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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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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席禎]古武女特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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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6 20:03:0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鳳潛學邸 200 波折

  禿頭的矮個兒中年男人似乎對麒麟和冷玫有些懷疑,視線在他們兩人臉上逡巡了一圈後,朝身邊的四名西裝墨鏡男使了個眼色。後者迅速將右手貼上了褲兜。

  不過,出乎禿頭男的意外,現場並沒出現任何劫人的戲碼,那對親昵的夫妻,真的攙扶起了暈倒的少年,帶著那名一臉緊張的少女讓到了邊上,在椅子坐下後,似乎真的在關心那名少年的情況。

  這才松了口氣,視線掠過人群,不著痕跡地朝安檢口方向掃了一眼,這才揮手示意手下:“走!”

  一行人迅速離開了接機大廳。

  “魅晴,目標往你們方向去了,盯牢他們,找到落腳點。”

  星光隱在人群後,透過微型對講機吩咐魅晴一組隨時做好跟蹤準備。

  “是。”對講機那頭傳來魅晴利落的應答。

  星光舒了口氣,收起對講機,往鳳七幾人所在方位走去。

  “非人還好吧?”

  走近同伴後,星光看到非人的臉色仍舊有些白滲,並不像是裝出來的的,於是擔憂地問道。

  非人搖搖頭,“還好,可是我探不出那人的心裡。”

  “什麼?”星光和鳳七等人對視了一眼,不解地問:“小非......”

  “對不起......”非人低垂著頭,原本以為,以他升級後的讀心能力,應該能順利完成這次任務,可沒想到,無論他怎麼探,那人就像是個行屍走肉,心裡活動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對方的問題,那就是自己的讀心術出現變故了。

  “會不會是我的異能突然消失了?”非人想到這裡,抬起頭。面帶焦慮地問同伴。

  “不會的。”鳳七安慰道:“我倒是懷疑,目標有問題。你們看到他的眼神沒有?茫然無措......就像是,他對這個環境非常陌生,陌生到就像是第一次踏入......”

  “沒錯!”星光讚賞地看了鳳七一眼,接話道:“我也注意到了,一開始以為他是因為被囚多年,難免不適應外界環境,可如今想想,即使再不適應,眼神也不該茫然成那樣......”

  鳳七眼神一凜。聯想到了被血彧綁架的腦部科學家布魯頓。

  該不會,目標已經被動過失憶術了吧?

  驀地,鳳七身子一頓。敏銳的視線捕捉到安檢口方向走來的兩個人。

  那兩人,她化作灰都認得......

  奇蒙、媞娜,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和剛剛那夥日國人是一起來的?

  “怎麼了?”

  察覺到鳳七的異樣,星光循著她的視線往安檢口方向掃了一眼,沒看到什麼可疑人物啊。

  “沒什麼。”鳳七搖搖頭。身子一側,背朝安檢口,提議道:“回去再討論吧。興許,魅晴他們能跟蹤到什麼有效信息。”

  “嗯,是該走了。小非,如果累的話。我背你走。”

  星光身子一蹲,示意非人趴到他背上。

  “不用了啦。休息一會兒已經好很多了,本來也沒什麼......”非人面帶赧意地搖搖頭。拒絕了星光的好意。

  “那好,咱們出去吧。冷玫,你帶小七和非人先上車去,我和麒麟跟上魅晴去看看。”

  “好。”魅晴點頭應下,帶著鳳七和非人先行離開。星光則和麒麟一起。循著冷玫發來的跟蹤線路,朝他們追了上去。

  ......

  “剛剛那個小狀況。真的只是巧合嗎?”媞娜跟在奇蒙身後,四下張望了一眼,忍不住問出了心頭的疑問。

  奇蒙聞言,皺了皺眉,不悅地掃了媞娜一眼,“提醒過你好多次了,別在公眾場合討論任何問題。有什麼話,等回去再說。”

  “是!”媞娜暗暗吐了吐舌,自從孤島事件以後,奇蒙的警惕心是越來越重了。無論什麼事,只要時間上不衝突,他都親力親為。

  事實上,這次去日國做失憶術,彧主並沒指定非要他保護布魯頓。可他不放心,非要親自護送布魯頓往返回日國。

  好在失憶術很成功,昨天才結束,今天,日國軍方就接走了實驗對象,說是要帶來華國交換東方鶴。

  恰好,她和奇蒙也要回京都,索性就搭乘同一個航班回來了。

  哪曉得,剛出安檢口,就發生了方才那一幕。讓他們都緊張了一把。不過,看情形,倒像真是意外。

  “別發愣了!晚上彧主還要和布魯頓進行視頻,早點去做準備。”奇蒙說著,睥了媞娜一眼。

  “是。”媞娜連忙跟上。

  布魯頓這次回日國後,就被留在了日青社。那裡還有兩名華籍女人要做失憶術。而這邊,被抓回來的叛逃者血影,已經成功地進行了失憶術,接下來就看她有什麼後遺症。倘若幾次試驗後,確定她沒任何後遺症,組織就要對她進行第二重身體改造了。

  相信不出兩年,血影就能成為血彧第一位人造殺手,讓他們完全沒有後顧之憂的金牌殺手。

  到那時,血彧就能走出近段時間因丹師王森的過世而失去大批量傀儡殺手後的低靡期,重新奪回殺手界的響亮名號。

  ......

  回到國安大樓,蔡之龍也來“csas”了,正和林國志在辦公室裡商討什麼。

  聽雷濤說鳳七一行人回來了,兩人也從辦公室走了出來。聚在會議室裡聽取這次任務的完成情況。

  聽非人說他根本讀不出目標的心理活動,蔡之龍和林國志都訝然地對視一眼。

  怎麼可能呢?如果非人的讀心異能沒有消失,沒道理會出現這種狀況啊。

  “小七有什麼發現嗎?”接觸到鳳七若有所思的眼神,蔡之龍連忙問。

  “不是很肯定。”鳳七抿著脣瓣,沉吟了片刻,抬眼說道:“我在想,目標的情況,會不會和兩個月前失蹤的腦部科學家有什麼關係?”

  “呀!”聽鳳七這麼一提。蔡之龍不由神色一震,和林國志交換了個眼神,兩人均想到了鳳七正擔憂的事上。

  “小七的意思是,目標很有可能接受過失憶術了?”

  “也只是猜測。不然,很難解釋小非的讀心情況。”鳳七蹙著眉,真的不是很確定這個可能性。

  “這個猜測很有可能!”蔡之龍食指一敲會議桌面,立即起身,丟下一句:“我去問問李為,看他知不知道這宗失蹤案的最新情況。”

  說完,就離開了會議室。

  林國志繼續主持會議。一邊詢問當時發生在機場的細節。一邊等星光、魅晴等人的跟蹤情況。

  半小時後,星光發來了跟蹤對象最後的落腳點:“......全都入住了京都大酒店。送出跟蹤器十枚,六枚失效。其他四枚正常運作。幸運的是,其中一枚,跟上了山本四郎。”

  “很好!”林國志贊了他們一句,“你們也收隊吧。回總部集中一下。”

  和星光結束通話後,林國志執筆的手敲了敲會議桌面。對在座的人員說道:“雖然非人的刺探不成功,不過,我們已經跟蹤到了他們的落腳點。山本四郎身上,也已順利安上了我們的跟蹤器。就看接下來幾天,他們會不會有什麼舉動。”

  “小七剛剛的提醒非常好!”這時,和公安部部長李為通完電話的蔡之龍也回來了。還沒進門,就先贊了鳳七一句。

  “公安部最新掌握的信息:腦部科學家布魯頓確實還失蹤未歸,應該還在殺手組織血彧手上。同時。查到血彧和日青社關係不淺,而日青社如今已被我們證實,是日國軍政系統暗地裡的槍手無疑......”

  “也就是說,日方手上的軍情人員,十有八九已經被日方軍政徹底洗腦了?用的就是腦部科學家布魯頓剛剛研究成功的失憶術?”林國志聽完。不由從位子上站起了身,一臉凝重地問道。

  “沒錯。”蔡之龍點了點頭。肯定地道:“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將軍情人員交換回來。”他握了握拳。這個決定,也是他和吳玉錚剛剛結束的通話裡達成的一致決意。

  叛變是主觀行為,被迫洗腦則是客觀效果。華國的軍情人員,在日方手裡遭受了那麼久的折磨,既然眼下有機會能將他們解救出來,不應該再猶豫了。

  “既然如此,這幾天大家都要辛苦了。雖然日方提出的交易日定在四號,可保不準期間還會出什麼狀況。所以,我希望各位能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當然,不出大京都的話,自由活動還是可以的,但務必保證能在半小時之內趕回總部集合。其他沒事了,散會吧。”

  林國志聽蔡之龍說華日兩方的軍情人員交易活動如期進行,於是朝在座的諸位叮囑了幾句,就宣布散會。

  鳳七沉思了片刻,考慮要不要再回風家,雖然以她的車技,要想在半小時之內從南溪莊趕回國安大樓是不成問題的,可沒法保證不堵車或是被交警逮到的情況。

  於是,取出手機給風揚打了個電話,只說任務還未完成,這幾天就住在c基地了,等四號以後,再回南溪莊向風老爺子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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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鳳潛學邸 201 噩耗(上)

  風老爺子倒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一聽風揚說鳳七是因為任務關係,近幾日沒法回南溪莊,不僅沒生氣,還讓風揚給她帶了不少新鮮的大菜過來,讓她招待同事們吃。

  倒是嚴伯行爺仨,被風家上下客氣地留在南溪莊住了幾日。只讓嚴景寰給鳳七傳了句話,說他們四日下午的航班返滬。

  在這之前,如果她實在忙得抽不出時間,也不打緊,橫豎中秋節也快到了,屆時讓她回江滬老宅聚聚。

  鳳七欣然答應。確實該回趟江滬了。沈冰落葬江滬後,她還沒回去祭拜過。

  這期間,嚴景寰搭乘風揚的車,來市區看了她幾次。其他時候,不是忙地塊的事,就是去新房子看裝修進程。

  ......

  鳳七等一干隨時要參與此次任務的行動人員,都在c基地安安靜靜地等十月四日的到來。

  十月四日一早,林國志帶著鳳七等參與此次任務的行動組成員來到了蔡之龍辦公室。聽蔡之龍再一次強調了需要注意的各類事項後,隨同蔡之龍坐上了國安牌照的商務車。

  他們身後那輛加了雙倍護欄的警用車裡,載著的則是即將要去和日方做交換的東方鶴。

  雖然出發前,他被鳳七補點了定身穴。可出於保險起見,車上開啟了所有的紅外線防護鎖。

  即使東方鶴衝破了穴道,掙脫了鐐銬,除非帶著整輛警用車逃走,否則,一時半會兒根本出不去。

  這也是蔡之龍等人不怎麼擔心的原因。

  “日方派出的外交代表九點的飛機抵達外交專用機場。兩國約好的交易地點就在外交專用機場的候機室裡。到時,你帶著組員提前抵達候機室做好部署,我得陪吳玉錚、方科年去迎接對方。”

  方科年是外交部的副部長。較之日方派來的普通外交代表,方科年的分量已經足夠重了。

  聞言,林國志慎重地點了點頭。

  到達機場候機室後,警務人員合力抬著東方鶴從車上下來,鳳七迅速站了過去。以防東方鶴衝破穴道逃走。

  東方鶴雖然人不能動,可意識還是有的,眼珠子也能轉。看到鳳七這個動作,不禁惱羞成怒。

  他何時受過此種待遇?!

  鳳七看出他眼底泄露的慍怒,眉頭一挑,無聲回敬道:有本事你就掙脫看看啊!

  這讓東方鶴越發羞惱。

  可有什麼辦法?此刻身形被定。手腳上鐐。等他自由後,一定要血洗此仇,報復回來。

  “我勸你還是別多想了。趁早想想回去以後如何向你那幾個聯盟組織交代吧!”

  鳳七在一旁冷不丁開口道。言辭間透著淡淡的諷意。

  讓東方鶴聽了越發惱恨,心裡對鳳七的怨恨再添一筆。

  沒錯!逼供!他可沒忘記這個小丫頭曾聯合唐卿幾個老傢伙,對他進行了逼供!這筆賬,他有朝一日絕對會找他們一一清算回來!

  鳳七睥了眼臉色青白交織的東方鶴,自是沒錯漏他此刻流露出的恨意。

  放他回去,猶如縱虎歸山。不過。她也明白國安的難處。

  看來,唐卿幾人之前提議的四方聯盟,倒是真應該馬上提上議程籌辦起來。以防東方鶴復原之後的強力反擊。

  ......

  九點整的時候,日方外交代表乘坐的私人小飛機在外交專用機場降落了。從飛機上下來的,確實只有該名代表,以及他的保鏢和翻譯員。

  日方翻譯員在一旁向蔡之龍等人做了飽含歉意的解釋:因為該名代表之前還去了其他國家做訪問。並不是直接從東京飛來的。因此,做交換的軍情人員已由其他外交人員搭乘民航送入境了。此時,已經在來機場的路上。讓他們稍等。

  如此。倒是能解釋得通了。

  蔡之龍和吳玉錚暗暗點了點頭。

  華日雙方的代表彼此寒暄了幾句後,剛來到候機室,就聽機場管理處處長親自來電向吳玉錚匯報,說是一輛能提供日國官方受邀函的商旅車申請駛入機場界域。

  吳玉錚一聽,便知道是山本四郎押送華國的軍情人員到了。連忙向蔡之龍使了個眼色。蔡之龍立即給林國志發了個信息,讓林國志派人去處理了。

  交換儀式定在十點。

  當然。交換的時候,東方鶴的鐐銬已經被去除,穴道也已經被鳳七解去。

  候機室內外,包括整個外交專用機場,暗中排布滿了從軍部各大營選出來的精而又精的狙擊手。

  假使東方鶴真敢在這個時候動手,那麼,他們一槍斃了他,也無可厚非。

  東方鶴自然沒這麼蠢。已經能隨日國外交代表離開了,他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動手。要報仇,也會等安然回到日國,傷勢痊愈,內力恢復之後。

  而日方送還華國的軍情人員,則仍是那副呆滯茫然的神態。

  據日方外交代表的話說,他在窺視日國軍方的基地途中被抓獲,還沒來得審訊就變這樣了。如果不是東方鶴的原因,他們早就忘了還有這號俘虜。

  這話聽起來圓滑無漏洞,可事實上?誰信呢!

  不過,饒是雙方心裡都對對方充滿了質疑和戒備,可表面上,仍然將此次交換儀式舉行地相當和諧。

  不到半小時,國與國之間的這場人質交換就順利結束了。

  目送日方代表帶著東方鶴乘上來時的飛機離開,蔡之龍一行人不管是不是覺得不解氣,畢竟也完成了這樁交換任務,都暗松了口氣。

  把軍情人員交還給吳玉錚帶回去處理後,蔡之龍帶著林國志以及鳳七等人乘坐原來的車返回了國安大樓。

  “這事兒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回去的路上,蔡之龍皺著眉還在梳理整個交換過程:“表面看起來,毫無疏漏,卻總讓人覺得不可信。”

  “滴滴滴!”這時,蔡之龍的手機震響起來,打開一看。是吳玉錚打來的電話,遂疑惑地按下了接聽鍵。

  “老蔡......他死了!”手機那頭傳來吳玉錚低沉的嗓音。

  “什麼?誰?”該不會就剛剛換回來的那名軍情人員吧?蔡之龍一陣驚愕。

  回過神後,立即讓星光掉頭,往軍區總部極速駛去。

  ......

  “腦死亡。無解。”

  軍區急診室內,整個軍區醫院最有威望的老軍醫最後下了定論:“經確診,他的腦部剛剛進行過一項手術,不過創口並不大,應該不是術後感染引起的。身體其他器官也都很健康。不解剖的話,初步斷定,是屬於腦部手術的併發症。”

  匆匆趕到的蔡之龍等人聽到這席話。和吳玉錚一起呆呆地對視了片刻,久久回不了神。

  就這樣死了?

  “該死!”

  呆愣了良久,吳玉錚回過神。狠狠揍了身邊的門板一記,撞墻的聲音霎時震得在場所有人心頭一痛。

  “日國軍政都是他媽的什麼玩意兒!”

  這是鳳七第一次見識吳玉錚爆粗口。

  蔡之龍深嘆一口氣,上前拍拍吳玉錚的肩,“這事兒也怪我們疏忽!沒在機場時看出情況......”

  “不幹你們的事!誰會料到他們竟然來這麼一出!隨行軍醫在交換時就已檢查過他的身體狀況,除了精神不濟。其他都挺健康,以為是被囚禁多年引起的,哪曉得......”

  吳玉錚抹了把臉,沉痛地說道。

  四十出頭的年紀,掛上笑容還很年輕,可此刻。臉上像是突然間滄老了十來歲。

  “確定沒辦法搶救了嗎?”鳳七站在老軍醫身邊,盯著眼前的屏幕,輕聲問。不相信這麼短短時間。這人就從生界跨入了死境。

  老軍醫搖搖頭,“心跳停止許是還能有救,可腦死亡......”

  鳳七聞言,神色黯淡地點了點頭。

  原地默哀了三分鐘後,一行人退出了軍區急診室。

  “這事兒。我給記上了!”吳玉錚收回散亂的視線,回頭看著蔡之龍。一字一頓地說道:“只要我還在這個位置,日國軍政,就是我華國軍方的死敵!任何兩國協議,只要我能決斷,就絕不退讓一分一毫!”

  ......

  “小七?”

  從軍區總部回到國安大樓後,星光見鳳七神情低落,走到她身邊,輕攬了攬她的肩,關心地問:“還在想那件事?”

  “我只是後悔,為何當初不直接廢了東方鶴的內力......”鳳七輕輕回道。

  星光聞言,拍拍她的肩,抿脣勸道:“這事兒我們都有疏漏。當初就不該接受這個交換提議,直接闖去日國軍政把他救出來更快......”

  鳳七心知星光這是在勸她。如果想救就能救出來,那他們也不會常年派駐麒麟守在日國、盯著日國軍政系統,這麼多年下來,也沒發現失蹤的軍情人員下落。可見,日國軍政藏匿俘虜的地方,是何其隱秘。

  “好了!別多想了!快一點半了,肚子不餓嗎?”星光看了眼手錶,提醒道。

  鳳七這才覺得肚裡有些餓意,正想和星光一起隨便找個地方解決午餐,手機響了,是嚴景寰打來的。

  “媏媏。”

  嚴景寰的音色聽起來有些顫抖,鳳七正覺得納悶,就聽嚴景寰在那頭繼續說道:“爺爺和爸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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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鳳潛學邸 202 噩耗(下)

  “時事新聞播報:今日中午十一點四十七分,京都機場候機大廳內的咖啡館發生了一起嚴重的爆炸事故。截止目前,該事故已造成九人死亡,十八人重傷。爆炸原因,警方已經介入調查,本台會繼續跟蹤報道......”

  “吧嗒!”

  星光關掉了車載收音機,注意力集中在極速駕駛上,沉默了片刻,安慰道:“小七......”

  “我沒事。”鳳七不等他說什麼,就迅速接道:“我想,這個時候,最痛苦的是大哥......”

  她和嚴家人接觸也就這幾個月,要論感情,遠沒嚴景寰來得深刻。

  雖然接到消息時,她的心裡也沒來由地一陣刺痛。一家人,這三個字,才感受了沒幾個月,就要有人陰陽兩隔了嗎?

  “我知道。”星光聞言,空出一隻手,摸了摸鳳七的頭。

  雖然這小妮子面上表現地平靜無波。可他就是知道,她在難受。否則,以她素來的脾性,不會沒等他說完就出聲打斷。

  他聽過鳳七的身世,據說很小時就和家人失散,今年才被找回,不論這期間她受了多少苦、多少難,血緣至親是無法用年月時長阻隔截斷的。

  何況,據他所知,她的父兄祖父都對她很好。擔心她一人在京都過不慣,還在京都買房置產,允諾得空就來京都看她。還聽說她大哥有意向將嚴氏企業帶往京都發展,日後也能就近照顧她......

  這些,連他們這些局外人都知道,何況是玲瓏剔透心的鳳七。相信她只是習慣了堅強。即使心裡有痛,也不會表現在面上......

  ......

  正午的馬路上,車子不多,星光一路超速。僅用了半個小時,就抵達了距機場最近的京都二院。

  車子剛駛入醫院大門,還沒來得及找停車位停車,鳳七就跳下了車,往急診室方向狂奔而去。

  星光無奈地搖了搖頭,手機忘在位上都不記得了。這哪裡還是平時冷靜自持的鳳七,還敢稱自己沒事?

  鳳七奔到急診室門口,抓住一名護士就問機場爆炸事故的受害人在哪裡,護士一聽,就知道她肯定是哪個受害者的家屬。連忙給她指了個方向。

  鳳七避過急診室裡來來往往的病患和家屬,來到急診室內側的“重大案情搶救室”。

  搶救室門口的一長排椅子上,坐著傷患的家屬們。

  其中就有嚴景寰。只見他低著頭。手肘擱在膝蓋上,雙手撐著額。

  “大哥。”鳳七放緩速度,走至他身邊,在他隔壁的位子坐下,輕聲問:“情況怎麼樣?”

  嚴景寰聽到鳳七的聲音。抬起頭,眼神自責,眼白充斥著血絲,想來已經哭過了。

  “爺爺他已經......爸還在裡頭,傷得很重,送進去的時候。呼吸已經很微弱了......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鳳七聞言,心下的刺痛再度浮升,不知該如何安慰嚴景寰。只能抿了抿脣。輕聲問:“爺爺他,現在在哪裡?”

  “當場確認......亡故的,都被統一送去停屍房了,我想爸的手術興許需要我的血......就先來這裡了,等爸狀況安穩了再去看爺爺......”

  嚴景寰說到這裡。語調哽咽,艱澀地抹了把臉。等感覺好過點了,這才低著頭繼續說道:“我當時不該走到外面接電話,留他們倆在咖啡廳......如果我在場,爆炸發生時,興許還能背著爺爺快速逃開......我......”

  “這是意外。”鳳七嘆息了一聲,握住嚴景寰不住顫抖的手,安慰道:“誰都料不到的意外驚門!爺爺他就算泉下有知,也不會怪你。”

  嚴景寰見妹妹自己也眼眶泛紅、眼角濕潤,卻還要強自鎮定地反過來安慰他,不禁心頭一痛,反手握緊了鳳七的小手,顫著音色道:“媏媏,我只是怕,怕爸也......”

  “不會的!”鳳七抿了抿脣,心頭因嚴景寰的話而突升慌亂,壓了壓,不知是在安慰嚴景寰,還是在安慰她自己,輕且堅定地道:“爸不會有事。不會的。”

  星光匆匆忙忙趕到搶救室門口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不禁鼻子一酸,喉口有些哽咽。

  “小七,情況怎麼樣?”他走到鳳七身邊,輕聲問。

  “嚴嘉振的家屬在不在?”

  不等鳳七回答,搶救室的門被倏地拉開,手捧文件夾的助理醫師,摘下口罩問。

  “在!”嚴景寰迅速起身,走到他跟前:“我是他兒子,請問我爸情況怎麼樣?”

  “很不樂觀,不過我們會盡力。在這裡簽個字,可能需要立即轉送重症監護室。”助理醫師遞過文件夾,示意嚴景寰簽字。

  嚴景寰一看竟是《病危通知書》,臉色“唰”得泛白,雙手一陣顫抖,怎麼也簽不下家屬欄上的名字。

  “大哥!”鳳七上前一步,扶住他手肘,“時間寶貴。”

  對!經妹妹這麼一提,嚴景寰迅速回過神。這是在搶救途中,再痛苦也不能耽誤老爸搶救。

  見家屬已經簽完字,助理醫師撕了一聯給嚴景寰,正要轉身拉上門。被鳳七適時叫住了:

  “請問,我能否隨你進去看看?”她說著,取出褲兜裡的證件,朝對方亮瞭亮。

  “抱歉,搶救室裡不得隨意進入。”助理醫師眯著眼,仔細看了眼她的國安證,又抬眼看了看她,搖了搖頭拒絕道。

  心裡暗忖:哪有這麼年紀輕輕就進國安部門的。當他是傻子嘛!

  “警方有沒有人在裡頭?如果有,麻煩你幫我們說一聲,我......”

  然而,不等鳳七說完,助理醫師就拉上了門。

  鳳七沉鬱著臉,盯著搶救室的門默視了幾秒,轉頭問星光:“有什麼辦法能讓我進去?”

  經劉志輝一事,她實在不怎麼相信醫院對爆炸受害者的傷勢處理。

  嚴景寰雖然不解妹妹的舉動,不過能有機會進去親眼看看父親的情況,也總比一無所知地在外面乾等的強。

  而星光倒是已經猜到鳳七的意圖,凝眉想了想,點點頭,“我打個電話。”遂取出手機,走到外頭聯絡起父親在這家醫院任職的老同學。

  五六分鐘後,星光走了回來,歉意地說道:“我同學的父親,這段時間出國開會去了。一時半會兒聯絡不上。我把這事兒和雷秘說了,他說他來想辦法......”

  鳳七點點頭,鄭重向他道了謝。

  “傻丫頭!這個時候。說什麼謝!見外!”星光說著,揉了揉鳳七頭髮。

  嚴景寰見狀,古怪地看了眼鳳七,又掃了眼星光。

  如若不是父親還躺在搶救室裡生死未卜,他幾乎要以為對方是在追求自己小妹了。此刻。他就算有這方面的猜臆,也無暇多想什麼,譬如對方的年齡問題,和小妹會不會差太多了......

  這時,雷濤的電話進來了,星光連忙走到外頭去接。

  幾秒後,他遠遠地朝鳳七招了招手。說道:“我這就去找方主任。你們就在這裡等我。”說完,就往雷濤指引的主任辦公室奔去。

  然而,星光前腳剛走。搶救室裡就有人出來通知他們了。

  “嚴嘉振家屬?”

  “我們是!”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轉往重症監護室途中,傷患心力衰竭,搶救無效......”

  ......

  她沒有嘗過一日之間,痛失兩位血親的感受。

  前世沒有這種經歷,這輩子。也是第一遭。

  當年沈冰走的時候,她雖有意識。可人還在襁褓裡,並未來得及感受這種悲憫的痛苦。

  如今,嚴伯行、嚴嘉振父子,同一天雙雙離世,若說心裡沒有半點傷痛,未免自欺欺人。

  即使她的傷痛遠遠沒有嚴景寰來得強烈、深重。可畢竟是血親。且經過這兩個多月的接觸和聯繫,她也正在學著將他們納入心房......

  然而......

  是不是非要等人死了,才會正視自己的心?其實對父愛、對家人的關懷,她也是很期待的?

  後悔嗎?也許吧!如果知道這麼快就要和他們陰陽兩隔,她興許會多花點時間陪他們。

  譬如這幾天,沒任務的間隙,她應該留在南溪莊陪他們。又譬如,今日下午的飛機回江滬,她應該一結束任務就趕去送機......

  “小七!”

  “小七!”

  “媏媏!”

  ......

  一得知消息就馬上趕來的風家老少和還在京都的唐卿爺孫倆此時也匆匆趕到醫院了。

  在停屍房外,他們看到鳳七神色呆滯地倚在墻上,不禁鼻酸眼澀。喚了她的名,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我進去看看!”

  風老爺子抿著脣,輕吐出一句。

  風揚連忙跑去停屍房管理室做了登記,和閆恆、風馳一起扶著風老爺子走了進去。何天玲拿手絹擦著泛紅的眼眶,攬著鳳七在走道的椅子上坐下。

  “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一點。”

  見鳳七這個樣子,何天玲自己先忍不住哽咽起來。

  鳳七搖搖頭。她哭不出來。她只是覺得胸口憋悶,有種說不出的痛楚,壓得她呼吸都很艱難。

  “傻孩子!”何天玲擁住她,一邊吸著鼻子輕泣不停,一邊語無倫次地安慰著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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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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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鳳潛學邸 203 “失血過多“

  此刻,閃現在鳳七腦海的是一輪又一輪曾經發生過的場景:

  前世中毒箭身亡,轉世出生和生母生死相離,和嚴嘉振面對面坐著喝茶,去醫院做親子鑒定,在紅泥大酒店第一次見嚴景寰,接到嚴伯行第一個“質問”電話......

  最終,畫面定格於乾親宴前的那一晚,她被嚴伯行爺仨叫入房裡。

  當時的嚴伯行表情雖然有些僵硬,可說出的話,讓她不由動容。

  “親眼看到風家上下對你很好,我們也就放心了。雖然嚴家老宅在江滬,不過有能力在京都多安置幾處房產也是好事。我和你父親商量過了,京都的這幾處房產,日後都掛你的名......”

  “國安的工作量是不是太大了點?我看你就沒長過肉,這個時候要是不注意,發育後就更麻煩了......”

  ......

  “媏媏?你怎麼了?媏媏?別嚇我?!阿揚!老公!你們快出來,媏媏她暈倒了!”

  一聽何天玲在外頭這麼喊,裡頭的人全涌了出來。

  嚴景寰三兩步跨至鳳七身旁,一把將軟倒在椅背上的妹妹橫抱到懷裡,探了探她的鼻息,觸到呼吸聲,這才松了口氣。

  “媏媏?”他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嗓音嘶啞地喚道:“快醒來,媏媏。別嚇大哥!你哪裡不舒服?醒來同大哥說......”

  風揚見狀,蹲在地上,探了探鳳七的脈,又翻了翻她的眼皮,疑惑地自言自語:“會不會是累的?我看她各方面都挺好......”

  “檢查不出毛病才更危險,要不,送急診室去?”何天玲瞪了兒子一眼。對他的醫術擺明了不信。

  嚴景寰覺著何天玲的話挺有理,立即抱起鳳七,往急診室方向奔去,大夥兒也都趕緊跟上。

  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自然不能再出事了。

  ......

  鳳七甦醒時,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安靜的病房內,除了淡淡的消毒藥水縈繞鼻息,就只有頭頂上方的點滴瓶有節奏地滴著葡萄糖溶液,不禁有片刻怔忡。

  她居然。也會有躺在病床上的一天。

  這次又是怎麼了?緣何會暈倒?

  鳳七蹙了蹙眉,再度合上眼,內視丹田。仔細探查丹田內的那兩枚氣丹,並未發現任何異狀。不由困惑地睜開眼,盯著點滴架愣神。

  “媏媏?”嚴景寰提著一袋子藥推門進來,見她醒了,忙走至床邊。柔聲問:“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鳳七搖搖頭,想坐起來,被嚴景寰一把壓住了,“躺著!還掛著點滴呢。別動來動去的,當心傷到手。”

  “沒事掛這個做什麼?”鳳七略有些嫌惡地掃了眼點滴架。以她的體能素質,竟然淪落到躺在病床上掛葡萄糖溶液,這不是諷刺她練功沒到家嗎?!

  聽鳳七這麼一問,嚴景寰的耳根驀地泛起紅暈,繼而清了清嗓子。有些欲言又止。

  鳳七見狀,越發不解了。

  “大哥?我到底得什麼病了?”

  “沒病。”

  “那為何躺在這裡掛這種東西?”

  “這種不是東西,是葡萄糖溶液,補充營養的。”

  “......我沒營養不良吧?”

  “嗯......但你失血過多......

  “......”

  搞半天,是因為她來葵水了。也就是通常說的例假。

  這她當然知道。早上出任務前就發現了,生怕半途滲出底褲。特地挑了片加寬加厚的衛生棉。

  可來葵水和掛葡萄糖有什麼關係?還是說,她這次暈倒其實是因為來葵水的緣故?

  “醫生診斷你有少量貧血,見你暈過去了,就給開了葡萄糖溶液,醒來後再要我喂你喝點紅糖水......”

  嚴景寰示意妹妹躺好別亂動,然後把一袋子治療貧血的補鐵藥劑塞入床頭櫃裡,給鳳七衝起紅糖水。

  事實上,醫生只說她可能是因為來了例假血糖過低,加上一時間悲傷難抑才暈倒的,喝點紅糖水就行了,不需要掛葡萄糖,也不需要留院觀察,是嚴景寰硬讓醫生開的藥,辦的留院手續。

  “我讓風爺爺他們都回去了,醫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既讓他們受累,也影響你休息......對了,都快五點了,你肚子餓不餓?聽你同事說,中飯都還沒吃,風伯母剛來電話,說讓風揚給你帶了點熱粥來,應該快到了。你要是這會兒餓,大哥先給你去買點東西填填肚子。”

  “不用,我不餓。”鳳七搖搖頭,想不到這一暈已經躺了三個鐘頭了。忽然想起范姜洄曾經念過她的事,倘若暈倒的時候只有自己一人,後果會怎樣?

  她暗暗搖了搖頭,這個答案無解。至少目前看來,她每次都能化險為夷。無論是升級的原因,還是......來葵水了......

  “怎麼了?臉這麼紅?該不會又發燒了吧?”剛衝泡好紅糖水的嚴景寰,抬頭看到鳳七滿頰紅暈,擔心地探過身子摸了摸她的額頭。

  倒是還好,沒有燙手的感覺,這才松了口氣,嘴裡念道:“下回別這麼拼命了,女孩子家,該請假就請假,國安那麼大,不至於找不出其他人、偏少你一個......”

  “知道了大哥。”鳳七忙不迭應道。想不到平素話不多的嚴景寰,嘮叨起來竟然不比何天玲話少。

  嚴景寰給鳳七墊高了枕頭,讓她半靠半坐在床頭,然後端著杯子,用勺子舀了喂她喝起紅糖水。

  “剛剛警局來電話,要我補充了......爸當時的情況,還說若是我們沒意見,三天后統一送殯儀館......”

  鳳七一手接過嚴景寰手裡的杯子,另一隻手按住了他略略顫抖的大掌,“通知家裡了嗎?”

  嚴景寰點點頭,這種事。怎可能不通知到江滬。得知這個消息,嚴家各房,怕是也都嚇傻了吧。

  “通知到就好。”鳳七暗嘆了一聲,一口氣喝完整杯甜得發膩的紅糖水,無論這種糖水對身體有沒有效果,都是嚴景寰的好意。她可以想象在她暈倒之後,他跑上跑下、跑進跑出為她張羅的情景。他是她兄長,她是他妹妹,這一世,唯一僅剩的至親血親。

  “別的倒是不擔心,只怕他們會對你......”嚴景寰一想到妹妹還未當著嚴家各房的面,祭拜祖宗、認祖歸宗,擔心其他幾房的長輩會對她有意見。從而讓妹妹受委屈。

  “我就更不用擔心了。原本就和他們沒關係。我早說過,嚴家於我而言,也就只有你和父親......還有爺爺,其他人,根本和我沒關係。”鳳七微微眯了眯眼。輕且堅定地回道。

  嚴景寰聞言,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輕嘆道:“都是我們不好,早該把你接回家,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公布清楚的......”

  “大哥!”鳳七搖頭打斷了嚴景寰的自責:“我真不介意。事實上。我根本無所謂自己姓什麼。當時之所以認你們,也是因為母親的關係。”

  說到這裡,鳳七察覺到嚴景寰的眼底閃過一絲痛楚。心知自己的說法傷到了他。無論自己當時的心境如何,嚴景寰沒有錯,錯的只是當年的嚴伯行和嚴嘉振,一個逼迫沈冰出走,一個太過優柔寡斷。

  於是。頓了頓,繼續補充道:“不過後來。我知道你們是真心對我好,也在盡力彌補當年的過錯,就沒想再追究什麼了,我想,如果母親在天有靈,也會原諒爺爺和父親的吧......”

  鳳七話音未落,就被嚴景寰擁入了懷裡。眼角的酸澀,讓他忍不住閉緊了雙眼。

  “媏媏......”他該說什麼?她太懂事,懂事得讓他反過來要擔心?以她這樣的年紀,卻能將問題考慮得如此圓周。

  “小七......”

  風揚提著一隻三層大食盒風風火火地推門走了進來,一看到這幕,不由愣了愣,繼而看到嚴景寰眼眶泛紅,心知自己打擾到兄妹倆談心了,於是歉意地摸了摸頭,將食盒擱上床頭櫃,放低了聲音問:“肚子餓不餓?原嫂的手藝,趕緊趁熱吃。景寰也吃,放心,帶足了你倆的量!”

  說完,風揚主動拉起床上小桌,準備讓鳳七和嚴景寰先吃飯。其他有什麼事,等吃飽了再說。

  “別忙,我先帶媏媏去洗手間。”嚴景寰制止了風揚的動作,也沒問鳳七,直接扶起她,提著點滴瓶,往病房內的洗手間走去。

  鳳七既感動又好笑。這是血親之間的心有靈犀嗎?她雖然心裡有這個想法,可並未說出口吧。

  而事實上,嚴景寰是因為,那麼一大瓶葡萄糖溶液注入體內,不想上廁所才怪。

  ......

  兄妹倆安靜地用完晚餐後,嚴景寰收拾乾淨桌面,順手把食盒洗乾淨了擱在門邊,好讓風揚走的時候帶走。

  “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媏媏這瓶點滴掛好也晚了,我向醫院申請了,今晚就住這裡,明天上午再出院。”嚴景寰洗淨雙手,擦著毛巾從洗手間出來,見風揚還坐在床頭,陪鳳七聊天,就勸道。

  “那好,我先回去了。”風揚看了眼手錶,見快八點了,醫院快要查房了,於是起身說道:“景寰,爺爺說了,有任何難處,儘管提。別客氣。咱們既是一家人了,別拘泥這些。”

  “好。我知道了。”嚴景寰點點頭,送風揚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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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鳳潛學邸 204 極品親戚(上)

  雖然是在醫院,不過由於是單人病房,位置又遠離護士站,關上門後還是挺安靜的。

  鳳七一覺睡到天亮,如果不是門外傳來的吵嚷聲,說不定還能再睡會兒。

  “我就說,爸這陣子怎麼總往京都跑,原來是來看老三的私生女......”

  “二伯!說話請注意分寸!”

  “怎麼?我有說錯嗎?難道她是老三和楊雪琴的女兒?”

  “行了!爸和老三剛剛......站在這裡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

  “說到這事兒,景寰,你說說,爸生前有沒有留下什麼遺囑?還有嚴氏企業,你爸走了,總不至於全都歸你了吧?好歹也是老爺子一手創辦的,這麼多年下來,雖然一直都是老三在打理,可我們幾個兄弟也沒少幫他忙,還有你大哥,這陣子可是忙裡忙外一直都在給公司拉業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二伯!爺爺和爸還沒入土為安,你說這話未免太過分了吧?”

  “我過分?過分的是誰大夥兒心知肚明......”

  嚴嘉偉被嚴景寰一句話堵得有些面紅耳赤,跳著腳,還沒抱怨完,就見病房門被突然拉開,鳳七冷凝著臉走了出來。

  “媏媏?是不是吵到你了?”嚴景寰一臉自責地走到她身邊。

  他早就後悔接二伯的電話,並把他們帶到這裡來了。

  原本以為,讓他們早點知道媏媏的存在,不至於在爺爺和爸的葬禮上起什麼麼蛾子,哪曉得,二伯竟然公然說出這樣的話。

  “走,進去再休息會兒,這會兒還早。等醫生上了班,再讓她檢查看看,若是沒事我們就出院......”

  嚴景寰攬著鳳七,輕聲勸著把她往病房帶,只聽嚴嘉偉在背後語帶譏諷地道:“喲?還真看不出來!景寰這麼會安慰人哦!雪琴啊,我看你是盼不到景寰的孝順了!他哪裡是不懂?根本就是看人做事嘛!”

  “二哥,景寰剛不也說了嘛,媏媏病著呢!我看我們還是先走吧,爸和......嘉振,既然來京都。必定有他們的想法,我們還是別站在這裡瞎猜了......”

  嚴嘉振名義上的妻子楊雪琴,見自己被嚴家老二點了名。不得不從人群中間站了出來,溫和地勸道。

  “你呀!真不知讓我說什麼好!不過也是,嚴氏企業名義上可是老三在打理,如今他走了,老爺子又沒留下個隻字片語。你是老三妻子,再怎麼樣也能分到一半。我們嘛,就只能聽天由命咯!侄子不孝順,就只能盼老天開個眼,別讓我們年紀一大把了,還得卷鋪蓋滾蛋......”

  “二伯!”嚴景寰一聽嚴嘉偉動不動就將話題引到家產和嚴氏企業上,對剛剛離世的爺爺和父親根本是毫無所謂,不由沉下臉,冷冷地打斷嚴嘉偉的自說自話:“二伯既然這麼有時間。倒不如再去陪會兒爺爺和爸!”

  “你!”嚴嘉偉被嚴景寰這一堵,氣得一時間還真說不出話來了。

  “好了!景寰說得也沒錯,與其擠在這裡吵吵嚷嚷,不如再去看看爸和老三,送他們最後一程......”

  嚴家老大嚴嘉康嚴肅著臉制止了嚴嘉偉還想爭辯的舉動。

  “是啊。讓景寰兄妹倆再休息會兒,發生這麼大的事。他們肯定也累壞了。”嚴嘉康的妻子李如適時地接話道。

  對於老三的私生女,他們其實早有耳聞,只是覺得吧,既然老爺子沒提這個事兒,只道他不準備讓對方認祖歸宗,也就沒在明面上說。少個家產繼承人,他們還樂得高興。

  哪曉得,老爺子和老三竟然瞞著他們來京都,而且已經不止一次了。這就不怪他們說話這麼不客氣了,要不是那丫頭的原因,老爺子和老三會來京都嗎?要是不來京都,會發生這樣的慘劇嗎?

  ......

  嚴景寰拉著鳳七進了病房,順手一關,把紛紛擾擾全都擋在門外。

  “別理會二伯那些胡言昏語。”嚴景寰生怕妹妹多心,連忙解釋道。

  鳳七搖搖頭,她才不會。

  她惱的只是,這些身為爺爺和父親的至親們,在得知噩耗後,只匆匆去停屍房看了一眼,就來惦記家產和企業了。如果爺爺和父親在天有靈,看到這一幕,不知會如何冷心?

  “我已經沒事了,早點出院吧,我想去警局再了解下情況。另外,如果後天就要送去殯儀館,還得做不少準備吧。”

  “這個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殯儀館的事,幾個京都的老同學會幫我搞定,我和你一道去警局。”

  嚴景寰見妹妹的氣色經過一晚的休息,確實好了不少,也就沒再讓她繼續躺在病床上。一來事情確實還有很多,二來,他知道妹妹的意思,她是想去警局問明爆炸的原因,究竟是人為還是意外。

  如果是人為,那麼,有沒有進一步線索?能否在去殯儀館之前就逮到造孽之人,以祭爺爺和爸的在天之靈?

  ......

  “瞧瞧!對長輩就這樣的態度!”

  嚴嘉偉跟在嚴嘉康身後,嘴裡嘀咕道。

  “老二,你也真是的!爸和老三屍骨未寒,你就對景寰說這樣的話,他沒當著你面關門落鎖算好的了。”

  嚴嘉康回頭瞪了自己的二弟一眼,滿臉不贊同地說道。

  “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就算爸和老三還在世,我也會當著他們的面這樣說!難道不是嗎?景德也是老三的兒子,怎麼就沒見爸和老三把重心放在他身上呢?長幼有序長幼有序,我看我們家一直就是本末倒置!”

  “......哼!爸也真是,一心向著老三......是!沒錯!老三有本事!將嚴氏企業擴了好幾倍,可其中多少也有我們的功勞吧?可你瞧瞧爸,哪個時候想到我們了?還有老三,和爸一副德行,專寵著小兒子。哪裡想到景德了?難怪景德要找我們訴苦了......”

  通往停屍房的路上,嚴嘉偉叨叨絮絮地替嚴景德抱起不平。

  距他數步之遙的楊雪琴,也就是嚴嘉振的掛名妻子,嚴景德的親生母親,面色委屈,眼底卻閃過一絲狡意。

  原本她還在擔心,嚴嘉振早先的女人生下的女兒一回嚴家,兒子的地位就越發不保了。哪想到,嚴嘉振和老爺子雙雙嗝屁,死的這麼突然。又是爆炸意外,絕不可能留下什麼遺囑遺言,那麼。景德名義上仍是嚴家的孫子,是嚴嘉振的大兒子,嚴景寰再如何有能耐,也得把屬於景德的那一份交還出來。

  這樣一想,楊雪琴佯裝委屈地拿手絹抹了抹眼角。對走在前頭的嚴嘉康、嚴嘉偉兄弟倆說道:“爸走得這麼突然,二叔、小叔他們想必也很傷心,不如,讓景德把他們一併接了來,送爸最後一程吧?”

  楊雪琴口裡的二叔、小叔,是嚴伯行的二弟和最小的弟弟。嚴伯行排行老三,是嚴家三房,他上頭兩個兄長。下頭兩個弟弟。不過,如今在世的只有老二和老五了。

  聽楊雪琴這麼提議,嚴嘉偉眼珠子一轉,立即想到了和她不謀而合的目的,連忙點頭道:“沒錯。就讓景德接了二叔、小叔他們一起來。送完爸,順便讓二叔他們做個證。把家裡的賬目清一清。倒不是我想多分點,不過,該是我的,一分都逃不掉!”

  “老二!”嚴嘉康聞言,面色鐵青地喝道:“剛才和你說了那麼多,權當我在放屁嗎?”

  “大哥!你也甭在這個時候裝孝順了!爸在的時候,也沒聽你少埋怨。如今,爸和老三已成事實了,哭哭啼啼能有什麼用?倒不如大家攤開來講個明白,該分的分,該合的合,把產業整頓整頓,讓爸和老三在天之靈也能安息......”

  嚴嘉偉說得那叫一個冠冕堂皇。

  可偏偏,有幾個人還真聽進去了。

  嚴嘉康皺了皺眉,初時對嚴嘉偉的話明顯表示不贊同,可聽到後面,似乎也被說服了。

  老二說得沒錯,走的人既然已經走了,在的人總得好好過日子吧?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讓景德把二叔他們一道接來吧!”嚴嘉康回頭掃了眾人一眼,最後對上了楊雪琴的視線。

  後者微微一震,忙不迭應了一聲,垂下眼瞼,心下一陣竊喜。

  ......

  那廂,鳳七兄妹倆辦好出院手續後,由前來接他們出院的風揚開車,一同往京都市公安局駛去。

  閆恆因為假期已經到了,不得不先回基地。風揚讓他代請了個假,無論如何,要參加了鳳七至親的葬禮再回去。

  因此,這兩天,何天玲索性讓他留在市區幫忙,晚上就住他大堂哥風旭的公寓裡去。

  而嚴景寰的車子又停在冠藍中學沒取來,於是,這幾天,風揚就成了他們的車夫。

  “小七,你懷疑這起爆炸事故不是意外?”

  前往警局途中,風揚從後視鏡看到後座的鳳七低垂著眉眼,不知在想什麼,不禁疑惑地問。

  “也只是猜測,不確定。”鳳七搖搖頭。

  “回想起來,我當時在咖啡廳門口撞上一個人,那人穿戴地很奇怪,室內溫度並不低,可他卻罩著厚實的風衣,還戴著漁夫帽......”

  驀地,嚴景寰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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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6 20:04: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鳳潛學邸 205 極品親戚(下)

  之前一直沉浸在痛失親人的悲傷情緒中,如今靜下心仔細回憶,嚴景寰也覺察到這起爆炸事故的不簡單。

  他當時接了個電話。因為是客戶打來的,一時半會兒講不清楚,又怕打擾到咖啡廳內的靜謐氣氛,就起身出了咖啡廳接聽。

  出門時,撞上一個穿戴古怪的人。頭上戴的漁夫帽帽檐壓得極低,不低頭根本瞧不見他的臉,身上的風衣寬大又厚實。

  那會兒因為專注於客戶撥來的電話上,嚴景寰並未細想。如今想想,那人還真是可疑的緊。該不會,他就是爆炸事件的製造者吧?

  這麼一想,嚴景寰越發自責,如果他當時警醒一點,興許就不會釀成這起大禍了。

  鳳七見嚴景寰說完那個可疑人物後,臉色倏然泛白,心猜他一定是在自責,拍拍他的手臂,輕聲勸道:“這也只是大哥的猜想,等到了警局問問再說吧。”

  ......

  到了警局後,鳳七出示了證件,很順利地就被邀請到負責這起爆炸事件的刑案一組組長辦公室。

  “嗨!這不是小七嗎?”

  “是呢!小七是找老林?”

  鳳七剛要敲門進去,就聽過道那頭傳來幾道熟悉的招呼聲,循聲望去,正是上回劉志輝住院時常碰上的幾個重案組組員。

  她回以淺笑,點頭道:“我找林組長有點事。”

  這時,刑案一組的林威估計也聽到了外頭的聲音,主動開門走了出來。

  “你是?”

  “您就是林組長吧?我是嚴景媏。”

  鳳七對林威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同時介紹道:“這是我大哥嚴景寰,我們想進一步了解下10.4爆炸事件的情況......死亡人員中,嚴伯行、嚴嘉振......是我們的爺爺和父親。”

  一聽鳳七這麼說,不止林威愣了一下,認識鳳七的重案組幾名組員也都不可置信地圓睜雙目。

  他們當然知道兩天前發生在機場咖啡廳的爆炸事件,沒想到其中還有鳳七的長輩。

  回神後,不由對視了一眼,彼此眼角都有些酸澀。

  突然間要承受同失兩名至親長輩的離殤,別說十二歲的鳳七了,連他們幾個大男人都有些無法承受。

  其中一名組員拍拍鳳七的肩,喉口有些哽咽,不知該勸什麼。

  鳳七抬眼回望了他一眼,回以一記極淺的淡笑:“我沒事。就是想搞清楚,這起爆炸事件的原因。也好在入土之前,替爺爺和父親討個說法。”

  林威聞言,輕嘆了一聲。朝她和嚴景寰、風揚點點頭,示意他們進去。

  “我們調來了機場的監控,發現四日中午十一點十五分的時候,有一名可疑人物進了咖啡廳。五分鐘後,他又從裡頭走了出來。就在他出來後十分鐘。咖啡廳就爆炸了。”

  林威給鳳七三人倒了茶,示意他們坐著說話。自己則從桌案上取了份資料,正是從機場調來的監控畫面上截取打印的照片。

  鳳七接過林威遞給她看的照片。

  果然,上頭的男人,和嚴景寰在車上時描述的一樣,身穿厚實風衣。衣領高豎,頭戴漁夫帽,帽檐下拉。

  對方很可能知道機場監控探頭的位置。因為每張照片攝到的方位,不是側面就是背面,沒一張是正面照。何況對方還下拉著帽檐,即便是側面的照片,也根本看不出對方的容貌。

  鳳七覺察到坐自己身邊的嚴景寰身子陡然僵直。擱在膝蓋上握成拳的雙手,指骨泛白。

  心知他必定又在自責了。忙按住他的手,轉頭安撫道:“大哥也別自責了。即使當時你看到過他,以當時的情形,也不會猜想他進咖啡廳的目的。”

  “沒錯,我們在調查過程中,也證實好幾個重傷服務員都說見過他,不過當時,他們都以為他只是借用咖啡廳的洗手間,所以並未在意。”

  “現場沒留下什麼可疑證據嗎?”鳳七低頭沉思了片刻,問林威。

  林威點點頭,“我們問廳裡申調了拆彈專家,在現場做了仔細分析後,初步懷疑,引起這起爆炸事件的是一枚高分子液體炸彈。”

  液體炸彈?

  鳳七臉色一凝,眯了眯眼。

  記得自己上回收到的那個炸彈快遞,事後經專家組現場採取到的碎片研究鑒定,也是高分子液體炸彈。這兩者,會有聯繫嗎?

  “定時炸彈被對方安置在洗手間外的垃圾桶裡,事件中亡故的那些人,正好都在那個時間段進出洗手間。”

  林威掃到嚴景寰凝重到泛青的神色,暗嘆了聲,解釋道。

  嚴景寰知道林威這是在向他解釋,點點頭,低啞著嗓音回道:“謝謝林組長為我們釋疑。”

  “人死不能復生,你們也請節哀。案子的事,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盡快抓捕嫌犯歸案,也好讓在此事件中不幸身亡的人入土為安。”

  林威拍了拍嚴景寰的肩,對他們兄妹倆說道。

  聽林威這麼說,鳳七心知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情況了,就和嚴景寰、風揚一起告辭出來了。

  “小七!”

  鳳七三人還沒出警局大門,就見重案組那幾名組員追了上來。

  “小七,有需要幫忙的儘管說。只要沒任務,我們保證隨傳隨到。”其中一名組員代表大夥兒對鳳七說道。

  鳳七笑著點點頭:“謝謝!有需要我不會客氣!”

  揮了揮手,和他們道了別,就和嚴景寰一起上了風揚的車。

  ......

  爆炸事件中身亡人員的喪禮,是由警方統一安排的。相關費用也都由國庫出資。畢竟是社會事件,警方也希望將這起事件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嚴家父子的喪禮定在十月七日早上八點。

  未免半途堵車,殯儀館大清早就派車子來停屍房接洽了。

  這個時候,嚴家那些親戚,倒是表現地出奇一致,個個撲倒在嚴伯行、嚴嘉振覆蓋著白布的軀體上,嚎啕大哭網游之刀尖起舞。

  鳳七原本還微紅著眼睛,看到嚴嘉偉那些人,邊哭竟然還低頭看時間,不禁冷下了臉。

  “爺爺!爸!”

  “嘉振!嘉振!”

  這時,從嚎啕大哭的人群後背擠出了五個人,為首的兩位老人長得和嚴伯行有幾分相像。

  “兒呀!你可總算來了!”

  哭倒在嚴嘉振軀體上的楊雪琴,一看到親生兒子終於趕上了送葬,忙不迭起身,拉著嚴景德就跪倒在嚴伯行和嚴嘉振安躺著的擔架前,示意他朝著白布磕頭。

  “嘉振!”楊雪琴涕淚漣漣地在一旁說道:“爸,老公,景德趕來看你們了!不怪他遲了兩天,公司裡臨時有事,景寰又不在,只好由他出面解決,總不能你人剛走,公司就隨它散了吧......”

  “是啊,爺爺,爸!”嚴景德低著頭,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您們放心地走吧,公司的事,就算景寰忙得無暇處理,兒子也會打理好的。家裡的事,兒子會和媽媽一起照料好,爺爺和爸都不用記掛......”

  聽他們母子倆竟然當著眾人的面這麼說,嚴景寰氣得身子都發抖了。

  在場的嚴家人,確實都不知道嚴景德不是爸親生的兒子。

  爺爺雖然間接地將嚴景德摘除出了嚴氏企業,可並未當著族親的面宣布他的身世,一來是丟不起這個臉,二來,許是想趁勢鍛煉鍛煉自己,讓他學會如何在內憂中承繼家族企業。

  沒想到,鍛煉還未結束,知曉真相的兩位長輩就在一日之內先後過世了。這下,僅憑自己的一張嘴,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嚴家其他人相信這個事實了。因為,嚴景德一直在拉攏二伯他們,不止二伯,還有兩位叔公和堂叔他們。

  “這事兒回頭再說,先送爺爺和爸吧。”鳳七適時喚回了嚴景寰走神的思緒。後者點點頭,走到滿臉無奈的殯儀館工作人員身旁,吩咐他們出發。

  “瞧瞧!就這樣的孫子、這樣的兒子!巴不得早點趕爸和老三去火化呢吧!”

  嚴嘉偉根本就沒將心思放在哀哭上,妝模作樣掉了幾滴淚後,就站在一旁想看老三家的爭奪戲。原以為小侄子會沉不住氣和大侄子掐架,那樣,他們也好趁勢拉小叔說道,哪曉得,小侄子臉色雖然難看,可始終都靜默在那裡,末了竟然吩咐殯儀館抬人上車。

  “二伯!我給你面子,但也請你好自為之,別再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了!再有下次,我不保證自己的拳頭能不能忍得住。”嚴景寰回頭睥了眼嚴嘉偉,冷冷地回道。

  “你!”嚴嘉偉一陣氣結,拉過一旁兩位叔公,連聲抱怨道:“二叔、小叔,您們也瞧見了,老三家的景寰,竟然對長輩這副態度......”

  “是啊,這就是景寰的不是了,再怎麼說,嘉偉也是你二伯,一家人怎能惡言相向呢?!”

  “我早說過,嘉振家兩個兒子,還是景德靠譜些,景寰畢竟年輕,年輕人容易氣盛......”

  聽到一向和爺爺不對盤的二叔公、小叔公如此評價自己,嚴景寰不以為然地扯了扯嘴角,拉鳳七坐上殯儀館的車,沒打算再理會那群極品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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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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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鳳潛學邸 206 差別

  到殯儀館的時候,鳳七看到風家來了一大群人參加爺爺和父親的葬禮。

  除了風老爺子、風馳夫妻倆、風揚、風旭外,還有其他風家的親戚,有幾位,鳳七甚至不怎麼熟悉,只在乾親宴那天,隨著何天玲認了人,知道怎麼稱呼他們。可看到他們心疼又安慰的眼神,她不由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潮濕。

  兩相比較,立竿見影。

  有血緣關係的至親,甚至不如乾親來得真摯。這讓她不禁唏噓已故的爺爺和父親。若是他們在天有靈,不知會如何失望。

  八點整時,哀樂響起,鳳七低著頭,和嚴景寰並肩站在爺爺和父親的棺柩前,接受眾人排隊看他們最後一眼、送他們最後一程。

  認識的、不認識的親友,都一一上前,向躺在棺木中的嚴伯行和嚴嘉振父子做最後的遺體道別。

  唐家老中青三代:唐卿、唐武爺孫倆扶著唐老太爺,幾乎和風家人同時到達,行了道別禮後,略微和鳳七聊了幾句,就拍拍她的肩,先下去了。

  鳳七目送唐老太爺三人在休息區找了個位子落座,剛回頭,就見師父李安平一家三口也到了。

  “師父師母!”鳳七喉口一陣哽咽,朝李家三口回了家屬禮。

  “今早在校門口碰到小傅,才得知你的事,你這孩子,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來和師父、師母說一聲,就自己扛著呢?”李安平唏噓輕嘆。

  “師母給你熬了點養生粥,等儀式結束,好好喝點,看你,臉色這麼蒼白,眼圈這麼黑。可別把自己身子也熬壞了......”李師母抹了抹眼角,心疼地接道。

  鳳七點點頭。

  “小七。”

  剛送走師父一家,尚未回頭,她就聽到一道熟悉卻又不可能在這裡出現的輕柔招呼,迅速回頭,驀地迎上范姜洄沉痛又掛心的眼眸。

  “小七。”

  又一道招呼傳來,鳳七才發現,不止范姜洄,c基地的所有夥伴都來了:星光、邢兵、何然、歸一、非人、冷玫、魅晴、霍擎、秦暮然......想必沒出任務的都來了。甚至連林國志和雷濤也到了。

  當然,他們都是便衣出行。並未讓在場眾人認出他們是國安的特工,其中還有國安特工局的局長。

  “你們......”鳳七一下就紅了眼眶。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對“csas”產生了依賴感。

  風家老少、唐家三代、師父一家來了,她只覺得感動,而見到c基地的夥伴們齊齊出現,她的心頭忽然就涌現了一股濃濃的委屈。

  如同,前世十二歲那年。她一個人從迷霧森林歷練出來,長姐在外頭張開雙臂歡迎她時的感覺一樣......

  “節哀順變。”每個人都上前擁抱了她,如是安慰。

  鳳七藉著捋劉海的動作,抹去了眼角沁出的淚,吸了吸鼻子,彎腰向他們回了家屬禮。

  ......

  喪禮結束。嚴嘉康捧著嚴伯行的骨灰罈,嚴景寰捧著嚴嘉振的骨灰罈,從殯儀館走了出來。

  事實上。在裡頭的時候,為了誰捧嚴嘉振骨灰罈的問題,嚴家上下又斥責了嚴景寰一頓。

  不過,嚴景寰絲毫沒有退讓。

  其他事,看在爺爺和父親屍骨未寒的份上。他不予計較,就這件事。他堅決不讓嚴景德過手。

  不知情的嚴家眾人,自然都不高興了。

  倒是楊雪琴和嚴景德,身為知情者,在這個事上,主動退讓了。畢竟,毫無血緣關係,又有別樣的心思,捧骨灰罈也挺讓他們心虛介懷的。

  “景寰,這事兒警方那邊怎麼說?就這樣了了嗎?就沒個其他說法?”等車的時候,嚴嘉康憂心地問嚴景寰。

  父親和老三的死,來得實在太過突然。雖然老二這幾天一直惦記著分家、清算的事,讓他對父親和老三的死似乎也衝淡了不少離殤之緒。如今骨化成灰,抱在手上時,讓他陡然心慌。

  他和老二,之前的表現,哪裡像個剛失去父親和兄弟的樣子。莫說景寰會如此嫌惡他們,假使父親和老三真在天有靈,也會被氣得不輕的吧。

  這樣一想,嚴嘉康緊了緊箍在懷裡的骨灰罈,咽了口唾沫,心裡止不住地念起“阿彌陀佛”。

  嚴景寰聽大伯這麼問,抿了抿脣,搖頭道:“警方只說不是意外,而是人為,具體還在進一步調查。”

  “話又說回來,當時你在哪裡?怎麼就能把爸和老三丟在那裡不管呢?”走在後頭和嚴景德竊竊私語的嚴嘉偉,聽到嚴景寰的話後,抬高了嗓音質問道。

  “二伯,您這話什麼意思?”嚴景寰聞言,眯了眯眼。

  “就字面的意思。爸和老三都那樣了,沒道理陪在他們身邊的你完好無損......”嚴嘉偉沒敢直視嚴景寰,而是放低聲音嘀咕了一句。

  “行了!老二!景寰和我說過,他當時在咖啡廳外接客戶的電話。而爸和老三剛巧去洗手間,炸彈就是在洗手間爆炸的。”

  嚴嘉康聽二弟越說越不像話,頓時也沉下臉喝止了他。

  嚴嘉偉見老大發話了,只得咕噥了幾句,不再多言。

  “好了,今兒大家起得早,特別是二叔、小叔,也累了吧?回酒店好好休息,明天就回江滬,趁早讓爸和老三入土為安。”嚴嘉康低頭看了眼骨灰罈,嘆了口氣囑咐道。

  “咦?大哥,不是還有那個......那些事沒說嗎?”嚴嘉偉一聽,連忙提醒嚴嘉康,事先約好要讓二叔、小叔主持分家產的,別不是給忘了吧?

  嚴嘉康瞪了他一眼,顯然是不想在這個時候提。

  捧了老父的骨灰罈在手,心裡沉甸甸的。這會兒要是再提什麼分家產的事,連他都覺得過意不去。

  “有什麼等回了江滬,辦妥了爸和老三的頭七再說吧!”嚴嘉康不等嚴嘉偉說完,一口打斷道。

  嚴景寰若有所思地瞥了眼陡然沉鬱了臉色的嚴嘉偉,又掃了一眼正攙扶著兩位叔公的嚴景德,心裡並不是沒猜透他們的盤算,只是,這個時候,正如大伯說的,沒其他事大得過爺爺和爸的葬禮和頭七。

  於是不再理會嚴嘉偉等人,而是轉身看向自己妹妹,柔聲問:“媏媏打算明天和大哥一道回江滬嗎?”

  鳳七沒有遲疑,點頭道:“嗯,我已經向林局請過假了,他說接下來一個月都不會給我排任務。我會在江滬待到爺爺和爸的五七結束再回來。”

  “那就好。”嚴景寰欣慰一笑。抬眼掃到等在殯儀館門口的那群人,為首的星光他認識,其他人,雖然不知道怎麼稱呼,不過剛剛出席喪禮時都見過,於是接過鳳七手上的黑布陽傘,提醒她:“你同事在等你,去吧,大哥在車上等你。”

  鳳七不是沒看到星光等人,本想送嚴景寰上了車,再過去聊幾句的,此刻聽嚴景寰這麼說,就點點頭,朝星光一行人走了過去。

  嚴家其他人見狀,都忍不住暗暗嘀咕:那些都是什麼人?看上去個個都很有來頭的樣子。雖然大部分年紀都還很輕,可銳利的眼神和無形間壓迫人心的氣勢,由不得他們不妄加揣測。

  “景寰,那些......都是什麼人?”嚴嘉康終於忍不住,問出了眾人心頭的疑惑。

  既然她是老三的女兒,即使只是個非婚生女,可爸和老三都不在了,他們這些叔叔伯伯,總得擔負起管教的責任吧?萬一結交了什麼壞朋友,出點什麼意外,她自己有事事小,牽連到整個嚴家就麻煩大了。

  “那是媏媏的朋友。”嚴景寰輕描淡寫地一語道過,無論嚴家其他人是否發自內心地接受媏媏,他都不打算把媏媏的職業身份告訴他們。

  “朋友?什麼朋友?她才幾歲?還在讀初中吧?就和社會上的人混一塊兒去了?別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吧?搞到最後還得連累我們......”

  嚴嘉偉的態度就沒嚴嘉康那麼客氣了。

  聽得嚴景寰一陣慍怒。

  “二伯!媏媏的事,麻煩你別管!當初爺爺要她認祖歸宗,是她自己不願意,這才遲遲沒回江滬。如今,爺爺和爸走了,她想不想回嚴家,我也隨她。她的身份,不是你們惹得起的。我言盡於此,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別去打她什麼主意,也別在背後說三道四!否則,撕破了臉,對大家都沒好處!”

  嚴景寰冷冷地拋下這串話後,就捧著嚴嘉振的骨灰罈,上了風揚開來接送他們的商務車。

  嚴家其他人見狀,面面相覷。心裡不禁猜測老三的私生女究竟有什麼後台。

  “既然景寰這麼說了,大家都記下吧,從現在開始,別再提這些事。有什麼,等回了家再談。景德,你扶兩位叔公上車休息。”

  嚴嘉康說完,暗嘆了一聲,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已經把小侄子推得這麼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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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鳳潛學邸 207 放手去做

  鳳七和風家、唐家、李家先後道了別,然後走到星光一行人身旁。她明天就要跟著嚴景寰去江滬了,如無意外,恐怕得一個月後才回來。

  正聊著,星光接到了局裡的電話,想必要出其他任務,這才和鳳七道了別,和c基地的其他同伴一起先行離開了。

  “你怎麼也來了?不是去瑪卡島了嗎?”

  目送星光一行人離開後,鳳七轉頭看向身旁靜默不語的范姜洄。

  “我聽表哥說的。正好過兩天京都有個洽談會,就提前來看看你。”

  范姜洄輕聲解釋道,末了,伸手摸摸鳳七的頭,不知該勸她什麼。似乎該說的也只有“節哀順變”,而這句話,想必她今天聽得已經夠多的了。

  “對了,聽風揚說,你前幾天又暈倒了?”

  范姜洄驀地想起這件事,不由皺了皺眉,問鳳七:“要不要抽個空去做個全身檢查?怎麼動不動就暈倒......不是還在練古武嗎?怎麼體質差成這樣?”

  見范姜洄一下把話題扯到了這個上面,鳳七頓時一頭黑線。

  心下止不住嘀咕:風揚和閆恆兩人還真有的一拼,都是大嘴巴!

  ......

  范姜洄這次其實是專程來探望鳳七的。

  先是從閆恆那裡聽說了鳳七爺爺和父親的事,隔了沒多久又接到風揚的電話,提到鳳七,說四號這天還暈倒了,雖然沒說原因,不過范姜洄當即就讓秘書訂了六日的機票,抽空回了一趟京都。

  然而,因為走的急,一時間連原本答應要補送她的認風家乾親的賀禮也沒準備。只得暗暗決定,下次無論如何不能忘了,雖然鳳七聽說後渾然不介意,可他總有種失約的感覺。

  和鳳七道別後,范姜洄驅車回了市區,準備當晚住到“顧氏私房菜館”去。那裡有顧黎專為他準備的客房。順道還能視察下餐館的營業情況。

  這段時間,顧黎出國了,美其名曰“考察”,實則帶著小舅母環球旅行去了。

  也是,自從小舅接手顧氏集團後。別說出國旅行了,連國內的短途景點,都抽不出時間帶小舅母出去玩。

  這次。要不是瞅準了有他坐鎮顧氏,顧黎也不會鐵放心地攜帶嬌妻出國度假去了。

  當然,顧黎當面可不是這麼說的。他只說要引領顧氏向海外拓展,事先的考察非常重要。

  范姜洄也隨他去,橫豎已經答應他。自己會在顧氏集團留到表弟徹底收心、自願回顧氏集團接手家族產業了,再回京都從事自己喜歡的職業驚門。

  時值晌午,路上車子還是挺多的。在路過某個交通燈口時,正巧紅燈,范姜洄搖下了車窗,想透口氣。順便考慮要不要回趟家,

  正想著,范姜洄的視線無意間掃到隔壁車道那輛和他並肩相停於斑馬線前的私家車。車主竟然是范姜洐,還真是巧。

  顯然,對方也認出了他,搖下車窗,和他四目相對。

  “這麼巧?”范姜洐主動撥通了他的手機。

  “嗯。確實很巧。”范姜洄戴上耳麥,不帶情緒地回道。面對這個堂弟,他真不知該以怎樣的口吻和對方交流。

  此時,紅燈轉綠,范姜洄微微一思索,隨即踩下油門,筆直往前疾行而去。

  范姜洐若有所思地目送著范姜洄的車子駛離自己的視線,才在後續車輛此起彼伏的喇叭聲中緩緩起動,方向一打,從直行車道直接駛入調頭車道,和范姜洄截然兩個方向疾馳離去......

  彼此兩人,雖是血親,終因雙方母親間的恩怨,而心生疏離......

  ......

  鳳七一行人回到下榻的酒店。因為次日就要啟程去江滬,吃過午飯後,她和嚴景寰說了一聲,回了趟c基地,收拾了幾套換洗衣物和隨身物品。

  回來的時候,發現嚴景寰的房間裡有爭吵聲傳來,於是走了過去,按響了門鈴。

  聽到門鈴聲,房間內陡然安靜。

  不一會兒,嚴景寰沉鬱著臉開了門,見是鳳七,馬上柔和了神色,問:“媏媏回來了?”

  “嗯,裡頭怎麼了?怎麼這麼吵?”她故作不解地問。其實早聽出了嚴嘉偉尖銳的叫罵聲。

  “沒事,二伯發瘋呢!”嚴景寰絲毫沒給嚴嘉偉留面子。

  “嚴景寰!有你這麼說自己長輩的嗎?”嚴嘉偉耳尖地聽到嚴景寰對他的評價,當即氣得跳腳罵道。

  “長輩?呵!你方才的話,哪裡有半點長輩的樣子?”嚴景寰攬著鳳七轉過身,毫不客氣地回頂道。

  嚴嘉偉氣得渾身發抖,忙不迭轉向房內輩分最高的兩位叔叔求助:“二叔、小叔,你們給評評理,我剛才哪裡有說錯?既然爸和老三都不在了,嚴氏企業也該分一分了,總不能真的都由景寰說了算吧?這讓咱們這些同為爸的兒子、孫子的嚴家人如何自處?”

  兩位叔公聞言,彼此交換了個眼神,抬頭對嚴景寰勸道:“景寰啊,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們向來覺得你聰明識大體,可這件事上,你二伯沒說錯,親兄弟還得明算賬,何況,他們還是你長輩,理該把屬於他們的,交還給他們自行打理......”

  “叔公!”

  嚴景寰帶著鳳七走回房內,看著眼前這兩位爺爺的兄弟,認真回道:“嚴氏企業是爺爺一手創出來的,他和爸幾乎付出了大半輩子的心血。如今交到我手上,我自然不會讓它就這麼散了。當然,大伯、二伯他們如果願意留下幫我,我不會虧待他們,如果想趁此退出安度晚年,我也會照爺爺生前提過的乾股比例,每年分紅給他們......”

  “景寰,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嚴氏企業雖然是老三一手創出來的沒錯,可當年拼搏拓展的時候,也沒少我們幾個出力吧?......老一輩的事暫且不提,往近了說,你爸接手的時候,你這幾位伯伯、堂叔也沒少出力啊,如今三弟和嘉振都走了,雖然沒留下白紙黑字遺言遺囑,卻也不能就此認定嚴氏企業就該由你一手獨掌啊異界超級搜索。”

  嚴伯行的二哥,嚴家二房的老爺子一臉嚴肅地發話道。

  言語間隱隱透著昔日嚴伯行未曾將嚴氏企業分點給他們幾個兄弟打理的怨艾。

  “是啊景寰!家族企業就該一大家子互相扶持才能發展地紅紅火火嘛!你畢竟還年輕,聽嘉偉說,你大學畢業後還打算繼續攻讀研究生,既然這麼忙,何不讓幾個叔叔伯伯還有景德,都進公司幫忙呢?”

  嚴景寰聽二叔公、小叔公接二連三地發話,脣角上揚,似笑非笑地盯著嚴嘉偉和嚴景德看了幾眼,直看得對方別過了頭,不敢和他繼續直視,這才淡淡一笑,回道:

  “當初爺爺將嚴氏企業交給爸打理,出於什麼緣由,大伯二伯心知肚明。然後,爸傳給我,而不是傳給‘大哥’,這個,你們也可以問問‘大哥’,或是......繼母大人,如果他們敢當著爺爺和爸的骨灰發誓,說大哥真是嚴家的血脈,那麼,歡迎你們繼續來抨斥我!”

  嚴景寰說完這番話,攬著鳳七轉身出了房間。送她回房,順便清清耳根。

  “笑什麼?”

  嚴景寰眼角掃到鳳七輕揚著脣角,不禁問道。

  “大哥剛剛很有氣魄,對某些不講理的人,就該這樣!”鳳七抬頭,莞爾笑贊。

  “你哦!這是在打趣大哥嗎?”

  嚴景寰原本還鼓著一肚子氣,雖然脣舌上似是解了氣,可看著叔公、堂叔他們都一心向著二伯、嚴景德,心裡還是很不痛快的。如今聽妹妹這麼一說,感覺所有的氣悶頃刻間就全消了。

  “大哥不氣,有什麼好氣的?!爺爺和爸給我留了這麼大一份事業,我緊追慢趕都恐怕來不及,哪裡有那麼多時間生閒氣?再說了,大哥還有你呢!怕什麼!”

  鳳七聽嚴景寰這麼說,贊同地點點頭。

  這幾天見他每每見到聽到那幫極品親戚做的事說的話就鐵青著臉,想發作又礙於輩分不得不隱忍著,讓她看了都覺得憋悶。如今想通了就好,只要是對的,就放手去做,放手去說。沒什麼大不了的。

  退一萬步講,若是真把嚴氏企業交給了那些人打理,她也完全不看好他們,保准熬不過幾年,嚴氏企業就會被他們折騰地倒閉。

  當然,這種話,她不會選在這個時候說,就讓嚴景寰和他們再鬥上一鬥吧。

  ......

  最終,楊雪琴母子倆是怎麼向嚴嘉康等人解釋的,鳳七和嚴景寰不得而知。

  不過,自那日之後,他們耳邊著實清淨了許多。

  只是,楊雪琴和嚴景德母子倆私底下看他們的眼神,卻怨恨得緊。顯然把他們兄妹倆視作了眼中釘、肉中刺。

  鳳七對此倒是全無所謂。

  別說楊雪琴、嚴景德母子倆和她毫無血緣關係。即便是同出一族的嚴嘉康、嚴嘉偉這幾個她原該喚一聲伯伯的人,也沒放在心上。

  嚴伯行、嚴嘉振離世後,她留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血親,就只認定了嚴景寰一人。其他人,與她全無干係。再蹦躂也引不起她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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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鳳潛學邸 208 返京

  次日,一行人搭乘航班回江滬。

  嚴景寰並沒讓鳳七搬入嚴家老宅,而是和他一道住在江滬市區的豪華公寓裡。

  這一來,即使嚴家三房的人對妹妹再不滿,也當不了面對她怎樣。

  嚴伯行和嚴嘉振的骨灰罈,選在十月十日頭七這一天,送入了嚴家列祖列宗安葬的山頭,算是入土為安了。

  嚴嘉振的骨灰罈,在嚴景寰的執意堅持下,安葬在了生母沈冰的墓邊上。兩道墓碑並肩而立,也算是了了他們生前的心願:生不同衾,死亦同穴。

  葬禮結束後,嚴家其他人帶著不滿和怨艾,先後走了。

  留下鳳七和嚴景寰,分別蹲在沈冰和嚴嘉振的墓碑跟前,靜默相陪了良久。

  鳳七撫著沈冰墳前冰涼的墓碑,心下嘆息。

  如果真有靈魂一說,她想,他倆在九泉之下也該碰面了吧?

  前塵往事,恩怨糾葛,在入土為安的那一刻,是否都已消散殆盡?

  但願來生,兩人能毫無阻隔地一生相偕、執手到老......

  鳳七的嘆息剛完,就見一陣風突然襲來,墳旁的竹枝紛紛壓彎了枝條,有些甚至拂到了她的肩頭、頭頂,讓她真以為是沈冰和嚴嘉振在天有靈,聽到了她的心聲,在安慰她呢。

  不禁閉了閉眼,眼角有些濕潤。

  這一幕莫名讓她想到了遠在另一個時空的長姐,在自己中毒箭身亡後、在每年的忌日時,長姐她,是否也和今日的自己一般,坐在墳前,無聲地泣訴過往的種種,企盼她來世如何如何......

  ......

  七天一祭。都是在嚴家老宅進行的。

  嚴伯行這一走,嚴家三房算是暫時沒了領頭人。

  而嚴嘉振的離世,更是讓嚴氏企業的掌控權爭奪戰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嚴家老二嚴嘉偉早在數年前,嚴伯行剛將嚴氏企業交由嚴嘉振打理,就已經偷偷摸摸地和嚴景德在外頭另起了爐灶。

  後來被嚴嘉康得知,也加入了這個行列。

  如果是正兒八經地另起爐灶倒也罷了,偏偏,他們三人都沒做生意的天賦,且又懶怠,所有生意。除卻個別是親友介紹,其他的,都是從嚴氏企業偷偷摸摸拉走的。

  事實上。嚴嘉康、嚴嘉偉兄弟倆,早在嚴伯行親自打理嚴氏企業時,就已經犯過此類錯誤了。因此,嚴伯行才將企業的掌控權交給了老三嚴嘉振繼承。

  不過,無論是嚴嘉振繼承前。還是繼承後,嚴氏企業每年分給老大、老二兩兄弟的紅利並不少,足夠他們即使不工作也能給養全家。

  然而,貪心的人,永遠不滿足於別人的給付。

  嚴嘉康、嚴嘉偉兄弟倆為此恨上了嚴伯行。

  連帶著,在嚴嘉振一坐上嚴氏企業執行長的位置後。就聯手買通了底下幾個部門的經理,開始拿嚴氏企業的資源,豐盈自己的小金庫。

  不過也就風光了一年。從去年年初開始,他們成立的那家皮包公司,突然間被人曝光,客戶源也重新流回了嚴氏企業。

  直至今年七月份,皮包公司徹底陷入了死局。

  而嚴氏企業,卻發展地越來越紅火。

  這讓他們既眼紅又嫉恨,重又將主意打回到了嚴氏頭上。

  這次老爺子和老三雙雙亡故,在嚴嘉康、嚴嘉偉兄弟兩人看來,無疑是老天爺給他們安排的絕佳時機,無論如何,要趁這個機會將嚴氏企業的掌控權從小侄子手上奪回來。

  對此,嚴景寰心裡也清明的很。

  大伯、二伯他們在不知道嚴景德的身世時,一心想著借嚴景德奪回掌控權。

  如今,得知嚴景德竟然並非父親的親生兒子,他們表面上似乎還對嚴景德一如既往,許是需要他替他們衝鋒陷陣吧?

  畢竟,大伯沒有兒子,只有三個女兒。二伯倒是有個兒子,還是繼三個女兒之後的小兒子,寶貝得緊,可目前才上初中,發揮不了奪家產的力。只得借用嚴景德的力量。而一旦得到嚴氏的掌控權之後,大伯、二伯會如何對嚴景德,那就不得而知了。

  嚴景寰並不認為,以二伯的小心眼,會真如之前說的那樣,真心拿嚴景德當兒子看待......

  ......

  “大哥,我打算這兩天就回京都了。”

  爺爺和父親的五七一過,兄妹倆回江滬市區的路上,鳳七提到了這個話題。

  “這麼快?不再多待幾天?”

  嚴景寰聞言,訝然地轉頭看了妹妹一眼,之前沒聽她提過五七一過就回京都啊。

  “是不是二伯他們又給你氣受了?”

  嚴景寰一下就想到了這方面。因為頭七的時候,二伯就當著眾人的面,對媏媏好一陣冷嘲熱諷。之後的幾次七祭,無論做什麼,他都帶著她不離身。

  可今天的五七,他硬是被兩位叔公單獨拉進了房裡,說是談今後三房當家人的事,媏媏擺手說不會有事,這才沒把她帶到叔公房裡。這前後估摸著半小時沒將她看在眼底,難道又被二伯他們欺負了?

  鳳七聽嚴景寰這麼猜,不由好笑:“沒有。就算有,我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人吧?”

  “那幹嘛急著走?還是你領導來電話催你接任務?”

  “爺爺和爸的五七也過了,我當時和林局說的就是過完五七回去,再有,我看大哥工作也很忙,我在這裡,還要分心照顧我......”

  “這有什麼。如果你願意,回江滬讀書大哥更贊成。”

  嚴景寰說著,空出一隻手,摸了摸妹妹的頭,緊接著又嘟噥了一句:“你一旦回京都,肯定又要很長時間不回來了......”

  “沒任務的話,我過年會回來陪大哥。”

  鳳七翻開手機的日曆簿,中秋節早已在七祭之間悄無聲息地過了。

  人家團圓,他們卻分離。誰都沒提過中秋的事。

  接下來,也就春節了。

  “過年當然要聚一起了。”

  嚴景寰聽鳳七這麼說,不悅地皺了皺眉,“我是指過年之前,你肯定不會再回來了......算了,到時看情況吧,我去京都看你。上回走得急,南溪莊的地塊也沒計劃好怎麼建。下次去了,和風家好好商量下,我看他們的宅子格局挺不錯。爺爺當時一眼就相中了他家三進院的格局......”

  一提到已故的嚴伯行,嚴景寰突然間又靜默了。

  鳳七輕嘆了一聲,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輕聲喚了一聲:“大哥......”

  “我沒事,只是突然......”哽咽地說不下去了。嚴景寰頓了頓,斂下了心頭突然翻涌的痛楚,接著道“既然決定了這兩天就回去,那等下大哥給你訂票。然後晚飯出去吃,吃完大哥帶你四處逛逛,準備點東西......”

  “不用買東西了吧......”

  鳳七一想到自己c基地的房間裡,那滿滿一櫃子的衣物鞋襪,就一陣頭疼。莫非大哥真以為她不會再長高了嗎?

  “不買衣服,買其他的。”嚴景寰眼角掃到鳳七臉上的表情。就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難得輕笑著道:“如今你在京都也是有乾親傍身的了,出來一個多月。多少要備些禮物回去。”

  鳳七這才會過意來,認同地點了點頭,“那好。聽大哥的。”

  於是,當晚,嚴景寰帶鳳七去逛了江滬有名的“不夜城”廣場。那裡的商場鱗次櫛比,貨品琳琅滿目。

  來江滬的這一個月多月。因為還在孝期,嚴景寰並沒帶她四處逛,除了每周一次的超市采購外,鳳七基本上都窩在嚴景寰那套舒適的公寓裡。

  嚴景寰上班的時候,她就盤腿練功,閒暇時偶爾翻看幾本流行雜誌,但那上頭的八卦新聞,讓她讀了也渾然摸不著頭腦。顯然,她和流行雜誌裡描述的那種生活和八卦言論,隔了太遠的距離......

  ......

  嚴景寰給鳳七訂到了兩日後中午十二半點的航班,倒不是訂不到前兩天的。他還是希望能多留妹妹幾天。

  這一分開,又不知要何時才能聚在一起。嚴氏企業的情況,恐怕不容他接下來動不動就往京都飛。

  既然還有兩天空余,花了半天去墳頭和爺爺、父親、母親道別,另外的一天半,嚴景寰帶著鳳七在江滬稍作遊覽,挑了幾處相對有名的景點,帶她細細賞游了一番。

  十一月十一日這一天,鳳七踏上了返京的旅程。

  與她隨行的,除了那一大箱子要送去風家的禮品外,還有幾籃子大閘蟹,是嚴景寰讓她帶去給c基地的夥伴們嘗鮮的。

  秋風起,正是大閘蟹最肉肥鮮美的時候。

  於是,鳳七剛到京都這天晚上,邢兵接她回到c基地,大夥兒就聚在一起吃了頓超級美味的湖蟹大餐。

  得知她今天回來,不止c基地的同伴們沒出門,連住在學校的歸一和非人也來了。

  “唔!真是太美味了!”非人邊吃著湖蟹,邊讚不絕口。

  “你該不會知道小七今晚上會帶湖蟹回來吧?”何然在一旁忍不住打趣。

  “哪能呢!我就是想來看看小七嘛!當然啦,有這等美味的大餐吃,那就再好不過了!”非人抽空回了何然一句。

  大夥兒都聽得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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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6 20:04:5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鳳潛學邸 209 挖她不便宜

  “小七明天有什麼安排?”歸一嘗完一隻大湖蟹,又喝了一碗湯,擦淨了嘴,轉頭問鳳七。

  “我要去趟南溪莊。”鳳七回道,繼而想到林局的交代,補充道:“下周要回學校了。”

  “小七你這樣功課沒關係嗎?會不會跟不上?沒幾個月就要期末考了耶。”非人在一旁插嘴問。

  鳳七但笑不語。

  初中的那些課程,她就算一直不上課,也都能跟上進度,只不過能不能拿滿分就很難說了。

  畢竟,一些內容都需要死記硬背。而她懂的,也就血彧那段時間記下的知識點。

  “小七可不像你,即使在學校,也是混日子。”歸一笑說著,作勢在非人頭上輕彈了彈。

  “我哪有混日子?我這段時間上課可認真了,唔,不信的話,期末考拿個班級前十給你來看!”非人鼓起腮幫子,對歸一的評價抱以極度不滿。

  歸一聽他這麼說,忍不住輕笑:“給我看做什麼?以你們那個學校的成績,班級前十,日後能考到什麼好高中?”

  “大不了下學期轉學去冠藍和鳳七作伴嘛!”

  非人撇撇嘴,道:“反正我爸媽原本就想讓我去讀冠藍,說那裡的師資力量和教育設施都很先進,我那會兒嫌它離國安大樓太遠,不過現在嘛,有小七在,我很樂意啦!小七?你歡不歡迎我轉校?”

  “別!你要是和小七一個學校了,以你目前的纏勁,小七還不得被你煩死!”不等鳳七回答,何然搶先調侃道。

  “哼!”非人輕哼了一聲,佯裝不理何然,繼續攻克眼前的美食。有種化悲憤為食慾的強悍。

  大夥兒頓時被他的表情和舉動給逗樂了。

  ......

  次日一早,霍擎近期沒任務。主動提出送鳳七去南溪莊。

  鳳七看了眼腳邊那隻大行李箱,手上提著的兩籃大閘蟹,也就沒拒絕他的好意。

  因為市區堵車,抵達南溪莊時,也快晌午了。

  看到鳳七回來,風家一下就熱鬧起來。

  也不知風家人平時都做什麼營生,反正鳳七和霍擎剛到沒多久,杯裡的茶水還沒喝完,才和何天玲、風老爺子聊上那麼幾句,風家其他人全都呼啦啦一下冒出來了。

  有安慰她的、有問她近況的、有問她中午想吃什麼。晚上想吃什麼......

  鳳七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家的溫暖。又或者說,見識過嚴家老宅裡親人與親人之間的那種勾心鬥角,風家人顯得格外淳樸真摯。

  就連嚴景寰也說,自爺爺和爸不在之後,他也越來越不想踏入嚴家老宅。要不是嚴氏企業不能撒手不管,他也跟著鳳七來京都,陪風老爺子對弈、找風爸聊天喝茶了......

  ......

  新一周開始,鳳七回到了學校。

  原本,她想申請組織把她從冠藍中學轉到普通中學去。

  因為在她南下江滬的這一陣子,楊鐘浩已經結束了“人體改造”科學項目的研究,和楊幼玟爺孫重聚了。

  據楊幼玟的意思,許是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隨楊鐘浩遷居美利堅了。屆時,就留自己一人在冠藍中學,似乎也沒多大意義。

  不過,林國志並沒答應她轉校的申請,說是蔡部沒同意。即使要轉。也讓她讀完初中,看中考成績後再行擇校。

  畢竟,冠藍中學在京都乃至整個華國的學校中都排得上一流行列。

  既然已經在讀了,不會因為任務完成,就讓她中斷在冠藍中學的求學生涯。

  再者。蔡之龍也是考慮到冠藍中學的生活自由度,要比其他初中高很多。無論是宿舍管理、社團文化。還是其他各方面,都比其他同等級初中來得強。這也方便她日後接任務。

  因此,林國志轉達了蔡之龍的意思,意即讓鳳七仍然安心地在冠藍中學就讀。有任務會提前通知她,沒任務就好好過她的校園生活。

  既然連國安最大的頭兒都這麼說了,鳳七自然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如果不計較就讀成本,冠藍中學的學習、生活氛圍確實是所有中學中最好的了,甚至不比普通高等院校差。

  於是,和林國志結束通話後,鳳七提著裝有秋裝的旅行袋,回到了冠藍中學。

  楊幼玟在她剛回到京都的當天晚上就和她取得聯繫了,說是這幾天要陪爺爺好好休息,順道辦妥出境事宜。過幾天來學校遞交轉學申請時,再來看她。

  於是,這間寬敞舒適的雙人宿舍,再沒有新室友調來之前,成了她一人獨享的自由空間。

  見時間還早,她先盤腿坐在床上運行了一個周天的心經,結束後,衝了個澡,支著下巴坐在書桌前計劃起晚上做什麼。

  之前楊幼玟在時,自然是和楊幼玟一道去教室夜自習。

  如今,楊幼玟不在學校、不需要她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了,突然間閑得有些無所適從。

  輕嘆了聲,鳳七將思緒拉回當前,決定帶上從師父那裡借來的《中醫藥草典籍》,去教室參加夜自習。

  當下收拾了書包,帶上片刻不離身的聯絡器,拿上鑰匙就出了獨立小樓。

  路過食堂時,正值晚餐高峰期,她懶得進大廳排隊堂食,就在外賣窗口買了個糙米饅頭,一路細嚼慢咽地啃著,晃晃悠悠地朝初中部教學樓走去。

  “嚴景媏!”

  剛離開食堂,鳳七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她的名字。

  回頭一看,不禁皺了皺眉,她似乎並不認識對方。

  “你忘了吧?我是籃球社社長關爾剛,上次在籃球場外,你那招撥球入籃的絕技震懾全場,我一直都惦著呢。之前還去初中部打聽過你,不過聽你們助教說,你請假了,真巧,今天在這兒碰上了,怎樣?加入我們籃球社吧!”

  關爾剛方才和同學一道去食堂吃晚飯,在外賣窗口看到鳳七,一眼就認出了她,急忙追了上來。

  “籃球社?”鳳七輕“哦”了一聲,也想起了那樁事。

  不過,她對籃球並不感興趣,看那麼多人哄搶一個球,搶到之後就為了投入籃筐,有意思嗎?

  “對!”關爾剛見鳳七記起來了,繼續游說道:“這不,我們下個月就有一場重要比賽,你能來參加嗎?”

  “很抱歉!不過我想提醒關社長一句,嚴景媏早就是我們武道社的成員了。”

  一道介於發育期的低沉嗓音適時插了進來,鳳七循聲回頭,正是武道社社長莊岷修。

  後者朝她點了點頭:“好久不見,剛回學校嗎?”

  “嗯,今天剛回。武道社最近怎麼樣?”鳳七淺笑回道。

  記起離校之前,何琦還找過武道社的茬,也不知後來有沒有再去。

  “挺好的。”莊岷修含笑回道。

  該說托她的福吧,擊劍社的何琦自那日被鳳七教訓地顏面掃地後,就再也在沒去武道社找茬了。

  “武道社歸武道社,我不介意的,反正只要來幫我們參加幾場賽事就好了,不需要嚴格按照籃球社規章每日報道的,怎樣?考慮一下吧!”

  一旁的關爾剛見鳳七和莊岷修當他不存在似地聊起了天,心下頓生不悅,不過面上仍舊揚著燦爛的笑,繼續游說鳳七。

  “關社長這麼說,似乎要打亂社團的不成文規矩啊,若是日後其他同學也照著這樣行事,社團管理豈不都亂套了?”莊岷修不悅地皺皺眉,打斷了關爾剛喋喋不休地游說。

  “莊社長想太多吧?我的意思不是讓嚴同學一人入兩社,而是邀請她來參加我們社下個月的校聯半決賽,畢竟這也是為校爭光,關係到冠藍的榮譽,能進決賽的話,最多兩場,進不了決賽,也就這麼一場。這也叫擾亂社團規制嗎?”

  關爾剛見拉攏鳳七入籃球社似乎並不容易,於是當即改變了主意,朝莊岷修說完後,轉頭看向鳳七:“怎樣?不影響你和其他社團的關係。只要參加一兩場比賽就好了。這次校際聯賽的獎品非常豐盛哦,單是半決賽,勝出球隊就有五萬塊獎金,分到個人,少說也有好幾千。你考慮下吧!”

  “噗嗤......幾千塊就想挖我們媏媏去參加勞什子籃球賽?還不如跟我去賽車呢,一場賽事下來,往少了說也有萬把塊,多的話,關社長十個手指頭怕是都數不過來哦!”

  未等鳳七回應,齊恩朗濃濃的諷意從後方飄來,緊接著是袁錚的調侃:“就是嘛!想讓咱們媏媏出場,沒個十幾二十萬,就不要吭聲了。”

  “你!你們!”關爾剛聽齊恩朗和袁錚竟然如此嘲諷他,不禁面紅耳赤。

  十幾二十萬?還真虧他們想得出來!要是雇個人蔘加校際聯賽就得花這麼多錢,他何必雇人?決賽贏家的獎金頂了天也就十萬塊。依他們的意思,還不夠付嚴景媏一人的雇傭費?嗤!當她是誰呀?天價人才不成?

  “那就算了!我請不起!”這麼一想,關爾剛憤憤丟下一句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在場的四人,一陣面面相覷後,不禁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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