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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能給他的唯一承諾
“藍兒,夜深了,睡吧。”夜千澤側臉,垂眸,愛憐地親吻了一下寒初藍的發絲,睡覺的時候,她盤著的發髻便放了下來,長至臀部的黑發如同瀑布一般披散在床上,為她添幾分誘惑力。
極力地壓制著體內忽然竄起的渴望,夜千澤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把嬌俏的小妻子撈進懷裡,寒初藍嬌嗔著:“小心你的手臂。”
低柔的笑聲回蕩在寒初藍的耳裡,“謝謝娘子的關心,為夫摟你入懷的力氣還是有的。”他倒是很小心地沒有碰觸到寒初藍的左肩。原本他睡在外面的,可是他一睡在床的外頭就會碰到寒初藍的左肩,於是他睡到床的裡端去,這樣他便不會碰到寒初藍的左肩了。
“呵——”打了個呵欠,寒初藍窩在他的懷裡,慢慢地閉上雙眸,睡前還咕噥著:“你的心跳好厲害……”
夜千澤臉紅,臉上神色卻更加的溫柔。
以前夫妻倆同睡一床,他一點異樣感都沒有,現在再同睡一床,他忽然就心跳加速,溫香軟玉在懷,又是自己心愛的小妻子,她身上散發著的處子清香伴著藥味,塞進他的鼻端,勾出他更多的渴望。
她在他的懷裡拱著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發現他身子是僵住的。
小丫頭終是沒有任何的防備,對他是完全的信任,一點都不擔心他克制不住澎湃的渴望,把她吃了。
雖然情慾上受到了折磨,夜千澤卻很滿足,很開心,因為她的信任。
懷裡的人兒,呼吸均勻了,夜千澤才把她輕輕地移出他的懷抱,替她調整好睡姿,然後扯過被子,把兩人的身子都遮掩在被子之下。
側著臉,他還是貪焚地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安安靜靜的,沒有醒著時的狡黠。
“藍兒……”湊近頭顱,夜千澤偷偷地親著熟睡的她,柔腸百轉。白天發生的那一切,似晴天霹靂,差點就把他霹死了。那一刻,他都要瘋了。
還好,老天爺可憐他,讓他找回她了。
元缺……
夜千澤在心裡微微地歎息著:我們之間的交鋒還沒有真正開始,你就先讓我欠你人情了。
盯著小妻子不知道看了多長時間,夜千澤覺得眼皮沉重起來,便閉上眸子,打算夢周公去,誰知道後院裡又傳來了“咚”的一聲響,又有人從樹頂上掉下來了,摔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夜千澤沉臉,一翻身,人就掠下了床,出了房,往後院走去。
是“新娘子”小七從樹頂上掉下來了,身上那大紅喜袍在掉下來的時候,被樹枝無情地劃開了好幾道的口子,露出藏於喜袍底下的男裝。
夜千澤一出現,所以似睡非睡的暗衛們全都躍落到地面上,小隊伍也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整列齊整。
“屬下等見過世子爺。”
十幾個人低沉而恭敬地行禮。
“閉嘴!你們想吵醒藍兒嗎?”夜千澤沒好氣地斥著。
十幾個齊齊垂頭。
夜千澤立於十幾個面前,沉冷地來來回回地把他們看了好幾回,才淡冷地說道:“天亮之前,都給我消失,別影響我現在的生活。”
“世子,請隨屬下們回京吧。屬下等人奉王爺之命前來,就是為了尋找世子,找到世子,迎世子回京的。”無塵溫沉地請求著。
找到了世子都無法迎回京去,王爺會責怪他們辦事不力。
夜千澤抿了抿唇,“他,還差我一個兒子嗎?”繼妃不是給他生了兩個兒子嗎?他聽說兩個異母弟弟都很可愛,也很懂事,深得攝政王府上下的疼愛,誰還記得他這個曾經的世子?
無塵神色一凜,嚴肅地替夜沐辯解:“世子,王爺的私事,屬下不敢過多地誹議揣測,屬下只能告訴世子,天底下,就沒有不疼愛自己兒女的父母,不管他有多少個孩子。王爺與王妃情深如海,但有時候,他也有很多無奈,很多不得己的苦衷。周妃在府上不被稱為王妃,可以說,王爺一直把王妃這個身份留給王妃的。”
在大星王朝,王爺的正室都稱為王妃,側室才會被披著娘家的姓氏。周妃雖是繼妃,卻是實打實的正室,理應稱為王妃,而不是以她的娘家姓氏稱呼她周妃,這樣對周妃是很不公平的,也是天大的委屈。但王爺完全不管周妃的委屈,命令所有人都稱新王妃為周妃,在外面,也無人敢稱周妃為沐王妃,就連在太皇太後那裡,夜沐也不允許周妃以兒媳身份自稱,只能尊稱太皇太後,不能叫母後。
夜沐無法在愛妻死去終生不再娶,可他也以他的方式在抗議著太皇太後當年的指婚,以及百般干涉他的私生活。
不是說位高權重就能為所欲為的,皇帝尚且沒有為所欲為的自由呢,更別說夜沐了。
夜千澤冷笑:“他留個王妃之位給我母妃還有什麼用?母妃已經化成了灰燼……他轉身便再娶美嬌娘,還要裝著情深義重的樣子,叫他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別假惺惺地惡心人了。”他對老爹的怨,不是無塵一席話就能消失無蹤的。
他只知道老爹再娶,只知道老爹與新妻生了兩個兒子。
“世子,王爺對周妃其實並不好的。”無塵聽出夜千澤話裡有著對夜沐濃濃的怨怪,心急不已,很想替夜沐向夜千澤解釋,可他僅是一名暗衛首領,無權也不能干涉主子的私事,更不能刻意去打探,他知道的那些,整個大星王朝都知道的。此刻,他不知道該如何抹去世子心裡的那股怨。
夜千澤笑得諷刺,“是呀,不好,很不好,不好的話,還能與她生兩個兒子。”
無塵頓時啞口無言了。
攝政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爺對周妃不好,偏偏周妃又替王爺生了兩個兒子。主子的私生活,除了李公公知道之外,其他人都不清楚,不明白王爺明明不寵愛周妃,為什麼會讓周妃連生兩個孩子。
“世子,屬下們要保護世子的安全。”無塵轉移了話題,反正就是不想離開。
夜千澤淡冷地盯著他看,其他人都是一臉的堅持,為了能留在他的身邊,這十幾個硬漢子連女裝都能扮,的確是一片忠心兼苦心,不過他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們的保護。天亮之前,都給我離開張家村,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回帝都!”
說完,夜千澤淡冷地轉身便走。
經過了伏殺,鐵頭他們也會時刻暗中保護他和寒初藍的。
夜千澤能肆無忌憚地用著母親留下來的那股力量,卻無法坦然接受老爹的關懷。
走了幾步,他又扭頭警告著:“再有人掉下來,吵到我家藍兒睡覺,我會把你們全都扔到河裡去陪河神嬉水。”
“世子……”
夜千澤已經淡冷地離去。
“頭兒。”眾人低叫著。
無塵盯著前方的那間茅草屋,眼裡有著絲絲的心疼,低沉地說道:“天亮之前離開,隱於暗處繼續保護著世子,等王爺的下一步安排。”
夜千澤那一句話告訴他,夜千澤還是會回帝都的,但不是現在。
無塵猜想,夜千澤或許是捨不下那個小農女吧。
夜千澤的話,無塵等人還是聽令了,在天亮之前,全都自夜家的後院消失。寒初藍起來的時候,看到後院空無一人,也不過問那些人去了哪裡。
他們走了,也好,否則夜家一下子又增添十幾個人,張家村都會沸騰起來。
李氏和懷雲取代了寒初藍去菜地割菜。
而寒初藍和夜千澤均受傷的事,也無法再瞞著寒爺爺兩位老人家了,不過大家還是很有默契地告訴兩位老人家,寒初藍他們是遇到了強盜攔路搶錢,才會受傷的。
兩位老人家心疼受傷的寒初藍,堅決不讓寒初藍下地,非要寒初藍躺在床上休息,就連夜千澤也無法走出房間一步,除此之外,兩位老人家還幫忙收割院子裡的青菜。
天色完全放亮時,經過一家人的分工合作,四百斤的青菜全都清洗干淨後放進了寒初藍和懷雲平時編織的籮筐裡,一共裝了八籮筐,把馬車塞得滿滿的,無法再把柴塞上車,懷真只能挑著柴進城。
反正每天有柴給宋家送去便行,沒有明確規定要送多少的。
寒初藍還想親自給楊庭軒送菜去,被所有人阻止拒絕了,夜千澤忘了自己都被兩位老人家逼著留在房裡休息,緊摟著寒初藍不放,低吼著:“藍兒,你不准去!”
她身上的傷,哪裡能經得起馬車的顛跑?
被拒絕親自送菜的寒初藍有點沮喪地說道:“傷號真不好當。好不容易種出菜來,好不容易談妥了生意,這可是我第一筆大生意,那種興奮,我都無法親自享受。”
夜千澤寵愛地輕點一下她的鼻子,寵溺地說道:“等你傷好了,我陪你一起送菜,依舊能享受到那種興奮。”
“那是不一樣的,今天是第一天嘛。”
“不管是第幾天,反正你就給我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否則我告訴爺爺奶奶去。”夜千澤拿出兩位老人家來壓著小妻子,小妻子最為孝順,只要老人家出面,小妻子就會聽話地躺在床上。
家有高堂,真不錯!
夜千澤在心裡美滋滋地想著。
“你敢告我狀去,今晚輪到我踹你下床。”寒初藍威脅著。
夜千澤臉又一紅,飛快地就戳吻她一下,“我重,你踹不動的。”
擦拭著被他偷香的地方,寒初藍哼著:“我只要用我的左肩撞一撞你,你自動滾下床去。”
“不准!”
夜千澤又是抽臉又是氣急地低吼著。
這個狡黠的小媳婦,吃准了他心疼她有傷!
他眼裡的心急,讓寒初藍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開得過了,趕緊撫拍著他的後背,一本正經地說道:“千澤,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了。”
夜千澤單手摟住她,低低地請求著:“藍兒,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你有多生氣,你都可以沖著我來,但是千萬不要自傷,知道嗎?”她的自傷會比殺了他更難受。
寒初藍點頭,她真的開玩笑開得過了,把他嚇到了。
“老人家,請問初藍在家嗎?”
屋外忽然傳來了楊庭軒客氣的詢問。
院落裡,寒爺爺正在給小動物喂食,聽到楊庭軒的問話,扭頭一看,才發現院子外面停了一輛豪華的馬車,一個風度翩翩的年輕人站在他身後不遠處,他疑惑地問著:“你是?”
“晚輩楊庭軒。”楊庭軒禮貌地自我介紹。
“你是楊公子?”
寒爺爺反應很快,看到楊庭軒謙謙地笑著點頭,寒爺爺連忙停止給小動物喂食,朝屋裡大喊著:“老婆子,來了貴客,快點燒點開水泡茶。”
家裡原本是沒有茶葉的了,因為夜千澤頗為喜歡喝茶,寒初藍在一次賣了柴後給他買了一些賤價的山茶,山茶很苦,不過夜千澤還是喝得美滋滋的,因為是寒初藍給他買的。
叫喚完老太太,寒爺爺又朝楊庭軒說道:“楊公子,菜已經給你們酒樓送去了呢。”
楊庭軒視線往屋裡鑽去,聽到老人家的話,他斂回視線,還是很客氣地說道:“老人家,我知道,來的時候,我瞧著了。老人家,我不是來催你們交菜的,我只是想來看看初藍,聽說她有點不舒服。初藍,她,還好吧?在家嗎?”寒初藍受傷了,肯定是在家的,但他不這樣問的話,老人家就不會把他招呼進屋裡去。
寒爺爺看看楊庭軒,再看向院子門前的那輛馬車,因為馬車的豪華已經吸引了左鄰右捨觀看,木子和另一名小廝還站在馬車的旁邊,似是等著做什麼似的。
“藍兒她爺爺,這位公子是?”
最喜歡八卦的四嫂和張六嫂都走了過來,先是羨慕地圍著馬車轉了一圈,驚歎馬車的豪華。歎完馬車的豪華了,兩個女人又八卦地進了院子,八卦地打量著楊庭軒,四嫂問著:“這位公子瞧著面生得很,是藍兒的遠方親戚嗎?”
楊庭軒是來找過寒初藍,但張家村見到他的人沒有,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便是清水縣首富之子。
寒爺爺正想說話,楊庭軒搶先答著四嫂:“在下姓楊,是千澤的遠遠遠遠房表兄。”
寒爺爺愣了愣,倒是沒想到楊庭軒會這樣告訴四嫂。
他還在擔心著,如果讓這些左鄰右捨知道楊庭軒是楊家獨子,又是來找初藍的,村裡的人肯定會說三道四,背後指指點點,有損初藍聲譽的。女人之家,聲譽如同生命一般重要。
四嫂疑惑,問著:“千澤還有親戚?他在我們村子裡住了十二年,都不曾有親戚來訪過。公子瞧著是大戶人家出身,怎麼會和千澤是遠房表兄弟?”夜家要是有那麼有錢的親戚,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種要靠著新進門的小媳婦養家的地步?
楊庭軒謙謙而淡淡地解釋著:“因為我那姨,也就是千澤他娘當初帶著千澤一聲不吭就走了,與我們所有人都失去了聯絡,讓我們一頓好找,好不容易才得知我姨母帶著千澤在張家村住了下來,家母思念得緊,可身子不太好,經不起長途馬車的顛簸,所以讓我先來看看。”
遠遠遠遠房表兄,說白了,就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表兄弟”了。
一代親,二代淡,三代不識人嘛。
四嫂和六嫂對視一眼,想到夜家母子雖然家貧,隱隱間總是流露出貴氣,又不擅長勞作,的確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人。聽到楊庭軒的一番解釋,兩個女人便信了楊庭軒的話,把楊庭軒當成了夜家的遠房表親。
張家村最窮的夜家,忽然冒出一門富親來,就像清晨的晨風一般,瞬間就吹遍了張家村,引來無數人的嫉妒,特別是在寒爺爺把楊庭軒請進屋裡去,現在楊庭軒頂著夜千澤表兄的身份,寒爺爺自然敢把楊庭軒請進去,楊庭軒吩咐小廝把馬車上的營養補品,補氣養血的良藥,各種水果,以及宰割好並且煮熟的雞鴨,全都搬下馬車來,搬進夜家的茅草屋裡時,四嫂看得眼都直了。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呀,出手真大方,送來的東西真多。
營養補品裡甚至有一顆數百年的人參,那是楊老夫人的補品,被楊庭軒拿來送給寒初藍了。
在楊庭軒被請進屋裡的時候,靜聽了動靜一會兒的寒初藍和夜千澤才從房裡出來。
其實是夜千澤聽到楊庭軒的聲音後,臉色有點陰陰的,寒初藍知道他吃醋,賞了他一記深吻,夜千澤吃了定心丸,小夫妻倆才出來的。
“千澤,你今天沒有去賣柴呀,哦,你是不是知道你的表哥要來看你,所以你今天不送柴。”四嫂快人快語的,夜千澤一出來,她就搶著說。
夜千澤掃了淡淡地笑著的楊庭軒一眼,兩個男人對視時,電閃雷鳴,等到電閃雷鳴過後,夜千澤答著四嫂:“表哥其實早就找到我們了,我們見過面了,表哥今天要來造訪,我和藍兒便留在家裡等著表哥光臨。”叫著情敵表哥,讓夜千澤心裡嗆得要命,但楊庭軒編這個理由,扯這個謊,都是為了保護他家藍兒的聲譽,他嗆得厲害也只能忍著。
“你既然知道你表哥要來,你娘怎麼還要拉菜去賣?千澤,藍兒,不是四嫂打擊你們,你們一下子種那麼多的菜,又一下子拉這麼多去賣,能賣出去嗎?菜摘下來,很快就失去水份,賣不完的話,自己又吃不完,就浪費掉了。”四嫂盯著滿桌子的補品直流口水,嘴裡卻忍不住碎碎念。
自從寒初藍斗贏了有福嫂,讓有福嫂在村裡收斂了很多之後,又因為寒初藍把工錢都結清了,讓四嫂知道寒初藍這個小小娘子真的很能干,竟然賺有錢了,所以對夜家的態度比以前好了很多,哪怕有時候說的話還是不好聽,卻是善意的。
“四嫂,六嫂,這些葡萄拿回家給娃兒們吃。”寒初藍從楊庭軒送來的那些水果中,拿起了兩大串的葡萄,往四嫂和六嫂手裡一人塞了一串,兩位嫂子嘴上推拒著,接葡萄卻接得很快,他們這些鄉下人哪有錢買得起葡萄吃,就連村長家裡都吃不起呢。
得了便宜的兩個女人,頓時就忘記了剛才說了什麼話,朝寒初藍道了謝,笑瞇瞇地走了。
兩個女人一走,楊庭軒臉上的淡笑便不見了,幾步便跨到寒初藍的面前,夜千澤卻不著痕跡地擋了他一下,楊庭軒回過神來,略略黯然地後退了一步,不敢站得太近,以往邪肆的眸子關切地盯著寒初藍的臉看,輕輕地問著寒初藍:“初藍,你還好嗎?你的臉色還是很白,你的傷,今天上藥了嗎?我給你帶來了很多金創藥,是我向元國舅乞討來的。”
元缺的藥不會輕易給人,不過很給他面子,非常的瞧得起他,他一開口討藥,元缺就很大方地給了他不少的金創藥。
“元國舅?”寒初藍聽到國舅兩個字,有點意外,她是覺得元缺身份不俗,倒是沒想到他身份那般的高貴。她看向身邊的夜千澤,夜千澤淡淡地解釋著:“他的確是國舅,當今少帝的親舅。”
這麼年輕的國舅?
寒初藍以為國舅都是長滿胡子的中年大叔或者老頭,誰想到國舅也會有年輕帥氣的。
“元國舅月前來了清水縣,不願住在林大人的府上,林大人便安排他在我們楊府上住下來。初藍,給。”楊庭軒簡潔地解釋了他會認識元缺的原因,然後急急地從懷裡掏出了幾個小瓶子,把小瓶子全都遞給寒初藍,關切地說道:“初藍,這些都是金創藥,元國舅說了藥量可以用到你的傷完全好轉,每天換藥兩次,清晨一次,晚上一次。”
元缺大方到送藥還不僅僅是送一點點兒,而是好幾瓶,不得不說他非常非常的大方了。
他帶來清水縣的藥,可以說都送了大半給寒初藍用了。總價值過千兩,救人的話,可以救幾十甚至過百個人了。
不知道元缺的藥那麼值錢,寒初藍只知道元缺的藥很好用,看到楊庭軒拿出好幾小瓶子的藥,嘴上嘀咕著:“笑面虎狗眼看人低,楊公子有錢,一送,就送你好幾瓶,我沒錢,向他索要止痛藥,他還猶豫了一下才送我一小瓶。”
夜千澤嘴角微抽,想說自家小媳婦兒心也太貪了,轉念一想,就是不能讓小媳婦兒對元缺有好感,便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沒有親自來看望寒初藍卻故意支使楊庭軒跑一趟的元某人,要是聽到寒初藍這些話,保證會恨死他的賤,干嘛要給她送藥,干嘛要管她的生死!她死了,就能打擊到夜千澤,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偏偏就救了她,存心讓她成為夜千澤的精神支柱與他為敵,更是存心讓她氣死自己,他呀,真是賤到家了。
楊庭軒不是很清楚寒初藍和元缺之間的過節,聽到寒初藍這樣說元缺,他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還真以為元缺是沖著他楊家少主這個身份,才會一次性送他好幾瓶的金創藥。
“楊公子請坐。”
夜千澤客氣地請楊庭軒坐下。
情敵找上門來了,咋辦?
夜千澤覺得,首先要淡定,淡定,再淡定,然後拿出主人的魄力,客氣地招待情敵,讓情敵意識到自己是客,而他是主,是無法融入他夫妻之間的生活圈子裡的。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在情敵面前表現得小氣,吃醋什麼的,那樣情敵會認為你底氣不足,情敵就會有信心搶走你心愛的女人。
“千澤,先幫初藍上藥吧。”楊庭軒的視線還是落在寒初藍身上,看到寒初藍樂滋滋地把他從元缺那裡討來的藥瓶子都往身上藏,他的心一柔,覺得自己厚著臉皮向元缺討藥,值!
夜千澤看一眼樂滋滋的寒初藍,心裡同樣一柔,她不是那種有好處就不客氣地占的人,她占便宜都是有原則的,此刻會收下楊庭軒帶來的元缺好藥,肯定是給他用的。再瞟一眼楊庭軒,夜千澤淡淡地答著:“謝楊公子關心,我已經替藍兒上過藥了。”
代青的金創藥比不上元缺的,不過還能用。
就是用代青的藥時,特別的痛,寒初藍受不了,連吃了兩顆元缺贈於她的止痛藥,傷口還在隱隱地痛。
“楊公子,請坐,我給你泡茶去。”藏好藥的寒初藍也客氣地招呼著楊庭軒。“哦,對了,菜,我娘已經給你們送去了。”
“初藍,你有傷在身,不要亂動。”楊庭軒是很想喝上寒初藍親自泡的茶,但心疼寒初藍有傷,這種渴望還是推後再向她討個兌現吧。聽到寒初藍後一句話,他溫和地安撫著:“嗯,我知道了,我來的時候看到了你那輛馬車上載著好幾大籮筐的青菜,我昨天已經吩咐大掌櫃的了,會有人給你收菜的。”就是一切都走正常程序,他的人驗貨會非常的嚴格,如果寒初藍今天送去的菜不合格的話,哪怕昨天簽了合同,他的人也會把菜退給寒初藍的,直到寒初藍把問題菜全都挑出來,否則會一直拒收。
“藍兒,你回房休息去,爺爺會好好地替你招待楊公子的。”寒爺爺也在一旁說道,他老人家是過來人,輕易地就看出了楊庭軒對孫女的特別,這種特別對孫女來說並不是好事,畢竟孫女現在已經是夜家婦。
哪怕楊庭軒打著夜千澤遠遠遠遠房表哥的稱呼,寒初藍也不宜與之多相處。
寒奶奶燒好了開水,一邊拿著舊茶壺去清洗,一邊附和著老伴兒的話:“藍兒,聽你爺爺的話,進快房裡躺著,你看你的臉色,還是那麼蒼白,一會兒奶奶給你殺只山雞去。”
“奶奶,我感覺我好很多了。”寒初藍走到奶奶身邊,想幫著洗茶壺,奶奶不讓,她撒嬌似地磨蹭著奶奶,撒嬌似地說道:“奶奶,藍兒躺在床上會悶得發慌的,不讓我干重活,也別趕我回房裡躺著呀。”
寒奶奶心疼地輕捏一下她臉色不佳的小臉,心疼地說道:“你這丫頭,才嫁人兩個月,就學得能說會道了,奶奶都說不過你了。你要是想早點好起來,就趕緊回房裡休息。”
坐著的兩個男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寒初藍撒嬌,那般的嬌俏,那般的可愛,不虛假,不造作,別有一番風韻。
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夜千澤掃了楊庭軒一眼,楊庭軒知道夜千澤不希望他盯著寒初藍看,神色黯然地斂回了視線,把寒初藍的嬌俏可愛適數留給夜千澤欣賞,心裡的失落漸深。
洗好了茶壺,寒奶奶把茶壺拿給了老頭子,寒爺爺替楊公子沏茶,夜千澤歉意地對楊庭軒說道:“楊公子,我們只有山茶,還望楊公子不要嫌棄。”
楊庭軒不嫌棄,但他也喝不下苦澀澀的山茶,夜千澤親自替他倒了一碗茶,他只是客氣地道了謝,不曾端起茶碗來喝上一口。
被親人趕著要她回房的寒初藍替楊庭軒倒了一碗的開水。
“楊公子,山茶苦澀,我想你是喝不下去的,還是喝白開水吧,至少沒有苦味。”
“初藍,你快回房休息去,我給你帶了很多補品來,還有人參,一會兒讓你奶奶給你燉人參雞湯,或許我現在就讓木子給你燉去。”喝不喝茶是次要的,楊庭軒緊張的是寒初藍的傷。
“藍兒。”夜千澤在這個時候插入話來,很溫柔地哄著:“藍兒,聽話,回房裡休息。”
寒初藍覺得頭是有點暈,猜到自己的臉色必定是難看的,也不再堅持要招待楊庭軒,便溫順地點了點頭。
夜千澤自桌前站起來,上前扶住寒初藍回房。
誰勸寒初藍回房裡休息,她都想以各種理由賴著不回房,夜千澤一勸,她就溫順地答應了,讓楊庭軒心一揪。
她展現給夜千澤的是她的小女兒態,展現給他的是強悍精明……
“千澤。”進了房,寒初藍小聲地說道:“一會兒楊公子走的時候,他送來的東西,除了水果可以留下些許,其他的都不要收,全給他退回去。如果他留下來用飯,倒是可以把他送來的那些雞鴨招待他,不過我想他是不會留下來用飯的,那人嘴刁,吃不下我們農家的飯菜。”
夜千澤點頭,“藍兒放心,為夫比你更不想欠他的人情。”
睨他一眼,寒初藍失笑:“你在亂吃什麼飛醋,我都說過了我和楊公子之間就是合作關系。”
夜千澤深情地凝視著她,意味深長地說:“藍兒,你總有一股獨特的魅力勾著我們男人的心。”
寒初藍右手勾低他的頭,在他的唇上咬了一下,“千澤,我只想勾你的心。”
小媳婦兒主動的親吻,哪怕是咬他一下,夜千澤也覺得心如喝了蜜一般的甜。單手摟緊她的腰肢,夜千澤低柔地在寒初藍的耳邊輕吐心聲:“藍兒,我的心早就被你勾走了,完完全全的。”
寒初藍臉上飛起兩朵紅暈,無限嬌羞。
她畢竟沒有戀愛過,被人愛上的滋味,讓她也有了嬌羞這東西。
她的嬌羞倒是讓夜千澤意外,他還以為他家媳婦兒不懂得什麼叫做嬌羞呢,男女之事,她張口就敢說,開口就敢論,那些洞房千百次的過來人都不及她臉皮厚。
腳下忽然騰空,寒初藍馬上低叫起來:“千澤,你手臂上的傷……快放我下來,我自己來,不就是爬上床躺下嗎?我還沒有虛弱到連上個床都要人抱。”
“輕飄飄的沒有幾兩肉,為夫抱得動。”夜千澤輕松地把她抱回到床上,把她輕柔地放躺在床上,他跟著在床沿上坐下,愛憐地哄著:“藍兒,要聽話,乖乖地躺著。”
“別把我當小孩子。”
某女抗議著。
從她穿越醒來至今,她的心智及思想就比夜千澤成熟,哪怕現實中的她小夜千澤四歲。她習慣了獨立自主,習慣了當個母雞,展翅護著家人,忽然間讓夜千澤把她當成了小雞,她有點適應不了。
“你還真的像個小孩子,秀姑看上去都比你大,她才十二歲呢。”夜千澤憐惜地答著。顏氏虐待她十六年,寒爺爺夫妻再怎麼省口糧給她吃,肯定也是吃不飽的,導致她長期的營養不良,身子發育緩慢,嫁給他兩個月了吧,又要為他操持這頭家,雖說經過她的努力,一天三餐都有著落了,可她的身子長起來還是很慢,有時候夜千澤真想把她當成禾苗,拔高來助長。
“秀姑,對了,你的小愛慕者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了呢。草兒見到我,倒是會鄙夷地看我一眼,然後冷冷地不理我。我守著我自己的男人不讓她們染指還有錯了?在我那個年代裡,一個男人就只能有一個妻子,一個妻子也只能有一個丈夫,是一夫一妻制的,夫妻之間也是平等的,誰有那個肚量給自己的丈夫包二奶?”提到那些愛慕夜千澤的村姑們,寒初藍冷哼起來。
她什麼都可以融入這個年代裡來,唯獨對婚姻的看法無法融入來。
她要的永遠都是一夫一妻制!
她永遠都不會讓其他女人分享她的男人!
在我那個年代裡……
寒初藍無意中說出二十一世紀的生活,聽得夜千澤心驚膽跳,不是因為她嘴裡的那一番驚世駭俗的婚姻論,而是她的話告訴他,她不是和他同一個年代的人……
靈魂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句話,李氏說過,代青也說過,夜千澤自己更是在寒初藍從奄奄一息醒過來後就察覺到了,只是他不甚在意。
此刻,他害怕!
他害怕他的藍兒總有一天會被重新換轉靈魂,他愛的是現在這個藍兒,如果真有那一天,教他怎麼辦?
心生的害怕讓夜千澤緊緊地握緊了寒初藍的手,寒初藍被他握得吃痛,想抗議幾句,定神一看,才發現身邊的男人忽然變了臉色,好像在害怕什麼似的,他身懷絕世武功,他會害怕什麼?
“藍兒,別離開我!”夜千澤緊張地盯著寒初藍,眼睛幾乎都不眨,生怕一眨眼,寒初藍的靈魂就被換回以前那個的了。
“千澤,怎麼了?我不是好端端地躺在你面前嗎?我又沒有去哪裡。”寒初藍還沒有意識到是自己那一番話把妖孽相公嚇到了。
夜千澤也沒有提醒她,更沒有追問,只是深情緊張地一再要求著:“藍兒,答應我,無論什麼時候,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
寒初藍眨眨眼,抿抿唇,回想著自己說了什麼,驀然明白過來,她忍不住在心裡懊惱著,總是不知不覺間就會說些現代語。唉,也怪不了她的,她在二十一世紀生活了二十四年呢,穿越到大星王朝才二個月,想她完全地甩掉了現代習慣,那是不可能的。
改變,總是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夜千澤不是第一次向寒初藍索要不離開他的承諾,第一次,寒初藍沒有向他承諾,因為她也無法保證她真的不會再穿越回去,這一次,她依舊不敢向他承諾,她永遠都不離開他。如果她有一天穿越回去了,她和夜千澤這段夫妻情便只能當作回憶,當做一場夢,夢醒了,她在二十一世紀裡還要生活,他在大星王朝裡也還要生活。
或許有人會說,回到二十一世紀了再找辦法穿越回來。
寒初藍苦笑,真以為穿越是兒戲呀?想穿越回去就回去,想回來就回來?那些不過是小說或者電視裡才會有的狗血劇情。
反手,寒初藍反握住夜千澤的大手,嚴肅地說著:“千澤,只要不是天意,我絕不會因人為原因離開你。”這是她能給他的唯一承諾。
她的話,更讓夜千澤確定了心裡的猜測,現在的寒初藍真的不是他當初娶的那一個,靈魂不是!
俯下身來,夜千澤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著:“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會在你的身邊!”他的聲音很輕,字字句句卻帶給寒初藍震撼,他用情竟然深到那種地步了,超越了一生一世一雙人,他的是生生世世,在重生的路上都不願意放開她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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