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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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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鬼鬼夢游】花木呈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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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8 15:53: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章 告白

  城外城的建設非常快,民心所向,再加上這城建好了對他們自己也好,雖然沒有工錢,但是天天管飯,那是結結實實的飯,香噴噴的菜,不是那些不飽肚子的清湯寡水,從開始的第一天開始,不但沒有人退出,反倒是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

  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讓左左眼睛也瞇了起來,亂世又如何?她保了這一方的安寧,說不定多少年后她還千古流芳呢!

  “左左拉巫?您怎麼來了?”鄧亞來最先發現她,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小聲問道,身體還隱隱遮住了看過來的視線,左左拉巫不愛出風頭,她是恨不得根本不用出莫府。

  左左看向戴著半張面具,但是精神飽滿的男人,眉眼彎彎的道:“出來看看,亞來叔,這城還要多久可以建好?已經深秋了,下雪的話會要停工。”

  順著她的視線,鄧亞來也看向已經建得挺高的城墻,“如果只是建城墻,下雪前應該差不多,褚青把外城分為了四塊,還用了比賽來刺激百姓,速度能加速許多,至于在新城建房,恐怕要明年開春后才行了。”

  “不行,還是慢了,現在城內的人越來越多,雖然有莫府壓著,但矛盾起來了,不是那麼容易能壓下去的,最好是后來的人全安置在外城,再把內城的人遷出一部分,亞來叔,我的目標是把內城完全變成莫干部落的私人地盤,雖然自私了點,但是部落想要一直如現在這樣團結,就不能混居,不能被人灌輸一些壞的東西,最好是讓大家還如在曉月森林一般住在一起,感情在了,矛盾也就好解決,翻不起大浪。”

  鄧亞來訝然。他一直知道左左拉在為部落打算,可沒想到已經想到了這樣的程度,確實,人的感情哪怕再好。要是分開了也會淡了去,可要是常年住在一起,就算是拌了嘴,有個長輩做中間人說上兩句就什麼都沒了,最主要是,就算有矛盾,一旦對外時。他們還是能齊心協力。

  左左拉擔心的是部落的人心會被外面的人帶壞,族人太單純,只能憑本能分辯誰好誰壞,但是真正的壞人又豈會在臉上刻上壞人兩字?

  那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是,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多調些人來出力的,不過胡長老那里只怕又要掉胡子了。”

  想起那個可愛的老頭,左左偷笑。又不是沒錢,可胡長老就是看不得錢嘩啦啦的不見了,“他能理解的。多花點錢也沒關系,建城建房一起動手,人手方面你不用擔心,就算內城真抽不出人手了,外面也會有人填進來的,孟甘城的事已經傳出去了,人心浮動下,肯定會有不少人攜家帶口的過來,你們要做好準備,安置好他們的同時讓他們出點力。知道是為他們建的城,他們會用心的。”

  鄧亞來一想也確實是如此,現在每天來孟甘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四個城門都多派了人手在做登記,讓他們出點力應該不會拒絕。

  “是,我知道怎麼做了。”

  平地起了一陣風。鄧亞來順勢就勸道:“左左拉巫,這里人多嘴雜不安全,又起風了,您要不去內城哪里坐坐?”

  “你是想趕我回去吧。”左左撇嘴,她其實也有點承受不住那些目光了,雖然有鄧亞來在沒人敢過來,但是那些目光無法隔絕,再這樣下去,她以后真的不敢出門了。

  “行了,你忙吧,和褚青說一聲,這事做好了我獎勵他東西。”

  “那小子會高興得跳起來。”鄧亞來的半邊臉上居然扯出了個笑臉,左左覺得自己的決定再對也沒有了,就算只和才出山時的亞來叔相比,現在也是判若兩人了。

  “放心,亞來叔那份也少不了。”揮了揮手,左左光明正大的拉住和鸞的手返回,她和和鸞都不是在乎別人怎麼看的人,再說男未婚女未嫁,她不丟人。

  和鸞臉龐柔和下來,反手包裹住左左的手,其他人已經完全不在他眼內,或者說除了左左,其他人從來就沒在他眼內。

  “回去還是去哪里走走?”

  “我這張臉好像現在去哪里都不適合。”晃了晃相牽的手,左左無奈,“要不還是回去算了,回去陪碧碧他們也好。”

  “恩,都依你。”

  左左正打算回話,卻詭異的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站著了,低頭看著打成一團的人,這短短的時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那些是……清越的人?就這麼光明正大的……來抓我?”

  和鸞手摟得更緊了些,眼中風雨齊聚,要不是左毫發無損,要不是理智還在,他幾乎要不管不顧的出手了,對那個妄想一統天下的螻蟻出手,小小一個人類也敢!

  “得之,本君不需要活口。”

  正逗弄對手的得之身體一僵,認識至今,他還沒聽少主子自稱過,還是這樣的語氣,這些人是真的惹怒了少主,他們挑錯了動手的對象。

  “是。”

  再動手時,得之不再顧忌,對付這些人完全不用出全力,只是用最簡單的純武力就輕而易舉的全放倒了,一拳一個,打破腦袋,直接暴力的讓經過的百姓又害怕又興奮,尖叫聲此起彼伏,可看著這里的眼光卻沒有收回。

  鄧亞來來得很快,隨后是褚青,以及其他部落的人馬,巫女在孟甘城被偷襲,他們恨不得剝了那些人的皮,可看著他們的慘狀,覺得這樣也不錯,夠出氣。

  直到這時,和鸞才摟著左左落下來,直到此時,旁觀的人才肯定一件事,這個牽著左大夫手的男人原來那麼厲害。

  “得之,搜魂術。”

  “是。”知道自家主子要的是什麼,得之毫不遲疑的按上最先死的那個尚完好的腦袋,有些記憶還是碎掉了,但剩下的這些也夠了。

  “是清越的人,除了他們的頭領全在這里了。”

  “剩下的那個在哪里?”

  “東門客棧。”

  “去解決掉,我只要他的記憶。”

  “是。”

  “……”好……干脆得落,周圍的一幫人聽得無語,左左用另一只手附上兩人相牽的手,用力緊了緊,“有你在,我不會有事。”

  “我不會讓你有事。”

  “我知道,所以,不要生氣。”

  和鸞定定的看著他,從剛才起就憋著的那口氣終于緩緩了吐了出來,明知道只要自己在就一定能護她無虞,可他剛才還是嚇到了,太過在乎,看重,容不得一點點的傷害,和一絲可能的失去。

  這一刻,他終于知道自己有多愛左了。

  “左,你一定要活很久很久。”

  “恩,我盡量。”

  “你要是不在了,我怕我會了結自己。”

  左左臉上的笑意凝固在那里,“為什麼這麼說?”

  她以為,他只是怕寂寞而已,所以她說她會盡量活久一些陪著她。

  “沒有你了,我為什麼還要活著?”

  這是情話吧,是情話吧,左左臉紅得像個被染了紅色的布,擰一擰說不定還能滴出紅色的水來。

  鄧亞來等人紛紛抬眼望天,剛才神靈有說什麼嗎?風大了點,他們什麼都沒有聽到。

  “咳,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吧,褚青,這里你們收拾一下,不要嚇到別人了。”

  要真是嚇到,剛才就已經嚇到了吧,褚青忍不住腹誹,嘴里還是乖乖應下,在神靈面前,他很有壓力。

  難得的一次出行就這麼灰溜溜的回來了,左左邊喝茶壓驚邊嘀咕,“我再也不要出去了。”

  “下次我給你施個幻術就沒人認得出來了。”和鸞給她添了茶,如此道。

  左左斜眼看過去,“那你今天怎麼就沒這麼做?”

  要是早這麼做了,哪會有那麼一出?先是被偷襲,然后是被當眾告白,還是那麼……那麼嚴重的話,想起就臉紅,“什麼叫沒有我,你為什麼要活著?你活著是為了我嗎?”

  好心情的看著她雖然說得強悍,但越來越紅的臉,在她想鉆地之前終于收回了視線,聲音里都帶著顯而易見的愉悅,“以前不知道為什麼要活著,修煉,沉睡,這是我做得最多的兩件事,現在……左,我很開心,每一天每一天都很開心,而不是一睜開眼就覺得無趣,想再次沉睡,只要你在我身邊,哪怕是什麼也不做我也覺得這日子快活,左,你不會離開我的,是嗎?”

  他們之間,到底是誰更怕被拋棄?不應該是她嗎?是她這個平凡的普通人吧,她在人界再厲害,放到神界算什麼?人家隨便動個指頭都能捏死她,不應該是她誠惶誠恐嗎?

  左左看著面前這個哪怕是隨便一個坐姿也顯得尊貴的男人,她的男人,這麼一想,她滿足了,不是誰都能像她這麼幸運得到這個男人的青睞的,神靈呢,嘖,她該知足不是?

  “和鸞,我生在一個很傳統的家,受的是很傳統的教育,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只要你不負我,我一定會從一而終,如果你負我……”

  “我不會,永遠不會。”

  永遠,連明天的事都說不準,更何況永遠,可是……這麼認真的眼神,要是不信他反倒像是她理虧。

  “好,那我們約定,你不負我,我就一直陪著你。”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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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8 15:53: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一章 時局變化

  北方是和龍溪一起回來的。

  左左朝小溪叫到自己身邊,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心里是又驕傲又失落,當年那個小小的孩子真的長大了,以后會有更廣闊的天地,也不再需要她為之做打算,她當然會失落,可看著一個小小的孩子從那麼瘦小變得如今這般高大英挺,她又無法不驕傲。

  她記得北方說過,龍族的成長和人類不一樣的,才出生可能一百年兩百年都在沉睡,醒來時就能有幾歲孩童的身高,他們以后的每一次成長,都和他們的修為突破有關系,這樣的成長最開始就是表現在身高上,到了一定的程度才會停下來。

  “姐姐,我突破了,以后我能保護你了。”

  左左笑著摸了摸已經比她要高的要強孩子,“姐姐天天在這屋里呆著,能出什麼事,不過你厲害了姐姐也放心。”

  龍溪得意的昂起頭看向和鸞,總有一天他會比這個男人要厲害的。

  和鸞根本不屑看他孩子氣的舉動,比他強?現在整個神界敢說比他強的除了那幾個不知道還有沒有活著的老家伙,誰還敢說這話?

  看北方在和得之說話,神情態度都和以往沒有二致,不由得小聲問道:“小溪,你有沒有覺得北方心情不好?”

  龍溪看了北方一眼,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他不一直是這樣嗎?”

  左左不知道怎麼和他說,看左左確實像是沒事的樣子,也就不再抓著這個事情不放。有些事情攤開來講反而才是最傷人。

  “很久沒給你們做飯了,今天我來下廚。”

  “我來打下手?”得之湊過來道,剛才兩人的對話哪里能夠瞞過他們這些人,得之覺得自己有點理解少主執著于這人的原因了。

  “好啊。你刀工好,正好來幫我,海棠。你也來。”左左起身往廚房走去,一路上還不忘點將。

  “是。”

  廚房好一段時間沒來了,左左挽起袖子,活動了下手指,“今天我們來吃個不一樣的,天氣開始冷了,吃這個正好。”

  檢查了一下案板上的飯。都很新鮮,就是可選擇的太少了,院子里現在人不多,每天送來的菜也不會特別多,莫府現在還沒有形成暴發戶的風氣。

  “海棠。你去一趟大廚房,拿一些不同的菜回來,量不用過多。”

  “是。”

  左左先用她記得的方法切了一些菜來熬高湯,然后就歇手了,讓得之把案板上有的肉切成薄薄的一片,自己開始擇菜,忙完了外面事的褚玲也過來幫忙。

  海棠很快就拿了一大籃子菜回來,左左翻了翻,滿意的一揮手。都洗了,該切片的切片,切絲的切絲,又找來兩個不大不小的盆,兩個里面都放了些可以用來調味的藥材,其中一個還放了不少切得碎碎的。被腌制過的辣椒,紅紅的看得得之直咽口水。

  左左很久沒覺得自己有什麼想吃的了,可就在剛才,她突然很想吃火鍋,這個要求不難滿足,搗鼓搗鼓也能做得出來。

  和鸞看著朝自己笑得歡的戀人,無奈的走到她身邊坐下,在廚房吃飯,他活了無數年也沒做過這麼沒形象的事。

  “都坐下,那個鍋里是辣的,這個不辣,亞來叔,你要少吃辣,其他人都隨意。”

  熬了一下午的高湯做的鍋底,濃香撲鼻,混雜著淡淡的藥香,讓人口水都分泌得快了些。

  “別看著呀,湯已經開了,把肉先放進去,一會就可以吃,那些切片的先放進去煮一煮,這個要久一點,小菜放下去翻一翻就要夾起來,不然就煮爛了,都自己來。”

  一邊說一邊做著示范,夾起來的小菜分了一半給和鸞,剩下的給了她另一邊的龍溪。

  和鸞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麼,夾起來的菜卻喂到了左左嘴里。

  這麼新奇的吃法大家都是頭一次,又覺得很有意思,尤其是嘗到味道后更是吃出了感覺,吃完這樣吃那樣,每人不知不覺都比以往要吃得多了許多。

  海棠給每人倒了一杯從剛才起就一直熬著的涼茶,帶著苦味,吃到后面又有點回甘,左左勉強喝了一杯就再也不喝了,看除了和鸞外大家都只是嘗了個味道就放到了一邊,本著有苦一起吃的念頭道:“你們的也都要喝掉,這麼吃菜很上火,這是降火的茶。”

  哪怕再不喜歡,聽到左左這麼說,幾人眼睛一閉都喝了個干凈。

  左左這才滿意了,在和鸞那要了個果子來漱口,“難得現在有個閑,我們也很久沒有好好吃一頓了,趁著現在還有時間先飽餐一頓,過得兩天……”

  鄧亞來反應最快,馬上就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清越要向蒼遠國開戰了?”

  “不,是已經開戰了,得之從來刺殺我的那些人那得到的消息,清越下的命令是在月圓之夜動手。”

  “昨天?”

  “對,這一戰一時半會估計也打不下來,清越的戰線拖得太長了,就算他準備得再充分也經不起一場耗時戰,南奇國和鏡無國雖然是滅國了,但清越並沒有完全消化他們,這是我們的機會。”

  鄧亞來正襟危坐,“您是想打這兩國的主意?”

  “為什麼不打這主意?”左左眼神靈動,活像一只小狐貍,“他們兩國的人怨的恨的是敗了國的皇室,是給他們帶去災難的清越,可沒我們什麼事,等清越和蒼遠國僵持了,我們再打著莫干國后人的旗號光明正大的進宮這兩國,你說效果會如何?”

  “可是……我們的人口太少了,撐不起兩個國家。”

  “少的只是我們莫干部落,真正能為我們可用的人可少不到哪里去。”喝飽喝足了的人懶洋洋的靠在和鸞肩上。舒服日子不多了,她現在不可著勁的撒歡,真要忙起來,怕是連睡個囫圇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鄧亞來坐不住了。這不是小事,左左拉巫卻是在一桌狼籍的飯桌上說出來的,桑巴知道了嗎?

  “亞來叔。我雖然是部落巫女,但一個人也做不了這麼大的決定,桑巴叔叔也許在某些方面保守了些,但是,他是個好首領,他最大的優點是容得下人,我這性子我清楚。不是個個都會像桑巴叔叔這樣支持我的。”

  意思就是桑巴知道了?並且已經做下了安排?要真是如此,那……

  “所以桑巴說要讓位給我,我不能接受,他每一步都走得穩,會是一個好首領。”

  左左有點瞌睡了。沒有再留下來多說,她挑那麼個時間說那些話除了給自己院子里的人提個醒外,也是因為她意氣風發了,要真能復國成功,她覺得在凡人里,她死都能瞑目了,她已經做到了一個女人的極限。

  而莫府的某個院子里卻燈火通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有數道命令從那里發了出來。而這一天,是清越和蒼遠國對戰的第三天。

  戰局從一開始就遠遠出乎他的意料,再加上孟甘城那邊的毫無消息,他此時才真正了解到莫干部落巫女的厲害,這個厲害他府里那六人曾經說過,他聽了也只是覺得這樣一個女人配得上他。想要和她成親而已,對她真正的本事卻沒怎麼看在眼里。

  也許曾經的巫女確實很厲害,但是他見識過其他部落的巫,真正有本事的已經沒有了,可以說早就斷了傳承,他不相信莫干部落就那麼特殊。

  現在他是真有幾分后悔輕視了她,神仙羨的解藥都能研究得出來,這人……仿佛天生就是來克他的。

  蒼遠國原本因為神仙羨而不得不倒向他的人一夕之間全部反水,並且連同家人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用想他也知道他們會去向何方,要說這事里沒有那個巫女的影子,誰信?

  “皇,情況不太好,雖然蒼遠國的普通將士逃亡了很大一部分,但是末將寧願對上的是那些人,真刀真槍的對上末將誰也不懼,但是今天對方陣營突然出現了攻擊方式極為詭異的黑衣人,他們的攻擊非常奇怪,人會突然變成黑色的霧,然后分散開來攻擊我方將士,這樣下去怕是……”

  清越猛的坐直了身體,“修行者也不是對手?”

  “是,損失慘重。”

  清越站起身來來回的走,他堅持要親征,就是因為太過急切想拿下蒼遠國,南奇國和鏡無國拿下的太過容易,這增長了他的過度自信。

  沒想到這才開戰兩天,居然就碰上了硬茬子,再加上那麼多人反水,清越的臉都扭曲起來,小巫女,你就非要和本皇作對不可嗎?本皇能許你一個皇后之位,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有何不好?

  “本皇會派一個隊伍給你,他們會布成法陣,到時候你派人把敵人引過去。”

  “是,有法陣相助,末將定不辱命。”

  不說清越這邊如何動心思,孟甘城卻是一天比一天更熱鬧繁榮,南奇國和鏡無國曾經被清越控制的修行者攜家帶口大量涌入城內,看著熱火朝天建著的城外城,再看看城內的人聲鼎沸,他們的心也安定下來。

  他們手里的神仙羨都不多,支撐到這里幾乎就已經到了極限,所以來孟甘城的人最先去的地方就是莫府,拿到傳說中的解藥有些更是哆嗦著手當場就吞了下去。

  莫府此時會派出人手指點他們如何最有效的把毒除掉。然后會幫助他們暫時找著落腳的地方,然后把孟甘城此時的情況說明,並且著重表示,孟甘城不強迫參與建城,但要想早點安家,他們自會自動的去幫忙建城,這樣莫府既沒擔個壞名聲,建城的速度還一天比一天快。

  莫府最大的問題就是人手不夠,部落全部人口加起來也不過是兩千多人不到三千人,還有老有少,真正能派上用場的太不夠了。

  這此秦老頭一家倒是有了用武之地。這是莫府最早接納的外人,經過這些時間的觀察,對他們也算放了心。

  不止秦瑞至兄弟兩個天天忙得腳不沾地,秦老頭和裴畫也是早上匆匆一起吃個早餐便分開各忙各的。晚上吃飯還不一定能再碰上,雖然如此,但他們一家都實實在在的高興。有事派給他們做這說明什麼?說明莫府真的接納他們了,他們也算是徹底的抱住了這棵大樹。

  左左越來越多的走到前院,倒不是她突然願意拋頭露面了,而是要商議的事越來越多,總不能天天讓桑巴先和別人商議了,再又跑她院子里來說一遍,桑巴最近都瘦了。她不能那麼沒良心還增加他的辛苦。

  “南奇國和鏡無國我都聯絡了不少人,今天早上收到那邊的族人反饋回來的消息,他們都同意配合我的行動,可左左拉,我還是有點擔心。人數這麼混雜,我們真正的自己人卻只有那麼點,能控制得住他們嗎?”

  左左停下一直在寫著什麼的動作,“恩情也許不足以讓他們絕對的忠誠于我們,但是在這樣的大事上,在不能肯定有多少人會應和他們的情況下,有再大野心的人也不會輕舉妄動,畢竟修行者都是心性比較堅定的人,也不願意欠人恩情。要是讓他們幫這一次忙能還了我們的情,他們會很願意。

  而且,有些人的心性我不說能把握住十五,六七分還是有的,有他們,再加上我們明面上和暗地里的人。就算那些人真起了什麼心思也翻不出大浪,桑巴叔叔,這點你不用擔心,莫府現在勢大,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只要有點腦子的人也不會選在現在這個時候對我們不利。”

  桑巴邊聽邊點頭,“到底還是有不少感念我們恩情的人,你說得對,只要他們靠向我們,其他人不足為懼,如此,我讓他們明天就出發,路上需要一點時間,早做準備早好。”

  “這事您安排就好。”拿起剛才寫的那張大紙,左左大致再看了一眼遞過去,“聽說城內最近有了沖突,在沒有激化前把這些規矩大致先定一定,以后再慢慢完善。”

  在前面那些規矩的基礎上,左左拉這次寫的規矩要細化很多,卻正是如今最重要的,別外面的憂患還沒去掉,內里就先亂了,要真是如此,左左拉的苦心就全白費了。

  “行,一會就貼出去。”

  “還有新城那邊,昨天龍溪跑出去玩,回來和我說有人抱怨吃不飽,現在天氣比不得先了,以后會越來越冷,天氣冷吃的東西就消耗得快,胡長老,您再多撥點錢出來,飯菜的量再增加一些,別工錢沒有,飯還不管飽。”

  “這事別找我,現在錢和帳全歸亞來小子管。”一說起錢,胡長老就沒了好臉色,偏偏那些還都是該花的,省都沒地方省去,他一看著就覺得心頭疼。

  鄧亞來半邊臉也不由得笑了,“胡長老,帳本我可還給您了,左左拉巫不是早說了嗎?錢和帳要分開,這是為了以后好。”

  和帳本打了一輩子的交道,胡長老哪會不知道這里面多容易起貓膩,錢和帳分開就是一個互相監督的意思,以后要是真復國成功了,也不用擔心會有人犯錯誤,他非常看好這個決定,只是看著帳面上只有出的帳,沒有進的帳,他就恨不得全塞亞來小子懷里去,偏偏自己還放不下,一天不看一下就不放心。

  “知道了知道了,就知道問我要錢,怎麼不知道給錢給我?”

  左左隨手卜了一卦,非常認真的回答,“胡長老,那三處地方現在都不宜動,您也不想我們的東西落別人手里去吧。”

  “那當然不行,先藏著,現在的錢夠用。”一說到錢要落到別人手里,胡長老馬上反對,其實帳面上並不是沒錢了,多著呢。

  其他人忍笑,看著這一老一少過招,在他們心里,左左拉不止是他們的巫女,還是整個部落的功臣,大功臣,說沒有左左拉就沒有現如今這樣的局面一點也不誇張,他們都是知道深淺的人,多少也看出來了,卦象之所以說現今能出山了,絕對是因為有左左拉的緣故。

  再加上左左拉從來就不是個惹人嫌的孩子,有禮貌,還有本事,老人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孩子,對她,幾人都是發自內心的疼愛。

  看了下天色,再瞟了眼一直安靜的隱身在一邊的和鸞,左左起身,“沒別的事我就先回院子里去了,首領,從現在開始,外面的所有事情都不要瞞我,到關鍵時候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每每她叫首領的時候都是極其認直的時候,桑巴點頭,“知道了,放心,我不瞞你,這樣下去只怕會越來越忙,趁著現在還忙得過來,你盡量多休息,別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肉又沒了。”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回去的路上,等到沒有族人經過的時候,左左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好像確實是有點肉了,“和鸞,我最近胖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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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慧明遺言

  和鸞一手圈住她的腰,“這叫胖?”

  “可我臉上肉不少。”

  “你上次瘦下去的都還沒有完全補回來,左,這次再忙,我也不會由著你不吃東西了。”

  她到底是凡体,他那一半的精血下去,就算還沒有完全吸收應該也可以不受外物干擾了,可左現在還不行,吃的東西依然不能少,也是,最近左連打坐的時間都極少了,根本就沒有去煉化……

  “左,這几天要是沒什麼大事,你好好修煉几天,對你有好處。”

  左左看了看他,點頭,“好,不過要是桑巴叔叔有什麼重要的事找我,你要告訴我。”

  “好。”

  左左這才滿意了,和鸞是一言九鼎的人,不會打著為你好的幌子為你做下任何決定,只要他應下了,就一定會做到。

  好在接下來的几天都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桑巴只來過一次,在聽說左左拉閉關后很干脆的離開了,這段時間左左拉有多忙他知道,現在閉關肯定是和修為有關,再重要的事能和這事比?

  直到第六天上,桑巴才再一次出現在院子里,對上神靈清冷的眼,話都說不太利落,“蒼遠國來了很大一批人,我覺得,覺得左左拉應該會想見見。”

  和鸞倒不是桑巴以為的那樣生氣了,左還沒有脫離凡胎,最多也就是能撐上三天不吃不喝,不能像他一樣一閉關就多少年,不存在打擾不打擾。

  “你先安排,左晚上會出來。”

  “是。”

  從入定中醒來,感受著身体飆升的力量,左左思索最近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雖然她最近修煉得時間少了許多,但是修為並沒有落下,反倒因為吃的神界那些充滿靈氣的東西而進步了不少,可這几天的修煉結果有點嚇人。

  這樣非自然的提升力量真的沒關系嗎?會不會境界不穩走火入魔之類的?

  “在想什麼?”明明醒來了。卻一直沒有動靜,一推門進來就看到她在發呆,和鸞忍不住問道。

  左左看他走近,看著他把自己摟住。仰起頭問,“你是不是給我吃了什麼東西?身体……有點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

  “力量提升了很多很多,身体也輕盈得過份了,還有一些……說不太出來的變化。”

  和鸞微微露出個笑意,難得的多說了几句,“給你喝了點我的精血,還施了個禁术。左,以后我們的生命共享了,你活著,我便活,你不在了,我也活不了,你全部煉化大概需要好些年,不急。慢慢來,我要你閉關几天只是希望這些精血能真正融入到你的身体里,成為你的。現在看來效果不錯。”

  左左還沉浸在那句‘你活著,我便活,你不在了我也活不了’的話里,這是甜言蜜語吧,還是最高段的,有哪個女人聽了這樣的情話還能無動于衷的?

  至少左左覺得自己不能。

  抱住男人的腰,左左的聲音都有些顫,“這麼對我,讓我拿什麼還。”

  “不需要你還,和我在一起就夠了。”

  “你不說我也是和你在一起的。和鸞,怎麼辦,我現在好感動。”

  和鸞心滿意足的摟著懷里的人,眼神柔得能把人融化掉,“我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不要多想。”

  兩人黏糊得一塌糊涂。要不是左左肚子開始唱空城計,兩人怕是還要黏糊一陣。

  直到左左吃了飯,和鸞才告訴她桑巴找她的事。

  “蒼遠國來人了?算日子也差不多是該到了,沒事,桑巴叔叔會安排好,我明天去見不遲。”

  和鸞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逝,他体諒左的身体,可是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親熱了,今晚……

  這晚上兩人如何紅浪翻滾自是不足為外人道,只是第二天左左坐在桑巴面前時,心里還在想,幸好她的身体比普通人要好了不止一星半點,不然哪承受得住一夜需索。

  “左左拉,你閉關了好几天,修為沒有問題吧。”桑巴早就看不透左左拉的修為程度了,這方面他從不避諱,想知道了都是開口問,羨慕有過,卻不會妒嫉,修為是看天賦的,他的天賦只是中上,羨慕也羨慕不來。

  左左搖頭,“沒事,就是穩固一下,這段時間修煉上怠慢了很多。”

  “你忙成這樣,哪還有時間修煉。”桑巴苦笑,他心下也是可惜的,左左拉有這麼好的天賦卻不能專心于修煉,要是別人倒是算了,可和左左拉在一起的是神靈,她要是不努力修煉,他擔心總有一天會被神靈拋下。

  “以后有時間再修煉就是了,桑巴叔叔,蒼遠國這次來了多少人?慧明師太也來了?”

  “慧明師太沒來,他們領頭的人請求面見你,說有慧明師太的信要親手交到你手里,我把他們安置在離莫府很近的房子里,你過去還是讓他們過來?”

  “我過去吧,莫府現在人多嘴雜,空置的地方也越來越少了,不適應談事情,對了,叫上秦老爺子和我一起去,他們應該熟。”

  “好,老爺子就在旁邊院子里,你等一下,細阮,你去叫一聲。”

  “哎,好。”

  說起細阮,左左就想起了他父親領頭研制出來的弩,她又有了點新想法,倒是可以和他說說,有弩的基礎在,要做出重型弩應該不難,那東西守城攻城都不錯,雖然笨重了些,但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大力士。

  蒼遠國這次來人真不少,在門口迎接的人里左左還看到了一個熟人,“柳……雙影?”

  大概是沒想到左左不但記得他,還記住了他的名字,柳雙影頓了頓,布滿陰霾的臉上也露出了點笑意,“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

  “其實我們分開的也沒多久。”左左在主位落坐,調侃似的道。

  老爺子在她下手邊坐了,環眼屋子里的人,除了太過年輕的,這些人他几乎都認識。有曾經有政敵家族,也有曾經的好友,可現在,他們之間的劍拔弩張都不見了。共有的,是落寞,是失了主心骨的惶然。

  柳雙影向老爺子執了晚輩禮,不止是因為他們來了這里需要仰仗他的照顧,也因為兩人本來就關系親厚。

  秦榆翁扶起他,他知道當時能逃脫,少不了有故舊的放水。“慧明呢?沒和你們一起?你們分批走的?”

  聽到慧明兩個字,柳雙影臉色就更僵了,左左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嘆息,北方離開時,慧明師太都沒有到,更不用說他出手幫忙避難了,慧明只怕是……

  秦榆翁人老成精。看到柳雙影的表情,再掃了眼其他人的神色,哪會看不出來這中間出了變故。不由得站起來厲聲問,“慧明呢?”

  沉默半會,柳雙影啞著聲音回道:“慧明師太……過世了。”

  秦榆翁身体晃了晃,人就往后倒去,左左比其他人動作更快,把早就拿在手里的藥丸放進他嘴里,接過海棠遞來的水送服下去。

  再把了下脈,無聲的放下,氣極攻心,肝髒郁結。這病沒有特效藥。

  “說說吧,慧明師太怎麼會過世。”

  知道這個年輕女人的身份,大家早就商量過要以怎樣的態度面對,而曾經助過她一臂之力的柳雙影無疑是最好的接觸人選。

  回答問題的事交給他自然也最合適,“我們離開的人太多,雖然一再要求要小心謹慎。可離開信陵時到底還是被包圍在外的莫于國修行者發現大戰一場,慧明師太本來身体就不太好,在那里就……要不是恰好當時蒼遠國鳴了出戰鼓,我們能逃出來的人怕是更少。”

  說出來只是三言兩語,可當時經歷了怎樣的驚心動魄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秦榆翁只是一時促過氣去,很快就醒了過來,把這番話也聽在耳里,想起那小丫頭還是個稚童時便會來他府里玩,大姑娘時不害臊的拖著榆錦到他面前說非榆錦不嫁,失去榆錦時的痛苦悲傷,再到……久別重逢時的尼姑裝扮,從莫府離開時說要在孟甘城定居,問他要一座尼姑庵的理直氣壯,他都已經在尋地方建尼姑庵了,可你人呢?

  左左沉默半晌,嘆了口氣轉開了話題,“你們一共逃出來多少人?”

  “具体數字現在還不好說,家屬是分開走的,他們的速度要慢上許多,現在應該還在半路上,其他人是分三批走的,我們是最先到的,他們應該隨后一兩天就會到。”

  左左點頭,和家屬分開走雖然冒險了點,但是相對來說卻也安全些,越是有本事的人才越是是非多,“聽首領說你們有信要給我。”

  柳雙影從懷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東西,一眼看去不甚規則,看著……倒像是臨時從哪里撕下來的。

  “這是師太臨終之前寫的,指名要交給你。”

  雖然早有准備,可一打開,便覺得血腥氣扑面而來,暗紅色的字跡,雖然潦草,卻仍看得出這是出自女子之手。

  上面瘳瘳几句,卻帶著千万分的拜托,“左左拉,天下以后再沒有印姓皇族,只求能保住印姓唯一的后人,以及庇護來投靠的將士故友,拜謝。”

  唯一的后人,是指裴畫吧,左左把絲帛小心的折起來收好,看向四周望著她的人。

  “慧明師太要我庇護你們,我的要求不高,你們可以不忠誠,但是一定不能背后捅刀子,我會實行連坐,一旦有一人對我們部落不利,那你們所有人都要承擔后果,當然,如果誰有心復仇,我也會給與機會,至于其他的,我說來大概沒多少說服力,老爺子,你辛苦一下。”

  秦榆翁臉色已經好了些許,聞言趕緊點頭,這事無關于辛不辛苦,而是他求之不得的。

  左左起身,“到了這里就不用再擔心其他,至少,現在大家都是安全的,莫府會和大家共進退。”

  把左左送到門外,直到身影都看不到了眾人才返回,沒有了外人,大家都自在了許多。

  “秦老,你和她接觸得多,她是個怎樣的人?好打交道嗎?會不會……”

  這是大家心里共的疑問,他們擔心的,不過是當蒼遠國和莫于國的戰爭出了結果,孟甘城必定避不開這一戰,而他們這些投靠而來的人,會是最先被扔出去的炮灰。

  秦榆翁哪會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喝了口茶壓住嘴里的苦味,也不知道那丫頭的藥里是不是多加了黃連,怎麼那麼苦的?

  “你們都吃了解藥沒有?”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提起這茬,柳雙影還是快速回道:“我警惕性高,本來就沒中毒,不過就我所知,應該還有一半左右的人沒有吃解藥。”

  “沒有發作?”

  “有,不過大家手里本來就都有一點存貨,已經吃了解藥的就都給了還沒吃解藥的,也還能撐住。”

  “既然都到了這里,當然沒有再吃那個的道理,我……”

  “秦老,左左拉巫派我帶人送些東西過來。”從門口進來的是褚青,身后跟著兩人,手里都拿著一個大袋子。

  秦榆翁趕緊起身,“她不是剛走嗎?”

  褚青向周圍的人都笑了笑,道:“恩,早就吩咐好了的,只是裝的時候花了點時間。”

  柳雙影帶了兩人把袋子接過來,瞟了一眼就激動起來,這盒子,他認識。

  秦榆翁也看到了,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剛才正說到這個你就來了。”

  褚青非常知情識趣,放下東西就離開了,不打擾他們商量事情。

  “看到了嗎?左左拉什麼都想到了,你們問她是個怎樣的人,好不好打交道,我可以告訴你們,為了這個解藥,她人都瘦得脫了形,經常是連著几天把自己關在藥房,把自己逼得太緊,后來整個人都崩潰了,可一醒來,她又回了藥房,這樣一個人,你們說能壞到哪里去?”

  沒人說話,仿佛是在理解這話其中的意思,好一會后,就聽到有人問,“她怎麼不找些人一起做解藥呢?”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首領,首領說他早就問過了,是左左拉不同意,她說她研究這解藥需要不停的研究毒品,她不想別人在幫她研究解藥的同時把毒品的做法也學走了,她寧願防著所有人,也不想到時候后悔。”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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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重型弩

  秦榆翁站起來,走到放置那些木盒子的地方用手撥弄了一番,道:“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讓左左拉把你們放到和她的族人同等的地步肯定不可能,但是只要你們沒有對他們起壞心思,她不會把你們當成炮灰,讓你們去送死,與其信任你們,她更願意帶著莫干部落的人沖鋒陷陣,那是她能將后背交付的人。

  左左拉不輕易應允別人什麼事,慧明用了最聰明的做法,她和左左拉是忘年交,就算是看在她已死的份上,她也會完成她的托付,你們……不要浪費了慧明的一片苦心。”

  回頭看著聽得認真的數人,秦榆翁態度一反剛才的松散,嚴厲道:“我把丑話先說在前頭,老頭子我一家人的命都是左左拉救的,如果你們做了危害左左拉的事,不要說她會不會放過你們,我老頭子第一個不饒你們,你們是聰明人,不會看不出現在的蒼遠國早就不姓印了,就算兩國這一戰蒼遠國勝了,蒼遠國也相當于是沒了,所以慧明才說蒼遠國已滅,不知道慧明有沒有告訴你們,七皇子印澤月,我的外孫現在就在莫府?”

  眾人面面相覷,慧明師太的遺言是他們看著寫的,自然知道寫了些什麼,‘只求能保住印姓唯一的后人’這話他們一直在咀嚼,原本以為是想讓左左拉救下蒼遠國的皇族后人,沒想到居然是……

  柳雙影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那次和左左拉一起去信陵救你們的里面有一人就是七皇子是不是?”

  “你早知道?”

  “不,那次我去攔截的時候看到一人覺得很熟悉。有猜過是七皇子,但不能肯定,所以也不敢和你們說。”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秦榆翁,秦榆翁點頭。“七皇子也是被左左拉救下來的,要不是她,他早就死透了。你們也不用想打他的旗號做什麼事,我不會同意,月兒也不會同意,他比你們都看得透,而且,他不會做對左左拉不利的事。”

  “可他畢竟身份擺在那里,怎能為一個小部落所用?”

  “小部落?”秦榆翁看向說話的人。“你倒是說說有哪個小部落能有這實力?用不盡的錢財,神秘莫測的巫女,族人全是修行者,要不是他們人數少,立國的實力都夠。莫干國的后人,算是小部落?”

  說話的人輕咳一聲撇開頭,莫府的實力確實比他們一路來猜測的要強太多了,他們原本以為雖然是莫干國的后人,但是莫干國還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百年了,就算曾經強大無比,這麼多年又還能剩下多少?

  秦榆翁卻不想就這麼放過他,“左左拉研制出來的解藥,全是莫府出錢去各地買來的藥材。誰有需要就給,沒有收取一錢一毫,我不知道你們得了人家的好處感不感恩,但我知道感恩的大有人在,修行者向來被人高高供起,你們有見過誰願意去做粗活?可你們去建城墻的那里看看。有多少修行者把他們的力量貢獻出來在幫忙建城?因為什麼?因為莫府,因為左左拉,因為他們感激給與他們重生的人,你們呢?”

  踢了踢裝著木盒的袋子,“人家前腳送來解藥,你們感謝沒一句,倒是打起了他們的主意,要不要臉?”

  滿屋子難堪的沉默,秦榆翁這些話可謂是沒留一點情面,響鼓需重錘,就為了曾經同朝的那點情分,又都曾是信陵人,他也不想這些人枉丟了性命,他在莫府這麼久,多多少少也看出了些門道,莫干部落的人確實個個都是修行者,哪怕是個做粗活的女人也如此,首領桑巴也是個極豁達能包容的首領,可這些,都不是讓他在意的,真正讓他在意的,是左左拉那個院子里的人。

  那院子里有幾人並不是莫干部落的,可他們卻以左左拉為中心,也只聽從于左左拉,他相信要是誰對左左拉起了壞心,他們絕對會把那人生生撕裂了,而其中一個,是連桑巴見了都恭恭敬敬的,這不由得他不吃驚。

  可這麼厲害的人,卻只跟在左左拉身邊,那看向左左拉的眼神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覺出其中的感情,左左拉有他護航,而莫府有左左拉護航,這是他深信莫干部落能復國的最終原因。

  “老師,您放心,我們會把這些話放在心上的。”打破沉默的是柳雙影,不止因為他和秦老的關系,還因為他心底沒那麼重的私心,全家都能在孟甘城安家才是他的期望,要是莫府真有那麼厲害,他也願意出力,老師的眼光向來毒辣,他這麼看中左左拉一定有他的道理,他沒有向絕路上走的必要。

  秦榆翁微微點頭,對這學生還算滿意,“你們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們有什麼其他打算,還請你們先把想過安生日子的人摘出來,別連累了他們,我老頭子能說的能提醒的今天都說了,到時候再出什麼事我絕不會為你們說一句好話,你們想清楚。”

  不想再呆在這里,秦榆翁甩袖子出了門,柳雙影趕緊追了出去。

  “雙影啊,這些人你多留點心,把他們的想法都打消了,別折騰了,安生過日子吧,跟著莫府,錯不了。”

  “老師,我會的,您不要生氣,其實他們也不是壞心,就是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了信陵,他們想找清越報仇,又不想依賴莫府的力量,可現在又沒有報仇的本事,所以心里急躁,您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要是他們都有你這麼通透就好了。”搖了搖頭,秦榆翁走出大門,剛想回頭和柳雙影再交待兩句,就看到柳雙影直了眼睛,“七皇子……”

  裴畫帶著環兒走過來,此時環兒已經是一副婦人裝扮,眼中帶媚,自帶風情,“世上早就沒了七皇子,以后別這麼叫了。”

  這樣內斂而凌厲的七皇子是柳雙影從沒見過的,他印象中的七皇子一直就是個被保護得很好,琴棋書畫精通,風流無雙,卻對政事無比厭惡的人,與其說他是個皇子,倒不是說是個風流才子。

  可現在,哪里還能從他身上看出半分的風流習氣,要是一開始他就是如此……

  甩了甩頭,把那些有的沒的趕走,柳雙影從善如流的應允,“那以后要怎麼稱呼?直接稱呼名字我可沒那膽子。”

  “我現如今叫裴畫,以前的名字以后也沒打算再用了,你就叫我裴畫吧。”裴畫微微笑著,看向自己面色不郁的外公,“談得不愉快?”

  秦老爺子嘆了口氣,“知道你在這里,他們心思又活絡了。”

  “我在這里怎麼了?他們還指望我出頭不成?”裴畫冷笑,“當時我父皇母妃對他們也不薄,可明知道他們死得蹊蹺,這些人里有誰站出來表達過疑問過了?還不是新君一立就拜了下去?得了,我也沒見他們的興致,雙影,你不是外人,我提醒你一句,別和他們摻和,誰要是敢打左左拉的主意,別怪我不留情面。”

  幾乎和老師同樣的警告,讓柳雙影心下一凜,“我會提醒他們的。”

  裴畫不再說什麼,攙住老爺子的手臂離開,心下卻是止不住的冷嘲,蒼遠國還關他何事?自從父皇母妃去世而他被追殺后,他所有有關系的人現在都在莫府,讓他去重建那千瘡百孔的信陵,做夢,他不是傻子,也不會做傻子。

  想起藏起來的那些東西,裴畫覺得現在他拿著已經沒用了,還是拿出來吧,左左拉用得上。

  而此時,左左正和阮家父子以及其他幾個一起研制弩的人一起解說重型弩的作用以及擁有的必要性,“你們都做過輕型弩,對制作的原理應該很清楚了,要做出重型弩不難,這東西對守城攻城都很有用,越早做出來越好,你們有把握嗎?”

  阮際眼中放光,隨即又露出為難之色,“要做這個不難,可是有一個問題,我們帶出來的竹子已經不多了,要做重型弩怕是根本不夠,而且才做肯定還要廢掉不少,返回去森林時間又久,這個……弩需要的彈簧不好解決。”

  “這個不用擔心,我很快就能弄回來,還有其他問題嗎?”

  大家反應都很快,馬上就想到了左左拉巫身邊有一頭瑞獸,雖然極少見,卻不難想像以它的速度要去一趟森林確實容易。

  這個最大的問題解決,阮際高興了,“只要解決了這個問題,其他的都不是問題了,左左拉巫,要是方便的話,那竹子能不能盡量多弄一些回來?輕型弩我們一直在做,首領說這東西做得越多越好。”

  “好,我盡量多帶,亞來叔,你跟我一起去。”

  鄧亞來點頭,明白左左拉的意思,院子里有太多秘密,就算是族人也不要知道為好,他這個知道的自然是要多勞了。

  “那好,現在就走,桑巴叔叔,蒼遠國再有人來你讓秦老爺子去做安排,如果裴畫要跟著,不要阻攔,有些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內部解決為好,我不想還沒對上敵人,就先有內憂。”

  “好,知道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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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信任

  鄧亞來就算再有心理準備,可突然之間到了半空中不說,還看到一條巨大的龍在云中翻滾,那種直觀上的刺激讓他眼睛都瞪圓了。

  但也僅止于此,再也沒有更多的情緒外露,這讓一直暗地里關注著他的幾人不由得暗暗點頭,怪不得從他還是個廢人的時候左左拉就對他態度不一樣,心性確實是沒得說。

  “小溪,你馱著亞來叔,速度別太快,先讓他適應適應。”

  龍溪甩了甩尾,恢復了原身的痛快讓他恨不得好好去舒展下筋骨,可聽到姐姐這麼說,還是一爪子抓起鄧亞來丟到背上,委委屈屈的放慢速度跟在北方身后。

  左左第一次看到了得之的原身,她不知道怎麼形容,說像豹子吧,比豹子要威武多了,像老虎?細一看去又不太像,感覺就是個四不像,什麼都像一點,又什麼都不是。

  看了好一會,左左才問身后摟著她的人,“得之到底是什麼?”

  和鸞早就知道她會忍不住問,親了親她嘴角道:“你覺得他像什麼?”

  “四不像。”

  “對,他就叫四不像。”

  左左瞠目結舌,世上還真有四不像這生物?

  和鸞低低的笑,“能被和家看中的必定不凡,北方是瑞獸,代表的是祥瑞,得之代表的是什麼你猜猜?”

  左左用一種讓得之全身全毛的探索眼神打量了半晌,最后還是搖頭,“我看不出來,也不像是災難什麼的,他來我們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和鸞把懷里的人亂了些許的頭發順好,邊道:“他代表的不是災難,而是暴虐,別看他人形的時候像個老好人。戰斗時還有幾分本事。”

  得之心里委屈,他這樣的實力也只換來一句有幾分本事,少主的眼光和當年的主人一樣高。

  左左不敢置信的看向得之,代表的居然是暴虐。能成為暴虐的代名詞,不知道是到了怎樣的一種程度,直覺的,她覺得還是不要見識比較好。

  一路無言的回到曉月森林,北方回了森林深處,得之無聊的四處竄了竄就回到了和鸞身邊,龍溪身形大。被左左不浪費的利用起來,“這里再甩一尾巴,對,就這里,小溪,干得好。”

  鄧亞來和褚玲海棠三人唯一人做的,就是把那一地的竹子收到空間戒指里,輕松的一點都不像是來做事的。倒像是……重回舊地。

  把這一片的竹子都掃蕩得差不多時,一行人又去了原來居住的地方看了看,沒有了人氣。就算沒有人來破壞,各處屋子也多了分破敗,諾大一個盆地,安安靜靜的,像是在等待著大家的回歸。

  鄧亞來在自家屋子里轉了一圈,最后停在自己的房子里,視線落在床上,站在這里,他很難不回想自己那不堪回首的二十年,可現在自己失去的手腳在神靈的幫助下又長了回來。功力還突破至了新的境界,當年痛苦得恨不得自我了結時,他又何嘗能想到自己還會有站起來,並且重拾輝煌的一天?

  “亞來叔,時間不早了,走吧。”

  鄧亞來回頭。看向門口的人,出去這一年多的時間,大家都有了變化,感覺左左拉是變化最小的,可又覺得她是變化最大的,更內斂了,也更……神秘了,可外表上,態度上卻絲毫沒有變化,還是那個自信的,看似和誰都疏離,眼神卻溫暖的孩子。

  “好,回去。”

  這樣一個孩子,把命賣給她都無憾。

  也不管鄧亞來怎麼和別人解釋,左左直接把裝了竹子的三個空間戒指都交給他,讓他去交差,她帶著其余人回了院子,好不容易有點時間,她想和被她冷落許久的植株們好好親熱親熱。

  直接在涼亭坐下,也不管其他人在什麼位置,領域蔓延開來,慢慢吸收了和鸞的精血,她現如今的領域遠不是往日可比的了,輕松把整個院子籠罩在其中不說,還強大了許多,連一直避開和她接觸的領域意識也試探的在碰觸她的神識。

  雖然只是試探了一下又收回了爪子,但左左還是興奮得不行,散了大半的功力給嗷嗷待哺的植株們。

  興奮退卻后,左左才細細觀察起小家伙們,不知道是不是她領域越來越強的原因,小家伙們也越來越厲害了,有幾個本來就臨近化形的已經有些控制不住,在人形和植株兩者之間來回的變化,左左怕它們有什麼好歹,把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北方帶了進來。

  北方一直遵循叢林弱肉強食的法則,也不會干涉他們的成長,但看到植株們能化形了時,還是忍不住高興,他是曉月森林的大家長,放任他們自然生長也只是為了能讓他們有更大的生存本錢罷了,他們的成就越大,他越高興。

  “曉月森林這麼多年一直是兇獸絕對性的壓倒植株們,再這麼下去,曉月森林怕是很快就要顛倒過來了,左左,我不會和你道謝的。”

  左左斜視他,“我要你道謝干嘛,小家伙們變厲害了對我難道有壞處?”

  看著那些如同實質的純粹妖力自動進入左左身體內,北方失笑,左左和他們還真是互惠互利,不過這樣的互惠互利也只有左左能得到。

  妖對人類天性里就是提防的,左左是唯一的特例。

  看那幾個還是在人形植株之間不停的來回變化,左左有些擔心,“這樣沒關系嗎?你不用幫一幫他們?”

  “不用,這是才開始能化形時正常的狀態,等他們修為穩固后就沒事了,你要是想幫他們也容易,你的功力對他們來說是大補,你這幾天多開幾次領域就行。”

  “這個容易,外面的事這幾天我可以不理會,我正好也想好好修煉一陣。”左左毫不猶豫的點頭,再細看向其他植株,“北方,你有沒有覺得他們的修為進步了許多?這段時間明明我沒開幾次領域啊。”

  “植株大都心性單純,修行其實是有天賦的,只是以前在森林時他們有太多的天敵,從來就不能沉下心來修煉,十分心神里能有一分心神用來修煉就不錯了,它們最大的任務是保全自己,修為只能靠日積月累,自然就慢了,可跟著你后他們根本就不用再擔心會在修煉時被吃掉,修為自然進展快了許多,而且它們懂事,左左,它們想幫你,又覺得自己太弱了什麼忙都幫不上,就像龍溪一樣,這段時間也了狠的在修煉,沒看到碧洗草都沒來糾纏你了嗎?”

  左左想了想還真是如此,就算這次開了領域碧碧也只是在最開始的時候跳到她身上蹭了蹭,然后就努力吸收她的功力修煉去了,哪還有平時的嬌蠻樣。

  想到被這麼多小家伙掛念著,左左心里暖暖的,它們也許不強大,論計謀更是一張白紙,人類隨便一個絆子就能讓它們吃大虧,可它們的純粹卻是人類拍馬都趕不上的。

  動植物比人類更知道感恩,這句不知道誰總結出來的話還真是該死的有道理。

  接下來的幾天,左在連旁邊院子都不去了,有那麼多大夫在,他們也早就知道了解藥配方,做出來的解藥不比她差,她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干脆就甩了擔子開了領域好好修煉了幾天,小家伙們受益,她自己同樣的也得了莫大好處。

  桑巴帶著秦老,裴畫以及柳雙影來時看到院子里又多出來幾個嫩生生的人也只是面皮抽了抽就淡定下來,左左拉這里會時不時的多出人來並不是稀奇事,都可以說是常事了,只要他們不對左左拉不利他根本就連問都懶得問,而且有神靈在這里,他們能對左左拉不利的機率為零。

  “左左拉,他們幾個說要見你,還硬要拉上我一起,秦老,這地方你應該很熟悉了才對,還怕迷路?”

  桑巴這話雖然看似玩笑,秦老卻聽得明白其中的意思,他平日要見左左拉確實不用拉他一起,直接來就是,可這次不一樣,要說的事不是他一家之事,也不是關于莫府的事,而是關于蒼遠國的,他該提點的早就提點過了,這時候更該避嫌。

  可柳雙影找來時,再加上慧明臨終讓柳雙影轉告給他的話,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置之不理,不得已,只好裝出公事公辦的樣子走這麼一遭。

  他這是在表明他是個拎得清的人,但同時,他也想為曾經的同僚故友出一份力,這復雜的心理桑巴看得明白,左左拉當然也明白,但是左左拉不反感,相反的,她喜歡和重感情的人打交道。

  所以,她一開口就把事情挑明了說,“你們內部達成統一了?”

  幾人皆是幾愣,秦老到底是人精,最先反應過來,不由得苦笑道:“什麼都瞞不過你,是的,通過這幾天他們都死心了,至于以后會為莫府出多少力,他們的意思是想再觀望觀望,不過你放心,背后捅人刀子的事,他們一定不會做,不然不要說莫府容不下,就是我老頭子也容不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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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龍族現身

  左左點頭,“那就好了,裴畫,我一直都信你,你對那個位置沒興趣我也看得出來,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好好和老爺子學,學到得越多,以后你的成就才會越大,其他都是虛的。一個令牌,一張名單,一張地圖,這就是全部了。

  左左沒有動,只是看著裴畫,奪人寶貝的事她不會做,但是別人存心要給她的話。她也不會拒絕,莫府還沒有強大到可以無視一切的地步。

  “左左拉巫,以前看重這些東西,是想著總有一天用得上,可現在……就如我姑姑所說,蒼遠國已經名存實亡了,我也沒那個野心一定要去守著,就算以后到了地底下。對不起列祖列宗的也不是我,這東西,就當是我對莫府的誠心了。”

  左左沒有去接盒子。卻從中挑出那份名單看起來,她猜這是蒼遠國先皇留給裴畫保命的底牌,可惜他逃得匆忙,沒有用上。

  把名單遞給秦老爺子,秦老爺子從頭至尾看了看,又遞給了柳雙影,要說識人之廣,這里的人都比不上柳雙影。

  柳雙影前前后后看了兩遍,才鄭重的道:“我不知道名單上這些人現在還可不可信,就我所知。和我們一起離開信陵的只占這上面的十之一二,剩下的名單我認識一半,另一小半……我不認識。”

  “你認識的那些剩下的現在為誰所用?”

  “國君。”

  那幾乎是變相的為魔所用了,左左點頭,“先不管這個,就算這份名單上的人能起作用。也不是現在。”

  把名單遞回給裴畫,把盒子里那個玉佩也給他,“到時候還是你自己去聯絡,要怎麼做到時候再說。”

  “是。”

  再拿起那個鑰匙瞧了瞧,和現在廣泛用的鑰匙很不一樣,多出來好幾個齒,而且巨大,放回鑰匙拿起最后那張地圖,並不是什麼山川河流,而是一排建筑,里面的第一處細節都模糊了,“就算這東西落別人手里恐怕也沒用,裴畫,你父皇確實對你不錯,這地方,應該只你認得出。”

  裴畫眼睛閃了閃,“是,這是只有我和父皇母妃才知道的地方,我給你重新畫出來。”

  “不用,現在說這個還早,到時候有機會,你帶人去就是了,我知道了還得找地方,費勁。”

  裴畫驀然有種失重的感覺,他寶貝得不得了的東西,也當成是寶貝獻出來,可人家好像根本就沒放在眼里,重又交回到了他手里,他可以認為這是信任嗎?

  “裴畫,你不用急著證明你的別無居心,你是什麼性子我也知道一點,睜眼說瞎話這樣的事你應該是做不出來的,所以我也沒有懷疑過你,之后的一段時間內,蒼遠國那些人就交給你了,不用對我有多大幫助,至少別讓他們扯我后腿。”

  “是,這個我可以保證。”

  “那好,以后有得你忙了,蒼遠國人數不少,到時候你讓大家都住到外城去,不過有一點我要說在前面,你們不能聚居在一起,希望你能理解,並說服他們。”

  裴畫內心苦笑,左左拉對他應該是沒起疑心沒錯,可也不會給他們茲長野心的機會,可他還不能反對,身為曾經的皇子,他明白左左拉這麼做只有好沒有壞,不管是對誰,“我知道了,交給我,我一定處理好。”

  左左滿意的點頭,“跟著秦老好好磨礪,以后有大把需要你的時候。”

  把一干人等送走,左左扯了扯自己的臉皮,“好像越來越厚臉皮了,和鸞,我覺得我越來越像政客了。”

  “你以為你現在不是?”

  左左瞪眼,“難道我是?”

  和鸞眼中帶笑,“你現在不止是巫女,還是謀師,你覺得謀師不是政客?”

  謀師不是政客那還有什麼是?左左嘴角抽了抽,最終扒在桌子上裝死,這幾年,她究竟成長了多少?

  以前是被政客耍著玩,現在已經變成耍著人玩的政客了?

  果然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誰都有翻盤的機會。

  莫于國和蒼遠國戰了數場,到過年時都還在僵持著,從兵力上來說,自然是莫于國占優勢,可蒼遠國卻占了個主場之利,而且魔的神出鬼沒和詭異的攻擊也把失去的那點優勢掰了回來。

  總而言之,兩國打了個勢均力敵,端看哪方底蘊更厚,堅持得更久了。

  每到這時候,清越就把左左拉恨得咬牙切齒,要是那解藥再慢上一步配出來,他哪會在折了那麼多人手后還堅持得這麼辛苦,勝負也只在五五之數。

  可派去的人沒一個回來,他再氣也不敢再輕易派人手去孟甘城了,直到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輕敵了,莫府,莫干部落,果然不是空有虛名。

  就在清越滿心煩惱的時候,莫府終于有了新動作,早就潛去鏡無國和南奇國的人在收到首領的指示后,以最快的速度占據了兩國都城,其他主城也在一夕之間易主,派出去的人手不算多,攤開分到每個主城后更是少得可憐。

  但是左左早就準備了后招,瑞獸白澤現世並潛于莫府的消息不說天下皆知也差不到哪里去了,這次,左左還把龍溪派了出去。

  恢復真身的龍溪在兩國來回飛,一時間天空風起云涌,為了讓人知道龍也和莫府有關,左左還刻意讓小溪傳達了幾次命令,幾乎是一夜之間,莫府有真龍相助,瑞獸相伴的消息就坐實了,就算有些別的心思的也立馬就打了退堂鼓,他們是有自立為王的野心沒錯,可是和一條龍做對……他們還不想那麼早死。

  光是用壓的,龍的體型也足夠把他們壓成餅。

  就在別人為莫府有這樣的助力而吃驚時,殊不知莫府也被龍的現身驚著了,那個小小的時候就跟在左左拉巫身邊的孩子居然是龍?他認了左左拉巫當姐姐?

  怪不得他長得這麼快,明明才幾年的時間,就從一個小豆丁長成一個帥小伙了。

  至于害怕……整個莫府有興奮的,有好奇的,有各種情緒的,唯獨沒有害怕,龍怎麼了,龍還叫左左拉巫姐姐呢,那左左拉巫是他們的巫女,能害他們嗎?

  “現在熱鬧了,不知道清越和魔的頭領會怎麼想。”左左笑得不懷好意,清越,你不是想長壽嗎?在知道有龍存在的時候,你能忍住對長壽的渴望嗎?

  喝了龍血可以長生不老哦,不知道這個魚餌夠不夠份量,同胞的仇,我可還一直記著呢!

  “魔……可能會來找你。”北方自己也說得不甚肯定。

  “為什麼?他們對龍還有什麼想法?”

  “不,龍族的出現是個風向標,魔向來識時務,不會自找死路。”

  左左看了眼一邊興致勃勃的龍溪,“當時小溪和他們對上過,並沒有占到多大的便宜。”

  “那時候龍溪還太弱,連龍息都吐不出來,如何讓他們畏懼,實際上,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龍族的龍息應該是克制他們的天敵。”

  左左眼睛閃亮,要真是如此,那就大善了。

  “他們找來我未必就會和他們化干戈為玉帛,他們欠我們的,可不止一條命債。”

  北方不置可否的點頭,“我只是給你提個醒,你自己想轍,不過魔向來是不多事的種族,突然現世,應該是出了什麼事,甚至可能關系到滅族,不然……左左,對于魔族我希望你能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才是這片大陸真正的主人,就算現在不是了,他們的氣數也關系到整片大陸,他們滅亡並不是好事。”

  左左看向和鸞,和鸞點頭,這是事實。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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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魔之一族

  不能有仇報仇的感覺說不上好,可現在的左左早就學會不意氣用事。

  “他們要真的找上門來,我會好好考慮。”

  龍的出現讓整個天下都陷入一種莫名的狂熱中,傳說中的龍是真的存在,那其他呢?神靈鬼怪,是不是也真的有?

  既然莫府又有瑞獸又有龍相助,那這天下將會是誰的還用明說嗎?

  聽說孟甘城在建城,去那里說不定還能近距離看到龍,早就在猶豫要不要換個地方安家的家族再也沒有了猶豫,收拾收拾就往孟甘城的方向而來。

  當然,抱著這樣的打算的都是莫于國和蒼遠國的人,南奇國和鏡無國卻在國破的低迷中突然有了與有榮蔫的感覺,要是被莫于國控制了,他們當然會有抵觸,可現在統治他們的卻是和他們遠無仇近無怨的莫干國后人……

  這下基本不用再做什麼動員,哪里破損了哪里壞了自然有人會去修理,就連冷冷清清的城主府外也天天被收拾得一粒石籽都沒有,而在城主府傳出招人手的消息后,外面很快就圍滿了人,不管總管提出什麼要求,沒得說,全應了。

  這是一種效應,可以說是龍的效應,也可以說是大勢所趨,莫府沒有民怨,不欺壓人,底子干凈,更甚者,還是曾經強盛一時的莫干國后人,再加上莫府有個神秘有本事的巫女被傳得神呼其神,不管有沒有受惠于她研制出來的解藥,卻沒人會討厭一個這樣的人。

  披著厚厚的斗篷。踩著幾乎要淹沒小腿的雪來到首領的院子,左左對圍坐在一起烤火的眾人道:“這雪終于停了,要再下下去屋子都要塌了,藥材怕是也要受損。”

  “確實有屋子塌了。一死四傷,這是剛剛報上來的情況。”桑巴遞給她一張紙,神情不太好看。

  “以往有過這樣的事嗎?”

  “沒有。我打聽過,孟甘城許多年沒下過這麼大的雪了。”

  把紙上的內容大致看了看,左左沒有發表意見,她只要知道就夠了,具體要怎麼做自有首領決定,她不在其位,不謀那事。

  “蒼遠國那邊有傳回來什麼消息嗎?”

  “還沒有。應該快了。”

  話音剛落,外面就有人道:“首領,蒼遠國的信到了。”

  輪流把信看完,幾人的視線都落在左左拉身上,“我們還是繼續等?”

  “恩。等,趁著機會搶了清越的戰利品已經讓清越咬牙切齒了,要是我們再有動作,只怕他寧願兩敗俱傷也要來捅我們刀子。”

  “他們這樣的僵持還要多久?下那麼大的雪居然都沒讓他們打退堂鼓。”

  “所以說清越不止有野心,確實也有點真本事,他那個法陣把魔都克制住了,很厲害,我們對上也占不到便宜。”

  想起那一次的失利,桑巴贊同的點頭。“那就繼續等,信上說他們已經休戰好幾天了,清越的補給在這樣的天氣也能跟上?”

  “這個我們先放一邊,桑巴叔叔,這段時間你讓大家好好準備過年,我那院子不管有什麼動靜。你們都不要過來,放心,有和鸞在,沒人能傷得了我。”

  聽了前面的話,桑巴下意識的就要拒絕,可一聽最后那句,他只能點頭,要是神靈都護不住,他們這些凡人又能有什麼辦法?

  “你是擔心清越會來找你報仇?”

  “不,不會是他,是魔,北方說小溪現身后魔可能就會來找我,早上我卜了一卦,卦象里也有提示,而且是吉卦,你們不用擔心我的安全。”

  “好吧,是吉卦就好。”

  左左算得很準,上午才打好招呼,晚上他們就摸上門來,而且,根本沒有要遮掩的意思。

  堂屋的門無風自開,“進來坐吧,外面冷。”

  屋內的溫暖吸引著夜行的人,來人沒有猶豫,一行三人進了堂屋,門在身后關上時也沒讓他們變色。

  “又見面了,左左拉巫女。”

  左左倒了三杯茶推過去,素手相引,“不知道你們喝不喝得慣。”

  領頭之人把臉上的布巾拿掉,露出里面那張雌雄莫辯的臉,端起茶杯吹了吹,淺淺飲了一口,訝異終于出現在他臉上,這東西居然對他身體有用。

  “好東西。”

  左左重又給他續上,“不知道我們部落叛出去的巫女繼任者現在如何了。”

  “是個很有天份的孩子。”

  她又何嘗不知道呢?“可惜心術不正,不然我會輕松許多。”

  左左沒有再追問依依蘭是死了還是活者,亦或是有了更大的成就,對現在的她來說,依依蘭只是個背叛者,再無其他。

  沉默間,男人看向對面的人,小姑娘比上次見時修為要深了許多,多到他都看不透了,另外幾個男人更是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尤其是坐在小姑娘身邊的那個。

  “你好像早知道我們會來。”

  左左一直保持微笑,“占卜是巫女的看家本領,我以為你知道。”

  “依依蘭不會。”

  “我要她看的書她不看,認為我不願意把真正的本領教她,小小年紀就好高騖遠,我很慶幸她不會。”

  看樣子依依蘭真的不太受歡迎,也是,那小姑娘心太大了,現在的她卻沒有足夠的智慧去承載,可惜了。

  男人站了起來,身體微微彎了下,“我叫灰普,他們口中的聖主。”

  這名字……左左坐了個請坐的手勢,“沒想到他們口中的聖主是個如此絕色的人。”

  灰普摸了摸自己的臉,絕色?“再絕色的臉天天掩在黑色面巾下也只是平常。”

  “我知道一點關于你們的來歷,說實話,我很佩服你們一族的魄力,也很好奇,你們突然出現的原因,是和你們的突然衰弱有關嗎?”

  灰普瞳孔都縮了縮,“你知道我們一族在衰弱?”

  左左不回話,而是微微側頭看向身后,“北方,你來說。”

  北方笑了笑,瞬間變回白澤再又瞬間變回來,“還用多說嗎?”

  灰普搖頭,確實不用了,魔之一族歷史悠久,但並不是獨一兒二的悠久,總有那麼幾個種族知道他們的事。

  而龍族和白澤都是長生種,他毫不懷疑他們知道自己的底細。

  既然都到了這份上,那還有什麼可隱瞞的?灰普身體往后靠了靠,透出一種長途跋涉后的疲累,“離開陽光下這麼多年,魔之一族早就不再能適應陽光了,要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拼著一身修為帶族人回到地面上。”

  看對方露出感興趣的樣子,灰普繼續道:“在好幾年前,地底下,也就是我們生活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種物質,我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傷害,但是對我們來說無異于是毒藥,族人開始死亡,而且死得非常痛苦,死后就剩一張皮撐著一個骨架了,我想盡了方法也沒辦法對付,只好離開那里,而選擇蒼遠國卻是因為他們的掌權人太好掌握了,沒點本事卻幻想稱霸天下,還想讓我們為他所用,所以干脆我就取而代之了。”

  想起曾經見過的幾個黑衣人那種恐怖的瘦,左左恍然般點頭,“你們以前生活在哪里?當然,我只是純好奇,沒別的意思。”

  “沒什麼不能說的,反正那里也回不去了,我們生活的地方離這里很遠,不,應該說是離地面很遠,在接近地心的地方,上到地面來的路先祖自己堵了一些,唯一剩下一條應急的卻因為太過久遠而自動合攏,只留下一絲縫隙,為了來到地面上,我們打通了那條路,費時兩年半,還死了幾個族人。”

  果然每一族都活得不易,魔之一族是躲入地下,而莫干部落卻是隱于深山,就她所知,還有幾個部落也藏了起來,他們雖然可能沒有莫干部落這麼強大,但也一定有獨一無二的傳承。

  他們都離開了,留在這片大陸的卻偏偏是以普通人為主,物競天擇,可為什麼會選擇他們呢?

  左左覺得自己越來越魔怔了,總是去想這些莫名其妙的事,“你們今天來見我們是為何?真要算起來,我們是敵人,我們雙方都背負了對方的命債。”

  “命債是有,但和全族比起來,我可以放下,至于為敵,哼,這片大陸我要來何用?天天蒙著黑巾,特殊布料做的衣服在太陽下走動?”

  想起那次魔護依依蘭的樣子,以及灰普當時留下的那句話,左左心里有些悟了,“我對你們有用?”

  “對,我們一族包括我在內都中了那種毒,不管我用什麼辦法都排不出來,每天骨頭里都會痛,時間不固定,可是依依蘭跳的舞對我們有用,只要她跳舞,我們體內的痛就能緩下來,她還是個小孩子就有這種作用,那你這個已經成長起來的巫女對我們肯定更有作用,而且,我知道清越做出來的那種毒是你配出來的解藥,我也想請你幫我們解了毒。”

  果然是有所求,依依蘭會的舞只有一種——請神舞,並且學的還不到位,居然也有用。

  至于解毒她倒是很有興趣,可是現在不是時候,她沒有時間再那麼瘋狂的不顧一切了,而且,她也沒有那些儀器,要是她所料沒錯的話,抽血做化驗是必須,可這里完全沒這條件。

  可這不代表以后沒有。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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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8 15:55:0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七章 幫助與合作

  “比起巫女,我更認同自己的大夫身份,但凡大夫,對疑難雜症都是有興趣的。”左左起身坐到他旁邊的位置,褚玲先一步把一個白色的墊枕放到兩人之間的几上。

  “手放上來,我看看。”

  灰普無聲的把手放了上去,脈博被人扣住的感覺不太好,本能的就僵住了身体,並且想反擊。

  盡量的放松身体,灰普想起族里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孩子出生了,最小一批的孩子已經死得不剩一個,再這麼下去……滅族之日可期,他既然敢來莫府尋求合作,個人生死自然早就置之度外了。

  既然連生死都不在乎了,被人把住脈博又如何?

  如此一寬心,身体果然就放松了許多,左左滿意的點頭,她只和聰明人合作。

  沒多久,左左就收回了手,考慮了半晌才抬頭對上灰普帶著一絲希冀的眼,“你的實力不錯,又只是這麼把一下脈,具体我也說不好,不過……並不是無法可治。”

  饒是灰普經歷了無數的大起大伏,聽到這樣的話也猛的坐直了身体,“當真可治?需要什麼你說,只要世上真有的東西我一定給你弄來。”

  “確實是世上有的東西,不過你們弄不來。”在和鸞的緊迫盯人下,左左不得已又坐回到他身邊,“我一時半會也沒辦法弄來,現如今的局面我不可能丟手不管。”

  換成誰也不可能在現在這樣的局面丟下一切一走了之,灰普理解,可是。“我的族人等不起了,他們每一天都有可能會死去,左左拉,我的族人這几年已經失去了近半。再等下去……”

  左左嘆了口氣,她有想到這點,可是血液的化驗她要借助的是地球才有的儀器。現在她又怎麼可能去那里,還是為了一個以前是敵,以后可能是友的魔之一族。

  “這兩天我有點空閑,你們要是等得了,就在我這里先住兩天,我試試看能不能配出抑制你們病情的藥出來。”

  “兩天夠嗎?不夠沒關系,四天八天都行。”

  左左無語的看著他。“你們有這時間我沒有,能擠出兩天都是因為我這大夫的身份作祟,別得寸進尺。”

  灰普摸了摸鼻子,他太過急躁了。

  “和鸞,給我一截空的竹筒。要好一點的。”

  和鸞也不問她要做什麼用,直接拿出一截去頭去尾的給她。

  “灰普,我需要你的一點血,你身后兩人也給我一點,和鸞,再給倆。”

  三人都擠了半竹筒血,精神不算萎靡,卻也比不得剛來的時候了。

  “和鸞,幫我結個印。這血需要放上一段時間。”

  “是要保鮮?”

  “恩。”

  “放我這里就行。”

  想起他那個神奇的空間,左左沒有疑議的遞了過去。

  “行了,今晚先就這樣吧,灰普,你們這兩天就在客房將就,不要走出院子。我不想耗舌去解釋什麼。”

  灰普起身,“放心,你現在就是叫我不得出房門一步我也會照做。”

  左左抿嘴笑了笑,和這人相處起來倒不覺得累,還不錯。

  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說著悄悄話,“和鸞,等這里事了了,你帶我回一趟家好嗎?”

  “好。”能被左左稱之為回家的,和鸞心知肚明是哪里,看樣子要多准備一些禮物了。

  “我的家鄉雖然沒有這里漂亮,空氣也不好,但是那里有些優勢也是這片大陸沒有的,而且那里還有我的親人,不回去看看,我不放心,希望時間沒有過去太久才好,爺爺一定還要活著……”

  聽著懷里的人碎碎念著那個沒有這里好的界面的一切,那是他所不知道的世界,也是他不曾參與過的左的人生,有遺憾,卻因為人在懷中而淡了些,以后很長的歲月里他們會在一些,這就夠了。

  接下來兩天,莫府的人還以為解藥出了什麼問題,他們的巫女怎麼又呆藥房不出來了呢?

  “首領,左左拉巫讓我轉告您,她這兩天有要事,除非是十万火急的事,不然你們只管拿主意就是。”

  桑巴看了眼藥房方向,再看了眼涼亭里坐著的三個陌生人,黑巾蒙面,一身看起來也是同樣布料的黑衣,身形消瘦,他不得不懷疑這些人是左左拉曾經說過的魔。

  可如果真是魔,他們來這里干什麼?

  “首領,左左拉巫說等她出來會給和您解釋。”

  桑巴沒有多打聽,對海棠微微點頭便轉身離開,左左拉從來沒原因的事,這次肯定也是一樣。

  左左雖然應承說希望能做出抑制他們死亡的藥,但進入藥房后她卻坐在那里沒動,不是她不想動,而是沒什麼頭緒。

  請神舞居然對他們的身体有用,究竟是對魔有用還是真能抑制得了他們体內的毒?

  要是前者她可以理解,可要是后者……應該不是后者吧。

  從腰上掛著的小袋子里拿出骨甲,左左打算卜上一卦,和骨甲一起拿出來的,是一顆五顏六色的珠子,是了,這珠子都被她收了好長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珠子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了,從左左手心里跳出來到處蹦噠,左左怕它把藥混到一起,曲指彈了它一下,沒想到正好把它彈到了一個裝了水的碗里。

  呼嚕嚕的滾出來,在桌子上滴溜溜的轉,那神態就像是在和左左撒嬌一般。

  左左滿肚子煩惱也被它現在這樣子給逗沒了,和它玩了一會才把它收起來,卜了一卦解出卦象后便安下心來准備朝自己想的几個方向試著配藥。

  晚上出來時,左左手里拿著三個碗,“你們三人分別服用試試。放心,就算沒用,也不會加重你們的情況。”

  三人都是一仰脖子喝了下去,臉色平靜。就像只是喝了一杯平平常常的水一般,左左倒是有几分佩服他們的膽色,換成她就不敢這麼爽快的喝下別人調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藥材做出來的藥。

  “有什麼反應就說出來。”

  等了半晌。灰普神情突然一動,“有反應了,身体里面感覺很暖,不止,感覺骨頭里都暖了,恩,有點酸脹感。”

  看他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左左才問,“沒了?”

  “恩,就這些,現在覺得很舒服。”

  看了下碗上自己做的記號,左左回藥房按那個又配了兩份出來。那兩個男人不用她說什麼就爽快的端起來喝了下去。

  等待的時間里,左左給灰普把了把脈,心里的不可置信臉上也帶了出來,怎麼可能?難不成她配了個特效藥出來?這吃下去身体就好轉這麼多,照這樣下去,根本就不用拿血去化驗了。

  “你們兩個還沒有反應?”

  兩人搖頭,“和剛才吃下去的差不多,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麼?左左皺起眉頭,回想了一遍做藥的過程。沒有遺漏啊,那碗里的水不過是把那顆彩色的珠子洗了個澡,她做藥的時候又忘了換水……

  珠子?!

  猛的起身回房,藥房的門砰的一聲又關上,和鸞眼中露出無奈,卻只是走到門邊靠門站著。滿滿的縱容之意。

  重新在碗里倒入半杯水,把珠子在兩個碗里都泡了一下,又不顧珠子的意願拎出來丟到袋子里,就這麼端著兩碗清水走了出去。

  “喝了。”

  兩人沒有疑議的往嘴里倒,左左緊張的盯著兩人,手已經按上了其中一人的胳博,這動作把和鸞看得眉頭直皺,可一想到左左對醫术的熱愛又只能當作什麼都沒看到。

  “有感覺了。”

  “什麼感覺?”左左連忙追問。

  感覺了一下,其中一人道:“和聖主說的差不多。”

  果然如此嗎?左左强壓著把珠子拿出來解析一番的衝動,拉著和鸞回了屋。

  “這珠子有什麼來頭嗎?”把珠子放到和鸞眼皮子底下,左左問。

  和鸞合攏她的掌心,“不算好東西,在別人手里就是個擺設,對你倒有點用,看你那麼愛擺弄藥材就順手拿來給你了。”

  “你都沒告訴我這東西這麼有用,有一段時間我天天琢磨它也沒琢磨出它到底有什麼用。”左左嘟著嘴抱怨,弄半天只要浸在水里面就能治病,這不是都成万靈丹了嗎?

  “這東西是獨一無二的還是神界還有?除了治病還有其他作用嗎?”

  和鸞摟著她,笑眼問,“你打什麼主意。”

  “對我來說是壞主意。”左左沒什麼勁的倒在和鸞懷里,“爺爺是老中醫,在當地很有名氣,我很小的時候就和我爺爺學認藥材了,我的啟蒙書籍就是醫术,爺爺在我還很小的時候就灌輸給我一種觀念,人可以碌碌無為,可以有各種小毛病,卻一定不能見死不救,折壽的,我不怕折壽,可我不敢忘記爺爺說的話,魔之一族和我們沒什麼關系,但是在明知道他們在死亡邊緣游走的時候還不管不顧,我過不了自己這關。”

  到這時,和鸞哪還會不懂左左的意思,親了親她的頭頂,溫聲道:“左,你爺爺是個好大夫,你也是。”

  “那我把這珠子借給他們可以嗎?會不會收不回來了?”

  “收不回來也沒關系,這東西雖然不常見,卻也不是再也尋不到的。”

  那就好,左左點頭,終于下定決定忍痛割愛,看著掌心的彩色珠子,左左抬頭對和鸞道:“我總覺得它聽得懂我的話。”

  “彩珠是有靈性的,聽得懂話很正常,神界妖族應該有,回去后我再去幫你弄來。”

  左左笑眯眯的點頭,這東西她不嫌多。

  第二天看到三人時,預料中的歡天喜地沒有出現,反倒是更失了精神,就像剛經歷了一番折磨似的。

  “怎麼?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灰普眼中也帶著疑惑。“昨天那藥確實是有用的,我很久都沒有那麼輕松過了,可那藥好像有時間限制,過了那個時間就沒用了。左左拉,這是怎麼回事?”

  有時間限制?左左看向和鸞,和鸞微微搖頭。“我對彩珠不了解。”

  “那我再試試,你們稍等。”

  很快,左左又端了三杯彩珠洗過澡的水出來,三人不用她說就自己喝了下去。

  “對,又和昨天一樣的感覺了。”

  真有時限?左左招呼三人在堂屋坐下來,“灰普,你坐我身邊。手放上來,我每隔一陣要把脈。”

  嘗到了好處,灰普一一照做,他覺得這次來莫府真是該死的來對了,他有感覺。他們一族的問題說不定這個巫女還真能解決。

  “你們算算時間,昨天大概過了多久就沒效了?”

  “大概五個時辰左右。”

  五個時辰,十個小時,左左放下把脈的手,心里對這毒越加來了興趣,要是她所料沒錯的話,魔之一族中的‘毒’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毒,很可能是地底下的一種物質,地殼會動。地面上的人不知道,但生活在地底下的他們一定知道,而且應該很知道該怎麼應對。

  地殼的變動就會帶來一些特殊的東西,顯然這一次帶來的並不是好東西,不然魔之一族也不會損失如此慘重。

  試驗了几回,發現這彩珠的作用果真具有時限性后。左左也無奈了,敲了彩珠一個梆梆,“你怎麼就不能再爭氣點呢?”

  彩珠跳開,在左左面前滴溜溜的轉,像是在為自己辯解,又像是在報怨,左左把它抓在掌心,帶著商量的語氣道:“我要把你借給魔族一段時間,放心,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的,等我把他們的問題弄清楚了就把你接回來,你要乖乖的等我來接你,不要給我惹麻煩知道嗎?”

  彩珠轉得更快了,那種不滿的情緒那麼明顯,左左又摸了摸它,“你就當是成全我的爛好心唄,我保證一定很快就接你回來。”

  轉的速度慢了點,左左趕緊又保證,“一定很快,很快很快。”

  彩珠要是有一張人的臉,現在的表情一這理垂頭喪氣,左左很想笑,又擔心引起彩珠的反彈,憋笑憋得好辛苦。

  看著桌上的彩色珠子,灰普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后面就是給我們喝了泡過這顆珠子的水?沒有任何藥材?”

  “對,這彩珠是寶貝,原本我也舍不得給你,但是你那天說的話讓我很有觸動,要是有朝一日我們部落蒙了大難,我也希望有人能對我們伸出援手,而不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族人一個個死去,灰普,你們的問題我現在沒辦法解決,這彩珠先借給你,至少在這個期間內不要再有人死去,這是我能為你們做的最大限度了,記得,這是借,不是給,到時候要還的。”

  灰普心中激蕩,在黑暗中行走了太久,終于看到了一絲光明,他覺得欣喜的同時又有點惶恐,生怕這只是一個美好的幻想,夢醒了,一切又打回原形。

  嘶啞著聲音,灰普道:“我一直奇怪小小一個莫府為什麼能以這麼快的速度成為人人皆知的一方勢力,我現在知道了,因為莫府有你,左左拉,我灰普極少服誰,對人族更是看不上眼,但是你,我服。”

  把彩珠抓在手里,灰普手微不可覺的顫了一下,像是抓著所有的希望,“我魔族承你的情,要是你真能解了我族的大難,一切都好說。”

  這就是多了一方助力?要是和他合作……“雖然我很希望你們能回地底下去,不要和我們搶這片大陸,但是做為大夫,有一點我還是要提醒你,你們雖然是魔之一族,但你們的底子也是人,人不能缺了陽光,缺了陽光就會不健康,地底下有太多危險,你們在那里生活多年應該很清楚才對,而且,我懷疑你們所中的毒其實就是一種地底下才有的物質,說不上是毒藥,但顯然對智慧生物的身体都極其有害,你們的生存方式……最好能做下改變,當然,這只是我的建議,你們不用太放在心上。”

  “以前可以不放在心上,現在卻不行,左左拉,你的醫术讓我信服,你說的事我會好好考慮,只是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已經不適應陽光了,才從地下上來時就有族人死在陽光底下,要不是我反應快損了過半的修為施了禁术,死去的只會更多。”

  怕光?這倒是個問題,不過現在都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要實在不行了不起還是生活在地底下,只是不那麼下就行了。

  “還有一件事,關于依依蘭的,我要你們保證在這期間她不會再消失,灰普,你不用為她求情,她的性子我清楚,小小年紀就如此狠毒了,長大了會為部落帶來怎樣的危害誰也不敢保證,我是部落巫女,要護大家周全,已經冒頭的危險,我容不了。”

  灰普沉默了一下,道:“她到底還是幫了我們的忙,左左拉,一點也不能通融嗎?”

  “這件事不能,灰普,你換到我的立場想想,你容得下嗎?只怕早在依依蘭才開始起壞心眼的時候就動手了吧,我很后悔當時沒有狠下心來,很后悔。”

  “知道了,我會看住她。”灰普暗地里嘆了口氣,確實,要是換成他,絕容不了這樣的白眼狼。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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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戰前部署

  雪很大,才下了一個上午外面就積了挺厚一層了,屋內起了個火爐,碳燒得通紅,和外面比起來,屋內暖和得讓人看著就覺得自己穿得累贅。

  魚貫而入的幾人紛紛把厚重的斗篷解開掛到一邊,從外帶來的寒氣仿佛對這屋內造不成一點影響,依然溫暖。

  桑巴左右瞧了瞧屋子里的人,都是熟悉的臉孔,不由得問道:“那幾個人呢?離開了?”

  “恩,回去了,首領,還有諸位都過來坐吧,這麼冷的天叫你們有過來讓你們受累了。”

  偷眼看了看神靈的神情,桑巴向幾位長老使了個眼色,齊齊施了禮便坐下來,他早就看出來了,神靈是厲害,可左左拉更厲害,神靈的每一個舉動都是建立在不傷害左左拉的前提下,只要他對左左拉是真心的,也就絕不會傷害她的族人,所以他安心。

  褚玲海棠兩人奉上熱氣騰騰的茶,手捧熱茶圍爐而坐,倒不像是商討什麼事,反而更像是要閑話家常了,也被通知前來的秦榆翁心里想。

  “就和你們心里猜的一樣,那幾人確實是魔,真正把持著蒼遠國的也是他們,他們來找我是有求于我。”左左把他們前來的原因大致說了一遍,最后道:“他們對天下沒有興趣,我答應替他們解決他們族里的問題,他們會同我們合作對付清越,至于前邊的仇……我們雙方更有損傷,我想以前的事就當揭過去了,幾位覺得如何?”

  在座的無一不是人精。得失更是看得明白,要說他們記仇,最讓他們記得卻還是那次左左拉差點死在他們手里的事。

  桑巴想得更遠一些,“他們的身體原因應該不好解決吧。左左拉,你有把握嗎?要是他們助了我們卻達不到他們自己的目的,只怕他們也不會善罷干休。”

  左左喝了口熱茶。笑道:“桑巴叔叔,你不用擔心,我要是沒有點把握不會點這個頭,對于醫術上的事,我不會敷衍。”

  “那就好,既然是互惠互利的事,那就沒什麼好考慮的了。一切就照你和他們商議的做,日子定下來了嗎?”

  “不急,現在這時候並不適宜我們大動干戈,褚青呢?我不是叫他也一起來的嗎?”

  “雪下得大,他不放心停工的城墻。一早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來之前我叫人去找他了,應該快回來了……已經回來了。”

  眾人側耳一聽,果然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就到了門邊,不等他敲門門就從里打開。

  “快進來吧。”

  帶著一身寒氣,褚青大踏步進來,人還沒看清循著聲音的方向就行禮,“左左拉巫。您找我。”

  “恩,坐下暖暖身。”

  褚青這才抬頭,看到一屋子人不由得愣了愣,這才坐下。

  桑巴看向他,“外面沒什麼事吧,怎麼出去這麼久?”

  “沒什麼事。只是返回的時候看雪越來越大有點不放心就在城內轉了轉,好在大家這次的準備都做得充足一些。”

  褚青除了大局觀稍微差了點,其他方方面面都沒得說,做事細心,又放得下架子,說他是莫府和孟甘城本地人之間的潤滑劑一點也不為過,最開始莫府還名聲不顯的時候,要不是他不遺余力的帶人和本地人周旋,莫府也不會從一開始就那麼安穩。

  左左也很喜歡吩咐他去做事,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讓左左失望過。

  “褚青,你和很多修行者都熟,這兩天你找個合適的機會散發個消息到他們中去,就說我們準備和蒼遠國合作夾擊清越,要是有想報仇的不妨現在就出發去往信陵城,蒼遠國那邊會有人接應他們,把他們帶進城,只是有一個要求,不能搗亂壞了大局,你有把握說服他們去嗎?”

  “根本不用說,在清越那吃了那麼大個虧,修行者又都是心氣高的,有報仇的機會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更何況還是和蒼遠國前后夾擊,危險小了這麼多,他們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褚青就差沒把胸口拍得啪啪響了,這段時間他天天和他們混在一起,對他們的性子也摸了個差不多,每次說起清越都是恨得咬牙切齒的,要不是他們知道一個人的力量有限,早就去刺殺清越了。

  “那這事就交給你了,不要做得太過刻意,讓他們誤以為我們在利用他們,雖然我確實是存了借助他們力量的心,但並不想算讓他們賠上性命,你讓他們以自身安危為重,我要的,不過是讓清越和蒼遠國繼續僵持,而不是在這種時候選擇撤退。”

  “是。”褚青應得很大聲,旋即又問,“那我們真的要派人前往信陵和蒼遠國合作夾擊莫于國將士嗎?”

  “當然,不過這天氣不宜出行,所以我才想讓修行者們先行,我們再做一點準備,等雪停了再行動。”

  這就是真的準備大戰了?褚青又是興奮又是激動,感覺離復國只有一步之遙了。

  “秦老,裴畫,你們去問問信陵來的人有沒有人願意去的,他們熟悉信陵,要是有他們協助,勝算更大。”

  裴畫心里一緊,“我會去和他們說,一定有人願意去的。”

  左左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由得笑道:“裴畫,別多想,除非是敵人,不然我不會讓任何人做炮灰,誰的命又不是命?你去問問他們,要是他們還沒有休養好就繼續休養,不去也沒關系。”

  “是我多心了,我會好好和他們說的。”

  “還有一件事,裴畫你也要做好準備,這次出征的人里,你在其中,你父母留給你的東西我希望由你自己去用。”

  “是,我會做好準備。”

  桑巴一直沒有插嘴,直到這時候才道:“南奇國和鏡無國留下來的將士有意願要報仇我讓人集結起來了,現在這時候應該已經在邊境等著,你提出來時我並不看好,現在倒是覺得是我想岔了,他們把人數報上來時我還嚇了一跳,居然有近十萬人,這兩人還是有不少忠心的人。”

  兩國加起來才十萬人,這算多嗎?就她所知,南奇國和鏡無國開戰時光是一個主城的兵力就遠超這個數,十萬里真正想報仇的還不知道有多少,要真是冒險貪功的比較多,這戲就難唱了。

  左左敲了敲桌子,“十萬就十萬吧,總好過我們傾巢而出也才那麼點人。”

  人數一直就是莫府的死穴,雖然發展到現在,外圍已經不少人了,但才投靠過來的人他們也不敢用得過份,跑了怎麼辦?

  莫府氣盛時他們自然願意跟隨,可送死的事,沒幾個人會上趕著去。

  “我會向信陵去信,讓邊境開個口子放他們過去,派出去領頭的人是誰?”

  “莫言。”

  “居然是他?他好像年紀不大。”

  桑巴明顯對他很滿意,“年紀不大沒關系,很得用,心細膽大,我很看好他。”

  看好他……左左想到了一種可能,桑巴的兩個孩子都不算太出色,光是遺傳到桑巴的忠厚,卻沒能遺傳到祝容的聰明,而且莫干部落本來就不是一家天下,看樣子桑巴是在刻意培養莫言了。

  想起那個沉默的人,左左也不得不感嘆桑巴會選人,這人雖然話不多,但是腦子絕對靈活,而且在戰場上拼殺下來還能活著的人,以后若是掌國必定不是軟蛋,這是才恢復元氣的復干國最需要的。

  一直只是做為傾聽者的幾位長老對望一眼,眼中都有著了然,以后對那個叫莫言的孩子要多加關注了。

  “讓莫言好好約束他們,別讓他們犯下不能原諒的錯,我要的不是亂軍,好好立立規矩,要是管不住的讓他們原路返回,勸不聽直接斬殺。”

  桑巴知道其中的利害,“你放心,我們莫府好不容易有了現如今的氣候,我不會讓人輕易毀了去的。”

  左左點頭,“這段時間我們也要做好準備,等雪停了天就會晴,到時候我們就出發,外圍有多少人願意和我們一起去的全算上,褚青,你留守。”

  “我……”我想去三個字硬是吐不出來,褚青憋得心里難受,可左左拉巫的決定他又無法反駁,可憐兮兮的看向桑巴,希望他能幫自己說說話。

  可桑巴也是贊同左左拉的決定的,“褚青,這里是我們的大本營,要是這里出了亂子,就算我們在前邊打下一個天下也沒意義,你還看不出來嗎?莫干國復國的都城在這里,讓你留守並不是冷落你,而是把最重要的地方交給了你,在我們離開后,你要帶領大家守好這里,等我們回來。”

  “你個沒腦子的混小子,我們幾個老不死的都要留在這里,你還想嫌棄不成?”龔長老眼睛一瞪,褚青脖子一縮,心里卻歡喜得直冒泡,最后想得到確認的眼神投向左左拉。

  左左笑著點頭,“確實如此,孟甘城位置好,位于大陸的最中間位置,為都城是最合適的,你一定要守好這里,五位長老四位留守,柏長老隨我們一同出戰,柏長老,您有其他意見嗎?”

  柏長老眼中露出喜意,“我還當你們看不上我這把老骨頭了,能出戰好,老頭子我去打個先鋒。”

  “那可不成,我對行兵布陣一竅不通,這掌軍的自然是您,統籌一切的是首領,我壓后。”

  幾人對望一眼,同時點頭,這樣的布置確實是最合適的,左左拉身邊有那麼多厲害的高手,他們也放心她的安全。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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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8 15:56: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九章 信陵城外

  安排好后,左左看著圍坐一圈的人笑道:“離過年只有幾天了,要是沒有意外情況的話,我們盡量在家過個團圓年再走,等到了蒼遠國境內就要面對赤裸裸的殺戮了,希望家里的溫情能讓他們舒服點。”

  “都不是才出來的時候了,他們不會怯場的。”桑巴伸出手去烤了烤,明明出來才只有一年多,卻像是出來了很久一般,每個人的變化都好大,好在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雖然過幾天就是年關,可不少修行者一聽到可以報仇還有接應的人就什麼都顧不上了,紛紛趕往信陵,這個年過不好還有下一個,可報仇的事過了這個點還有沒有機會就不一定了。

  現在有點見識的人都把眼光放在了信陵,只要那個戰場出了結果,最后和莫府一戰的便是勝的那方了,從心底來說,他們願意接受莫府,莫干國的傳說讓所有人心動,他們也想看看當年莫干國的后人能不能重現先祖榮光。

  本已經停了的雪在大大又飄飄揚揚的下起來,暖和的屋內桌上擺了兩口鍋,葷菜素菜分門別類的放著,顯然,這個晚上左左是準備吃火鍋了。

  過年嘛,就是要圍在一起才熱鬧,什麼上下尊卑都是扯淡。

  “左左拉巫,都準備好了。”

  在房內膩歪的兩人懶洋洋的坐起來,左左伸了個懶腰,腰線拉得老長,“怎麼感覺還是想睡,都睡半天了。”

  “這段時間累到了。”和鸞手一招。掛在屏風上的衣服飛到他手里,給自己草草穿上就給身邊的人著衣。

  左左也沒有深究,自己身體向來好得很,肯定沒什麼毛病。可能真的是疲憊的后遺癥,趁著還有發懶的時間得好好睡,過幾天就是想睡也沒這個時間了。

  院子里的人都來了。左左兩人進屋時就看到龍溪和北方又打起來了,“那盆菜是我先看中的,當然放我面前,你快還我。”

  “誰的手夠長就是誰的,這事可沒有先來后到的道理。”北方逗弄得開心,卻不料黃雀在后,手里的東西很快就易了主。

  得之斜著眼睛看兩人。“我準備了老半天的東西你們倒是搶起來了。”

  兩人自覺理虧,眼光滴溜溜的打起其他菜的主意,很快,又因為搶奪另一盤菜而打上了。

  大家見怪不怪,隨他們鬧去。等左左拉巫來了他們就老實了……已經來了。

  “你們兩就吃那一盤菜吧,其他的沒你們事了。”

  “啊……”龍溪慘叫,“姐姐,我不和他搶了,北方,你自己吃去,其他的沒你份了。”

  北方給了他一個腦崩,徑自端著那盤菜放到桌上,自己也在那個方向坐下來。龍溪又慢了一步,悔得腸子都青了。

  “都坐著吧,平時都不需要人伺候了,這大過年的更沒那麼多講究。”

  大家都習慣了左左拉的作派,施了禮就都坐了下來,雖然有些尊卑不分。但感覺……該死的好。

  “想吃什麼自己放,還等什麼?吃不了辣的人注意點,別貪嘴受罪。”邊說著,左左邊夾了一些素菜放進原味鍋里,再把一些葷菜放進辣鍋,轉過頭問和鸞,“你想吃什麼?”

  “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這是情話吧?!左左當沒聽到,又加了些菜進去。

  左左嗜辣,在漸漸適應后筷子幾乎只往辣鍋里跑,最后還是和鸞看不下去了,夾了些清湯鍋里的青菜到她碗里。

  一頓飯吃得熱火朝天,和外面冷風呼呼的天比起來,這屋里的溫度要高出來二十度,左左覺得這一定不是自己的心理原因,她都把厚外套換成薄的了,還是熱。

  這樣的天氣果然最適合吃火鍋了。

  年后第三天,是左左定下來的出行之日,天氣還是冷,太陽卻出來了。

  和別的國家出兵做戰不一樣,莫府的人數雖然只有一千,卻全是修行者,再加上外圍諸如秦已那些人,足有兩千之眾,並且全是修行者。

  “我一直以為修行者很少。”元易和身體早就大好,再加上年華正盛,此時滿身意氣風發。

  姜家姜如君不錯眼的看著越來越多集合的人感嘆,“誰說不是呢?一個家族有得兩個修行者就能讓人不敢輕辱,有得十個修行者的能稱霸一方,再多的話就是那些對一國都有影響力的世家大族了,可看看莫府,桑巴首領居然還說只能派出一千人,一千個修行者啊,什麼概念。”

  “還有外圍那些唯左左拉命是從的……我真的覺得莫府要無敵了,人數少怎麼了?全是以一當百,厲害的當千都不成問題。”

  也沒人管接話的是誰,幾人都陷入了沉思,莫府的崛起已經必然,他們要想的是如何能讓家族得到更大的利益。

  “左左拉來了。”

  “天,那是白澤……”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向城門方向,看著緩緩行來的一群人,坐在白澤背上的左左拉最是醒目。

  雖然大家都不解為什麼要把集合的地點定在還沒建好的新城,但在知道這是左左拉的意思后再沒人有異議,而在知道左左拉會同行后,士氣高震。

  “左左拉巫。”這是莫府的人在行禮。

  “左大夫。”這是諸名秦已等人的固有稱呼。

  左左掃了眼人群,不算多的人手,卻絕對不弱的力量讓她底氣十足,“大家都準備好了嗎?為了在家過個好年,我把出發的時間壓后了幾天,代價是,接下來我們要趕路了,風元素修行者記得幫落后的人一把。”

  “是。”

  左左微微點頭,示意柏長老走上前來,“跟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柏長老,我們一族掌武的長老,這次出戰由柏長老掌軍,大家不要輕慢。”

  看大家態度都沒有問題。左左滿意的退后,把桑巴獨留在最前面,“首領。具體的安排就靠您了,我壓后。”

  “你這丫頭,還怕搶我功勞還是怎的?讓你做動員你就是這麼做的?”桑巴笑罵了句,心里卻也知道她是想讓他多出面,讓大家徹底認同他,而不是巫女比首領強勢,可莫干部落一直都是這樣雙王的模式。歷代首領都是這麼下來的,還擔心他受不了嗎?

  左左其實並不是擔心桑巴會受不了,而是想讓大家更多的看到莫干部落的首領,而不是把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她就算再有威名也沒用。她非常清楚自己的打算,等莫干國復國,她巫女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到時候她一定要回地球去看看,想看到親人當然是最重要的,但是她也想試試看她做出來的毒品解藥在地球上有沒有用,做出抑制毒品的藥讓她驕傲,她迫不及待的想讓更多的人受益。

  然后她要跟著和鸞去神界,和鸞在這里的受制她看得出來。她愛他,舍不得他這麼委屈求全,只為留在自己身邊,她更希望看到和鸞意氣風發的樣子。

  既然不會留在這里,要那重重威名有什麼用?莫干國的繁榮發展說到底要依靠的還是首領,她能夠幫的很少。至于巫女的傳承……只要解決了依依蘭,這事情肯定會解決的,到時候她再回來一趟就是。

  所以,依依蘭必須死,她只恨自己沒有早點狠心做下這個決定。

  桑巴說了些什麼左左一句沒聽,越接近成功她心里就越焦躁,不是害怕失敗,而是離復國越接近就離她回家的日子越近,她想回家了。

  長久的等待不覺得如何,可越到近前,越覺得時間難熬。

  “在想什麼?”和鸞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她身后,當著所有人的面,左左不用去看都知道其他人現在是什麼表情。

  不過她現在不在乎了,她也想給和鸞正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她的男人,她的夫君。

  身體往后靠在和鸞懷里,左左掩嘴打了個呵欠,“想回家了。”

  “等這里事了了,我就帶你回去。”

  “恩,應該不要很久了。”

  和鸞動了動,用披風把左左攏住,手攬上她的腰,“很困?要不要再睡會?”

  北方的背上很暖和,沒有一點風,再加上身后有個暖暖的懷抱,左左只記得自己好像迷迷糊糊的點了個頭就睡得人事不醒了。

  和鸞不由得皺了下眉,這段時間左好像特別容易累,睡的時間多了很多,他又分明知道她的身體沒問題,是不是有什麼他疏忽了?

  大家修為都不低,許多人暗地里也較上了勁,白天都拼著修為在趕路,到了晚上左左就讓龍溪恢復原身警戒,讓所有人安心入定修煉恢復,第二天再如此,周而復始下來,大家的修為居然都有了精進,這不得不說是個意外之喜。

  從孟甘城到信陵,這次只花了七天,比之上次左左他們騎馬來信陵救人還要快許多,可見這次出來的人修為都不可小覷。

  “左左拉,我們是直接進城還是在這里等待?我已經聯系莫言了,他離這不遠,很快就會過來。”

  “先見見莫言,灰普那里我剛才去了信,看他怎麼回復再說,現在戰況還是膠著?”

  “對,清越已經沒耐心了,再攻上幾場要是還攻不下恐怕會退兵。”

  “他要是早退了可能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現在……沒了,其他人溜了沒關系,清越一定要拿下,不管死活,只要他死了,莫于國就散了。”

  “放心,我和柏長老會做好部署,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你還是讓龍溪盯緊他吧。”

  龍溪在一邊撇了撇嘴,無比傲驕,哼,又要勞駕他了。

  北方給了他腦袋一下,“你不去我去。”

  “這是我的活,你別什麼都要和我搶。”

  “放心,你的龍伴侶我不會搶的。”北方又開始逗弄龍溪了,“你不是不想去盯緊清越嗎,我去。”

  “誰說我不去了,明明我什麼都沒說。”

  “你那小表情把你的所思所想全泄露了。”

  龍溪下意識的捂住臉,“我什麼都沒想。”

  “哈哈哈……”

  左左狠狠蹂躪了他頭發兩把,怎麼這個子長高了,性子反倒越發可愛了?

  被這麼多人笑,龍溪惱羞成怒,頂著一頭亂發沖天而起,恢復成龍身去云層上打滾了,那里沒人笑他,哼。

  “首領,左左拉巫,莫言來了。”

  止了笑,左左看向好像更英挺了的男人,“莫言,你們呆的地方離這里近?”

  “恩,不過比這里要隱蔽許多,大部隊我讓他們在離這里有八十里的城里住著,那城里的將士很配合。”

  “恩,灰普應該是有下過這方面的命令,這個先不說,我只問你,那十萬將士你指揮得動嗎?會不會出什麼妖蛾子?”

  “您放心,不聽話的都被我找各種理由遣返回去了,再當眾殺了幾個搗亂的,現在都老實了。”

  “做得好,你現在就回去好好整頓,隨時做好出兵的準備。”

  “是。”

  現在的莫言很像一個軍人,毫不拖泥帶水,北方和得之都不由得點頭贊賞。

  “怎麼樣?越來越出色了吧。”桑巴不無得意的道,他看上的接班人哪會有差的。

  “不錯,他成親沒?”

  “沒有,怎麼,你想讓褚玲還是海棠嫁他?”這兩個小丫頭現在有多出色他很清楚,也知道左左拉很信任她們,要是她真舍得讓出一個來,他非常樂見其成,莫言需要一個賢內助的輔助,不管是褚玲還是海棠都能勝任。

  褚玲海棠對看一眼,眼中都有著緊張,她們早就和左左拉巫說過不想成親,只想一直跟著她,左左拉巫也同意了的,可現在會不會改變主意?

  “我答應過她們兩個,婚配上的事由她們自己做主,要是她們哪個看上了莫言,我一定不會反對,還著上豐厚的嫁妝。”

  桑巴來了興致,看向兩人,“你們怎麼想?跟著莫言肯定錯不了。”

  沒想到兩人同時搖頭,異口同聲的道:“我們不嫁。”

  桑巴瞪眼,“又沒人規定你們不能嫁,為什麼不嫁?”

  兩人低著頭不再說話,反正左左拉巫說了,婚配的事她們自己做主。

  “行了,桑巴叔叔,暫時還是想想眼前的事吧,我們不能在這里久呆,會被發現,你讓大家先將就著吃點干糧,別生火,免得起煙。”

  “行,我去安排。”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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