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尋找失落的愛情]容華似瑾《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91
發表於 2016-2-3 18:10:3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章 算計(三)

短短瞬間,許徵腦海中不知閃過多少念頭。

“好,我聽表哥的,先敬殿下喝了這杯酒。”許徵舉起酒杯,一臉誠懇的看向秦王:“祝殿下身體康健,心想事成!”

今晚可不就要心想事成了嗎?

秦王懷著不為人知的喜悅,飲下了杯裡的酒。

許徵將酒杯緩緩遞到唇邊,另一只手迅速的捏破暗藏在袖子裡的藥丸。心中默數:一、二、三...

還沒數到十,秦王和紀澤兩人便同時晃了一晃,倒在了桌子上。

許徵高高提起的一顆心驟然放下了。

此時才察覺,自己竟已是一身的冷汗,緊緊攥著酒杯的手心也是濕漉漉的。

那杯酒許徵當然沒喝。

許徵等了片刻,然後試著用力推了推秦王,秦王毫無反應。又推了推紀澤,紀澤同樣沉沉的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這迷藥果然十分有效!

許徵對秦王憤恨之極,對助紂為虐的紀澤更是恨之入骨。

紀澤不是要將他送到秦王的床上麼?今天他就來個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料紀澤也沒臉宣揚這種醜事!

許徵唇角扯開一抹冷笑,端著酒杯走到昏迷的紀澤身邊,捏住紀澤的下巴,將杯中的酒一點點的灌進了紀澤的口中。

不知這酒裡到底加了什麼,也不知道藥效會什麼時候發作。再加上兩人俱都中了迷藥,估摸著要發作也是後半夜的事了。

紀澤為了算計許徵,特意支開了書房裡所有伺候的人。只留了侍衛在外面守著。這也方便了許徵“行動”。

從飯廳的另一側門過去是一條夾道,走上幾步就是寢室。

許徵先扶著秦王進了寢室,將秦王放在那張結實的雕花木床上。然後再將紀澤扶過來。放在秦王的身邊。

忙完這些,許徵已經是滿身大汗。

寢室裡原本燃著燭臺,也被許徵吹熄了。

許徵關上門,卻並未急著離開,而是站在了門外。

紀澤肯定命侍衛在書房外守著,他這麼早就離開,肯定會惹來侍衛的疑心。已經到了這一步。絕不能再功虧一簣。

許徵所料不錯。

書房外不僅有紀澤安排的侍衛。還有秦王的隨身侍衛。人雖然不算多,卻個個身手過人。他們事先得了叮囑,一直守在書房外。不管書房裡有什麼動靜,一律不準進去。若是見了許徵獨自出來,務必要攔下。

雖然這個命令很奇怪。不過,這些貼身侍衛天天跟在主子身邊。什麼怪異的命令沒見過?一個個領了命令,絕沒人敢多問半個字。

時間一點點的滑過。

打更的聲音遙遙傳來。

到子時了!

許徵在寢室外站了一個多時辰。雙腿隱隱泛酸。不過,他靜靜的屹立在暗夜中,動也沒動。只豎長了耳朵聽著寢室裡的動靜。

終於,寢室裡隱約有了些異樣的聲音。

許徵凝神聽了片刻。終於確定了屋裡此時正上演著精彩的“好戲”,唇角勾起冷笑。

......

全身燥熱!尤其是下身某處,異樣的灼熱滾燙。強烈的渴求著發洩!

秦王頭腦有些昏沉,甚至沒有睜開眼。

他在黑暗中摸索著身邊人的衣物。然後不耐的撕開扔掉。當他的手落到身邊人平坦結實光滑的胸膛時,身體裡的火苗燃燒的愈發旺盛了。

秦王低喘一聲,迅速的扯開自己的衣物。

黑暗中看不清身下男子的面容,不能欣賞到許徵沉迷時的神色,確實有些遺憾。不過,此時的秦王已經欲火焚身,也顧不得這些了,急切的親吻撫摸身下的男子。

皮膚光滑,柔韌有力,尤其是細瘦結實的腰身和臀部。

大概是藥效發作的緣故,身下的男子也漸漸醒了,意亂情迷中似乎囈語了什麼。可此時的秦王根本顧不及這些了,急不可耐的將身下的人翻了身,然後壓了上去。

一陣劇烈的撕痛,令沉醉在藥效中的男子驟然清醒,一聲痛呼脫口而出。慾火和震驚錯愕交織在一起。

這是怎麼回事?

然而,還沒等男子發出第二聲痛呼,就被強行扭過臉,灼熱滾燙的唇舌壓了過來。

男子心裡又驚又怒,想掙扎推開身上的人。可身體卻全然不聽指揮,甚至在那樣屈辱的壓迫交歡中體會到了另一種禁忌般的快感,然後漸漸沉淪...

激烈的交歡聲,男子難耐的喘息聲,還有木床輕輕搖晃的聲音,交織成了淫靡荒唐的一幕。

一夜荒唐,宛如一場荒誕的春夢!

這一夜,兩人不知糾纏了多少回,浮浮沉沉中,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臨近天亮時分,才精疲力竭的交纏睡去。

......

守在書房外的侍衛們,早已精神困頓,強自打起精神盯著書房。

書房寢室裡鬧的動靜實在不小,甚至順著夜風隱約傳了出來。

侍衛們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當做沒聽見,甚至各自走的遠了一些。

身為秦王的貼身侍衛,秦王有那麼一點點“特殊”的嗜好,他們當然都很清楚。平日也沒少做過這種望風的事情。以秦王對許徵的“另眼相看”,有今晚的事半點都不稀奇。

他們要做的事很簡單,只要守在書房外,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秦王的“興致”就行了。

不過,有一點倒是頗為奇怪。威寧侯世子怎麼也一直沒出來?莫非秦王殿下的口味變了,喜歡三人行?

秦王的侍衛們惡趣味的猜測著。

紀澤身邊的侍衛也在暗暗奇怪。

怎麼世子一直都沒出來?世子之前只吩咐他們守在書房外,別的並未多說。誰也沒勇氣進書房一探究竟。

天邊微微發亮時,一個少年身影出現在侍衛們眼前。光線十分暗淡,少年的身形和面容有些模糊。

不過,侍衛們目力極佳,自然能看出這個少年是許徵。

身影慢慢近了。

許徵腳步緩慢遲疑,臉孔木然,眼神空洞,宛如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侍衛們心下了然,互相交換了一個曖昧的眼神,任由許徵離去,無人阻攔。

簽名被屏蔽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92
發表於 2016-2-3 19:07: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一章 霹靂(一)

天際微微透亮。

許瑾瑜一直沒睡,整整等了許徵一夜。陪在她身邊的,還有初夏和蕓香。

許瑾瑜越等越焦慮。許徵之前和她商議過,等“塵埃落定”了再出書房。到那時候,守在書房外的侍衛絕不會起疑心,也就不會攔下他了。

現在天都快亮了!許徵卻還沒回來,會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

許瑾瑜不自覺的蹙眉,一臉沉凝,唇角抿的極緊。

“小姐,你不用擔心少爺的安危。”初夏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少爺不會有事的。”

許瑾瑜扯了扯唇角,笑的有些苦澀:“吉人自有天相,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說法。這世上不知有多少欺男盜女的勾當,老天爺豈能一一管得過來?善良的好人未必平安,有權勢的奸惡之人卻大多安享富貴榮華。想平安無事,能靠的只有自己。”

前世許家一家三口,何曾主動招惹過誰?卻落得那樣凄慘的下場!當年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無非是“報仇雪恨”四個字罷了!

這一世,她的重生影響改變了許多事。可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不是自己躲過了小鄒氏的算計,也不是設計紀澤娶了不省心的顧采蘋,而是許徵的平安。

初夏聽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訥訥的說道:“小姐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初夏自小陪伴許瑾瑜長大。許家內宅平靜,她這個丫鬟也過的十分悠閒自在。

自從到了京城到了威寧侯府之後,眼中所見耳中所聽的,和以前截然不同,盡是些捧高踩低陰謀算計。

這樣的生活。對天性單純活潑的初夏來說,實在不易適應。

這一夜,許瑾瑜等的心力交瘁,初夏也是心事重重。

相較之下,蕓香就顯得輕松自若多了。

“周勇一直守在暗中盯著書房,若是有什麼意外,肯定早就放信號示警了。一直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蕓香胸有成竹的說道:“而且。少爺身上帶著特質的迷藥,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能自保。小姐不用擔心。”

許瑾瑜想起迷藥的藥效。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初夏看了蕓香一眼,目光頗有些復雜和微妙。

蕓香和周勇的真實身份,初夏是昨夜才知道的。

憨厚可愛的花匠竟然身手過人擅長隱藏蹤跡,廚藝超卓的廚娘竟然擅長制毒解毒,這簡直顛覆了初夏的認知。

就在此刻。蕓香忽的神色一動,迅速的低聲道:“外面有動靜。一定是少爺回來了!”

蕓香經過特別的訓練,耳力遠勝普通人。

許瑾瑜心中一喜,想也不想的起身迎了出去。

剛走到廊下,就迎面遇上了許徵。

“大哥!”許瑾瑜迫不及待的打量許徵一眼:“你沒事吧!”

許徵進了引嫣閣之後。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展顏笑道:“放心,我安然無恙。”

“有事”的是紀澤!

許瑾瑜聽懂了許徵的言外之意。心裡暢快之極。前世她最恨的人除了小鄒氏之外,就是紀澤。

無情無義狼心狗肺!整日盤算著算計他們兄妹!這一回有這樣的下場實在是大快人心。

“我們進屋子裡細說。”許瑾瑜壓低聲音。

許徵點了點頭。兄妹兩個進了屋子裡,又打發初夏和蕓香在門外守著。

許徵將之前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在說到將秦王紀澤迷倒又將那杯加了藥的酒灌進紀澤口中時,許瑾瑜情不自禁的笑道:“好!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紀澤一心想算計許徵,大概怎麼也想不到被送到秦王床上的人會是自己吧!

許徵沒被這份快意沖昏頭腦,一臉凝重的說道:“雖說躲過了這回算計,又坑了紀澤一回。不過,從此以後,也算是徹底撕破了臉。”

萬一秦王對他還是不死心怎麼辦?

還有紀澤,在惱羞成怒之下,會不會對他們兄妹下毒手?

許瑾瑜略一思忖說道:“陳元昭說過會和秦王周旋,護住你的平安。以他的性子,絕不會空口說大話。所以,秦王那邊暫且不用憂心。至于紀澤,算計你不成,自己卻陪秦王睡了一夜,以他的驕傲,羞憤交加是肯定的。也絕不會主動將此事宣揚出去。不過,這威寧侯府我們也不能再待了。明天我們就收拾行李,搬出威寧侯府!”

許徵點了點頭,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你對陳元昭倒是相信的很。”

全心全意疼愛的妹妹這般信任別的男子,讓許徵這個做兄長的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許瑾瑜俏臉微微一紅,然後鎮定的應道:“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他了。”

許徵忍住心裡的酸意,嗯了一聲。

......

天剛蒙蒙亮,顧采蘋就從噩夢中驚醒了。

她猛的從床上坐起,滿頭的冷汗,一臉倉皇:“朝霞,朝霞!”

睡在地上的朝霞睜開惺忪的睡眼,一個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小姐,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般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顧采蘋失神的低喃:“我身子沒什麼,就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我夢見世子被一條極兇猛的蟒蛇追著,他奮力搏鬥卻敵不過蟒蛇,反而被蟒蛇纏著幾乎窒息。”

這個噩夢太逼真了。

她甚至清晰地記得夢中的紀澤發青的俊臉。

朝霞忙安慰顧采蘋:“這不過是一個噩夢罷了,當不得真。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顧采蘋平緩呼吸,忽的問道:“昨夜秦王殿下到府裡來,世子喊了許徵到書房,一起陪秦王殿下喝酒。後來一直都沒回來麼?”

朝霞點了點頭:“是,世子一夜都沒回來,大概是喝多了酒在書房裡睡下了。”

“那秦王和許徵呢?”顧采蘋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

朝霞一臉無辜的應道:“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

顧采蘋也不知心中的惴惴不安從何而來,勉強按捺住心神說道:“伺候我更衣,我要去書房看看。”



簽名被屏蔽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93
發表於 2016-2-3 23:29: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二章 霹靂(二)

顧采蘋很快穿衣洗漱,領著朝霞去了書房。

守在書房外的侍衛們遠遠的看見顧采蘋來了,忙上前行禮:“小的見過世子妃。”

不動聲色的攔住了顧采蘋的去路。

顧采蘋蹙眉問道:“世子呢?”

其中一個侍衛應道:“世子一直沒出書房,大概是喝醉了,便在書房歇下了。”

“秦王殿下和許徵呢?”顧采蘋追問道:“他們兩個也歇在書房麼?”

那個侍衛遲疑了片刻答道:“秦王殿下也一直沒出來。不過,許公子在一個時辰前離開了。”

照這麼說來,莫非三個人真的都喝醉了?只是許徵醒的早了一些?

顧采蘋暗暗想著,心裡莫名的一陣慌亂忐忑,總有種不太美妙的預感。似乎昨天夜裡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你進去通傳一聲,就說時候不早了,世子和秦王殿下都該起床了。”顧采蘋定定神吩咐:“免得耽擱了今日的正事。”

那個侍衛頗有些為難:“可是,昨日世子特意吩咐過,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準踏進書房半步。”

顧采蘋心裡騰的一陣火氣,柳眉一豎:“連我的命令也不管用嗎?”

幾個侍衛都沒吭聲。

顧采蘋沉著臉往裡走。

這幾個侍衛沒動彈,卻忽然冒出幾個趾高氣昂面容陌生的侍衛將顧采蘋攔下了:“秦王殿下正在書房裡休息,還請世子妃止步,不要驚擾了殿下休息。”

殿下折騰忙活了一整個晚上,現在正在好眠。要是進去擾了殿下的好興致,這個後果他們可擔待不起!

顧采蘋氣的臉孔泛白,用力握緊了拳頭。

這裡可是威寧侯府。秦王的侍衛就這麼大喇喇的攔著她不讓進書房!分明沒把她這個世子妃放在眼底!

朝霞見勢不妙。唯恐顧采蘋一個衝動謾罵出聲,忙扯了扯顧采蘋的衣袖:“小姐,既是秦王殿下也在書房裡休息,還是別進去了。不如先去廚房看看,安排廚房準備些精致可口的飯菜。等世子和秦王殿下醒了,正好可以吃上熱騰騰的早飯。”

顧采蘋深呼吸一口氣,不情願的嗯了一聲。

強撐著的笑容,顧采蘋等出了書房之後。立刻陰沉了下來,冷哼一聲:“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朝霞少不得又要好言安慰一番。

就在此刻,淺雲居的門口又有了動靜。

顧采蘋疑惑的抬頭看過去。只見一行人進了淺雲居,領先的婦人容貌嬌媚風情萬種,正是婆婆小鄒氏。

小鄒氏厭惡顧采蘋,正如顧采蘋不喜歡小鄒氏。自從顧采蘋過門之後。婆媳兩個接觸的時間並不多。不過,見了面總得維持些場面上的禮數。

“兒媳給婆婆請安。”顧采蘋收拾心情。上前給小鄒氏行禮:“這麼一大早的,婆婆怎麼特地到淺雲居來了?”

當然是特地來看看事成了沒有!

小鄒氏想到昨夜,心情頗為愉悅,也沒心思刁難顧采蘋了:“秦王殿下昨夜一直留在淺雲居裡沒走。我這心裡放心不下,所以早上過來看看。”

顧采蘋語氣中多了幾分不忿:“兒媳剛才已經去看過了。可秦王殿下的侍衛們都攔著不讓進去。”

當然不會讓外人隨意進去了!許徵此時也在書房裡,那種場景怎麼能讓人看見?

小鄒氏心裡暗暗得意,語氣還算溫和:“你現在懷著身孕。不必為了這等小事動氣。暫且回屋子歇著吧!有我過去就行了。”

顧采蘋下意思的應了一句:“秦王殿下在書房,世子昨夜也歇在書房。婆婆這麼過去。只怕不方便吧!”

什麼?

紀澤也歇在書房?

小鄒氏笑容一頓,心中驚疑不定:“你是說,世子一夜都沒回房休息?”

顧采蘋也顧不上什麼害臊了,迅速的點了點頭:“是,我心裡惦記著世子休息的好不好,所以才想進書房看看。”

頓了頓,又隨口添了句:“對了,聽侍衛們說,徵表弟一個時辰前才離開。”

小鄒氏皺起的眉頭很快舒展開來。

許徵在書房裡待了一夜才走!

看來,秦王已經得手了。

至於紀澤,或許是擔心出什麼岔子,所以也在書房裡待了一夜。秦王倒是快活了,可憐紀澤要一直聽著那樣的動靜。

“既然殿下還在休息,我們也不必急著進去叨擾。不妨在內堂裡等上一會兒。”小鄒氏迅速有了主意,和顏悅色的說道。

顧采蘋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點點頭應下了。

婆媳兩個進了內堂,顧采蘋不願意言語討好奉承繼室婆婆,小鄒氏也懶得搭理這個兒媳,就這麼干巴巴的對坐著。

這一等就是半個多時辰。

顧采蘋越等越是不耐,臉上已經顯露了出來。

小鄒氏雖然比顧采蘋有耐心,可等了這麼久書房還沒動靜,心裡也有些浮躁不安起來。該不會出了什麼岔子吧!

不,不可能!

計劃的如此周詳!又是有心算無心,許徵區區一個文弱書生,還不是手到擒來?

......

陽光透過窗欞的縫隙,悄悄灑落在床腳。

被撕扯成碎片的衣物被扔的滿地都是,空氣中漂浮著濃烈的歡愛過後的氣息。結實的雕花木床上,兩個全身光裸的男子交纏而臥。

一臉饜足仰躺著的男子,正是秦王。

另一個男子卻是半側著身子,俊美的臉龐半明半暗,即使在熟睡中依然緊緊的皺著眉頭。無意中動了動身體,下身某個羞於啟齒的地方頓時一陣劇烈的疼痛。

男子低低的嘶了一聲,終於醒了過來。

引入眼簾的,是一張極熟悉的俊朗臉孔。

昨夜淫靡荒唐的一幕也浮上心頭。

男子又倒抽了一口涼氣,臉孔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平生從未體會過的怒火幾乎席卷了他的理智。

他控制不住的伸出手,用力的掐住了秦王的脖子。

用力過猛,不免又牽動了下身被撕裂的地方,痛不可當!

秦王被這麼用力一掐,也醒了過來。
簽名被屏蔽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94
發表於 2016-2-3 23:29: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三章 霹靂(三)

"許徵,你現在是我的人了...”

秦王還沒睜開眼,便低聲調笑了起來,聲音中帶著如願以償的志得意滿。從今天起,許徵就是他的人,可以長伴在他身邊了。

昨天夜裡的歡愛,太纏綿太瘋狂了。許徵的滋味,比他想象中的更美妙。

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奇怪的顫了一顫,然後鬆開了。

生米煮成熟飯!這個道理果然對男女都是一樣通用。秦王心情舒暢之極,懶懶的睜開眼。然後,“許徵”兩個字猛地卡在了喉嚨裡。

秦王像是見了鬼一樣,雙目圓睜脫口而出:“怎麼是你?!”

俊秀斯文的許徵怎麼不見了?!

為什麼光裸著身子躺在他身側的男子是紀澤?!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亂不堪的被褥,滿地破碎的衣物,激烈歡愛後留下的痕跡,還有紀澤憤怒陰沉的俊臉,一切都昭示著昨夜曾經發生過什麼。

秦王一臉震驚錯愕,滿眼都是不敢置信,素來精明深沉的頭腦此時亂成了一團漿糊。

紀澤可比不得別人。他們兩個年齡相近,又是嫡親的表兄弟,自小一起長大,親若兄弟頗為親厚,平日來往也十分密切。雖然他嗜好男風,卻也從未肖想到紀澤的身上。

可現在,怎麼偏偏就在酒醉後睡了紀澤?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無言的尷尬和沉默迅速蔓延。

秦王就算臉皮再厚,此時也無顏面對紀澤。他迅速的看了身無寸縷的紀澤一眼,然後用更快的速度移開了目光,乾巴巴的擠出一句:“你...先穿了衣服再說。”

生平從未經歷過的奇恥大辱,令一向精明有城府的紀澤失去了平日的冷靜,尖銳的冷笑一聲:“你看這地上的衣服,還有哪件是能穿的。”

秦王:“…”

昨夜喝了加了藥的酒,“興致”一起,哪裡還顧得上脫衣服,當然是隨手就扯碎了。

滿地破碎狼藉的衣物。一件件都在提醒秦王昨天夜裡做過什麼。秦王既無法解釋,又不知該怎麼安撫紀澤,索性閉上嘴什麼也不說了。

紀澤到底沒被怒火沖昏了頭腦,見秦王如此尷尬難堪。硬是將到了嘴邊的難聽刺耳的話咽了回去。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憤怒也無濟于事。堂堂男人,總不能像個失了貞節的姑娘家一般哭鬧不休。

紀澤深呼吸一口氣,起身下床。

全身像被巨石碾壓過一般酸軟無力,下身某處更是疼痛難忍,稍微動一動便疼的鑽心。

紀澤竭力壓抑。依然忍不住悶哼了幾聲。雙腳落地時,一個沒站穩,踉蹌著差點摔倒。幸好有一只手及時的抓住他的胳膊,為他穩住了身形。

“小心!”秦王完全是出于下意識的反應,抓住了紀澤的胳膊。

紀澤顯然沒有領情的心思,面無表情的看了秦王一眼。

秦王訕訕的鬆了手。

同樣歡愛了一夜,秦王也是腰腿酸軟。不過,更多的是欲望發泄後的饜足舒適。相較之下,紀澤只能用“慘烈”兩個字來形容了。

紀澤用盡了全身的自制力和力氣,走到衣櫃邊。打開櫃門,找出乾凈衣服,忍著疼痛背對著秦王穿上了衣服。

穿衣過程中種種痛苦折磨,實在不足為人道也。

有了衣服遮體,紀澤的理智也稍稍回籠。

昨天晚上,明明是他為秦王和許徵倒了加了藥的酒。秦王一口將酒喝下了,許徵將酒放在嘴邊,卻遲遲沒喝下。再然後,就是一片昏暗沒了記憶。

一夜混亂又羞辱的片段紛紛涌上腦海。

紀澤的唇角抿的更緊了,眼中閃過滔天的怒焰。

這一切。肯定是許徵搗的鬼!不知許徵用什麼樣的手段迷倒了他和秦王,將藥酒灌進了他的肚子裡,又將他和秦王扶到了臥室的床上。

好一個許徵!

不殺了他,難消心頭這口惡氣!

紀澤眼中閃過狠戾的寒意。用力的握緊了拳頭。

身後響起秦王遲疑又尷尬的聲音:“玉堂,我們兩個身形相仿,你找一件乾凈的衣服給我。”

昨天夜裡秦王太過激動亢奮,不僅將紀澤身上的衣物撕碎了,連自己身上的衣物也撕扯的不成樣子。根本不能再穿了。

紀澤沒吭聲,迅速找了件嶄新的衣服。轉身走了幾步便停下了,俊臉閃過痛苦之色,神情僵硬又扭曲。

秦王“經驗豐富”,自然清楚初哥被破身之後會是如何的痛楚。更不用說他昨晚喝了“助興”的藥酒,遠比平日更亢奮激烈。如果不是紀澤年輕底子好,今天一天都別想下床走動。

現在紀澤強撐著走來走去,那滋味絕不是好受的。

秦王略一猶豫,厚著臉皮也下了床,從紀澤的手裡接過了衣服。

這麼一來,紀澤不可避免的看到了秦王光溜的身體,尤其是下身晃悠的某處...于是,紀澤的神情更僵硬了。

這種情況下,縱然滿心愧疚,也實在不知說什麼好。

秦王用生平最快的速度穿了衣服。然後遲疑著問道:“是不是叫人進來把臥室收拾乾凈...”

“不行!”紀澤臉都黑了,想也不想的說道:“昨天夜裡發生的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一屋子狼藉,若是任由下人進來收拾,豈不是什麼都瞞不住了?

自知理虧的秦王沒臉發脾氣,小心翼翼的應道:“不讓人進來,那這一屋子誰來收拾?你的身體...至少也要休息幾天才能恢復過來,今日不宜多動。”

紀澤收拾不了,難不成讓他堂堂一個皇子來收拾床鋪?

紀澤面無表情的說道:“一切不用勞煩殿下,我自會收拾。”

說著,硬是強撐著走到床邊,一股腦的將床鋪上所有的被褥枕頭之類的全部卷起。再俯下身子撿拾地上的衣物。

秦王只得也放下尊貴的身段,也俯下身子收拾起來。

他的動作比紀澤麻溜多了,很快就將地上所有撕碎的衣物盡數撿起,然後統統塞進被褥裡。
簽名被屏蔽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95
發表於 2016-2-3 23:31: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四章 後續(一)

收拾妥當這一切之後,紀澤去開了門,忍著疼痛走到門外,揚聲喊了侍衛進來。

一直守在門外的侍衛們聽到傳喚,立刻進了書房。

走到臥室外的夾道上,便見到了紀澤。侍衛們忙一起上前行禮,心里俱都暗暗奇怪。世子的臉色怎麼這般慘淡。說句不好聽的,倒像是失了身的黃花閨女似的。

當然了,這種念頭一閃而過,誰也不敢露出一星半點。

“我吩咐你們幾個守在書房外,不得放許徵出去。”紀澤直到此刻才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嘶啞:“許徵人呢?”

其中一個侍衛忙答道:“啟稟世子,表少爺一直在書房里,直到臨近天亮時才離開。而且,表少爺當時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小的們見了便沒阻攔。”

紀澤臉色一變。

許徵臨近天亮才離開?這豈不是說許徵將什麼都聽進耳中了?還裝著一臉失魂落魄,真是好演技好心計!他之前是在太小覷許徵了!

紀澤的怒火在胸膛里奔騰不休。

然而,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先處理了屋里的麻煩再說。

紀澤沉著臉吩咐其中一個侍衛:“你將屋里床鋪上的所有東西都拿出去,燒的乾乾凈凈。不準翻看,否則我要了你的狗命。”

這個命令太詭異了!

聯想到許徵的異樣,那個侍衛自以為明白了什麼,忙斂容應了一聲,迅速的進了屋子。很快就抱了一大堆的被褥出來。被褥里塞了衣物,鼓鼓囊囊的。抱著顯得格外蠢笨。

紀澤壓根不想看這代表了恥辱回憶的東西,不耐的揮揮手。

那個侍衛忙抱著被褥退了下去。

紀澤又吩咐另一個侍衛:“去廚房拎兩桶熱水到凈房,我昨夜醉酒,滿身酒氣,要沐浴更衣。”

那個侍衛也應聲退下了。

剩下侍衛中的一個,小心的稟報:“世子,今天一大早世子妃就來了。小的們斗膽攔下了世子妃。沒讓世子妃進書房。後來夫人也來了淺雲居。現在一起在內堂里等著見世子和秦王殿下...”

“不見!”紀澤硬邦邦的擠出兩個字。

幾個侍衛都是一愣。

之前在休息不見也就罷了。這都醒了。連妻子母親都不見,似乎不太合適吧!

殊不知紀澤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她們兩個。尤其是小鄒氏。知悉他所有的計劃。見了面必然要問起,他此刻心情紛亂,半個字都不想提,就連編謊話的心情都沒有!

更重要都是,他現在走幾步都是鉆心的痛苦。身姿步伐都異於平時。這副模樣,萬萬不能出現在人面前!

“你現在去內堂傳我的話。就說我今天頭疼不適,要在書房里休息一日,誰也不見。”紀澤冷著臉吩咐:“你們幾個在書房外守了一夜,去換一班侍衛來。繼續守著。不準讓任何人踏進書房半步。”

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絕不能讓任何人看見!

侍衛們迅速的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然後齊聲應了。

紀澤並未刻意壓低聲音。說的話秦王自然也都聽見了。

當紀澤去了凈房之後,秦王莫名的鬆了口氣。再將這件事從頭到尾細想一遍。只覺得頭痛極了。

他想要的人是許徵,陰錯陽差之下卻誤睡了紀澤,這件事要怎麼收場?或者說,他要怎麼安撫紀澤,才能消了紀澤心頭的怒氣?

以紀澤的驕傲,自然不會將這種事宣揚出去,他好男風的事也不會傳開。不過,他很清楚紀澤的性子。算計許徵不成,反而被許徵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坑了一回,紀澤絕不會放過許徵!說不定現在就在盤算著要怎麼殺了許徵泄憤。

可是,他實在捨不下許徵。

活了二十多年,他擁有嬌妻美妾,身邊也不乏溫柔小意的俊俏少年。卻從未有人像許徵這樣令他心動難忘。

就連昨夜許徵的反擊,在秦王看來也是機智聰慧的表現,對許徵甚至更高看了幾分。這麼一個合心意的少年,秦王實在難以捨棄。

說不得要想個法子,哄紀澤高興高興,然後放下殺許徵的念頭。

秦王腦海中不停的轉著各種念頭。

不知過了多久,紀澤終於又重新出現在秦王面前。

沐浴更衣過後,紀澤看來總算沒那麼狼狽了,就連怒火也收拾了起來。不過,臉色還是不算好看就是了:“昨夜的事,還請殿下徹底忘了,以後永遠不要提起。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說到最後一句,隱隱有些咬牙切齒。

受了這樣的羞辱,卻不能找秦王算賬,還要忍氣吞聲若無其事,實在憋屈。

“好。”秦王不假思索的一口應下了:“我答應你,以後絕不會提起昨夜的事。”

紀澤的俊臉有些扭曲,硬是擠出四個字:“謝謝殿下。”

不等秦王有別的反應,又迅速的說道:“殿下還要去戶部衙門理事,我就不送殿下了,還請殿下自便。”

秦王卻沒離開,反而歉然道:“昨夜的事總歸是我的錯,你受了委屈,現在心情不好,不想和我多說什麼,我都能諒解。不過,還望你手下留情,不要對許徵動手。”

居然還在惦記著許徵?!

冷不丁的聽到許徵的名字,紀澤的眼里驟然暴起殺意,冷冷說道:“不知殿下是什麼意思?莫非還想著將許徵弄進秦王府?這倒是對不住殿下了。我遲早要殺了他不可!”

“你先別動怒。”秦王也擺不出皇子的架勢了,好聲好氣的說道:“事情已經這樣了,就算你殺了許徵,也改變不了什麼。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許徵一回。”

紀澤氣的臉都白了。怒瞪秦王:“慕容曄!你竟然讓我放過許徵?!”

如果不是許徵,他怎麼會受這樣的奇恥大辱?

秦王被直呼姓名,也沒臉生氣,繼續說道:“你做了三年的侍衛步軍副都指揮使,難道就不想把那個副字去掉嗎?”

......

秦王終於走了。

紀澤站在窗前,面色陰沉,久久沒有動彈。腦海中閃過秦王臨走之前的那番話:

“玉堂。只要你肯放過許徵。我自會暗中為你謀劃指揮使一職。此事無法一蹴而就,容我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若是我謀劃不成,你再殺許徵泄憤也不遲。”

他年僅二十五歲。就做到了侍衛步軍副都指揮使,在別人看來,聖眷極濃前程似錦。可是他野心勃勃,並不因此而滿足。

指揮使慕容暉是皇室宗親。是秦王慕容曄的堂兄。論資歷論聖眷,更勝過他一籌。他想越過慕容暉。絕不是容易的事。如果秦王肯全力相助,倒是多了幾分把握。

只要他肯忍氣吞聲,先放過許徵。

秦王提出這個誘人的條件,分明是看準了他無法拒絕。

紀澤目光閃爍不定。唇角抿的極緊。素來冷然果決,此事卻遲遲下不了決心,不由得一陣心浮氣躁。

就在此刻。門外又響起了侍衛的聲音:“世子,小的照您說的向世子妃和夫人稟報過了。可是世子妃和夫人都堅持要來見您,小的們攔也攔不住,現在她們已經到書房外了。”

什麼?

紀澤俊臉鐵青,厲聲道:“攔住她們!”

話音剛落,就聽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就到了門邊,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世子爺,到底出什麼事了?快些開門啊!”

聲音哽咽,帶著焦慮和急切,是顧采蘋的聲音。

“世子大概是宿醉不適,所以想休息,不願見人。”鎮定中隱含關切憂心的女子聲音是小鄒氏的:“小顧氏和我都放心不下,還請世子開門見上一面。”

紀澤聽的心煩意亂,冷冷說道:“我誰也不見,你們通通都走!”

隔著一道門,看不見紀澤的神色,話語中的陰沉冷厲不耐卻清晰可聞。

顧采蘋一陣錯愕。

紀澤一向脾氣溫和,從不口出惡言。她嫁過門之後,他對她頗為溫柔。像這般態度惡劣的還是第一回。

小鄒氏心里卻一個咯噔。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紀澤。

如果昨夜事情順利,紀澤心情一定極好,絕不可能不見人,更不會這般暴戾莫非,真的出了什麼岔子?

小鄒氏驚疑不定,越想越是不安。

“婆婆,現在怎麼辦?”顧采蘋眼巴巴的看了過來,眼中閃動著水光:“世子根本不肯見我。”

小鄒氏心亂如麻,哪里還有心情理睬顧采蘋,隨口說道:“你懷著身孕,情緒不宜過於激動,先回屋歇著。”

“可是...”

“有什麼可是的。”小鄒氏瞪了顧采蘋一眼,語氣頗為不耐:“讓你回去就回去,你一直站在這兒,世子就肯見你不成?”

顧采蘋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婆婆留在這兒,難道世子就肯開門了?”

小鄒氏:“...”

兩人大眼瞪小眼,然後各自悻悻的扭過頭,卻沒一個人肯離開。

門忽的開了。

顧采蘋和小鄒氏俱都心中一喜,一起扭頭看了過去。

引入眼簾的,是紀澤冷冰冰的飽含怒氣的俊臉:“我要一個人靜靜,誰也不想見,你們兩個若是聽懂了,立刻就走。否則,休怪我不客氣讓人趕你們走!”

顧采蘋還想癡纏,小鄒氏卻看出紀澤是真的十分憤怒,不敢再留下惹紀澤不快:“世子勿惱,我這就走。等世子心情好轉了,再來汀蘭院見我也不遲。”

說完,立刻轉身離開。

顧采蘋到底還不了解紀澤的脾氣,擠出笑容道:“世子宿醉頭痛,妾身這就吩咐廚房準備醒酒湯...”

“滾!”

紀澤冷冷的吐出一個字,然後猛的關了門。

竟是半點顏面都沒留!

當著丫鬟和侍衛們的面,顧采蘋丟盡了臉,淚水在眼中直打轉,卻也無顏再逗留,在朝霞的攙扶下轉身走了。

......

回了汀蘭院之後,小鄒氏強裝的鎮定徹底煙消雲散。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徵不是在書房里待到了臨近天亮才離開麼?為什麼紀澤的反應這般不對勁?還有,剛才匆匆一瞥,紀澤的臉色十分不對勁,倒像是縱情過度。

小鄒氏被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驚住了。

不可能!事情絕不可能是她想的那樣!紀澤可是秦王嫡親的表弟,秦王再如何也不會對紀澤下手。

就在此刻,一個丫鬟匆匆走了過來稟報:“啟稟夫人,許太太來了。”

小鄒氏深呼吸口氣,將心里駭人的念頭按捺下去:“快些請她進來。”

很快,鄒氏便進來了。許徵兄妹,赫然也跟在鄒氏的身邊。

小鄒氏的目光迅疾的落在許徵的身上。許徵熬了一夜,面色也不好看,不過,精神還算不錯,唇邊帶著淺笑,行走間步履輕鬆自若,一如往常。

小鄒氏心里一沉。

許徵竟然安然無恙!這怎麼可能?

“徵兒,昨天晚上你在淺雲居里喝了不少酒吧!”小鄒氏出言試探:“聽侍衛們說,你臨近天亮時才離開。”

許徵略有些羞赧的應道:“說出來不怕姨母見笑。我酒量淺薄,昨天中午本來就喝了不少酒,晚上喝了幾杯,我就不勝酒力醉倒了。之後在桌子上趴著睡了大半夜,臨近天亮時才醒。當時秦王殿下和表哥兩人在臥室里抵足而眠,我沒有驚擾他們兩個,就一個人獨自離開了。”

昨天夜里,秦王竟是和紀澤一起睡的?

小鄒氏心里掀起滔天巨浪,抑制不住的變了臉色。

“姨母怎麼了?”許瑾瑜關切的問道:“臉色怎麼這般難看?難道秦王殿下和世子醉酒還沒起麼?”

小鄒氏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秦王殿下已經走了,世子有些宿醉不適,還在書房休息。”

“宿醉頭痛,滋味最是難受。”許瑾瑜若有所指的笑道:“姨母無需著急,等世子好好休息一天就好了。”

昨夜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鄒氏心中又急又怒,這句質問差點沖口而出,幸好到最後一刻忍下了。事情的真相還沒弄清楚,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

鄒氏張口說道:“妹妹,今日我過來,是特意向你辭別的。”
簽名被屏蔽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96
發表於 2016-2-3 23:31:4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五章 後續(二)

辭別?

小鄒氏又是一驚,強自擠出的笑容陡然消失無蹤:“大姐怎麼會忽然說這些?”

“這幾個月來,我領著徵兒和瑾娘住在侯府,一直麻煩妹妹照顧,心裡實在過意不去。”鄒氏早就準備好了說辭,一臉感激的說道:“眼下徵兒考中了解元,也算有了些成就。總不好一直打擾妹妹。所以,我打算今天就帶著他們兄妹搬出侯府。”

小鄒氏自然不肯輕易放鄒氏等人走,打斷鄒氏:“大姐,你說這話可太見外了。我們是嫡親的姐妹,這麼多年我在京城,你在臨安,姐妹兩個幾乎沒什麼來往,我心裡一直覺得遺憾。如今你和徵兒瑾娘住在府裡,我們姐妹兩個日日相見,我這心裡實在高興。別說什麼打擾之類的話,只管安心住下。”

鄒氏握住小鄒氏的手,一臉懇切:“妹妹,我也說句掏心窩的話。我們畢竟是許家人,借住一時不妨,長住在侯府實在不妥。再說了,現在世子續了弦,世子妃還有身孕,妹妹操持著府裡的瑣事已經夠累了,再分神照顧我們母子,我這心裡委實過意不去。所以,我是一定要搬走的。”

“姨母,我們從昨日起就開始收拾行李了。”許瑾瑜笑著接過話茬:“現在一切收拾妥當,特意過來和你道別。以後我們住在鄒家老宅,離侯府不算遠。姨母若是惦記我們了,打發人送個口信來,我們隨時過來探望姨母就是了。”

許徵也道:“是啊,以後我們一定常來看望姨母。”

小鄒氏縱然舌燦蓮花,此時也啞然無語了。

許家母子下定了決心要走。連行李都收拾好了,她拿什麼理由硬留著不讓他們離開?

小鄒氏面色陰晴不定,腦海中飛速的思索著:“你們就是要走,也不必急在今天。今日世子宿醉不適,不便為你們送行。”

“不用勞煩世子送行了。”許徵笑道:“我們只是從侯府搬到鄒家老宅罷了,同在京城,相隔也不算很遠。”

鄒氏也笑道:“既是決定要搬走,也不必再拖延了。就在今日搬出府。”

沒弄清真相前。小鄒氏豈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皮笑肉不笑來了一句:“你們這麼急著走,莫非是有什麼特殊的理由?”

小鄒氏驟然變臉,令鄒氏心裡一沉。一時不知該怎麼應對。

許瑾瑜看向小鄒氏:“姨母說這話倒是奇怪了。我們要搬走的理由,已經一一說了。姨母一直攔著我們不讓走,又是何道理?我們前來投奔姨母,只是來暫時寄住。難不成來得走不得?”

如果說小鄒氏說話有些尖刻。許瑾瑜這幾句話無疑是誅心了。

饒是小鄒氏城府極深,也變了臉。冷冷說道:“瑾娘,你說這話是何意?”

許瑾瑜淡淡一笑:“我不過是隨口說笑罷了,姨母何必動怒。既然姨母沒有硬留我們的意思,我們現在就向姨母辭別了。”

小鄒氏被噎的面色難看之極。

想強留下他們母子三人也不算難事。只要一聲令下,府裡這麼多侍衛攔住他們就行了。這麼一來,也就徹底撕破了臉。鬧騰開來。對侯府的名聲有損。

可讓她就這麼眼睜睜的放他們離開,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悶氣。

精心謀劃了這麼久的計劃。難道就這麼付諸流水?

鄒氏也回過神來,見小鄒氏目露兇光,心裡暗暗一驚。

徵兒和瑾娘之前說的沒錯,今天若是走不了,日後更別想逃開這個龍潭虎穴了。

“妹妹,”鄒氏擠出笑容:“我知道你是捨不得我們,所以一時語氣重了些。妹妹的恩情,我們母子三人一定銘記於心,日後自會報答妹妹。只要妹妹有所求,我們能幫忙的絕不會推辭。”

有了鄒氏打圓場,原本針鋒相對的冷凝氣氛為之一緩。

小鄒氏心念電閃,終於下了決心。

許徵母子想走就讓他們走好了。他們無權無勢,在京城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威寧侯府,根本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就算回了鄒家老宅又能怎麼樣?

這麼一想,小鄒氏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你們既是堅持要走,我也不多挽留了。以後住在老宅裡,可別生分了。”

鄒氏暗暗鬆口氣,忙笑著應了。

好說歹說,小鄒氏終於點了頭。不僅是鄒氏鬆了口氣,就是許瑾瑜和許徵心裡也踏實多了。

行李都收拾妥當了,十幾個丫鬟小廝婆子來來回回的忙活,不到一個時辰就將行李都搬上了馬車。

聽聞許家母子要走,紀妤和顧采蘋也出來送行。

“瑾表姐,你們之前一聲不吭的,怎麼忽然就要走?”紀妤一臉的不高興。

雖然她一直不太喜歡許瑾瑜,可相處了幾個月,到底也有些感情。而且,許瑾瑜一走,府裡就更冷清了。

即將離開威寧侯府的事實,令許瑾瑜的心情好了起來,笑著哄了紀妤幾句:“你以後若是想我了,就打發人送個信給我,我一定來看你。”

紀妤撇撇嘴:“誰會想你,你就別往臉上貼金了。”

許瑾瑜懶得和紀妤計較口舌,笑了一笑,又和顧采蘋道別。

“住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走了。”顧采蘋的眼睛紅紅的,顯然剛哭了一場,想遮也遮不住:“以後可得常來走動。”

“那是一定的。”許瑾瑜含笑應著,明知故問:“表嫂,你怎麼哭了?”

顧采蘋掩飾的笑了一笑:“今日早上在院子裡轉了轉,眼中不小心吹進了塵土,揉了一會兒眼就紅了。”

事實是,她被紀澤無情的拒之門外,既丟了顏面又傷心。回屋哭了許久。

許瑾瑜也沒追根問底,笑著說道:“你是雙身子的人,以後言行舉止可要小心些。”

顧采蘋打起精神應了,正要說什麼,忽的咦了一聲。

許瑾瑜也聽到了疾馳而來的馬蹄聲,下意識的轉身看了過去。

一列駿馬疾馳而來,領先的是一匹烏黑發亮四蹄踏雪的駿馬。駿馬上坐著一身玄衣的青年男子。身材高大。神情冷凝。英俊逼人。

隔著一段距離,許瑾瑜依然一眼就認出了來人。

陳元昭!

許瑾瑜的心怦怦一跳,臉頰莫名的發熱。下意識的垂下了眼。

許徵卻皺了皺眉頭。陳元昭怎麼會忽然來了?

說來話長,其實短短片刻功夫,陳元昭一行人就到了門口。身後的侍衛們利落的下了馬,機警的守在一旁。

陳元昭走上前。目光迅速的掠過許瑾瑜,然後簡短的和鄒氏姐妹打了招呼。

小鄒氏對陳元昭的忽然出現暗暗疑惑不已。打起精神笑道:“世子昨夜宿醉未醒,還在淺雲居裡休息,今日只怕是不能招呼將軍了。”

陳元昭眸光一閃,似笑非笑的應道:“既是如此。我就改日再來拜訪。”頓了頓,又明知故問:“門口停著幾輛馬車,侯府裡的女眷又都在門口。不知是要給誰送行?”

小鄒氏勉強笑道:“大姐要領著徵兒和瑾娘回鄒家老宅。可惜世子不能相送?”

陳元昭很自然的接過話茬:“這倒無妨,我正好有空。順便送他們一程。”

小鄒氏:“...”

眾人:“...”

陳元昭看向鄒氏,神情沒什麼變化,語氣倒是溫和了不少:“時候不早了,許太太領著徵表弟瑾表妹上馬車吧!我送你們到鄒家老宅去。”

鄒氏楞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想到陳元昭為了許瑾瑜才特意來獻殷勤,索性也不推辭了:“那就勞煩陳將軍了。”

鄒氏已經答應下來,許徵也不便說什麼,沖陳元昭點了點頭,便轉頭對許瑾瑜說道:“妹妹,你和娘先上馬車。”

許瑾瑜嗯了一聲,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經過陳元昭的身邊時,正好一陣風吹過來,吹拂起披散在胸前的長發,有一縷秀發從陳元昭的鼻間掠過。

許瑾瑜有些尷尬,迅速的瞄了陳元昭一眼。

陳元昭神色自若,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心裡卻一陣蕩漾。她的長發光滑柔軟,透出淡淡的幽香。那一刻,他幾乎要伸出手握住那一縷青絲。

幸好及時忍住了。

許徵一直盯著他,他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

許瑾瑜和鄒氏先上了馬車,然後是許徵。

其余的丫鬟小廝婆子分別坐了後面幾輛馬車。

陳元昭吩咐一聲,十幾個侍衛立刻分成了兩撥,一撥在前面開路,另外一半侍衛則尾隨在馬車後。

陳元昭騎著駿馬,不疾不徐的跟在馬車旁。

不知道的人見了,十有八九會認定這是安國公府的女眷。

小鄒氏目送馬車遠去,臉上強撐著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心中咬牙暗恨。

怪不得許家母子急著離開威寧侯府,原來果然暗中攀上了安國公府這棵大樹,陳元昭毫不避諱的親自送許家母子,顯然是很中意許瑾瑜那個賤丫頭。

若是許瑾瑜真的嫁給了陳元昭,將來對許徵動手,不免又多了一層顧忌。

紀妤半是羨慕半是嫉妒,語氣中滿是酸意:“陳二表哥哪裡是來找大哥,簡直就是特意來送瑾表姐的。難不成,他是真的中意瑾表姐麼?”

顧采蘋的語氣裡也不無羨慕:“這麼明顯的事還用問麼?如果不是中意瑾表妹,陳將軍素來冷淡的性子,又怎麼會這般熱心的送他們去鄒家老宅。”

紀妤撇撇嘴道:“陳家這樣的門第,怎麼可能同意陳二表哥娶瑾表姐過門!”

“這可不好說。”顧采蘋不自覺的偏幫著許瑾瑜說話:“雖說門第相差了不少,不過,世事無絕對。說不定這門親事真的能成。”

小鄒氏憋了一肚子火氣,再聽她們兩個嘀嘀咕咕的,心裡愈發惱火,狠狠地瞪了過來:“親事成不成都是人家的事,和你們兩個有什麼關系。都別多嘴,老實回府裡待著去!”

紀妤早被罵慣了,也沒放在心上,扁扁嘴就進了府。

顧采蘋到底是新過門的兒媳,平日之間小鄒氏冷冷淡淡或皮笑肉不笑,何曾見過小鄒氏翻臉不客氣的罵人,頓時又紅了眼眶。

小鄒氏心情極差,哪裡還顧得上理會顧采蘋的心情,看都沒看她一眼,冷著臉便進了府。

丫鬟婆子也隨著小鄒氏進去了,門口只剩下顧采蘋和朝霞主僕兩個。

顧采蘋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心裡別提多委屈了:“世子給我沒臉,婆婆也絲毫不顧及我這個兒媳的顏面...”

說著,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

朝霞一驚,忙低聲哄道:“小姐,這裡是大門口,可不能在這裡哭鼻子抹眼淚。若是被那些多嘴饒舌的下人們看見了,指不定會說什麼刻薄話呢!你就算不顧及別的,也得顧著肚子裡的孩子。可別傷著了孩子。”

提起孩子,顧采蘋的情緒總算平靜了一些,用帕子擦了眼淚。

朝霞鬆了口氣,忙上前一步,攙扶著顧采蘋進了府。

......

許家母子三人坐在馬車裡,各懷心思,一時無人說話。

馬車裡靜悄悄的,只聽到木制的車輪發出咯吱的聲響,還有嘚嘚馬蹄聲,馬蹄聲不疾不徐,一直縈繞在耳邊。

許徵終於忍不住了,輕哼一聲,不滿地說道:“他怎麼知道我們今天要走。”還巴巴的跑來送行!

許瑾瑜小聲提醒:“昨天我就讓人收拾行李了,這些動靜肯定瞞不過蕓香。”

這麼重要的事,蕓香自然會送信給陳元昭。陳元昭知道他們今天要走也是情理中的事。

只不過,她也沒想到,陳元昭會親自來護送他們。

“陳將軍也是一片好意。”鄒氏嗔怪的看了許徵一眼:“你也別總是繃著一張臉。不然,瑾娘夾在中間多為難。”

許徵聞言看了許瑾瑜一眼,然後不怎麼情願的點了點頭。
簽名被屏蔽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97
發表於 2016-2-3 23:32: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六章 過關

到了正午時分,終於到了鄒家老宅。

趙管家早已得了消息,領著鄒家所有下人在門口相迎。一邊命人搬行李,一邊忍不住悄悄打量騎著駿馬的一行人。

一個個身材高大年輕力壯目光炯炯,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顯然不是普通的家丁護院。

領頭的青年男子冷冽英俊氣勢逼人,宛如出鞘的寶刀,散發出奪人的光芒。一言不發,卻令人無法忽視。

這個男子是誰?

為什麼會特意送許家母子過來?

趙管家曾經在幾年前見過威寧侯世子,自然清楚眼前這個英俊出色的男子絕不是紀澤。偌大的京城,又能誰能和紀澤相比毫不遜色?

趙管家心里暗暗思忖著,卻聽鄒氏含笑介紹道:“趙管家,這是安國公府的二公子,也是神衛軍的統領,你稱呼一聲陳將軍就是了。”

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陳元昭!

趙管家一驚,忙上前行禮:“奴才見過陳將軍!”

陳元昭扯了扯唇角:“趙管家免禮。”

這位趙管家年齡未免也太大了一些,還有鄒家的下人,老的老小的小,年輕力壯看著伶俐的幾乎沒幾個。以後還是多派些暗衛盯著鄒家才好,或者直接化暗為明,秦王和紀澤也也會多些顧忌。

陳元昭心中閃過一連串的念頭。

下人們很快將行禮搬進了屋里安置。

趙管家殷勤的笑著引著眾人進了鄒家大門:“大小姐領著徵少爺瑾小姐一路奔波,現在一定又餓又累了。奴才已經讓廚房準備好了午飯。”

鄒氏笑道:“趙管家果然想的周到。我確實餓了。”說著,含笑看向陳元昭:“陳將軍一路送了我們回來,不如留下吃了午飯再走吧!”

此言正合陳元昭心意。

陳元昭乾脆利落的點頭應下了。半點推辭客氣的意思都沒有。

許徵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想出言譏諷,眼角余光瞄到了許瑾瑜羞澀中帶著歡喜的臉龐,許徵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娘說的沒錯。就算他不喜歡陳元昭,看在妹妹的面上也該收斂幾分。免得妹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進了鄒家之後,一直籠罩在心頭的巨大陰影,因為遠離威寧侯府的緣故散去了大半。許瑾瑜陡然輕鬆了起來。

她成功逃過了小鄒氏的算計,許徵也安然無恙。縱然未來還有許多茫然不可知的危險,也無需畏懼。

身側高大挺拔的身影。宛如一棵巨樹遮擋住風雨,令人安心。

礙著鄒氏和許徵,兩人一直沒機會說話。

許瑾瑜悄悄的瞄了陳元昭一眼。陳元昭似心有靈犀一般,也在此時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觸,很快又各自移開,心中各自泛起淡淡的甜意。

鄒氏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心里既有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又不免生出女大不中留的感慨。

當然了,不管如何,鄒氏對陳元昭這個準女婿還是頗為滿意的。

“陳將軍,趙管家沒料到你會來,只準備了一桌菜肴。你若是不介意,不如就和我們一起吃飯如何?”鄒氏態度親切溫和。

當然不介意!半點都不介意!

陳元昭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

幾個人圍著飯桌坐下。陳元昭不偏不巧的坐了許瑾瑜的對面。桌上的飯菜頗為豐盛,不過,陳元昭的心思根本就沒在上面。壓根沒嘗出什麼味道來。

這種一抬頭就能看到她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也不知道收斂些,就這麼旁若無人的看著他。沒見許徵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了麼?許瑾瑜同樣的心思浮動食不知味。胡亂吃了些就擱了筷子。

許徵忽的說道:“妹妹,你若是吃飽了,就先回屋安置。我有些事要問問陳將軍。”

許瑾瑜先是一怔,很快反應過來,微紅了俏臉,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談論婚嫁之事的時候,她這個主角確實不宜在場。

陳元昭顯然也會意了過來,心中閃過一絲喜意。這個難纏的大舅兄總算是開竅了。

很快,陳元昭就知道自己想的太美好了。

吃完了午飯,許徵低聲說了句什麼,鄒氏點點頭也離開了。飯廳里只剩下許徵和陳元昭兩人。

許徵站起身,抱拳作揖:“此次的事,多謝陳將軍援手之恩。如果沒有陳將軍特意命人送來的藥,我也無法輕易脫身。”

陳元昭有些意外,立刻應道:“不過是舉手之勞,徵表弟不必客氣。”

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哪里還要計較這一點點小事。

“對你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對我來說卻是沒齒難忘的恩情。”許徵正色說道:“不管如何,我都承了你的人情,以後若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只管張口,我絕不會推辭。”

陳元昭心里一動,下意識的問了句:“真的什麼事都能張口嗎?”

許徵心平氣和的應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不過,事關瑾娘的除外。”

陳元昭:“...”

他該料到!許徵這一關豈是那麼好過的?

許徵無視陳元昭一瞬間扭曲的神色,神色淡然的張口說道:“該謝的我已經謝過了,下面我有幾件小事想問一問陳將軍。”

陳元昭頓時有了不妙的預感。

果然,就聽許徵問道:“敢問陳將軍,是從何時生出了派人到威寧侯府來的心思?周勇和蕓香平日每隔幾日就傳回消息一次?這些消息是不是都和瑾娘有關?”

陳元昭:“...”

語氣不算咄咄逼人,卻一個比一個刁鑽!

饒是陳元昭再冷凝再淡定。面對著許徵咄咄逼人的追問也有些窘迫之感,咳嗽一聲應道:“徵表弟誤會了。我命人暗中潛入威寧侯府,是為了暗中保護你們。並沒有窺探你們隱秘的意思。”

就算是有,此時也萬萬不能承認!

許徵淡淡說道:“如果沒有窺探的意思,那就請陳將軍從即日起讓他們都回去吧!”

“不行!”陳元昭皺起了眉頭,想也不想的反駁:“你們雖然搬出了威寧侯府,卻要提防紀澤他們暗中有什麼舉動。周勇身份沒有曝露,就繼續留在威寧侯府打探消息。至於蕓香,就讓她留在許瑾瑜身邊。萬一發生什麼事,至少能保許瑾瑜平安無事。”

沒等許徵說什麼,陳元昭又沉聲說道:“徵表弟。紀澤若是想對付你們,手段多的令人防不勝防。你雖有這份心,卻無力護著家人平安。這對我來說,卻不算難事。難道你要為了一點自尊。就將我的好意拒之千里嗎?到底是家人平安重要。還是你的自尊更重要?”

許徵啞然,面色有些難看。

這些話雖然刺耳,卻句句說中了他的痛處。

有心無力...正是世上最令人無奈又痛苦的事情!

如果不是陳元昭施以援手,或許此次他根本躲不過這一劫。這樣無能的自己,又談何能力保護許瑾瑜?

看著許徵難堪又痛苦的神情,陳元昭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太直接了。十幾歲的少年郎都是驕傲又自負的,他剛才無異是毫不客氣的羞辱了許徵。

陳元昭咳嗽一聲,不怎麼自然的放軟了語氣:“我剛才說那些。不是有意要折辱你,只是說清一個事實罷了。”

這也算安慰嗎?

還不如不說!

許徵的俊臉都快黑了。心里騰騰的直冒火氣,沒好氣的說道:“行了,你什麼都別說了。蕓香留下就是了。周勇還在侯府,讓他把收集來的消息也送一份給我們。這樣我們也能隨時知道侯府里的動靜,以便及時做出應對。”

這樣就可愛多了!

陳元昭的眉頭舒展開來,點了點頭:“好,我會吩咐下去,每日都讓人送消息過來。”

許徵沉默了片刻,忽的抬起頭,注視著陳元昭問道:“你是真的喜歡瑾娘嗎?”

許徵神色鄭重,陳元昭自然更無玩笑之心,正色答道:“是。”

“為什麼?”許徵眼中的警惕未退,繼續追問:“你是不是看中了瑾娘的美色?”

陳元昭挑了挑眉:“問這樣的問題,你不覺得可笑嗎?許瑾瑜確實生的很美,卻也算不上傾國傾城。京城閨秀也有才貌不輸給她的。我若是看重美色,娶一個門第相當的美人並不是難事。又何必非她不可!”

這話說的並不算順耳,許徵的臉色卻好看了不少。

如果陳元昭不是真的在意許瑾瑜,也不會因為這樣的問題動怒了。

陳元昭從來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表白自己的心意,不過,這一回不得不例外。許徵是許瑾瑜嫡親的兄長,他想娶許瑾瑜,就得過許徵這一關。

許徵並不在意未來的妹婿什麼家世什麼身份,真正在意的是他對許瑾瑜的心意。從這一點來說,許徵確實是全心的在意許瑾瑜這個妹妹。

“我年過二十,一直沒有成親。是因為沒有遇到令我心動的女子,所以我寧願孤身一人。”陳元昭面無表情,明明是深情動人的話,從他口中說來卻是乾巴巴的:“我中意她,以後娶了回去,自然會好好待她,絕不會辜負了她。”

許徵聽了這些話,並未動容:“你現在說的倒是好聽。若是將來你負了她,或是她在安國公府受了欺負,以我們許家的門第,我想登門為她撐腰,只怕也是有心無力。”

陳元昭不快的擰起眉頭:“我既是要娶她,當然會護著她不受人欺負。”不等許徵說話,又冷然說道:“你該不是要我發誓吧!我從不相信誓言!”

能做到的事,無需賭咒發誓。

若是做不到,發了誓又有何用?

許徵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陳元昭。

陳元昭眼底分明是不快又不耐的,卻強自按捺著應對。如果不是在意許瑾瑜,堂堂神衛軍統領又何苦巴巴的跑來受這份閒氣?

過了許久,許徵才打破沉默:“此事你和父母提過了?他們不嫌棄許家的門第低微嗎?”

這麼問,看來許徵已經默許這門親事了吧!

陳元昭暗暗松口氣,心里所有的不快惱怒盡數散去:“此事我自有解決的辦法,不用擔心。”

許徵挑眉:“也就是說,你的家人確實不同意這門親事了?”

兄妹兩個一樣的聰慧敏銳難纏!

陳元昭心知瞞不過去,索性坦然承認了:“母親是贊成的,父親卻一直不肯點頭。不過,母親已經求了皇后娘娘,日後鳳旨賜婚,風風光光的迎娶許瑾瑜過門。”

果然是打著求旨賜婚的主意。

許徵忽的笑了一笑:“我早料到你會有這一步。當日還和瑾娘說過,如果皇后娘娘召你入宮,就說她已經有了婚約在身。皇后娘娘總不能硬拆散原來的姻緣賜婚。現在看來,這一招是用不上了。”

陳元昭:"...”

陳元青說的沒錯,開罪了未來的大舅兄,滋味果然不好受。一個不小心,媳婦差點就變成人家的了。

許徵又收斂了笑容,肅然道:“陳元昭,我承認,我到現在還是看不慣你。如果按著我的心意,我絕不希望瑾娘嫁給你這樣的男人。可瑾娘向我坦誠過心意,我再不情願也沒辦法,只好認了這門親事。希望你記住今天說過的話,以後一定要好好待瑾娘,否則,我就是拼了這條性命,也絕不會放過你!”

最後一句話,說的斬釘截鐵,毫不客氣!

終於過了許徵這一關!

陳元昭精神一振,不假思索的應道:“你放心,我陳元昭說話算話。”

許徵嗯了一聲,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間有些遲疑。

陳元昭疑惑的看了許徵一眼:“你還有什麼事要問嗎?”

許徵躊躇片刻,終於張口問道:“京城一直有傳言,說你一直不近女色不肯成親是因為身患隱疾,這事不是真的吧!”

陳元昭:“...”
簽名被屏蔽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98
發表於 2016-2-3 23:32: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七章 懷疑

不知道許徵會和陳元昭說些什麼,竟然這麼久了還沒回來。  

許瑾瑜心不在焉的想著。   

“小姐,以前在侯府你和太太少爺同住一個院子,現在到了鄒家可以獨住一個院子,比以前可要寬敞清靜多了。”     

初夏興致勃勃的在許瑾瑜耳邊念叨著,說了半天也沒得到回應,忍不住看向許瑾瑜:“小姐,小姐!”     

一連喊了幾聲,許瑾瑜才恍然回過神來:“怎麼了?”   

初夏有些不滿的嘟噥:“小姐,奴婢剛才說了這麼多,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麼?”   

許瑾瑜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剛才在想些事情,沒聽清你在說什麼。要不,你再重新說一遍?”   

初夏哭笑不得:“小姐,你就別逗奴婢了。”水靈靈的眼睛骨碌碌一轉,一臉好奇的湊了過來:“你剛才是在想陳將軍麼?”   

許瑾瑜臉頰微熱,卻沒有否認:“大哥每次見了他都沒好臉色,他又不是個肯讓人的性子,我擔心他們兩個到一起吵起來。”

一個是最敬愛親厚的兄長,一個是許了終身的男子,他們兩個相處不睦,動輒爭鋒相對,她夾在中間,實在為難。

初夏笑著安慰道:“小姐不用擔心。陳將軍看著冷冰冰的,見了少爺可從未擺過架子,總是會讓幾分。少爺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主,遇到一起應該不會爭吵的。”   

但願如此了。  

許瑾瑜嗯了一聲,將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思緒揮開,開始有閒心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鄒家老宅如今除了下人之外,正經的主子只有他們三個。空置的屋子多的是。每人可以獨居一個院子。

她住的這個院子不算大,窗明幾淨十分整潔。小巧的廊簷下擺放著幾盆精緻的盆栽。院子裡還種了幾株梨樹,如今早過了梨樹開花的季節,碧綠的樹葉間倒是有幾個小小的梨子。兩株梨樹間有一個鞦韆架。  

許瑾瑜很快就喜歡上了這裡,衝初夏笑道:“這兒又乾淨又雅緻,比威寧侯府強多了,我很喜歡呢!”  

論環境。這裡其實不及威寧侯府。可這裡沒有口蜜腹劍整日算計人的小鄒氏。沒有表裡不一陰險深沉的紀澤,沒有脾氣急躁不討人喜歡的紀妤,也沒有斤斤計較最易遷怒於他人的顧採蘋。  

許瑾瑜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暢快。深深呼吸。連空氣都格外的清新可人。

初夏由衷的笑道:“小姐,奴婢已經很久沒見你笑的這麼愉快了。”   

在威寧侯府的時候,許瑾瑜總像是有什麼心事似的,笑著也帶著幾分不自覺的警惕和小心。雖然只有十四歲。卻透露出不合年齡的成熟,甚至偶爾會讓人有飽經滄桑的錯覺。   

此刻的許瑾瑜。眉眼舒展,笑顏如花。   

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姐,似乎又回來了。   

許瑾瑜抿唇一笑,拎起裙擺。坐上了鞦韆:“初夏,來替我打鞦韆。”   

初夏笑瞇瞇的應了,走上前來。輕輕推起了鞦韆。鞦韆飄飄悠悠的飛上了半空,裙擺髮絲隨著一起飛揚。許瑾瑜愜意的半瞇起雙眸。   

許徵進來的時候,見到的正是許瑾瑜歡快的坐著鞦韆的一幕。  

清脆悅耳的笑聲傳進耳中,許徵縱還有滿腹心事,也忍不住隨之笑了起來:“這麼大的人了,還喜歡坐鞦韆。”   

臨安城的許宅里,也有這樣一個鞦韆。那是許徵親手為許瑾瑜做的,小的時候,許瑾瑜最喜歡坐鞦韆,推鞦韆的那個人當然是許徵。   

許瑾瑜俏皮的揚聲道:“大哥,來替我推鞦韆。”  

許徵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好好,我這就來。前世我一定是欠了你的,今生做了你大哥來還債。”  

許瑾瑜和初夏一起被逗樂了。  

許徵走上前,接替了初夏,為許瑾瑜推起了鞦韆。他的力道比初夏大多了,不過,他並沒有過分用力,耐心的維持著不輕不重的力道。   

陳元昭的事,許瑾瑜沒問,許徵似乎也忘了說。   

“大哥,你記不記得以前為我做過的那個鞦韆?”許瑾瑜人在鞦韆上,聲音也跟著飄飄悠悠的。

許徵笑道:“怎麼不記得。當時你鬧著要鞦韆,我花了幾天的時間,親手為你做了一個。可惜過了幾年,現在已經又破又舊了。”  

“怎麼會。在我心裡,那個鞦韆永遠是世上最好的。”許瑾瑜轉頭對許徵一笑,微微皺著鼻子,模樣俏皮慧黠又可愛:“那是你親手給我做的鞦韆,再好的也比不過那一個。”   

許徵心裡一暖,鼻子又微微泛酸。   

許瑾瑜還是那樣的敏銳細心。分明是察覺到他的心情不太好,所以說了這些哄他開心。   

這種酸澀難過的心情,大概世上所有做兄長的都體會過。  

捧在手心嬌寵著的妹妹,忽然長大了,那份美麗也引來了覬覦的臭男人,只要一想到妹妹出嫁之後就屬於那個臭男人了,他就滿心的不是滋味。之前故意百般刁難陳元昭,也不過是稍稍出心頭一口惡氣罷了。

其實,他何嘗看不出陳元昭的心意?又何嘗察覺不到許瑾瑜對陳元昭的心意?

許徵心裡暗暗嘆口氣,手中不再用力,待鞦韆慢悠悠的停下來,才說道:“我之前特意支開你,是想單獨問一問陳元昭的心意。”   

許瑾瑜似是猜到了許徵要說什麼,白玉一般的俏臉浮起了薄薄的紅暈,抿著唇角沒好意思吭聲。   

“他生性高傲,不喜說話。今天卻耐著性子,任由我刁難質疑,足可見他是真心喜歡你的。”許徵有些困難的吐出這番話:“從今日起,我這一關算他過了。以後我不會再為難他了。”

“大哥...”     

許瑾瑜喊了一聲。忽的眼眶有些濕潤了。  

許徵眼中滿是不捨,口中卻輕快的笑道:“當然了,他想安然娶你回府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安國公不同意這門親事,安國公夫人求了皇后娘娘為你們賜婚。這些事也夠他忙的了。而且,長幼有序,我還沒成親,總不能早早將你嫁出去。讓他等上兩年再說。”   

許瑾瑜紅著臉嗯了一聲。心裡泛起喜悅。

......     

這一天。許家兄妹心情各異,總體來說都很不錯。搬出了威寧侯府,就像跳出了龍潭虎穴一般。心裡別提多輕鬆了。

對小鄒氏和紀澤來說,這一天卻異常的難熬。   

紀澤在書房裡整整待了一天,沒出書房半步,誰也不肯見。

臨近傍晚。顧採蘋又鼓起勇氣去了書房一回,照例吃了閉門羹。紅著眼眶哭哭啼啼的走了。

顧採蘋走了沒多久,小鄒氏又來了。

守著書房的侍衛們俱都苦著臉:“夫人,世子誰也不見。剛才世子妃來過了,世子發了很大的脾氣。隔著門怒罵了幾句,把世子妃都罵哭了,夫人還是別進去的好。”

不止是顧採蘋被嚇到,就連侍衛們也都被震住了。

紀澤極有城府。平日笑臉待人,就算心裡不快。也極少顯露出來。像今日這般大發雷霆的,幾乎從未有過。

這也讓侍衛們心裡愈發疑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惹得世子如此憤怒?

小鄒氏面無表情,右手悄然緊握,指甲恰入掌心,一陣陣刺痛:“你們暫且退下,我自去敲門。”

“可是...”

“怎麼連我的話也敢不聽了嗎?滾開!”小鄒氏陡然變了臉色,怒叱一聲。

那幾個侍衛一臉晦氣,悻悻的退下了。

小鄒氏轉身吩咐:“你們幾個在這兒守著,含玉,你隨我來。”

含玉低聲應了,默默地跟在小鄒氏身後到了門邊。敲門這種事當然不能由小鄒氏動手,含玉硬著頭皮敲了門:“世子爺,夫人特意來探望你了...”

“滾!”

門內傳出一聲怒喝,聲音裡蘊滿了怒氣。

含玉嚇的全身打了個寒顫,求救的回頭看了小鄒氏一眼。盛怒中的紀澤太可怕了!

沒用的東西!小鄒氏瞪了含玉一眼,略有些不耐的說道:“行了,你先退下。”

含玉如獲聖旨,暗暗鬆口氣,忙退到了一旁。   

小鄒氏定定神,走到門邊,放柔了聲音說道:“世子,你已經一天都沒出屋子了,這一天米粒都未進過。不管怎樣,也不該這麼折騰自己的身子。”

紀澤這次總算沒那麼暴怒了,聲音冷冷的:“我怎麼折騰是我自己的事,不勞母親費心。”

母親兩個字,此時聽來異常刺耳。

小鄒氏用力的咬了咬嘴唇,聲音愈發溫柔:“你先開門,我有件重要的事告訴你。今天大姐已經帶著許徵兄妹搬出了侯府...”

什麼?

許徵竟然已經搬走了?!

門內的紀澤先是一驚,旋即勃然大怒,忍著疼痛迅疾開了門,陰沉著俊臉怒道:“沒經過我的同意,你怎麼就把許徵放走了?”

含玉心裡一個咯噔,忙垂下頭,耳朵卻豎長了。

小鄒氏不無委屈的辯駁:“他們母子堅持要走,我總不能硬攔著不讓離開。再說了,你今天又一直都沒露面,我哪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紀澤想到許徵,心裡壓抑的怒意全數湧了上來。一張俊臉幾乎扭曲了:“當時,你就該先攔下,再讓人來給我送信。”

怎麼可以讓許徵就這麼走了!

他受了這等奇恥大辱,就算不能殺了許徵洩憤,也總能想出別的法子來...許徵這一走,以後想找許徵可就麻煩多了。   

小鄒氏沒有辯解。

此時侍衛和下人們都退到了書房外,唯有含玉在一旁。在知道內情的含玉面前,小鄒氏也沒了顧忌,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紀澤。目光奇異而復雜。

紀澤此時終於察覺到了小鄒氏的異樣,俊眉緊緊的皺了起來,語氣中滿是不快:“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倒是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小鄒氏低聲道:“讓我進去再說。”

紀澤面色又是一變,壓低了聲音道:“你這是瘋了嗎?天還沒黑,外面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怎麼可以到我的屋子裡來。”

“我是要瘋了!”小鄒氏的聲音顫抖不 已,眼中閃出近乎瘋狂的不顧一切:“你若是再不見我,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紀澤抿緊薄唇,和小鄒氏僵持了片刻,終於還是敵不過小鄒氏的堅持,無奈的讓了開來。

小鄒氏進了屋子之後,目光緊緊的盯著紀澤。

紀澤休息了一天,疲軟酸痛的身體已經緩解了不少,步伐放的慢一些,倒也沒太大異樣。可落在小鄒氏的眼中,那遲疑的步伐觸目驚心。

小鄒氏喃喃的喊了聲“玉堂”,眼淚已經嘩地湧了出來,剩下的話難以為繼,泣不成聲。

紀澤見小鄒氏淚如雨下,便知道精明的小鄒氏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一陣難以啟齒的屈辱狼狽湧上心頭,在小鄒氏的淚水里化為無法言喻的羞惱和憤怒:“別哭了!”

小鄒氏用袖子胡亂擦了眼淚,咬牙切齒的問道:“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不是已經都安排好了嗎?為什麼...”

許徵安然無恙,“有事”的反而是紀澤?

紀澤一臉陰霾,陰沉的說道:“肯定是許徵預先知道了我的算計,所以有了提防,甚至反過來算計我。”

此事知情的人只有他和小鄒氏兩人。他絕沒有走漏過半點風聲,那麼許徵又是從何得知此事的?

很顯然,一定是小鄒氏有意無意的露過口風。

看到紀澤懷疑的眼神,小鄒氏又急又委屈:“玉堂,你該不是在懷疑我吧!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我怎麼可能將這麼要緊的事透露出去。”

“不是你,難道會是我?”紀澤冷冷的反問,眼中閃著冷厲不善的光芒。

那陰冷的目光,宛如一盆冷水澆下來。

小鄒氏心裡一顫,從頭到腳都涼的徹底。  
簽名被屏蔽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99
發表於 2016-2-3 23:32: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八章 隔閡

“你怎麼能懷疑我?”

小鄒氏的嘴唇顫抖不已,水光在眼中浮動,聲音哽咽:“這麼多年來,我一顆心都給了你,對你一心一意。我怎麼可能做出傷害你的事?若是知道許徵竟敢這麼對你,我今日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他走。你若是還不相信我,我現在就領著人去鄒家,將許徵帶來對質。”

說著,轉身就要走。

“站住!”紀澤聲音中滿是惱怒:“你這是發的什麼瘋。這麼晚了,你領著人去捉許徵算怎麼回事?鬧的動靜大了,要怎麼收場?”

小鄒氏紅著眼眶說道:“我也管不得那麼多了。與其待在這兒受你猜疑,倒不如豁出去一回。放心,到時候就算鬧出人命了也都歸在我身上,絕不會牽扯到你。”

這個女人,真的是要瘋了!

紀澤咬牙切齒:“你什麼都別說,什麼也別做,我相信你,這總行了吧!”

小鄒氏這才用袖子擦了眼淚,又重新轉過身來。引入眼簾的,卻是紀澤僵硬冰冷的神情。很顯然,紀澤剛才只是想攔著她,那些話絕不是發自內心的。

他分明還在懷疑她!

真是渾身長著嘴也解釋不清。

這件事明明只有她和紀澤知曉,之前從未露過半點風聲,一切做的十分隱蔽,許徵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小鄒氏心中又氣又苦,卻又不願因為此事兩人生了隔閡,匆忙之下,忽的生出一個念頭來:“對了,我們都是在半夜商議此事。會不會是含玉偷聽了隻字片語。然後悄悄告訴了許徵?”

含玉?

紀澤眼中閃過寒光:“你確定是她給許徵報的信?”

當然不確定。她甚至不清楚含玉到底有沒有偷聽過。不過,此時最要緊的是消除紀澤的疑心顧慮,含玉區區賤命一條,不必放在心上。

小鄒氏迅速下了決心:“肯定是她沒錯。這個小蹄子,到了情竇初開春心萌動的年齡,十有是暗中戀慕許徵。暗中通風報信討許徵的歡心也不算稀奇。”

紀澤所有的憤怒頓時找到了出口,重重的冷哼一聲:“好一個含玉!你調教了幾年。就調教出這麼一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和以前那個含翠一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含翠的過失,令他逼不得已娶了顧採蘋!

含玉就更可恨了,竟然和許徵曲通暗款偷偷通風報信。

提起含翠。小鄒氏有苦說不出,擠出笑容應道:“是是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不是。我調教不力,用人不妥。這次連累了你...你放心,我一定為你出了這口惡氣。我決不會輕易放過含玉。更不會放過許徵!”

明明罪魁禍首是秦王。小鄒氏卻像忘了這茬似的隻字不提,將一切都怪罪到了含玉和許徵的身上。

秦王是最受寵的皇子,紀澤全力輔佐秦王,希望秦王奪了儲君之位坐上龍椅。有了從龍之功。紀澤才能擺脫父親的陰影,才能真正的手握兵權。

所以,紀澤是萬萬不能和秦王翻臉的。昨夜的羞辱不忍也要忍了。

這麼一來,只能把帳全部算到許徵頭上了。

至於含玉。更不算什麼。賣身契捏在她的手裡,她想怎麼發落處置都無妨。

提到許徵,紀澤的目光更陰沉了,卻出奇的沒有暴怒發火,半晌說道:“許徵那邊暫時先別動。”

小鄒一驚,脫口而出道:“為什麼?”

紀澤不是恨許徵入骨嗎?怎麼又要暫時放過許徵?

紀澤面無表情的答道:“慕容曄讓我放過許徵,他會為我謀劃侍衛步軍都指揮使一職。”紀澤對秦王既怨又恨且怒,連尊稱也沒了,直呼秦王的名諱。

小鄒氏聽了,面色也是一變,怒不可遏:“秦王這麼做,實在是太過分了!你可是他嫡親的表弟,他怎麼能這般對你!”

明知許徵是有意算計紀澤,秦王竟然還要護著許徵?!

這未免太不把紀澤放在眼裡了!

這種行徑,實在令人心寒齒冷。

“天家無手足。慕容曄對自己的兄弟都下得了手,又怎麼會在意我這個表弟。”紀澤的聲音聽來十分冷漠,然而仔細聆聽,分明又能聽出其中的怨毒和恨意。

小鄒氏咬牙道:“這個官職不要也罷。總不能生生的嚥下這口悶氣。先殺了許徵再說。秦王總不至於因為一個許徵就和你翻臉。”

“他提出這個條件來交換許徵的性命,我若是不管不顧的殺了許徵,他一定會耿耿於懷記恨在心。”紀澤考慮的顯然比小鄒氏深遠多了:“為了一個許徵就和慕容曄生出隔閡,實在不值。”

小鄒氏恨恨的說道:“難道就這麼放過許徵不成?”

“我當然不會放過他!”紀澤眼中閃著殺氣,聲音裡滿是寒意:“只是暫時不動他罷了。暫且讓他得意一陣子,靜待時機,將來總有一天,我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世上,多的是令人生不如死的痛苦。

殺了許徵,未免太便宜他了!

小鄒氏定定神,低聲道:“我一切都聽你的。你既是要暫時放過他,那我就按兵不動。”

紀澤嗯了一聲。

小鄒氏小心翼翼的看了紀澤一眼,又低聲道:“你在書房裡歇了一天,身子還好吧!”

男人承歡的痛苦,遠遠勝過女子失身。昨天晚上秦王又喝了助興的藥酒,也不知折騰了多久...

紀澤神色一僵,不願回想屈辱的昨夜,也不願回答小鄒氏的問題。

小鄒氏從袖中取出一個極小巧的瓷瓶來,柔聲道:“這是最好的傷藥,你待會兒敷一些,身子也能好受些。”

紀澤全身僵硬,瞪著小鄒氏,就像瞪著不共戴天的仇人,一字一字的擠出牙縫:“用不著!”

小鄒氏急了:“你這樣傷著身子,不知要休息幾天才能恢復過來。總不能一直躲在書房裡,一直告假不出。”

紀澤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終於接過了瓷瓶。
簽名被屏蔽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0
發表於 2016-2-3 23:32: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含玉(一)

“我要一個人靜靜,你走吧!”

小鄒氏還想安慰紀澤幾句,可紀澤接過瓷瓶之後便轉過身,再也不看她一眼。

無奈之下,小鄒氏只得點頭應了,轉身離開。

手剛推開門,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其中還夾雜著一個熟悉的聲音:“不是說世子不肯見任何人麼?為什麼婆婆卻進了屋子?你們幾個給我讓開!我要進去見世子。”

小鄒氏神色一僵,暗暗咬牙。

這個顧採蘋,簡直沒一刻消停!

紀澤心情本就陰鬱,接二連三的被顧採蘋鬧騰,心裡的怒氣幾乎沖到了頂點。

顧採蘋口不擇言的嚷著“哪有繼母和繼子這般親近的道理”,更是直直戳中了他心底最忌諱人提起的隱秘,霍然變了臉色。

“你們放人過來。”紀澤鐵青著臉揚聲喊道,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

聲音驟起,站的最近的小鄒氏被嚇了一跳,急急低語道:“你怎麼讓她過來了。”

顧採蘋嫉妒心重心胸狹窄,和顧氏可完全不同。萬一被顧採蘋察覺到什麼就糟了!

紀澤冷笑一聲,俊臉一片陰狠冷厲:“我今天就是要看看她想鬧什麼。”

沒等小鄒氏說話,顧採蘋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外。

顧採蘋剛才還鬧的挺歡騰,真的到了紀澤面前,卻像換了個人似的,殷切又溫柔:“世子休息了一日,可好了些?剛才我急著想見世子,聲音大了些,沒吵著你吧?”

“你剛才說了什麼?”紀澤冷冷的看著顧採蘋,眼神陰鬱而暴怒。

顧採蘋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小聲囁嚅道:“你不肯見我,我心裡著急,不免胡言亂語了幾句。我不是有心的,你別放在心上!”

“不是有心的?”紀澤冷笑連連,咄咄逼人:“這種話也是能隨便說的嗎?母親雖是繼室,也是我的長輩,她來探望我。我若不見就是失了禮數。到了你口中倒像是什麼齷齪的隱秘。你有沒有想過。這種話若是傳出去了,別人會怎麼想?”

“我...”

“不知禮數,不懂進退。不敬長輩,胡言亂語!顧家怎麼會養出你這麼一個女兒。”紀澤口中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比起你大姐,你真是差的太遠了!”

誰都有不能碰的痛處!

對紀澤來說,最忌諱人提起他和小鄒氏之間的親密。而顧採蘋卻最不願別人將她和已逝的顧氏相提並論。更不用說。這些傷人的話還是出自丈夫的口中。

顧採蘋的俏臉刷的白了,又是錯愕又是受傷。身子晃了一晃。然後雙目一閉,竟然暈了過去。

幸好一旁的朝霞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面色慘白雙目緊閉的顧採蘋。

很顯然,顧採蘋動了胎氣。

朝霞惶惑不安的抬頭:“世子爺。世子妃大概是動了胎氣。”

紀澤餘怒未消,卻不願顧採蘋肚子裡的孩子出什麼事,沉聲吩咐:“先扶著她回屋子歇下。讓人請大夫來瞧瞧。”

......

令小鄒氏遺憾的是,顧採蘋年輕底子好。雖然動了胎氣,卻沒什麼大礙。只要喝些安胎藥,在床上躺上幾日就好了。

她執掌內宅,想指使人在安胎藥中做些手腳不是難事。

可這樣的手段太低劣了,根本瞞不過紀澤。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有了隱秘的預感,接下來的計劃還有用著顧採蘋的地方。

“啟稟夫人,何媽媽剛才打發人來稟報,說是世子妃喝了藥已經歇息下了。”含玉一如以往的恭敬。

小鄒氏隨意的嗯了一聲,看向含玉的目光閃過一絲寒意。

含玉垂著頭,沒有察覺到小鄒氏眼中一閃而逝的狠辣。

“夫人忙了一個晚上,還沒來得及用晚膳。奴婢這就去廚房,命人送晚飯來。”含玉殷勤地說著。

小鄒氏淡淡說道:“不用了。含玉,你過來,我有些話要問你。”

含玉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走上前幾步,安靜的等著小鄒氏問話。

小鄒氏心狠手辣,脾氣陰晴不定,在她身邊伺候的丫鬟一個比一個伶俐。含玉是其中翹楚,最是機靈,也最得小鄒氏歡心。

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小鄒氏問什麼。含玉心中暗暗奇怪,卻什麼也不敢多問,老實安分的等著。

小鄒氏終於慢悠悠的張了口:“含玉,你到我身邊也有五年多了吧!”

含玉定定神笑道:“夫人好記性,過了年就正好六年了。”

小鄒氏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一轉眼,竟然快六年了。這些年,我待你如何?”

“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含玉想也不想,反射性的答道:“奴婢這輩子都報答不盡,來世願意再到夫人身邊伺候。”

小鄒氏笑了起來:“你這丫頭,又伶俐又知趣,今後沒了你在身邊,我肯定不習慣。”

含玉笑容一頓,心裡一緊:“夫人說笑了,奴婢怎麼會不在夫人身邊。奴婢這輩子都要在夫人身邊伺候。”

小鄒氏笑著嘆了口氣:“這說的是什麼傻話。女子年齡大了,總得嫁人生孩子,怎麼可能一輩子都在我身邊。”頓了頓,又說道:“你心裡可有了中意的男子?”

含玉心裡撲騰亂跳,下意識的擺出了一個羞怯的樣子來:“奴婢從未想過此事。”

夫人為什麼忽然會問這些?

難道她暗中戀慕表少爺許徵的事,夫人已經察覺了麼?

不,這不可能!

她將這樁心事隱藏的結結實實,從未告訴任何人。夫人絕不可能知曉。所以,這是在試探她麼?

含玉心念電轉,非但沒覺得欣喜,反而一陣莫名的慌亂。以她對小鄒氏的了解,小鄒氏一定是因為什麼事對她起了疑心,這才會出言試探。

小鄒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含玉,你真的沒有中意的男子麼?那我為你安排一個前程如何?”

含玉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夫人...”

“許家的表少爺許徵,你覺得他如何?”小鄒氏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簽名被屏蔽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4 09:00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