經過這一遭,她們的心境無疑有了很大的進步,只是兩人自己卻不知。

  羅江城的繁華在大陸上都極為有名,在這里土生土長的人從骨子就有一種優越感,但是他們又想表現出羅江城海納百川的氣量,極盡優雅,極盡矜持,在一些公共場合甚至都學會了小聲交談,喝酒用小杯,小口的抿,喝出各種風華,這就是羅江城城民的特色。

  城中樂湖樓高四樓,呈寶塔狀,越往上越小,相應的,位置越少,但是眾所周知,樂湖樓的四樓是不對外開放的,能上得三樓就已經是說明家產俱豐,在這三樓消磨一天所花費的金錢夠富裕人家全家老小吃用幾年。

  樂湖城從來不缺有錢人,但是這樂湖樓卻也不是有錢就能往上走的,他還看緣份。

  至于這緣份由誰看……這是絕對多數羅江城人同樣想知道的,只是從樂湖樓建樓至今九年時間,這個答案還是沒人公布。

  北方在這個酒樓從早上坐到現在,居高臨下的看著樓下兩層的人,在他的位置能看到二樓四張桌子,一樓八張,這樂湖樓確實極大。

  北方雖然不在乎俗事,但是好奇心他還是有的,不然也不會跟在左左身邊。

  這時候他就在好奇,那個讓他上到三樓來的人到底是誰。

  一開始他也不知道三樓有多特殊,只是在這里坐得久了,一不小心就把別人的話聽了去,刪刪減減的了解了個大概,他就好奇了。

  不過現在是在人類世界,他也不想用他的能力把這人挖出來,那多沒意思不是?

  如果那人是別有居心,總會來找他的,如果只是看他合了眼緣……讓左左回報了這眼緣就是。

  反正左左有的是金錢,有的是點子,他現今是她的伴獸,為他解決點問題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嘛!

  想通這點,他就再也沒有客氣,將近四個時辰內,慢悠悠的吃,慢悠悠的喝,不重樣的想把這里的好東西吃個遍,還別說,味道真不錯。

  北方抬頭,那個只有他看到的地方有一條龍在翻涌,可惜左左失去味覺了,不然她一定會喜歡這里的東西。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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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6 23:21:4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一章 樂湖樓

  城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人數不少,但是停頓的時間並不多,顯然前邊的速度很快。

  輪到左左一行人時,海棠都把過路費握在手里,只等著守城士兵伸手,可是守在兩邊的士兵只是打量了一眼幾人就放行了,怪不得進城隊伍明明排得那麼長,速度卻能那麼快,趕緊人家根本沒有那道手續。

  隨著人流進城,和城外像是兩個世界,繁華的讓左左聯想到曾經呆過的大城市,除了沒有制造廢氣的汽車,人數並沒少。

  可是羅江城卻沒那麼急躁,連小販的叫賣聲都帶著股慢悠悠的味道,遠不是快節奏的城市能比的。

  像是被感染了那份悠然,左左的腳步也慢下來,看到街邊感興趣的東西就去翻翻看看,喜歡的就買下來,龍溪更是把街邊小吃從頭吃到樂湖樓。

  北方沖街道上抬頭看他的人揮了揮手,向一邊侍候著的伙計道:“樓下那幾人是我的朋友,若是他們不能上三樓來,請在樓下再給我開一桌。”

  三樓的伙計不會像其他地方的那樣誠惶誠恐,心理素質非常良好,聽得北方這麼也不低頭去看人所指的那幾人,而是微微躬身道:“老板有交待,您是樂湖樓的貴賓,你的朋友自然也是貴賓,樂湖樓上下歡迎還來不及,怎會阻攔,還請您放心,小的這就去恭候。”

  北方低頭笑得玩味,要是沒有忘記什麼的話,這羅江城他應該是第一次來吧,這樂湖樓的幕后老板從哪里看出來他是貴賓了?

  “北方,你有沒有給我留點吃的?”龍溪頭一個撲過來,看著干干凈凈的桌面疑惑。“你不會一直什麼都沒吃吧?!”

  “不,”北方搖頭,惡意的笑,“我從你離開吃到現在,剛剛才放下筷子。這里的東西……美味。”

  好想咬死他。龍溪如此想,身子一轉就朝姐姐撒嬌去了。“姐姐,我要吃很多很多。”

  左左還來不及話,和鸞一掌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扶著左左坐到同一方。

  龍溪敢怒不敢言。這個男人真可惡。

  “好了,你放開肚皮吃,不用擔心姐姐買不起單。”

  龍溪眼睛晶亮,“好。你,你。過來,我要點吃的。”

  態度雖然有些囂張,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到龍溪的小孩心性,伙計也不跟他計較,舀著厚厚的餐單雙手遞給他,“這是我們店里所有的食物,如果您口味特殊,請提出您的要求,我們一定盡量滿足您。”

  左左好奇的歪了身子去看,龍溪一看,干脆往姐姐面前送,自己湊了過去。

  這個樂湖樓的老板確實有一套,放到現代,這樣一本餐單也是極好的,不止有菜名,還有菜用到的佐料以及配菜,里面有不少是帶著藥性的,對身體很有好處,有點接近于藥膳,但是吃起來又絕對不會吃出一點點藥味,廚師是個高人。

  左左做主點了一大堆,她剛剛恢復味覺,正是覺得吃什麼都好吃的時候,就算有正事要辦,也不想虧待了自己。

  伙計舀著菜單去了廚房,很快,又有新的伙計過來侍候,都是悄無聲息的,卻能在恰恰好的時間里補上他們缺少的東西,比如茶水,或是龍溪不小心蹭掉的筷子。

  樂湖樓能有如今的名氣不是沒有道理的。

  居高臨下看著下面人來人往的街道,左左感嘆,“我終于明白為什麼羅江城不收過路費了,大概這里的城主根本沒把那點錢看在眼里,而不收過路費卻能讓人在第一時間對羅江城產生好感,投資做生意也好,定居也好,不少人會願意選擇這里。”

  北方笑著把樂湖樓三樓的特殊之處出來,而被迫成為聽眾之一的那個伙計居然也沒點反應,也是,這樂湖樓三樓的規則大概全城都知道了。

  正著,飯菜上了上來,熱氣騰騰的明顯是剛出鍋,左左用干凈的筷子撥弄了下,果然看到了幾味熟悉的藥材。

  “不錯,這幾味藥都性屬溫,對身體極有好處。”

  “姑娘好眼力,極少有人,就算是大夫來了我樂湖樓也只會更關注菜里有多少好東西,單單把這當成是美味菜肴了。”

  “老板賣的是飯菜,就算放了再多好東西也只能是美味菜肴,要真告訴別人里面放了多少好藥,人家信不信兩,至少是不敢那麼放開來吃了,沒有誰願意時不時來吃藥材,老板呢?”

  “哈哈哈,是極是極。”由遠及近走過來的是個正值壯年的男人,身材高大,五官英挺,全身上下都給人一種極男人的感覺。

  左左放下筷子起身,她是大夫,兩世都是,對于善用藥材的人天生就有著好感。

  “冒昧之言,還望爀放在心上,老板這份心很好,懂的人自然感恩,不懂的人連好歹都分不出來,又何必管他們還來不來占去一個位置?老板是不是如此。”

  “姑娘所言真是出了我的心聲,這餐算我的,你們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們再做幾道拿手菜。”

  拒絕的話還沒出口,男人已經消失在眼前,左左瞠目結舌,這速度,明明沒從他身上感到修行者的氣息,難道是武者?可是武者要到怎樣的程度才能有這速度?

  左左也不急著吃了,轉向一邊的伙計打聽,“你們這樂湖樓是老板親自下廚的?”

  看到老板對他們如此另眼相看,本就不卑不吭的伙計更多了份恭敬,“並不是如此,老板只是心情好時偶爾下廚,一般人吃不到,外面有人出到天價也買不到老板的一份菜,老板今天……很高興。”

  被肯定了所以高興?左左失笑,看樣子還是個性情中人,初入羅江城就遇到這樣一個人,好像……挺不錯?

  和鸞夾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把筷子放入她手中,“先吃一點。”

  左左微微仰頭對他笑,再看到龍溪吃得筷子不停,也心情很好的吃起來,吃東西是件很幸福的事,尤其是在身邊有親人,有朋友,有愛人的時候,啊,還遇上了合眼緣的人,今天收獲甚豐。

  很快,老板親自端著兩盤菜出來,后面還跟著個人端著個大盆,“嘗嘗我的新菜,這是我從湖里抓來的魚,本來是打算留著自己吃的,不過現在倒是想讓你嘗嘗,看你能不能吃出他的好來。”

  吃魚?莫干部落一直生活在深山中,對魚的接受度不高,外面也有許多人不喜歡魚的腥味,吃的人並不多,很多飯館連魚這道菜都沒有,左左沒想過要特立獨行,所以干脆自己就不想這道菜,沒想到這位老板倒確實是很有想法。

  好些年沒吃,這一聞到魚香味,左左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聲音大得一桌子人都聽到了。

  左左尷尬得想鉆桌子底下去,老板先是愣了一愣,旋即大笑,“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快嘗嘗看味道如何。”

  左左倒也真不客氣,筷子一轉就朝魚的方向奔去,連湯都煮得白白的,左左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經吃過的一道特色魚湯,那道菜主要喝的就是湯,魚肉反倒沒了味道,她只知道里面加了牛奶,其他的吃不出來,反正是香,香得舌頭都想吞掉。

  吃了一口魚肉,按著魚的紋路,魚肉一點點在嘴里散開,又滑又嫩,根本不用多咀嚼就從喉嚨滑了下去。

  左左眼睛都亮了,放下筷子拿起擱在一邊的木勺舀了一碗湯先遞給了和鸞,“喝喝看,湯的味道應該比魚的味道更好。”

  和鸞早在左左下筷子之前就先吃了一口魚,對這個莫名就對他們表現出友善的男人有著戒備,總要自己確定沒問題了才敢讓左吃。

  店老板拖了張椅子在一邊坐著,聽到左左的話高興得瞇起了眼,能吃出菜的優點所在就是對他最大的贊美,這個小姑娘讓他又添了幾分好感。

  又給另外兩人都裝了湯,左左才給自己裝了一碗,吹了吹喝了一小口。

  老板迫不及待的問道,“如何?”

  “一個字——鮮。”

  “哈哈哈,宰殺的活魚,我熬了有兩個時辰了,能不鮮嗎?”

  感情這根本就是老板準備自己吃的,結果給了他們?左左滿足的端著碗繼續喝,決定了,今天別的菜都不吃了,一定要吃魚吃個夠,這道菜真是吃了這頓沒下頓的,除非長留羅江城,不過,這明顯不可能。

  后面的時間老板沒有再問什麼,左左也沒有再話,三樓就他們這一桌人,倒也不會引人注目。

  吃得肚子溜圓的不止左左一個,還有龍溪和北方,北方是吃了好幾個時辰了,看到左左吃魚吃得歡沒忍住也跟著吃了不少,這魚就幾根大刺,吃起來也快,一大盆就被他們幾個解決了。

  樂湖樓的伙計極有眼色的上前把殘羹剩飯收拾走,上了上好的茶后在老板的眼神示意下退得干干凈凈。

  “你們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會第一眼看到這位公子就認定他為貴賓?”

  左左坦率的點頭,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對他們沒惡意,卻不知道他的親近從何而來,她很肯定,他不是部落的人。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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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6 23:22: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二章 故舊

  男人莫名的一笑,從身上取下一個小袋子,里面不知道裝著什麼,男人暫時也沒有解惑的打算,而北方,以及龍溪和和鸞都瞬間變了臉色。

  和鸞手一抓,男人手里的袋子便到了他手里,這下,輪到男人變臉色了,“你……”

  和鸞平平的看了他一眼,就一眼,男人驚駭的發現自己被牢牢的盯在原地動彈不得。

  把袋子往桌子上一倒,一顆奇形怪狀的石頭掉了下來,和鸞撿起來摸了摸,清冷的質問,“這東西你從何而來?”

  男人也硬氣,被氣勢壓得都快要站不住了還是死咬著不開口,只是眼神不再和善,泛起一直被遮掩得很好的戾氣。

  左左也不再出聲,雖然對這個男人有好感,但是和鸞從來就不是胡亂挑事的人,他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和鸞倒沒有男人以為的是在生氣,摩挲著石塊,眼神帶著懷念,這東西他曾經在一個人身上見過,而那個已經死了許多年了。

  “你跟和鳴是什麼關系?”

  男人滿身的戾氣在聽到和鳴這個名字后全變成了驚愕,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在這里聽到主人的名字?

  看他的表情,和鸞什麼都不問了,把石頭又裝回袋子里丟回男人手上,男人下意識的接住,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又能動了。

  沉默蔓延,最后還是男人先沉不住氣,他莫名奇妙被丟來這里太多太多年,在北方才進來時他就感覺到了他的特殊氣息,所以讓他上了三樓,原本以為能碰上一個算是同類的就非常不錯了,沒想到居然還碰上了認識主人的男人。這……今天是他的好日子嗎?

  “你怎麼會知道……會知道那個人的名字?”

  和鸞對他的態度稱得上不錯,居然回了他一個答案,“我姓和。”

  這個姓氏並不廣泛,尤其是在神界更是只此一家,且血脈稀少。認識主人。又姓和,男人又驚又喜。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我……我是主人的坐騎,到這里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換了許多地方。想了無數辦法,就是回不去,和……和少主,主人和我的聯系早就斷了。他是不是……是不是……”

  和鸞望著外邊,此處位置是最高的。所見皆是一片片的屋頂,但是這並不能妨礙他看到人類努力生活的樣子。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是的,他早就猜到了,男人苦笑,如果不是當時主人控制不住自身的力量自爆引起了震動,撕裂了空間,他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被這沉悶的氣氛弄得心情陰暗,左左起身,“天快黑了,我們需要去找個落腳的地方。”

  龍溪向來以姐姐為先,聽到姐姐的話第一時間站了起來,北方隨后。

  和鸞卻看向還跪在地上的男人,理所當然的命令,“你這樓里能住人否?”

  “能,不對外開放的四樓就是我生活的地方,請跟我來。”

  對于這迅速改變的關系,左左有些無奈,其實她真的挺喜歡這個男人的,和他說話很舒服,這關系一變態度就變了,哪還能像前面那樣自在聊天。

  四樓雖然比三樓要小上兩圈,但是整體面積還是不小,就算多加了幾個人也完全沒問題。

  晚飯吃得太撐,現在時辰也還早,左左完全沒有睡意,磨著和鸞親自泡了一壺好茶,又把幾人聚攏過來閑聊,當然,屋主也在其中。

  “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一直處于興奮中的男人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通過姓名,“主人給我取名得之。”

  得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那個得之?”

  “主人是如此說過。”

  左左對這個主人有些好奇了,扯了扯和鸞的衣袖撒嬌,“說說唄,我想聽故事。”

  和鸞抓住她的手在掌心,對于那個把自己養大的男人,他也想讓左知道得更多一些。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兩個擁有領域的人嗎?他就是那個擁有殺神領域的人,很強大,就算是修為不如他的人也不是他的對手,可能也因為殺神領域太過強大,到后期最后一次突破時,他沒能控制住,自爆了。”

  原來那個二分之一就是跟和鸞有關的人,難怪他一聽說她有領域就那麼鄭重其事,比她這個擁有人還要看重許多。

  “那個人是你的……父親嗎?”

  得之也眼也不眨的等著答案,如果這是主人的孩子,那就是他名副其符的少主人了,只是他記得,主人好像沒有孩子?

  “不,他是我叔叔,他是和家在那場滅世之難中唯一活下來的,他過世后和家就剩我一個了。”

  不小心揭了傷疤的左左萬分抱歉,把另一只手覆到兩人相握的手上,低聲道,“以后有我陪著你。”

  和鸞其實早就看開了,就像叔叔給得之取的這名字一樣,家人若是還在,他當然幸福,但是家人失去了,那也是他的命,並不會因為他的高興與否而改變這個結果,但是左左此時的話語,仍然讓他柔了眼神,“恩,以后我有你。”

  北方翻了翻白眼,這兩人,恩愛起來也不看看時間地點,這可不是在家里。

  得之早在下面吃飯時就看出了兩人的親昵,能看到主人的侄子有人相陪,他比誰都高興,在自己空間里翻箱倒櫃的找東西,想給這小姑娘一個禮物,就當是……就當是代替主人送的,主人要是還在,不知道有多高興。

  左左到底面皮薄,不用人提醒自己就先不好意思了,借著喝茶的動作收回手,眼神都不敢掀一眼。

  和鸞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溫柔的遞上梯子,“左,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得之是我叔叔的坐騎,卻不認得我嗎?”

  左左果然被吸引了心神,“為什麼?”

  得之同樣好奇,他跟在主人身邊有好幾千前,怎麼會沒有見過小主人呢?他們總不會幾千前不見面吧,又不是仇人。

  和鸞不動聲色的又把左左的手抓回掌心,說出答案,“在叔叔的領域還沒有升至高級的時候,他就發現他的領域不好控制了,他雖然自信,卻不會拿我的生命開玩笑,誰讓我是和家最后一人呢?”

  和鸞勾了勾嘴角,也不知是嘲是諷,“所以早在那時候,他就和我分開了,只是會用特殊的方法和我通話,卻不會再和我見面,並且離得遠遠的,用他的話說就是,他寧願禍害了別人,也不能禍害了我。”

  被禍害了的得之不作聲,在主人知道不對勁的時候就叫他離開,是他不願意,到了最后他能到這里來,他也猜測應該是主人在最后的時刻推了他一把,而主人后期生活的地方荒無人煙,根本不可能會禍害到別人。

  半晌過后,左左才問,“為什麼他當初在知道控制不住的時候不停下來呢?你不是說只要沒有突破至高級,停下來就不會有事嗎?”

  “你的一定能這樣,因為你的領域並不是攻擊性的,功能很特殊,但是我叔叔的是純攻擊的領域,就算他不修練,領域也會自動吸引對自己有益的東西突破,他不得不修練,他修為高的時候還能壓制住,要不然他也不會撐了幾千年。”

  左左還在消化這段話,那邊得之卻驚得站起來,“少主人,你是說小姑娘也有領域?這這這怎麼辦?連主人那麼強大的人都控制不住,這小姑娘修為還沒有我高,這……”

  和鸞被他一口一個小姑娘叫得心里老大不爽,左的修為在他們眼里確實不算什麼,但是左是他的人,哪能輪到其他人輕賤?

  “得之,你現在是自由身了,不用叫我少主人。”

  得之驚得啪得一聲跪下來,“主人不在了,您就是我的少主人。”

  “如果認我這個少主人,就不要輕賤左,她是我的伴侶。”像是想起什麼,和鸞又加重語氣說了一句,“永遠的伴侶。”

  得之並不是愚鈍的人,哪會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怒了少主人,回想一下自己說的話,雖然是好意,語氣卻確實有問題。

  “是,我記住了。”

  左左無奈的搖了搖和鸞的手臂,“無所謂的,總有一天我能讓人心服口服。”

  有領域的人確實有資格說這樣的話,領域雖然帶有一定的危險性,但是但凡擁有領域的人,一定不是等閑人物,得之在心里道,他也樂見兩人關系好,太過漫長的人生要是沒有人陪伴,每活一天都覺得難熬,不然他也不會開了這麼一家樂湖樓。

  “少主人,不知道你們來這羅江城是游玩還是有什麼事?”

  和鸞看向左左,讓她說,左左也不客氣,點頭道:“確實是有事才來這里。”

  “我在這呆了近二十年,對這羅江城也算得上熟悉,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得上忙。”有用得上的地方了,得之很高興,在找到少主人后,這樂湖樓對他來說就隨時可以關門了,黃白之物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根本沒用,如果可以,他想跟在少主人身邊,等少主人哪天回去的時候也能帶上他,他想去看看主人,這麼多年了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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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城主府

  左左看向和鸞,和鸞向她微微點頭。

  知道這人可信后,左左很干脆的把自己這次出來的原因說了出來,並且問道:“你在這城里多年,有沒有發現有異常的地方?”

  沒想到他們來這里針對的居然是這羅江城的城主,莫于國的親王清越,在這片大陸漂泊多年,他見過不少稱得上是俊杰的人,但是能和清越相比的,卻沒有幾個。

  清越是那種難得的既有天份又肯努力的人,而且他對自己非常狠,有一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羅江城有一批對他非常死忠的人,可以說這羅江城已經不算是莫于國的城市,而是獨立于外,只屬于清越的。

  得之和這人也打過幾次交道,被招攬過,也被試探過,他厭煩那些個算計,直接和清越攤牌過一次,當然,這是建立在他表露出來一點實力的基礎上,清越接受了友好相處,互不侵犯的建議。

  在這之前,他們一直維持得很好,不過現在嘛!

  得之咧了咧嘴角,他當然是以少主人的命令為先了。

  “清越這人如果真要做點什麼,絕對不會大張旗鼓,曲心草我也有所了解,是比較常見的藥草,如果不是小……”在稱呼上糾結了一會,得之干脆跳了過去,“在你說明之前,我根本不會想到這曲心草還能造成那麼大傷害,既然如此,那就根本沒必要去到孟甘城那樣一個地方去收購,哪怕那地方有許多人種植藥材,但是離羅江城更近也有一個城市是以種植藥草出名,但是偏偏他們跑去孟甘城了,這說明他們並不想因為收購過多曲心草而引起別人注意,又或者,他們分派了人手每個地方收一些,畢竟所有人對曲心草都是沒有提防的,這像是清越的行事風格。”

  說了一堆。就是贊成她的觀點吧,不過被這樣一分析,左左心里也覺得透亮了許多,猜測被肯定后。心里底氣也足了。

  “這樣,你們休息,我去探一探城主府?”

  左左敲了敲桌子,“這事我要親自去確認,北方,小溪,還有褚玲和海棠都留下。我們去一趟。”

  龍溪一聲不被北方堵在了嘴邊,朝左左揮了揮手,北方笑道:“去吧,注意安全,這里我會保護好。”

  看小溪還在掙扎,左左拍拍他的頭,一如從前對小孩子一般,“聽話。姐姐要去做正事,好好休息,明天還等著你給姐姐辦事呢!”

  龍溪想了想。點頭,“明天一定要讓我做事。”

  “好,一定。”

  哄好小孩,左左極自然的把手伸向和鸞手中,和鸞自然而然的握住,就像這樣的動作做了無數年一樣,得之看在眼里,暗暗感嘆少主人的幸運,神界什麼都好,就是感情都太淡薄了。能長長久久在一起的人實在太少,太過孤寂的生活讓一些人干脆陷入沉睡。

  這大概也是子嗣越來越少的原因。

  城主府此時正通火通明,像是在舉行一場宴會,左左側耳聽了聽,有用的沒聽到一句,社交用語倒是聽了一套又一套。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勾著和鸞的手臂道:“我們直接去地底下吧。”

  “恩。”三人都隱了身,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走了進去,和鸞的神識無限放大,把整個城主府籠罩其中。

  輕松找到暗門,得之想在少主人面前表現一番,自然不會讓和鸞動手。

  手按在暗門開關的地方,功力凝成開門需要的形狀一旋轉,門無聲無息的往旁邊移開。

  三人進去后,得之在里面找到開關輕松關上,這才順著階梯往下走。

  地道很寬,如果遇到特殊情況需要逃命,只要稍加阻止就不會出現堵塞的情況。

  往前走了一陣,隱隱聽到了說話聲,左左來了精神,加快腳步往那個方向行去,越走近,心里就越激動,藏著的面紗即將揭開,她也能確認到底是不是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在作怪。

  很快,地道就到了盡頭,聲音是從里面傳來的,顯然,這里還有一道門。

  得之上前摸索了一陣低聲道:“離得太近了,如果開門里面的人一定會發現,就算看不到我們的人他們也會警覺,怎麼辦,要開嗎?”

  “不,我不想打草驚蛇,有什麼辦法不開門也進去嗎?”

  辦法當然有,只是對修為不高的人有很大的負擔,得之看向少主人,等待他的決定,不過以少主人對小姑娘的看重,他一定不會選擇這個辦法。

  果然,和鸞根本想都沒往這個方向想,“你進我空間呆一會,我進去了再放你出來。”

  左左恍然想起,和鸞還有個非常神奇的空間,趕緊點頭。

  穿墻術連鬼怪都會,更何況和鸞和得之這樣的,兩人身體漸漸成了一道虛影,往走一步就進了里邊。

  這道門確實開得極是地方,如果進來的是敵人,連藏的地方都沒有,完全曝露在眾人眼里,可要是進來的是清越,誰做了不該做的小動作絕對瞞不過他。

  把左左放出來重新牽在手里,和鸞帶著她直直的往一個方向而去,那里是中心,只要弄明白了那里,外面這些根本就無所謂。

  左左盡量拖慢速度,把所經的地方看到的東西記在心里,直到前邊的人停下腳步。

  上前一步跟和鸞並立,左左幾乎一眼就可以肯定眼前的人是她的同胞,雜亂的不算長的頭發,她看得出來那是由短發長出來的,長到現在這個長度,這人應該到了這里將近一年左右。

  男人身上的衣服也是地球常見的款式,白襯衫黑西褲,像是被刻意保存下來了一般,齊齊整整的,只在被綁住的地方起了皺。

  可是男人此刻卻是緊閉著眼的,要不是和鸞告訴她人還活著,她幾乎以為她看到的是個死人。

  眼眶有點熱,左左別開頭,不忍見他此時的慘狀,如果他是抱著在異世成皇成帝的夢想,想用毒品控制人類,那她一定對他沒好感,並且想盡辦法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阻止他。

  可是現在的情況哪是他想要成皇成帝,連生命都要無法保證了。

  門口傳來響動,左左回頭,原來是有人開門進來了,下意識的想躲,和鸞牢牢的牽著她,左左反應過來,是了,他們隱身了,沒人能看到他們。

  在中心處坐著的一個男人起身相迎,“每天都這麼準時。”

  “嘿嘿,你不也一樣,天天守得起勁,不就是為了享受從別人心底挖出秘密的快感嗎?”一個面容陰柔,個子也不是特別高的男人笑得不懷好意,其他幾人對望一眼,紛紛嘿嘿直笑,可不是,要不是為了挖秘密,他們現在還在享受宴會呢!今晚可來了幾個美妞。

  正好此時,被綁住的男人全身劇烈抖動起來,說話的幾個男人像是看到了絕世美人一般興奮起來,把男人團團圍住,等待最佳機會到來。

  左左已經驚得怔在那里動彈不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個男人的反應倒像是吸了毒一般?不是他提供的法子制出來給別人用的嗎?怎麼他也……

  男人像是習慣了這樣的痛苦,根本不堅持就開了口,“給我。”

  “當然會給你,不會讓你死的,你放心,不過什麼時候給嘛,就看你的表現了。”

  “這次想知道什麼?”

  “啊,很簡單的,把你上次說的方子再說一次就行。”

  男人報出了一連串的藥名以及用藥量,說得極快,都不需要思考的時間,就像是把這個方子記進了心里一般。

  其中一個男人手里拿著一張紙一一對照,確定了沒有錯一點以后,向另一個男人點頭。

  男人嘿嘿笑著舀出一點膏狀東西喂進他嘴里,邊道:“你今天運氣好,老子要睡美妞去,就不特殊照顧你了。”

  男人們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王每過一段時間就會舉辦一次宴會,說白了就是給他們提供人選,只要他們看中了,大家小姐也得給他們睡。

  “好了好了,大家聽著,王有令,今天就忙到這了,留下四個人守著這里,其他人都回去洗洗睡,有妞在暖被窩啊,哈哈哈,今晚都開著窗,看哪個妞的聲音大,哪間房的床搖久最久啊!輸了的人明天樂湖樓。”

  “王胖子,就你這身形,你那東西就是這個吧,哈哈哈。”一個男人比了個小手指,一屋子男人笑彎了腰,相比起被綁在高床上動彈不得的男人,這些人囂張得刺眼。

  “走了走了,你們四個留下來好好看著,王說了,明天給你們補雙份。”

  “要不是老子我只能搞技術活,我倒願意換,雙份啊!”一個男人邊小心的收著臺子上的東西,邊調笑道。

  “那也要看人家肯不肯換,傻子才換吧,走了走了,讓妞守空閨就是罪過,老子我絕不犯罪。”

  隨著說笑聲漸遠,地下室里從熱鬧轉為寂靜,四個留守的人都有些不適應,哈拉了兩句就分了班睡覺,王對他們是沒得說,可要是犯了錯罰起來能要人命,他們得守好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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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老鄉的故事

  三人靠近高臺,左左把男人的慘狀看得更清楚,心里不由得慶幸自己比他要好運,是穿越在那樣一個身份的人身上,等閑人根本近不得她身,這也給了她隱藏自己的時間。

  雖然有個不得成婚的規定在,但她也幸運的遇上了和鸞,那個規定對和鸞來說完全無效,也免了她孤單一生之苦。

  低頭苦笑,老話說得沒錯,這人哪,總是習慣把自己的幸運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要怎麼辦?救人?”得之看著這個軟噠噠的男人沒什麼好感,但是這小姑娘好像有不一樣的想法。

  救嗎?左左看著男人微瞌的眼,救,當然要救,雖然他造成了嚴重的后果,但他完全是被逼的,被迫害成這樣,換成她她也熬不住。

  和鸞緊了緊她的手,“要救?”

  “恩,把他們四人帶走,其他東西都不要動,就跟平空消失一樣,讓他們疑神疑鬼去。”

  這個容易,和鸞不想臟了自己的空間,瞬間出手把四個人制住丟給得之處理,得之的空間同樣是不能裝活物的,不得已只好做了個亞空間,先把人帶出去再說。

  沒有了其他人在,左左示意和鸞撤了隱身,身邊突然多出來的氣息讓男人下意識的張開眼。

  原本以為是那四個男人中的一個,沒想到是個完全陌生的人,在這里被困得痛苦不堪,他對人早就沒有了信任心,只是靜靜的和左左對視。

  左左也不急,伸手想把繩子解開,和鸞一把把她拉回身邊,得之不用吩咐。手作刀用,掃過的地方繩子全解,卻沒有傷到衣服的一絲一線。

  握住他的手把了把脈,不置信的換了只手,這種時斷時續的脈象到底是因為吸了毒的原因還是真的虧到了如此程度?

  原本打算不讓對方知曉自己和他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不過此時。左左改變了主意。

  “我先帶你離開,有什麼話離開這里再說。”

  男人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你要帶我走?還是換個地方繼續囚禁我?”

  左左莫名的覺得心酸,壓住心底的澀意,聲音里帶著點沙啞。“曲心草的作用我也知道。但是我沒想到會被人利用,我以為這里,不會有發現這個秘密的人,畢竟這里沒有前例可循。也不會聯想到一些什麼。.

  男人像是突然活了過來,臉上有了神采。眼睛發亮,“你是……你也是……你……”

  “先離開再說。”

  這次,男人沒有拒絕,想強撐著坐起來,但是他已經被綁在這個高臺上好長時間,再加上掏空的身體,全身都是虛的,根本作不得一點力。

  在左左伸手之前,得之趕緊把人攙扶住,擔心有人突然返回,左左決定迅速離開。

  “等等。”男人大口喘著氣,指著一個方向,那里空無一物,“那里有個暗櫃,里面有些東西,全部拿走。”

  和鸞走過去,手輕輕一按,再一掀,暗門掉落在地上。

  里面最多的是紙質資料,和鸞微微看了看,就把所有的都收了起來。

  男人又指了另一個方向,“那里面是最近新做出來的毒品,全帶走,我知道他們把以前做出來的都送到其他地方了,要是沒了這些,他們這段時間要麼發瘋,要麼互相殘殺,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

  左左擔心的看了他一眼,還是向和鸞點頭示意,不管出于什麼理由,她都不想留下這些東西,而且這個男人……心理好像有點問題了。

  任誰被關在這里沒日沒夜的折磨也會受不了,沒瘋就已經說服意志堅強了。

  “還有嗎?”

  男人搖了搖頭,像是看都不想再看這個地方一眼,閉上眼靠到得之身上,他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上輩子他那麼幸福,誰能想到這輩子他會如此悲涼?

  “走吧。”

  站在城主府外還能隱隱聽到里面傳來的絲竹聲,想必這個時間段他們正玩得開心吧,希望你們的好心情能持續得更久一點,左左冷笑,挽著和鸞的手臂悄無聲息的離開,就像是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樂湖樓四樓,龍溪真打開窗戶伸出半邊身子上下左右的瞧,嘴里嘀咕,“姐姐怎麼還不回來?”

  北方也不說他,徑自喝著小酒,吃著海棠做出來的下酒零嘴,要是這個高度摔下去會摔死龍那才是笑話。

  褚玲和海棠正合作做一件衣服,看那顏色和花形就知道是左左的,只是兩人也不是很安心,時不時會望一眼門口。

  “怎麼都沒有休息?”一直到回了屋,和鸞才撤了隱身,那個一直在清醒和昏迷之間徘徊的男人這才知道自己碰上了多厲害的人。

  “姐姐,你回來了……這個人是誰?”

  “一會再說,褚玲,你快去收拾一間屋子出來,海棠,你去準備點吃食,粥就行。”

  海棠應了離開,褚玲卻道:“我和海棠睡一間就行,能空出來一間。”

  “正好,得之,你把他扶過去,小溪,姐姐有很重要的事,你在外面呆一會好嗎?”

  他其實一點也不會打擾姐姐,不過姐姐都發了話了,龍溪只好沒精打采的在北方身邊坐下,搶他的東西吃。

  大概是躺的時間太多了,也因為那段記憶太過不堪,身體一沾床,男人居然馬上張開了眼睛,而且看起來清醒無比。

  “放心,沒人會找到這里來,就算找來了,我們也護得住。”

  男人放松了些許,只是睡意沒有了,又不想躺著,干脆慢慢的挪著靠坐到床上,這麼一點功夫就額頭見汗,身體虛到了一定的程度,左左沒有上前幫他,這是她給與的尊重。

  “你是哪一年來的?”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左左卻聽明白了,坐下來微笑回憶,“說是世界末日的那年,你呢?”

  “比你早一年,你到這里多久了?”真正從她嘴里聽到了肯定的話,男人的心安定下來,如果還是在那個人口眾多的國家,碰上一兩個同鄉可能會激動一下,但也只是如此而已,可在這里,另一個時空碰上,只要不是敵對,沒人會吝嗇那點同胞愛。

  “六年多快七年了,你……應該只有一年左右吧。”

  “從哪里看出來的?”

  左左指了指他的頭發,“這里的人一般情況下不會剪發,而你的頭發才長到這里,算著時間應該只有一年的樣子。”

  男人笑,“觀察力很好,分析得也很對,我到這里一年半,落到他們手里一年多一點,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江寒,來自中國北京。”

  “我叫左左,來自中國星城。”

  低頭看著自己泛著死白的手,瘦弱的沒了一點肉的手臂,江寒笑得苦澀,“大概是我上輩子過得太幸福,遭遇橫禍后才會出現在這里,然后受盡苦痛,是我太蠢,竟然會相信他,沒有親人又如何,拿條狗當兄弟都比把他成大哥要強,是我瞎了眼。”

  “他是指清越?”

  “哈,他告訴我的名字是叫越清,原來連名字都是假的,我是有多蠢才會對這樣一個人交心。”

  江寒是太過不小心,但是對于一個生活幸福,卻突然失去一切,沒有一個親人朋友在身邊,想要找回那種溫暖的迫切心情她能理解,只能說他所遇非人。

  想起他制造出來的那些毒品,左左朝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張手,“把那些膏狀東西給我一點。”

  和鸞把裝著那種膏狀物的東西全拿了出來,有用盒子裝的,也有用寬口瓶裝的,數量不少。

  左左正要打開一盒,江寒就搖手,“別在我面前打開,我現在癮很重,看到會受不了,你有什麼要知道的問我吧,我知無不言。”

  左左求之不得,“這些是毒品吧。”

  “對,不過比我們那里的毒品要更純,更容易上癮,那些人如此對我,我又怎麼會對他們客氣。”

  “可是你同時也把自己毀了。”

  “你以為他在知道我的事后會善待我?他只會一點一點的榨干我,到我再也沒有東西吐出來的時候就會解決了我,他絕對不會讓我活著離開的,現在我能站在這里和你說話,我都覺得像是在做夢,好不真實,我以為自己會死在那張高臺上。”

  左左無法回答這樣的問題,他目前的情況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你怎麼會制毒?”

  江寒稍微移了移身體讓自己更舒服一點,放松下來的感覺讓他有點飄飄然,就像是吸毒一般,“我外公外婆是國內最早的西醫,爺爺奶奶則是中醫傳家的一對師兄妹,后來雖然爸爸從了商,但是媽媽還是醫生,對消毒水的味道我是最熟悉的,自然而然的,我也學了醫,主學的中醫,但是西醫也有一定的了解,尤其是那些儀器,基本都會用,上學的時候有一次普及吸毒的危害,我當時覺得特別好奇,問家里所有的醫生關于毒的一切,他們看我感興趣,把知道的全教給我了,我還試著用罌粟殼進行過提練……左左,你說是不是命中注定我要來到這個地方受這些苦,所以才會了解那些東西?”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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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托付

  面對這麼鄭重其事的提問,左左什麼都說不上來,不管怎麼說都不會是好話。

  江寒大概也知道她不會回答,自顧自的又道:“他對我太狠了,不屬于自己的力量進入自己體內,硬生生破壞筋脈,破壞五臟六俯,那種感覺太痛苦了,那時候我差點瘋了,或者說已經瘋了,瘋狂的想報復,你不讓我好過,我也要毀了你,但是那時候我並沒有想到用制毒這樣的方法。

  后來我無意中發現曲心草的特殊,他的特性和罌粟有點像,我就留上了心,還叫越清給我弄了一些來,他以為我為了不痛苦又想到了新招,很大方的買了很多放進我住的地方,就是你們救我的那個地下室。我做了很多試驗,那段時間大概是我表現得太好了,他甚至都沒有每日必一次的來打擾我,連飯菜都好了不少。

  呵呵,他哪里能知道我是在做什麼,左左,我知道這不是好東西,甚至會帶來我無法估量的后果,死了都會下十八層地獄,但是當時我哪顧得了那麼多,我就想著報仇,要讓越清像我一樣疼,一樣難受,毒品最后當然制造出來了,但是我沒想到他會讓我當試驗品,我研究出來的東西進入了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痛苦不堪,想想就是報應,既然都到了這一步,我自然更不會讓他好過。

  我拼命吹噓這東西的好處,他也找了其他試驗品,確定在吃了后確實精神極好,連他們體內的力量都更活躍后就派了更多人來提練這種東西,當然,吃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了,連越清都嘗試過,但是那人的自制力太好了,不喜歡控制不住的感覺,吃過一次后就再也不肯吃了。到這里,我的計劃算是失敗了。

  偏偏在此時,毒品的危害也被發現了,因為知道這東西的做法。手里的貨也越來越多,越清沒把這點危害看在眼里,反倒想出了其他用途,比如說,有這個來控制不聽話的人,試驗當然又是從我開始,他們本來就給我喂得兇。這一來了癮,根本受不住,沒辦法,我只好再用一些似是而非的方子自保。

  我沒想過會活著離開,我就想著當年的鴉片能把一個朝代都毀了,我就不信制不了一個越清,他不是想長壽嗎?我在給他的幾味方子里用了相沖的藥,一開始當然效果好。但是用得多了……哈哈哈,他會死得更快的,就算毒品毒不到他。我也有別的方法,誰叫他有弱點呢?”

  男人已經完全陷入癲狂,左左忍不住道:“當年的鴉片戰爭有林則徐燒鴉片,這里有誰?你沒能毀得了清越,卻會給無辜的人帶來無邊災難,你知道這點嗎?”

  “那又與我何干?這里的人害我,我就毀了這里,多公平。”江寒吊起眼角,清冷無情的眼神讓左左下定了決心,費點好東西。不見得救不了他,但是,這個人已經不能救,或者,死亡對他而言是種解脫吧。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在地下室的時候你說他們把毒品都送了出去。你知道是送去哪里了嗎?”

  “不知道,以我猜不外乎是越清的幾處據點,而且,有一段時間越清派了身邊最信得過的幾人來詳細了解了制毒的過程,並且帶走了幾個熟手,現在制毒的地點絕對不止這一處,左左,現在就算是滅掉越清一個人都沒用了。”

  左左只覺得頭疼無比,事情比她想像的還要嚴峻,她要如何做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全族人?

  還有孟甘城,要是還想復國,孟甘城就絕對不能失不能亂,她不相信清越會放過那麼大的耙子。

  “你的身體如何了你知道嗎?”

  “知道,藥醫不死人,我已經在閻王那里掛了號了,撐不了多久,不能親眼看著越清受到報應真遺憾。”說起生死,江寒像是在說別人,連語氣都沒有變一下,表情看起來倒真像是在遺憾看不到清越得到報應。

  左左心里還是有點難過,在異時空碰上一個能互相說開身份的人不容易,可這個人的身體已毀得徹底了,以前是靠一股氣撐著,現在,全靠他自己的意志。

  “你有什麼要我做的嗎?”

  江寒看了她半晌,直看得和鸞都面露不悅了才道:“你的身份不一般吧。”

  “我和清越是敵人,我當年也差點死在他手里,我是部落的巫女,而我們部落,目前正準備復國。”

  “是個不錯的身份。”江寒這一刻的眼神很溫柔,“既然你和清越本就是敵人,那就不用刻意為我做什麼了,只是如果哪天清越落到你手里,我請你,把匕首扎進他的心臟,扎得重一點,替我。”

  “我答應你。”

  想起在這里短短的一年多,就像是做了一場惡夢一般,只是在惡夢將醒的時候才給了他片刻的安穩,這個有著溫和眼神的人比他要好運,“很抱歉,我惹下的爛攤子卻要你來收尾,做為老鄉的臨別禮物,我給你個提醒,這里有一味藥是和曲心草相克的,叫明心草,你不妨從這上面著手試試,左左,我在地獄里也期待你能成為救世主,這樣才不枉費我們穿了一場。”

  左左眼睛又紅了,死死忍著心底的沖動,有些事能做,但是有些事不能,江寒的心智已經不適合再呆在這里,不然他必定想親自報仇,那會掀起更大的風雨,她不能。

  “在這里也有個人能為我哭,左左,我突然覺得這一趟也不算白來了。”江寒看了她半晌,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向某個虛無的地方,聲音漸漸變得呢喃,“我還是想回到親人身邊,平平淡淡的一輩子。”

  帶著病態白的手指從床沿滑下,左左知道放松下來的江寒撐不了多久,可是她沒想到會這麼短暫,要是她不那麼快告訴他她也是來自地球,不取得他的信任,是不是就能活得久一點?!

  和鸞把人攏進懷里緊緊抱住,移了個方向擋住左左的視線,輕拍著她的背,不擅長說好聽話的人此時卻挖空心思想著安慰的話,“左,能被你救出來,能和你說說話,他就很高興了,要是死在城主府的地下室,這世上根本沒人知道有這麼個來自異世的人,連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那他才會難過,現在有你記得他,為他哭,他是笑著走的。”

  左左伏在他懷里邊哭邊點頭,是的,他是笑著走的,因為在走的時候他是自由的,還有個老鄉在身邊,不管是他作的孽也好,惹的麻煩也好都交付給了別人,他當然得笑著走。

  江寒,望你安息,我不是林則徐,但我也有想保護的人,我承諾,一定會盡力而為。

  左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等到她醒來時天已經大亮,臉下溫熱的胸膛讓她安心的繼續趴著,蹭了蹭告訴他自己醒來了。

  和鸞揉了揉她的頭,“要吃點東西嗎?”

  “要喝水。”左左搖頭,聲音啞得都快失聲。

  床頭櫃上就有,和鸞手一伸,茶杯穩穩的落在他手里,加熱給她喝。

  “先喝一點,他們準備了吃的,我們先去吃一點再商量接下來要怎麼做,不要一個人著急,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說。”

  喝了幾口水,喉嚨舒服多了,左左坐起來按了按頸椎,“不和你說我和誰說?外面肯定鬧翻天了,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清越的表情了。”

  和鸞揚了揚眉,把她重新拉進懷里親了她一口,又一口,“看我就好。”

  “你是我的情人,我時時刻刻都想看你,但是現在,我想看看清越暴怒的樣子,江寒做得再不對他也是我的老鄉,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就算是第一次見面,情份也比別人不一樣,不替他報仇是因為我夠理智,但是這並不代表我不能幸災樂禍一把。”

  “情份不一樣?恩?”

  又說錯話的左左干脆一攬脖子吻上去,和鸞理所當然的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兩人都喘平了氣息左左才解釋,“能和我同床共枕的人只有你,情份也分很多種。”

  和鸞沒有再揪她的錯,拿過她的衣服細心的給她一一穿好,不長的時間里,和鸞已經人一個連自己都打理不好的人進步到能把左左照顧得有模有樣了,連挽頭發這樣的技術活都不差,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發型不錯,就是眼睛有點腫,破壞了整體的感覺。

  “好了,走吧。”

  “恩。”打開門,海棠和褚玲分站兩邊,看到左左拉巫紅腫的眼睛都皺起了眉,不過什麼都沒說,一人去整理房間,一人去侍候洗漱。

  左左今天胃口不佳,大家都看出來了,不約而同的都少吃了些,氣氛沉悶,和羅江城此時的熱鬧完全不一樣。

  “江寒的身體怎麼處理的?”

  得之接話道,“在我的亞空間里,你想怎麼處理?”

  左左撫著茶杯,眼神黯淡,“交給北方帶著,我們馬上回去。”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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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另一種戰爭

  得之帶著祈求看向和鸞,“少主人,可不可以把我也帶上?我一個人在這世間飄了太久了,每到一個地方都不能久待,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生活了多少個地方了,我實在不想再換地方了。”

  和鸞看向左左,“左,你要再養一個吃閑飯的嗎?”

  左左抽了抽嘴角,這不是一般的閑人好吧!?還有,什麼叫再養,北方和小溪從來就不是吃閑飯的……

  “我當然不會拒絕,但不是現在,你要是現在離開,不異于告訴清越昨晚的事和你有關,羅江城一天出入城的那麼多,我們昨天才來,應該沒有引起注意,現在離開正好,得之,等什麼時候風聲平息了你再借個由頭光明再大的離開,我們的據點在孟甘城,相信只要進了城,你就能找到我們。”

  得之不是蠢人,自然知道小姑娘得有道理,城里一出事他就離開,這就是典型的不打自招,他不能做這事,還把麻煩也帶到少主人身邊去,少主人明顯和主人不止是同一個姓,連性子也沒差到哪里去,都是不耐煩麻煩的人。

  “是,我知道了。”把亞空間里的江寒交給北方,和剛死時無異的臉龐讓左左一陣傷感。

  和鸞見狀拉著她起身,“走吧,我們回去。”

  溫暖的體溫通過相連的手傳遞過來,左左挨著他的肩膀蹭了蹭,“恩,順便去一趟城主府。”

  “好。”

  得之目送著幾人離開,心里琢磨開了,這樂湖樓賺了多少錢他完全不在乎,他就想著要想個什麼辦法可以不讓人起疑的離開,當然,既然小姑娘是要復國,錢財肯定不嫌多,他用不上他未來的另一個主人肯定用得上,帶去也當是出個飯菜錢了。少主人可是說了,他就是一吃閑飯的。

  嘖,有他這麼厲害的吃閑飯的嗎?咋巴了兩下嘴,得之咧開了嘴。摸了摸心臟位置,安安穩穩的感覺,挺好。

  城主府此時一片修羅慘狀,向來清貴華麗的男人表情猙獰,滿大廳站滿了人,不少人身上還帶了傷,但是安安靜靜的沒一個人敢話。連喘氣都小心翼翼,王心情好的時候會給他們各種賞賜,可要是王來了脾氣,他們不死也得脫層皮。

  又有人走了進來,艱難的吞了口口水回稟道:“王,明里暗里我們都查了,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在昨晚出入過城主府。”

  “那他們是飛走了還是遁地了?”清越冷哼,“那人被救我不擔心。他的身體情況我很清楚,離開這里活不了多久,我擔心的是那些丟失的東西。那才是對我們威脅最大的。”

  “王是指那些毒品?”

  “蠢,毒品算什麼,再制就有,我擔心的是那些資料,那些東西一旦被有心人得到……這天下就又多了一個人來和本王搶了。”

  站在第一排的男人看清越的臉色好了點,壯著膽子道:“那四人是一起消失的,是不是他們早就起了反心?”

  清越一鞭子抽過去,那人的臉連同脖子瞬間就腫起來好大一片,衣服下面肯定還有,可男人連摸一摸都不敢。

  “蠢才。這麼簡單的一個疑陣都看不出來,那四人有什麼理由會起反心?本王對他們不夠好?離了我這里有哪個做主子的會對你們這麼好?要錢有錢,有女人有女人,現在更是有了能讓你們飛上天的好東西,你們舍得離開嗎?”

  可是也沒有幾個主子會像你一樣如此喜怒無常,不少人在心里如此想。

  左左盤腿坐在半空。托腮看著下面的大戲,突然就覺得什麼興趣都沒有了,清越的聰明超出她的想像,他居然連疑心都沒起過。

  “走吧,去曉月森林。”

  和鸞的視線一直在左左身上,沒有看清越一眼,要不是有法則約束,他不介意全滅了下面這些人,他記得清清楚楚,六年多前就是這些人里的誰傷了左,這筆帳他很想親自算,但是……

  隱諱的瞪了空中一眼,法則剛才再一次的警告了他。

  把江寒葬在莫干部落的墓葬群里,如果莫干國復國了,也必定不會忘了這些先人,到時候祭拜什麼的,也讓江寒承些香火,如果真的有地獄這個地方,她希望江寒在下面不過得那麼寒磣。

  “要去里面看看嗎?”

  左左搖了搖頭,“不了,反正也人在了,去采些藥吧。”

  對于左左對藥材的執著,這里的人都見識過了,現在回了曉月森林,他們一點也不奇怪她會有這樣的決定,北方拎著龍溪往深處去了,好東西全在那里。

  記掛著毒品的事,左左這次沒有貪心,看天色漸漸暗下來就招呼了幾人往孟甘城飛去。

  回到莫府時天已在全黑了,路菲看到突然從空中掉下來的幾人完全沒有防備,下意識的就示警,自己也攻了上來。

  “路菲姨,是我。”

  路菲大驚,強行收回手,內勁反噬的感覺讓她一口血噴了出來,左左趕緊塞了一粒藥丸進去,對迅速出現的鄧亞來道:“抱歉,是我忘了走正門。”

  路菲強笑著搖頭,“沒事,是我大驚小怪了,亞萊哥,我剛剛示警了,你快去處理一下,別讓他們真的圍過來。”

  鄧亞來看了她一眼趕緊離開,他知道路菲受了點傷,但是關鍵時刻該以左左拉巫為重的思想早就深入骨髓了,更何況他還有心要做左左拉巫的追隨者。

  “路菲姨,你先休息,海棠,你和褚玲去做飯。”

  “我和亞萊哥已經吃過了。”路菲趕緊說明,還想跟去廚房幫忙,被左左拉住塞了盒藥丸到她手里,“一天三粒,堅持吃上七天。”

  “我不要緊……”

  “拿著,我去換身衣服。”

  換了輕便的衣服出來,不止鄧亞來回來了,桑巴赫然在坐。

  “桑巴叔叔。”

  桑巴起身回頭,習慣性的先向和鸞行禮才問道:“怎麼回來得這麼快?事情不順利嗎?”

  拉著和鸞在桑巴對面坐下,左左道:“事情弄清楚了。就是……不是特別愉快的事,詳細的我就不了,明天吧,明天桑巴叔叔你把所有的人集合起來。我有事要說,記得叫上六大家族的人,這樣的事不能把他們剔除在外。”

  “知道了。”看左左滿臉疲憊,再加上這樣的語氣,桑巴識趣的沒有再問,回去安排去了。

  一夜無話,左左第二天醒得格外的早。精神滿滿,這場即將面對的戰爭她沒有必勝的把握,因為她沒有林則徐那樣的大義,天下其他地方的事她管不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莫干部落的力量有限,只有這孟甘城,她一定要守住。如果這里都守不住了,那他們部落就只能再龜縮于一角了,穿越一次。她不想那麼窩囊。

  不要如何風光如何稱霸天下,至少,她也要護得住自己人。

  看到和鸞拿起的衣服,左左搖頭,“今天穿祭祀服。”

  黑色的祭祀服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穿過了,和鸞不喜歡左左穿這種死氣沉沉的顏色,極少給她穿。

  不過這一次,和鸞什麼都沒說,手一揚,一套全新的祭祀服落在他手里。

  笑起來的左左讓人覺得溫暖。可一穿上祭祀服,左左給人的感覺就完全變了,冷寂的,空靈的,渀佛隨時都準備獻身一般。

  把額頭上的銀紋露出來,再把那個專屬于巫女的額飾舀在手里。想了想,還是把它帶在了額頭上。

  長發打理得又直又順,襯著一身寬松得飄飄欲仙的黑底銀紋的黑袍,這是專屬于巫女的氣場。

  看著鏡子里的人,和鸞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額頂,“不管如何,有我陪著你。”

  左左對上鏡子里他的眼神,終于不再那麼緊張了。

  就算這是一場戰爭,她也不是一個人,有愛人相陪,朋友相伴,足夠。

  褚玲和海棠就像往常一樣端著洗漱用品站在門口,看到左左拉巫如此裝束先是一愣,旋即細致的侍候著兩人洗漱,退出房后不約而同的重新換了身衣服。

  同樣的黑色,只是銀紋只在袖口,衣襟上有幾道,這是追隨者代代相傳的樣式,彷彿完全是為了襯托巫女的出眾一般。

  這樣正式的左左拉巫不要鄧亞來和路菲從來沒見過,就連北方和龍溪都打起了精神。

  和往常一般無二的大概只有和鸞了,這麼一點事要不是左身在其中,他根本連看一眼的興致都沒有。

  太陽一大早就在顯露它的威力,莫府前院的空地上再一次被利用起來,這是自從山里出來后頭一次大家這麼集中的到一起來,不論大小,全部參與,就算還在山里時,也只有宣布重大決定時才會這樣,這次不知道是什麼事。

  桑巴和五位長老,秦老爺子以及六大家族的代表先來,禮讓了一下分賓主落座,靜靜的等待,早在通知他們的時候就順便了,是他們的巫女有事要,希望他們能到場。

  可以對整個莫府,六大家族更看重的不是首領,也不是長老,而是看著不管事的左大夫。

  他們現在也知道了她是巫女,詳細了解過巫女對一個部落的重要性后,他們更是好奇這個部落的巫女為何比任何書上的都要不一樣。

  巫女的地位是特殊,但是沒有一個部落能特殊到莫府前面去,所以他們更好奇左大夫找他們到底是有什麼事。

  “來了。”

  桑巴率先起身,其他莫干部落的人同樣站了起來,六大家族的對望一眼,也都站了起來,只除了情況特殊的元易和。

  等得左左走近了,不管是經常見到左左的桑巴和元易和,還是其他幾位不經常見的,都被左左那股子氣勢驚得下意識的放出了自己的氣勢。

  這樣的左左拉巫,頭一次見。

  六大家族心里更驚,這才是莫干部落巫女的真面目嗎?

  左左在她專屬的位置坐下,掃了眼四周,看到該在場的人都在后微微點頭,“大家請坐,我有事要說,不過在我的過程中請大家用心聽,不要打斷。不要提問,等我說完我會給大家答疑的時間。”

  看所有人都沒有異議,左左點頭,繼續道:“大家都知道我因事出門了幾天。這幾天我查到了一些事情,很重要,往大了關乎整個大陸的存亡,往小了,也是關系到我們孟甘城是不是能像以前一樣安穩。”

  停了停,左左接著道:“大家可能會覺得我誇大其詞,我可以告訴你們。事情的嚴重性絕對只比我的要大。”

  把一小盒膏狀毒品拿出來,褚玲會意的舀給坐在前面的人看,從桑巴開始。

  “這是由曲心草提練出來的東西,是一種會讓人上癮的毒藥,適量的吃不會置人于死地,還會讓人覺得很舒服,飄飄欲仙,但是一旦停下來。再也沒有這種毒藥供給,那就會非常難受,精神萎靡不振。面黃肌瘦,談吐時可見思維散漫甚至贅述,注意力難以集中,記憶力明顯受損,話前言不對后語,人也會變得焦躁易怒,嚴重的會出現幻覺,傷害親近的親人朋友。

  現在,莫于國的親王,羅江城的城主清越已經掌握了制毒的方法。並且送往全大陸,他的想法我能猜到,換成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可能都會用這種方法來控制不聽話的人,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點,要是你們知道誰有我所的這些癥狀,一定要告訴我。我非常希望孟甘城沒有人吸食這個,如果真的有,那孟甘城暗地里就還有莫于國或者是清越的人,一定要揪出來。”

  左左停下來靜靜的看著大家,給他們時間消化消化她剛才所的,這片大陸和地球不一樣,那是熱兵器時代,了不起一槍一個人,可這里不一樣,要是修行者被控制,后果將不堪設想。

  “誰也不要小看了這盒東西,要是誰仗著自己有身本事就去嘗試,我就算有千般辦法也絕對不會救,莫府的人都聽到了?”

  “是。”

  左左再看向六家的代表,“這話我也送給你們,要是吸這個上了癮用掉一些錢相信你們能承受得住,但要是受制于清越,想必你們心里也不會好受,而你們的族人要是因為受制于清越而做出了有損家族利益的事,相信你們也不願意這樣。”

  六家不約而同的齊齊點頭,對他們來家族利益重于一切,離了家族,他們未必就能闖出什麼名堂來。

  “有這個認識就好,你們六家在孟甘城不少年,明里暗里都要比我們莫府熟悉,這事希望你們好好配合,孟甘城好了,我們大家才能好,要是不能保證孟甘城的完好,我們最多就是撤回去,你們呢?現在我們已經在一條船上,是要看著船沉了還是想辦法自救,全在你們的一念之間,相信我,我是名符其實的巫女,就是因為我占卜復國有望我們才會走出深山,白澤也在我們府,這說明什麼你們心里應該清楚,希望你們能順天下之大勢而為。”

  所以他們才知道莫府最厲害的不是那個首領,也不是胡子飄飄的五位長老,而是這個以大夫的身份出現的巫女,這話一環套一環,一句套一句,他們除了應和還能怎麼做?

  元易和首先表態,“家族的事我們會著緊,一定讓他們認識到這毒的厲害,不知道左大夫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

  “第一,給我找盡量多的明心草,這種藥材是曲心草的克星,我想從這上面著手研究一下能不能把解藥制出來,不過……我不敢保證,要是我沒有制出解藥,你們不要太失望,我只能我一定盡力,就算是給自己積德,我也想救人。

  第二,盡量多的聯系你們所認識的修行者,把這個事告訴他們,不過為了孟甘城的安危著想,我希望先讓品德好的人知道,我暫時還不想和清越對上。

  第三,我不管你們六家以前是彼此競爭還是相扶相攜,這一次一定不能互扯后腿,想一想,如果通過你們的努力救下了更多的人,你們的心里是不是也要安寧一些?我一直覺得人天性里還是喜歡做英雄的,希望你們都能成為英雄。”

  這三點並不為難人,更不觸及他們的家族利益,所以六家都答應得很快,元易和更是做出了承諾,“我會聯系一些種藥的人家多種明心草,你只管研究,要是孟甘城不夠,我再派人去別的城市買。”

  看其他人都面帶詫異的看著自己,尤其是六大家族的人,元易和錘了錘自己漸漸恢復的腿,笑容中多了一抹豁達,“我也算是死過一遭了,有些事就看得透了些,大概就像左大夫的,人人都喜歡當英雄,我也不例外,更何況這並花不了多少錢,能買自己的心安,我覺得賺了。”

  是如此嗎?他們可以什麼都不缺,唯獨缺一個心安,要是花點錢能買個心安,這生意確實很賺,其他五家的代表不約而同的都笑了,是啊,既然是個不虧的生意,有什麼理由不做呢?

  “就如元兄所言,左大夫只管研究,其他的,交給我們。”

  “那就多謝了,有你們幫手,我會輕松很多。”左左起身微微鞠了一躬,礀態擺得十足,可真要仔細算起來,她不過是用一番話把六家人真正綁上了莫府的戰車,如此而已。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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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質疑

  鮑澤民既然有了賣身的自覺,這樣的場合自然不會缺席,坐在靠后的地方望著遠去的一行人心頭感慨萬千,這真是一筆不錯的買賣,連個承諾都沒給就把其他幾家給綁到了一起。

  不過一想到左左拉巫話中透露出來的意思,眼中閃過層層殺意,清越,你想奪我族的東西,以我族名義光明正大的來奪天下,如果是如此,我認你是個梟雄,但是如果你真的在做那種控制人心的毒品,那你連被我記恨都不值。

  六大家族的人在元易和的院子里聚集,元易和行動不便,無關乎利益的情況下他們多少還是會遷就一些。

  能被家族放入莫府來的無一不是心有城府的人,左左的用心他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只是這個巫女有一句話就得太對了,他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莫府好了,他們才能好,要是莫府真撤離這里,他們將回到以前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局面,不管哪方勢力想吃下孟甘城,他們除了臣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如果不管怎樣都要臣服一方的話,他們寧願選擇莫府,首先,他們是莫干國的后人,光這一點就讓他們的心有所偏頗,以莫干國當年的財勢,他們如果復國絕對不需要靠剝削他們,這一段時間來的相處,莫府也表現得足夠大氣,至少從來沒有和他們在錢財上面有過計較,對于他們來說,這是很重要的一點。

  再者,莫府的人雖然和任何一方已知的勢力來說人數上都不算多,但是人數少不代表實力就弱,以莫府全部都是修行者的情況來看,這個數目也不顯得寒磣了。

  第三,這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莫府有左左拉巫女,相對于莫府對她的狂熱追崇,他們看到的是她所能帶來的好處。就他們收到的消息,孟甘城現在外來的修行者已經有四十余人,有這幾天來的,也有來了好一段時間沒有離開的。這說明什麼?說明孟甘城已經成了最利于修行者居住的城市,因為唯一一個修行者治療師就在孟甘城。

  受了左大夫情的修行者會不會想以其他方式來報答?從留下來沒有治愈后就離開的修行者人數看得出來,他們是有這想法的,在沒有發現再一個修行者治療師之前,左大夫將是眾修行者的重點保護對象,誰又能肯定自己一定不會受傷呢?左大夫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就這三點就足夠讓他們六家清楚的認識到他們該怎麼做才是對家族最好的,更何況……

  “這種毒藥如果真有左大夫說得那麼恐怖。其他地方我們管不著,但是我們城一定不能有,我寧願這孟甘城做主的是莫府,也不要是制作出那般歹毒毒品的人。”

  做為此屋主人,元易和首先表態,修行者都是驕傲的,沒有誰願意受制于人,尤其還是那種下作的手段。

  姜家姜如君點頭。“我也是如此想,那樣的人無法信任,想要像和莫府這般與他們聯合……那無異于是與虎謀皮。”

  其他幾人紛紛點頭。衛家衛清道:“那我們來劃分一下范圍,加上莫府,全城分為七塊,我們一家負責一方。”

  “行,沒問題。”

  六大家族的反應在左左的預料之中,她算準了沒有誰願意被他人控制,把壞處先擺在他們面前,把自己代入一下,他們就會做出正確的選擇,更何況她還特意營造出了一種鄭重的感覺。

  脫去那一套行頭。重新穿回輕便的衣裳,左左叫褚玲和海棠先去醫館整理一下,等她到了就開門。

  等兩人走了,左左才對一直沒有離開的鄧亞來道:“亞來叔,是不是有什麼事?”

  “是,有六個人在門房處留下了名號和他們目前的暫居地。說要是您回來就讓人去通知一聲,當然,他們還留下了豐厚的跑路費,另有一個留下了書信。”

  接過信,左左打開紙張,上面只有一個名字:程慎言。

  看到這個名字的第一眼,左左就反應了過來,邊收信邊道:“亞來叔,你去前院找諸青,讓他去找一個叫程慎言的人,他住在城西三街,找到后第一時間到醫館找我。”

  “是。”

  通過程慎言介紹來的人是誰左左基本能猜到,只是她沒想到他會來得那麼快,他離開孟甘城總共也不過四天時間而已,再加上前面幾天,這速度也絕對算得上效率。

  “走,和鸞,我們去醫館。”

  “好。”和鸞任她拉著自己起來,他喜歡看左精力充沛充滿活力的樣子。

  醫館開門的消息很快就風一般的傳開了去,本就不少人盯著的地方此時更是成了焦點,左左不停的看向門口,這程慎言怎麼還沒來?

  陸續有病患進來,身為醫者,左左向來心理素質不錯,再大的事也先放到一邊,專心看病。

  隊伍又排了起來,這次大家都自覺了許多,不用許秋和杜安去維持秩序也沒人再因為排除而爭吵。

  程慎言被褚青帶著來到里面時,左左在看的病人就是修行者。

  對程慎言點了點頭,左左對病人道:“你這傷時間至少得有十年了吧,有點麻煩,一時半會是治不好的,你若不是本地人怕是要找個地方住上一陣子。”

  “住哪里都不是問題,女娃子,我這傷真有治?你有把握?”

  左左對這樣的稱呼並不在乎,邊開藥方邊道:“有把握,不過先期要請您先服用這個方子上的藥,要服七天左右,要是您不方便,可以讓我們醫館里的人幫你煎藥,你定時來喝即可,你覺得如何?”

  “好好好,這個法子好,我一個人來的,也沒帶個侍候的人,熬藥也不在行,你要能幫我熬好了是最好,錢多出點都沒關系。”

  大概是被這傷折磨了太多年,人已顯得有些老相的男人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好了。您拿著這方子去抓藥吧。”

  “哎哎,好,好。”

  吁了口氣,左左對后面等著的人道:“請大家稍等一會。我有點私事要解決,很快。”

  “左大夫請自便。”

  帶著程慎言來到里間,左左把那封信拿出來遞給他,等他拆開了道:“是你說的那個渠道的人嗎?”

  “這是他的字跡沒錯,我知道他在哪里,這就帶他過來。”

  “等等。”叫住轉身就要離開的程慎言,左左道:“你找到人后帶著他從前門進府。褚青,你和門房打好招呼,再派個人來能知我一聲。”

  “好。”

  耐著性子把等候的病人看完,左左急急忙忙從后門進了前院,那個人等在那里。

  “抱歉,病人有點多,久等了。”一踏過門檻,左左就如此道。

  “那也是因為左大夫深得大家的信任。”除程慎言外還有兩個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在。褚青在一邊坐陪,此時紛紛起身,胡子飄飄的老人接了話。眼睛帶著打量審視的看向左左。

  左左任他打量,自在從容的在主位落坐,直接進入正題,“不知道兩位來此,是不是為那毒品而來。”

  “當然。”雖然吃驚于這個年紀不大的女人如此單刀直入,老人還是迅速的接上話,並且做了自我介紹,“敝姓嚴,嚴廣名,這是我孫子嚴梓皓。”

  左左微一點頭。也報上信名,“我名左左拉,這是我的戀人。”

  被如此介紹,和鸞明顯被愉悅了,表情都比往常要溫和了三分,倒是把褚青給嚇了好大一跳。他覺得神靈這如沐春風的樣子比左左拉巫的介紹還要嚇人。

  嚴廣名沒有在意左左沒說和鸞的名字,禮貌的點頭打了招呼就和左左拉巫續上了前面的話題。

  “慎言說那毒品可以讓修行者受制于人,不知是否屬實?”

  “完全屬實,這種毒和一般的毒不一樣,只要一次不過量,它不會要人命,而且會讓人覺得舒服,要是修行者吸食,短時間內體內的力量會更有活力,但是一旦停掉……恕我直言,就算強大如您也抵抗不了,讓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要說尊嚴,就算讓你殺了最親近的人,您可能都會聽話的去殺了,就為了能再得到這種毒品,您說,這東西是不是應該遠離,時時警惕不要中招?”

  嚴廣名被說得連連變臉,“我連死都不怕,受過快死的傷,也抵抗不了?”

  左左堅定的搖頭,“不行,您千萬不要抱著試試看的心情真的去吃,這東西特別消磨人的意志,也許一開始你能很堅決,但是一旦吸食時間過長,先垮掉的是您的意志和精神,到時候,您就連想死的心都不會有了。”

  “你用過?”看上去還稍顯稚嫩的少年突然開口。

  “當然沒有。”

  “既然沒有,你又怎麼知道這毒這麼厲害?”

  左左笑了,只是眼中沒有笑意,“你可以不信,你甚至可以去嘗嘗到底是什麼滋味,這毒除了我,這世上絕對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如果我不說,你們誰上癮誰被控制與我何干?了不起我再帶著族人回山窩里呆著去,我的勸告你們聽則聽了,要是不聽,后果你們自己承擔,我的心意已經盡了,我盡可能的在挽回,不讓事情徹底崩壞,但是我決定不了人心,你們要是實在不信,我毫無辦法,苦果也只能你們自己去承受。”

  看少年還是一臉不信任的神色,左左覺得和這樣一個長在福窩里的孩子置氣實在太掉份了,搖了搖頭道:“我該說的已經說了,信不信在你們,不過我可以提供一點線索,想必你們門路很廣,那不妨去查一查羅江城最近發生了什麼事,羅江城的城主清越又在做什麼。”

  左左起身,“褚青,送客。”

  嚴廣名有些尷尬的站起來,他放任孫子如此說話,其實心里也是不大信的,畢竟只是口頭上在說,拿不出任何證據來,只是沒想到這女大夫底氣如此足,而且說話這般不客氣,這倒是提醒了他,這女大夫告訴他們這些確實圖不到什麼。要是真像她說的這樣,他們也及時的防備住了,了不起也就是得到了他們的信任而已,可要是不告訴他們這些。她也沒有損失,這麼一想,嚴廣名就覺得自己今天確實過份了。

  想開口說上幾句軟話,那個女大夫已經給出了去除他們心里疑問的方法,如果這事真的和羅江城有什麼關系,那倒是不難查到,畢竟羅江城如此富有。他們有不少人在那里。

  程慎言很是覺得沒意思,他能體會到左大夫的好心,沒想到卻被組織里的人如此質問,左大夫沒有生氣,只是把他們禮貌的送出門已經是給足面子了,要是換成他,早就掀桌子了。

  “嚴老頭,要不是看在你一直對我都算不錯的份上。我絕對不會和左大夫引薦你,人家一片好心,到你面前就成了別有用心了。”

  “喂。你說什麼,我說的哪里有錯,她要是證據就拿出來啊,她又拿不出來,這讓我們怎麼信。”少年氣吼吼的上前一步站到爺爺面前對上程慎言,一副你敢怎麼樣的模樣。

  程慎言早聽說過這位少爺,被家里寵得不像樣,年紀不大眼睛倒是長到了頭頂上,這樣的人他向來不沾惹,也看不上。此時也只是輕飄飄看他一眼,錯開他往前走去,“嚴老頭,你們自便,我家小門小戶就不招待你們了。”

  看著他走遠,嚴廣名無奈的搖頭。還是這性子,傷一次也沒磨掉這份直率,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再側頭看自家孫子,心底的無奈更甚,“梓皓,你這脾氣要是不收一收,遲早會吃虧的,還有,這種毒你絕對不可以碰,要是讓我發現了,嚴家絕對不會容你,誰護你都沒用,記住了?”

  “爺爺……”

  “撒嬌也沒用,爺爺就把話放在這里,嚴家不是只有你一個人,還有很多族人,我不能因為縱容你就把整個嚴家都毀了,這話你給我牢牢記在心里。”

  嚴梓皓不甘不願的應了,嚴廣名這才放下了心,這孫子萬千個缺點,但是有一點好,只要答應了的事一定會做到。

  左左心里其實是有些生氣的,自己在盡可能的給江寒擦屁.股,可卻被別人如此置疑,感覺,真不好。

  “左,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近在耳邊的聲音把左左的思緒從憤慨中拉回來,確實是挺久沒給和鸞小溪他們做過菜了,為這樣那樣的事忙,忽略的,就必定是身邊最重要的人。

  “好,想吃什麼,我回去做。”

  “你不是說要做酸菜魚給我們吃的?”

  “可這里沒有魚。”

  “會有的。”

  兩人漸走漸遠,聲音也輕得要聽不到了,褚青在后面目送著,眼中滿滿的祝福,他們的巫女,總算有一個能獲得幸福了。

  回到院里,就看到褚玲和海棠兩人正在努力處理那一大堆的藥材,左左走過去拿起一株看了看,是明心草,“這麼快就送來了?”

  “恩,這是元家送來的,說是先用著,后續會陸續再送來。”

  “速度還不錯,明心草的葉子,根莖和花藥性不一樣,我還不能肯定哪個有用,你們把每株藥材都三分送到藥房去。”

  “是。”

  “今晚我來做飯,你們先忙這事。”

  “是。”

  路菲自覺去了廚房打下手,雖然還沒看到魚,左左還是在做酸菜魚的準備,和鸞說了有魚就一定有,傳說中不是說‘神說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嗎?那神說要有魚也一定會有……吧。

  正想些有的沒有的,龍溪就連蹦帶跳的進來,雙手死死掐著一條足有將近一米的魚,左左汗顏,這得是活了多少年了?

  “姐姐,真的做這個吃嗎?是不是和得之做的一樣?”

  “酸菜魚味道比那個重,我更喜歡一些,你應該也會喜歡的,魚就放在那里,你出去玩吧,很快就有得吃了。”

  “好。”趁著左左沒注意,把碗里切好的酸菜拈了點放進嘴里,哇,又酸又好吃,姐姐用這個做魚肯定更好吃,龍溪想得滿嘴口水。

  晚上大家自然是飽餐了一頓,酸菜魚連湯都沒得有了,左左不雅的打了個嗝,大部隊又開始了一日一次的遛食。

  左左倒是想去藥房研究明心草,可是看和鸞的態度擺明是不同意,她想了想,也就懶惰一回了,這幾天就為了這毒品的事,她連覺都沒睡安穩過,今晚就當養精蓄銳了。

  左大夫的名聲已經打了出去,來孟甘城看病的人越來越多了,怕有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止是莫府和六大家族,就連排外的孟甘城本地人也自覺的開始監督外地人,就怕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生活又被打破。

  治療的修行者越來越多,左左的修為居然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精進了不少,這讓龍溪好生羨慕,姐姐修練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可是修為進展好快好快,都沒比他慢,可他天天都修練得好認真好認真啊!

  龍溪不解,可和鸞卻明白其中的原因,要不是有這麼神奇的作用,冥珠又怎麼會那麼珍貴。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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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6 23:23:2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八章 重擔

  再一次被和鸞從藥房帶出來,左左被陽光一照有些頭昏眼花,她現在所有的閑瑕時間都用來研究明心草了,修練都放了下來。

  碧洗草熟門熟路的爬到左左身上,軟軟的根須如同走路一般,“母親,餓!”

  左左有氣無力的瞪了它一眼,“你們這是心理上的餓。”

  “那也是餓。”

  明知道它可憐兮兮的樣子是在撒嬌,左左還是投降般的曲指彈了它一下,“知道了知道了,我先喂飽自己再來喂你們。”

  “好耶,我去告訴大家。”

  哪用你告訴,這院子的一點動靜哪能瞞得過它們,左左翻了個白眼往涼亭走去,她昨晚一晚沒睡,困得很,一會是要修練一會才能去醫館。

  和鸞沒有制止碧洗草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無法阻止左左在這事上用心,明知道該讓她休息,但是這幾晚上她連修練都沒辦法入定,這事情不解決,她只會一日比一日焦躁,除了放任她用自己的方法去盡力,他只能用更多的好東西來保證她的身體不出問題。

  吃了早餐,讓褚玲和海棠先去醫館開門,左左開了領域修練了一個時辰精神就恢復了,親了親和鸞的嘴角,左左安撫道:“我的身體我心里有數,不要擔心,這事影響太大,不解決我就會一直牽掛著,和鸞,你要支持我。”

  和鸞滿臉無奈,“要不是清楚這一點,你當我會放任你整晚不休息?”

  “知道你最好了。”左左賣了個乖,拉著他往醫館晃去,“其實我一點也不想當救世主,我也想過找其他大夫一起來研究,可是我從來不敢小看人的智慧,一旦他們把明心草研究透了,未必就不會想到和明心草相克的曲心草。我不敢冒那個險,人心是考驗不起的。”

  和鸞緊了緊手中的手,他的小巫女早就不是六年前可比的了。

  醫館已經有病人在等著,這幾天大家都習慣了左大夫會晚來一陣。知道真相的人從她疲憊的神情上自然能看得出來她在做什麼,就算不知道的,也不會責備一個名聲甚好的大夫。

  “你的傷已經沒問題了,明天起就不用再來了。”就在坐堂的地方渡了一道功力過去,左左道。

  滿臉絡腮胡的男人瞪大眼,“這麼快?”

  “對,你的傷其實並不重。之所以一直無法治愈只是因為這傷需要一點外力去除污血,只是做為修行者,一般人的功法你們無法接受,也無法相信,所以才好不了。”

  左左低著頭開藥方,“這個藥方可以鞏固一下,我把該注意的地方寫在上面,你自己注意著點就不用再到我這里來了。”

  絡腮胡一臉的不敢置信。這作折騰他三年有余了,而且反復,沒事的時候就一點事都沒有。可時不時的又會發作,就因為如此,他才會被那個家族找個理由趕走,他再覺得污辱也只能咬牙離開。

  可現在,他不止傷恢復了,還得回了自由身,哈哈,這個便宜占大了。

  這孟甘城好像還不錯,連女人都辣得很,合他胃口。不如……就在這住上一段時間?

  拿著藥方,絡腮胡高高興興的抓了藥就去找房子去了,賣命這麼多年,積蓄多少還是有點,買個房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因著這樣那樣的理由,現在定居在孟甘城的修行者越來越多了。而且都有志一同的選擇住在離莫府近一點的地方,是有心的想保護這個修行者的救星也好,還是純粹因為離大夫近點他們更安心,總之,莫府周圍的修行者越來越多是事實。

  而這個事實,不說莫府,就連整個孟甘城的人都喜聞樂見,修行者多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再有人打孟甘城主意的時候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吃不吃得下,對于本地人來說更意味著他們的生命財產又多了幾分保障。

  就因為這樣,孟甘城本地人對莫府,尤其是對左大夫更是多了親近感,無形中,莫府倒是真的在這孟甘城扎穩了根。

  元易和還是每天來,他的傷需要治療的時間長,可就算是每天見,他還是覺得左左拉一天比一天瘦,可除了心疼著急,他什麼都做了,沒這個資格,也沒這個身份,更甚者,他也不能制止左左拉正在做的事,這事關系重大得不論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要是真能制出毒品的解藥,所有人才不用擔心會受制于人,沒人願意受制于人。

  “明心草已經堆滿我藥房了,你叫其他幾家也暫時別送了。”收回手,左左笑道,“希望老天爺眷顧,別讓我明心草浪費無數,卻還是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們都相信左大夫的能耐,你一定能的。”

  “借你吉言了。”一天天的連軸轉,左左一時間一步都不想動了,反正外面有褚玲看著,要來了病人她會來叫的,她先休息一會應該沒關系,正好她也問問現在孟甘城的情況。

  “你們六家這幾天有查到什麼嗎?”

  “不知道是清越看不上我們孟甘城還是怎樣,我們城里應該是沒有那個毒品,不過我們還只是大概的排查了一遍,接下來我們打算再仔細的查一查,說不定就有藏得深的。”

  左左稍微松了口氣,就算細查能查出來幾個她也不擔心,只要沒有大范圍的中招就好。

  “我原本打算讓首領發明文,讓大家暫時別再種曲心草,但是這樣的話,可能得來反效果,有些東西也不好解釋,所以只好作罷,折中一下,我希望你們六大家族能去和藥材商人打好招呼,要是有誰再大規模的購買曲心草一定要記得來通知我,若是我不在,告知前面門房也可以。”

  元易和眼中閃過了然,“你想順藤摸瓜?”

  “恩,現在除了羅江城主府,我們並不知道還有哪些地方有他們的制藥點,就我得到的消息,這樣的地方絕對不可能只有一個,能多知道一個也是好的。”

  左左不由得又想到了江寒,再一聯想到自己,再次慶幸自己的運氣不錯,要是她被人害成那樣,說不定也會瘋狂的把自己所會的醫藥知識用于破壞,既然她活得痛苦,那麼,大家一起下地獄吧,這樣的事她干得出來。

  元易和很想問問左左拉的消息到底是得自于何人,能發現這種事的人醫術應該也不錯,要是他能和左左拉一起研究,肯定會要快上很多,可是他現在多少也了解左左拉幾分,她如此看中這事卻依舊沒有把那人牽扯進來,必定是因為不合適或者不方便,說不定……那人就在清越身邊呢?

  越想越覺得如此,元易和把想問的話又壓了下去,他應該相信左左拉,她對這事的著緊絕對不是做假,沒人會因為一件目前來說還看不到利益的事而拼命,而左左拉現在就是在拼命。

  看左左拉精神不佳,元易和體貼的告辭離開,他能幫的忙不多,只能盡可能的找機會讓她多休息一會。

  靠在和鸞肩上假寐了一會,完全的放松讓她精神恢復了不少,再睜開眼時又是神采奕奕的左大夫。

  壓下所有心疼,和鸞給左左順了順頭發,“我離開一會,很快回來。”

  左左站定,認真的看著和鸞的眼睛,“很快是多快?”

  “晚飯之前一定回來。”

  算了算,確實不算久,左左點頭放行,“好吧,一定要在晚飯之前回來。”

  把人摟在懷里親了親,“放心,我一定回來,我答應過你的,再也不會離開你,我只是去拿點東西。”

  “恩,你記著就好,我也記著。”

  兩人相依相偎著抱了一會,左左才把人推開,“早去早回,我等你吃晚飯。”

  “好。”

  把左左送到位置上坐好,看她開始看病人了,和鸞才消失了身影。

  他要回神界一趟,有些事上他確實插不上手,但是左的身體他一定要顧上,哪怕是要提前和某人打交道。

  神界有一眾連綿的群山,這里極少有神會來,因為這里被某人劃為了禁地,擅闖者,一律有進無出,一開始倒是有人來以身試法,幾次之后,大家都肯定了那人的狠辣不是空有傳言而已。

  和鸞是少數幾位被允許進出的神之一,只是以前那人還會先和他過上幾招,這次卻意外的沒什麼動靜。

  “聖君駕臨,有失遠迎。”

  和鸞抽了抽嘴角,感情他沒有動手是打算用話來惡心他。

  “有要事找你。”

  意思是沒空廢話?水水心坐在木屋頂上,跟和鸞遙遙相對,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突破了聖君境界,他一直以為最先突破的會是他。

  和鸞也不廢話,手在半空中一抹,兩人之間憑空出現一片水幕,水幕中正是左左給人看病的樣子。

  看到左左的服飾,水水心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皺,“你想說什麼?”

  “為什麼你的后人信奉的會是我?”

  水水心沉默以對,有些往事已經太久了,久到他已經不願意再想起。

  和鸞接著又拋出一個問題,“你的后人如何以你的卜算之術為何不知道一點消息?”

  “此話怎講?”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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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6 23:23: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九章 水水心

  這麼嚴肅的水水心並不多見,可惜此時觀眾只有一個除了左左外把什麼都當無趣的和鸞,“你的后代里出現了返祖現象,無限接近上古血脈。”

  水水心猛的站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和彎一指水幕中的左左,“她,你的后代,純血。”

  “這……不可能。”

  “事實就在眼前。”

  水水心在木屋頂上走來走去,嘴里念念有詞,如果仔細看就能看到他的手指在飛速掐算。

  “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會……”

  “水水心,我很好奇,為何以你的卜算之術會算不出來你的后人會出現異常。”

  水水心手一揮,“別吵吵,算著呢”

  和鸞算了下時辰還夠,也不介意再等等,畢竟,水水心失態的樣子可不多見,他雖然不是半闕那些愛看熱鬧的,可有得看,也就聊勝于無了。

  “居然真的是……可是怎麼會呢?按照人界的年限來算,這都過了多少代了,怎麼會出現上古血脈”水水心往前跨了一步,臉都快湊到那水幕上了,看著水幕中帶著笑臉給人把脈的女孩,眼中閃過暖意,一個人太多年了,突然被告知有個這樣的晚輩,那種感覺,很奇特。

  “你怎麼會知道她?”

  和鸞把水幕收了,一點也不把水水心跳腳的模樣看在眼里,“說起來還得多謝你,要不是你們聯合起來戲弄我,我又怎麼會剛好趕上莫干部落的請神舞如果不是這請神舞,又怎麼會認識左左拉,我們的緣分,你算得清嗎?”

  算不清。水水心自己精于卜算之術,對于這因果緣分尤其看重,不過沒想到自己閑及無聊弄出來的事居然給自己整出了一個親人來,笑得咧開了嘴,左左拉啊。這名字真好聽。只聽這名就知道這是他的親人。

  不過,這時間上好像合不太上。“要是我沒算錯的話,這應該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六年。還是七年中間你不是還回來閉關了一次。嘁,還突破成了聖君,中間這麼長時間怎麼沒見你來告訴我我的后代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這時候卻跑來特意告知別不是……有所求”

  “如果不是事情出了點意外。在把她帶到神界來之前我都不會告訴你,讓你去搗亂。”對于水水心愛熱鬧的性子和鸞沒什麼好感。他不是哪里有熱鬧哪里湊,而是就算沒熱鬧,他也要弄出一場熱鬧來。

  私心里,他非常希望左和這人沒關系,有個這樣的親戚是很考驗人耐性的事。

  水水心倒是沒有發飆,“她發生了什麼事你幫不上”

  “如果是我能插手的事,你覺得人界會有我做不到的事嗎”和鸞冷哼出聲,“頭上有法則盯著,我倒是不怕它,可是我一旦插手,所有后果得由承惠之人去承擔,我怎麼能讓左去承受左比你有出息,她現在已經形成了領域,以后的成就不會比你差。”

  水水心眉頭直跳,有個出息的后輩是好事,可是,這話從和鸞嘴里出來怎麼這麼不順耳呢而且,領域是那麼危險的存在,雖然相對來成就不可限量,但隨時都會被反噬性命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了,要不然和鳴怎麼會……

  想到和鸞還算是半個朋友,水水心到底沒有踩人痛腳,擺出一副極不耐煩的模樣,粗聲粗氣的道:“有話直說。”

  和鸞也不氣,“我知道你這里有些好東西,人界現在發生了一些事,是左在著手解決,可是她雖然形成了領域,但是畢竟修為還太弱,她那個醫館又不能關閉,我擔心她的身體會撐不住,我這里能給她用的都用了,看在是你后輩的份上,你是不是得有個表示?”

  這樣的事水水心還真是小氣不起來,白眼一翻進了木屋,和鸞自動跟了進去。

  這個木屋也就外面看起來小,進了里間就能發現這簡單就是個宮殿,有著生命氣息的宮殿,和華麗搭不上邊,卻極舒服。

  和鸞不是頭一次來了,自顧自的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重新打開水幕。

  這時候醫館好像沒有病人,左在發呆,在想什麼呢想我嗎?

  “我的后代自然是優秀得沒話,但是和鸞,你這老牛是不是太過份了這樣的嫩草你也不放過”

  和鸞不理他,收了水幕手腕一翻就張開了手,“拿來,我答應左回去吃晚飯。”

  水水心嗤笑一聲,還是把一個像是青草織成的小袋子遞給他,“這里面都是些天才地寶,適合她那個修為用的,我準備的份量不少,讓她不要省,沒了再回來找我拿。”

  守著這麼大一片連綿的群山,終年無人,天才地寶多得都成精了,水水心就是這山中的大王,想要什麼沒有,所以和鸞才會來找他,這世上的珍寶要比起來,神界誰都沒水水心家底厚。

  和鸞接過袋子往空間戒指一放就要起身離開,他不想左等他太久。

  “等等。”

  水水心扭捏了一會,在和鸞走到門口時叫住他,把幾本書籍交給他,“這個,你給她。”

  和鸞掃了一眼,眉毛一揚,等著他解釋。

  “看什麼看,又不是給你的,幫我轉給她就行了。”水水心沒好看的瞪他一眼,這個和鸞無趣得讓他想眼不見為凈。

  “不自己給這可不是一般的東西。”

  “誰知道她還要多久才能到神界來,修習這個對她有好處,盡快的轉換體內的力量,來了神界才能適應得了這里,不然總不能一直依靠你吧……”等等,水水心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番,“和鸞,以你那不積極的性子突然閉生死關突破聖君,是為了那小姑娘吧?”

  “關你何事”和鸞眼神都不願意多給一個給他,“沒別的事我走了。”

  “滾滾滾,快滾,我還不想看見你。”水水心怒了,雙手連揮,這人,也虧得他那后輩看得上。

  哎哎哎要是他的晚輩真跟和鸞成了伴侶,那和鸞得叫他什麼祖宗老祖宗啊哈哈哈,水水心一想到那場面就笑崩了,壓根沒想到左左願不願意認他這長輩,也沒想過以左左心疼和鸞那勁,會不會舍得讓和鸞來吃這麼一虧。

  和鸞早就走遠了,水水心的性子一直有點瘋,雖然時不時喜歡玩玩這個整整那個,便是人緣向來好,他們幾個里不管是誰需要什麼東西,根本不用,他都會準備好送到面前來,只是嘴巴上要占點便宜,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但是他的好大家都記著。

  包括和鸞在內,他們的關系是數萬年的交情,這不單單是一句友情能清的,在親人凋零的神界,他們都把對方視作了半個親人,不是誰都有龍翔那麼幸運,有一個家族數百條龍給他管著的。

  所以和鸞能給水水心找回那麼一個后輩,他也是真心感激,他們不懼寂寞,卻絕對不上喜歡。

  和鸞走后,水水心在屋子里來回的踱步,心里像有什麼在撓,好想去看看她,和鸞那臭小子就給他看了一會會,他都還沒看仔細……

  那就去偷偷看一下就一下,看了就回來,一定回來,不去見她。

  說服了自己,水水心神念一放就看到和鸞已經快出了神界了。

  他不敢跟得過緊,記住了他的方向,遠遠的吊著跟著。

  和鸞哪會不知道他想什麼,神人對親人的渴望讓他無法做出過份的事,還配合的放慢了速度,好讓那人不跟丟了。

  幾乎是和鸞一出現,左左就回過了頭,眼神中的欣喜讓和鸞心里軟得一塌糊涂,“左,我回來了。”

  “比我預料得要早,事情很順利?”

  “恩。”停了停,和鸞沒有隱瞞,“去找你的先祖,你和他修習的同一門功法,應該知道你們的功法有多占便宜,他現在就占山為王,霸占了不少好東西,我去要了些來給你,還有這個。”

  把三本古籍放到她手里,手在上面還用力按了按,“收好。”

  左左愣了愣,看醫館里只有褚玲和海棠在便把三本古籍放進了空間。

  和鸞也不管半空中出現的那道氣息,把那個小袋子舀出來道:“這是你先祖獨有的一門絕活,他的空間物什不像我們一樣用珍貴的材料練制,他的全是一般的植株,比我們的更多了生命力,並且,能保存活物。”

  “你的也能。”她還去過。

  和鸞難得的笑了,“對,我的也能,能放活物的空間物什極少,但是水水心做出來,全是能裝活物的,只是這對于他好像也有限制,不能多制。”

  水水心暗地里撇嘴,你當練這個容易看著小小一個袋子,他做出來一個要花去全身功力,還不一定每個都成功,天造萬物,必定是相生相克的,既然上天給了他這門本事,肯定就會給與限制,不然還得了。

  “這個東西先放我這里,我看了下里面有不少好東西,你這段時間忙的事多,連修練都緩下來了,我會每天按量給你用。”

  左左知道和鸞這是為自己好,笑著點頭應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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