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enixpyj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科幻靈異] 【天下霸唱】鬼吹燈 第二部《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1
發表於 2016-3-17 13:13:07 |只看該作者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2 第二卷 南海歸墟 第二十四章 沒有出口的海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不過一想到買船的錢都是Shirley楊出的,進珊瑚螺旋海域的司天魚、魁星盤,以及漂瓜取魚之術,也都是她祖上搬山道人傳下來的,我說起這番話未免有些底氣不足,偷偷瞥了Shirley楊一眼,見她正對我微微點頭,我當即又覺得底氣十足了,把阮黑等人說得啞口無言,只好听我吩咐,絕了夜間采蛋的念頭。

    海上風浪無情,我準備見好就收,但尚未找到瑪麗仙奴號沉船,卻是大事難了,如果晚上海象允許,擬定再利用潛水鐘偵察其余幾處海溝,我和眾人商議此事,哪怕是只拍到一張照片都能交差了,這時駕駛艙里的明叔突然用千里傳音筒發出訊息︰「你們快上來,大事不好,陰火燒海來啦!」

    陰火終于出現了,在「傳音筒」里听到明叔的聲音後,我三兩步躥上船頭,只見海上陰雲遮天,大雨落得正緊,不遠處,晦暗的海水突然沸騰翻涌,海底一片明亮,白光刺眼,穹幕形的火光在海底分為數道,自下而上有一股股恐怖的黑煙沖上天際,陰火潛燒之處的海水都被燒得滾沸,無數被陰火燒斃的水族殘骸浮尸于海上。

    海底龍火的黑煙沖得本就陰霾的天空更加昏暗,海面下則是火光浮動,一大團一大團燒灼著的陰火,猶如在海底同時升起數輪明月,將大海照得一片陰森通徹。眾人在船上見了這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個個都感到毛發森然豎起,心頭冒出陣陣寒意。

    由于要借助月光潮汐漲水之無際進入「珊瑚螺旋」,所以我們選擇的時間大約在陰歷十五前後,正是明月將滿的日期,想不到時機湊巧,卻在海上親眼目睹了這煉獄般的龍火。海底涌出的火球吞噬了周圍一切的魚群,那些離陰火距離略近,僥幸未死的,也都多半被燙得焦頭爛額,掙扎翻滾著在海中躍出,整個海面都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之下。

    龍火只在海水中才能燃燒,離水既會熄滅,而且這在青烏風水中稱為「龍燈」的海底陰火,雖然勢大驚人,但往往只是忽來忽去,瞬間即逝。我心知這種異象僅在「南龍」余脈處才有,是行蹤飄忽的南龍海氣凝結而成,非是海底火山和油氣噴涌可比。單看這海底火勢潛行,便知道「瑪麗仙奴」號上幸存的船員所言不虛,那艘載有「秦王照骨鏡」的沉船肯定就在附近。

    我們對陰火龍燈的認知程度僅限皮毛,甚至就連看也是第一次看到,根本不知它的厲害。不過此刻的海面上雖然驚險萬狀,卻實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趕緊取出司天魁星盤,記錄下幾處陰火浮動地位置,那邊明叔也正拼著老命,把船盡量駛得遠離火海。

    「珊瑚螺旋」海域里的陰火,大多集中在「幽靈島」的東側,我們座船所處的西側相對安全,南珠生長的珊瑚森林都集中在西面,經過初步探測,東面海底情況更為復雜,水深至少是海底森林的一倍以上,存在多個海洞海溝,尚未來得及使用「潛水鐘」對那里進行詳細的水下偵搜,看來「瑪麗仙奴」號沉船十有八九是陷在幽靈島東面的海底。

    潛燃的火光果然是曇花一現,片刻間轉為暗淡,歸于一片虛無之中,海天之間失去了陰森地亮光,頓時變得漆黑一團,只有大雨依舊嘩嘩下個不斷。我問明叔和阮黑,以他們的航海經驗來判斷,今夜的海象會是如何?

    那二人都是經驗老道的水手,他們一口咬定,別看「陰火燒海」,但不得風信,近兩天內絕不會有風高浪急的海象,座船留在這片海域還是比較安全的。Shirley楊也認為當靠海上的天氣不會起大風,無風便無大浪,能把船體擊碎的巨浪雖是航海煞星,但也要提防海涌、海滋之類的特殊海象。

    我同眾人合計了一下,都認為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最後決定把船繞過「幽靈島」,到「珊瑚螺旋」東面尋找沉船的蹤跡。于是「三叉戟號」探照燈全開,座船在一片漆黑地海上行駛,緩緩從黑色的礁石島嶼側面繞過。這島如同倒扣地大缽,鈍錐形的黑岩山體露出海面的高度不到十米,但坡緩極寬猶如黑色巨鯨的脊背出水,座船接近後,利用強光光束照在上面,看來更增威勢,一種黑暗壓抑的感覺籠罩人心。

    我正要帶古猜等人到船後準備「潛水鐘」,忽地里船身左右一陣搖晃,這時海上無風,水不揚波,突然出現劇烈的晃動很不尋常。明叔等人也揭掉雨披的帽子,在船弦上探出身子,提著手電筒查看海面狀況,最擔心就是潮位太低,觸到了海底凸起的暗礁。

    沒等大伙查看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子事情,眼前忽地一亮,視野豁然開朗,天上驟雨忽止,原來是積雨雲被剛剛龍火燒灼後升騰的海氣一沖,竟然雲開月霽,一輪明月從雲中現出,懸在頭頂,明月似晝,又圓又亮,照得海面之上一片通明,船後那片水域下的海底森林中,無數螺蚌打開蚌殼吞吐明珠,弄月吸珠,借以取得月光的陰精之氣。

    天上水下珠月相輝,滲人的亮光中,海上還浮著不少剛剛被龍火燒死的海魚海獸,明亮如晝的海面一時之間充滿了詭異的氣氛,我們的座船船身依舊東搖西晃,起伏不穩,眾人不免更加緊張,一種可能要有災難發生的預感從心里升了起來,這時Shirley楊最先發現了情況︰「快退!這片海面洋流異常!」

    Shirley楊話音剛落,我和其余的人也都看到了一幕可怕的情形,只見「珊瑚螺旋」東邊的海面上產生了大大小小無數個海洞,圓月雖明,卻照不亮這一個個漆黑的水旋,「三叉戟」正行駛在兩個海洞的之間,船體被兩股來自不同方向的潛流帶得來回晃動。

    「海洞」在漁民蛋民口中,又稱為「海漏」,就象海底突然產生了幾個大洞,海水形成旋渦一般倒灌下去,無意中卷入附近的舟船往往會橫遭大難。

    海洞與南龍中的海眼也不盡相同,傳說被稱為「歸墟」的海眼,是天地間的一個大窟窿,天下之水最後都會流入「歸墟」深處,它是一個永恆固定的存在,但誰也說不清它是真是假,而「海洞」則是可大可小,時有時無,是升騰凝聚的海氣消失後,海水填補其中真空而形成的,也有些是因為海底地震、開裂、蹋陷而產生的,是一種海面上產生巨大水流旋渦的自然現象。

    眾人見海面上出現了一個接一個的渦旋,一時看得眼前發暈,哪里還敢去細數海上究竟產生了幾十幾百處海洞,此刻全身如被雪水所淋,先自打了個寒顫,隨即醒過味來,趁著海洞只是剛剛產生雛形,海水尚未大漏,趕緊掉轉船頭向後撤離,若晚上半步,一旦被海水卷進海洞之中,別說是海柳三叉戟號,即便是駕著一艘航空母艦,也會被無情的海洞吸卷進海底深淵,扯為無數碎片。

    海洞深處洪波之聲如同巨鐘一波接一波的傳出,海水鼓蕩嗡嗡作響,單憑人工制造的航海工具,在毀天滅地的自然之力面前沒有半點抵抗的余地,我們知道不能以卵擊石,哪還顧得上找什麼秦王照骨鏡,在明亮的滿月下把船只動力開到極限,沒命地掉頭往西撤離,只盼離那一大片黑壓壓的海洞越遠越好,能夠遠得一米,便多了一分逃脫大海吞噬的生機。

    明月之下看得好生真切,只見海面洋流打著轉,,一圈圈的正在產生旋渦,海底怒鳴震耳欲聾,「海洞」與「上水龍」是海水一起一落的兩大災難,這時雖未成形,但看這「海陷」前的先兆,遠遠超出了那「龍上水」的海涌之威,萬幸我們發現及時,「海漏」尚未真正出現,海柳船跡無深雲雖被水流帶動,卻仍能掌控航向,在這緊要關頭,立刻闢波斬浪,急趨退避。

    我們不知海陷的規模會有多大,為了安全起見,此時只能先撤離「珊瑚螺旋」海域,等待時機再回來尋找沉船。海平線上那一道道在白天隱約可見的黑線都被海水淹沒,黑色的「幽靈島」也在逐漸消失,海水暴漲,正好可以借著水位的增高逃出「珊瑚螺旋」。

    明叔在駕駛艙掌著舵,座船如同離弦的快箭,在海面上向東疾駛。

    阮黑帶著他的兩個蛋民徒弟,在船頭揮動著手臂張口大叫,但聲音都被誨水陷落之聲吞沒了。我根本听不清他們在喊些什麼,還以為他們都被剛才出現的「海洞」驚呆了,但隨即察覺到情況不對,他們好像在拼命告訴我們,船頭前方的海面上出現了極可怕的東西。

    我借著月色往東一看,不覺驚出一身冷汗,水中有個白蒙蒙的巨大的物體,不等我們作出反應,水花翻滾,已到近前,正在全速前進的座船,便如同迎頭撞上了一堵鐵壁。

    船頭險些被撞得粉碎,在前甲板的多玲想抓住攬繩固定身體,可身體失去平衡,一把抓了個空,立刻被猛烈震顫的船身拋向高空。

    眼看她就要落入汪洋大海,阮黑奮不顧身地拽著一根纜繩跳下船去,由于多玲是先被甩向半空隨後落下,所以阮黑同她有個高低落差,躍出船身就將她接個正著、被多玲下墜的力道所沖,兩人並做一團摔向海里。

    船老大阮黑從越南逃離之前、便已收留了多玲為徒,多年來出海捕魚采蛋,情同親生父女,此刻見多玲要遭墜海之厄,想也不想就舍命相救。但他從船上跳下之際,雖是捉了條纜繩在手,可那條纜繩並未固定在甲板上,被他師徒二人一扯,那盤繞著的纜繩如同一條有了生命的活蛇,嗖嗖嗖地被從船上抽去。

    這時離那團纜繩最近的人只有我一個,我心中除了「救人要緊」這一個念頭,更來不及再做它想,在顛簸中搶上一步,將那只剩一小截白攬繩繩尾揪住、匆忙中找不到可以栓繞地位置,只好身體一轉,將粗如兒臂的繩索纏到腰間圍了兩圈。

    暮地里一股巨力猛地傳來,勒得我一陣窒息,胸腹間氣血翻滾,腳下無根,眼前發黑,被阮黑和多玲墜船之力也扯得要翻身落船。這時胖子從我背後沖上兩步,拽住纜繩用腳蹬著船主,他蠻牛般一身筋力在這關鍵時刻凸顯出來,才堪堪將那險些落下海的二人掛住。

    我如獲大赦,急忙就地一滾,從被勒出血印的腰上把纜繩卸去攥在掌中,抽眼向海中一望。原來三叉戟號剛剛撞上的正是我們在海溝中遭遇的那條大海蛇,白龍般的「海蛇」生性懼光,常在百米以下的深海出沒,只有雲陰月暗的夜晚深才會浮上海面。按說這明月高懸不應是它活動的時辰,不過剛剛水下陰火鼓蕩,又有海底老蚌戲珠,海底的月光比天上還亮,攪得它不得安寧,被逼浮上海面,暴怒如雷,想要傾覆舟船泄憤。

    海柳船三叉戟號若非有銅板護甲,被它一撞早就漏了,不過這一擊剛過,海中白練翻滾,緊接著又掉頭擺尾橫掃船身,海柳船雖是海上最堅固的船只,但大海蛇的龍尾,與海底那株質如玳瑁的老樹也差不多粗細,不是猛龍不過江,它從海中掃來的力量足可以將船身擊成碎片。

    這時船身起伏甚劇,我和胖子揪著纜繩不敢撒手,阮黑則抱著多玲,兩人被繩索懸在半空,隨著船身樣動,一條纜繩悠來蕩去地好不危險,Shirley楊和古猜都趕來在我身後將我抱住,從般內到船下,六個人在有如一片風中飄葉般地船中連成了一串,只要有一個人咬不住牙,便會立刻有人落進海里。

    船遲偏遭打頭風,就在我們進退兩難勉勵支撐的同時,海中白浪涌起,大海蛇的尾巴從半空向著船身橫掃過來,我正扯著纜繩咬牙運力,半分也不敢松懈,眼睜睜看著巨缸般粗細的蛇尾卷至,也沒有回天之力可以施展。

    恰恰在這個時候,海蛇卷起的海水起伏誦動,三叉戟號也被拋上拋下,隨著海涌下落之勢,船身忽地被拋落谷底,一股急勁的腥風撲面,我只覺胸前被猛撞,就見那海蛇從船身上方卷了一空,座船間不容發地避過了致命打擊。

    海蛇的蛇身卷起一大片白花花的海水,蛇身在水幕中潛了下去,我們知道它被這圓月所驚,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果然不消片刻,船後的海水又翻滾起來,白色的巨大海獸再次浮水現形,顧不上喘息和慶幸船體沒有大破,急忙兩臂叫力拽動纜繩,把阮黑師徒救回船上,阮黑和多玲全身濕透,過度受驚,使他們臉上慘白,沒有一點血色,我們連推帶搬,將這兩個大難不死的蛋民移進船中。

    明叔為了將珠寶人魚帶出大海,竟是出人意料地仍在堅守崗位,咬緊牙關戰天斗海、臉上表情咬牙切齒,格外地悍然堅決,頗有一副海上蒼狼的風範氣概,我暗罵一聲這港農老賊真是見錢眼開,為了發財真能把生死置之度外,倒也難能可貴,于是立刻用手比劃著,告訴明叔那海蛇又浮上來了,趕緊回避,盡量閃出炮擊角度,眼下只能依靠「震海炮「將它轟回深海。

    剛剛一翻沖撞,使性能卓絕的三叉戟號也受創不輕,雖未大破、但最要命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輪舵失靈,只能朝著深無一個方向不停地前進,海蛇卷動水勢緊追不舍,明月照耀的海面上,海獸海船展開了舍生忘死般地追逐。

    我正忙著幫明叔跟那舵盤較勁,卻發現正在大罵舵盤不停使喚的明叔忽然住口,臉上神色竟是呆若木雞,便也抬起頭來,順著他大目光向前一望,頓時感到心膽皆寒,剛剛的一片混亂中,三叉戟號便象鬼使神差一般,又轉回到了「珊瑚螺旋」東側的海面,只見無數的海漏正在逐漸合攏,聚成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大海洞,那恐怕就是傳說中的南海海眼—歸墟。

    大海終于露出了它那瘋枉的獠牙,無窮無盡地海水旋涌著陷進「歸墟」深處,海蛇和我們的座船都已被亂流卷入其中,海洞中的水勢森森壁立,吸卷吞噬著天地,此時縱然插上翅膀,也是萬難逃脫。

    海柳船「三叉戟號」被陷落的海洞渦流吸住,海上的巨大旋渦越到中心吸力越強,翻涌的海水轉著圈被抽進漆黑的深淵,眾人見舵盤失靈,座船直直地沖那海洞撞去,心下都諒了一多半,知道幾分鐘之內便會大難臨頭。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2
發表於 2016-3-17 13:13:46 |只看該作者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2 第二卷 南海歸墟 第二十五章 乾坤一跳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此時就算立刻棄船逃生,也已經來不及了,而且一旦放下橡皮救生艇,皮艇自重太輕,立刻會被周圍海水輕易卷走,在海底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中,海柳船轉眼間就駛進了旋渦邊緣,被激流一帶,船頭打斜,隨著海洞周圍的旋涌歪歪斜斜地晃動著。

    在Shirley楊和明叔竭盡全力握住失控的三叉戟號,果斷地拋去一部分壓艙物,讓船體減低航速避免過快沖進海洞,趁著海波起伏把船身帶得側移,便立即開足馬力,一停一沖之的作用下,終于使剛才失控的輪舵稍稍穩定,在最後的時刻恢復了對船體的控制。

    但三叉戟號在海洞毀天滅地的龐大威力中,如同一片被狂風卷集的敗葉,一旦被旋渦狀的海水吸住,哪里還能駛得出去,明叔見大勢已去,抱著舵盤癱在地上,Shirley楊讓我將明叔拖開,她接過舵盤,駕著海柳船沖波破浪,幾番起落,竟漸漸離那海洞中心越來越遠了。

    我和胖子等人見「三叉戟號」似是能有脫險的跡象,精神為之一振,可是我隨即在顛簸搖崗的船上,發現海洞周圍的海水漆黑無比,黑色的大水中一匹白練逐浪隱現,那大海蛇仗著在水中怪力無邊,它定是將海柳船當做鯨鰲一類可以捕食的海獸了,一味地窮追不舍。

    我暗自叫苦,看來這南海海底中的秘寶,果然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采去的,誠然應了「欺山莫欺水」這句話,山與水一靜一動。青烏風水一道中慣常之理便是「天地有真性情,宇宙有大關合」,山川大地都與人一樣,是有生命有靈氣的,就連靜止凝固的山體都有生命,何況這洶涌澎湃地汪洋大海?珊瑚螺旋里地明珠是南龍精氣所鐘的天造靈物,如今被我們這伙撈青頭的蛋民采了去,造成海氣失衡,這才引得陰火燒海,看來那猙獰的海獸被陰火所驚,從深海浮上海不顧一切地面追逐采珠船,這禍頭追根溯源恐怕還是采蛋引起的。

    我知道這世上沒有買後悔藥的,現在不是考慮海象異常起因的時候,而且貪污浪費是極大的犯罪,到了我老胡手里的東西,就沒有再扔回去的道理,現下若想脫困,就必須確保Shirley楊能把船安全地駛離海洞吸的範圍,這正是生死較量的緊要關頭。三叉戟號被吸在海洞邊緣

    苦苦掙扎不脫,想要離開這片海面談何容易。海流卷動之勢有如萬馬奔騰,船身正處于海水卷在海洞外圍的旋渦里打轉。雖然急切之間難以抽身逃出,但只要維持住現狀,不讓船身再接近海洞中心,盡量拖延時間,支撐得久一些,等海洞平復消失歸于平靜,眼下似乎也只有這個辦法行得通了。

    不過若想在海洞邊緣拖延時間,便不能讓那條大海蛇接近我們的船只,否則被它踫撞,即便船身承受得住,可一旦失去重心和平衡,必定會立刻落進海洞里的深淵,我急忙對胖子打個手勢,讓他下艙準備金毗盧水神炮,利用裝填缽羅藻的子母彈將大海蛇炸回海底,或是干脆用鋼芯彈丸把它射殺。胖子見到手的南珠有可能帶不會去,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臉上肌肉抽觸跳動,連眼珠子都紅了,他見要用震海炮,就拉著明叔去幫手,不過明叔三魂早己沒了兩魄,胖子連抽了他幾個耳光也沒半點反應。此時蛋民阮黑和他的女徒弟多玲剛剛死里逃生,也不知是否受了傷,金魚眼古猜正在船中照料他們,沒有多余的人力作為炮手,他只好下般去找古猜幫忙搬運炮彈。

    中夜時分地誨面上,明月當頭,一輪滿月將銀光撒遍海面,我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大這麼圓的月亮,當時都產生了一種恍然的錯覺,不免驚疑是「海洞」中無窮地吸力,竟將天上的月光都抽了下來,海象確如明叔先並所言,沒有一絲的海風,可海洞四周海誦大作,聲勢驚人,就在這詭異到難以形容的海面上,我們一面拼命駕駛三叉戟號擺脫著海洞產生的巨大旋渦,一面還要連連發炮,轟射追逐船只的大海蛇。

    以漆黑轟鳴的海洞為中心,海面上的海水旋轉翻滾,海柳船與猙獰的海獸如同在圓盤上兜圈,船身上下起伏,顛煎晃動得樁為劇烈,在艙中想站穩腳根都很困難,眼看海蛇破浪而來,離船越來越近,震海炮卻無法擊中跡目標,脫膛的炮彈帶著一串火星,空自劃出一道道拋物線落入海中。

    隨這一陣黑浪沖起,在滾動洶涌地旋渦中,海蛇終于趕上了我們的三叉戟號,在船身左舷露出形如牛首地蛇頭,裹攜著冰冷的海水從半空中壓向船身。我看得真切,情知不妙,對著船內的傳音筒聲嘶力竭地大叫,通知胖子和古猜趕緊開炮,但海涌波濤的巨響中,連我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聲音,好象張了半天嘴嗓子都喊破了、喉嚨中也沒發出半點聲音。

    這時暮地里一股硝煙從船側噴出,穿甲彈象個火球般射向大海蛇從海波中探出的身軀、這一炮距離很近,我和Shirley楊在手中捏了一把冷汗,只盼一發命中,可炮彈恰似流星趕月,從海蛇身軀的空隙間射破水幕,差了一兩米的距離,偏離了目標。

    我見這麼好的機會竟然一炮落空,急得連連跺腳,可震海炮的炮彈雖未命中,那條大海蛇仍被剛剛擦身而過的炮彈驚得轉身沒入海中,只見海波中白影閃動,瞬間繞至船頭,進入了炮火的死角。

    我心想這回可要玩完了,沒被海洞吸進去卷碎,最後卻是被海獸撞碎船身落水而亡,看來隔行如隔山,硬要讓摸金校尉來學這蛋民采蛋撈青頭的勾當,確是趕鴨子上架,這回要是媽祖保佑還能讓我等脫身,將來再不可做這無照經營的買賣了,由于船身不停地隨著海洞無周圍的旋涌跡在海面轉圈,人人都覺得頭暈眼花,胸中煩厭欲嘔,生死關頭腦中仍是一片混亂,止不住要胡思亂想。

    海面上海涌揚波,海蛇弓起怪軀攔在船頭,我們正沒理會間,卻見它突然掉頭猛躥,看那架式竟似要爭分奪秒地遁入海中逃命。我心中一動,便知大事不好,原來海洞已經徹底形成,在不知不覺間,三叉戟號與那條大海蛇都被吸了進去。大海蛇似乎明白那海洞中心的厲害,一旦被卷進去,即便是鋼筋鐵骨也會被旋渦里的離心力撕成碎片,顧不上再追逐舟船,立即就要奪路逃生。

    我耳中全是耳鳴般的回響,任何聲音都听不到了,但畢竟眼楮還能使用,一見到海蛇行動有異,便緊接著發現船體忽然不再隨著旋渦轉動,海洞中的海水似乎沒有任何浮了,雖然水流旋動翻卷,但船體則固定在一個位置上開始逐漸下沉,船後的螺旋槳打著空轉,四周所見全是墨黑的海水,眼看大禍迫在眉睫,就連Shirley楊也不由得花容失色。

    但我們這伙摸金校尉,久歷艱險,都知道如果真有一線生機,往往都會出現在最危險的最後關頭,事到臨頭絕對不能放棄求生的希望,只有鎮定下來,才能尋找到逃出生天的機會。Shirley楊大概知道舵盤已經沒有用了,放手沖出駕駛艙,對我打了個一同出去的手勢,就搶先直奔船頭。

    我見船身在懸壁而起的水幕中被慢吞吞的吸進海洞,艙外盡是陰風黑水,如臨萬丈深淵,實不知她冒死,跑向船頭想做什麼、但我也知道她絕不是嚇昏了頭想要投海自殺,甲板上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只好跟她同去。一出船艙便覺空氣海水中有股無形的力場,壓得人喘息不得。船並非是停住不動,而是被那股在逐漸失去浮力的黑色海涌帶得緩緩旋轉。在神秘的力場作用下,這一刻仿佛就連海水都已經凝固在了虛無地黑暗之中。

    我秉住一口氣,抓牢纜繩跟在Shirley楊身後。船頭處白影朦朧,那大海蛇也正在拼命掙扎著想要從海洞中游出去,原來Shirley楊想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如今船體已經失去了一切動力,這艘三叉乾號船頭有捕鯨的漁跑飛叉,雖然這船並不能捕鯨,但英園人在船頭設置這種利器也是為了防備不時之需,這時候恰好派上了用場。Shirley楊把帶有倒勾的捕鯨標槍填入漁炮里,射到海蛇身上,倒勾後邊有極粗的魚索相連,連鯨魚都可貫入,只要勾住海蛇,便能借著它的怪力把海柳船拖出海洞。

    船體下沉的速度正在加快,身處海洞的力場當中,誰也無法張口說話,Shirley楊對我指了指前邊不遠處的海蛇,孤注一擲的機會可能只有這一次,我更不遲疑,射出了船頭的捕鯨槍,槍頭帶著粗索猛地插進海蛇的脊背,白鱗密布地蛇身飛起一片鮮血,捕鯨槍後連接的粗索立即繃得筆直。

    海蛇畢竟不象船體只能依靠螺旋槳的推動,它全身都是海洋巨獸的怪力,背脊中槍吃疼,猛地里朝前一躥,硬是把被海洞牢牢吸住的三叉戟號從黑色海水中拽出一截,船頭繩索中的每一根縴維都被巨力拉扯到到了極限。雖然里面混合了膠麻與人發,是最堅固耐磨的捕鯨索,可在海洞深淵與海底巨獸的拉扯下仍顯薄弱,隨時都有可能斷裂。

    海蛇自身也被海洞吸住,全憑精熟水性,又兼有一身怪力,才勉強掙扎著沒被立即吞沒,但它龐然大物,終究是血肉之軀,勁力再強也有其極限,拖著海柳船在渦旋中幾圈游下來,已盡虛脫。但被歸墟卷入海底必定有死無生,在一股強烈求生欲望的支配下,它奮起軀殼內最後殘留的全部力量,巨龍抖甲般地將身軀狂扭,弓身射月,海蛇破浪猛躥之勢,直如乾坤一躍,竟然掙脫了海眼的吸噬之力,在一瞬間超出了生存與毀滅糾纏不下的界限,從海面上穿破層層水幕亂流憑空躍起,拖拽著三叉戟號躍離海面十余米,飛騰上了半空。

    圓月輝映之下,數十米長的大海蛇猶如御空行龍,我和Shirley楊在船頭抱住船主上最粗的纜繩,根本不敢稍動,猛然間覺得臉側呼呼生風,眼前忽明忽暗,似乎是乘著一艘飛艇奔向了天際的廣寒月宮,恍惚中只見頭頂上明月當空,蟾宮玉兔仿佛已經觸手可及,還以為這是在臨死前的幻境當中,忽地一下天旋地轉,怎麼突然就上青天了?一時不知身心飄到了何處。還沒等我們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海蛇掙脫乾坤的一騰之勢已盡,自半空里重重落下,同三叉戟號一並墜入海洞下虛無的深淵。

    海洞中漆黑的亂流,正自慢慢消失,也許在支撐半分鐘,三叉戟號就能脫離魔海的吞噬,這時拖著船身的海蛇,騰身躍上海面,可它終究是血肉之軀,在如此巨力之下,不免全身筋骨寸寸折斷,如同一匹風暴中的白練,從半空墜了下來。

    海柳船三叉戟號與海蛇脊背連接的捕鯨索雖是結實,這會兒也到了極限,從中崩斷開來,我和Shirley楊抱著船主上綁縛的纜繩,剛剛還恍惚看見明月清輝閃動,身體直如騰雲駕霧,可猛然間船身急速墜下,船體幾乎整個豎了起來,我們登時被甩出船外,眼靠一黑掉進了無底深淵。

    海洞中產生的亂流雖是已盡尾聲,余勢仍然驚人,感覺身體好象掉進了水龍卷的暴風眼中,水流帶動的風壓都快把身體扯成了碎片。好在慌亂中我還和Shirley楊互相拉扯著,兩人的體重相加,還不至于在海洞中被旋渦卷飛。這時腦子已經徹底懵了,耳中盡是惡風盈鼓之聲,五髒六府似乎也跟著翻翻滾滾,根本不知道身在何方。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3
發表於 2016-3-17 13:14:10 |只看該作者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2 第二卷 南海歸墟 南海歸墟 第二十六章 歸墟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下落的身體,猛然間撞上一股非常灼熱的氣流,墜落之勢頓減,但這陣熱風溫度極高,一瞬間令人窒息欲死,只消再過得片刻,人體中的水份就會被這熱風淘盡,烘為干尸,可忽地里身上又是一涼,身體卻已落入水中,我連灌了幾口海水,在水下尋到Shirley楊的身影,她熟悉水性,墜入水中也未失去神智,我們都嗆到了水,也無暇細想為什麼落進這里,急忙分水浮上。

    頭部一出水,就立即連咳幾聲,張大了口貪婪地呼吸著水面的空氣,睜開眼朝四周看了看,放眼所見,全是清冷皎潔的光芒,但卻並非是天上的月光,我們大概是被吸入了海眼,而這海眼正是海底山脈中的一個無底洞,令人驚奇的是,周圍全是無邊無跡的海水,仿佛置身于一片地底的海洋,頭頂穹隆,嵯峨倒懸,萬象羅目,直徑數里的海眼

    在上方十幾米處,有一股混沌般的熱風上生凝聚,已經將珊瑚螺旋的海水堵塞,大海似乎在一種神秘的力量下保守著它的秘密,在將船只吸入海洞之後,又立刻抹去了海漏陷蝕的痕跡,如果不是落進里面,很難發現這雙層之海的秘境。

    我雙腳踩水,好半天也難以從天旋地轉的眩暈中回過神來,回頭看到三叉戟號也落在不遠處的水面上,船身破了幾個大窟窿,正在慢慢下沉,海柳船本身有十六個小型隔水艙,一處船體漏水根本不會影響航行,可見現在船體已經大破,不得不選擇棄船了,船上的人也都摔得不輕,胖子正指樣古猜把傷者從漏水的船艙拖上甲板。

    胖子見到我和Shirley楊游出水面,先自松了口氣,對我們連連招手,可能是讓我們游回船上,幫忙搬東西放救生艇,我見狀就要過去,Shirley楊忽然在水中拉住我,我順著她的目光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已筋斷身死的大海蛇尸體盤伏在側,尸身旁平靜的水面上露出幾道鯊翅,就象貼近水面發射地漁雷,穿開水波,正悄然迅速地朝我們逼近。

    我和Shirley楊都未曾攜帶驅鱉劑,在水中遇鯊非同小可,這片地下的大海中,海面露出許多突起林立的磚柱銅人,大概都是海底殘存的古時遺跡,被海眼吸入此地,有些部分露出水面,水下更是層層疊疊如同廢墟。這些巨大粗硒的石柱石人,常年遭到落下海水的沖刷,大多都環繞在海眼正下方的周圍,幸虧剛才我們落水的時候、沒有一頭撞上,否則早就頭破血流腦漿崩裂死在水里了。

    見水中鯊魚接近,Shirley楊在水中對我指了指前方,那里有根青石巨柱,斜沒在水下,只露出兩米多高的一個斜角,正可暫時棲身。形勢緊急,又怎容多做考慮。我立即同她游過去先後攀上石柱,我們在傾斜的石柱頂端抽出隨身的潛水刀。以防鯊魚突然躍出水面傷人,並且大聲呼喊著,讓船上的胖子等人注意水面動靜。

    Shirley楊見鯊魚就圍著石柱在腳下徘徊,那邊的三叉戟號也徹底完了,被卷入海洞下的深淵雖得不死、但座船沉沒,只憑兩艘橡皮救生艇在茫茫大海上求生,卻又談何容易,況且能不能回到真正的海面都不好說,不禁輕嘆了一聲︰「老胡,我看這回……咱們算是出局了……」

    我見眼下的狀況真可謂是坐困愁城,有這麼多鯊魚,就甭想從水中游過去與船上眾人匯合,也只能等胖子等人劃著救生小艇來接應我們,遠遠的望見船上那五個人都在行動,看來便是受了些損傷也並不嚴重,此時听得Shirley楊為大伙目前的處境憂心仲仲,便勸她說︰「從一開始出海我就覺得事情太過順利了,太容易使人產生麻痹心理,都快被勝利沖昏頭腦了,現在這樣也好,置之死地而後生,才是咱們摸金校尉習慣應付地局面,你看這地方究竟會是哪里?」

    Shirley楊舉目向遠處看了看,這片汪洋之水,其寬廣縱深皆未可知,也不知是湖是海,但這里的水應該都是海水,剛才被海眼吸進來的時候,若不是被一陣熱流擋得一擋,把從百米高空落下的力量消去,否則直接落到這地下的海面上,即使沒一頭撞上廢墟的石塊,也跟直接撞上水泥牆的力量差不多,海眼似乎是一種有時間規律的自然現象,月滿有陰火出現的時候,海洞就會漏下,但時間不久又會被地下升騰的熱流重新閉合,若是晚上片刻落下,那逐漸增強的灼熱氣流也回將人和船都燒為灰燼,但早得片刻,又不免被海洞中地亂流卷成碎片,掉下來的時間之巧竟然能得不死,也算是奇無跡了。

    我心想陷入歸墟不死,可不是什麼奇跡,要是采了蛋不落進海眼,而是平安回去,那才是奇跡,掉進來了不死又出不去,實屬倒霉,不過我並沒有對Shirley楊這麼說,我只是跟她講,這歸墟中沒有天空,但星月清光與外界無異,我看這些都是南龍形勢使然,龍脈中海氣凝結產生地陰火附在岩層中,才會產生這種月色如水的異象,海氣散發地陰光猶如月光,特殊的光源照得歸墟之水一片墨綠,但用手掬起海水,水色仍呈透明,可見是海水太深,輝映成暗綠之色。

    Shirley楊听了我說的理由,卻搖頭道︰「海眼所通之水,必定是歸墟無疑,相傳歸墟在古時有數座城池,其中的居民們掌握著龍火的秘密,青銅文明非常發達,但留存于後世的文物和遺跡太少,至個沒有太多的學者願意承認海外曾經存在過這樣一個善于治煉青銅的「迷蹤之國」,我看所謂南龍余脈中的龍火,實際上應該是海下的一座巨大礦山,咱們現在看到的清光如月,還有封住海眼的熱流,都是礦層效應所至,這歸墟恐怕就是一個礦洞。

    我奇道︰「果然還是工人階級有力量,不對……那時候好像還沒產業工人,大概都是奴隸之類的,他們竟然挖得開這麼大的礦山?」不過隨即一想,也覺得Shirley楊說得極有道理,在那個生產力相對原始的時期,青銅乃是國之重器,是軍事、政治、經濟、文化中的核心物質,為了追求煉銅的高溫,當時砍伐了大量的原始森林,比如近代所發現的一件國寶級文物「司母戊鼎」,要造那樣一口銅鼎,所需要燒掉的木材,至少是能覆蓋北京頤和圓那麼大區域的一片萬年原始森林,也許所謂的「龍火」,正是一種蘊藏在海底岩層中,並可以在水里燃燒的特殊礦石。

    我對Shirley楊說︰「珊瑚螺旋海域中諸島蹋陷,可能就是和在海底大規模的采礦行為有關,咱們既然走背字陷進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境之中,在這干呆著怨天尤人也是于事無補,想發財想活命還得靠自己,我看先把人員裝備收攏清點起來,然後再想辦法摸清歸虛里的地形和洋流走向。」

    我們商量了幾句,計議已定,便招呼船上的胖子明叔等人,盡快劃艇過來接應,但他們在三叉戟號上的行動進展緩慢,一是由于船身已經漏水傾斜,在甲板上走動比較困難,二是除了必要的各種生存裝備,還要把底船里的青頭貨都帶上,而且阮黑似乎傷得不輕,可能是臂骨撞折了,胖子給他做了些應急處理,接上斷骨用夾扳固定,胖子手底下沒輕沒重,疼得阮黑接連昏過去兩次,多玲正抹著眼淚想找止疼麻醉一類的藥品,她自己頭上也無自流血不止,而明叔則想把底船的石棺拖上來帶走,但終因力薄做罷,只抱著那尾合珠的人魚,以及裝著月光明珠的背包匆匆爬回甲板,被胖子當面撞上,一把將包裹搶將過來,挎在自己肩上。

    我見船上亂做一團,雖是有心相助,但苦于水中群鯊阻隔,難以過去幫忙,只好望水興嘆,盼著三叉戟號沉得再慢一些,也許是頭頂上的海水停止灌入,歸墟中的水正自漸漸下落,水面上露出的古城廢墟更多了,數不清的沉船和石柱、銅人、銅鼎之物的殘骸漸漸浮出,遠處海平線上更有一片灰蒙蒙的山影顯露出來,宛然有座依山而建的古時宮閥,在我們的視線中擾如海市蜃樓一般變幻陸離,忽遠忽近。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4
發表於 2016-3-17 13:16:25 |只看該作者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2 第二卷 南海歸墟 第二十七章 海之淵 鯨之腹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隨著歸墟之中水位的下降,遠處一片被淹沒的古城廢墟露出水面,城池依山而起,幾千年的歲月似乎並未將它徹底摧毀,遠遠看過去,其大體格局依舊保留了下來。城後是一條條黃中帶紅的煙霧在海平線上飄動,我和Shirley楊在石柱殘骸上觀望許久,都覺這地下之海離奇詭異,前方去路吉凶難卜。

    我心想被海眼吸進歸墟的都是海面建築物的殘骸,絕不會有整座古城都陷進來,除非它本身就是建在這里,便隨口對Shirley楊說︰「恨天古城怎麼會在海眼下邊?這地方可真夠隱蔽,要是沒漢奸帶路,可能連鬼子都找不著。」

    Shirley楊秀眉微蹙,望著海面上的古城似是若有所思︰「我小時候听一位老船長講過巨鯨吞沒城市的傳說,此後古城里的人們就生活在鯨腹里面,可你看歸墟中的地形,便似象極了鯨腹,天地造化之奇,真讓人難以思量。古書所載,一入歸墟,則見海象隨陰風聚散,有如舟行鯨葬冥海,舵失迷航,水色茫茫,莫知所措。這一描述雖然並不完全準確,但身臨其境,其如置身混沌虛無的冥海,也多少與古時地理學者所言有些吻合。」

    听Shirley楊這麼一說,我才察覺到這里的地形,確實如同在巨鯨的肚腹之中,而海中那片廢墟里面,說不定會有古人燭照龜卜的秘密。我一時忘了座船已經損壞,困處茫茫海中的境地,反倒想過去一探究竟,不過我心中也隱隱知道,這麼做非常不合時宜。頭頂上的地層中有數個大小不均的海眼,陰火中蘊涵的高熱,使這些海底的窟窿中產生劇烈深無旋轉的熱風,猶如地熱噴涌,擋住了海水下落。但凝結的海氣一旦形成氣候,海洞還會再次將大量的海水卷入下面的歸墟。我們無法判斷這種現象間隔有多久,也許會隔上一兩天,也許會有一兩個月,總之海洞就如同懸在天上的定時炸彈,一旦使海水漏下,那我們就「人或為魚鰲」了。眼下當務之急,便是要先找到一處相對安全的區域稍事休整,再考慮下一步的行動。

    忽然船上一陣喧嘩將我的思緒打斷,胖子和明叔等人也在剛才看到了/nan-hai-gui-xu

    歸墟海面上出現的奇觀,目瞪口呆了片刻之後,明叔又說那裝著南珠的背包,是大伙的身家性命,怎能讓胖子這號不知輕重高低的粗人拿著?說著伸手要取回來親自看管,胖子一抬胳膊,做勢要抽明叔,嚇得明叔不敢再言語了。胖子見自己如此有威信,不禁得意起來,大大喇喇地隨手拎著背囊,轉身去指揮古猜和多玲,抬上受傷的船老大阮黑,準備棄船上救生艇。

    這時由于歸墟之水漸退,船體破損嚴重的三叉戟號漏水後,擱淺在了一片灰色的巨石浮雕上,一時倒無葬身水底之憂。可船體向側面傾斜,給船上眾人的行動帶來許多不便。古猜和多玲兩人先將阮黑搬到船下的廢墟石板上,然後又協同明叔去拖橡皮救生筏下水,胖子則一趟趟地將各種應急裝備搬至船上。

    在搬運一組水肺的時候,胖子剛在石板上落足,可那石壁在海水中浸得久了,上面覆蓋了不少造礁生物和喜礁生物,滑溜得緊,他一落腳沒能踩穩,便立刻仰面摔倒,挎在肩上的背包蓋子被破碎的石櫞刮開,里面裝的幾粒珠子順勢滑落水中,明晃晃得幾道精光甚是耀眼。胖子趕緊起身下到水里去撿。

    水中的廢墟倒塌堆積得毫無規律,巨石銅像以及沉船形成地間隙,猶如無數道溝繁縱橫交錯。胖子看附近水面沒有鯊魚游動的跡象,便到沒腰深的水里,去摸掉落在一處石頭上的南珠。南珠光照百步,亮可滅燈,掉在淺水里倒也不難尋找,可我在遠處石柱上看的清楚,只見胖子剛撿到明珠,他身前十余米的地方便水花翻滾,露出一張八仙桌子大小的暗黑色魚背,魚脊倒豎如劍,沖著胖子就去了。

    我不知水中出現的是哪種惡魚,只是急忙大叫胖子小心,水里有東西。在船上地古猜和多玲等人也同時看見了,紛紛大喊︰「海怪!海怪!」抄起魚槍就往水面上一陣攢射,魚箭落處,對水下惡魚厚密的皮鱗絲毫不起作用,只是稍稍將來勢阻了一阻。胖子見狀不妙,握了南珠連滾帶爬地從水中躥回身後廢墟。

    水面上黑漆漆地魚脊游到近處已是晚了半步,忽地沉入水底,不見了蹤影。我們見胖子脫險,都松了口氣,胖子摸了摸自己的**還在,對自己剛剛面臨地危險也不以為意,順手把南珠塞回背包,他這回學了個乖,將背包上的扣索打成了死結。

    Shirley楊以手攏音,提醒船上的人們不要放松警惕,然後回頭問我︰「老胡,你剛才有沒有看清水里的海怪是什麼?」

    我見她神色凝重,便不敢胡說,剛才距離稍遠,那惡魚又只露出黑漆漆一片背脊,實在是分辨不出它是海中的哪一種惡獸,但瞧它那體型,許不是大號的鯊魚?可鯊魚的脊翅又怎麼會這麼寬大?

    Shirley楊說︰「冰海有種逆戟鯨,非常凶猛殘忍,不僅能夠在水下獵殺靈動的海豚,更可以從海底沖破冰層,吞咬冰面上的人或海豹,南海有種類似的劍脊鯨鯢,體形比逆戟鯨要小,闊口、黑背劍脊、腹呈扁圓,也善于出水傷人,可以直接從海里騰身出水將船上的水手拖進水中,與逆戟鯨是齊名的海中屠夫,素有殺人鯨鯢之稱。我看剛剛那惡魚的脊背,十分象是深水殺人鯨鯢,如果水里存在這種海怪,咱們乘坐在救生艇上就會太過接近水面,非常危險。」

    我們急忙告訴胖子和明叔等人,讓他們盡量遠離水面,以防鯨鯢出水傷人。胖子等人本已經把救生艇放低,受傷的船老大阮黑也被抬到了艇邊,準備搬完了東西就棄船蹬艇,見情況有變,只好再去把傷員抬開,免得離水邊距離太近被海怪襲擊。

    明叔和古猜兩個,剛踏著傾斜石坡接近躺倒在地的阮黑,就見水波忽起,一條全身漆黑的大鯨鯢破水而出,多半截魚身落在岸上,一口咬住了阮黑,搖頭擺尾之間忽又縮入水中,立刻一屢屢地血水夾雜著白花花的汽泡冒了上來。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事先全無半點征兆。眾人驚呼一聲,誰也來不及出手相救,眼睜睜看著船老大阮黑被鯨鯢張口咬進水里,就算我們現在跳進水中,舍命以白刃搏擊蛟龍之觸,也以不及,想那被稱為劊子手的劍脊鯨鯢何等凶猛,一口吞人入水,阮黑又不是金身羅漢,此時還焉有命在?

    就在我們稍一愣神的當口,阮黑的徒弟古猜就口餃短刃,赴水去救他師傅,明叔想拉他都沒拉住,只把他的衣衫扯了下來。實際上明叔十分愛惜古猜的人才,見他下水送死,頓時急得叫罵︰「你個蛋仔瘋了,不要命啦!」。這歸墟中困著許多魚龍水族,除了劍脊鯨鯢,更有許多鯊魚,混雜在水下相爭,弱肉強食,比起上面的珊瑚螺旋深跡海域,是更加的凶險萬分。

    我在石柱上看得焦急,見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只好咬了咬牙,對Shirley楊說︰「咱們下水救人。」,Shirley楊點頭答應︰「好!」。這時候哪里還顧得上水下的諸多危險,二人抽得潛水刀在水,就要從柱子上跳進水里,對面船上的胖子也抓了魚槍,都想下水救回古猜。

    我們剛要冒險跳進水里,就見海水翻滾起來,一大團一大團的血水從深處涌起,顯然水下正在進行一場生死相拼的惡斗。一股海涌卷起,只見古猜叼著分水刺,用手拖著全身濕淋淋的阮黑,借著水流涌動的力量回到石台上,也不知他如何施為,竟將阮黑從鯨鯢口中奪回。

    我們其余地人不禁看得目瞪口呆,雖說蛋民賴以為生是全憑一身水下本領,但葬身惡魚之腹的災厄卻也難免,從沒听說有蛋民當真能與惡魚正面相搏。古猜只不過十五六歲年紀,是珊瑚廟島土著居民。這時見他從水底救回阮黑,實是令人難以置信,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這小子究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本事?

    古猜在水底以石砂分水刺割傷了殺人鯨,早就餓紅了眼的群鯊,受到血腥的吸引,紛紛過去圍咬劍脊鯨鯢,水面混亂如同沸水。我見機不可失,趕緊招呼胖子將救生艇劃過來,接我跟Shirley楊去與眾人匯合。

    三叉戟號傾斜的船甲板上,古猜和多玲正圍著阮黑放聲大哭、阮黑被鯨鯢一口咬住了雙腿,幾乎都快齊根斷了去,傷口太大,沒辦法止血。他氣若游絲,眼見這人就是活不成了,等我和胖子等人來到他身邊,阮黑忽然把眼睜開,我知他這是回光返照,可能要有什麼遺言需要交代,于是趕緊握住他冰涼的手,對他說︰「阮老大,你想說什麼盡管說,我們一定盡量做到。」

    阮黑雙眼無神,吃力地張了半天嘴也沒吐出半個宇,他只是把視線移向多玲、我猜到了他的心思、便讓他放心,我一定幫多玲找到她在法國的親人。

    Shirley楊也垂下淚來,阮黑等人都是她雇來幫忙的,否則他們師傅三人至今還在島上打漁采蛋,日子過得雖然艱難貧困,可至少不會送掉性命。

    阮黑用盡力氣發出聲音,斷斷續續地告訴眾人,他們蛋民這一輩子,對采蛋之事就如同中了魔,明知道海底有危險,風高浪急,惡魚吞舟,十采九死,可還是心甘情願地冒死前往,以前想不明白,這時候好象突然清醒了,歸根到底,都是錢鬧的。不頂千尺浪,采不得萬金蛋,既然上了這條道,是死是活都自己擔著,須是怪不得旁人,一旦倒霉趕上了死采,那就是蛋民祖師爺「漁主」不賞這碗飯,只有認命了。

    他在世上一窮二白,除了這兩個相依為命地徒弟之外、也沒什麼過多的牽掛,不過船老大阮黑采蛋半生,卻生不逢時,從未采得真青頭,他希望他死後能在口中含上一枚「駐顏珠」,這是自古以來蛋民最體面的葬法,走到人生的盡頭,舍珠入土,算是最後對自己有個交代,也不枉這些年風里來浪里去出生入死下海采蛋的艱險。

    我听罷心中默默嘆息,都到這時候了還惦記著南珠,難道蛋民都是這種價值觀?人都死了,口中含珠又頂什麼用?難道生前未享,卻真能死後受用?不過也許是蛋人自古習俗如此,如今阮黑彌留之際,我只有一一尊凜,讓他安心上路就是。

    阮黑見我應允,眼睜睜盯著胖子背上的背囊,那里面就是他一生舍命難求的南海明珠,他忽地抬起胳膊,虛空抓了一把,一口氣倒不上來,就此撒手西去。

    我問胖子要過一枚精光最盛的明珠,用摸金校尉從墓主口中取珠的手法,頂住阮黑尸身腦後地枕骨,按開頜骨、將駐顏珠塞入嘴里,一扶下巴,又將阮黑的嘴唇牙關合隴。他剛剛去世,尸體尚未發僵,很輕易便納珠入口。以我們在珊瑚螺旋所采南珠精氣之盛,在此時以尸首藏珠,即便百年之後,我們這些人都盡歸黃土,他的尸體也會不僵不化,面目如生,始終保持著現在地樣子。

    按照以往的舊歷,蛋民若得善終,則不得水葬,在海上將尸身包裹沉入海中水葬的習俗非常普遍,一是因為尸體停在船上不吉利,二是也恐天氣炎熱,尸體腐爛傳播疾病。可是蛋民一生都要面臨著葬身魚腹的凶險,死後如有全尸,大多希望入土為安,我看附近也只有那歸虛古城的遺跡里面可以安葬阮黑,便讓古猜先幫阮黑換套衣服,擦去身上的血跡。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5
發表於 2016-3-17 13:16:48 |只看該作者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2 第二卷 南海歸墟 第二十八章 龍獺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古猜和多玲兩人年歲不大,閱歷有限,朝夕相處的師傅突然身亡,他們都缺了主心骨,顯得失魂落魄,流著眼淚手足無措,在我的勸說下才暫收悲聲,忙著給阮黑收斂遺體。

    明叔見我把最好的一枚南珠藏入阮黑尸體的口中,似乎有些心疼,繞著地上的尸體轉圈度步,可這情形又不便明說,只好忍痛割愛了。不過他好象突然發現了什麼不同尋常的跡象,過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將我拽到古猜背後︰「胡老弟,你看他這蛋仔是不是有什麼……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我看著古猜蹲在地上整理阮黑遺體,他上身精赤,上衣在剛才入水救人的時候,被明叔扯掉了,露出滿身的花繡。這一身花繡五顏六色繁雜精細,皆是大海洋波,海中魚龍追逐火珠或是潛水遨游海底的復雜紋路,顯得大氣磅礡,奧妙神奇。南洋地區很流行紋身刺青,可似古猜這種如此精致的全身錦繡卻不多見,但我並不知明叔所言是何用意,這個少年能下水搏擊鯨鯢,豈是蛋民學徒力所能為之事?

    我想到這里,頓時覺得心中一凜,便問明叔此話何意?難道古猜有什麼地方不對?明叔湊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我看古猜這蛋仔的身世非比尋常,這蛋仔可能是海中之龍……」

    我听得明叔所言,又回頭看了看古猜,轉念一想,便有些不以為然,古猜即便水下本領過人,敢搏鯨鯢鮫鯊,但他也是血肉之軀的常人,卻又如何會是什麼海中之龍?龍鱗之族盡是漁民蛋民們口中子虛烏有的傳說,難道世上還真有鱗族不成?未免危言聳听得過頭了,這小子充其量也就是個大西洋海底的來客,這一點我當初早就發現了,不過比起當時中國家喻戶曉的偶像「麥克‧哈克斯」來他可差遠了,沒有瀟灑俊朗的明星相,反倒是黑瘦得象條水泥鰍,但我估計他這種善于潛水的天賦,也差不多和麥克爾一樣了,是「一根從大西洋里漂過來的木頭」。

    明叔對我跟Shirley楊使了個眼色,示意借一步說話。我讓胖子幫古猜、多玲收拾蛋民阮黑的尸體,然後隨明叔走到傾斜地甲板上,踏住船梆,一邊盯著四周水面的變化,一邊心不在焉地問他想說什麼?

    明叔說︰「剛剛確實沒有危言聳听,阿猜阿玲這兩個蛋仔,他們以前的身世咱們只了解一個大概,阿猜就是海外珊瑚廟島上的一個孤兒,但你們看他的紋身是不是非常奇怪?我在南洋大風大浪里闖了半世,都沒見過有人在水中遇到劍脊鯨鯢,還能毫發無傷地走個來回。以阿叔我的經驗來判斷,咱們現下身陷海眼,也許古猜能幫咱們的大忙,說不定他懂得辨水色識龍穴的本領。」

    我和Shirley楊互相望了一眼,即便如此,也不能就說古猜這小子是龍非人。Shirley楊說觀水色以識龍居的辦法,據說以前搬山道人頗為精通,不過現在早已失傳,難道古猜竟然會這種古術?他一向跟著阮黑學徒,采蛋尋蚌的手藝都是得自他師傅,可阮黑似乎也不會這些方技。

    明叔見我們不信,只好詳加解釋,揭露了一些鮮為人知的蛋人往事。明叔對海上的諸般行當所知極詳,知道采蛋之人的來龍去脈,摸金校尉和蛋民,雖然同屬七十二行,是自古便有的勾當,不過兩者最大的不同,便是摸金校尉能夠相形度勢,有進有退,而蛋民向來是「死采」,以命奪珠,非死不回,他們拜的祖師爺是「漁主」。

    我們今時今日所說到的「蛋民」和「采蛋」的手藝行規,都是明代才開始形成的,采蛋這一職業正式起源的時期,則遠遠早于明代,其傳統和歷史非常的古老。嘗聞在秦漢之際,南海水上有龍人,世世代代居于舟上,赤身**,披頭散發,在海中來去自如,彪悍絕倫,最善赴水采珠,周身雕有魚龍花紋,他們以魚龍鱗屬自居,不服王化,不尊王道。

    後來由于生存環境日趨惡劣,不得不受了朝庭的招安,稱為「人」,專門司職在海中采珠,人正是後世蛋民的前身,他們自幼便在周身花繡魚龍大海之圖,赴水時赤身**,據說這種紋身的圖案喚作「透海陣」,令海底惡魚見之,常誤以為同是水族,便往往不肯加害。人體質特殊,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在海底采珠捕魚,使他們的後代眼楮逐漸生出一層細膜,在潛流洶涌的海底,對他們來說就如同走在寬闊平坦的街道上,都和家常便飯一樣。

    可因為古代統治階級對「人」的盤剝太酷,加上人本身比較野蠻嗜血,天生一身反骨,無論是宰蚌屠鯨、抽龍筋剝鮫皮,還是入龍穴搏黿鰲,向來都是恬不畏死,所以常常在被官府逼壓過緊之時,便挺而走險殺官造反。一代一代下來,降了反,反了又降,畢竟他們人數不多,力量有限,難成什麼大事,最後被官府剿殺得幾盡絕跡,這支生活在海上的古老民族就逐漸徹底消失了,但皇帝貴族還需要大量明珠,人從事的工作,就都由沿海地區的貧苦漁民接替,慢慢形成了現在的「蛋民」。

    蛋民的手藝和行規,都同古時人相近,基本上是照貓畫虎,俗話說把式把式,全憑架式。蛋民采蛋頂多是照葫蘆畫瓢,掌個樣子,不過古代人的絕活,他們大都沒能學會,兩者之高下自是不可同日而語。只是蛋民的生存環境依然殘酷惡劣,常常在官兵的嚴密監視下,頭上白刃危懸,不顧海底危險異常,被逼綁上石頭沉入水中采蛋,基本上十采九死,也有蛋民不甘繳上以命換回的南珠,在水底以利刃刮蚌,吞珠入腹,暗中藏納,但回到水面,一旦被識破,就要立遭開膛破腹之厄,當場閣住四肢,剖開肚皮,從腸胃割到肛門,搜腸刮肚後,再棄尸入海喂魚。蛋民大多是活在最底層貧困無以為生的人,或是刑徒流放之輩,他們就算死的再多,也沒人皺一皺眉頭。

    Shirley楊听到此處,不禁嘆息道︰「王公貴族們之所以對此物求之無厭,正是因為物以稀為貴,越是珍稀,越是貴重,就越是能襯托自己的地位、身份和財富,孰不知,南海蛋民皆是以人命換珍寶,把這些用無數生命換來的東西配帶在身上,難道就不怕怨魂纏身麼?」

    明叔說,那又有什麼希奇,皇帝天子就是有這種特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萬人煉丹,一人升天,不然,哪里會有那麼多人想要當皇帝?就連那些不走運的倒霉鬼,不是也常安慰自己皇帝輪流做,風水年年換嗎?可見,對權和利這兩樣東西,是凡夫俗子人人都夢寐以求的。

    我心想明叔只要說話兜圈子,就必然有所圖,說了半天蛋民采蛋行當的來歷,卻不知其言下之意究竟何在,龍在古代有許多含義,除了是天子的象征,在風水形家的眼中又是山脈,到了海上又另有名堂,難道先秦時期的人會是海中龍族?便對明叔和Shirley楊說,社會上為什麼會存在人剝削人的現象?其原因可以參考盧梭寫的《論人類不平等現象之起源和基礎》,那都是哲學家和社會學家們該考慮的問題,咱們還是說說人之事,古猜一身繡面紋體確是不凡,難道他竟是海上人的遺族?

    明叔說他也正是如此猜測,雖然現在海島上還有許多以采蛋為生的蛋民,他們除了捕魚采蛋,也做撈青頭的勾當,由于其水下經驗豐富,依靠原始裝備便能進行打撈作業,所以經常受到打撈隊的雇佣。可真正的古時人,卻幾乎絕跡幾百上千年了,就算還有遺族,恐怕也是寥若晨星,不過據阮黑生前所言,古猜身繡魚龍海獸,都是得自于他親生父母,他天生魚眼,水性出奇,這絕不是一般漁民蛋民所具備的素質,剛才見他入水救人地舉動如此迅捷悍勇,豈是常人可為?所以才敢斷言他是人後裔。

    根據以往的傳說,最早在秦漢時代的人,蠻居海上,全靠搏擊風浪為生,男女皆善采蛋,其中出乎其類、拔乎其萃的人,體上遍繡「透海陣」,這種人,男子被稱為「龍戶」,女子稱為「獺家」,都是龍王漁主的子孫後代,古猜很可能正是人中的「龍戶」。

    明叔在海上漂泊半生,可他除了古猜之外,再未見過世上還有其他「龍戶」,魚眼古猜身上的紋繡刺花,就如同是人古老的迷咒,紋身的同時可能還在皮膚里下了某種秘藥,故此可保得他潛海穿波如履平地,在水下能夠不遭海怪所害,但是古猜父母去世較早,這套流傳了幾千年的「透海陣」紋繡圖案,以及人不肯外傳的秘藥針法,就從此徹底失傳了,古猜恐怕已經是這世界上最後一名「龍戶」了。

    人中龍戶、獺家之輩最拿手地便是觀水色識龍居,或是入龍穴奪龍頜之類奇險無比的勾當,所謂「龍穴、龍居」,都是含頜珠老蚌之代稱,其中觀水識穴奪丹,赴水剮蚌屠龍,盡是龍戶與生俱來的本領,明叔認為這歸虛之水亂流奇多,海底可能有更為復雜的水眼與泉誦,盲目周旋,定成死采,若有龍戶古猜相助,眾人在這里無論是進是退,便都多了幾分把握。

    我並不同意明叔的話,古猜縱然真是人中的龍戶出身,天賦異于常人,可他畢竟才十六歲,不能讓他冒無謂的風險,也絕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一人身上,而且明叔話里話外的意思,將來還要由他引了阿玲和阿猜兩人,他們的師傅不在了,明叔希望以後照顧這對孤兒,將來帶著他們做些撈青頭地勾當,這事我和Shirley楊都不能答應,多玲的親生父親是法國軍隊的一個軍官,奠邊府戰役之後,法軍匆匆撤出越南,她全家就此失散,如果由Shirley楊去找這多玲在法國地親人,也不算什麼難事,古猜也可以跟著他師姐一起去法國過安穩日子,何必要跟著老賊明叔在海中到處撈青頭冒險。

    我們商量了幾句,最終也沒答應明叔的請求,見胖子已經用油布裹好了阮黑的尸體,眾人就打算趁著水中鯊魚圍攻劍脊鯨鯢的機會,劃著救生艇前往歸墟古城的遺跡,可這時歸墟中的海水近于平穩,水位不再下降,露出海面的廢墟沉船多得難以估算,各種年代的船體殘骸堆積在水里,不論是長桅巨帆,還是機輪艦艇,只要是遇到海難沉在珊瑚螺旋海域東側、便無一例外地被海眼吸入歸墟,折戟沉沙于此。

    放眼四周,如同進入了沉船地墓場,水下深處,更不知堆積著多少船體殘骸和恨天之國的遺跡廢墟,水位下降後,擱淺在巨石上地海柳船三叉戟號旁邊,赫然顯露出一艘白色游輪的船首,看來沉入海中時間不久,並不象其余地沉船那樣腐銹不堪,白色的船體在黑綠色的海水中十分顯眼,我們在登上救生艇的時候,都注意到了這艘沉船露出水面的船頭,看上去好生眼熟,很可能正是我們搜尋的主要目標瑪麗仙奴號。

    眾人發現了載有秦王照骨鏡的沉船,不由得都停下正在進行的動作,要撈秦王照骨鏡這件大青頭,也許只有現在這一個機會,不過我科眼前的處境是自身難保,說不定海眼還會再次吸入海水或是燒起陰火,水下地形復雜,潛流暗涌遍布,又有鯊魚出沒,想潛水進入沉船需要冒極大的風險。

    我在心中暗自估量了一下,覺得可以冒險一試,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歸墟」全憑陰火燃燒後凝聚的海氣支撐,但看珊瑚螺旋海象反常,恐怕南龍在誨中的這條余脈龍氣將盡、這里早晚會被洶涌的海水吞並,等到沉船被岩層壓在海底,就用無再見天日的機會了,此時若是猶豫不前,將來肯定要追悔莫及,想到這一層,便咬了咬牙,有天大的困難也要拼命克服了,一個字「撈」。

    事不宜遲,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我迅速給眾人布置任務,我覺得明叔一慣對采蛋事業心懷不滿,妄圖破壞蛋民們偉大的戰略部署,所以他得跟我下水,我走到哪就得把他帶到哪。

    明叔一听又要冒險潛水,差點跪地上求饒,這老賊也當真奸滑至極,知道求我和胖子都沒用,便去求Shirley楊,讓他留下看守阮黑的尸體和青頭貨,保證萬無一失,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打撈隊誰都可以沒有,唯獨離不開他這位老船長,打撈隊絕對不能沒有資歷夠老經驗夠豐富的海事顧問,既然是顧問是專家,就不應該加入行動組,而是必須留在安全的區域,為行動組提供各種技術情報支援,幫忙制定戰術計劃。

    Shirley楊心軟,見明叔一副可憐相,便對我說︰「算了老胡,明叔一把年紀了,就讓他留下照顧多玲他們,在這里潛水危險無比,你最需要的是一位海軍偵察員,還是我跟你去。」

    我只好同意,還是我們這伙摸金校尉一同行動,彼此呼應協同皆有默契,水下情況再怎麼復雜,也自能應付,大不了退回來再想辦法就是。決定之後我就和胖子去搬裝備,準備潛水打撈秦王照骨鏡。

    我們正忙著收拾器械,古猜忽然挺身而出,問明叔借了刮蚌的龍弧短刃,他說蛋民除了采蛋就是在海底撈青頭,他雖然也是新手,可阮黑已死,他不願意眾人拿他當個不頂用的半大小孩,希望能代替師傅,多少給打撈隊幫上一點忙,也好讓師傅在天之靈安心。

    我看著他赤luo脊背上那一身古怪的「透海陣」花繡,知道他水性超群,可搏蛟龍之觸,這些海里的勾當,縱然是我和胖子等人也比不得他,他既然有膽略肯出手幫忙,對我們來講、也是個極好的幫手,當即答允、但囑咐他不要擅自行動,在水下是進是退,由海軍偵察員Shirley楊指揮。

    我們四人戴上蛙鏡正要入水,Shirley楊忽地想起一件事,潛水前還要再次叮囑一遍,說是如果真能在瑪麗仙奴號中找到「秦王照骨鏡」,千萬不可以鏡背照人面目,否則的話,鏡中陰晦侵人,非死即傷,銅鏡里很可能封著一個邪惡的東西。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6
發表於 2016-3-17 13:17:59 |只看該作者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2 第二卷 南海歸墟 第二十九章 沉船墓場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Shirley楊突然提及「秦王照骨鏡」的鏡背不可照人,我才想起在北京時,陳教授特意找到我叮囑過此事,不過出海後發生了不少事情,船老大阮黑又剛剛搭上了性命,所以我一時沒能記起來,只顧著盡快下水撈出沉船中的青頭,此時一听,才想到那面銅鏡壓在海中僵尸身上不下千年,鏡中尸氣積郁,是一件不祥之物。

    但「秦王照骨鏡」同時又是一件舉世無匹的國寶,從春秋戰國到秦皇漢武之時,中國有數十面頗具傳奇色彩與神秘色彩的古鏡,其中以秦王八鏡最為著名,都是傳自戰國時期。這八鏡中有一面「三世鏡」,人在銅鏡前可看自己前生後世,以及現在的形貌,故名「三世鏡」。對于它是否存在過,現在的考古學家無從查知,也許它和「法家古鏡」相同,只是一件具有象征意義的古鏡,在那個諸子百家的時代,用以代表某家某子思想學說的各種器物非常普遍,但這些都是歷史學家的猜測,那面「三世鏡」早就毀于漢末諸候相爭的戰火,不復存在于世了。

    秦王八鏡中,唯一能與「三世鏡」相提並論的便是「照骨鏡」。傳說古時有一鏡潭,潭水既深且幽,水中常有虹氣變幻,其中產魚極豐,當地百姓都以捕捉潭中魚群為生,一年到頭,不愁吃喝。忽然一天風雷交作,有一道白虹自天空落入潭中,從此以後潭中魚群絕跡,連一條魚兒也沒有了,使水性極佳之人赴水尋找魚群的蹤跡,不論下去幾個人,一概有去無回,漁人無不大駭。為查出根源,想盡胳法窮竭潭水,最後在潭底見到一尾大鰱魚,遍身玉鱗,好像即將形煉成精,它將潭底的水族不分大小,全部給吞吃了一空。

    漁人們將鰱魚殺死,開膛破肚後,在魚腹中發現無數腐爛的死人死魚混雜在一處。分檢尸體的時候,有人無意中找到一面古鏡,鏡背可照視人體四肢百骸,五髒六腑血脈流動,皆歷歷在目,並為至寶,遞獻于上。後來秦滅六國之後,這面照骨鏡便被收入大秦禁中,史書稱其為「秦王照骨鏡」。

    在古代中國,有一種傳統觀念根深蒂固,這種觀念便是「邪不勝正」,以前常有人用工匠的墨斗、墨線之物克制僵尸,倒並非是墨斗和墨線的墨能驅邪,而這些器物,是木匠打造物品時用以取其基準的道具,古諺稱「墨線陳誠,不可欺之以曲直」,便是此理。正因為墨斗墨線是取正衡直之物,才能僻邪克妖。而銅鏡在古代地位也極特殊,有正容正冠之用,也有邪難侵正之意,所以各地有妖異之象,皇帝便要往往請出古鏡鎮妖壓邪,以免產生天下大亂的不祥之兆。

    秦始皇南巡,遇海中浮出一具高大威武的男子尸體,其尸肉堅似鐵,長須飄動,被認為是上古僵尸,于是發動刑徒鑿山做藏,埋住僵尸,並用秦王照骨鏡壓尸,直到千年之後山體崩塌,古鏡才重見天日。關于照骨鏡鎮尸的傳說不見正史典籍,不過這面古鏡確是真有其物,幾經輾轉,最後隨著瑪麗仙奴號沉入歸墟水下,如果能夠打撈出來,它將是秦王八鏡中唯一還完好保留在世上的無價之寶。

    關于照骨鏡歷時千年,一動不動的照在南海僵尸臉上之事,我們自是不能妄斷真偽、但這面古鏡似乎真的背負著某種詛咒,會引發難以想象的災難,幾乎每一個得到它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不知這些噩運,是否與它千年壓尸的傳說有關。

    我在腦海中象過電影一樣,迅速把陳教授曾經提到關于「秦王照骨鏡」的種種傳說回放了一遍,不管怎麼樣,這次既然見到了沉船,就只能竭盡所能撈出里面的青頭,否則這件古鏡就將永無重見天日的機會了,這也算是我們還了教授的一份人情,至于陳老爺子拿著秦王照骨鏡會不會倒霉,還不是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

    我把這些事撿重要的對胖子和古猜說明了一下,讓大伙做好應付意外發生的心理準備,眾人已穿戴好潛水蛙具,背著水肺深跡整裝待發。我看了看Shirley楊問她是否可以開始行動,Shirley楊點了點頭,對我們這個潛水小組的成員說道︰「大伙記住三件事,第一,水下環境復雜,不要冒然急進;第二,一個跟著一個,縱隊行動,間隔半米到一米;第三,注意安全,不要逞能……」

    我當時沒反應過來Shirley楊是在說我和胖子不要逞能,還以為她不放心古猜,便拍了拍古猜的腦袋,提醒龍戶古猜道︰「听見沒有,說的就是你,不要再搞個人英雄主義了,你就好好跟著王胖子,給他當個幫手搬運水下破拆器械,他會為你起到模範帶頭作用的,總之他干什麼你就干什麼,他跳樓你也跟著。」

    胖子也對他說︰「本司今經常強調,局部服從全部,個人服從集體,這是我們摸金校尉這一光榮集體一貫的優良傳統,你小子這個采蛋地蛋民,可不要給我們這支光榮的隊伍抹黑。」

    古猜抓了抓腦袋,似乎听不太懂大伙在說什麼,只是連連點頭,表示他跟著潛水組,絕不會擅自行動。說完眾人便按下蛙鏡,一個接一個的入水,由潛水偵察經驗的Shirley楊打頭,我提著水下探照燈緊跟在她後邊,然後是古猜和胖子,四人緊緊相隨,順著瑪麗仙奴號沉船的船弦潛向深水。

    按照預先設置並演練過的部署,潛水組成員各司其職,Shirley楊提著漁槍在前探路,我在後邊以她的行進方向用探照燈照明,在我後面的胖子則攜帶著液壓分離器等水下破拆工具,臨時加入的古猜並不習慣攜帶水肺,他赤著上身,僅著一條貼身的半腿皮褲,也不需要蛙鏡和蛙蹼,口中餃了龍弧短刀,手中拎著工具箱,腰間桂了一罐驅鯊劑,以及蛋民換氣用的氣螺,憑這種簡單的裝備他就可以在水下活動一兩個小時左右,而且即供潛入深水之後返回水面,也不需要減壓,他就象是海底地鯨魚一般,不會受到潛水病的困擾。

    一入水中,Shinley楊就在沉船旁稍作停留,她探出手來,掌心下壓,向前方橫向輕輕一擺,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扶著她的肩膀,在她身後將「波塞冬之炫」的光束射向漆黑一片的深水,光線到處,只見水底盡是粗大的石板巨磚,林立倒塌的廢墟,似乎有很大一部分並非是被海眼吸進來的遺跡,從水底看來,有相當的廢墟先前就是建立在這/nan-hai-gui-xu

    歸墟海洞之中的,不過幾千年下來,都被海水和從海洞里卷進來的事物砸得房倒屋塌,面目全非。

    我想這些古老的巨石建築,也許就是為采挖/nan-hai-gui-xu

    歸墟中陰火礦石而建造的,在這片遺跡中,混雜著大量沉船的殘骸,有的大船沉在水中,生滿了銹蝕,也有的附著無數灰白色的死珊瑚蟲和船底藤壺的尸殼,如果說每一艘沉船都是一座海底的墳墓,斷裂的石柱石板,便如同是這些沉船墳墓無言的墓碑。

    混雜其中的還有很多折斷的大珊瑚樹,就在這由巨石、沉船、珊瑚樹堆積而成的海底墓場中,穿梭著無數千奇百怪的游魚,一些巨蟹和螯蝦在礁岩縫隙中探頭探腦的爬動,我們身上帶了用搬山道人傳下秘方所配置的驅鯊劑,凶殘的鯊魚倒不必擔心,可據明叔所言,在海底最凶惡之物,以深海蜘蛛蟹為首,吞舟之魚尚遜一籌,蟹之猛惡,魚龍鮫鯢等水族皆莫能敵,深海之巨蟹及螯蝦,大如車船,就算是被視為龍王爺的海蛇海蟒,被他們的螯鉗夾住,也自性命難保。對于體積稍小的潛艇,深海巨大的螯蝦甚至能夠一鉗而斷。

    我用探照燈掃視了兩遍,未見有明叔提及的斷船巨蟹,暗罵那老賊又在聳人听聞,眾人看明了地形,便相互打個手勢,繼續下潛,瑪麗仙奴號疊壓在一片廢墟之間,船體倒斜。船尾撞入了一艘古代木船的艙體之中,按照船體結構圖上的信息,我們計劃直接潛到接近船尾的底部貨艙,尋找裝在里面的秦王照骨鏡。

    可就在接近沉船中部的時候,感覺身邊的潛流開始加大,身體不由自主的被往深處卷,那艘古老木船是艘大腹貨船,它沉下來後可能正好堵在了一個海底旋涌的洞口,木船船體所使用的材質是木料中的上品,在海底這麼多年,尚未消爛,但此時也快被沉重的游輪壓垮了,下方潛涌奇強,水流卷著一股股黑色的水旋,使人難以承受。我們趕緊抓住瑪麗仙奴號船側的鐵欄,才使身體穩住。

    Shinley楊讓我看了看水壓計,顯示當前深度為七點五米,她回頭做了個「十五」的手勢,預計水深十五米以下將不再安全,所以潛水組的活動範圍必須在水下十五米之內,取消了直接潛到船尾進入貨艙的計劃,臨時調整方案,從船體中部進入船艙。

    我們拽著船欄下潛到十余米深度的時候,終于在沉船上發現了一個適合潛水員進入的地方,船側有一道艙門洞開,里面黑漆漆的注滿了水,不過一株海底的靈芝珊瑚卡在了艙門上,靈芝珊瑚是海石花的一種,比較常見的還有牡丹珊瑚、鹿角珊瑚以及薔薇珊瑚,質地非常堅固,不過這種東西還擋不住水下破拆利器金剛石鏈鋸,我對胖子招了招手,讓他換到潛水組前邊,抄家伙切斷插入艙門的靈芝珊瑚,其他的人肩並肩排在他身後,戒備水下有惡魚來襲。

    由于事前準備相對充分,不消片刻,潛水組就成功的破門而入,游輪內部的船艙通道並不狹窄,不過此時船身傾覆,內部的牆壁地板顛倒錯位,參照物的變動,給人造成一種天旋地轉般奇怪的錯覺,感覺異常的狹窄壓抑。

    我們進入沉船內部,雖然避過了船外潛流的干擾,但艙中錯亂的空間感,也給尋找目標位置帶來了很大的困難,不得不時時在沉船中停下來,反復對比船體結構圖紙,判斷出前進方向,沉船中有些區域受到撞擊和擠壓,內部的金屬構造已經扭曲變形,船里漂浮的雜物更是在很大程度上降低阻礙了能見度。

    沉沒的游輪瑪麗仙奴號中,充滿了死亡和陰暗的氣息,偶爾有些形態奇特的海魚游進游出,也是一副木然的神態,似乎也不畏懼潛水員,我一邊在船內的通道里摸索尋路,一邊尋思這船里是不是還有船員沒來得及逃生,他們是跳海了,還是隨著這船一同葬身海底?半天也沒見一個死人,恐怕沉船之時尸體都被水流卷走了。

    有Shinley楊引路,我也不需再多費心,就這麼胡思亂想的跟著潛水組,在沉船的若干層艙內曲曲彎彎、斗轉蛇行的向貨艙緩緩移動,忽然胖子在身後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以為身後有情況發生,急忙拽住前邊的Shinley楊,潛水組頓時停了下來。

    由于沉船中沒有任何光線,我們已經無法只依賴于一盞強光探照燈,每人都各自打開了潛水手電筒和身上的掛燈,四人靠著鐵壁,並排停住,我轉頭一看胖子,見他對我們指了指通向側面的一道艙門,那艙門半關半合,門縫處夾著一只人的手臂,那只手幾乎就剩下骨頭了,還有三兩條小魚圍在附近,啃咬著手骨上僅存的一丁點碎肉。

    單是一條死人胳膊,顯然不會吸引胖子的眼球,那白森森的腕骨上還套著一塊明晃晃的金表,表盤上嵌著許多鑽石,在幽暗的水下仍顯得格外耀眼,這手表八成是瑞士產的名表,那時候也只知道瑞士手表值錢,單看材料若真是黃金瓖鑽,就肯定價值不凡,不是一般船員能戴得起的,估計這胳膊不是船長的,就是船上某位富豪大亨的。

    我心想這塊鑽石金表也應該算是「青頭」貨,我們既然現在做了蛋民,蛋民除了采蛋就是撈青頭捕魚,不能不務正業啊,見了沉船中的「青頭」焉有不取之理?貪污浪費是一種極大的犯罪,我們當然不能明知故犯。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7
發表於 2016-3-17 13:18:20 |只看該作者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2 第二卷 南海歸墟 第三十章 鬧鬼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胖子性急,不等我們回應,只把潛水組剛剛攔下,便徑直游過去捋那金表,一扯之下,連胳膊帶手表竟全從艙門中一並拽了出來,原來那手臂和死者軀干早已分離,不知是遇到海難之時意外所至,還是在沉船里被惡魚咬斷。

    趁胖子從斷臂上摘下金表的時機,我低頭看了看塑封中的圖紙,這有短臂的房間,似乎正是船長室,如果在里面能找到底艙貨櫃的鑰匙,正好可以省去水下破拆作業的麻煩,沉船在水底廢墟中的位置非常微妙,如果受到外力太大,很可能會隨著亂石倒塌斷裂,甚至陷入深水,那可就棘手得緊了。

    想到這,我對Shirley楊一招手,帶頭潛入這間船艙偵察一番,我推開艙門,房內水中的顆粒物雜質極多,在門前用潛水手電四下里一照,也瞧不清什麼,只好用手在牆上一撐,蜷身進入房間,船體破損使得這里涌進了許多泥沙,到處都被烏蒙蒙地覆蓋住了一層粘稠稀軟類似鹽鹵般的泥沙。我隨手在斜下方的牆上一抹,就見牆上依稀有個晃動的人影,我心中一凜,牆體中怎麼會有人影晃動?待得再要細看,忽覺身後水流異動,趕緊回頭望去,只見胖子等人的身上,都正自涌出一股股的鮮血,血霧混在海水中,都快把整個船艙里的海水染紅了。

    瑪麗仙奴號船體傾斜角度大約是四十五度,我們在水下向船體後部移動,便要不斷潛向斜下方,我摸索著進了船長室,忽然發現身後的同伴身上涌出鮮血,再看自己身上也是如此,好似在不知不覺之間被人在腰上割了一刀。血水如一陣紅霧升騰向上,狹窄的船艙中當時就被染紅了大半。

    水下的環境本就容易使人心中感到壓抑,一見身上出血,眾人無不駭異。最奇怪的是我並沒察覺到什麼時候受了傷,也不覺得哪里疼痛,若說失血過多導致身體麻木,也絕不會如此之快,何況流了這麼多血,頭腦卻仍然清醒,沒有大量失血產生的眩暈感。

    我們這只潛水小組稍一慌亂,便發覺身上流出的鮮血大有蹊蹺,隨即寧定下來,各自在身上查看。Shirley楊最先發現,她摘掉深跡腰間裝有防鯊劑地罐子,一股股紅色的水流都是從罐中冒出,不消片刻,里面的驅鯊劑便全部被海水化為了鮮血一般的液體,罐子里面徹底空了。

    我和胖子、古猜三人也扯掉身上的驅鯊劑,秘方配置的丹丸同樣化得不剩什麼了,看來大事不妙,在水下沉船中竟然同時夫去了防御鯊魚的屏障,可大伙都不知發生了什麼,除了古猜之外,其余的人都戴著蛙鏡水肺,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但估計都跟我的感受差不多,除了三人心驚,更有七分的詫異。

    搬山道人在海中采蛋尋珠,為了對付水下復雜惡劣的環境,逐漸掌握了一套填海的方術,有這些秘術為輔,在風浪湍急的大海上,也如行走在他們最熟悉的山中,所以此門方術喚作「搬山填海」,是一系列秘方、法門、訣語、器械道具的總稱。這其中僅驅鯊術一項便有若干種法門,不過Shirley楊能查到,並能實際運用的,只用「雪蝦蟆」與「丹砂」等物混合提煉出的驅鯊劉,「雪蝦蟆」是一種山里產的蛙,「丹砂」即是朱砂,乃是水銀的原生礦,色赤紅,混以藥物配置出凝固的丹丸,在海水中會逐漸融化,產生一種暗紅色的液體,在正常情況下每一罐都能夠維持兩個時辰,用現代地時間單位來說就是四個小時。

    可是我們四人攜帶的驅鯊丹藥,在頃刻之間同時消解于海水,我記得在珊瑚廟島準備出海的時候,我曾翻看過Shirley楊家傳的搬山術秘方。在早年間,搬山道人也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們認為「丹化血」的異兆,是由于海底怨魂為祟,難道這沉船里鬧鬼不成?

    此時海水涌動,早將艙內紅色的藥水稀釋得干干淨淨,我趕緊對其余三人打個手勢,趁著入水不深,迅速原路退回,回到擱淺的三叉戟號重新裝備驅鯊劑,然後再到沉船里打撈秦王照骨鏡。

    Shirley楊和胖子會意,轉身就要從船長室的房門出去,可古猜跟我們缺少默契,他在最後正好把門堵住,我只好推著他往回撤,剛把半截身子探出去,就在潛水手電的光束中,見到一頭大鯊魚從通道里游了進來。

    我「啊」了一聲,險些把呼吸器從嘴里吐出,冒出了大團的汽泡,這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驅鯊劑剛剛失去作用,鯊魚就前後腳跟上來了。

    古猜大概由于他師傅剛死,心神有些恍惚,又或並是心情抑郁,激發了他骨子里遺傳人的那種原始蠻性,在海里就想見點血,冒冒失失地抄了龍弧刀,就想撲過去宰那鯊魚。

    我怎容他胡來,在狹窄的船艙通道里宰一條鯊魚對他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血腥會引來更多的餓鯊,被卷進歸墟絕境的鯊魚數量不少,它們大多在海底廢墟和沉船殘骸中搜索食物,而且鯊魚不喜月光,水面上那些陰火礦層發出的光線,使它們煩躁不安,一旦捅了馬蜂窩,大伙都得在水下喂魚。

    于是我一把拽住古猜的胳膊,把他扯回了船長室,通道中的那條鯊魚被我們攪起的水流吸引,鯊尾一搖,就在水中朝著我們扎了過來,鯊魚的速度好快,迅捷程度不讓魚雷,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眼前。相比起來潛水員在水下的動作就太遲緩了,我想縮身回艙根本就來不及了,正要去摸潛水刀相拼,胖子在身後拽著我的腿向後拖動,把我拽進了室內,Shirley楊眼疾手快,趁機關上了艙門。

    一時之間,我們潛水進入沉船的這四個人,都被困在了狹窄傾斜的船長室里,連轉身都覺得局促,如同被關進了一個注滿水的鋼鐵棺槨之中,不過仗著水肺中氧氣充足,破拆裝備精良,而且摸金校尉對「密室幽閉恐俱癥」有種先天的免疫力,所以並沒有感到過度的緊張和絕望,但壓抑的心情還是避免不了。我用潛水手電照視四周,想看看這破損的船艙里是否另有出口。一艙之隔,外邊就是歸墟中的海水,船體沉沒時被扯開一個豁口,也許古猜可以鑽出去,可其余的人就算不背著水肺也難通過。我讓胖子試試能不能用液壓破拆器把這破口再增大一些,外邊水流雖急,但只要攀住船體,也能潛回水面。

    胖子舉手答應,同古猜兩人一齊進行破拆,這時Shirley楊在我肩上輕拍兩下,讓我看斜下方的艙壁。我記起剛剛在那里看到一個人影,覆蓋其上的泥沙已經都被Shirley楊抹去,底下卻是一面很大的鏡子,鏡體一部分已經破碎,潛水員身上有光源,在鏡前一照,就見人影和燈影隨著水波起伏重疊,這光影扭曲的情形,也真讓人覺得心中發毛。

    我心想也許是滿腦子都是要找「秦王照骨鏡」的事情,導致看見什麼鏡子都感覺頗為古怪,不過船長室里有如此大的一面鏡子,倒確實很不對勁,難道那戴大金表的船長生前很喜歡照鏡子?即便出海航行也要時常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儀容?

    再看鏡框則甚是古樸,都是雕花的紅木,形態雖是典雅,但很不符合這艘游輪現代化的特征,與艙內其余奢華的物品很不搭調。我看得莫名其妙,側頭看了看身邊的Shirley楊,她對我搖了搖頭,這面鏡子雖然古怪,但看不出什麼名堂。

    我心想只要有隱患,就應該趁早排除。于是想把這面鏡子徹底砸碎,可正在這時艙中水流涌動加劇,胖子已經把那豁口拆大,像張大嘴似的咧在那里。他對我們一揮手,就要當先出去,忽然間一頭鋸齒鯊,從外邊水里鑽進了船身的窟窿之中,那鋸齒鯊在水底勁力奇大,一頭撞在了古猜身上,將他從船艙靠外的一側頂到了內側。

    明叔說古猜是古時人中的龍戶,身上有「透海陣」護體,以象征為龍鱗之屬,水中魚龍皆不能傷。誰料到竟被鯊魚襲擊,幸虧我剛剛沒有讓他獨自去斗殺通道里的另一條鯊魚,否則又要折損人手。

    所幸鯊魚口都生在腹面,它穿過船壁進來傷人,身體並不靈活,古猜才沒被這鯊魚咬到。他自幼跟師父阮黑在海里捕魚采蛋撈青頭,頗見過些水底的場面,雖然事出突然,但仍能鎮定自若。後背撞到艙門,雙腳在壁上一點,活像一尾靈動的黑海豚,閃入了鯊頭襲擊不到的艙中死角。

    鋸齒鯊猝然出擊,沒能咬到活人,反而被卡在了船壁的窟窿中,可能鋸齒鯊也沒料到這種事情,有點發懵,鯊頭連擺,也不知它是想鑽進來,還想打算抽身回去。

    胖子躲在側面,見這巨大的鯊頭在身前晃來晃去,位置十分就手,正好手中的金剛石鏈鋸還沒放下,腳底一踏液壓泵,抖開鏈鋸,把他在大興安嶺插隊時鋸木頭的手藝施展出來,將那凶殘的海底霸王鋸齒鯊,當做了一段橫倒著的圓木,從中鋸了個痛痛快快。

    金剛石鏈鋸拆鐵解銅都不費事,鋸齒鯊血肉之軀,又怎經得住它在身上拖個三五來回,偌大個鯊頭頓時被齊劇劇鋸斷,滾進艙中。失去頭部的後半截魚身,則像一截大木頭,隨著水流飄進亂石廢墟,剎時間艙中血水彌漫,透過蛙鏡的視線全被混濁的血霧遮擋。

    若非在水下不能說話,我早就破口大罵了,這胖廝只顧自己一時痛快,被他鋸掉的鯊魚頭里冒出滾滾血水,濃重的血腥定要招來附近群鯊,我想到此節,不敢怠慢,急忙摸到鯊頭,合身抱住將它推出船外。

    鋸齒鯊的頭顱剛漂到外邊,就被幾條鯊魚爭相撕咬,歸墟之內水流紊亂,而且被海眼卷進來的海獸海魚各種各樣,種群和食物鏈全被打亂了。餓鯊更是紅了眼,見什麼就想咬什麼。我透過艙體看到船外群鯊雲集,鯊魚在水下凶忍殘暴,豈是人所能敵?趕緊同Shirley楊把船長室中的書桌面板卸下,擋在了船體地窟窿上,以免再有鯊魚瞅冷子鑽進來。

    室中鯊血漸消,眾人暫時松了一口氣,但前後都被惡鯊所阻,潛水組已經完全置身于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窘境之中了。沉船內部的那條大鯊魚,少說有五六米長,大得驚人,但我並沒有來得及細看它是什麼種類。鯊魚在古時也稱「鮫」,體形如梭,頭大尾細,從頭開始後部逐漸變細,以達于尾,它們骨骼柔軟,皮厚色黑,鱗為顆粒狀,粗糙而堅韌,鰓孔luo出,沒有鰓蓋,胸腹兩鰭既闊且大,如同飛翅,兩葉尾鰭則大小懸殊,多產于熱帶之海洋。南海中鯊魚極多,它的魚鰭可以曬干為魚翅,是宴中上選,魚皮可做刀劍皮鞘或服裝,所以也有蛋民捕魚時專門捉鯊魚,在市上可直接換到生活必需品。

    我們眼下自是無心去考慮魚翅和鯊皮的價錢,我和Shirley楊絞盡腦汁,回憶搬山填海中「驅鯊術」的相關記載。鯊魚種類甚多,背淡色灰,腹部雪白的是大白鯊;體形細長,皮色呈藍的是「青鯊」;背部如茶色微紅,體側有紅斑的鯊魚,叫做「虎鯊」;腹部左右有鋸齒狀突起物的是「鋸鯊」,也就是剛剛被胖子活切為兩段的那種;有種頭部有橫骨做「丁「字形,眼楮長在兩端,相貌十分古怪的是「雙髻鯊」。以這幾種在海底最為常見,此外還有許多異類,雖然習性會有不同,但在歸墟內似乎這幾種鯊魚都有,雜處盤踞在沉船和死珊瑚形成的洞穴縫隙里,猝起相攻,沒有了驅鯊藥劑,實是難以防範。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8
發表於 2016-3-17 13:18:41 |只看該作者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2 第二卷 南海歸墟 第三十一章 群鯊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古猜對我們打著手勢,艙門外那條巨鯊,應該是「虎鯊」,在狹窄的船艙通道里,它根本施展不開,可以出去將其殺掉,說著用龍弧短刃在水中虛刺,神色間透出十足的凶悍,和在陸地上判若兩人。

    我心想古猜若真是龍戶,憑著遍體「

    龍獺透海陣」的花繡,可以縱橫海底,往來無礙,自然是可以讓他單獨潛回水面,取了驅鯊劑再來接應我們,可他明明在剛才受到了鋸齒鯊的襲擊,看來古人的的那套神秘紋身,也只是在傳說中厲害,擱到現實里未必好使,他先前赴水救回阮黑,恐怕也僅僅是一時運氣,我十分清楚水下鯊魚有多厲害,怎肯讓他冒險出艙。

    古猜不知我的想法,見我不答應,又對Shinley楊和胖子比手劃腳,想要從沉船中游出去,我暗罵這海上的蠻子怎地如此缺少組織紀律性,看來在潛水之前我告訴他的話,都他媽算是對牛彈琴了。

    卻在此時,我突然發現古猜身上好像黏著一層東西,把他身上的紋身都遮擋住了,昏暗的水中也看不真切,我急忙到他近前,在他背上用手一抹,潛水手套上什麼也沒有,而古猜後背的紋身確實是被一層黑色的物體蓋住了,有形無質。

    我心中一驚,在福建沿海多有黑色海水黏住漁船和船員的傳說,水鬼纏身似乎就是這樣,聯想到剛才驅鯊劑迅速揮發,難道這沉船里真有幽靈存在?雖然盜墓摸金之人對幽冥之事看得超脫,但下海撈青頭卻另當別論。蛋民們那句古諺「

    欺山不欺水,瞞天不瞞海」說得極有道理,人們對深海的了解,甚至還沒有對月球的認知程度來得多,海底是個神秘莫測的環境。摸金校尉那套手藝在海里就玩不轉了,天知道我們在這沉船里遇到的是什麼。

    我想把這一情況讓古猜知道,可能鯊魚過來襲擊他,就是因為他的紋身都被黑色海水黏住了。于是將他拖到那面大鏡子之前,背對鏡子,讓他回頭看鏡中自己的背影,可還沒等古猜回頭看向鏡中,我借著潛水水電的光亮,在水影晃動之中,見有一個身形魁梧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混在我們當中,他模糊的身影並不清晰,不過手上金光閃閃的手表卻格外顯眼,是船長的幽靈。

    如果船只遇到海難,在不得不下令棄船之後,唯一有權利留在船上的只有船長一人,他有權利選擇和他的船同生共死。以往听到那些關于幽靈船的傳聞,也大多是船長死後不肯離開他視為生命的船,時隔多年他的亡魂依舊留在船上,駕駛著鬼船在大海上兜圈子,海圖上的航線都是一個又一個重復的圓圈。據說中國的南海艦隊也曾發現過這樣一艘怪船,不過這只是部隊里的傳聞,說也不好說是真是假。

    所以我一眼瞅見鏡中水波光影中,多出了一個戴了塊金表滿臉絡腮胡子的男子。腦子里先入為主,首先閃現的一個念頭︰「在瑪麗仙奴號沉船中果然有個船長亡靈」,他就是都快被魚啃沒了的那條斷臂的主人,他的金表都被胖子捋去了。

    船長的幽靈似乎趴在了古猜的背上,遮住了他的龍戶紋身,鏡中這一幕讓人寒毛倒立的情形非常短暫,也就在一恍之間,可能除了我之外誰都沒能注意到,我心中猛然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帶動身邊水流,那鏡中的鬼影也因水波紊亂,被攪得模糊不清了。

    驅鯊劑被海水迅速化去,以及我們在沉船中無緣無故的遭到鯊魚襲擊,可能都和瑪麗仙奴號船長的幽靈脫不開干系,我想要讓其余的人注意到這一危險的情形,可沒等我接下來再做出別的舉動,便有一條形細長的「青鯊」,從堵住船體窟窿的桌面下溜了進來,兜頭撞在了Shinley楊身上,青鯊體型雖小,可在水下被它咬上一口誰也吃不消,Shinley楊正按著那塊木板,見青鯊躥到近前,只好閃身去躲。

    我見青鯊如影隨形般追咬Shinley楊,狹窄的艙室之中,我們四人幾乎是摩肩接踵,躲得開第一下也躲不開第二下,我只好和胖子分別拔出潛水刀,朝著從身前游過的青鯊刺去,但人在水中行動緩慢,如何刺得到靈活異常的青鯊,那青鯊行如閃電,從兩柄插落的潛水刀下快速穿過,眼看著就要一口咬住Shinley楊的肩頭。

    Shinley楊退到牆角,室內狹窄無法使用魚槍,只得拔出潛水刀倒握在手中,準備跟游過來的青鯊硬拼了。在這危險萬分之際,古猜霍的挺身向前,那青鯊游動速度雖快,龍戶在水中的身手更快,手中刮蚌屠龍的「龍弧短刃」遞出,將游向Shinley楊的「青鯊」截個正著,鑄滿魚鱗紋的青銅弧刃,雖是稱為短刃,實際比斬魚刀小不了多少,連柄帶刃,也有成人的半條手臂長短,刀頭寬闊彎曲,非常鋒利,利刃寒光閃現,刀鋒到處,頓時刺入青鯊體內,污濁的血液滾滾冒出。

    那青鯊甚是凶悍,雖然被利刃幾乎戳了個對穿,卻並未當場剮命,它吃疼後垂死掙扎時的力量奇大,這時就算我和胖子加上古猜三人一同出手,在水底都按不住這條體型不大的鯊魚。只見它身軀翻卷,拼命扭動起來,古猜也當真是海上的蠻子,到了這時候還不肯撒手放開短刀,身體也被青鯊在水中甩了起來,人和青鯊都撞在那面大鏡子上,將鏡面撞得粉碎,古猜趁機揪住鯊鰭,抽出龍弧刀,手起刀落,又接連在青鯊鰓上連戳了數刀,一股股的雪水涌動之中,那凶惡的青鯊拼命扭得幾扭,終于失去了生命的鮮活力量,軟塌塌的死在龍戶古猜刀下。

    我見古猜屠鯊的手段利索之極,這絕對是與生俱來的天賦,不是現今一般蛋人力所能及,心想算你小子夠狠,眼瞅著沉船外的鯊魚越聚越多,區區一道木板根本阻攔不住,只好先將那死掉的青鯊尸體扔出去讓他們自相殘殺,看來這間船長室是沒辦法再呆下去了,而且困在這里的時間越久,對我們越是不利,趁著水肺尚且充足,只好到沉船中再尋出路。

    艙內的鏡子完全破碎,我也顧不上再去考慮這船中是否真有船長的亡靈,但可以肯定黏在古猜身上的黑色海水非同尋常,必須盡快想辦法幫他擺脫掉,我對眾人指了指船長室的艙門,大伙都知道倉門外的通道里,有條體型碩大的巨鯊在游蕩,不知它是被困在了里面,還是特意鑽進來獵食,總之它的存在,對我們來講是一個繞不開的障礙。

    一旦決定奪路而出,我便抓住地上的魚槍來至門前,胖子攜帶著探照燈和破拆器緊跟在我身後,Shinley楊拿了另一把魚槍斷後,我們這伙「摸金校尉」彼此之間互有默契,不需過多交流,便已經展開了可進可退,相互依托的隊形,只有古猜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愣頭愣腦的不知該干什麼,Shinley楊只好把他拽到自己身後。

    身後的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他們已經準備就緒,用肩膀頂開艙門,人沒出去之前,就把「斯克巴普羅」深水魚槍探了出去,槍頭所指,全是幽暗的海水。艙外通道中的那條大鯊魚不見蹤影,我側身探出頭去,身後的胖子跟著舉起探照燈,向通道遠端照了一照,死水沉寂,沒有任何動靜。

    看來門外的鯊魚已經游到別處去了,眾人觀望清楚才算放心,一個接一個緊挨著進了傾斜的通道,關閉了船長艙室的門。現在我們面臨兩個選擇,一是向上,從船首離開瑪麗仙奴號,回去補充驅鯊劑,但船首的出口離我們出水的位置還有一定距離,也難說在這一過程中會遭到鯊魚襲擊;另外還有一個選擇,繼續向船尾潛水,此處已經非常接近我們的目標了,如果一次成功撈出秦王照骨鏡,就會免去第二次再潛入這鬼船的麻煩了。

    我稍加權衡,心想反正都要游回水面,何必半途而廢,不如撈出青頭再撤回去,也免得稍後還要再次涉險。在船艙通道里至少不會受到鯊魚的圍攻。比起在沉船外邊倒是安全多了,至于那船長的幽靈,除了我之外其余的人似乎都沒發現,為了避免引起行動的混亂,我暫且將此事按下,打算稍後見機行事,若真是怨魂纏腿,怕是輕易也難走脫,而且以我以前的經驗判斷,在擺脫古猜身後那層幽靈般的黑色海水前,冒然離開沉船,絕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我看了看水壓表和水肺氣壓表上的讀數,都允許我們在水下展開進一步的行動,便立即下定了決心,對身後的三個同伴向下一指,潛水小隊便沿著傾斜的通道,向沉船的深處繼續前進,繞過一道由于船體損壞而扭曲的鐵門,我們進入了一間寬闊的大廳,這里至少佔據了兩三層船艙,大廳里的海水中,到處漂浮著雜亂的事物,其中有五顏六色的籌碼,胖子用探照燈一掃,還有一些奢華的桌椅、裝飾用的名貴植物,以及一架翻倒在角落中的鋼琴,成百條細小的游魚,在水中來回穿梭,被潛水手電的亮光一照,便紛紛疾趨逃向黑暗的水里,嗖嗖的在眼前掠過,仿佛在躲避著什麼危險,潛水至此,使人頓生不祥之感。

    看來這間大廳,可能是這艘私家游輪的核心區域,可以進行舞會、宴會、賭博等各種有錢人的娛樂社交活動,按照圖紙上的標注,只要穿過游輪的中央大廳,就可以直接下到底層貨艙中了,胖子對我抬起手來,做了翻扣的手勢,我知道他大概又想找借口,要在這豪華游船中順手牽羊反手摸瓜,掃蕩些黃白之物。

    我在他腦袋上打個暴栗,現在哪顧得上去抄那些不相干的財物,我把手向底艙方向一切,還是找那面銅鏡最為緊要,隨後帶隊潛進大廳深處,其余三人緊隨在後,這時古猜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心道這小子卻又作怪?讓胖子舉著強光探照燈往身後一掃,正好看見一頭巨大的白鯊,正試圖從外邊的通道擠入艙內大廳。

    這白鯊軀體大得像艘小型潛水艇,眾人一見之下無不大驚,人人都口中冒出一大片白花花的氣泡,浪費了水肺中一些寶貴的氧氣,這就是我們先前在船長室前的過道里,遇到的那條大鯊魚,一開始誤以為是條虎鯊,這回在探照燈下看得真切,灰背雪腹,竟是更加凶猛嗜血的白鯊,鯊魚血盆大口里露出數排倒刺般的利齒,縱是金剛羅漢也受不了。

    這時候才開始慶幸沒直接從沉船內部上去,否則定會在通道之中狹路相逢,我們攜帶的魚槍上涂了見血封喉的劇毒,對凶惡的海獸可以一擊斃命,但這白鯊恁般長大粗重,未必能在水下將它輕易射殺,若是迎面撞見,魚槍上的毒藥如果發作稍慢,潛水組前邊的成員必定會首當其沖,被它一口咬去半個身子。

    胖子手中舉著探照燈打在鯊頭上,我看得分明,知道正可趁著大白鯊鑽進大廳的這一時機,射它一槍,當下拿捏好時機,抬手便射出魚箭,Shinley楊也在同時用魚槍射向目標,兩支帶著倒刺的鋒利魚箭,在水底拽出兩道寒光,恰似流星閃電,直奔白鯊飛去。

    可大白鯊正猛的用力擠進大廳,對它來說,這船體的銅鐵艙板,大概和硬紙殼子一樣不堪一擊,那一身千鈞的巨力,撞得整條沉船都震顫不止,恰好那張被卡住的鋼琴,由于船體震顫猛烈,斜刺里滑了出來,兩枚魚箭全釘在了琴架上,那尾巨鯊也恰好闖進大廳,在水中與與滑倒的鋼琴撞個正著,那架估計是很名貴的鋼琴頓時被巨鯊撞得支離破碎。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9
發表於 2016-3-17 13:19:05 |只看該作者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2 第二卷 南海歸墟 第三十二章 藏寶盒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我見魚箭未能命中,沉船內的大廳中水流激蕩,鋼琴的碎片在亂流里到處盤旋,巨鯊已經搖頭擺尾游了下來,趕緊和其余三人反身潛向深處,這時的每一秒都幾乎是在和死神賽跑,但以我們的速度,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鯊魚追到前抵達前方的艙門,我注意到附近有個小型樂池,打算迂回過去,利用地形引開鯊魚,讓其余的人先行逃開,然後我再另想辦法脫身,但這想法還沒等反射到身體的行動上,傾斜的沉船又是猛的一震,原來在巨鯊的撞擊下,船體似乎失去了支撐,金屬和水流都在奇異的顫抖,瑪麗仙奴號沉船從中央大廳處緩緩斷裂開來。

    我們潛入沉船,都沒攜帶配重的鉛塊,只有抓住船內固定之物,遇到無著落處,便以潛水刀插入鋼鐵的縫隙里,借力逐步潛向深處,此時身後巨鯊猛追而來,船體忽然從中裂開一條大縫,眾人身子隨之一震,情知不妙,回頭看時,又有數條鯊魚從剛剛斷裂的船身,游進了這座奢華的游輪大廳。

    一頭虎鯊來勢洶洶,蹭到了白色巨鯊身上,那白鯊被船體的震動所驚,正有股難以明狀的邪火,龐大的軀體一甩,帶動的水流將身後幾條鯊魚卷得歪歪斜斜,我見這是個空子,眼下除了瑪麗仙奴號的貨艙,更沒別的地方好去了,對其余三人連連揮手,潛水小組的成員們頭也不回的迅速穿過了中央大廳,兜得小鴿個圈子,魚貫潛進了後部一處像是廚房的船艙。

    到了艙口,古猜仍不死心,海在不斷回頭看著身後的鯊魚,大概想要過去拼個魚死網破,使白刃見血。我按住他的腦袋,硬將他推進船艙,俗話說「土幫土成牆,人幫人成王」,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任誰都要避其鋒芒,單憑你一個十五六歲的「龍戶」,又怎麼對付得了這麼多凶殘的鯊魚,現在豈是逞能的時候?

    我記得圖紙上這間船艙有兩個出口,連接大廳的只是其一,另有一側通向底艙,使前往貨艙的捷徑。等斷後進入其中,但見廚房里面更是一片凌亂,鍋碗瓢盆各種灶具東倒西歪的到處散落,我想要把洞開的艙門反鎖了,那巨鯊雖然厲害,卻也不會輕易撞破關閉的艙門,但艙體微有扭曲,那道門卻是再也不能合攏。

    我靈機一動,和胖子兩人把廚房里最大的廚櫃斜頂在門上。這時門外的鯊魚已經跟到了門前,撞得碗廚中的拉門全部散開,里面無數破碎的瓷碟子稀哩嘩啦的滾了出來,但廚櫃被艙體和艙門之間形成的夾角支撐,一時還不至于被鯊魚破門進來。

    胖子隨手在廚房里亂翻,拉開一層肉櫃,從中扯出半扇腐爛的豬肉,就推在門前,他可能還指望鯊魚進來之後看見豬肉就不咬人了。我心想你他媽的這才是當代天方夜談呢,事到如今還能想出這自欺欺人的辦法。我估計這些鯊魚來者不善,很可能就是附在古猜背上之物引來的,否則他們也不會對潛水員如此圍追堵截。

    我抬手揪住胖子,讓他不要白費心機了,看這廚房也不穩固,還得繼續往沉船深處退,貨艙應該是船體後部結構最堅固的區域,尋路撤到那里面再作道理。

    四人在後半截沉船中轉了一個來回,終于在一處鐵梯下的「丁」字形通道里,找到了最底部的貨艙。「瑪麗仙奴」號游輪屬于一位南洋大富翁,此人是走私販毒發的家,後來逐步做起了古董文物生意,這人不像明叔那樣什麼錢都賺,不是價值連城的東西根本不踫,海底的青頭,墓中的明器,凡是經他手里過的,幾乎件件都是國寶秘器。

    他這艘船不同于一般的游輪貨船,除了用來享受作樂之外,也是用來走私販賣古物的一件交通工具,所以貨艙不大,但卻是全船防護最為嚴密的部分,艙體密閉,防水、防火、耐壓,大到銅鼎,小到夜明珠,都可以在里面找到相應的位置,得到妥善保存。

    據船上幸存者回憶,游輪在颶風中迷失了航向,遇到海難後,船體下沉很快,甚至沒有來得及疏散逃生,幾乎所有的船員和乘客都魂歸大海了。這間貨艙里的東西,十有八九還留在原處沒有被動過,如今沉入/nan-hai-gui-xu

    歸墟,已是無主之物,誰撈出來就是誰的了。

    貨艙前的通道里,大部分沉積物都涌到了這里,海水污濁,顏色更深,潛水手電的照明範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唯有使用氪氣燈泡的「波塞冬之炫」強光水下探照燈,才可以穿透七八米的水波,不過這種探照燈耗電量大,一旦連續使用,隔不了多久便要在水下更換電池,所以潛水小組只攜帶了一架探照燈。

    我們只好完全依靠僅有的強光探照燈,四個人相互間盡量保持著極近的距離,看明了周圍地形,摸到密封的貨艙邊緣,鋼板門仍是牢牢關著,側面有六道完好無損的鎖栓,像是一個金屬的大棺材。

    胖子是撬棺破門的行家里手,摸了摸鎖栓的粗細和牢固程度,對我們挑起了大拇指,示意拆開艙門不成問題,私人游輪里的貨艙就象是個保險櫃,不過這保險櫃只是為了預防萬一,防備的都是擰門撬鎖的小偷小摸之徒,船主做夢也想不到有人用液壓破拆器來硬性拆門,在金剛石鏈鋸的切割下,區區幾道鎖栓根本起不到什麼保護作用。

    我打了個手勢,讓胖子抓緊時間拆掉艙門,並帶著Shinley楊和古猜守柱船底的通道設置防線,魚箭都上了膛,一旦有鯊魚過來,在這狹窄的水下空間里,兩只魚箭輪流射殺,盡可以守得一時三刻。

    古猜用氣螺換了口氣,握著龍弧短刀警惕的注視著水下動靜,他並沒有察覺到背後有什麼異樣,不過我看到那片黏在他紋身上的黑色海水,依然存在,不知是不是這艙底的水中太暗,還是那片黑水越來越多,他整片後背都如被墨所染,比先前在船長室中要嚴重多了。

    Shirley楊也發現了這一異狀,我對她擺了擺手,表示我也沒辦法,不知道古猜背上究竟有什麼東西,抹也抹不去,擦也擦不掉,也許正是這船上死者的亡靈附在了他身上。在進一步確認真相之前,只好靜觀其變,或是等回到水面再想辦法,可惜這次出海,我們來得匆忙,竟然忘帶黑驢蹄子了,否則即便是在海底,按到他背上一試,便知是鬼是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胖子終于解決掉了艙門上最後一道鎖栓,我暗中感謝撈青頭的祖師爺漁主保佑。大伙一齊動手撬開艙門,我隨即將探照燈的燈頭指向其中,這秘密貨艙內部尚有一道閘口,開啟之後,海水立刻跟著灌了進去。

    貨艙內的結構像個大貨架,擺了三個古樸的檀木大盒子,秦王照骨鏡不知裝在哪個之中。我把探照燈交給古猜,讓他幫我們舉著照明,Shirley楊則握著魚槍防備有鯊魚接近。我和胖子動手去撬那些木箱,檀木能防蟲防潮,所以收藏古玩的行家,都喜歡將古物納入檀木制造的

    藏寶盒里,這種東西我見過不少。

    我分別用手一晃,便知三個檀木匣子里有一個是空的,隨手撇到一旁,撬開另兩個。其中一個里面裝了一套翡翠寶衣,用探照燈一照,在漆黑的海水中依然掩蓋不住流光溢彩,整件衣服嵌滿了珠寶,看那款式奇特,並帶有強烈的宗教特征,極為罕見。

    我多少懂些佛教的典故,可能這套翡翠寶衣是泰國等佛法昌盛之地,給寺廟里金身佛像穿戴供奉的衣龕,只有職位極高的僧侶在佛教傳統節日中,才有資格給金佛穿戴,供帝王貴冑朝拜焚香。普通老百姓在一生當中,連看它一眼的機會都沒有,這是名副其實的「天衣」。

    我心頭一陣狂跳,這件青頭實在有夠燙手,其實盜墓摸金就是奔寶貝去的,不過世上之物,能稱之為「寶」的,也分好幾個檔次。普通的明器已是價值不凡,交易出手可獲暴利,不過有些世上罕見罕有的神器,即便弄到手里,也不一定能賣得出去。那種價值連城的東西,根本就不應該落在凡夫俗子手里,這套天衣,也不知道是東南亞哪處寺廟里的鎮寺之寶,竟會落在此處。

    我和胖子對望了一眼,心想同樣都是玩明器撈青頭的,可你看人家這游輪船主倒騰的都是什麼貨色,還是他媽的老資本家們有本錢,而且可謂是賊膽包天,連佛爺的東西都敢私自販運,就不怕遭雷劈天誅,也難怪這船好端端的就會迷失航向遇到海難。如今讓摸金校尉撿了現成便宜,回去真得給祖師爺燒幾炷高香了。

    胖子更是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動,幾乎手為之舞,足為之蹈,而且他毫不矜持,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伸出手來就卷了翡翠寶衣,塞進挎在身上的潛水攜行袋里。我拖過第二個藏寶盒,這時滿腦子里還盡是天衣的珠光寶氣,隨手撬開盒蓋,為了防備鏡背朝外,眾人都閃在了側面,檀木藏寶盒剛一開啟,突然就覺陰暗的水中寒意逼人。雖然身上的潛水服可以有效防止低體溫癥,但竟似抵擋不住檀木匣子中涌出的一股陰寒,像是三九天喝了一大碗冰冷的雪水,全身不由自主一陣顫栗。

    這種感受除我之外,其余的三人似乎也有,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探照燈落入木匣之中。只見一面古老的銅鏡,端端正正地就擺在里面,鏡面磨損得比較嚴重,已是模糊難辨,四周有銅鑄的魚龍紋路,底部的左側是一條傳說中東海才有的四腳魚,這種四腳魚形似人體。面目十分可憎。在海水中托舉著古鏡,銅鏡造型並不對稱公正,卻有一種鬼斧天工所造的神氣之美。

    以前在北京潘家園,大金牙曾經跟我說過,世上值錢的古董,幾乎件件都是獨一無二的。它們經歷了千百年的歲月,被無數人收藏把玩,或是在墳墓中與世隔絕,造就了古物自身的風骨和性格。真東西拿在手里會帶給人一種「往事越千年,在滄海桑田世事變化中追古撫今的特殊感覺」,如果常年與古董明器打交道,這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就會更為強烈。在鑒別古玩真偽的辦法中,直覺是最關鍵,也是最難學會掌握的,甚至可以說這本事不是能學來的,如果不在古董堆里摸爬滾打個幾年,根本就不可能入門,憑的是自身的悟性和閱歷。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大金牙那種對古物敏銳的洞察力和特殊的直覺,但藏寶盒在水下一開,那股仿佛來自冥冥中、無影無形的壓迫感,給了我們一個明確的信息︰「無須加以鑒定,這面古鏡,肯定就是大秦鎮壓海中僵尸的秦王照骨鏡。」

    我暗贊一聲,真他媽是件玩意兒,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貨真價實的寶物擺在眼前,觀之令人心慌。我還不太敢相信這是真的,而且為了這面古鏡,已經搭上了一條人命,從我的價值觀來看是不值得的。在一件稀世國寶,和一條普通蛋民的性命之間,我寧可選擇後者,但既然已經付出了代價,東西是肯定要帶回去的。

    想到此處,我抬手抄起銅鏡,旁邊的Shirley楊趕緊將我的手按住,我知道她是怕我忘了秦王照骨鏡不可以鏡背一面照到活人。這雖是一個很邪門的傳說,但六合內外本就有許多人們無法理解的奇異現象,不可不信,也不可盡信。

    我對Shirley楊點了點頭,讓她不用擔心,我自知這古鏡危險,小心翼翼地端在手中,準備要先用錦緞裹起來,然後納入攜行袋里帶出水面,在回去之前這袋子我就不離身了,古鏡也絕不取出來,等交到陳教授手中,就算了卻掉一樁大事。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90
發表於 2016-3-17 13:19:40 |只看該作者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2 第二卷 南海歸墟 第三十三章 大王烏賊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眼看我們這次出海目的就要達成,可這沉船偏又出了岔子。傾斜的瑪麗仙奴號船首,一直被海底廢墟遺跡所支撐,在船體中部開裂後,後部船身受到海底潛流的帶動,漸漸沉入了水底那艘古代帆船的殘骸里,那腐朽不堪的木船終于承受不住,龍骨被忽然壓斷,瑪麗仙奴號頓時滑入深水。

    船艙中突然好似天翻地覆,我們在里面感到一陣眩暈窒息,不知是不是我的水肺被撞漏了,咕咚咚冒出無數白花花的氣泡,探照燈踫在艙壁上被撞得接觸不良,也隨即滅掉了。在漆黑的水里,我手里捧的「秦王照骨鏡」,在混亂的晃動中落在了地上,等沉船落在附近的廢墟石柱上停住,我趕緊重新摸到銅鏡,所幸未曾失落損毀。

    這時古猜在探照燈上一通亂拍,將接觸不良的水下探照燈重新拍亮了,光線一閃,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古鏡,剛才在水里黑燈瞎火,只顧著將它撿回來,卻沒注意鏡身反正,一看之下,頭皮當時就麻了一麻,「秦王照骨鏡」的背陰之面就在眼前。

    一陣混亂之下,我竟然鬼使神差般地把「秦王照骨鏡」鏡背舉在了自己面前,想到這鏡背里曾照著古尸千年,據說僵尸形煉而生的尸氣都被吸入了鏡中,別的我倒不在乎,但活人被它照到,實在是萬分不吉。

    水底的環境太暗了,我很本看不清鏡背里有什麼,只是一片黑幽深邃。我心中覺得好生古怪,「秦王照骨鏡」的鏡背,怎會黑得像是被煙燻火燎過一般?我想看個究竟,急忙抬手捉住古猜舉著探照燈的手臂,把燈光壓到鏡身看個仔細,原來銅鏡背面,被人使火漆封了,漆上還有闢邪符印的壓痕。

    我心中一動︰「游輪的船主大概也知曉這古鏡邪門,干脆便將鏡背蓋住,在收藏鑒賞或是販運的過程中,就安全了許多,如此看來三人成虎,秦王照骨鏡是不祥之物的傳說,多半不假。」隨即將古鏡揣進了潛水攜行袋里,對眾人一拍袋子口,得手了,收隊撤退。

    Shirley楊幫忙將我背後泄露的水肺卸掉,潛水任務已經接近完成,一組兩個的氧氣瓶少了一個倒無關緊要,不過她還是輕推了我一把,似乎是怪我膽大冒失,竟敢拿著燈去照鏡背,萬一古鏡陰面沒被遮住,卻又如何?

    我心想已經當面照過了,就算不用探照燈看個清楚也已晚了,我可不會像古猜那樣兩眼直勾勾的,在水里逮誰就想跟誰動刀子,如果事先不掂量掂量輕重緩急,我根本不會冒然去看鏡背的陰面。但在水底難以分說,我只好做個向上的手勢,準備率領潛水小隊離開瑪麗仙奴號。這時沉船的船尾陷入了水底的一處浮流,在潛涌的沖擊下,船體鋼筋龍骨不停地打著顫,在底艙感覺非常真切。沉船大廳那段路有鯊魚出沒,我們只好另尋出路。

    四人轉到船側,一間船艙里有處破掉的舷窗,船外與另一艘桅帆木船的殘骸之間暗流急卷。我正想出去看看能否從這里上去,Shirley楊卻搶了個先,她從舷窗處探身出船,對我們一招手,示意可以離開。

    我讓胖子和古猜把沉重的破拆工具丟掉,便握了潛水刀,跟著Shirley楊從舷窗鑽了出去,身邊亂流一陣緊似一陣,水的浮力似乎都失去了作用,只有扒住沉船上的裂縫才能勉強向上前進。

    我和Shirley楊在沉船外,見亂流雖多,卻可以強行通過,船外也沒那麼多污水,不像艙內混濁黑暗,于是將胖子和古猜先後接應出來。我忽然發覺亂流有異,接過潛水探照燈,低頭看了看水深處,瑪麗仙奴號巨大的螺旋槳,在暗流中不停地旋轉著,按說這船的動力早就失去了,在船艙里也沒感到發動機有工作的跡象,可這艘沉船就像是鬧鬼一樣,底部的螺旋槳在這時竟然轉動了起來。

    我擔心這是船長的幽靈對我們糾纏不放,想要匆匆撤離,可水下亂流洶涌,若不抓住沉船就難以接近水面,船尾的螺旋槳呼呼狂轉,將浮流中的木船殘骸卷了個粉碎,船體的碎片隨著亂流來回涌動,瑪麗仙奴號也山搖地動般震蕩不已,我們附在沉船上想固定住身體都格外吃緊,更別提想要向上移動了。

    水下這陣突如其來的震顫突然中止,螺旋槳處忽然冒出一股旋動的水流。漆黑的水底探出幾條滿是吸盤的巨大觸手,好像一條灰色的大海蛇順著沉船爬了上來。原來瑪麗仙奴號沉入歸墟之中,正好壓住了大王烏賊的洞穴,將它困在其中。大王烏賊平時僅靠伸出觸手捕食經過洞口的水族,可能剛剛就是它在撥動沉船的螺旋槳葉,感到有活物爬出沉船,便立刻伸長了觸手卷來。

    我看見水下的青灰色巨物緊貼著沉船襲來,不由得心膽俱裂,若是在陸地上撞上什麼僵尸異獸,咬咬牙至少還能舍命逃跑,但在深水之下,水壓使人行動緩慢難有作為。深海中的大王烏賊能拖沉船只,若非沉重的游輪原也壓它不住,我們四人都知其中厲害,只好攀住船身,在亂流中拼命向上。

    可人的行動再快,在水下又怎快得過深海怪獸,一條粗如水缸的灰白觸足霎時之間便已到了身後。亂流中我手中拿捏不穩,「波塞冬之炫」水下探照燈失手落下,當即被大王烏賊的觸手卷住,燈光立滅,十幾公斤沉的探照燈在長滿吸盤的觸足中,當即就被卷成了一團碎紙片。

    大王烏賊甩掉探照燈,猛然伸展觸足,朝著古猜當頭蓋下,足下密密麻麻的大小吸盤,像是無數忽然睜開的眼楮。古猜在沉船上回頭一望,饒是他在水下悍勇絕倫,畢竟年紀還小,也不禁驚得呆了,愣在水里,竟忘了躲避抵擋。

    我正好在他身邊,見古猜已經懵了,他雖是透海的龍戶遺族,但還屬于井里的蛤蟆沒見過多大的天,根本不知作出反應。我救人心切,順手從潛水袋里拽出一發冷煙火,拍著了拼命向古猜身後遞去,水中白色的火光使人眼前一亮,剛好戳在了大王烏賊觸足的內側,一陣白煙之下,密集的吸盤急速收縮,受驚般退了回去,帶動湍急的水流如秋風翻葉,險些將我們一並吸進水底。

    落下去的冷煙火照得沉船底部一片雪亮,可以看到底部是許多古船堆積的殘骸,沉船螺旋槳的槳葉間,烏蒙蒙一團事物,似乎就是大王烏賊的巢穴,它有兩只觸足最長,平時都是以此捕捉魚蝦而食,此時一足縮回,另一腕足仍順著船身探了過來。我和胖子把身上帶的幾枚應急用冷煙火一股腦拋了下去,大王烏賊畏懼煙火,不得不連連揮動觸足撥擋。

    我十分清楚大王烏賊的腕足能拖拽豬牛下水,一旦被它裹住,不用等到被拖走吃了,當場就會全身筋骨寸寸折斷而死。但它被困在洞穴里,伸展的距離十分有限,只有盡快攀上沉般中部才能脫險,可疲于應付這兩條巨蟒般的腕足,又哪里抽得出身撤向水面?

    眼看布滿眼狀吸盤的觸足再次襲來,我伸手向袋中一摸,冷煙火已經告罄,魚槍雖然帶有劇毒,可對付體形較小的鯊魚還算管用,想射殺皮糙肉厚、體大如山的烏賊王卻不頂用。我見一條伸展開的巨大觸足舉在身後,立刻就會一拍而下,胖子和古猜慌了神,眾人要用潛水刀去刺,我心想蜻蜓難以撼柱,防身用的潛水刀又怎傷得到它分毫,可這時除了垂死掙扎,又能有什麼辦法?

    我忽然靈機一動,對眾人做個下潛的手勢,拽住距離最近的Shirley楊,順著一股向下的亂流直入水底,胖子也揪住古猜的膀子跟了下來,兩人連接防止被暗流沖散,在各種沉船堆積的殘骸洞窟中,很快便到了沉船尾部的螺旋槳附近。眾人撐住巨大的槳葉定住身體,而在這同時,大王烏賊從螺旋槳縫隙中探出的腕足,還在我們先前停留的位置緊貼沉船搜索獵物,槳葉後的狹小區域,反倒是它難以觸及的死角。

    我把潛水刀收起,在掛在胸前的潛水手電照射下,看了看身前蠕動著的烏賊腕足,對其余三人指了指螺旋槳扇頁,讓大伙協力推動。其余三人立刻領會了我的意圖,在水下旋動槳葉,當做絞盤去切斷大王烏賊探出的腕足。

    沉船的螺旋槳前軸已經折斷,失去固定的槳葉被水流抽動都可以空轉,在水底轉動它並不吃力,而且我們心知大王烏賊力量很大,螺旋槳未必能切斷它堅韌的腕足,所以一上來就使出全力,留情不下手,下手不留情,生死相拼之下,連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洞穴深處的大王烏賊毫無準備,槳葉一旋,它的碗足立即被絞在了里面,流出了一股股的污血,它吃疼之下也自慌了,沒跟沉船尾部的攪肉機較勁,反而是想隨著轉動抽出受傷的腕足,不料反倒把槳葉旋得緊了,齊根被切落一條觸腕,另一條也只連著一半,等它明白過來已經晚了,洞內其余的幾條短足趕緊伸出來往反方向去擰槳葉,終于抽出受了重傷的殘存觸足。

    水底都被它的血攪混了,受驚吃疼下噴出滾滾濃墨,更是染得伸手不見五指。它主腕一斷,剩下的幾條短腕便無太大威脅了。我摸到其余的同伴,把他們往上一推,眾人接到信號,迅速在漆黑的亂流中攀著沉船游向水面。

    眾人得脫大難,都有些失魂落魄,我心里邊也突突狂跳不止,在血腥濃烈的水中游出,看看其余三人都沒受傷,趕緊互相打個手勢,盡快離開這充滿危險的水底。但潛水後返回水面,必須有節奏地按計劃緩緩進行,還要在減壓線附近稍作停留,否則水壓變化帶來的潛水病會使血液中出現氣泡,重則致命,所以心中雖急,也不敢貿然上升。

    我們攀著沉船的船體,游到瑪麗仙奴號中央大廳的斷裂處時,水底產生亂流潛涌的力量便已逐漸弱了下來。沉船中的那些鯊魚不知是否還在里面,船體巨大的裂縫可以使它們自由出入,也可能會被水底的血腥引開,無論如何,直接游過這道缺口都是非常冒險。

    我看上方水中鯊影綽綽,似乎到處都是危險,幾米遠的地方是一片陷進水里的粗大石柱群,以沉船方位判斷,我們的那艘海柳船三叉戟號,就是擱淺在那片石柱遺跡的上方,石柱間縫隙狹窄局促,如能善加利用,倒是一條安全的退路,當下帶隊游到了石柱的廢墟中。

    這時我水肺中的氧氣已經用盡,只好同Shirley楊輪流使用一個呼吸器。我用潛水手電筒照了照周圍的地形,廢墟宏偉得難以想象,實在想不出這麼多巨大的石柱是什麼建築物的,又是如何在那個原始生產環境下建造的,即使在水中無法看清全貌,也能感到一種來自幾千年前的無形威懾,不禁使人產生一種「以前居住在這里的恨天人究竟想做什麼」的強烈疑問。

    我讓眾人準備在石柱廢墟的間隙里,按照計劃慢慢浮上水面,但見古猜口餃短刀,全身一陣陣地發抖,知道他大概是由于剛剛有些緊張過度,這倒並非是害怕,而是一種在巨大的危險與壓力下神經繃得太緊,導致全身肌肉顫抖難以控制。美軍認為這種現象不同于「彈震癥」那種心理疾病,而是一種神經和肌肉在緊張狀態下產生的暗示反應,和人體先天的神經協調系統有關,就如同有些人第一次殺人之後,握刀的手會出現痙攣,他們習慣通過藥物治療或提前預防。我帶部隊在前線作戰的時候,連里也有年紀小的戰士出現過這種情況,那時候我們一般靠思想工作來緩解壓力,比如罵幾句髒話、說些笑話之類的,能起到一些明顯的減壓效果。不過在水里當然沒有任何辦法,我擔心他會出事,只好讓胖子拽住他,以便保證他的安全。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2 17:40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