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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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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鬼鬼夢游】花木呈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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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8 16:55:0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章 丑話說前頭

  時光如流水,厚重的棉衣壓了箱底,太陽也有了熱度時,外城東面的建設進入尾聲,現在不急著把所有房子都建好,估摸著差不多時便開始了復國的準備。

  內城的民眾暫時還沒有搬出去,后來的人們先住進了新房,內城至外城的城門暫時還是來去自由。

  左左這段時間就是在為那些規章制度傷腦袋,她腦子里面的那些東西不全都適合這里,挑挑揀揀修修改改的一通弄下來,她感覺比重新想一套還累。

  “我能弄出來的就這些了,桑巴叔叔,你和幾位長老商量商量看哪些能用得上就用,用不上的不用勉強,留著就行,說不定以后能用上。”

  桑巴一邊看一邊點頭,“我們那邊也弄出來一套,到時候一一對比,看哪些好就用哪些。”

  “最近府里好像空了許多。”

  把東西小心的收起來,桑巴笑眼望著她,“也沒見你出門,你也知道府里少了人?”

  “平日里府里要吵一些,人氣足一些,感受得到。”

  “倒也是,派出去的人多了,人氣自然就少了,我們部落人還是少了,更何況還不能全部派出去,可天下有這麼大,光是原來四國的主城加起來就有三十多座,每個地方都要派人出去接管,更何況還有四國都城需要歸置收攏,我現在就為這人手發愁了。”

  “那也是暫時的,四國除了南奇國弱一些,其他幾國都不錯,立國后篩選一下,應該有不少臣子可用,只要把兵權和錢抓在手里,他們翻不出五指山,到時候大大方方用就是,不過地方要打亂一下。別再讓他們呆在原來的地方。”

  “我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這些都得等立國后再說,日子就按你說的那個,還有半個月。應該夠我們準備了。”

  “還有一事,”桑巴皺起眉頭,面色不愉,“六大家族的族長今天來找我了,表面上說願意為我們效命,實際上是要官來了,幾位長老的意思也不統一。有人同意,以便拉攏他們,也有人不同意,說此風不可長,你的意思呢?”

  在孟甘城這樣的地方都能發展起來的家族掌舵的人肯定有著不一般的心智,他們能看準備機會擴大勢力在她意料之中,想獲得官職更不讓她覺得奇怪,畢竟再有勢力有錢。不如有官職傍身,這樣子孫后代才能走得更遠,這點左左拉早有心理準備。

  “他們敢要。我們就敢給,不過官職也分很多種,文職武職,有實權的職業以及閑職,給他們一個閑職掛著,他們還敢拒絕?要是敢拒絕才好,正好殺雞儆猴。”

  桑巴摸著下巴想了想,這樣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了,閑職對朝廷影響不大,就在眼皮子底下。也不怕他們如何,“我回去便和長老商議,行了,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

  她現在除了吃就是睡了,捏了捏臉。“桑巴叔叔,你看我這一臉肉就知道我現在過得有多好。”

  “哈哈哈,胖點才好,前段時間瘦太多了,補回來。”

  敢情大家都打算把她當豬喂了,左左無奈,看桑巴走出院子才喚過一邊的褚玲,“你去把元易和叫來。”

  “是。”

  “沒胖。”

  “啊?”正想著該怎麼和元易和說,不期然就聽到這樣兩個字,左左看向和鸞,“我沒胖?”

  “恩,只是把前段時間瘦下去的補了點回來。”

  左左不信,“我有瘦那麼多?”

  和鸞摸摸她的臉頰,肯定的點頭,“有。”

  撫了撫突出來一點的肚子,左左低聲喃喃自語,“你要爭氣一點,把營養都吸收走,減肥太慘無人道了。”

  和鸞無奈,不談正事的時候左越來越孩子氣了。

  “左左拉,你找我。”

  恢復了的元易和長身而立,長得也好,想起最近的一則流言,左左不由得調侃道:“聽說你家的門檻最近都快被媒婆踩爛了,有女兒的人家都瞄上你了,選出你要的夫人沒有?”

  早有人選,卻不是我能得到的,元易和心中暗嘆,臉上卻不顯,依舊笑得溫文,“家母在選,她覺得誰合適就選誰了。”

  “你倒是孝順。”左左示意他坐下,海棠上了茶,又給左左新沏了杯野蜂蜜茶,給神靈沏的是花茶。

  元易和不想談這個問題,“叫我來可是有事吩咐?”

  說起正事,左左也嚴肅起來,“六大家族的族長來要官,你是其中一人,說說你怎麼想的。”

  就知道是這事,元易和苦笑,“六大家族同氣連枝,其他五家說要來,縱使我一人反對也無用,干脆就隨他們一起來了,就我個人來說並沒有逼迫的意思,做官對我來說反倒是拘束了。”

  “其他五人呢?真想為官,還是有人在挑事?”

  “應該是有人說起這事,他們心動了,我估計應該是我們家族內部的人,倒也不是想挑起矛盾,只是想得到更多的好處罷了。”

  如果只是這樣倒好說,怕就怕有人看不得莫府好,想趁機挑起事端,讓莫府復國成為笑話。

  “元當家的,和其他五家比起來,我們應該算是熟人了吧,莫府的首領不是卸磨殺驢的人,你們六家和我們莫府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在穩定孟甘城時你們起了很大的作用,但也僅僅如此而已,我們拿下其他四國你們六家並沒有出力是不是?所以謹守本份對大家都好,你覺得呢?”

  元易和心中一凜,左左拉的厲害一直都表現在醫術上,平時也總是一臉溫和,從沒見過她的疾言厲色,但此刻,話中的警告那麼明顯,之所以會單獨找上他,大概就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六家里他們算是熟人,她需要他把這些話通過他傳達給另外五家知道,這就是她的目的。

  復國在即,她不想多生事端引起動蕩。

  “元當家的,你也別多想,我就是把丑話說在前頭,不管哪朝哪代都控制不了某些家族的崛起,你們六家占了天時地利,我再給你們一個人和,以后這孟甘城的大家族中就必定以你們六家為首,你們想要官職,首領也會給你們,但是,僅此一次,得寸進尺的事不要做,家族而已,我們可以有很多選擇,不是非你們不可,你說是不是?”

  元易和垂下眼簾,“是,我會把這些話轉告給他們,以后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把端著的架子放下,左左吁出一口氣,“我並不想說這些話,太過難聽,但是說難聽話總好過做難看事,看過史記的人都知道,每朝初始時總會有流血事件發生,固然有當權者容不得人的原因,但又何嘗不是有些人仗著功勞得寸進尺給了當權者收拾他們的理由?這樣的事我不希望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可也需要你們的配合,見血的事還是少點為好,是吧。”

  “是。”

  左左拉起身,寬松的衣服讓她看起來比以往更多了幾分柔弱,可元易和比任何時候都知曉這個人的厲害,這些話看似只是警告,卻也把后果說得明明白白,他真的相信,這些話里沒有一句是誇大了的。

  “元當家的,以后有些事免不了還是會要麻煩你們,希望能合作愉快。”

  “我定當盡力。”

  知道再說下去沒什麼意思了,左左直接回了房,以后元易和恐怕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在她面前輕松自如了吧?有點可惜,她並不喜歡別人對她恭恭敬敬的樣子,可這些話要是不說明,那些腦子已經熱起來的人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來惹怒桑巴,在她面前表現得一直寬和的桑巴叔叔絕對不是軟蛋,尤其面對的人還不是部落自己人的時候。

  她現在有了身孕,不想見血是說的實話,當是為孩子積福了。

  元易和以最快的速度促成了六大家族族長的會面,把左左拉這些話一字不少的復述了一遍,“我不知道出這個主意的人是誰,我也不想查,但我希望這事就到此為止,如果他們給我們官職,我們當然接受,可要是諸位再有什麼打算,恕元家不奉陪。”

  六大家族里,除了元家的當家人元易和尚年輕外,其他人都是上了年紀的,可能就因為老了,人心才會更加不足,姜家族長對他的退出不滿,“我們六家向來同進退,你怎能如此……”

  “如此什麼?怕死嗎?你既然知道繼續挑釁只會惹怒莫府,給族里帶來大難,為什麼還要做下去?姜族長,我能知道原因嗎?如果你的原因在理,我就是舍命陪君子又何妨?”

  其余四人的眼光都落在姜族長身上,這事本來就是姜族長率先提出的,他們當時被官位迷蒙了眼,也就跟著去了,可現在,他們也想知道原因。

  姜族長沒想到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早知道就等著其他几家的人開腔了,可現在,他要不說個理由出來,恐怕不止是元家會退出同盟,其他几家都會退出,畢竟誰都不是傻子。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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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8 16:55: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一章 殺雞儆猴

  “咳……我們和莫府識于危時,莫府把孟甘城抓在手里我們都是出了力的,算起來我們是有功之臣,現在莫干國復國在即,他們必定不想再生出什麼事端來,只要我們提出的條件不過分,他們是一定會同意的,結果你們也看到了,他們確實同意了,在這種事上端著個架子是占不到好處的。”

  看著洋洋自得的姜族長,元易和冷笑,真把他當傻子耍不成?

  “姜族長應該也是熟讀史記之人,哪朝哪代立國不會大賞有功之臣?我們只要等著,自然會有好處落到頭上來,又何必冒險出頭,讓莫府記在心頭。”

  “呵,好處落到頭上來,你想得倒美,就算真有好處,也是別人不要的好處,可能隨便賞點什麼就打發了我們,你元易和跟左左拉交好,得到的好處自然不是我們幾家可比的,我們幾家要是不爭能得到什麼?”

  “不用拖上其他幾家,姜族長,我只是就事論事。”元易和的眼神更冷,“拿我和左大夫的關系說事,你想掩蓋什麼?”

  “你休得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里有數。”元易和起身,不想再和他掰扯下去,“我元家退出同盟,再有什麼打算不用算上元家,諸位做決定請慎重,莫府不是好蒙蔽的。”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姜族長氣得直拍桌子,“他一個小輩連敬老尊賢都不知道了嗎?元家的長輩都死光了,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來當家。”

  人家是毛都沒長齊,但是現在元家是六家中實力最強的,若論個人實力,六家里怕是沒一個人是元易和的對手,你姜元若不是底氣不足,用不著如此色厲內荏,另外四家當家對望一眼,紛紛找了個理由離開。

  姜元有句話說對了。六家里,就他和左左拉的關系最親近,對莫府的動向他也是最有把握的,他既然說莫府惹不得。那就一定是惹不得,穩重點總沒錯,反正現在他們勢力如日中天,還能得個官職,這已經足夠他們的子孫受用了。

  姜元氣哼哼的離開,他決定回去后再好好從那人那里取點經,獨占好處。

  元易和回到府里思考了半晌。最后還是一整衣衫又往莫府而去。

  聽了他的描述,左左輕撫眉心,這人有問題,不知道背后挑唆的人是誰,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人看不得莫府好,想挑起事端,讓他們不痛快。更甚至,想攪和莫干國復國。

  “北方,你去一趟姜府。查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那背后之人要是有問題就帶回來,至于姜家……元當家,要是孟甘城勢力由六家變成五家,你意下如何?”

  “元家占大便宜。”

  “那就這麼做吧,褚玲,你去前院把我的決定告訴首領和幾位長老,復國在即不宜大動干戈,但是姜家必須削弱,在外城完全建好后。姜家遷出內城。”

  “是。”

  元易和一直都知道左左拉在莫府有多大的權力,可現在他又不確定了,他還是小看了左左拉對莫府的重要性,而且最奇怪的就是,莫府有這樣一個人存在,莫府的首領卻絲毫沒有要制止的意思。嗄汵咲欶是他太有自信還是,左左拉如此就是他縱容的?

  不過,這並不關他什麼事,他已經算是和姜家撕破了臉,削弱姜家乃至吞並姜家對他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那就做得更徹底一些,讓他們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其余四家我會和他們說好,憑白占便宜的事他們不會推拒的。”

  “也好,那四家你去說,也給他們提個醒,別當莫府是軟柿子,莫府只是從來不對自己人下手罷了,若是他們想成為莫府的敵人,盡管做小動作就是,莫府不會手下留情。”

  “我一定轉答。”

  左左笑了笑,給他添了點茶,“今天這事多謝你通風報信,要是在復國那天出亂子,那才會讓人看笑話。”

  元易和雙手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知道左左拉這里的茶都是用哪里的水泡的,好喝。

  北方在晚飯時間回來了,滿臉的不爽,手里提著一個暈過去的人,隨手把他扔到一邊,“左左,我查清楚了,就是這人在背后出鬼點子陰人。”

  “他什麼身份?”

  “你一定想不到,他是清越手下的一個謀士,是和當時在孟甘城對你動手的那些人一起的,只是他是清越第二批派來的人,沒想到還沒和那些人接上頭他們就全死了,他又一直沒有再收到清越的命令,就一直在孟甘城潛伏了下來,現在滿天下都在傳莫干國復國,清越死于信陵,我估摸著他這是想把孟甘城攪亂了給清越報仇。”

  可這麼做並不能讓莫府有什麼損失,就算真讓他成功了,也不過是讓莫府丟點臉而已,並沒有實質上的損失,說報仇是不是太牽強了一點?除非……

  “他是想讓我們對姜家動手?”

  北方擦了擦手,“估計是,要是姜家真在復國那天做出什麼事引起你們的不快,你會什麼都不做嗎?如果你對姜家動手,那人在孟甘城內再一挑撥,民心怕是會有失。”

  “用心還真是險惡,謀師要是不走正途殺傷力真恐怖。”左左嘆息,好在她現在因為有孕在身,根本就沒打算見血。

  不過對有些人來說,讓他們失去一切可能比奪了他們的性命更讓他們難受吧。

  “這人怎麼處置?”

  摸了摸肚子,左左有些猶豫,殺人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她怕報應在孩子身上。

  和鸞握住她的手,“交給桑巴解決。”

  “那樣對孩子就沒影響了嗎?”

  “本就沒有,是你要多想。”

  左左這才放下心來,示意北方趕緊把人弄走,“換在以前我也不會想這麼多,可對于天道知道的越多,就越沒有底,越怕觸犯,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來得強。”

  和鸞笑。他才是最擔心的人,被壓制得再厲害也只能忍著,怕左要擔下所有的業障,有了孩子后又擔心孩子受影響。他和左不一樣,神在這方面的限制要大得多,修為越高越是如此。

  因為姜家的事,桑巴對這方面也留心起來,褚青剛放下外城建設的事,桑巴又把這事交給了他,他對城里的人是最熟悉的。做這事最適合。

  整個孟甘城翹首以待,終于等來了復國的日子,陽光正好,溫度正好,心情,也正好。

  莫府在天還沒亮時就有了響動,這段時間莫府又有了很大的變動,前院合並了幾個。加大加寬,成了能容納朝臣上朝的地方,原本單獨分出去的院子全部收回。六大家族的代表各歸各家,現在已經不需要他們了。

  醫館也被撤去,里面的許多東西都放回了左左的院子里,現在的莫府可以說已經不再是莫府了,而是初步有了政權中心的雛形。

  要說唯一沒有變動的地方,大概就是巫女的院子了,不說現在左左拉巫有了身孕不宜動土,就是左左拉巫沒有懷孕,只要她不點頭,他們也不可能動這里。

  左左嗜睡的情況已經好了許多。可這麼大早的起身她還是叫苦不迭,打了個呵欠,左左抱怨,“我只要穿上那身衣服就可以,不用這麼早起吧。”

  和鸞把她攬到自己身上伏著,手一下一下的輕拍著她。“誰叫你起來了,還不是你自己太興奮。”

  暗暗吐了吐舌,左左不好意思的蹭了蹭,“他們都起得早,那不是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了嘛,今天是大日子,我等了好久了。”

  和鸞知道她的心思,“真的復國后就離開?”

  “恩,復國后我就沒那麼重要了,那些事誰都能做,不是非我不可,桑巴叔叔能做得很好的。”

  和鸞沒有拆穿她的自欺欺人,她那麼認為就那麼是吧,他不會提醒她就算是復國了也還有多少事要處理,桑巴習慣了難事來找她拿主意,離開也好,一個合格的君主要學會不求助于任何人。

  大概是和鸞的懷抱讓她太安心,不知不覺左左又睡了過去,褚玲和海棠左等右等不見開門,到最后實在不能等了才輕聲敲了敲門。

  和鸞也知道不能再讓她睡了,抱著她起身給她穿衣服,幾經折騰下,左在醒了過來,打了個呵欠問,“什麼時辰了。”

  “再不去就要誤了吉時了。”

  左左猛的睜開眼睛,“我睡了很久?”

  “恩,抬手。”把最后的外袍穿好,和鸞才揚開門,“伺候左洗漱,她今天不用挽頭發吧。”

  “是。”

  和鸞不再說話,把自己收拾妥當,依舊一身白衣,站在一身黑的左左身邊襯得他更白,一黑一白卻也異常和諧。

  長及膝蓋的頭發就那麼披在身后,黑色的袍子遮住了微微突起的肚子,臉上粉黛不施,露出天生的好皮膚,額頭的銀紋不再隱藏,讓這張臉更出色幾分。

  捏了捏自己的臉,左左很滿意,最近好吃好喝的養得不錯,皮膚細膩得毛孔都見不到一個,不涂脂抹粉的樣子也不難看。

  “左左拉巫,時間快到了,你先吃點東西。”

  桌上擺著簡單的早餐,白粥配酸菜,開胃,早上吃正好,這是左左自己規定要吃的早餐。

  “其他人都吃過了?”

  “是,亞來叔他們夫婦一早就出去忙活了,其他人都在等您。”

  今天會很忙,左左吃了兩碗粥,又吃了幾個靈果才起身出門。

  北方看著她這一身笑,“這樣子還真有點巫女的樣子。”

  “我平時沒有?”

  “平時看不出來有什麼不一樣,現在這樣一眼就能看出來身份不一樣。”

  左左斜著眼睛看他,“你是想說沒有正常人會披頭散發嗎?”

  北方大笑,龍溪恨他笑話姐姐,一腳踢過去,北方順著他的力道竄出去老遠,很快又閃回來一個暴栗敲在他頭上,現在龍溪要是成心偷襲,他已經不是次次都能避開了,“龍溪,欠收拾是不是?”

  龍溪耍了把龍槍,“你才欠收拾。”

  “好了,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

  好一段時間沒走出院子,左左真切的感受到了莫府的變化,不再那麼單調,裝飾物添加得恰到好處,讓莫府生動了許多。

  微微抬頭,看著莫府上空飄著的旗幟,今天,應該會換一面更大的吧,莫干國的圖騰就是莫干部落的圖騰,只是做得更大,看起來更威猛。

  一路上來去匆匆的族人看到左左紛紛停下來行禮,這一行人的份量太重,有他們的巫女左左拉,神龍龍溪,白澤北方,未知身份的得之,最重要的是,他們一族供奉的神靈也在其中。

  和一開始得知神靈在他們身邊的戰戰兢兢比起來,現在他們已經沉穩多了,可興奮仍在,虔誠的心仍在。

  “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忘了時辰了。”桑巴同樣穿著一身代表其身份的禮服,這並不是皇服,皇服要等一會才會穿上,天氣漸熱了,穿上這樣一身沒多會就出了汗。

  “我睡過頭了。”左左非常老實的交待,族人興奮激動的情緒感染著她,讓她臉上的笑意更濃,歸來沒多久的柏長老手上還綁著繃帶,攻打莫于國時他受了點傷,好在不嚴重。

  “大家都趕回來了?”

  “這麼重大的日子哪能不回來,你雙身子別站著,去坐著,一會你也坐著就她,別跟著跪拜。”

  “這樣沒問題?城里本來就有閑話了,我再這麼做怕是會有更多是非。”

  “這是我們部落的事,管他們怎麼想,身體重要,神靈,請您一會看好她,別讓她逞強。”

  和鸞難得的給了桑巴一個贊許的眼神,“我會看著她。”

  既然桑巴都一再強調了,左左當然不會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在椅子上穩穩的坐著,等著吉時的到來。

  六大家族只來了五大家族觀禮,能站到這里來的都是聰明人,哪會看不透其中的貓膩,感慨五大家族占到便宜的同時也暗暗贊嘆莫府的雷厲風行,這一手殺雞儆猴做得漂亮,現在五大家族不就老實多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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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復國

  “吉時到。”

  隨著這一嗓子,竊竊私語的嗡嗡嗡聲頓時消失,大家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右側分別坐著五大家族的族長,后來搬遷過來的四大勢力的當家。

  左側坐著原蒼遠國的皇子裴畫,莫于國前太子清陽,南奇國唯一剩下的一個王爺,鏡無國國破后消失,卻在孟甘城現身的年幼太子,秦家秦榆翁,鮑家鮑澤民,嚴家嚴文名,受邀前來的魔之一族聖主灰普,今天他算是給足了左左面子,沒有蒙面出面。

  高臺最上面只有一張椅子,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誰都知道將是誰的,而在高臺下面一階兩側各放著一張大椅,左側上坐著的,是左左拉。

  額頭上的銀紋本就獨一無二,再配上那個額飾,當之無愧為眾人的焦點。

  更何況她身后還站著一個男人,一個明明是像侍衛一樣站著,卻比所有人氣勢都要足的男人,這個人坐在這里的人都知道是誰,雖然聽說莫干部落的巫女是不能婚配的,可現任巫女顯然是要破了這個例,而莫府也像是承認了這回事。

  有心人專門去查過這個男人,可沒人能查出他的來歷,要說他是籍籍無名之人……就那身氣勢誰信?

  查不出來說明什麼?說明人家藏得深,說明你們還不夠格知道他是誰。

  桑巴壓力很大,他幾乎沒有勇氣踏上最上面的那道臺階,不是誰都能像左左拉那樣不把神靈放在眼內的,要站到比神靈的位置還要高的地方……如果不是今天日子太過不平常,他一定勸左左拉帶著她的男人離開。

  連著做了幾個深呼吸,桑巴一步步踏上臺階,在左左拉下面那階的時候,在其他人眼里也許只是看了看左在拉,但左左卻看到桑巴向和鸞微不可見的行了禮,才接著抬步。

  站在最高處,看著臺階下已經站起來的人。桑巴摸了摸那把金色大椅卻沒有坐下去。像是想到了什麼,聲音都帶出了回憶的味道,“復國,我們走了八百余年,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實現了這個目標,真正算起來。只花了一年多的時間而已,看似輕而易舉,可只有我們自己清楚,這一年多時間我們熬得有多辛苦。”

  桑巴看了靜靜傾聽的左左拉一眼。拍拍椅子,終于坐了下去,“我,莫干部落現任首領桑巴在此宣布,莫干國,復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里里外外的人全都矮了一截,站著的人卻也不是沒有。左左拉跟和鸞沒有動,灰普沒有動,北方,龍溪,得之同樣沒有動,人間的帝王還不足以讓他們跪拜。

  “請新皇更換皇袍。”

  有侍女捧著明黃色的皇袍急步上前,用極快的速度給桑巴穿上,頭上也戴上了十二垂旒帝冕,禮儀官掐著時間揚聲繼續。“起,拜新皇。”

  眉眼不抬,大家站起來,重新跪了下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位請起。”

  左左抬眼看過去,這時候的桑巴不再是那個事事縱容她,一貫溫和的桑巴叔叔了,他是莫干國的皇,天下共主。

  穿上這身衣服。再溫和的人也威嚴起來。帶著股陌生的,她不熟悉的氣息。

  “今日莫干國復立。諸位都是功臣,本皇不會虧待了曾經相助過莫府的人,必將論功行賞,鄧亞來。”

  “在。”

  “賜封鄧亞來為財務總大臣,財務上賬本和金庫需分開著人管理,互相監管。”

  “是,臣領命。”

  “褚意。”

  “在。”

  “賜封褚意為戶部大臣。”

  “秦榆翁。”

  秦老爺子愣了下,極快的反應過來,“在。”

  “賜封秦榆翁為吏部大臣。”

  “是。”秦榆翁聲音都有些抖,莫干部落歷來排外,他沒想到會被如此重用。

  “夏信。”

  “在。”

  “賜封夏信為兵部大臣。”

  “是。”

  “賜封鮑澤民……”

  “賜封裴畫……”

  “賜封阮際……”

  “賜封肖正……”

  “賜封程慎言……”

  一大通的任命下來,左左聽得昏昏欲睡,強撐著不在大庭廣眾尤其還是這樣的場合下睡著就費了不少力氣,到底封了哪些官出去她也沒有聽全。

  “言莫聽封。”

  聽到這個名字,左左又是知道桑巴打算的,頓時尖起耳朵聽起來。

  “在。”

  “賜封言莫為殿前行走。”

  “是。”

  這是……要更方便教導言莫嗎?左左還在尋思,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左左拉聽封。”

  左左起身略微彎腰,“在。”

  “封左左拉為國師,國師府還在建,先居于原來的莫府現在的皇宮,左左拉的一應吃穿用度和本皇相同,權力和本皇並肩,左左拉的命令即為本皇的命令,諸位謹記。”

  “是,遵皇命。”

  左左眨了眨眼,這權力是不是給得太大了點?桑巴這是知道她要離開這里了才這麼大方嗎?以前的國師雖然權力也大,可沒有大到這樣的程度。

  “坐著吧,不需向本皇行禮。”

  左左還真就聽話的坐了下去,新皇居然也只是笑了笑,哪怕是心里想法再多的人這時候也看出來了,新皇對左左拉怕是比自己的孩子還上心,一點也不擔心她奪權。

  也是,左左拉做事用心,對權力卻不在意,外人都只聽過左左拉又做了什麼,卻從來沒聽到過左左拉鬧了什麼脾氣,又要了什麼東西,據內幕消息,要是沒事,左左拉連院門都不出,對這樣的人還能生出什麼提防心來?

  再者說,莫干國能這麼快復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這其中左左拉出了多大的力,就是給了她這樣的權力她也不是受不起。

  桑巴掃了下面的人一眼,把眾人的神情看在眼底,心下不由得好笑。左左拉要是真有野心。他就是讓位了又如何?言莫是不錯,可要和左左拉比起來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左左拉唯一吃虧的地方就在于她是女兒身,大家不是那麼容易接受女皇的。

  可依左左拉那性子,恨不得隱居山林再也不管這些俗事才好,哪會上趕著背上這麼大一個包袱。再說還有神靈在,按左左拉那時候說的,她怕是不會在這里久呆了,能等到現在也是想看著復國吧。為了復國,她付出得比任何人都要多。

  “莫干國復立,一切都只是初始,現在新封的這些官員必定是不夠,要添的官員以后再逐一添上,自認有才能的可以自薦之,大家皆有機會。”

  頓了頓。桑巴繼續道:“只要忠于莫干國,本皇願意給任何人機會,現在,禮儀官,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啊,是,皇,該恭迎皇后了。”

  “那便開始吧。”

  “是,恭迎皇后。”

  “恭迎皇后。”隨著二道通傳聲。一身盛裝的祝容雍容華貴的走進前殿,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祝容笑了,相扶相攜走到今天,她滿足,這個男人對她沒有愛情,可也從來不曾虧待了她,相反,他給與她的尊重遠超過外人的想象。

  桑巴站起身走下臺階。朝走到她面前的妻子伸出手。祝容把手放上來,兩人相視一笑。一起抬步跨上臺階。

  在右側空置的位置上坐下,桑巴回身坐下,“見禮吧。”

  “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左左起身微微福了福身,祝容不贊同的看著她,這時候卻也不好說她什麼,對下面諸人道:“請起。”

  桑巴輕咳一聲,“本皇有些話要說在前頭,莫干國自有一套規矩,有心的人應該都知道莫府的人皆是一夫一妻,本皇也不例外,有皇后一人伴我足矣,他朝的那些陋習諸如獻美選美這樣的事不得發生,希望諸位把這事記在心上。”

  “是。”就算心中有懷疑這會也沒人會挑破,全天下那麼多美人,皇后再美也會人老珠黃,看著那些花骨朵一樣的少女皇就能忍住?大多人都覺得新皇只是在皇后面前表現而已,等過了這段時間,男人該犯的錯他一樣會犯。

  只有少數那麼幾人知道新皇說的是實話,他們專研過莫干國曾經的歷史,就算那時候的盛世,皇也只有一個皇后而已,后宮完全是擺設,與其說皇癡情,不如說這是他們一族的習性。

  “既然已經說了一事了,那本皇再說一事,莫干國不是一家天下,而是采取的禪讓制,本皇有兩個兒子,本皇也早就和他們說過,皇位與他們無緣,本皇希望挑撥的小人能少一點,若是被本皇揪住了,別怪本皇拿你們祭旗。”

  桑巴眼神瞬間凌厲起來,“本皇只希望他們兩兄弟能安樂一生,他們的性子也撐不起一個大國的擔子,還請諸位不要誤人誤國,繼任者本皇和長老們已經有了人選,希望大家能多做事,少操一些不該操的心。”

  如果說前面只有一后的事讓大家吃驚,那現在就是震驚了,當年的莫干國從立國到消亡只經歷了十多年,遠沒到換皇帝的時候,可就在復國這天,新皇卻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莫干國是禪讓制,這這這這不是把權力富貴往別人懷里推嗎?

  世上真有這麼無私的人?不把好東西留給兒子,卻要選一個賢才,這不是只有戲文里才有的?

  那是不是說,他們也有機會?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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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瑞獸現世

  桑巴冷眼看著他們神情變換,對權力對皇位的貪婪幾乎無遮無攔,他沒有打破別人美夢的習慣,反正……你們就算再有才也不會有機會。

  這個皇位還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你必須是莫干部落的人,誰說他無私?就算無私,也只是對部落而已。

  “皇,快到祭祖的時辰了。”

  “那出發吧。”

  “是。”

  桑巴站起來走下臺階和左左拉並排而立,“我讓人提前在那邊放了椅子,一會你好好坐著,別跟著跪拜,要是傷了孩子,我會找你算帳。”

  “是,吾皇。”左左貌似恭敬的行禮,眼中的笑意卻泄露了她的心思,桑巴瞪她一眼,最后卻笑了,穿上這身衣服后,不用別人說,他自己就覺得和別人的距離遠了,原本平常肆意說笑的人,現在卻對上他的視線都會避開,只有左左拉,還是和以前無二。

  祭臺搭在莫府的后邊,他們生活的地方,朝著曉月森林的方向。

  很枯燥的過程,桑巴和祝容最不輕松,他朝也有祭祖,但是絕對比不得莫干國的隆重,這種隆重並不是表現在場面上,而是在人身上。

  桑巴和祝容滿臉肅容,口中唱著他們部落獨有的歌謠,在這樣的場合里顯得格外的莊嚴,原本心下不耐的人此時也靜下心來,跪拜得心誠。

  所有莫干部落諸人都圍在祭臺周圍,附和著國君一起唱那古老的歌謠,原本該由左左拉跳請神舞的,不說她現在是雙身子沒人敢讓她跳,就說神靈就在她身邊,她還想請誰?

  所以,全場唯一還坐著的人就只有左左,以及那三個不是人類無需跪拜的了。

  源源不絕的信仰之力涌入體內,比之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強大的力量,和鸞瞇起眼感受著。是因為他們的身份變了嗎?一個部落的首領和天下共主果然不在一個層面上。

  北方原本看得津津有味。突然間像是受到什麼指示一般恢復了原形,緩緩上升到半空,身形變大到他的極限,先是圍繞著祭臺轉了一圈,最后出現在桑巴頭頂,翅膀揮動了幾下。一團乳白色的光團飄落至桑巴身上,至不見。

  就像突然出現一樣,做完這些,白澤又突然消失在祭臺上。變成人形出現在左左拉身后,可這短短時間內發生的事讓眾人目瞪口呆,白澤是瑞獸,就算以前不知道的現在也早就知道了,白澤的出現代表盛世的開啟,那白澤剛才的舉動代表了什麼?

  左左看向北方,她也想知道剛才他那麼做是什麼意思。

  北方有些脫力的靠在得之身上。苦笑著道:“剛才我腦子里什麼都沒有,就像是有人控制了我的身體,連記憶都是模糊的,我以前也和你說過,我以前也曾經下山,只是不像這次一樣清醒,我翻過史記,古往今來有幾個朝代也提到過白澤現世,對照一下時間。就是我莫名下山卻記憶模糊的那幾次,所以你的問題,我回答不了。”

  左左又看向和鸞,北方不知道他總該知道吧。

  和鸞看她嘴巴有點干,憑空變出一碗溫水遞給她,看她乖乖的喝了才道:“白澤的使命。”

  左左了然,北方若有所思,白澤的使命應該就是帶去祥瑞吧,這樣倒也說得過去。

  “北方。你的身體沒有問題吧。剛才的事對你有影響?”

  “不礙事,失去一點本源。休養一段時間能恢復。”不過就是時間有點久而已,本源可不是隨便什麼就能補回來的。

  正想著,眼角余光看到有什麼東西扔過來,本能的接住,不解的看著他。

  和鸞也不看他,從頭到尾,他的眼光就沒有離開過左左,不過還是給了他答案,“妖族的東西,能幫你修復本源。”

  那還真是好東西,北方不客氣的送進嘴里,沒有誰願意虛弱得站都站不住。

  這邊說著話,祭祖也完成了,接下來的事左左可以不用參與,差褚玲去和桑巴打了聲招呼,一行人又慢悠悠的晃回了院落。

  這段時間院子里又多出來幾個成員,或者說是本來就在的,只是身份上有所改變而已,化形的植株數量很可觀。

  左左最近就在煩惱她要是離開這里這些小家伙該怎麼辦,不是每個人類都會善待妖修的。

  一個小不點撲過來,龍溪身體一移擋住,眼睛都瞪圓了,“碧洗草,我警告過你了,姐姐不能用撲的。”

  犯了錯的小妖縮了縮小身子,看那人還是瞪著自己,身影一閃就躲到了幾個身高和龍溪差不多的妖修身后,不同種類的妖修化成人形后也不一樣,可能是小孩,可能是少年,也有可能是大人。

  無奈的充當了擋箭牌,幾個妖修同時彎身行禮。

  “好了小溪,碧碧還小,你別兇他,碧碧,下次要記住哦,我懷了小寶寶,摔倒就麻煩了。”

  “母親,我記住了。”

  龍溪翻了個白眼,每次都答應得很好,可每次照樣用撲的,他最近幾天都養成了習慣,一看到那小個子就擋在姐姐面前,一擋一個準。

  “都去休息吧,我有點累了。”

  折騰這麼久,左左覺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以她現在的身體素質都會覺得累,真不知道普通人是怎麼熬過來的。

  回房吃了點東西,左左才覺得有了點精神,扒著和鸞的袖子,左左犯愁,“和鸞,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了,這些植株怎麼辦啊。”

  和鸞哪會不知道她的那點小心思,故意不接她的茬,“送它們回森林就行了,那里原本就是它們的家。”

  左左撇嘴,“讓它們回去便宜那些兇獸?”

  “弱肉強食,叢林法則。”

  左左沉默了一會,聲音弱了些,“我舍不得,我都養了這麼久了……”

  和鸞最看不得她消沉,不再逗她,拿了個糕點送到她嘴邊,看她張嘴吃了才道:“我會把它們放進我空間,滿意了?”

  左左瞬間笑彎了眉眼,“滿意。”

  怎麼會不滿意,她原本就打的這個主意。

  和鸞寵溺的勾了勾嘴角,左還是小看了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不要說只是這麼點小事,就是再任性一點,再過分一些,他都會滿足她,不只因為她懷了他的孩子需要一個好心情,還因為那個人是她。

  “打算什麼時候走?”

  “再過幾天吧,明心草就在這幾天可以收了,我要全部帶上,恩,我還得帶上一些土,如果我們那里種不了明心草,免不了要在土上做點文章,和鸞,我們那里環境比這里差多了,但是比這里要先進無數倍,到時候一定讓你大吃一驚。”

  “拭目以待。”

  左左挑眉,她到時候一定會盯緊這張臉,看他能不能一直保持這麼冷靜。

  復國這天,左左露面的時間不長,可她地位的特殊所有人都了然,連國君都對她那般禮遇,其他人更不用說了,國師府的坐大已經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可是左左看到的,卻是這事背后的危機,國師府的一家獨大對莫干國並不是好事,長此以往下去,要麼就是國師取代國君,要麼就是國君容忍不了國師府而除之,不管哪一種,都是莫干國的災難。

  這不是左左拉願意看到的,理論上她知道自己管不了莫干國長長久久,但是看著自己費盡心血才復立的國家毀在自己人手里,她一定會憋悶得吐血。

  這個后患一定要除了。

  復國之后的第三天,桑巴才有時間過來看左左拉,帶著皇后祝容一起。

  聽左左拉說出她的憂患,桑巴和祝容對望一眼,真應該讓外面那些說左左拉權勢過大會對莫干國造成影響的人來聽聽這話。

  “左左拉,我賜封的時候並不是封的國師府,而是你左左拉,這權利只對你有效,要是國師府換了人,自然不會再有這麼大的權力,你放心,我不會留下后患的,不會每個巫女都能像你這樣讓我放心,有依依蘭的例子在前,我會記住教訓。”

  “那我就放心了。”擔心的問題得到解決,左左隨意問起別的事,“復國那天新出現的四方勢力是桑巴叔叔你推出來和五大家族對峙的吧。”

  “恩,那五家應該心里也有數,我不會允許有勢力能威脅到朝廷,讓他們斗去吧,我再時不時的添把火,他們就沒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打別的主意了,現在莫干國新立,很多地方還不穩定,經不起折騰。”

  左左暗暗點頭,誰說桑巴不適合為皇?恰恰相反,她一直覺得桑巴是最適合為皇的,他性子寬和,能容人,聽得進去別人的勸告,這是很多為皇者都沒有的,而他也不是一味的寬和,真要遇上事了又很果斷,該狠時也狠得起來,有這樣的開國君主是莫干國的福氣。

  “我看過帳本,現在國庫非常充盈,那三處的寶藏暫時沒有動的必要,先留著吧,我推算過了,以后隨時去取都不成問題。”

  “哈哈哈,四國的寶藏全歸我莫干國,能不充盈嗎?不過現在每天的花費也很可觀,皇宮國師府都在建,這兩個地方還不能修得太寒磣,什麼都得用精品,胡長老天天上火,嘴巴都起泡了。”

  “我開個方子給他去去火。”

  “哈哈哈。”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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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離開之前

  祝容極少過來左左拉這里,倒不是對她有意見還是什麼,而是她忙,做為首領夫人,她每天也是忙得腳不沾地,更何況暗地里她還是桑巴的智囊,桑巴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回家總會和她商量,就因為知道桑巴重視她的意見,她才不能胡亂給個答案糊弄他,所以族里方方面面的事情她都要知道,以備隨時能幫上夫君的忙。

  偏偏左左也是個不愛出門的,兩人見面的次數還真的算不上多,只是感情卻也沒有淡化,祝容有一種特殊的本事,不管你心里在想什麼,她總能輕易間就讓你放下所有的情緒,變得平和下來。

  左左一直挺佩服祝容的,明知道丈夫愛的人不是她,她卻能十年如一日的陪在他身邊,每次看到祝容,左左總避免不了的拿她和唐朝長孫皇后相比,同樣拎得清的人,同樣為了丈夫能付出一切,同樣是賢內助,同樣的,得到了丈夫的尊重。

  誰又能說這不是一種幸福?相守的幸福是許多相愛的人也不見得能做到的。

  “左左拉,孩子鬧不鬧騰?胃口怎麼樣?”

  左左拉回過神來,對上祝容慈愛的眼神,心下更是佩服,如果是她肯定做不到對丈夫戀人的弟子這般好態度,不橫眉以對就是給足面子了。

  “還好,除了胃口比不得以前其他問題都不大,我能忍受。”

  祝容拍拍她的手,“女人懷孩子很辛苦,我是過來人我知道,以后這暫時的皇宮里住的人不多了,你多出去散散步,要有時間去我那里坐坐,沒有后宮需要我傷神,我也閑下來了。”

  左左拉看向桑巴,“您沒告訴嬸子我要離開的事?”

  “一直忙。碰上面的時候也忘了說這事了。”桑巴懊惱的一拍額頭,“祝容,左左拉一直在等復國,她一早就決定復國后就離開這里。”

  祝容下意識的看了和鸞一眼。要說左左拉能去哪里,不用說也知道是跟著神靈走了。

  “怎麼不等生了孩子再走?我擔心你懷著孩子換地方會讓你更辛苦,現在莫干國才復國,還有很多事需要你拿主意,你……”

  “嬸子,接下來的事不是非我不可了,而且我也幫不上什麼忙。留在這里你們還要分神照顧我,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和鸞也不會讓我累著。”

  兩夫妻對望一眼,知道說服不了這人了,她能等到現在才決定離開已經算是非常負責任,可是……“左左拉,國師府怎麼辦?你離開部落里就沒有巫女了。”

  “不用著急。巫女會降生的,到時候我自會回來教導她,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正好讓國師府降降溫。淡化影響,免得惹出事端。”

  祝容還想說什麼,桑巴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他知道左左拉的性子,一旦下定了決心,誰勸都沒用。

  “行了,你什麼時候走?需不需要我做什麼?”

  “過幾天,我在等明心草成熟,我要這個東西有用,桑巴叔叔。你派個人出面幫我把孟甘城的新鮮明心草全部收過來,就像當初做解藥那樣全要新鮮的,還有它的伴生物也要一起送來。”

  桑巴挑眉,好奇的問,“不是說解藥夠了嗎?怎麼還要這個?”

  “恩,我要做研究用。這個您別問了,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說起這個我倒是要提醒您一件事。”

  “什麼?”

  “會制這種毒品的人也不知道有沒有殺盡,您不妨以皇的名義下個通告,以后不管誰中了這種毒都可以找朝廷的人領取解藥,免費的,這個事也要在文武百官中說上一聲,水至清則無魚,不能要求他們全部廉潔,但是這件事一定不能馬虎,我不想莫干國復國是借助于這件事,以后出現動蕩或者覆滅也是因為這件事。”

  桑巴也嚴肅起來,這毒品有多大的危害他也是見識過的,當初部落里誰能相信他們只花了一年的時間就復國成功了?可事實就是如此,這其中當然不乏他們的努力,但他們也得承認,左左拉很好的利用的這件事讓莫府站在了最有利的一面是復國成功最大的原因。

  “你放心,這事我放在心上了,以后會出個明文規定,不讓老百姓再在這事上吃虧受苦。”

  左左笑了,裝模做樣的吁出一口長長的氣,“那我就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等收齊了明心草我就離開。”

  桑巴沒有再就這件事說什麼,收齊明心草花的時間可長可短,他多拖上幾天就是了,再說左左拉要離開,他總還得準備些其他東西,嘖,真有種嫁女兒的感覺。

  兩人相攜離開后,一直沉默傾聽的和鸞突然道:“左,到你生產的時候一定要回神界,事實上,我希望你現在就跟我回去,只有神界的靈氣才能撐得起你的需求。”

  左左搖頭,她對回家看望親人這事有太深的執念,已經馬上就要成行了,現在說不行,那不是故意讓她難受嗎?

  “和鸞,那里才有我真正的親人,你是最應該陪我一起回去看望他們的,我是他們的女兒,而你,是他們的女婿。”

  和鸞無奈,卻又覺得溫暖,“知道你不會答應,所以我才說是希望,而不是強制,別不高興,我都依你,恩?”

  雙手繞上和鸞的脖子,左左依進他懷里,“和鸞,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不會,你比誰都講道理。”

  “可我總是讓你為難,讓你為了我留在這里,讓你為我操心,現在又讓你陪我回家……”

  “左,我是你的男人,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我也心甘情願。”

  “越來越會說好聽話了。”左左嘟囔,臉上卻笑開了,孕婦的情緒說來就來說走就去,心情舒坦了就什麼情緒都沒有了,也就有時間想別的事了。

  “褚玲,海棠。”

  在準備午餐的兩人聽到叫喚放下手邊的事走出來,“是,左左拉巫。”

  “過來。我有事和你們說。”

  兩人對視一眼走近,心下忐忑,左左拉巫很久沒這麼嚴肅的和她們說過什麼事了。

  “我很快就會離開這里,你們有沒有中意的人?要是有就帶到我面前來。我給你們主婚……”

  兩人撲通一聲跪在左左面前,眼中滿是驚惶,“左左拉巫,您不是說去哪里都會帶著我們嗎?我們都沒有中意的人,我和爹娘說過了,以后都不會成親,您……您別丟下我們。”

  扶起兩人。左左哭笑不得,“怎麼也不聽我把話說完,如果你們有中意的人自然是要給你們主婚了,可要是你們下定決定要跟我走,我自然也不會丟下你們不管,不過你們要考慮清楚,一旦跟我走了就不是想回來就能回來的了,可能你爹娘過世你們都不知道。甚至再回來時,你們的晚輩都不認識你們,這樣。你們還要跟我走嗎?”

  “當然,我們發過誓的,不管您去哪里,我們都會跟著。”

  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左左覺得自己現在就要想法子改變兩人的體質了,莫干部落的人再長壽又哪能和神界的人相比,既然跟了她,她總不能讓他們早早的就死去。

  轉頭向和鸞眨了眨眼,和鸞很明白她要的是什麼,點頭應下。“我來解決。”

  那就沒問題了,和鸞應下她的事從來沒有食言過,“行了,你們回去忙吧,有什麼要帶走的這幾天就要清好,我們不會在這里呆很久了。”

  “是。”兩人大喜。幾乎是歡呼著往廚房跑去,這時候的她們根本沒想到跟著左左拉離開代表的是什麼,她們只是奉左左拉為主,一輩子里除了照顧好這個人再也沒有其他所圖罷了。

  正因為如此,和鸞才會對她們一直善待,為她們解決體質問題,以及后來的為他們主婚,只要是真心為左著想的人,他絕不吝嗇。

  兩人一走,左左就斜了斜視線,“北方,你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北方靠在涼亭柱子上,懶洋洋的樣子很是欠揍,“你還想把我撇下?當初說去哪里都帶著我的人是誰?”

  左左不雅的翻了個白眼,“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所以我才問你要不要跟我走。”

  “當然走了,我回去一趟,做下安排,對了,我把那頭吉沽帶回去了,它不能離開爹娘,出來玩這麼久也夠了。”

  左左揚了揚發了他,凡人她只準備帶走褚玲和海棠兩個人,然后是北方和小溪,得之不歸她管,想必和鸞會把他帶上的,再就是那些植株。

  “和鸞,現在就把那些全收進你的空間吧。”

  小戀人越來越聽風就是雨了,和鸞卻還是縱著,一揮手就把化形的沒化形的全收進了空間,只留下一句話就再也沒有理會。

  “中心的屋子不得接近,不得毀壞空間里的任何東西。”

  等了好一會再沒有動靜了,碧洗草才變成人形,小短腿跑到這里看看跑到那里看看,空曠的地方實在沒什麼看頭,又回來禍害已經化形的幾位。

  “這是哪里?”

  “你沒聽母親說嗎?這是那個強大男人的空間。”

  “好厲害的空間,這里好舒服。”

  不止碧洗草張開了小手做深呼吸狀,還沒有化形的植株同樣伸展開身子呼吸這里純靜的靈力,在這里修煉他們離化形的日子不會久了。

  滿院子的綠色突然之間消失得干干凈凈,不止是左左覺得不對勁,就連其他人也覺得這院子突然間荒蕪了。

  桑巴再來時看著空了院落好一會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左左拉這院子最大的特色就是那滿眼的綠,生機勃勃的讓人心情愉悅。

  “那些植株都送回曉月森林了?”

  “恩,他們都啟了靈智,留在這里對它們沒好處,而且,我也擔心我不在了沒人制得住它們,到時候反而會給你們帶來麻煩,送回去省事。”

  說著早就想好的理由,左左毫無壓力,妖之所以為妖就是因為它們不懂善惡,就像一張白紙,你想怎麼描述就怎麼描述,你說殺人放火是善,它們以后也會那麼認為,所以,不是絕對相信的人她不會把這些小東西交出去。

  而皇宮,永遠都是天底下最復雜的地方,現在還干凈,以后誰又說得準?

  桑巴雖然覺得可惜,倒也沒有多想,說起過來的原因,“明心草已經收得差不多了,我讓褚青專門去辦這事,到時候是全送這里來還是怎麼辦?”

  左左搖頭,“褚玲,這事你跟著,明心草全放你空間戒指里。”

  “是。”

  左左拿出一枚玉扳指,墨綠色的,看水色就是極好的東西,“桑巴叔叔,這是我跟和鸞送你的禮物,試試看大小合不合適。”

  桑巴手都有些顫,神靈送的禮物……

  “這是個空間戒指,滴一滴血在上面就可以認主,除了你,沒人能打得開。”

  強忍著激動戴上戒指,大小剛剛好,桑巴說話都有些抖,“很合適,謝謝你,謝謝……神靈。”

  和鸞只是瞟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要不是看在他對左確實很關心的份上,要不是左開口,他哪會費這心,雖然這對他來說實在是件容易的事。

  “我會把這個戒指和玉璽一起傳給下任皇,左左拉,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就算以后真有一天莫干國敗了,其他人也休想得到我們部落真正的寶藏。”

  左左笑,“桑巴叔叔,我可什麼都沒說。”

  桑巴也笑,沒人知道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左左拉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是支撐,這麼一個瘦弱的肩膀居然支撐起了他,就因為有這份支撐,他才能不后退,再艱難壓力再大也迎頭而上。

  現在,國已經復立了,他們完成了幾代人的目標,可左左拉也要離開了,他總感覺恰好在這一代會出現一個左左拉,是因為他們的先祖知道部落需要她,所以她才會降生到他們部落來,現在他們的重任完成了,左左拉也就要離開了。

  他不能留,也留不住,反正左左拉也說了,下任巫女降生的時候,她還是會回來的,這就夠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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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不是每一次回家都是歡喜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噩耗相迎

  左左離開時是天還未明,她沒有通知任何人,幾人就像平空消失一般,這個界面再也沒有他們的聲息。

  好長一段時間都沒人發現他們的巫女消失了,以前還是莫府時她便不常露面,而現在莫府已經是臨時皇宮所在了,沒有了閑雜人等,沒召更無人敢闖進那座院子,大家還當她是在安心養胎。

  而此時,左左等人已經出現在山水馬龍的大街上,出發時他們便穿上了左左畫圖,褚玲和海棠做出來的現代衣服,雖然幾人的神情都有些呆愣,倒也沒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們。

  “左左,這就是你的家鄉?”

  左左傻傻的點頭,這里確實是,可她總覺得有哪里不一樣。

  “怎麼,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北方收回視線調侃她,以前總聽左左說起她的家鄉,眼前所見滿足了他長久以來的臆想,但這里的空氣實在太過糟糕,幸好他下手快,給眾人下了個結界,當然,和鸞他也不是故意忘記的,只是想著他應該看不上他這點微末技能。

  左左終于回過了神,指了指一邊的路標,“你放心,只要識字就丟不了,走,我帶你們回家。”

  即將見到親人的喜悅讓左左走路都用上了跑的,一路上還在苦惱,她該怎樣讓爸媽相信她就是他們的女兒呢?爸該不會把她當瘋子報警吧?!他們要是知道自己還活著一定非常高興,雖然換了個殼子,可靈魂總還是那個靈魂。這個錯不了。

  和鸞忍了又忍,在讓左左高興和她肚子里有孩子不能跑跳之間猶豫,最后還是伸手把人攬住,“走慢點。不急。”

  左左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傻了點,可她就是制止不了自己,不過總算記起了自己是雙身子。腳步終于放慢了點。

  “和鸞,我該怎麼介紹你呢?我男朋友?”左左摸了摸肚子,“不行,要是讓我爸媽知道我未婚先孕會打死我的,那說是我老公?可我們還沒有成親啊,哎,和鸞。你就沒想過要和我成親嗎?名不正言不順的,我也太虧了。”

  和鸞沒有告訴她,早在很早之前他就讓手下人準備好了成婚所需的一應東西,就等著她跟自己回去了,現在看她問起便沒在隱瞞。“什麼都準備好了,就等你這個新娘子有空了。”

  左左眨巴了下眼,她只是隨便問一下,還真問出個結果來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沒有哪個女人會覺得未婚生子挺好,一場盛大的婚禮,做美麗的新娘子是所有女人的夢想,她也不例外。

  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現代這個開放的地方,左左也不管這還是在路邊上。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不少,踮起腳尖就親了和鸞嘴角一下,看到他愣神得意的大笑,肆意飛揚的終于有了點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

  這樣的左左在那個世界是看不到的,她是巫女,地位崇高。該端的架子要端著,所以她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要沉穩,要讓人信服,可現在回到了現代,這個讓她熟悉,無比安心的地方,這里沒有人會叫她左左拉巫,沒人會時不時的來找她拿主意,沒人會拿尊敬的目光看著她,她現在就是左左,一個被人疼寵著的,理應高高興興過每一天,才二十出頭的女人。

  在那個原裝的殼子時,這個年紀的她剛剛才大學畢業,正在一邊苦苦熬著讀博,一邊享受著青春帶給她的福利。

  和鸞眼神柔得能滴出水來,和他那邊冷漠的臉極其不搭,也讓一眾偷看的人直了眼睛,看到個三百六十歲無死角的男人不容易,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有一頭發質比女人還要好的長發,哪怕是從來看不慣男人留長發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太適合這個發型了。

  男人留長發容易讓人覺得臟,可這個男人何止是不臟,簡直是干凈清爽的過分,他們很想扒了這身合身無比的衣服給他換上一身古裝,這是正視的,回頭望的所有人心里一致的想法。

  啊,旁邊那幾個長得也不錯,那小姑娘皮膚可真好,五官精致得恰到好處,笑起來的樣子怎麼可以那麼好看,這幾人該不會是明星吧,看著也不眼熟啊!

  “咳,我們走快一點吧。”北方稍顯不適的左右看了看,這里的女人好大的膽子,這麼看男人都不會臉紅的,而且……而且還穿那麼少,那什麼都可以看到了,還有露腰的,露大腿的,這這這在不雅觀了。

  左左也覺得和他們一起走的人越來越多,要不是手里沒錢,她真要打個車回去,可是該死的,她現在寶貝無數,偏偏少了那麼一張紅票子。

  “還很遠嗎?”

  “不遠,就前邊,不然我也不會選擇這個地方降落。”

  幾人有致一同的加快腳步,左左越走越覺得奇怪,地方一定沒錯,她絕不會記錯,更何況她離開也不過幾年時間,她記性不會差到那種程度,可……這里真的很不對勁,就比如旁邊這棟大夏,這麼高以前絕對是沒有的,她離開的這幾年發生了這麼大變化?

  爺爺的藥店應該還在吧?!

  眼睛一亮,看到了,平和藥店,不過牌子怎麼舊了那麼多?而且周圍全都是高樓大廈,就這個藥店是單層的獨門獨戶,遠遠看去很像是巨人世界里闖進了一個小矮子,違和極了。

  “到了,平和藥店,看到沒有,就是那里,一會你們不要說話,我爺爺脾氣很大的。”

  和鸞緊了緊握著的手,別人看不出來,他卻知道左左在害怕,或者說……近鄉情怯,手有一點抖,手心都濕了。

  藥店很大,還沒進店就聞到一鼓濃郁的藥香,走進門。觸目所及之處全是裝著藥材的那種大櫃子,一個一個抽屜里放著處理好了的藥材,這一切左左太過熟悉,童年的很多時間她就是在這里度過的。以至于甫一進門眼淚就刷刷的直掉。

  “你好,要買什麼藥?請出示下處方。”

  聲音很陌生,左左看向櫃臺里面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

  “你好,我找左傳中。”

  男人滿臉錯愕,這人……怎麼找一個已經過世那麼多年的人?

  “他沒在這里嗎?”看男人不答話,左左又問。

  “啊,不是,請問你找……左傳中有什麼事?”

  左左斟酌再三,道:“我是替一個故人來拜訪他。”

  什麼故人會以為他祖爺爺可以活到現在?神智不清了嗎?不過眼前這人眼中的善意太過明顯。他也說不出過分的話,說出實情,“我曾爺爺已經故去三十年了。”

  三十年,三十年……左左滿腦子都被這個年份占滿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明明才離開幾年而已,怎麼會有三十年。

  “那左漢聲呢?他總在吧。”

  能連著說出他兩個至親的名字,男人真的相信這人確實和他們家有淵源了,說不得還是挺久遠的淵源,趕緊從櫃臺后面走出來,領著幾人到一邊放著一套功夫茶具的角落坐下。

  行云流水般的泡了一道茶,左左很是懷念的端起杯子慢慢飲盡,等男人想要再續時她阻止了。“是好茶,可惜我現在沒口福。”

  看男人不解的神情,左左臉上微微有了點羞赧,“我有了身孕,不能飲茶。”

  男人本就是醫生,自然清楚懷孕應該忌什麼。趕緊放下茶連連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有了身孕確實不宜喝茶,不過可以喝點花茶。”

  左左微微搖頭表示沒關系,又撿起前邊的話題,“很抱歉,我不知道左傳中過世了,你能不能聯系下左漢聲,就說故人之后送回一點東西。”

  男人黯淡了神色,“我爺爺奶奶也已經過世好幾年了,如果你一定要見到左家的當家人,我可以通知我父親前來。”

  “你父親是左右?”

  “是,對了,我叫左念。”

  左念,左念……左左心中涌出滔開的酸意,強行壓制著,只是笑容已經變得勉強,“給你取名的人是不是在掛念誰?”

  “呵,你還真猜對了,我這名是我曾爺爺取的,當時他的身體已經非常不好了,但他很想念我早逝的姑姑,所以才給我取這麼個名字。”

  毫無預兆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滾下來,不止是和鸞等人嚇得不行,就連坐在對面的左念也慌了神色,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引來這漂亮女孩的淚水。

  “左,別哭,別哭。”把人抱進懷里,和鸞心疼得臉色都變了,卻又不知道要怎麼來安慰傷心至極的愛人,她那麼急迫的想回來,幻想了一路相見的情形,最終卻是這樣一個結果,還不知道會要傷心多久。

  左念不蠢,很快就反應過來她為什麼哭,都過世這麼久的人卻還被人記掛著,做為左家人,他感激。

  “對,你有身孕,不能哭,我曾爺爺要是知道還有個后輩這麼記掛著她,在地底下也會高興的,不過我曾爺爺最不喜歡看到別人哭,你別哭了。”

  左左哭得不能自已,不過離開七載,爺爺沒了,父母沒了,就剩一個哥哥,還不知道這個哥哥記不記得她這個妹妹,她考上大學后相處的時間就不多,在國外讀博時更是一年都難得見上一面,可是她小時候卻是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長大的,抱不到她就經常背著她去買吃的,在她哭的時候牽著她去找媽媽,原本以為早就淡忘的事情現在卻清晰的浮現在眼前,可算算年紀,他現在也是一個遲暮老人了,而她,換了個殼子依舊年輕,年輕得過分。

  “別哭了,左,身體要緊,心里難受就打我,別哭,恩?”胸膛都濕了一大片,這得是掉了多少眼淚。

  左念雖然知道他並沒做錯什麼,可自己的話引來了她的眼淚卻是事實,想了想,試探的開口,“要不我打個電話給我父親,讓他過來一趟?”

  左左這才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連連點頭,“麻煩你。”

  左念連道不麻煩,拿起手機坦坦蕩蕩的當面打過去,這個舉動很替他加分。

  “爸,在忙嗎?”

  “不忙,有事?”

  “恩,藥店里來了個認識曾爺爺的故人,您能不能過來一趟?”

  那頭的人幾乎沒有考慮,很快的回道:“我馬上過來,你好好招待,不要怠慢了。”

  “我知道的,爸。”

  等待的時間里,左左終于被和鸞安撫得收了眼淚,紅腫的眼睛讓她頭都不想抬,也不管現在還在別人的藥店里,伏在和鸞懷里不動,再說這也不是外人,算來算去,還是自己的侄子,親侄子,雖然年紀比她還要大。

  左念看其他人對這茶感興趣,去櫃臺里拿出自己平時都舍不得喝的茶葉出來,很用心的泡上給大家喝。

  他哪里知道人家感興趣的不是茶葉,只是那套茶具而已,這里再好的茶葉又哪里能跟神界的相比,更何況他們泡茶的水還是獨一無二的,不止是北方龍溪賴著喝掉不少,就是褚玲和海棠也沒少沾光,左左從來就不是小氣的人,至于和鸞,他的東西左想怎麼用都行。

  左右還得很快,一進門,左左看著就挪不開眼睛了,這是她的哥哥沒錯,雖然老了許多,但高大的身體依舊挺得筆直,她還記得小時候她和哥哥只要稍有駝背就會被媽媽收拾,哥哥一邊保證一邊躲的模樣還鮮活在存在她的腦海里,可現在的哥哥,已經垂垂老矣。

  左右看清楚幾人后腳步都頓了頓,他一直以為認識爺爺的人一定是上了年紀的,沒想到都這麼年輕,也不知道是爺爺哪個故人的后人。

  “你們好,我是左右,左傳中的孫子。”

  左左很想站起來介紹說我是左左,可……她不敢,哥哥會信嗎?會把她當瘋子的吧。

  他們兄妹的名字是被兩家的老人搶著取名時實在取不到一起去,干脆就取了兩個最簡單的,誰也別說不好,要是她說自己叫左左,哥哥心里還不知道會想到哪里去。

  “你好,我叫左左拉。”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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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到家了

  左右神情凝了凝,眼神有些散,人是不是越老越容易想起一些人?只是一個名字,他又想起自己那個短命的妹妹了。

  “原來還是本家人。”在兒子的禮讓下坐到中間位置,左右看向明顯是中心的兩人,“不知是哪位故人記起我爺爺,當年爺爺故去時來的老一輩太多,我記住的沒多少,要是問得唐突,還請勿怪。”

  左左拉搖頭,“我受托前來拜訪,只是沒想到……不知道左老葬在哪里,我想去拜祭一番。”

  “當然可以,你有心了。”

  這藥店有左左太多的回憶,小時候父母忙時她會跟著爺爺來店里,看爺爺把脈,去偷可以吃的藥材吃,那時候藥店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是以前的老房子,這塊地皮歷來就是左家的,甚至可以說是左家的祖屋,最開始屋子的前面是藥店兼醫館,后面住人,后來才在外面買了房子搬出去,這里擴建成了藥房。

  這里,有太多左左從小到大的身影,角落里,櫃子上都有她年幼時留下的痕跡,可物件還在,人卻故去,這樣的環境下,左左只覺得悲傷。

  也許是這種悲傷太過外露,左右平靜的心底也起了漣漪,心底卻也更記這小姑娘的好。

  “左左拉,你和你的朋友住在哪個酒店?還是在這里有房產?”

  左左搖頭,“來得匆忙,還沒有去酒店,這附近應該有酒店吧。”

  “有倒是有,不過既然都到了我們的地盤上。哪有去住酒店的道理,就住我家吧,我家就我一個人,兒子媳婦沒住一起。只是可能住得不太舒坦,四居室的房子小了點。”

  “不,不會。只是會不會太麻煩?”

  “當然不會,哈哈,家里好久沒來客人了,你們還能給家里添點人氣,再說明天去拜祭我他爺爺也方便。”

  這是左左求之不得的事,四居室的房子,不得不讓她懷疑還是原來的那套。她讀大學的時候爸媽買的,三代同堂,在不買別墅的情況下,四屋室也算夠用了。

  她恨不得現在就去,哪怕是家里大變樣。那里總還有回憶,還有爸媽爺爺生活過的痕跡,這都是如今唯一能慰藉她的東西。

  左右也高興,眼前這小姑娘他看著就覺得親切,雖然總讓他想起早逝的妹妹,正想提議現在就過去,就看到進來幾個穿著制服的人,看到這些人,左右就氣不打一處來。最近藥房的生意慘淡了許多,來看診的更是沒有,為了這塊地皮,他們動用官家關系,更請了人在四處守著,只要看到來看病人病人就上前造謠。說這里出過命案,讓人換個地方。

  他左家向來行得正坐得直,要不是左家經營這麼多年,關系還有一些,恐怕被強拆了他們都沒地方哭去。

  “左醫生,想好沒有啊,我們可已經是給足了面子了。”潛在的意思是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甚至都沒有揶著藏著的,他們就差把這話寫在臉上了。

  “我說過,地皮不賣,有本事,你們把這里一推土機給推了。”

  制止了其他人再說話,其中一人把帽子拿下來輕輕拍了拍,慢條斯理的道:“左醫生,聽我一句勸,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撕破臉對你們左家沒好處,你是老頭子一個了,可你孫子還小,你媳婦還在事業單位,要是背后那位動了真怒,不要說你媳婦的工作保不住,你那孫子,呵。”

  “你們威脅我?”左右氣得身子都發顫,可這人說的話明顯是擊中了他的軟肋,從他們幾人的態度他也看得出來,那人沒什麼耐心了,不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也得受這威脅,不是嗎?”

  左念扶住搖搖欲墜的父親,斯文的臉上褪去溫和居然能看出幾分凌厲,“你轉告你們后臺老板一句,如果你們敢傷我兒子,那麼就準備魚死網破吧。”

  “左念,怎麼說我們也是同學……”

  “同學?逼著我賣祖業的同學?這樣的同學誰敢要?”

  男人面色也有些掛不住了,語聲中帶上了怒意,“要不是我在中間給你們左家周旋,你以為那人能容忍你們這麼久?左念,你只看到我來逼你賣祖產,你怎麼不想想來逼你的不是我也會是別人,我何必做這惡人?死守著這個地方卻得罪那樣的人,就算守住了又能怎麼樣,他要真心和你們對上,你們會是對手?你他媽別把人好心當成驢肝肺。”

  左念冷笑,這人也許確實從中說了兩句好話,但歸根究底為的還是他自己,他確實只開著個藥店,但這並不代表那些內情他就不知道,要是這塊地皮是他經手拿下來的,能得多少好處……哼,怕是他幾年的工資都趕不上吧。

  披著一身那樣的皮,做的卻是最不要臉的事。

  “朱老板說了,再給你們五天時間,到時候要是再不點頭就別怪他不客氣,左念,你好好想想,勸勸你爸,別再固執了,藥店在哪里不是開,換個地方說不定生意還更好,朱老板早就放話了,價錢方面他不會小氣的。”

  “慢走,不送。”

  男人忍著怒氣轉身離開,左右在兒子的攙扶下坐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撫著胸口,一副難受至極的模樣。

  “爸,心臟又難受了?藥帶了嗎?”

  說著,左念就要去給老父把脈,可有人比他的動作更快,左左精準的扣住脈門,一股溫和的力量徐緩的輸了過去。

  很快,左右的呼吸就平緩下來,身體也前所未有的輕松,驚奇的看向小姑娘,這種氣感難道是氣功?

  氣功療傷雖然只是聽說過,也被很多不要臉的人敗壞了氣功的名聲,但做為中醫醫生。他知道氣功是真的能治病的。

  左左仔細的把了脈,眉頭微不可覺的皺了皺,哥哥自己就是醫生,中醫醫生是公認的最會照顧自己的人。論怎麼調理身體是西醫拍馬都及不上的,可現在這身體,實在說不上好。

  “您的身體……需要好好調養。”

  左右笑笑。拍了拍左左的手道:“不用給我留面子,我的身體我很清楚,倒不是我故意要虧待自己,只是那天災誰也想不到,要不是我一直都在調養,這身體早就虧損得一塌糊涂了。”

  左左心下一顫,才回家時滿滿的喜悅到現在何止是點滴不剩。知道的全是噩耗不說,就連有個親人在面前都不能相認,現在一聽哥哥話里的意思,好像還曾經遭過什麼難,他們左家……到底是犯了哪方太歲了?一門皆是醫生。救死扶傷的事沒少做,怎麼卻不見增壽,還多災多難呢?

  也是左左鉆牛角尖了,左傳中死時已經有八十多歲,這已經算是高壽了,左漢聲夫婦死時也有七十好幾,這樣的年紀過世都算是喜喪,只是左左總是忘了她離開這里是七年,可她經歷的七年在這里卻是三十多年。所以她才會覺得爺爺和爸媽死得早。

  “左念,你今天也早點關門算了,反正沒幾個人來,把你媳婦兒子接來,今天就在家里吃飯,讓你媳婦早點過來幫忙待客。”

  “知道了。爸,我馬上給唐凝打電話,讓她順道接了兒子過來。”

  “恩,行,左左拉,我們過去吧,離這不遠,走路二十分鐘就到。”

  “好,這里我頭一次來,正好看看。”

  左右率先起身,掃了左左拉身后跟隨的幾人一眼,既然左左拉沒有要介紹的意思,他也就不問,但是看他們的站姿就知道除了左左拉身邊的男人應該是她的男朋友或者丈夫外,其他幾人應該都是下屬,甚至更像是跟隨伺候的人,奇怪,難道這還是什麼大家族的人?爺爺什麼時候認識了這要的人?

  一路上,北方幾人都是安靜的看,這里雖然什麼都新鮮,但是他們更擔心左左的身體,有了身孕還這麼傷心,受得了嗎?

  離開這一圈的高樓大廈,一個拐彎后,眼前所見就成了居民區,左左覺得這里大概過不了多久也會拆掉,和周圍的建筑比起來,這邊的幾個小區簡直就成了丑小鴨,破壞了這一片所有的美觀。

  可左左看著眼前的小區卻淚如雨下,這里,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在夢里回來過無數次的家。

  聽到吸氣聲,左右回頭,看到那滿臉的淚水嚇了一跳,連連問道:“這是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忍忍,就到家了,到家我給你看看。”

  就到家了……一句話,惹得左左更是控制不住,哭倒在和鸞懷里。

  和鸞又心疼又無奈,一手摟住她,一手在她額頭上貼了貼,哭聲這才停了,“我讓她先睡一睡,有什麼事先回屋再說吧。”

  對這位老人,和鸞給與了尊重,這是左的哥哥,親哥哥,她看得很重,他自然也會放在心上。

  雖然覺得怪異,左右還是點頭,初夏的天氣還是有點熱的,早點回去也好。

  幾人都加快了速度,跟著左右走到其中一棟爬上四樓,這個小區的房子全是小高層,不是電梯樓,幾人失去了一個看新鮮玩意的機會。

  “快進來,鞋子不換沒關系,那個……你把左左拉抱到這房間吧,這原來是我妹妹的房間,留了幾十年了,以前我父母還在的時候會經常打掃清潔,我一個人閑著也就保持了這習慣,你放心,東西都干凈。”

  和鸞看了這整潔的房子一眼,再看向左右時眼光柔和了些。

  為主的兩人不在,其他幾人也沒有坐下等的習慣,直直的杵在那里等著和鸞出來。

  “都坐,不用客氣,我給你們泡茶。”

  海棠和褚玲對望一眼,雙雙上前接過左右手里的茶葉,“您坐著,我們自己來。”

  左右訝異的看了兩人一眼,沒有堅持,但是當兩人來到廚房,看著里面的東西卻愣神了,怎麼沒看到灶?柴火呢?放哪了?

  外頭的左右剛擺上待客的瓜果就聽到一個溫柔的女聲問,“請問,柴火放在什麼地方?”

  左右差點被掉下來的蘋果砸到了腳,手忙腳亂的放下東西,撿起地上的蘋果往廚房走去,“還是我來吧,這里我熟。”

  看著左右就那麼一旋,那個架子上就冒出藍幽幽的火焰,兩人不由得瞪大眼,原來這里的柴火就是這樣的……

  左右卻犯了愁,泡茶要開火干什麼?他思想老舊,比起飲水機更喜歡熱水瓶,那水才叫燒開了,飲水機上的火什麼時候燒開過?還是重復燒,里面有點什麼好東西也給燒沒了。

  把火又關上,從海棠手里拿過茶葉,左右拿出幾個玻璃杯灑上茶葉,拎起茶水瓶泡了幾杯,看兩人還站在這里,還當兩人是剛才出了糗不自在,趕緊道:“幫我把茶水端出去吧,小心燙。”

  兩人看著玻璃杯里透明的水,以及還在打著旋的茶葉,滿臉驚奇,聽到左右這麼說還是聽話的一人端了兩杯出去。

  左右終于覺得不對勁了,這些人是從哪里出來的?怎麼感覺一點常識都沒有?現在誰家燒水還用柴火的?左左拉淚流不止的樣子突然從腦子里跳出來,心里的那點不對勁翻倍的增加,這些人……恐怕不是故人之后這麼簡單,難道是那人想出來的新招?

  應該不會,左左拉身上有藥香氣,一聞就知道是長期和藥材相伴的人,而且還會氣功,眼睛透亮不閃躲,身后跟著的人個個看不透,要是這樣的人都被別人所用,還不如讓他相信這是小妹借魂歸來。

  “您還有什麼事要做嗎?”

  溫柔的女聲把左右喚了回神,趕緊端起茶杯放到她們手里,最后一杯自己端著,“沒事了,走,出去說話。”

  他出來時,那個高大的男人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來了,其他人除了一個看著還帶著稚氣的年輕人坐著,其他人都沒有坐下,讓左右心中的想法更甚。

  “我叫和鸞。”說完,和鸞看了幾人一眼,幾人會意,一一報出自己的名字。

  “在屋里睡著的人是我的妻子,她有了身孕。”

  左右聽得莫名,但做為醫生,還是下意識的道:“有了身孕最忌傷神,以后要少讓她哭。”

  和鸞微微點頭,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左右覺得……這大白天的,怎麼像在做夢呢?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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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告知

  “我的妻子不叫左左拉,不,她也叫左左拉,但是她還有一個名字,左左。”

  左右愣了好一會,牽強的笑了笑,“我剛才沒聽清,能不能請你再說一遍?”

  “她叫左左,她的爺爺叫左傳中,父親叫左漢聲,母親叫杜娟,哥哥叫左右,外公叫杜承繼,外婆叫……”

  “停,停,讓我緩緩,讓我緩緩……”還算平靜的表情掩蓋住心底的驚濤駭浪,向來清明的腦子此時亂得如同一鍋沸水。

  和鸞沒有打擾他,視線落到墻上掛著的老照片,看他們擺話的秩序,留著白胡子的老人應該就是左的爺爺,下面的兩老大概就是她父母,那下面那個笑得傲氣,眼神明亮自信的姑娘是左?

  很快,左右也發現了他視線落在哪里,那是他的妹妹,從學校出來就在醫院獨當一面的最年輕的主刀大夫,當時的追悼會不止她的同學同門來了,就連一直在國外的導師也趕了回來送她最后一程,一直以為死了這麼多年的人,現在卻從別人口中聽到她居然以另一種方式活著。

  他不是無神論者,卻也沒辦法一下子就接受這個說法,怎麼也得等她起來問幾個私密的問題才能決定到底要不要相信。

  想起這個男人和……左左拉的關系,左右回房,拿出幾本厚厚的相冊遞過去,“這是我妹妹以前留下的照片,顏色可能掉了些,看著還是很清楚的。”

  和鸞略帶感激的看了左右一眼,拿起最上面那本看起來。龍溪和北方剛打算自己也拿起一本來看,和鸞輕飄飄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等著。”

  龍溪不甘的看著茶幾上那幾大本,“你一下子又看不了這麼多。我先看又怎麼樣,哼,我可是姐姐的弟弟。”

  和鸞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目不轉睛的看著照片里神采飛揚的女人,有穿著素色的簡單衣服,有和人的合照,有穿著一件大大的白袍子,臉上蒙了個白色東西的樣子,他的左就算在前一世,沒有那樣一個身份也依然活得肆意。

  樣子可以變。對神界來說變個樣子實在太容易,可靈魂卻只能是那一個,不管你換多少個殼子,靈魂是沒辦法改變的,左的靈魂干凈。性格里的積極樂觀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吸引他。

  從始至終都是如此。

  龍溪再不甘心也不敢造次,修為越高他反而對和鸞越忌憚,修為低的時候什麼都感覺不到就還罷了,現在他沒法像以前那樣在和鸞面前放肆。

  “你是左左拉的弟弟?”左右換算著關系,如果左左拉真是他妹妹的轉世……應該是叫轉世吧,這個年輕人是她的弟弟,那豈不也是自己的弟弟?

  他這一大把年紀了再有個這麼嫩的弟弟……還真是別扭,左左拉也年輕得過分,還懷著身孕……

  身孕?左右不知道該對和鸞擺出什麼表情了。沒拜過祖宗,甚至都沒見過面,居然就結婚了?還有了孩子?左右覺得腦子里有點理不清了,好在龍溪的話也把他從自己的情緒里扯了出來。

  “對啊,我是姐姐的弟弟,姐姐說你是她的哥哥。那我也要叫你哥哥嗎?”

  “呃,這個……”左右不知道要怎麼答話才好,而且這麼高大的年輕人,怎麼感覺智商有點低?現在這個社會幼兒園的孩子都是人精了,怎麼還有這麼單純稚氣的人。

  說起來,他們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一直沉默的北方突然開口,“有些事情不用急著勉強自己接受,了解得多了你心里對這事自然有個定數,照左左說的時間來算,他到我們那里只有七年時間,她也一直以為她只離開了七年,回來的時候高興得笑容就沒停過,可是……你也看到了,爺爺過世,父母過世,只比自己大三歲的兄長已經老了,孩子都有孩子了,精神再強大的人一時半會也難以接受,更何況左還懷著身孕,情緒本來就多變,所以不管她說什麼,都請你盡量順著她,事后我們必定給與報答。”

  左右微微皺眉,“如果她真是我妹妹,不用你們說我也會順著她,而且……她要真是我妹妹,我高興,我爺我爸媽在天之靈也一定高興,至于你說的報答,我並不缺什麼。”

  “如此最好,如果我說的話讓你不高興了,那很抱歉,我一直把左左當成親妹妹,首先想到的自稱是要怎麼才能保護好她。”

  不管左左拉是不是左左,她身邊有這麼替她著想的人都是她的福氣,看得出來這幾個都維護她,顯然,她平時對這些人也一定是極好的,只有真心付出關心的人才能收獲別人的真心關懷。

  和鸞像是什麼都沒聽到,專專心心的一頁頁翻著照片,速度慢得像是要把這些照片都印進腦子里。

  他看完一本,才允許別人看他看了的那本,自己再拿起一本看,霸道的心思人人皆知,除了左右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外,其他人很習慣。

  左左睡得很沉,屋子里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睡過人了,因為沒有人氣而顯得清冷,可到家了的心理暗示讓她全身心都放松下來,依然睡了整整兩個小時才翻了個身。

  然后,才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屋頂,放平了視線,觸目所及之處的東西都是那麼熟悉,就算是陳舊了,就算是褪色了,她也能一一認出來。

  真的到家了,她的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她以為的七年,這里的三十多年里,她的父母兄長如此用心的維持著這房間的原貌,仿佛她離開只是出個遠門而已,時間到了就會回來。

  現在她確實是回來了,可子欲養卻親不待。她要怎樣才能把心底的悲傷宣泄出來?

  身體被攏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讓她安心,但是在愛人面前卻也更加容易崩潰,“和鸞。我爺爺沒了,爸媽也沒了,都沒了。嗚嗚嗚,都沒了,我怎麼不早點回來,再提前一年說不定我也能和爸媽見上面,只要見上面,我就一定有辦法讓他們長壽,嗚嗚嗚。和鸞,我好后悔,好后悔,嗚嗚嗚……”

  “不要這麼說,左。因為有你,莫干部落才能復國,因為有你這個巫女,天時地利人和才會齊備,是你促成了天下一統,是你讓天下免受戰火,讓生靈免遭涂炭,左,你居功至偉。你為左左拉完成了身為巫女的責任,想想要是原來的左左拉,她能完成這個責任嗎?雖然讓你沒有和你父母見上一面很遺憾,但是左,你沒有錯,這不是你的錯。只是恰恰錯開了而已。

  左,你相信我,你造就的功德必會讓你的父母受惠,他們下輩子一定會有著最好的命格,而且你的爹娘過身后也必定會知道你還活著,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安慰了,你父母那麼愛你,只要你活著就比什麼都好。”

  “真的?”左左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不見狼狽,反倒給人一種可憐兮兮的感覺。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讓那個界面提前一統,傷害降到最低,這是大的功德,你不懂這些才不知道功德的好處,功德是能惠及你的父母的。”

  “我爸媽會有最好的命格?”

  “當然。”

  左左的眼淚這才有了要收的架勢,不止和鸞松了口氣,門口站著的人通通吁出一口長長的氣,包括左右在內,不知道便還罷了,現在知道這左左拉極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妹妹,他怎麼都不希望她因為過度悲傷而讓孩子有恙。

  至于剛才聽到的那些……他還是當沒聽到吧,只要知道小妹在別的地方過得極好就可以了。

  “起床嗎?還是再睡一會?”

  “不睡了,越睡越累。”

  “好,我給你著衣,你們幾個,去做點吃的。”

  “是。”

  左左下意識的就看向門口,在看到左右也站在那里時,臉色瞬間就白了,剛才……哥哥是不是都聽到了,他會不會把自己當成神經病趕出去?

  “別擔心,我已經和他說了。”

  “說了?”左左低下頭,不敢再看左右,心下各種念頭瘋了似的亂竄,沒有一種讓她安心。

  和鸞親了親她額頭,心疼她此時的膽怯,只因為太過在乎才會讓向來堅強的左露出這樣的神情,“左,一切有我呢,別擔心,恩?”

  左左把頭埋進和鸞的胸膛,慢慢平復過急的心跳,她肚子里有孩子,不能傷了他,她的情緒不穩定孩子會不安。

  等到左左終于走出房間時,海棠和褚玲已經做好了熱騰騰的點心了,空間里早就備著的濃湯也熱得滾開。

  左右已經懶得去想明明他廚房里沒有的地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反正……這些人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惡意,既然如此,他也就姑且安之吧。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鑰匙的響動,聲音不大,門隔音不錯,一般人聽不到,但這里坐著的除了左右都不是普通人,自然都聽到了。

  得之上前去把門打開,左念拿著一串鑰匙看著開門的人愣了愣,旋即笑了,“要出門嗎?”

  得之微微搖頭,轉身又回到了和鸞身后。

  左念眼睛瞇了瞇,被身邊的妻子推了下才牽著兒子走了進去。

  “爸,我們回來了,藥藥,不是嚷嚷著要爺爺抱?”

  “爺爺,爺爺,你有沒有想我,我可想你了。”小家伙不怕事,屋里這麼多陌生人也只顧著往爺爺懷里沖。

  “想,想,當然想了,哈哈哈,來,藥藥,叫人。”

  左左有些瞪眼,哥哥都沒有告訴他要怎麼稱呼吧!

  “叔叔阿姨們好。”

  “……”還真是簡潔,又省事。

  “哈哈哈,這皮小子滑頭得很,就算一個個告訴他要怎麼喊,最后他也會只來這麼句。”

  左左忍不住笑,大概是懷了孩子母性有些過剩,看到孩子,尤其是可愛的孩子就想親近,把他拉到近前笑著問,“你叫藥藥?誰給你取的名啊!”

  藥藥小朋友胸膛一挺,“爺爺取的,說我們家藥材多,叫藥藥最合適了,我還有個名字叫左唐,是我爸爸和媽媽加起來的名字。”

  “藥藥真聰明。”手放到隱蔽處翻手間拿出幾個碧綠的果子放到他手里,“洗干凈了的,吃吃看,很好吃哦。”

  藥藥回頭看向爸媽,唐凝是個性子很爽利的人,見狀笑道:“還不謝謝阿姨。”

  “謝謝阿姨。”

  阿姨……左左嘴角抽了抽,左右嘴角也抽了抽,這輩份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

  “爸,我們去買了些菜,來晚了,聽左念說您今天又不舒服了?要不要緊?要不還是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吧。”

  “行了,我自己做了一輩子大夫還去別人手下做檢查,被人知道了牙齒都要笑掉了,沒什麼事,就是被氣著了,我自己心里有數,你們都別瞎擔心。”

  藥店里今天發生的事左念大概都向妻子匯報過了,唐凝眼神暗了暗,嘆了口氣提起精神勉強笑笑,“你們聊,我去做飯,左念,你來幫我。”

  “我們來幫忙。”海棠和褚玲連忙從左左身后走出來,看唐凝想拒絕趕緊又道:“我們本來就是小姐的侍女,做這些事是本分,要不您也歇著,我和褚玲可以做好,只是這里有些東西我們不會用,您得教教我們。”

  又是小姐又是侍女的,他們沒穿越吧,唐凝原本只把他們看成是左家的故人,並沒有特別留意,這會細瞧下來,倒真覺得這些人真真不凡,那氣度哪是現在那些急功近利的人有的。

  怪不得左念說這些人可能是哪個大家族出來的,還真像。

  “那左念你在這里陪客,我們三個女人夠了。”

  “行,有需要的時候喊我。”

  藥藥小朋友哢嚓哢嚓一個人吃得很香,他不是個護食的孩子,覺得好吃就想和人,把咬了一半的果子放進左右嘴里,含糊不清的道:“爺爺,粗。”

  左右意思意思的咬了一小口,入口的脆甜讓他口水倍增,想起剛才左左拉突然變出來的東西,他有種感覺,左左拉的出現,可能會給他們家帶來很大的變化,就不知這變化是好還是壞。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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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8 17:08: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七章 告知

  “我的妻子不叫左左拉,不,她也叫左左拉,但是她還有一個名字,左左。”

  左右愣了好一會,牽強的笑了笑,“我剛才沒聽清,能不能請你再說一遍?”

  “她叫左左,她的爺爺叫左傳中,父親叫左漢聲,母親叫杜娟,哥哥叫左右,外公叫杜承繼,外婆叫……”

  “停,停,讓我緩緩,讓我緩緩……”還算平靜的表情掩蓋住心底的驚濤駭浪,向來清明的腦子此時亂得如同一鍋沸水。

  和鸞沒有打擾他,視線落到墻上掛著的老照片,看他們擺話的秩序,留著白胡子的老人應該就是左的爺爺,下面的兩老大概就是她父母,那下面那個笑得傲氣,眼神明亮自信的姑娘是左?

  很快,左右也發現了他視線落在哪里,那是他的妹妹,從學校出來就在醫院獨當一面的最年輕的主刀大夫,當時的追悼會不止她的同學同門來了,就連一直在國外的導師也趕了回來送她最后一程,一直以為死了這麼多年的人,現在卻從別人口中聽到她居然以另一種方式活著。

  他不是無神論者,卻也沒辦法一下子就接受這個說法,怎麼也得等她起來問幾個私密的問題才能決定到底要不要相信。

  想起這個男人和……左左拉的關系,左右回房,拿出幾本厚厚的相冊遞過去,“這是我妹妹以前留下的照片,顏色可能掉了些,看著還是很清楚的。”

  和鸞略帶感激的看了左右一眼,拿起最上面那本看起來。龍溪和北方剛打算自己也拿起一本來看,和鸞輕飄飄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等著。”

  龍溪不甘的看著茶幾上那幾大本,“你一下子又看不了這麼多。我先看又怎麼樣,哼,我可是姐姐的弟弟。”

  和鸞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目不轉睛的看著照片里神采飛揚的女人,有穿著素色的簡單衣服,有和人的合照,有穿著一件大大的白袍子,臉上蒙了個白色東西的樣子,他的左就算在前一世,沒有那樣一個身份也依然活得肆意。

  樣子可以變。對神界來說變個樣子實在太容易,可靈魂卻只能是那一個,不管你換多少個殼子,靈魂是沒辦法改變的,左的靈魂干凈。性格里的積極樂觀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吸引他。

  從始至終都是如此。

  龍溪再不甘心也不敢造次,修為越高他反而對和鸞越忌憚,修為低的時候什麼都感覺不到就還罷了,現在他沒法像以前那樣在和鸞面前放肆。

  “你是左左拉的弟弟?”左右換算著關系,如果左左拉真是他妹妹的轉世……應該是叫轉世吧,這個年輕人是她的弟弟,那豈不也是自己的弟弟?

  他這一大把年紀了再有個這麼嫩的弟弟……還真是別扭,左左拉也年輕得過分,還懷著身孕……

  身孕?左右不知道該對和鸞擺出什麼表情了。沒拜過祖宗,甚至都沒見過面,居然就結婚了?還有了孩子?左右覺得腦子里有點理不清了,好在龍溪的話也把他從自己的情緒里扯了出來。

  “對啊,我是姐姐的弟弟,姐姐說你是她的哥哥。那我也要叫你哥哥嗎?”

  “呃,這個……”左右不知道要怎麼答話才好,而且這麼高大的年輕人,怎麼感覺智商有點低?現在這個社會幼兒園的孩子都是人精了,怎麼還有這麼單純稚氣的人。

  說起來,他們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一直沉默的北方突然開口,“有些事情不用急著勉強自己接受,了解得多了你心里對這事自然有個定數,照左左說的時間來算,他到我們那里只有七年時間,她也一直以為她只離開了七年,回來的時候高興得笑容就沒停過,可是……你也看到了,爺爺過世,父母過世,只比自己大三歲的兄長已經老了,孩子都有孩子了,精神再強大的人一時半會也難以接受,更何況左還懷著身孕,情緒本來就多變,所以不管她說什麼,都請你盡量順著她,事后我們必定給與報答。”

  左右微微皺眉,“如果她真是我妹妹,不用你們說我也會順著她,而且……她要真是我妹妹,我高興,我爺我爸媽在天之靈也一定高興,至于你說的報答,我並不缺什麼。”

  “如此最好,如果我說的話讓你不高興了,那很抱歉,我一直把左左當成親妹妹,首先想到的自稱是要怎麼才能保護好她。”

  不管左左拉是不是左左,她身邊有這麼替她著想的人都是她的福氣,看得出來這幾個都維護她,顯然,她平時對這些人也一定是極好的,只有真心付出關心的人才能收獲別人的真心關懷。

  和鸞像是什麼都沒聽到,專專心心的一頁頁翻著照片,速度慢得像是要把這些照片都印進腦子里。

  他看完一本,才允許別人看他看了的那本,自己再拿起一本看,霸道的心思人人皆知,除了左右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外,其他人很習慣。

  左左睡得很沉,屋子里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睡過人了,因為沒有人氣而顯得清冷,可到家了的心理暗示讓她全身心都放松下來,依然睡了整整兩個小時才翻了個身。

  然后,才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屋頂,放平了視線,觸目所及之處的東西都是那麼熟悉,就算是陳舊了,就算是褪色了,她也能一一認出來。

  真的到家了,她的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她以為的七年,這里的三十多年里,她的父母兄長如此用心的維持著這房間的原貌,仿佛她離開只是出個遠門而已,時間到了就會回來。

  現在她確實是回來了,可子欲養卻親不待。她要怎樣才能把心底的悲傷宣泄出來?

  身體被攏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讓她安心,但是在愛人面前卻也更加容易崩潰,“和鸞。我爺爺沒了,爸媽也沒了,都沒了。嗚嗚嗚,都沒了,我怎麼不早點回來,再提前一年說不定我也能和爸媽見上面,只要見上面,我就一定有辦法讓他們長壽,嗚嗚嗚。和鸞,我好后悔,好后悔,嗚嗚嗚……”

  “不要這麼說,左。因為有你,莫干部落才能復國,因為有你這個巫女,天時地利人和才會齊備,是你促成了天下一統,是你讓天下免受戰火,讓生靈免遭涂炭,左,你居功至偉。你為左左拉完成了身為巫女的責任,想想要是原來的左左拉,她能完成這個責任嗎?雖然讓你沒有和你父母見上一面很遺憾,但是左,你沒有錯,這不是你的錯。只是恰恰錯開了而已。

  左,你相信我,你造就的功德必會讓你的父母受惠,他們下輩子一定會有著最好的命格,而且你的爹娘過身后也必定會知道你還活著,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安慰了,你父母那麼愛你,只要你活著就比什麼都好。”

  “真的?”左左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不見狼狽,反倒給人一種可憐兮兮的感覺。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讓那個界面提前一統,傷害降到最低,這是大的功德,你不懂這些才不知道功德的好處,功德是能惠及你的父母的。”

  “我爸媽會有最好的命格?”

  “當然。”

  左左的眼淚這才有了要收的架勢,不止和鸞松了口氣,門口站著的人通通吁出一口長長的氣,包括左右在內,不知道便還罷了,現在知道這左左拉極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妹妹,他怎麼都不希望她因為過度悲傷而讓孩子有恙。

  至于剛才聽到的那些……他還是當沒聽到吧,只要知道小妹在別的地方過得極好就可以了。

  “起床嗎?還是再睡一會?”

  “不睡了,越睡越累。”

  “好,我給你著衣,你們幾個,去做點吃的。”

  “是。”

  左左下意識的就看向門口,在看到左右也站在那里時,臉色瞬間就白了,剛才……哥哥是不是都聽到了,他會不會把自己當成神經病趕出去?

  “別擔心,我已經和他說了。”

  “說了?”左左低下頭,不敢再看左右,心下各種念頭瘋了似的亂竄,沒有一種讓她安心。

  和鸞親了親她額頭,心疼她此時的膽怯,只因為太過在乎才會讓向來堅強的左露出這樣的神情,“左,一切有我呢,別擔心,恩?”

  左左把頭埋進和鸞的胸膛,慢慢平復過急的心跳,她肚子里有孩子,不能傷了他,她的情緒不穩定孩子會不安。

  等到左左終于走出房間時,海棠和褚玲已經做好了熱騰騰的點心了,空間里早就備著的濃湯也熱得滾開。

  左右已經懶得去想明明他廚房里沒有的地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反正……這些人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惡意,既然如此,他也就姑且安之吧。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鑰匙的響動,聲音不大,門隔音不錯,一般人聽不到,但這里坐著的除了左右都不是普通人,自然都聽到了。

  得之上前去把門打開,左念拿著一串鑰匙看著開門的人愣了愣,旋即笑了,“要出門嗎?”

  得之微微搖頭,轉身又回到了和鸞身后。

  左念眼睛瞇了瞇,被身邊的妻子推了下才牽著兒子走了進去。

  “爸,我們回來了,藥藥,不是嚷嚷著要爺爺抱?”

  “爺爺,爺爺,你有沒有想我,我可想你了。”小家伙不怕事,屋里這麼多陌生人也只顧著往爺爺懷里沖。

  “想,想,當然想了,哈哈哈,來,藥藥,叫人。”

  左左有些瞪眼,哥哥都沒有告訴他要怎麼稱呼吧!

  “叔叔阿姨們好。”

  “……”還真是簡潔,又省事。

  “哈哈哈,這皮小子滑頭得很,就算一個個告訴他要怎麼喊,最后他也會只來這麼句。”

  左左忍不住笑,大概是懷了孩子母性有些過剩,看到孩子,尤其是可愛的孩子就想親近,把他拉到近前笑著問,“你叫藥藥?誰給你取的名啊!”

  藥藥小朋友胸膛一挺,“爺爺取的,說我們家藥材多,叫藥藥最合適了,我還有個名字叫左唐,是我爸爸和媽媽加起來的名字。”

  “藥藥真聰明。”手放到隱蔽處翻手間拿出幾個碧綠的果子放到他手里,“洗干凈了的,吃吃看,很好吃哦。”

  藥藥回頭看向爸媽,唐凝是個性子很爽利的人,見狀笑道:“還不謝謝阿姨。”

  “謝謝阿姨。”

  阿姨……左左嘴角抽了抽,左右嘴角也抽了抽,這輩份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

  “爸,我們去買了些菜,來晚了,聽左念說您今天又不舒服了?要不要緊?要不還是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吧。”

  “行了,我自己做了一輩子大夫還去別人手下做檢查,被人知道了牙齒都要笑掉了,沒什麼事,就是被氣著了,我自己心里有數,你們都別瞎擔心。”

  藥店里今天發生的事左念大概都向妻子匯報過了,唐凝眼神暗了暗,嘆了口氣提起精神勉強笑笑,“你們聊,我去做飯,左念,你來幫我。”

  “我們來幫忙。”海棠和褚玲連忙從左左身后走出來,看唐凝想拒絕趕緊又道:“我們本來就是小姐的侍女,做這些事是本分,要不您也歇著,我和褚玲可以做好,只是這里有些東西我們不會用,您得教教我們。”

  又是小姐又是侍女的,他們沒穿越吧,唐凝原本只把他們看成是左家的故人,並沒有特別留意,這會細瞧下來,倒真覺得這些人真真不凡,那氣度哪是現在那些急功近利的人有的。

  怪不得左念說這些人可能是哪個大家族出來的,還真像。

  “那左念你在這里陪客,我們三個女人夠了。”

  “行,有需要的時候喊我。”

  藥藥小朋友哢嚓哢嚓一個人吃得很香,他不是個護食的孩子,覺得好吃就想和人,把咬了一半的果子放進左右嘴里,含糊不清的道:“爺爺,粗。”

  左右意思意思的咬了一小口,入口的脆甜讓他口水倍增,想起剛才左左拉突然變出來的東西,他有種感覺,左左拉的出現,可能會給他們家帶來很大的變化,就不知這變化是好還是壞。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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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9 20:08: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家人

  有左念夫妻在,有些話不方便說,雖說都是左家人,但左左暫時無法信任,再說他們的來歷太驚世駭俗,她不想拿這個去試探人心。

  “對了,今天藥店里那些人是怎麼回事?強迫拆遷?”

  一說起這事,不管是左右還是左念都是一肚子火,他們左家這塊地確實是值錢,可再值錢他們暫時也沒有想過要賣掉,左家幾代行醫,不缺錢,這個藥店對他們來說不止是一個店鋪這麼簡單了,而是一份祖產,幾代人傳下來,只要日子還能過,又豈會甘心易主。

  “還真有這個意思在里面,藥店周圍的房子你們也看到了,全是高樓大廈,而且那一片現在是商業寫字樓,藥店占地面積不小,再加上以前建房時就留有余地,他們是想在這個位置再建一棟寫字樓,我不同意出手,他們小動作不斷,可惜,憑這個他們逼不死我們,就算藥店關門,我們左家也不愁吃穿,可如果他們拿藥藥做威脅,說不得我只能退讓,不管如何,人健康平安才是根本。”

  看著不知世事的孫子,左右嘴里滿是苦意,這藥店的原址真要算下來經歷了左家六代人,眼看著到他手里就要保不住了,他怎麼甘心啊!

  “那人很有來頭?”

  “要不是來頭太大,左家又豈會一點辦法都沒有?左家幾代積下來的人脈也不少,可沒一個人能到他這個層次。”想起她這中間有三十幾年的空白,左右解釋道:“現在已經不像以前了,有錢就能做房地產。不是非常有權有勢,甚至是哪個領導人的后代,是不可能再做這行的,反過來想。倒是還不如以前了。”

  左左皺眉想了想,“就沒有人拿他們有辦法?”

  “呵,當然有人。他們不過是在吃祖輩的老本,只要不過分現在當政的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但是過分不過分的標準還不是他們說了算,得了,不說這事,想起來我就難受。”

  左左心里有了計較,也就不再抓著這事不放。有能讓他們怕的人就好,她那個東西要是真的對這里的人有用,她還真不信有人能抵擋得了誘惑,要是手里有了這個,能和其他國家換取多少利益?這可不是國內的一畝三分地。要是做得漂亮讓他青史留名都有可能。

  心中一動,左左問道:“現在國內吸毒的人還多嗎?有沒有做出來抑制毒品的藥?”

  “何止是多,條件好了,吸毒的人是越來越多,要是真有你說的那種藥,那就真是全社會的福音了。”

  沒有就好,她就怕有,她這個藥就沒有了立足之地,“你們認識的人里有沒有吸毒的?”

  左右一直當左左是好奇這幾十年里的變化才會東問西問。所以他也答得仔細,現在聽她這麼問總算回過味來了,坐正了身體,神情也變得嚴肅,“問這個做什麼?你都是有身孕的人了,還想吸毒?”

  “啊?!”左左失笑。“我怎麼會吸那個,我也不敢,爺爺會從地下跳出來找我算帳的。”

  “你知道就好,大夫世家的人吸毒那就真是笑話了。”左右自己沒發現,其他人卻看出來了,雖然他們還沒有把關系攤開來扒,但是這人已經下意識的接受了他們當時的話,把左左拉當成了他死去三十多年的妹妹。

  “那你問這個做什麼?”

  左左看了左念一眼,左念多有眼色的一個人,站起身來就要回避,“我去廚房幫忙。”

  “不用了,坐著吧,沒什麼不能見人的。”反正也是左家的人,左家如果真能從中得好處,必定是會落在左念和他兒子身上。

  “麻煩你們兩人關一下窗子,拉上窗簾。”

  有和鸞在,左左其實並不怕被人看到什麼,反正他們也不會在這里久呆,只是支開他們才好拿東西出來,她失策了,只記得要輕裝出行,卻忘了要準備一個包做裝飾了。

  兩父子相相相覷,最后還是同時起身,把窗子關上,窗簾拉上,回到位置上坐下時就看到桌上已經放著幾個木盒子以及幾株看著還異常新鮮的植物。

  先把四個盒子中的三個打開,里面是同樣的東西,綠色的一小團渣,看著水潤潤的水份很足,“這是什麼?”

  “這是我做出來的能解毒品的解藥。”

  一語驚翻了兩父子,都是大夫,他們很清楚那毒品的毒不是一般的藥可以解的,但凡不是難于上青天,也不會現在都還沒有出現有效的抑制藥。

  可這……這……

  “我沒聽錯吧,這真能解毒品的毒?”

  左左搖頭,“我不是很肯定,畢竟還沒有做過臨床試驗,不過在我們那里這個是有用的,我覺得既然相差不多,就算用這個解藥不明顯,也有了個研究的方向,我把這藥的主要材料帶來了。”

  “就是這株藥材?”

  左左打開剩下的那個盒子,里面有些顏色和泥土接近的小珠子,“還有這個,它是明心草的伴生物,在里面起調劑的作用,要是沒有這些珠子,這解藥成不了,解藥里最主要是這兩味,還有些其他的這里都有,我沒帶,就這個是這里沒有的。”

  明心草,以左右熟記藥典的腦子還真想不出來有這麼一味藥材,拿起來翻來覆去的瞧,除了鮮嫩些,綠得很深,看起來就是很普通的一株植物。

  不過他不知道明心草,卻很清楚要是這藥真有效將會帶來怎樣的利益和榮耀,以及危險。

  “你想怎麼做?”

  “我需要試藥的人,這藥已經有人吃過了,就算沒效果,對人體也是無害的,試藥的人完全可以放心。”

  左右激動得厲害,坐不住了干脆站起來在沙發前有效的范圍內來來回回的走,“這個不難,不難,我聯系幾個人,明天人數就可以到位。”

  “保密。”旁聽的和鸞突然出聲道,“暫時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們會有危險。”

  “放心,我會注意的。”

  應該是左會放心,和鸞視線重又放回左身上,不再說話。

  左左對和鸞笑了笑,眉目之間的情意連左右這自覺已經半只腳在鬼門關的老人都看得明白,如果這左左拉真是他的妹妹左左,那他也可以放心了,有這樣的一個愛人疼愛著,有朋友真心相待,她比大數人都要幸福。

  現在的人,都活得太過麻木不仁了。

  想起什麼,左左偏頭道:“和鸞,把灰普的血拿出來。”

  和鸞的手在身側一掃,再回來時手上便多了一節近乎透明的竹節,很精致,再沒有眼光的人都看得出來這不是一般的東西。

  “這是我一個朋友的血,他們家族血液中出了問題,我們那里沒有先進的儀器,做不了化驗,能不能麻煩你們幫個忙……”

  話還沒說完,手中的竹節就已經被接了過去,“這是小事,醫療系統里有很多熟人,左念,你去,那些東西你都會用,去找你那些表兄弟,結果別給別人看。”

  左念連連點頭,他不是拙人,相反,他是個極其聰明的人,要不是厭煩醫院里那些明里暗里的規矩,以他的本事在醫院能混得很不錯,這幾人的出現太不尋常,他不知道在他不在的這兩個小時里發生了什麼事,可老父的態度明顯變了,隨意了許多,熱絡了很多,而不是對客人該有的客氣。

  不管如何,這些人都不會是左家的敵人,他只要知道這點就夠了,更何況他想得更遠,要是這解藥真有作用,他們左家的問題便不再是問題。

  “我去拿個試管把這竹節替換出來,頭一次看到這麼特別的竹節。”

  左家最不缺的就是關于醫藥方面的東西,左念從沙發旁邊的小幾下面拿出一個醫藥箱,居然還真有試管。

  “你喜歡就留著。”左左看他小心翼翼的動作笑道,這東西和鸞的空間里想要多少有多少,以前她不覺得有多珍貴,到了這里后才覺得這在和鸞眼中不值一文的竹子其實真的能賣個好價錢,物以稀為貴麼。

  “那我就不客氣了,晚上我去醫院,人少。”

  左右點頭,這事是要收著點,如果真化驗出有什麼特殊的也好遮人耳目。

  “左念,收拾桌子,可以吃飯了。”

  “這麼快?”邊說著邊起身,平日里唐凝做飯可沒這速度,更何況今天還要做不少菜,想必是另外兩個的功勞。

  這一頓家常菜唐凝是一點也不敢居功,她自認也是個做家事挺利落的人,也一直自得于這點,可比起今天認識的褚玲和海棠,她差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那動作,那架勢,那手法,看得她眼睛都要直了,她拍馬都趕不上。

  左左吃的很清淡,左右下意識的就問,“不是挺愛吃辣的?怎麼不吃了?哦對,你要忌口。”

  “想吃,可他們都不給我吃,現在菜里都看不到辣椒了,只要不吃得過份,其實吃一點沒事。”

  “別,為孩子好,你還是忍忍,吃辣椒火氣太重了。”

  左左除了點頭還是只能點頭,就算外表變了,這人還是她心里的哥哥啊!就這麼一個親的,她恨不得給出所有換他長命百歲,這幾天她要好好給他調養下身體才行,遺憾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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