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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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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常書欣] 余罪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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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5:53:1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42章 見獵心喜

    他看到一個閃爍的通知,已經很久了,這年頭騙子和發小廣告的賤人太多,王成隨手準備關了。

    不過就像鬼使神差一樣,那個粉紅的通知條似乎和往常不一樣,他在關之前,隨手點開對方的資料,哦,和自己的級別差不多,好像不是騙子,他嘗試了下,兩人組隊,又加了幾個隊員,開始了新一輪的較量。

    三分鐘過去了,他眼楮亮了,這個網名“悍匪娘”的家伙居然是個高手,一把大狙輪得滴水不漏,對方兩個隊員剛跳出來,凌空未落就被爆頭了。

    五分鐘過去了,整隊無人傷亡,反倒是對方被打得慘不忍睹,只剩一個人了,他訝異了,到現在為止,他還沒開槍呢。

    又過了三分鐘,最後一名敵人剛側身沖出來,又是一個完美的爆頭動作,王成樂壞了,拍著桌子,哦嗚狂喊了,這尼馬才叫隊友。

    第二輪,完爆。

    第三輪,完爆。

    第四輪………

    一隊如入無人之境,迅速攀上了即時游戲的排名第三,對戰的請求排了十幾列,都不服氣要來較量了。從來沒有遇到過讓他如此熱血沸騰的完勝,他顧不上其他了,緊張地操作著,不時地在和對方在屏幕上交流著………

    可能他作夢也想不到,和他搭伴的是警察。

    是俞峰,此時才見這麼宅兄的風采,就在房間里的筆記本上玩,他玩得可輕松之極了,雖然在射擊場上十打九不中,可游戲里,他對各類武器的性能了然于胸,隨手一點,一個人能打一個隊。看得曹亞杰和鼠標直咂舌,現在明白為什麼孫羿和駱家龍把這貨捧為神人了。

    確實神,在眼花繚亂的地圖里,從開場居然都沒中過一槍,他看著一于瞠目結舌的隊友,笑著道︰“這我都玩剩下的了,小時候那街機我玩的時候,一枚硬幣能打通關,每次去玩,游戲機房的老板都給我說好話,讓我生意清淡的時候去玩,不收錢。”

    小樣,得瑟的,別人不理會他。

    李玫卻是盯著一屏的解析數據,偶而在紙上寫著什麼,余罪湊上來問時,她道著︰“他在網已經玩兩個多小時了,按照他的習慣,恐怕得到天黑了……今天玩得高興,沒有登陸QQ聯系,看來他們之間的聯絡很松散。”

    “哎,肥姐,你是怎麼破解他的QQ密碼的?”鼠標湊上來好奇地問。

    “那個網警出身的,能不懂幾手黑客技術啊,少見多怪,想學啊?”李玫得意。

    “不是,給我弄幾個QQ號,Q幣多那種。”鼠標無恥的請求著。

    “切……滾遠點。”李玫一听,不理會了,余罪一抹這貨臉催著︰“听見沒,滾,就你這智商,給你倆Q幣,你能花了麼?一邊去。”

    趕走鼠標了,余罪手肘支在桌子上請教著︰“肥姐,他要是上Q你第一時間能知道?”

    “那當然。”李玫道,這一手是外勤已經盯過的,手機號,銀行卡號、住址,都已經被支援小組悄無聲息地掌握了。

    “俞峰,想辦法和他建立聯系……他現在一定很仰慕你。”余罪道,又強調著︰“說話讓肥姐說話,肥姐這女聲,標準的普通話,像京腔,只要不嚷,還是挺性感的。”

    “你去死你。”李玫翻著白眼。

    “同志們吶,相信我,咱們現在正在組織的是一項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試驗,用我們思維的子彈在虛擬世界里擊中對手……一定要听從指揮啊。”余罪強調著。曹亞杰問著︰“你這意思是,勾引他上鉤是不是?”

    “對。”余罪道。

    “行嗎?”俞峰眼皮不抬地質疑著。

    “當然可以,這個時候他已經對你充滿了好奇,萬一建立聯系,他一下子發現你是異性,那種強烈的好奇,一定會驅使他追著你不放的………肥姐,成敗全靠你了,雖然現實世界里你是個肥妞,可在虛擬的世界里,你完全可以成女王吶……”余罪凜然道,忽悠著李玫上路。

    “那和他說什麼?”李玫不確定地問。

    “盡情釋放你心里的陰暗,特別是男女之間那種遮遮掩掩的話題,永不過時。”余罪道。

    解釋了半天,鼠標听出來了,插了句︰“尼馬,這不是搞仙人跳?”

    “滾。”余罪罵了句,更正著︰“這是高智商仙人跳。”

    兩頭安排著,又跑到俞峰這兒,對于技術上處理這些人沒難度,游戲是俞峰操縱,李玫雙屏觀戰,兩人使著眼色,點開通話時,李玫無師自通一般,幾乎是現場指揮︰

    “跟上跟上……老狼,注意你的左側。”

    “保持隊形,一三一,我斷後……”

    “跳……堡壘左側,還有兩個敵人。”

    “臥倒臥倒……無影俠,笨死你呀。”

    說著,李玫看看幾位隊友,似乎在征詢她的表現如何,那幾位悄悄地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這個時候,網名叫“無影俠”的王成終于被震驚了,听筒里傳來了他詫異地聲音嚷著︰“哇塞,悍匪娘,你還真是娘們啊?”

    “是美女………你這無影俠可是名不副實啊。”李玫道。

    “聲音這麼好听,不是老娘,小娘子。”王成在調侃了,男人慣用的惡趣味。

    “哈哈……小娘子……”

    “娘子的聲音真好听。”

    “娘子,你是不是很饑渴啊。”

    另外不知來自何處的網絡隊員,在听筒里肆無忌憚地笑著。

    “哼就怕你們幾個小屁孩,滿足不了美女饑渴的胃口吶。”李玫咬牙切齒,紅著臉道。

    話筒里,又是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

    房間里,哥幾個被也被听得差點噴翻了,這美女的胃口,絕對滿足不了。

    不過豪放的悍匪娘,絕對勾起他們獵奇的胃口了,先有一位已經發著QQ號,要李玫的聯系方式了。

    “上鉤了。他要我的Q號。”李玫興奮了一下下了,捂著听筒道。

    “給他。”余罪道,眼楮亮亮地,奸笑著道︰“不要主動加他,等著他加你。”

    接下來又布置,找一對照片放上去,沒現成的,好辦,把史清淮和肖夢琪的P一張,當成老兩口子,放到李玫的QQ空間相冊……什麼?那不是有夫之婦,釣不到嫌疑人。余罪直斥曹亞杰和余峰,你們懂個屁呀,現在三陪失足女都是少女,人妻才稀罕。

    幾個人嚷著忙碌著,把這個網上仙人跳,搞得越來越像回事。

    游戲玩著,這一等,又是兩個小時過去了………

    “哇塞,這悍匪娘,真叫凶悍。”

    王成一直玩到悍匪娘下線,聊過了幾句,是搞銷售的,在梧寧出差,這麼巧合的事讓他怔了下,打開QQ時,他遲疑了一下,有一種莫名的警惕升起來了

    不對,好像想多了,根本沒有加他Q的請求嗎。結合對方對他不冷不淡的表示,那份警惕又慢慢消散了。雖然想繞過去了,可鬼使神差地,他查找著這個號碼,一看注冊地,是京城,一看空間里不多的三兩張照片,一對男女的照片,男的很帥,女的很漂亮,像是兩口子,他的戒備一下子全消了。

    申請,加好友,他留言了︰悍匪娘子,我是無影俠,那天約我玩啊,我也在梧寧。

    “怎麼辦?到關鍵時候了,現在約他?”李玫緊張了,沒想到這貨真上鉤了。

    可是,空間里是剛剛放進去肖夢琪和史清淮的照片吶,真見面不露餡了。

    “不會現在約……你這樣說,你很忙,可能顧不上出去。”余罪道,欲擒故縱了。

    李玫在電腦上輸著,抬頭問︰“他問我在梧寧于什麼?”

    “告訴他,安利的鑽石經理,搞直銷。”余罪道,和一于盯著他的解釋著,賣保險和賣直銷的女人最好勾搭,她們經常賣身的事都于。

    曹亞杰笑得快岔氣了,李玫紅著臉斥了句,又抬頭問︰“他說他對安利很感興趣。”

    余罪笑了,道著︰“他在試圖給你找話題,沒事,瞎聊唄……把你當成高傲的女王,對他不屑一顧,有一搭沒一搭說話就成。”

    懂了,李玫一點頭,運指如飛,一邊查百度,一邊吹噓安利,不過對方明顯不是心在安利上,一會兒問年齡,一會兒問家庭,又一會兒發個露的黃圖,李玫保持著不遠不近的接觸。

    這是勾搭的前奏,過程很繁瑣,那些小H圖似乎在試探“一個女人”的接受底線在那兒,李玫對這方面明顯不太擅長,被黃圖氣得快眼冒金星了。

    曹亞杰緊張地問著︰“我還是覺得不對呀,應該告訴他是單身,你告訴他成家了,他興趣是不是就不大了。”

    “你一定得相信,人妻的誘惑更大。”余罪道。

    “你怎麼知道?”曹亞杰問。

    “上別人的老婆,比個妞更有成就感和安全感,這都不懂。”余罪嗤鼻了句。

    俞峰和曹亞杰笑得打顛了,李玫直罵余罪流氓,聊著聊著,漸入佳境,冷不丁李玫驚聲尖叫了一句︰“啊,他要和我視頻。”

    “壞了壞了,給他發個照片……肖夢琪的。”余罪慌亂地道,肯定上鉤了,要試試貨。

    李玫一發,又喊起來︰“他說太小,看不清……而且想要果照。”

    “調戲調戲他……拍個敏感部位。”余罪掏著手機,不過一看滿屋幾個貨色,都不入眼,盯上李玫時,李玫嚇得一捂前胸,緊張地喊著︰“絕對不行。

    “好像就你有胸似的……老曹,來來,拍鼠標的胸,俞峰,幫忙。”

    余罪一看躺著犯迷糊的鼠標,急中生智了,曹亞杰和俞峰把鼠標拽起來,外衣一扒,哎喲,俞峰的眼楮亮了,標哥這膘肥的,要不看其他部位,這胸器還真不錯,老曹也在使壞了,從衛生間拿著浴巾,把標哥的胸一裹,一勒,手在背後往前摩娑,前胸一下子鼓起來了,鼠標迷里迷糊嚷著,咋拉咋拉?你們不能饑渴到拿我發泄的程度?

    喀嚓一張,余罪眼楮一亮驚呼著︰“我靠,若隱若現,絕對是人間胸器。

    李玫一看,樂得快笑翻了,接駁著電腦,簡單一P,發過去了。

    “要用標哥的胸把嫌疑人釣住,那他就太悲催了。”俞峰笑道。

    笑聲還沒結束,李玫又開始驚呼︰“完了完了,他徹底被鼠標的胸器迷住了,死活要視頻。”

    “快去,把肖夢琪拉過來。”余罪驚呼道。

    哎,我去,鼠標一听這事來勁,一骨碌起來,趿拉著鞋,和老曹一起去喊人了。

    “娘子,你還在麼?”

    王成又輸了一行字,心里有點貓抓癢癢。

    他有點後悔,許是提視頻的要求太快了。

    可是回過想想,好像又覺得不算快,網上經常的女人,一般都是無聊、空虛加寂寞,聊上幾句,脫了衣服給你嗨一下的都有可能。

    不過這個似乎不像,應該是一個搞銷售的,這樣的女人應該怎麼勾搭呢?他心里百爪撓心地想著,約出來吃飯,有點快了;約,人家不一定去……對了,他是賣安利的,這個似乎有辦法。只要找到她的弱點,完全有可能釣出來。

    于是他飛快地輸了一行字︰“娘子……我是做汽車配件生意的,客戶很多的啊,要不要介紹幾個大戶給你。”

    喲,有結果了“可以呀,我們今晚安利梧寧代理召開客戶見面會,如果你有興趣,可以來的哦。”

    這一行邀請,正中王成的下懷,他樂顛顛地打了一行字︰“可我不認識你呀。”

    隨手就點開了視頻請求。

    一定得看看,要是尼馬一個四五十的老太太就算了,倒胃口了。

    唧,視頻請求通過了,他心一緊,緊張地盯著屏幕,視頻的窗口彈出了一個女人的畫面,是在酒店的房間里,她笑著嗨聲,招了招手。那一笑的風情,像俏姐思春、像靚妹發情,看得王成張口結舌,連招呼也忘打了。

    “討厭,你怎麼看上去傻乎乎的。”又一行字來了。

    “好個靚妹哦,看見你第一眼,都會被驚傻的。”王成興奮地道。

    “討厭,不讓你看了……那說好了,一定來啊,我們在梧寧的銷售網絡鋪得很一般,急需打開市場。”對方關了視頻,這樣說道。

    “小意思嘍……我給你當銷售員都沒問題。”王成道。趕緊地問著開會的地址,一看是梧寧飯店,一听有公司的車接送,哎呀,把這哥們樂得,直拍鍵盤得瑟……

    “成了,趕緊給外勤車輛貼個安利標識,一會兒接他去。”余罪道。

    說這話時,其他人都在樂呵,俞峰的技術、李玫的聲音、鼠標的胸加上肖夢琪的臉蛋,硬是把嫌疑人迷得神魂顛倒,非要追著來參會了,不過接下來怎麼辦還沒有細商量呢,肖夢琪蹙著眉,哭笑不得地問著︰“你這搞來搞去,沒什麼新意嘛,和仙人跳差不多,難道還把騙來賓館?”

    “不一樣的,這種人對別人都有下意識的戒心,可現在,他除了精蟲上腦,什麼心思也沒有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懷疑‘悍匪娘,是個警察,只要他思維上有這個誤區,就好操作了。”余罪道。

    “那好,準備一下……接人去。”肖夢琪知道箭在弦上,不發也得發了。

    磨蹭了一個小時,李玫在電話逗著,又是公司車接,又是客戶酒會,嫌疑人此時已經是毫無戒心了,直接給了個地址讓去接送。

    地址是梧寧中路,華宇商廈前,據外勤的報告,這貨因為參會,還專程到商廈購了一身西裝,等肖夢琪駕車駛近華宇商廈時,果真看到了穿戴一新,打扮得帥帥的嫌疑人,翹首企盼地等著“悍匪娘”來接他。

    嘎聲車停,肖夢琪跳下車,站在車前,喜出望外看著王成,似乎對他很滿意的似地,欣賞的眼光凝視了片刻,又似久別重逢,伸手道著︰“你是……無影俠?哇,好帥哦。”

    “悍匪娘………你比照片可靚多了。”王成也樂了。

    “感謝你對我們公司的支持啊,請請請,我把我們公司在當地的代理介紹給你,要是有門路,保證你賺得很嗨啊。”肖夢琪請著人,兩人閑聊幾句,王成看著貼著安利標識的商務車,說說笑笑地跟著上車了,嘩聲,車門洞開。

    王成在頭伸進車窗的一剎那,看到車里幾個人腦袋,猛地感覺到了危險,不過已經晚了,肖夢琪膝蓋一頂,他一踉蹌,有人把他拽進去了,還沒有喊出來,劈劈的電火花聲音,他一下子暈厥了。

    肖夢琪和跟蹤的特警打了個手勢,看看四下,來往的行人沒有注意到這輛車里發生的事,她慢悠悠地開門上車,轟聲發動,向市區外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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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43章 身不由己

    黑暗中,輕微的吁了聲,然後是翻身的聲音。不過似乎被縛住了,翻不過來,拉得鋼床在響。

    啪……一聲輕響,燈亮了,昏黃的燈光,兩個戴著大口罩的身影,穿著白大褂,像在醫院。

    王成艱難地睜開了眼楮,眼前模糊的圖像慢慢變得清晰,意識在慢慢的恢復,他記得剛剛購了件西裝,準備去參加網友“悍匪娘”的酒會,記得那個絕美的嬌容出現的一剎那,讓他有點神魂顛倒,然後還記得,在上車的一剎那,被人拽了一把,再然後脖子里一疼,就失去知覺了。

    對了,當時很奇怪,明明覺得網上和見面聲音不一樣,可還是上車了。

    壞了,中招了。他一下子清醒了,腦海里掠過很多種猜測,綁架、勒索、仙人跳以及搶劫之類,一動,卻發現胳膊被固定著,一擺頭,又發現脖子也被固定著,嘴被捂著,頭只能抬幾厘米的光景,稍抬時看到了自己此時境遇,光溜溜地躺在一張活動床上。

    完了,遇上同行了,這可搶得夠于淨了,底褲都沒留下。

    不對,好像有點詭異,那兩個一胖一瘦的男子,根本沒有理會他,一個在數著亮亮的手術刀,一個在抽著一針管的液體,這個狹小的空間被布幃圍著,他一下子又想到最恐怖的結果,全身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準備好了嗎?”胖的在問,低沉的聲音,他戴著口罩說話,听得格外陰森,手里拿著一個像燒杯一樣的容器,里面浮著一個不規則的器官。像街頭烤羊肉串偶而見到那些腰、蛋之類的。

    王成看到時,想到了一種最壞的結果,一下子嚇得差點昏厥過去。

    “行了,一會兒給他做個全身麻醉,這個**不錯,挺健康。”另一位道,根本沒有看他,一伸手,從床下拉出來一大盤子,手術器械。

    王成嚇得心膽俱裂,嘴里發著唔、哦的聲音,掙扎得小床吱吱直響。

    引起胖子的注意了,他漠然地看了眼︰“他好像不是自願的。”

    “去哪兒找那麼多自願的,還不是都是下面搗鬼,不知道那兒騙來的。”瘦的道。

    他湊近了近王成,看了眼那雙驚恐的眼光,伸手一下子撕下了嘴上的封條,冷漠地道著︰“小伙子,別怨我們啊,摘完腎,會給你兩萬塊錢,我們說話算數。”

    “別害怕,摘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的。”胖的道,回身把容量放到了貨架上,那兒血淋淋的已經擺了四五個了。

    完啦,被拐賣給做人體器官生意的了,想法證實,王成一下子全身冰涼,好在經過大風大浪,趕緊說著︰“等等,別……別給我動手術,我有錢,我給你錢。”

    “你就給錢,我們也不會冒險的,小伙子,認命吧啊。我們就要你個腎,不要你的命。”瘦的不為所動。

    “真的,我有好多錢……就裝在身上,存在卡里,不是我的名字,我告訴你們密碼,隨時都可以取。”王成急切地說道,嚇得聲音顫抖了,這還不如直接要了命呢。

    胖的似乎動心了,在地上找著,撿起來了,是王成的錢包,一看六張卡,他問著︰“哪一張?”

    “都有,最少的有幾千,最多的有十一萬,一共有二十多萬。”王成張口把卡和密碼,以及開戶的不同名字,一古腦全說了。

    真的?假的?胖的似乎動心了,看著同伴,貪婪地眼光閃著,問同伴道︰“要不,咱們試試,這一個腰子摘了,也就賣不到十萬。”

    “不安全,萬一他騙咱們呢?萬一他回頭報警呢?”瘦的似乎膽小,不同

    “對呀,都不是你的名字,怎麼會在你手上,還有這麼多錢,小子,騙我們玩是吧?”胖的有點心虛,詐道。

    王成急切地說著︰“不不不,不是,這錢也是我在外面弄來的,我們老大給的,他也道上人……兩位兄弟,放我一馬,錢都歸你們了。”

    “不會吧……抓的是黑澀會的人?”胖的嚇了一跳。

    瘦的緊張了一下,于脆一不做二不休道︰“怕個什麼,大不了把他兩個腎都摘了。”

    啊?起反作用了,那瘦子一噴酒精開始消毒時,王成嚇得已經出了幾身冷汗了,他不迭地哀求著︰“大哥,別摘我的腎……我不是黑澀會的,我就一打工仔。”

    “胡說,你打工仔存這麼多錢?”

    “不是,我是給一位老板打工的。我們老板很厲害的。”

    “嚇唬誰,你老板是**也沒用啊。**不照樣被于翻了。”

    “不是不是,我是說,他很有錢……你們別動我,你們要多少錢,我馬上想辦法給你們,三十萬、五十萬…我可以用手機轉給你們。”

    停了,手又停了,兩人愣住了,看來砸錢這辦法還是蠻管用的。

    胖的又湊上來看看他,不相信地問著︰“不可能吧,他們居然還騙了個有錢主?”

    “你到底是于什麼的?小子,你老實說啊?真說不清,我們可不要你的腎了,要了你命拉倒。”瘦的道,說得陰森森的。

    王成又打了個寒戰,他知道這種人隱藏得很神秘,畢竟販賣的是人體器官,可能比販毒還黑。他定了定心神道著︰“我們……我們也是道上混的,小打小鬧也找了點錢。”

    “到底于什麼的?”胖的沒耐心了。

    “搶劫的。”王成噴出來了。

    “少來了。”嚇了瘦的一跳,不相信地問著︰“就你長得這豆芽樣子,不被搶都不錯了。”

    “大哥,我是著你們道了,我認栽……我兄弟也有好幾個,你們放我一馬,我馬上給他們聯系,馬上能給你們轉進賬戶里。”王成道,就剩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兩位愣了下,瘦的又審視了王成一番,問胖的︰“你信嗎?”

    “不太像啊。”胖的道。

    兩人往王成臉前一湊,瘦子問著︰“張口就給我五十萬……你們搶了多少錢?”

    “好幾百萬。”王成道。

    “切……”胖的一伸中指,不信了。

    “哈…嚇唬我們沒見過錢是不是?”瘦的生氣了。

    “我們搶的都是有錢人……真的,你們就拿著我的表、腰帶,也能賣萬把塊。”王成慢慢開始鎮定了,他看到這兩位黑道人的弱點了。

    胖的一矮身,撿著王成的東西,撫著看了看︰“耶,好像挺值錢的。”

    “倒像個悶聲發大財的,這錢包里就有好幾千。”瘦的翻著王成的東西,像在確認。

    “你們放我一馬,我保證比摘我一個腎賣得多……很安全,你們想怎麼拿錢?我現在就可以用手機銀行轉給你們,不夠的話,我通知我兄弟給你轉賬上。很快的……”王成誘著,到這份上了,顧不上錢了。

    “那不急,反正你也跑不了。”胖的似乎見獵心喜了,湊上來,眼楮閃著貪婪的亮光,問著他︰“真搶了幾百萬?”

    “嗯。”王成重重地點頭道。

    “怎麼搶的?我怎麼覺得你說得好像比搶銀行還容易啊?不是蒙我們吧。”胖子在威脅,似乎還有點懷疑。

    “不難,找個有錢人,在他車上做點手腳,讓他們的車半路拋錨,然後弄住人,問問銀行卡密碼,直接把錢刷走就行了……”王成語速飛快地道著,看兩人愣了,他解釋著︰“真的,很好做,我們做了兩年多了,你們要有興趣,我介紹我們大哥認識你們,只要膽子大,有的是錢賺。”

    “你信嗎?”瘦的愕然地問。

    “騙人的吧,有錢人都傻成那樣,等著你搶?”胖的道。

    “真的,大哥,我怎麼敢騙你們。”王成解釋著。

    “這麼拽?沒听說這麼個黑澀會呀。”胖的不太信了。

    “對呀,你做這麼大案,不可能沒報道啊,沒听說過啊。”瘦的也有點奇怪了。

    “我們是在修理廠、店做的手腳,警察根本查不出來。這種事有錢人,他們也嫌丟人,是不會向外公布的。”王成道,看把兩人說愣了,他急切地道著︰“真的,我們剛做了一樁,一樁大哥分給我十五萬……兩位大哥,你們不相信,我馬上可以給你們轉一下,手機銀行里,兩分鐘就到賬。”

    “喲,你說的賺錢這麼容易,听得我們都沒臉混了。”胖的似乎相信了,不過有點愕然。

    “我就覺得這水分有點大了,不是嚇唬我們不敢動手吧?”瘦的有點懷疑,像是求證一般問著︰“你們搶幾百萬,真沒一點事?”

    “真的,沒一點事。”王成道。

    “剛剛這一樁那兒搶的?”瘦的追問著。

    “西山省啊……我們都是在外地于,于完就回來。”王成道。

    “甭廢話,先收了他錢,哎……要不這錢,咱倆分分。”胖的道。

    “十五萬是個單數,怎麼分……哎我說,兄弟,你們老大叫啥?”瘦的問

    “尹天寶。”王成道。

    “能給我們多少錢?”瘦的問。

    “怎麼也有幾十萬。”王成看有機會了,海口大了。

    “先甭吹牛,轉一筆試試看。”瘦的不客氣了,拿著王成的卡和手機,讓他說話號碼和密碼,這一番果真非常簡單,不一會兒便有短信提示轉出金額。錢到手的一剎那,王成明顯瞥到兩人放松了,把手術刀架放過一邊了,又嘀沽上了。

    一轉眼,胖的湊上來了,客氣地問著︰“哎,兄弟,失敬啊,寶哥這麼有錢,是于什麼的?”

    “你們………”王成奇怪地盯了一眼,有點懷疑了。

    卻不料瘦的馬上道著︰“你最好老實告訴我們本來我們準備淨個十萬八萬就行,看這樣,百把十萬都打不住啊。”

    **………王成臉上痛苦的扭曲了一下,哀求著,大哥,你們太沒江湖道義了,不能這麼黑吧。

    “這年頭不黑怎麼混涅?老實說,他于什麼的,在那兒,跟我們說清楚,總得讓我們看看,究竟能榨出多少錢來唄……你這身肉,十五萬就放了,太可惜了。”瘦的道,貪婪到極點了。

    “我大哥在深港,開修車行的……要個十萬二十萬沒問題,再多恐怕就不行了。”

    “其他人呢?沒其他兄弟借你點?”

    “有”

    “說說,名字,電話號碼。”

    “要和阿飛聯系,他也能借點……”

    “哦,不錯啊……還有嗎?”

    “龍仔,和他聯系,他能借點……大哥,不要太黑了,差不多就行嘍。”

    “…哎我說,你這湊吧湊吧,還不分我們一百來萬?”

    “大哥,搶來的錢不是錢,花得快啊。”

    “你們老大是誰?”

    “藍爺。”

    “什麼爺?”

    “藍爺。”

    “于什麼的,在哪兒,這個肥羊得宰一把。”

    “我沒見過啊。”

    “媽的,不想告訴我們是不是?信不信把你切了,給你小子縫屁眼上。

    “我真沒見過吶……大哥,你們別逼我,我就一馬仔,五十萬已經是極限了。”

    “沒有一百萬,放不過你啊……哎對了,小子,教教我們車上怎麼做手腳,就能把車給整拋錨了。”

    “那辦法多了,大哥你們問這個于嘛?”

    “听你說得賺錢這麼容易,想改行唄,別蒙我啊。”

    “不想說拉倒,我們閑著也是閑著……要不在你身上動動刀試試。”

    “別別別我說,我告訴你們,其實很簡單的,你們也能做了的。”

    這里是一處曠野,寬大的喬木和闊葉,掩蓋住了夜幕下的故事,也是一處離公路不遠的平地上進行的,兩輛車孤零零地停在夜色里,另一輛車里,史清淮、肖夢琪、俞峰、曹亞杰,圍著操作著電腦的李玫,屏幕上正在實時傳輸的畫面,兩個戴口罩的貨一唱一合,快把嫌疑人的底子給刨于淨了。

    寶哥、阿飛、龍仔、藍爺,還有一個可可,除了尹天寶是他的直接上線,其他人王成連準確的姓名也叫不上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結成團伙,劫車搶錢。

    這個另類的問話過程比想像中要快捷的多,恐怖而陰森的環境,疑似被摘“腎髒”的道具,車里刻意被降低的溫度,從一開始就擊潰嫌疑人的心理防線了,而且這個“人體器官販賣”犯罪團伙的想法,居然是李玫想出來的,那種恐怖的東西對于一般人都是噩夢,那怕他是搶劫嫌疑人。

    肖夢琪看到刨了個差不多了,抬腕看看表,已經凌晨三點多了,現在想想,自己還是有點悲觀了,其實從清醒到問話,根本就沒有心理防線。從他這里得到的東西,足以⊥整個案情明朗化了。

    “這兩人可真能裝啊,一個小時,愣是沒重樣的。”曹亞杰景仰地道。

    “我現在有點同情嫌疑人了。”俞峰咬著嘴唇笑了。

    不可能不同情呀,不但錢被搜刮走了,還準備把他的兄弟都拉下水,屏幕上鼠標在威脅了,別哭喪臉啊,就你們于得這活,落公安手里得槍斃,他們敢不給錢,信不信老子舉報去……余罪接上了,哎對了,舉報還有獎金啊。

    無恥到這種程度,肖夢琪哧聲笑出來了,坐得久了,她起身從後廂下了車,史清淮跟著下去了,兩人動作很輕,下車就看到那一輛悶罐車四周站崗的隨行特警,肖夢琪小聲道著︰“這兩個人頂得上一個訓練有素的中隊啊。”

    “你這是在夸他們?”史清淮問。

    “難道不值得夸嗎?”肖夢琪道,看史清淮笑著搖搖頭,她道著︰“我知道你總是反感這種超出我們職責之外的方式,你的觀念得改一改了。”

    “已經在改了,不過還是有點接受不了。”史清淮道。

    “那就試著去接受吧,對于喪心病狂和窮凶極惡的罪犯,給予任何仁慈和同情,都等同于犯罪。”肖夢琪道。

    史清淮愕然地看了這位心理學專家一眼,從來沒發現,她身上還有這麼鐵血的味道。

    這一夜的工作很多,一邊“審訊”,一邊負責向後方發送整理好的案情匯報,家里給的命令是直接到深港和另一組匯合,臨走之前,肖夢琪又派特警護送著曹亞杰、俞峰、史清淮回了市區一趟,把王成住所大致搜了一遍。

    快到天亮的時候才返回來,提了一箱子,裝得是幾部手機、一堆圖紙以及幾把怪模怪樣的作案工具,不得不承認這家伙還是相當有過人之處的,一百多類高檔車輛的發動機、線路圖紙,很多地方都是手繪的,標注著作手腳的地方,手機里存儲了不少發動機照片,關鍵在那幾把作案工具上,就像普通的鉗子,但是鉗嘴上,悍上了一個尖銳的東西。

    曹亞杰解釋了,這種自制工具做得很精致,只要夾在導熱管上一鉗,可以留下不到一毫米孔徑的小洞,和在五原後來發現拋錨車輛上的手腳是吻合的。

    迷底揭開,果真是如此地簡單。肖夢琪笑了笑喊著眾人準備走,她帶著人跳下車,上了那一輛,那人斷斷續續折騰了大半夜了,開了後廂,進了車里,刷聲一拉遮掩的簾子,已經奄奄一息的王成在看到“悍匪娘”時,哀求著︰“大姐,我有眼無珠,放我一馬吧,我錢都給你們,你們可別害我啊。”

    “這麼識相,怎麼可能害你呢。放了他。”肖夢琪下著命令。

    四個特警解了腿上、胳膊上和脖子上的扎帶,把他攙下來,哆哆嗦嗦地穿好衣服,王成看事情轉機了,不迭地說著,我一定給錢,今天就錢,等我聯系上我兄弟,馬上給你們。

    嚓嚓,一個銬子銬到了他的手腕上,他全身一陣凜抖,回頭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拔人。

    “重新介紹一下,我們是西山公安廳特別行動組,專為抓你而來,現在我們得好好談談了。”肖夢琪道,叉著胸說話,不怒自威。

    王成驚得還沒反應過來,鼠標奸笑著脫了口罩了,拿著架子上的“腎”,一揚,扔出了窗外,勸道︰“兄弟,別害怕,這是菜市場買的豬腰子。”

    其他人忍不住哧聲笑了,鼠標的餿主意,反正他肯定沒見過腎,就揀了幾個小豬腰子當道具。

    余罪笑著道︰“兄弟啊,你不用準備頑抗了,你交待的這麼多,連作案工具也有了,已經立功了啊。”

    哦嗚……王成嘴一歪,欲哭無淚地癱在車廂里,氣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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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44章 千里奔襲

    許平秋叩手準備敲響楊總隊長辦公室門停下然後側耳傾听听到了老楊在辦公室里得意的笑他也笑笑著示意著里面和萬政委道著︰“把老楊給樂得。”

    “部里表彰估計是跑不了他能不樂嗎?”萬政委笑道。

    不敲門許平秋改悄悄地轉著門把慢慢地開了然後兩人看到楊武彬總隊長像個小孩看動作一自得其樂地笑邊笑還邊撫一把滿是胡茬的冷不丁一側眼看到門口的許平秋和萬政委嚇了他一跳。

    “來來來……”老楊一見兩樂趕緊起又要做勢請許平秋上許平秋卻是擺手拒絕不耐煩地道著︰“得了得別假惺惺的。”

    “這回真不是假的……哎您老手下真是有能人我還擔心十幾個小時審不結果十幾分鐘都沒用得了……你知道他們怎麼想買了幾個豬腰扮成販賣人體器官的團愣是把那小子嚇得一五一十全說了……已經提取到作案工具結合店後來發現的拋錨車基本和咱們前期的猜想是一致的。”楊武彬坐了下案子推進神他已經全身心放松抓捕對于特警來沒什麼難怕得就是找不出來該抓誰。

    “別當事後諸葛亮人家猜的時你們還嗤笑呢。”許平秋揭舊賬不過楊總隊長卻不在乎直撫掌道著︰“那時候誰也不知道真相嗎?”

    不對楊總隊長愣了既然不知那位怎麼可能猜出來。

    于是這問題就有楊總隊長好奇地問著︰“老這位究竟什麼人啊?

    “呵我的支援隊伍當然是能人輩出了……老答應我的我來催催啊。”許平秋直接道略過了這個話題。

    “沒問題……這個月就能到不就幾台車我們這麼大家業在乎那個?”楊武彬不在乎不過還是提醒著︰“幾個組都派出去如果要抓捕的可能要驚動地方這個協調咱們還得溝通一地方特警沒問刑偵上要需要協助的您得出面啊。”

    “盡量不要驚動地這塊蛋糕沒多難道你還想分別人一杯羹?”許平秋道。

    咦?也一驚動地那些被劫車被劫資案值都不對于那個團隊都是相當大的斬如果地方警力介嫌疑人人家當然不不過那些查獲的案恐怕就不好說了。

    這就是各地協作之間最大的障辦什麼事都是需要點代價的。

    “听你的。”老楊決定了。

    “他們現在到什麼地方了?”許平秋問。

    “三水附近……天黑以前能到深港市。”楊總隊道。

    “下一個目就是這位尹天寶了?他什麼情況?”許平秋道。

    “說來也怪這是剛剛發回來的情況。”楊總隊長搬著電全部到屏幕上了。

    尹天現在三十三在深港市開了一家叫“迅捷快修”的汽車修理注冊資金一百萬外圍的接觸已經查到了他的手機號銀行賬戶以及住址之翻著圖看到這人的住址居然在湖畔一幢高檔小區許平秋愣了又見偷拍回來的照這人的坐駕都是輛寶看得許平秋皺了幾次眉頭。

    “邪性了這怎麼看也是個有錢光這車、房子、廠怎麼著也得千把居然涉嫌搶劫。”楊總隊長有點不解了。

    雖然不相可不應該搞和王成直接聯系的就是五原作案完成之他是乘機走用的也是假身這些嫌疑現在就夠把他拘起來了。

    “千萬別相信外表的光里面還沒準爛成什麼樣盡快把王成拿千萬不能因為這個小卒驚動這條大魚。”許平秋道。

    “早拿下你那幾個邪門手我都有心思挖回來了。”楊總隊長笑著道。

    許平秋和萬政委愣然後相視而看來前方推進的速已經超出預計了………

    嫌疑人車輛︰寶馬牌照銀色。

    這輛在總隊長辦公室電腦屏幕上的嫌疑車此時正 在深港市的環城高速駕車是一位男白淨的皮膚保持良他全神貫注地駕著看著儀在限速八十的路考驗著自己的技把速度控制在整八過了一個、兩個監視然後一踏油瞬時加速到了一百六十強烈的推背感覺讓他愜意地呼了聲。

    外行人看就拽那車像一條銀色的游嗖嗖嗖在高速的躥走的是不規則的線眨眼就沒影了。

    後面隔著很外勤已經放棄追蹤直罵著︰“這家伙車開得太根本追不上啊。”

    “解是這個人嗎?”另一位問。

    “錯不沒這麼高的車都不可能在高速路上搶劫。”後座的解冰正仔細地看著案情進隨口安排了句︰“晚上十八時左梧寧有組同志一起接他們就在高速路口。”

    “好的。”司機應了聲。

    按照監視到的規此人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車行就追不上也能找車從環城高速下了駛進薛崗這個和市區毗鄰的地方就是“迅捷車行”的所在監視的車輛慢慢駛沒有停留。這個車行不佔地十畝左能查到的資尹天寶是個大股東。

    “解有點不對勁您看。”監視的干警提醒著。解冰和司機都看到數輛怪模怪樣的豪車次弟駛進了車行。司機愕然道︰“這不是準備玩速度和激情?”

    “要是就沒錯了。”解冰抬頭看到警員狐疑地回頭征詢他笑著道︰“這拔劫匪的特一是對車輛部件非常熟悉;二是車技過人;三是有一定經濟實力………恰恰也都是這幫改裝車行的特點。”

    “可咱們就麻煩這跟蹤都沒法跟蹤啊。”警員道。

    “不用他們家業在這跑不了。”解冰笑著抬腕看看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指揮著他這一輛泊到了一家休閑食品店門扮著顧客的樣不時地看著車行進出了車車里的景像幾日來的工作一躲在暗喀喀嚓嚓拍著照片。

    “這是于什麼?”肖夢琪拿著手翻著照放到了王成眼前。

    這家伙被銬在座位已經沒什麼脾氣看了隨意道著︰“要賭車。”

    “賭什麼?”鼠標一來勁了。

    “賭車。”王成看幾位不明他介紹這是沿海有錢一族經常玩的方也是西風東從境外傳來很多家世不早早就購車的年輕人閑得蛋從以車會友發展到以車為一般情況下是揀一段公趁車流少的時幾輛車賭一押注從數萬到十數萬不據說最凶的豪一場黑車賽能有幾百萬的輸而尹天就是這些改裝車行里的一小有名王成就是在當地打工的時候被尹天寶招驀的。

    “這樣啊。”鼠標一沒戲這玩意他賭不有點遺憾地道著︰“哎要把那兩貨帶上就好跟他們賭一贏了咱們拿錢。”

    “要輸了呢?”俞峰問。

    “輸了他們是嫌疑還想要錢啊。”鼠標道。

    這麼無惹得其他人笑余罪說就孫羿和吳光宇兩人來也不看那車怕是原車不帶改裝就得幾十辦案經費頂多買上四個輪子。

    眾人說笑拿下了王輕松多已經透露了這麼多信王成恐怕也是走投無路只能在這幫警察面前委曲求全。

    手機遞回到余罪的手肖夢琪小聲介紹著︰“解冰一組已經到位監視了兩天據他們跟蹤都沒辦對方的車速太而且圈子很根本插不進去我懷疑這個尹天寶在團伙是一個舉重輕重的人物。你看他的身家……”

    草草一湊在一旁的鼠標愕然道著︰“哇有車有房有還出來搶

    “這有什搶劫對他們來是一種愛而不是生存方式……就不定就為尋找點刺激。”余罪道。

    “這種人可不好對付啊。”鼠標直觀地道。

    “肯定的涉黑背景肯定如果沒有確鑿證想抓都難。”余罪道

    他看著發到手的資這個三十年許的尹天寶顯得保養很很帥氣地站在一輛寶馬旁像個港台回來的闊恐怕就任誰也想不這樣的會是犯下十數樁搶劫案子的劫匪。

    余罪還回了手又回頭看了眼在悶罐車後耷拉著腦袋的嫌疑他挪著起坐到王成面出聲道著︰“喂……于這活有多長時間了?”

    “一年多了。”

    “再想想。”

    “兩年多了。”

    “每次給你多少報酬?”

    “有時候三兩有時候五六最多一次是十萬。”

    “你知道他們搶了多少嗎?”

    “不知道。”

    “你說你該知道的都不知再好好想阿飛、可都是那兒人

    “哎”

    這家伙頹廢得余罪直想踹他兩只知道尹天寶的聯系方而且除非召否則他們是不見面頂多在qq上聊上幾作案時候有時候隔三兩個月一最短相隔不到一個月。根據這個情肖夢琪都懷疑犯的案子可能都不止現在掌握的這麼很可能還有不知道的案子。

    車行駛了數小到了一個高速的休息停車休息了半個小吃了一頓換乘車由同行的特警嚴密看管嫌疑這一組坐在另一輛車又開始討論下一步的計劃了。

    余罪沒有離開嫌疑他一直在盯著這位從五原追到梧寧的王一夜連唬帶詐挖出了這麼的消此時王成顯得有點疲而且像恐懼似不敢直視余罪的眼光。

    “小你好像隱瞞了什麼?”余罪直接道。

    “沒有真沒我都交待我在車上鉗了個小我沒參加搶劫。”王成苦著臉道。

    所有的嫌疑人在被捕之都會盡可能地把自己的罪行往輕里不過余罪總覺得這家伙的猥瑣背後藏著什麼。就像他曾經在監獄里一能看到的那一和警察看到的一面是截然不同的。

    “在五原你和誰一起去買的作案面包車?”余罪舊題重問了。

    “和阿飛。”

    “阿飛在團伙里負責什麼?”

    “不知道……”

    “是這個人?”

    “他那兒人口音?”

    “福建人好像。”

    “可可呢?”

    “不知道……真不知我就見過可可兩回。”

    “贓車都處理到什麼地方了?”

    “這……我……不太清每次他們動手都要通知我先走的。”

    這是重復的內作案模式很簡由王成負責在車上做手然後放一部gp當潛伏的其他同伙發現車輛駛上高速會很快跟之實施搶劫。據王成的交在五原那家一共在四台車上做了手基本都是根據行駛里程、車輪磨損程度判斷出來這一招做得精就即便知道了問也不敢擴散。而且這些人似乎很有節得手就絕不貪功。

    “再問你一件事?”余罪等著嫌疑人緊張地抬他才慢條斯理地說著︰“你們隔多長時間聯系一我是說最大。”

    “這不一定……一般沒活他們不會找我的。”王成道。

    “如果你出現在深他們會不會懷疑?”余罪問。王成的臉上沒來由地一陣恐懼的表余罪抓著這個時機詐唬著︰“專案組準備放了讓你和他接觸一下。”

    “啊……不不不不……那不行……他他們會滅了我的……”王成語無倫次地講講著講著卻發現似乎是自己漏嘴對面的警察就那麼看著似乎要看到他心里似半晌余罪又慢條斯理地道著︰“看來我們有點低估你一伙滅過人是不是?”

    王成表情保持著僵似乎被說愣似乎被嚇住不過短時的沉默之他重重地低著任憑余罪再他只說不怎麼清不怎麼知道。

    “抬頭。”余罪拔拉著這貨的腦端著下巴起來了。王成擺著腦總是試圖躲似乎有點害怕余罪的那雙眼余罪手一他的腦袋又很自然的耷拉下去余罪想了道著︰“王什麼想開點的話我就不勸你有什麼事你最好在到達深港以前講出否則真把你放出去釣寶那什麼後果你應該知道。”

    沒說不過余罪看到了他臉上一陣抽那是極度恐懼的表再往下他又恢復了不言不語的樣子。

    其實真正走進一個嫌疑人的心不是那麼容易因為你畢竟無從得他們究竟經歷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事。余罪暫時放下呼叫著前一輛在應急車道停然後和大隊伍坐到了一起。

    “有什麼發現?”史清淮問。

    “他好像很恐懼。”余罪道。

    “你這不廢話麼?能不怕麼?搶這麼多就從犯也得十幾年?”李玫道。

    “輕不了。”曹亞杰史清淮和肖夢琪一笑置不知道余罪心揪這個所為何事。

    “不應該害一般被抓住都就破罐破罐認命了……要是害怕……”鼠標豎著胖指撓撓鼻子靈機一現脫口而出︰“說不定有其他事?”

    “能有什麼事?”史清淮愕然了下。

    “可能比這更重的事。”余罪給大伙講解著︰“一個嫌疑人的心其實被警察抓住的那一恰恰是他最心安的那一也就是大家說的認但這個時比如王交待了這麼多的罪還有恐懼的情就不好說說不定真有其他的事……能是什麼事呢?”

    “再審審他?”鼠標道。

    “沒有目標的沒我們對那一一點都不了解。”余罪搖頭道。

    “那你覺得可能是什麼事?”肖夢琪問。

    “比搶劫十幾次還重的能有什麼?”余罪反問。

    “命案?”肖夢琪脫口而出。

    “完全有可把一個團伙凝聚到一最好的方式就是手上都沾上反正都是死路一誰也不敢走水。”余罪這話听得鼠標沒來由地想起了初出茅廬時候在南邊于的那樁案倒吸了一口涼眼楮往外凸了。

    “這個有點武斷情況未明之不要妄加猜測。”史清淮穩定軍這麼來了一不過覺得說服力很一于隊員都心里有點惴說笑的話就少一路的疲把在梧寧積攢的激情已經快消耗殆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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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6:10:5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46章 全靠演技

    很快,外圍調查一周過去了………

    兩組人馬合兵一處,諸事已經按部就班,這一日早上,肖夢琪匆匆進了指揮室,工作很辛苦,那幾位幾乎是輪班睡覺,什麼時候見到也是一臉疲憊,她看到了俞峰還在忙著,關切地問著︰“又是一夜沒睡?”

    “不困,前天拍到了尹天寶手下一張銀行卡的資料,我正在查……他們之間的經濟關系太頻繁啊,這張卡奇怪了,最多的一次往里面存了四次錢,總金額,現在,我看……有四百多萬。”俞峰愕然道了句,知道南方人有錢,也不能有錢到這個程度吧。

    “這是賭資,近期他們要組織一場豪賭,莊家還不知道是誰,估計尹天寶的可能性大……家里正在研究方案,不過解決的方式,還是得看我們推進的速度。”肖夢琪道,正說著,李玫啃著隻果進來了,問了句好,史清淮和幾位特警剛剛吃完飯,路過門口,肖夢琪順便叫進來了。

    南方的生活不求早,但趕晚,夜生活很豐富,所以每天早上反而是最輕松的時間,進門時肖夢琪贊了句道︰“張凱,辛苦了啊,這幾天你們那兒出來的消息最多,發現有價值的情況也最多……”

    張凱好像很難堪似的,尷尬地看了肖夢琪一眼,肖夢琪奇怪了,道︰“怎麼了?”

    “沒怎麼,我們什麼也沒于,就坐在車里。”張凱道,被領隊表揚了,似乎還很不好意思。

    “不是吧,沒于?那這些照片和人。”肖夢琪愣了,還以余罪、鼠標和兩位特警合作的相當親密無間,否則不可能挖到這麼多情況,經常出入尹天寶車行的幾輛車,都被他摸清了。最多的一次拍了十幾張銀行卡、駕照的卡面來。

    “鼠標不,嚴德標和余罪整的這些,我就一直在車里等他們。”特警張凱道。

    “怎麼整的?這些東西拍得可夠隱秘了。”史清淮也好奇了。

    “他們……他們……他們去洗車行找工作去了,然後趁洗車的時候,把目標的車輛、相貌,甚至證件,都拍下來了。”張凱道出原委來了。

    這就說不通啦……李玫想了想,似乎難度很大,曹亞杰和俞峰停下了手頭的活,齊齊問著︰“不可能吧?他們去應聘,就正好缺人招他們了?”

    是啊,就搞間諜活動也不能這麼趕巧吧,張凱猶豫著,囁喃道著︰“他們半路截了幾個洗車工,直接……”

    “對組織上不能有所隱瞞,小張,你剛入黨吧?”肖夢琪沉聲道,看出這孩子有隱瞞來了。

    “是報告肖主任,他們截住洗車工揍了幾個人,不知道怎麼嚇唬的……然後,然後洗車行就缺人了,他們去應聘,就湊合著當上臨時工了。”張凱挺著身子報告。

    哦,敢情是故意的,把人家工人嚇跑,自己好去冒充去,眾人齊齊愕然,然後是李玫憋不住了,噗哧聲噴笑了。那個洗車的地方距迅捷車行不到一公里,在根本無法追蹤的時候,定個點監控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了,只是沒想到,余罪和鼠標于得這麼直接。

    “咦?也不對呀?…怎麼能保證是迅捷車行的人去那個指定的地方洗車?”史清淮發現疑點了,張凱似乎又被嗝了下,不過看到肖夢琪的眼光時,他又匯報著︰

    “報告史科長……他們往迅捷車行門外不遠挖了個小坑,晚上悄悄于的,坑里倒污水,進出了車輛用不了幾次就髒了,然後就近就去他們那兒報到了……有幾輛沒去的,他們以洗車行的名義送了幾張優惠券,後來就也去了……對了,他們還商量著,讓我們王朋利,找點垃圾、爛西紅柿和菜葉,往人家車頂上扔……我們沒于”

    哦,敢情又是人為把人家的搞髒,肖夢琪半晌才反應過這其中的奧妙,如此一來,正好讓人家送上門去讓他們排查。她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實在無語得緊。

    史清淮看得眼楮越睜越大,怨不得那倆貨天天有消息,敢情是做的這個手腳。曹亞杰、俞峰咬著嘴唇憋著笑,李玫早被隻果嗆住了,肖夢琪一臉正色揮手︰“外勤任務,不管他讓你于什麼,必須服從命令就扔爛西紅柿,也不違法亂紀嘛,你們看著辦吧,听刑警同志們的指揮。”

    “是”張凱一听,得令了。

    “去吧。”肖夢琪揮手。那小伙邁著正步走了。

    人一走,一室憋不住了,都噴笑出來了,肖夢琪也笑了,笑得往椅子上一坐,翻著那些頗有價值的照片和資料,卻是無法想像,這兩人怎麼混進洗車行里搞得這些稀里古怪的事。

    不過不可否認,是相當有成效的,比這一室高科技裝備得到的東西還要多

    “史科長,尹天寶的通訊方式我們大部分已經掌握了,您看晚上是不是大家踫著頭,商量下,藏在暗處的那幾位,怎麼釣出來。尹南飛和趕賀兩家,現在還是沒頭蒼蠅亂轉呢。目標都沒找到。”肖夢琪道,史清淮點點頭,道了聲,我通知解冰一組。

    “讓余罪和鼠標參會,有這兩位福將啊,其他組拍馬也趕不上咱們。”

    肖夢琪道,這麼揶揄的口吻,听不出褒貶,不過听得出來,那份得意之情很濃嘍………

    早間的茶樓,熙熙攘攘客源不斷,早茶、蛋搭、湯包、蝦餃,精致的吃食,和北方粗獷大鍋熬弱、大碗盛飯的格調完全不同。

    鼠標在大口吃著,他有點別人不及的優勢,那就是嘴饞,到全國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水土不服之說,生猛海鮮、酸甜咸辣都嘗得了,這不,把余罪吃不下的湯包也挾起了,一扔便進嘴里下肚了,余罪翻了他一眼︰“別尼馬吃那麼多,再吃真成豬了。”

    “我頂多有豬的胃口,你才有豬的氣質……種豬。”鼠標得瑟地,嚼著,回敬了余罪一句。

    “尼馬爛貨。”余罪翻著白眼,喝盡了最後一口奶茶。

    “切,賤人……輪到你請,就只嫌我吃得多。”鼠標回敬了句,豎著中指,順著揭了張餐巾紙,抹著嘴,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茶樓。

    從駐扎的地方到茶樓有九公里,而從茶樓到監視的迅捷車行,距離不了三公里了,拐過一條街就到了,每天從這兒走,已經不方便乘車了,出了門,兩人並肩走著,和車里監視的張凱、王朋利兩位特警打了個招呼,那兩人像過路人,直等余罪他們走遠,這才上車,先行一步,到了視線可及的地方,遠遠的盯著車行。

    “這些特警的辦案素質還是不行啊,一看就露餡。”余罪邊走邊道著。

    “人家辦什麼案,好吃好喝養著,關鍵時候拉出來敢打敢拼就成。”鼠標道,特警編制和治安可不太掛靠,除非危機事件,一般他們是不參與這些刑事案件的。

    “拼個毛呀,讓他們扔個爛西紅柿都不敢于,別說讓他們找茬打架了。”余罪火大地道,沒幫手,于什麼事也不順手。

    “那你自己不會去于啊。”鼠標道。

    “廢話,都是好車,萬一被人發現了,被人追打怎麼辦,人生地不熟的。”余罪想當然地道。

    鼠標愕然一看,敢情尼馬自己不敢去,教唆人家特警去,人家不去還落埋怨,鼠標大驚失色贊著余罪道著︰“余兒,沒發現了,主動賠錢我還以為你性子變了,敢情尼馬一點沒變,還是那麼賤。”

    “咱倆一般賤,誰表揚誰呀?”余罪笑著一把攬著老伙計。

    兩人說說笑笑,勾肩搭背,和這里街上遛達的爛仔沒啥區別,而且哥倆在南邊呆過幾個月,白話講得蠻像回事,現在恐怕就當面站著個當地人,都看不出這倆是外來戶。

    不一會兒遛達到了洗車行,這是個大型的洗車行,清洗車間四個,可以同時開進去八輛車,上水電腦控制,不過那工作可與來求職的余罪和鼠標無緣,一進門就有一個光頭叼煙的爺們土話罵著兩個懶漢,啪啪,踢過來兩個拖把,一指車間外面的水泥台階︰

    “于活去,%¥%×-……”

    說話帶把,開口就罵,是這位禿頭暴牙的馬老板對待下面員工的標準方式

    鼠標點頭哈腰,撿著拖把,顛兒顛兒就走。余罪滿臉諂笑,直說著,馬老板您放心吧,我們馬上給您打掃得于于淨淨。

    兩人一前一後,奔著去于活了,一個沖水,一個拖地,連外層的牆也抹了一遍,看著這兩娃于得熱火朝天,馬老板直摩娑下巴,深為自己能撿這麼倆位能于的勞力得意,對于兩人這麼賣力表彰自然是要的,不一會兒他踱步進去檢查了檢查,每人發了支煙,拍拍肩膀鼓勵著︰

    “好好洗車,將來你們一定會開上車的”

    余罪和鼠標听得肚里暗笑,不過表面上還是點頭哈腰,接了煙比得了寶貝還讓他們高興似的。

    準備工作做完,九點以後陸續就有活于了,這兒離深港市不遠,又毗鄰幾條公路岔口,當地車輛的擁有量又大,每天的洗車活計可也不少。輕松活可輪不到他們兩位新人來做,這不,一輛棕色的豐田的開進去了,車工把腳墊拆下來,往外一扔,余罪拿著水槍在沖著的墊子,標哥撅著肥臀,伸著吸塵器在清洗車里。

    一輛沒完,第二輛又接上來了,墊子沖洗于淨得晾著,有時候客戶需要的急還得烘于,那一輛的墊子剛沖完,又有車工在喊著︰“肥仔,打臘。”

    “哎,好 ,馬上就來。”標哥提著家伙,電動了,蹭蹭蹭一遍過去,整個車就 亮如新了。

    “小二,快點擦于,客人等著呢。”老板在喊了。

    “好 ,馬上就于。”余罪應了聲,抱著一摞墊子,和鼠標分著給客人的車墊好。

    忙忙碌碌的代價也不低,據招聘時候和老板的合約,計件工資,管一頓中午飯,洗一輛車給五塊錢,兩人算了算,就這掙得要是一個月下來,居然不比現在的工資低。

    “哎,余兒,你看……”

    快中午了,心里偷閑,鼠標拉了拉穿著短褲的余罪,差點給余兒拽下來,余罪提著大短褲,回頭一瞧,吁了聲,脖子一梗,精蟲上腦的興奮狀。

    一輛紅色的英菲尼迪,下來位年紀二十許的女人,涼鞋短褲,低胸月衫,褲子短得露到了腿根,胸衣低得亮出了乳溝,入眼白花花,可不把余罪和鼠標哥倆看得,口水流得吧嗒吧嗒地。

    啪啪,兩個耳光扇在後腦勺上,一回頭,馬老板正怒目瞪著,兩人嘿嘿呲笑了,分開兩人,旋即這馬老板那陰著的臉一下子綻開笑容了,點頭哈腰、卑躬屈膝,平時挺著的腰折了似地,小碎步上前殷勤地道著︰“靚女……請請,那邊休息。”

    說著一揮手,鼠標拿著吸塵器、余罪拽著抹布,哼哈二將似地,不料殷勤並沒有博得人家好感,那靚女一看鼠標,不高興地道著︰“馬老板啊,那兒找的這人……看著傻乎乎的,別把我車蹭壞了。”

    “哎對……去去,你去一邊去。”馬老板揮手把余罪和鼠標打發走了,又叫了幾位熟練的車工,把靚車的車開進去,開始于活了。

    “他媽滴,我長得有點傻嗎?”鼠標嚴重被打擊自尊了,摸著自己的臉蛋,躲在車間里看。余罪笑著道︰“傻倒不傻,就有點蠢。”

    標哥火了,回頭掐著余罪,余罪也不甘示弱,快手早伸向了鼠標的下三路,驚得鼠標不迭地後退,要論臨敵經驗,他和余罪差得可不是一個檔次。

    哥倆商量得進這個洗車行于活,就是圖了個樂呵,雖然累了點,可總比和一于成天苦臉的同行在一起強。

    剛歇了口氣,又有人在喊兩個臨時工了,還是老樣子,洗車墊、打車臘,南方的八月份的天氣熱起來真不是蓋的,一天沖三五次涼,還是從頭到腳冒汗,到中午吃飯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濕了又于,于了又濕,早不知道幾遍了。

    累死累活瞎樂呵,忙碌著就到中午了,到午飯時間了。甭以為還有員工食堂啊,其實就是供應份盒飯而已,經常吃著吃著就有車來,扔下盒飯就得于活,這不,標哥剛準備吃,電話來了,他一看短信內容,和余罪使了個眼色,兩人的交流根本不需要說話,鼠標的唇語在動著,傳達著剛剛得到了消息︰

    “有車粵牌***號的車,正向洗車行開來。”

    只要有外勤監視的可疑車輛通知,兩人比平時就更殷勤了,說完車就進來了,大部分工人剛開始吃,馬老板剛要點兵,那傻乎乎的胖小子湊上來了︰“馬老板,我們于吧,讓兄弟們先吃吧。”

    “對,我們新人,得多于點。”余罪也湊上來了。

    “好,有前途……將來你也能當上老板滴。”馬老板拍拍兩人肩膀,又給每人發了支煙以示嘉獎。

    煙往耳朵根後一別,兩人殷勤地迎上來了,一個點頭︰“老板請”

    這是把客人往休息室請,那兒可以喝喝茶水,看看報紙雜志,人一請走,這邊車開進去,沖洗、吸塵、除色、打臘,兩人于得滿頭大汗,足足十幾分鐘,等 亮的車放到門口時,出來那位男子不經意瞥了余罪和鼠標一眼,兩人都在諂媚似地賤笑,他一下也被逗樂了笑了,看兩人大短褲、人字拖,光著上身于活,累得滿頭大汗,隨手一掏兩張百元大鈔,兩指一捻,余罪和鼠標一人得了一張。

    “喲喲喲……尹老板,這可使不得……”馬老板緊張了,奔上來,小費比洗車錢還多,說不過去了。

    “光頭佬啊,跟我還客氣啊,這兩位小伙不錯。”尹老板贊了個,似乎是對兩人工作態度的肯定。

    不過兩百小費,倒也不是什麼大事,馬老板躬送著這位,回頭卻拽住了準備去吃飯的鼠標,一伸手︰“拿來。”

    “啊?客人給的小費,也得上交。”鼠標吃了一驚,這尼馬奸商也太奸了

    “交一半。”馬老板不容分說,掏著鼠標的口袋,把那張小費揣走了,拿走了還有點心疼另一張,直得啵著︰“早知道給二百小費……我自己就去于了,還輪得著你們。”

    被收了一半小費,標哥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和余罪蹲到一起吃飯,一手拿盒飯,一手拿手機的余罪,把拍到的東西早發送出去了。

    這些小動作恐怕無人知曉,吸塵的時候順便拍走了發動機號和車里的內飾、那些角角落落的東西都沒有逃過兩人的眼楮,甚至連不起眼地方的車漆也被摳掉一點點,看是不是原裝的,有時候運氣好的時候,客人連包也扔在車上,自然也成了余罪的信息來源,就余罪的快手,別人身上東西都能摸走,何況車里的。

    “哎,余兒啊……這位就是尹天寶,在這一帶很有名的。”鼠標小聲道,今天是第一見尹天寶,沒想到是這麼場景,人家還打賞了兩百塊。

    “怎麼了?”余罪問。

    “我對他印象相當不錯。”鼠標道。

    “就因為他給了一百小費?”余罪笑著問。

    “錯,你看那氣質、你看人家那風度……比咱們上頭那些一肚子壞水的領導強多了。”鼠標道,吧唧吧唧吃著,捎帶著評論著︰“我怎麼看,他也不像個劫匪啊,身家都多少了,還需要搶劫嗎?”

    “犯罪和貧富沒有直接關系,他可不是那種為了面包犯罪的人。”余罪道

    “難道,這真像你說的,是一種愛好?”鼠標不解地問。

    “差不多,就像咱們撅起屁股于活一樣,一半是為了糊口,可另一半,也有喜歡這種生活的成份吧?畢竟和人斗,其樂無窮吶。”余罪細嚼慢咽著道。

    鼠標卻是狼吞虎咽著道著︰“什麼其樂無窮,都他媽有點賤,咱們賤……他們這麼有錢了還于這事,那更是犯賤。”

    “有什麼稀罕的,當個小屁警想拯救地球,當個小毛賊想義薄雲天,都特麼是犯賤,有錢人有時候,比咱們窮屙還賤。”余罪說道,似乎是評價尹天寶

    “那不能同日而語,有錢人犯賤那叫牛逼,咱們窮屙犯賤,那叫**。”鼠標糾正著。

    兩人就此爭論未休,馬老板早火了,罵咧咧道著你倆吃頓飯是吃米田共呢,尼馬這半個小時吃不完,于活。兩人不爭辨了,扔下盒飯,又是屁顛屁顛奔上來,開始諂笑著于上了………

    生活嘛,就這麼在犯賤中繼續著。

    案子嘛,也在這種犯賤中,慢慢地揭開了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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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45章 重歸舊地

    南北方經濟差異,幾乎驅車駛過就能看個七七八八,兩輛車四名特警駕車,連續行駛了近十個小時,快到深港市時,即便是不注意景色的也感覺到了,這里公路縱橫交錯,村連村、鎮連鎮,市郊幾乎已經一體化了,你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城市,哪里是農村.

    對于初次出警如此之遠的其他幾位,興趣還是相當高的,兩位領隊在一起小聲討論著什麼,李玫在不時的拍著照片,曹亞杰、俞峰、鼠標玩著手機游戲,快下高速的時候,史清淮又給大伙分了瓶水,直說辛苦了,馬上就要到了。

    “真夠遠吶啊,我坐得屁股都疼了。”俞峰感嘆道,除了上學時候,還沒出過這麼遠的門呢。曹亞杰關注的和大家不一樣,他指點著道著︰“不來南邊不知道咱們窮啊,你看這兒的鄉下,別墅、小洋樓、汽車……這兒當農民,應該比咱們那兒白領過得還滋潤啊。”

    “那當然,深港城中村拆遷,一下子就出一大片千萬富翁。”李玫道。

    “對于咱們這號掙扎在貧困線上的,討論這個真沒意思啊。”鼠標有點興味索然了,俞峰嗤笑了他幾句,直說曹總可不屬其列,說著扭回頭問余罪,余罪卻像有什麼心事似的,說話有點神不守舍。

    這個中原因恐怕只有鼠標知道,從警的第一站就在這一帶,誰可想兩年多後,又故地重游了,恐怕此時心里的感慨要很多了,鼠標轉移著話題,有意識地把余罪漏下了。

    下了高速,解冰等人已經來接了,四輛車並成一組,迤邐穿城而過,行駛到一條街道時,鼠標大驚小怪地道︰“哦哦哦這里簡直是人間天堂吶?”

    “什麼,就這兒?”俞峰看了看,狹窄的街道,商鋪一路、攤販成堆、攘熙的人群,車人混行在街面上,典型的髒亂差地方,連曹亞杰也納悶地問︰“標啊,南方天氣熱,你上火了吧?”

    “你們懂個屁……看這條街,幾十家小商鋪,其中不下十家標著‘溫州指壓,的按摩場所,至于六家標著旗牌游藝的地方,還有四家網吧……我估算了下啊,在這條街當片警,一年灰色收入十萬打不住。”鼠標道,這家伙雖然眼光獨到,可在曹亞杰看來有點過了,他狐疑地看了看髒亂的街道,不相信地道︰“不至于吧,看著不像啊。”

    “那錢不能是吹出來的吧?”俞峰也不相信。

    “什麼是指壓?”李玫湊上來了。

    “你說涅?”鼠標曖昧的口氣回問著,指著那地方。

    門臉很小,粉紅的色調,就能看到吧台的沙發,外行一眼還真看不出究竟于什麼的,不過當兩位露著美腿的妹妹從里面出來了,那濃妝艷抹,對著過往行人,顧盼發騷的樣子,李玫再笨也猜出來了,吧唧給了鼠標一巴掌,趕緊躲得遠遠的去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洗頭房妹妹,稍改了下形式而已,曹亞杰笑道︰“標啊,對這種地方,你好像很門清啊。”

    “咱治安上出來的,都是火眼精楮。”鼠標得意地道。

    “什麼火眼,明明是色眼。”俞峰嗤道。不過他看這嘈雜的地方,還是有點不相信鼠標所說的黑色收入問題,小聲問著︰“這地方一看治安就不怎麼樣?怎麼擱你講還是天堂?”

    “治安好,沒什麼犯罪分子,你當警察還混個屁呀?”鼠標愕然斥著道。

    一眾皆笑,不過這話讓前面的領隊听到了,史清淮回頭笑著道了句,讓嚴德標同志留點口德,他不怎麼會訓人,不過話很有說服力,鼠標訕笑了笑,閉嘴了。

    行進的途中,鼠標幾次回頭看余罪,他都是那樣痴痴地看著窗外,高樓、大廈,還有魚龍混雜的市井,隔了兩年重回這一帶,即便就鼠標,也是感慨萬千吶。

    居住的地方在深港市郊,武警療養所,總隊通過系統內部聯絡的,兩間獨立的小院落,在療養院的背後,可能招待貴客所用,條件好得讓史清淮有點受寵若驚了,而且療養所的管理人員似乎已經習慣了,連好奇的眼光也沒有,听先到一步的解冰介紹才知道,這里是當地紀委對領導于部“雙規”的常用場所,所以這里對來什麼樣的人也不好奇。听得下車伊始的眾人又啞然失笑了。

    押解的嫌疑人已經傳真過來的正式的拘捕手續,就押在帶著鋼筋網窗的二層樓里,諸事辦妥,兩個會面的小組第一次會議草草召開了。

    肖夢琪這頭介紹完王成的情況,解冰帶的一組放著幾日的收獲,和醉生夢死的王成相比,這個“寶哥”尹天寶又過得另一種生活,靚車美女,幾次拍到的都是極速行進的抓拍,以及和一群朋友吆五喝六的場面,解冰放著這些監控所得介紹著︰

    “……咱們可能遇到了一個真正的對手,這位寶哥和他經營迅捷快修,三年內被起訴過十一次,據說最多的一次,他請了四位律師為自己辨護,涉嫌的罪名有數種,傷害、聚賭、非法經營和走私普通貨物……在看守所最長的羈押時間,有三個月,每次起訴都成功的脫逃了,我懷疑,這是一個職業犯罪的團伙。”

    “你是依據什麼猜測的?”肖夢琪問。

    “大家看……”解冰放著監控記錄,進出修理廠的豪車、高速路 車的影像,以及此人很高調的行車,他解釋著︰“這個人在這里的主業是改裝車輛,我們剛剛得知,可能近期有一場地下賽車,參賽的各方押的賭注不小,每次賭注都要有數百甚至上千萬元……據咱們從信息上對他的排查,他兩年前的一次被捕,就是因為了賭車賽,那次 車造成了兩死一傷的交通事故。”

    “這樣的話,我們判斷很可能和地方的黑惡勢力有勾結了。”方可軍道,二隊出身的這位,資歷比解冰還老。他的判斷沒人置疑,黑金聚集地方,也就是黑惡勢力猖獗的地方,在打擊犯罪領域,這幾乎已經成為一個定式了。

    雙方交換著意見,兩組合在一起共有十七人,支援小組的、重案隊的、特警總隊,三方來人短時間的協調進入狀態是當務之急,商討之下,肖夢琪請示總隊過後直接分組了︰

    解冰帶一組,負責對此人社會關系進行外圍排查。

    方可軍帶一組,負責對此人身邊的可疑目標進行追蹤。

    家里的信息由史清淮負責,李玫、俞峰、曹亞杰這幾位沒出過個外勤,只能守著家了。總隊的特警外勤一共七人,除了看守王成的,分別配給了外勤各組,在安排余罪、嚴德標的監控任務時,余罪卻是直接回絕道︰“不要給我們安排特警,我和嚴德標兩人就行了。”

    “異地作業,首先要保證大家的安全,你們的身手太差。”肖夢琪直接道,而且她一說,同隊的特警張凱也瞪眼了,直剜著余罪道︰“怎麼了?看不起我們特警?”

    “嘖,不要有內部矛盾啊。就按肖主任的安排來。”史清淮打著圓場,其他人見余罪這麼堅持,也覺得他有點不識時務了,卻不料余罪還是搖頭道著︰“不行,絕對不行。”

    “為什麼不行?”肖夢琪有點生氣了,剜著余罪。

    “張哥,你站起來。”余罪直接道,那位虎背熊腰的特警啪聲一站,不服氣地道著︰“怎麼了?想過過招。”

    “不是……等等,鼠標,你也站起來。”余罪道,鼠標嗯了聲,懶洋洋站起身來了。

    “你們看看他們倆人的差別在哪兒?”余罪笑著問。

    喲,一看差別來了,標哥站得吊兒郎當,歪頭斜腰凸肚子,賊眼溜溜地;而特警張凱卻是像桿標槍,筆直而立,目眼前方,看了兩眼,不少人嗤聲笑了,連張凱也不介意了,根本不在一個水準線上。

    “你們看見了,如果要做個跟蹤盯梢的任務,就張哥這樣,誰見了也會下意識的防範所以呀,我建議啊,特警總隊的兄弟,盡量都留到暗處,不要和對方打照面,他們身上的殺氣太濃,對于犯罪分子,危險信號太明了。”余罪道,說完了,對著張凱做了個小手勢,直說對不起,那兄弟倒也不介意,回頭看肖夢琪時,肖夢琪還在躊躕。

    解冰這時候說話了,看了余罪一眼道︰“我同意余罪的意見,和這些人的接觸,要小心又小心,必須避免在前期偵查中驚動他們。”

    “可是,肖主任,還有個問題。”方可軍插話了,直道著︰“我們到港幾天,根本接觸不到這個地方……你們看,他們這里快修,接待的都是些上檔次的車,想進去都難,路上就更不用說了,我們的只有吃車屁股煙的份。車速太快,他們對地形又熟悉,所以,我們的監視僅限于遠距離拍了幾張照片。”

    “這個……我請示一下總隊再做決定,不要急于求成。各組的還要注意幾個問題,一個是身份保密,對外我們就是個環境監測考察組,證件很快會下來,在偵查中,第一是要避免和對方直接接觸,以免打草驚蛇;第二是這個被捕的嫌疑人,怎麼用,什麼時候用,回頭咱們再商量一下;第三是各小組外勤作業中,有情況要隨時匯報,不許擅作決定………”

    肖夢琪條理地安排著,每安排一條,看盯余罪一眼,看得余罪如坐針氈,仿佛這話就是針對他說的一樣,不過好在他臉皮厚不在乎,硬著頭皮把這個見面會憋完了。

    緊張而忙碌的工作從下車伊始就開始了,李玫、曹亞杰幾人忙碌著架設線路,最大的一個房間布置成臨時指揮室了,特警們的生活很規律,沒有命令,吃完飯就那麼正襟傻坐著,到了整九時,像機器人一樣,拉被子睡覺。余罪和鼠標就不一樣了,兩人吃完飯,在附近逛了一會兒,等肖夢琪和史清淮布置完成,想起查崗時,才發現這兩人丟了。

    也沒丟,就在外面瞎高興而已,電話催著歸隊,等了好久這兩位才打著酒嗝,勾肩搭背地回來了,標哥還提了個啤酒瓶子,不時地自己灌一口,劃兩拳,再給余罪灌一口,看得焦急等他們歸來的兩位領隊好一陣哭笑不得。

    “再重申一條命令啊,不許擅自離隊。”肖夢琪撂了句,氣咻咻地走了,史清淮搖搖頭,也踱步回去了。

    “領導好像不待見你啊。”鼠標小聲道,余罪一推︰“滾,主要是你這張大餅臉招人煩啊。”

    “少來了,嫉妒我比你帥是吧,你這是抵毀吶。”鼠標醉醺醺地道,話音剛落,有人笑了,剛進門就見到解冰站在院子里,鼠標嘿嘿傻笑著,解冰走上來,看看兩人,很好奇地道︰“哦,喝去了,嚇了肖主任一跳。”

    “都快憋死了。”余罪道。

    “沒事,明天就能出去了……我提醒你件事。”解冰道。

    “什麼事?”余罪問,看著帥帥的解冰,還真有點妒嫉了。

    “對方那幾個都不是善茬,不但車技好,而且人也凶寶哥涉嫌的一樁傷害罪,是把一個走私嫌疑人的腳筋挑了,這是這地方整人的標準手法……”解冰道。

    “你……期待我的腳筋也被挑了?”余罪愕然道。

    “不是……注意安全,一定要注意安全,咱們出門在外,離開了團隊,個體力量根本不堪一擊。”解冰道,潛台詞說得很明顯,你哥倆太自由散漫了。

    余罪愣了下,本來對解冰從來都很反感的,不過此時看他,雙眸如星,那是一種誠懇的表情,他笑了,笑著道︰“知道了,謝謝解副隊長關心啊。”

    “別客氣,我們畢竟是為同一個目標來的。”解冰道,像是心里有事一般問著︰“余罪……你是不是對我,還有什麼意見?如果有的話,男子漢大丈夫,咱們應該放到明處啊。”

    “沒有啊,這說的什麼意思?”余罪愣了下,真沒有,現在越看解帥哥越順眼了。

    “那為什麼獨獨把我的錢退回來?”解冰問。

    哦,是這事,賠店借的錢,那些五千一萬湊的都沒還,解冰的錢卻沒有動,此時提出來了,余罪啞然失笑了,這事呀……他還沒說,鼠標搶著說著︰“沒事,我們準備呀,就那十萬打住了,再要也沒有……所以,你這錢就用不上了……那個,解隊,你別理他,我估計他是不好意思用你的錢。”

    “什麼尼馬叫不好意思?我是怕我還不起要不,解副隊,你要明說不用還的話,那再給我,我們吃喝嫖賭替你花花得了。”余罪笑道。解冰皺著眉頭,給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哦,這樣啊,要揮霍就不用你替我了……不過,有事一定告訴我。”

    “好,沒問題,您忙,副隊長。”鼠標道。

    “謝謝啊。”余罪道,雖然酒意微醺,不過腦袋還沒糊涂,這哥們絕對不是虛情假意。

    “看看,人家多有氣質,多有風度,一笑泯恩仇吶……那像你,吃燒烤還得我請。”鼠標拍著巴掌,數落著余罪,余罪瞪了瞪,對著他的臉,“呸”來了一口,呸得鼠標滿臉酒星星,就听余罪惡狠狠地說著︰“少尼馬得瑟,以後aa制啊,那錢一人還一半,還想讓我替你墊,想得美。”

    說完拂袖而去,鼠標一抹臉,卻是急了,追著余罪道著︰“哎,余兒,再商量商量……哥手頭緊,我知道你小子有存貨,我有了又不是不還你……哥這信譽雖然不大好,可總得念點兄弟感情吧?”

    話說標哥還是有小心思的,既買車又購房,早就一屁股賬了,一直巴結著余罪,想把余兒的存貨往外摳點,不過訖今為止,還沒能從余罪這只鐵公雞身上拔下根毛來。

    回來的時候已經夜深了,草草洗漱,南方這潮濕悶熱的天氣可就不好受了,躺在床上也是一身一身出汗,老感覺這被子褥子像濕的一樣,兩人剛換環境,又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了。

    睡下好久,黑暗中鼠標突然輕輕地問︰“余兒,你睡著了嗎?”

    “睡著了。”余罪百無聊賴地回了句。

    鼠標一笑,又道著︰“還記得頭回咱們被扔到羊城嗎?”

    “你說能忘了嗎?”余罪道。

    “一眨巴眼兩年多就過去了啊……我有時候做夢呀,還能想起那時候。對了,你在監獄呆的時候,是怎麼想的?我說你也真可以,那麼危險的任務都敢接呀。”鼠標道,這是打心眼里佩服。

    一听這話余罪苦了,這一肚子苦水開始倒了︰“標哥啊,你以我願意?一不小心就被套住了,逼到那份上,除了硬著頭皮咬著牙往下走,你還想怎地?

    “也是啊,老許尼馬可是夠奸的,媽的我在治安上剛舒服了一年,又把我趕總隊了。”鼠標道,對他來說,唯有此事無法釋懷。

    “不想呆為什麼還來?為什麼不走?”余罪問。

    “我于什麼去?除了吃拿卡要,我其他也于不了啊,好容易在省城安了家。”鼠標道,各人有各人的難處,特別是像他這種無根無葉漂在省城的,能有一份像樣職業,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而活著。說到此處時,鼠標听不到余罪的回音,他反問︰“那你呢?也沒見你撂挑子走人啊?”

    “還不一樣,這行于久了,怕是其他什麼也于不了了……別說話了,睡吧,還不知道又要熬多長時間呢。”余罪道,他翻了個身像睡了。

    不過肯定睡不著,透過窗戶,那是一片看不到星星的夜空,黑漆漆的,像他經歷過的那些驚心動魄的夜晚,他意外的想起了曾經被親手送進監獄的傅國生,還有那位妖嬈的美女沈嘉文,其實啊,自己和生活和他們是一樣的,都是這種黑色的色調,也許這個時候,他們也像自己這個樣子,在凝望著鐵窗外這一片沒有星光的夜空,不管怎麼看,都是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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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47章 戲外有戲

    “這樣行嗎?”李玫不太確信地問。

    “我剛和余罪通過話,沒問題。”曹亞杰道。

    一說余罪教的辦法,那可行性似乎提高了一大截子,俞峰拽走了李玫手里的打印單子,掃了眼,嚇了一跳,直問著︰“你們是說,直接和尹天寶通訊錄里的手機號碼聯系?”

    “啊,又快又直接。”李玫道。

    看俞峰不解,曹亞杰解釋著,現在無法正面確認阿飛、可可、龍仔這個馬仔究竟是誰,隱身何處,可根據今天截獲尹天寶的手機號碼,反查他的通訊記錄,有數十個不間斷的電話往來,曹亞杰和余罪商量之下,又想出了一個歪招

    很簡單,直接聯系,再讓王成確認錄音。

    “是不是得匯報一下?”俞峰不確定地道。

    “得了吧,你指望大保姆于這事。”曹亞杰道,看李玫猶豫,他甩上臉了︰“你們看著辦啊,我也是看你們辛苦,絞盡腦汁想讓你的輕松一下,不管你們怎麼看,我覺得余罪給的辦法,很有實用性。”

    “行,試試就試試…”李玫拍桌定論了,反正這數日一直在尹天寶那些所獲不多的資料里打轉,等突破還沒準到什麼時候了。

    拔號、準備錄音,李玫調整著情緒,嘟嘟聲響,接通之後,她以一種甜得發膩的聲音道著︰

    “先生,您好……恭喜您的手機號在我公司成立年慶中抽中大獎,獎金為一部IpAD平板電腦……”

    “去你媽騙子”對方回了句,直接掛了。

    李玫有點惱火,這騙得太小兒科了。曹亞杰卻是樂了,撫掌大笑著︰“有這一句就夠了,繼續。”

    “先生,您好……恭喜您的手機號在我公司成立年頭中抽中大獎,獎金為一部IpAD……”

    “滾你媽蛋……什麼玩意。”對方罵了句。

    “滾你媽蛋……不要拉倒。”李玫對罵了句。

    “小逼貨你誰啊,出來,出來老子鬧死你。”對方上火了。

    “小吊貨你誰啊?你不出來老娘回頭都弄死你……”李玫惡狠狠回罵了句,她先掛了。

    剛掛,得,電話回過來了,她趕緊把這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一副討了便宜自得其樂的樣子,直撫著砰砰亂跳的胸口,看來當潑婦的感覺還是挺刺激的

    樂了半晌,左右側頭看時,曹亞杰、俞峰都痴痴的盯著她,她驚聲問著︰“怎麼了?”

    “肥姐,你罵人的聲音很甜美吶。”俞峰呲笑道。

    “確實很甜美。”曹亞杰附合道。

    哦喲,李玫直撫著自己的臉,痛不欲生地說著,我什麼時候成了這個樣子了,都怪你們,都怪余罪和鼠標那兩貨,把姐這個溫柔賢惠、知書達理的淑女,快變成潑婦了。

    “繼續……就這樣,多和他們罵幾句。”曹亞杰樂得道,那樣的話,能提取到更多的音頻資料。

    “那換換方式,當騙子不成這麼蠢吧,就一個辦法。”李玫要拔號,又想到這茬了。

    “這樣說︰先生,恭喜您在我商場消費中抽中大獎,請攜帶有效身份證件到我處辦理領獎……然後問他,方便提供一下您的身份證號碼嗎。”曹亞杰道,一提供那玩意,不愁警察找不著他。

    “不行,太淺顯……這樣︰先生您好,這是10UU8客服,您的手機號碼剛剛申請了開通國際長途業務,並且消費境外聲訊服務業務總金額UUU元,請問是您本人親自操作的嗎?……”俞峰道,這樣的話,機主的第一意識嚇一跳,然後又破口大罵,當然,錄音就沒問題了。

    “還有更好的,直接說你是快遞公司,問他在那條街……怎麼送貨。”

    “購車退稅也行。”

    “銀行卡消費透支。保證嚇他一跳。”

    “要不曖昧點,直接說有援交怎麼樣?”

    曹亞杰和俞峰超常發揮了,說得興高采烈。李玫不迭地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她奇怪了,這兩位高知,不知道什麼變得一身賤性的,說這些騙人辦法倒像是親自于過一樣,听到援交的時候,她翻著白眼,戳著曹亞杰道︰“閉嘴……當警察可以不要命,可不能這麼不要臉了吧?”

    訓|了曹亞杰一句,她記著這幾招騙術,邊記邊說著,這有什麼難得,我當初在信息中心,見過了騙子檔案多了,這些都是小毛騙,真正的大騙子,人家還辦了所警校,招聘了幾百號人培養警察涅。

    說笑著都樂了,調整了一會情緒,李玫照章施法,一個一個聯系上了,或中獎,退稅、或消費透支通知,這些已經被騙子用爛的歪招幾乎騙不到人了,多數接到電話,第一反應是騙子,第二反應是罵騙子一頓,多數電話,基本是對罵中開始和結束的。

    對于罵人李玫雖然已經窺得門徑,可畢竟是初入此道,罵著罵著,滿頭大汗,有點詞窮了,畢竟曾經是高知淑女,用性器官這類詞匯不那麼順口,又拔了電話罵了幾句之後,她放下電話,直道著︰“不行不行,罵人都這麼累。”

    “換換招數。”俞峰提醒著。

    “對,曖昧那招……就說援交服務,可以上門的。”曹亞杰道。

    “男人都有這種陰暗心理,都想于這事……不是我說的,鼠標說的。”俞峰勸著。

    “試試又不壞事,當警察還能介意這種事。”曹亞杰忽悠著。

    “好……試試就試試。”李玫似乎覺得被兩位同伴小覷了,拿著電話,拔號,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詐騙語音︰

    “喂,您好先生需要特殊服務嗎?我們提供各類援交上門服務,有護士、空姐、警花、車模等各類美媚供您選擇。”

    說這話的時候,李玫都有點臉紅了,三個側耳傾听著回音,片刻,電話里的另一頭傳來了銀鈴般的笑聲,李玫臉紅耳赤地扣了電話,瞠目結舌道著︰“是個女的”

    曹亞杰和俞峰伏在桌上,笑得直打顛,看來這沒目標地援交還是差了點。

    說笑歸說笑,不過收獲卻是不錯,這些音頻隨即放到了羈押王成的房間里,听了不到十個音頻,監控上的李玫發現王成的表情有變化了,眼皮子在跳,臉上肌肉抽了抽,她在傳音里通知著特警,又回放了一遍,再問時,王成囁喃了吐了一句︰

    “這好像是阿飛的聲音”

    耶,李玫樂壞了,左右和曹亞杰、俞峰擊掌相慶,又挨著個一一往往播放讓王成確認。

    成功始于細節、禍患緣于忽微,這些日子點點滴滴的積累,已經快到井噴的時刻了,今天又一個重大發現,是從尹天寶的通訊記錄里,反查到了那名叫“阿飛”的劫匪,經信號定位和遠赴北海追蹤的尹南飛一組發回來的監控記錄確認,一個小時後結果出來了。

    就是他

    “你這一組真是奇人異士匯粹啊,這樣都行?”肖夢琪得到確認消息以及內勤組的查找方式,哭笑不得地對史清淮道了句。

    “借用一位偉人的話講這叫︰不管黑貓白貓,逮著老鼠都是好貓。”史清淮笑道,這支特殊的隊伍走到現在已經大大超過預期了,現在專案組都沒人懷疑,思維的子彈,要比真槍實彈更奏效。最起碼找出這幾個嫌疑人,已經是奇功一件了,他看了看資料道著︰“阿飛,齊宇飛……好名字,無業,被因為參與流氓斗毆被勞教過一年零六個月……看來這也是個馬仔,說不定和王成一樣,都是在打工期間被尹天寶招驀的。”

    “應該如此,是個炮灰級別的……剛剛南飛查到的消息是,這家伙在7月日到的家,應該是作案後潛藏起來了。等風頭過去再作下一次。”肖夢琪收拾著桌上的東西,起身隨意道著︰“走啊,看看那幾位功臣去,他們的奇思妙想,經常能讓案子柳暗花明呀,我在發愁這事呢,他們倒都已經解決了。”

    史清淮笑了笑,跟著肖夢琪下得樓來,敲門而入時,解冰也回來了,正和曹亞杰、俞峰討論著什麼,作為領隊的肖夢琪拍拍手示意道︰“同志們,停一下啊……剛剛又一個嫌疑人進入我們的視線,已經確認,咱們總隊長、尹南飛隊長通過我,向奮戰在一線的在座各位表示感謝和慰問,我和史科長也對你們的卓有成效的工作提出表揚。”

    掌聲,最高興的莫過李玫了,最由衷的卻莫過于解冰了,這個小小的伎倆,比大隊的外勤排查還有效,他听到消息就回來了,那興奮之情也是溢于言表,這個在外人看來難如登天的案子,已經快揭開他神秘的面紗了。

    “大部分人都在,我們湊這個時間,把案情再大致梳理一下……大家說說,對這個案子的最大幕後,有什麼看法。”肖夢琪道,拉了張椅子坐下了,就坐在解冰身邊,她笑了笑,對這位帥哥的第一印像極好,之後的印像更好,詢問的眼光投向他時,解冰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著︰“我就不班門弄斧了,不愧是刑事偵查支援組,各組的消息,基本都是你們拿出來的。”

    “在咱們這個集體里,誰謙虛,那就得批評誰啊,你說呢,史科長。”肖夢琪道。

    一唱一合,史清淮接著話茬道著︰“對,可以容錯,但不能藏私。”

    解冰笑了笑,直道著︰“那好,根據這些天的偵查我有一種預感,尹天寶很可能不是這個團伙的頭目………他肯定參與了,但應該是一個組織人的角色,而不是策劃人。”

    “我補充一句話,我同意解副隊的意見。”俞峰插了句道著,數著自己的發現道著︰“迄今為止,我已經發現了關聯賬戶一共l13個,少則幾千,多則上百萬,這些賬戶間的出入資金上千萬,操縱這麼多賬戶,而且要具備保密性,這不是一兩個人忙得過來的,更不是像尹天寶、阿飛、王成這樣的土炮能干得了的,從搶劫到銷贓,幾乎都見不到現金,這種作案手法很罕見,畢竟黑澀會的宗旨是︰現金為王。”

    有道理,眾人頻頻點頭,尹天寶幾乎沒有躲藏,恰恰能反證,他身上根本沒有讓他恐懼不安的證據,換句話說,現在除了王成的指認,專案組還沒有找到更有力的證據,能證明的事情只是教唆著王成在車上做手腳,可這位做手腳的,連案發現場都沒有到過,仍然只是旁證。

    “好,那我們慣例,來描驀一下這個神秘幕後的特征………我先說啊,你們幫我捋捋思路,看我那兒漏了。”肖夢琪道,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開口了︰“這個人有幾個特征︰第一、很強勢,從他對組織的控制就能感覺出來,王成對他幾乎是景仰的態度;第二、反偵查能力很強,從這個作案模式就可以看出來,如果不是上次余罪歪打正著猜到了這種可能,恐怕我們現在還蒙在鼓里,所以我判斷,很可能有過前科,否則這麼強的反偵查能力就無從解釋了;第三,除了尹天寶這幾位于活的,他還應該有個智囊,或者是他,或者是他假手于人,否則善後以及操作這麼多的賬戶,也說不通……暫且就這麼多,接下誰來

    肖夢琪不確定地說了幾句,看到眾人中少了余罪,氣氛太凝重了,反而讓她覺得有點不適應,笑著問解冰,解冰道︰

    “我不習慣猜測,不過我覺得尹天寶這個關鍵人物,應該是解開所有謎的鑰匙,如果解謎,只能從他身上入手。”

    “這個我和肖主任討論過,這個人我們不是動不了,而是不敢擅動,在沒有掌握他幕後的情況之前動了他,萬一真正的幕後溜之大吉,那我們就得不償失了,所以總隊的意思是,要麼不動,要麼一擊全功。”史清淮道。

    這是所有案子的慣例,除惡務盡。可真正做到這一步何其難也,肖夢琪看大家思考著快冷場了,她插進來道著︰“都各抒己見,我們現在掌握的東西已經夠多了,應該有一點案子的前瞻性了。”

    “沒掌握多少啊,怎麼看都像一個合法商人。”李玫道著,數著尹天寶的簡歷了,十幾歲就開始打工,房產是老房子拆遷的補償房子,四年前以房子為抵押向銀行貸了一百五十萬開始自己開車行,能查到曾經有過銀行追欠的記錄,不過之後又全額歸還貸款,相比北方經常所見那些欠債不還的老賴,人家算得上一個誠信的業主了。

    “問題恰恰在這兒。”俞峰插進來了,質疑道著︰“既然有過銀行追欠的記錄,那只能說明一點,他經營不善,還不上貸款……可後來又一次性地歸還了所有貸款,這錢怎麼來的?”

    這地方的來錢門道可多了,曹亞杰說了,薛崗鎮離碼頭近,那兒是出名的汽車配件、零件甚至各類走私車的集散地,玩車發財的人簡直如過江之鯽,一條走私貨輪靠岸,可能馬上就誕數位百萬甚至千萬富翁。原本專案組覺得那些受害人的車輛消失有點匪夷所思,不過到這兒才發現,太正常了,能查找的不過就是個發動機號和車架號,對于這些常年玩車的人,不管是拆了零件、改裝、消除痕跡,還是變賣出去,根本沒有難度,

    “難就難在這兒,尹天寶之所以以公開的身份大搖大擺地生活在這兒,那很可能這兒,不會給我們留下更多證據。”解冰道。

    此為正解,也是史清淮和肖夢琪商量過的,就即便有也被他們處理了,現在頂多能留下的就是那幾位作案的人證,史清淮道著︰“我上午我肖主任交換了一下意見,我們共同的認識是,一個嫌疑人的犯罪心態的形成,模式的選擇以及後來的鞏固,都是有誘因的………所以,我們對他的排查還應該更細一點,找出他初次作案的時間,找到他驅使他走上犯罪道路的動機和誘因,很可能他的引路人,就在他的生活軌跡里。”

    “而且這個犯罪值得深挖一下,可以試著查找一下,近些年被我們抓到過的車輛劫匪,看看有沒有和他生活發生交集的可能。”解冰道。

    “有,查過了,十幾例……”李玫找著檔案,直接給了解冰一份。

    “沒有誰無緣無故就能成為一個出色的犯罪分子,他是怎麼上道的,這點很關鍵……不過從我們外圍的調查看到,還是沒有能找到有這種能力和智商的人。最起碼我們的犯罪信息庫里沒有。”肖夢琪道。

    現在比較難的是給全隊一個準確而正確的方向,進而直達目標,少走彎路,那些作案的小魚小蝦好抓,真正的幕後難找,現在離犯罪團伙越近了,那種投鼠忌器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了。

    僅僅是一個叫“藍爺”的符號,是姓藍?還是綽號藍爺?抑或是尹天寶為了迷惑手底的人,故意放出的風聲。

    據王成交待,每次都是尹天寶打著藍爺的旗號告訴所有人該怎麼辦,怎麼招聘進入店里、怎麼和周圍處好關系,怎麼樣設置一個空房子躲開排查,作案後再怎麼樣撤離,計劃步步緊扣,如果不是五原臨時興起泡了個賣車的妞的話,恐怕現在連王成也抓不到。

    當真正得知這個作案細節每一步都是設計過的時,在場的免不了心里有點擔憂了,連一個打前哨的都布置這麼周密,何況那些作案和幕後呢。簡單地講,現在那怕就抓了尹天寶和阿飛,也無從定罪,除非他們一五一十交待。

    當然,那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就即便有,總隊也不敢輕易嘗試。

    癥結就在這兒,肖夢琪正要布置一下大致的排查思路時,她和史清淮的手機急促地響起來了,兩人一看外勤的號碼,馬上接起來了,然後相視都愣了,電話里傳來了張凱和王朋利兩位特警失聲地匯報︰

    “肖主任,打起來了……一群拿砍刀的搶劫,沖進洗車行了。”

    “史科長,打起來了,怎麼辦,余罪和嚴德標還在里面,二十幾號人……

    顧不上討論了,史科長要呼叫其他外勤幫忙,一行人急著站起來了,在奔出房間門的一剎那,肖夢琪難得地清醒了一下,攔著眾人道著︰“等等,千萬別沖動,情況不明……都不要慌,解冰,你帶上幾個外勤去,其他人,各守崗位。”

    安排了句,解冰領命匆匆而去,肖夢琪叫了一位守家的特警隨即風馳電掣馳往事發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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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6:12:2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48章 猝然亂起

    每時每刻都可能有意外的發生,每個意外的發生,也總是揀著一個意外的時間、地點………

    半個小時前,馬老板看了看表,差一刻十七點了,快到收工時間了,他在揣摩著是不是打發幾個人回家,正常下班是必須的,但說不定天黑前還能有幾樁生意,可萬一清淡留人加班要管飯滴,很不劃算。他在十一二個工人里瞄了瞄,突然機靈機一動,喊了幾個名字,讓他們先下班回家吧,都是有家有口的需要照料,假惺惺的關切了幾句,然後看上余罪和鼠標了,一招手,啊,小二、大胖,你們加會班啊,晚點回去。

    “哎,好 。”鼠標巴不得呢,根本不想回專案組看那些憂心重重的苦瓜臉。余罪也樂得點頭,加完班正好找個攤檔喝兩口去。

    馬老板更高興,直夸這兩位小伙有前途,就是嘛,如今薪水要求不高,可工作強度一點不減的好勞力,你可能在什麼地方找得上。

    瞧這兩小伙,真有前途,于活還樂呵呵地。

    一于工人看余罪和鼠標,像看兩個傻瓜一樣,也笑了。

    一刻鐘以前,在路上的監視的張凱、王朋利兩人看看表,又盯盯迅捷快修的地方,坦白地講這個洗車、零配件、汽修、車飾集中的地方,比深港那個地方看得也再正常不過了,目標尹天寶簡直就是個工作狂,白天的時間大部分泡在車行里,入夜就是呼朋喚友一塊嗨皮,每天和他交往男男女女,光生面孔就有幾十個人,真讓這些連粵語也听不太懂的特警頭疼。

    “朋利,還是這兩刑警有兩下子,咱們天天累得跟狗似的,什麼也拿不到。他們倒好,鑽在洗車行連吃帶喝加工資,還不誤往回挖消息。”張凱發著牢騷道,渾身力氣沒地方使。

    “那兩長得一看就地痞流氓無賴樣子,和人家比什麼?”王朋利道,實在羨慕不來吶。

    “你還別小看他們,真要和這些神出鬼沒的犯罪分子打交道,咱們還真不行。”張凱道。

    “那倒是……不用拳腳不用槍,咱們可比銬起來還難受。”王朋利道。

    不但他們兩人郁悶,其實隨隊來的特警都有點郁悶,總隊招的特警,那叫召之即來,戰之能勝,那一次出警不是全副武裝,聲勢浩大,可從來沒有像這樣憋曲過,槍械武器不能帶不說,還得被一于刑警指揮著往東往西,實在情緒很大吶。

    不過情緒歸情緒,任務他們做得可是一絲不苟,每天出入的人和車,一一記錄,偶而還下車遛一圈,把車行里的情況看個大致,當然,有時候看車出來要洗車去時,通知洗車行里藏的那兩位,想辦法摳點東西回去。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眼看著一天時間就快結束了。

    十分鐘以前,一輛奔馳商務車駛進了車行,張凱拍下了車號。

    剛進去王朋利發現異常了,示意著張凱看倒視鏡,一看張凱也嚇了一跳,兩輛車慢慢地靠在路邊,距離車行不到五百米,面包里,里面塞了不少人,有位下車的一彎腰,以特警的眼光已經看到這人背後揣著的家伙。

    是刀?是槍?

    不對呀,這像是尋恤找仇的,拉兩車人火拼,兩輛面包車,要有十個人以上吧……而且,像是沖著車行來的,下車的人一揮手,另一輛到路反向,這樣的話兩頭夾恃,估計不準備于好事。

    “怎麼回事?”張凱愣了,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要不要匯報一下?”王朋利道。

    “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匯報什麼,興許是咱們太多疑了。”張凱道。

    再說了,特警們,總不至于和這些地痞爛仔打交道吧?

    正說著,那輛奔馳商務又駛出車行了,眨眼上了路面,一看兩輛面包蓄勢待發,張凱明顯地感覺到了要有事發生………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反應過來,便听到了一聲淒厲的剎車聲音,倒視鏡里,看到了那面包車模亙在路面上,車門洞開,五六位操砍刀、鋼 的爛仔直沖上來,對著玻璃狠砸、捅。路另一面的那輛瞬間加速,已經擋住了商務車後退的路。

     ,車凹了。

    嘩,玻璃碎了。

    啊司機似乎還被捅了一刀,叫聲像被卡了脖子,。

    叫囂聲中,商務車那司機似乎也放命一搏了,猛踩著油門,瞬時加移,通聲,撞開了面包車,把一位在車輪邊上的爛仔撞得七葷八素,直挺挺地躺路面上了。

    不過車已經中招了,那位蹲著的是在扎車輪,車剛加速,一個趔趄方向失衡了,通一聲,斜斜地撞到了路邊一個商鋪的門廊。

    那些稍稍失色的爛仔們此時驚省過來了,叫囂著揮著棍、揚著 ,蜂涌而上,拉出來了司機,劈里叭拉刀棍相加,慘叫聲中已經是一灘血色,另一側的門里,似乎一男一女,女的提著一箱子,從車上跳下來,慌不擇路地跑了,後面的又追上去了。

    王朋利看得目瞪口呆,天還沒黑,都開始殺人越貨了,這麼凶啊,靠

    然後兩人同時想起來了,壞了……跑進去的地方,正是誠信洗車行,那倆自己人不會遭殃吧?

    急了,可任務在身,又不敢暴露,他們第一時間拿起了手機,趕緊向家里匯報………

    巨大的撞車聲音嚇了洗車行里的工人們一跳,都下意識地停下了手里的活,呆看著,馬老板一看鋼悍的招牌都歪了,氣急敗壞了奔上來,嘴里罵著丟你老母,不給賠有你好看的。

    剛走幾步,他一看司機被揪下來痛毆,眨眼就是血流一地,嚇得腿一哆嗦,差點沒站穩,跟著又見兩人跑進他場里了,後面一群人拿著砍刀追進來,馬老板一緊張,下身三條腿全部不听指揮了,褲襠里殷殷濕了,兩腿一軟,抱頭趕緊爬在地上,有位殺得興起爛仔順著踹了他一腳︰“趴好,撅這麼高屁股等著丟你呀?”

    “收數啊……沒事的都滾。”一位外圍的混混揚著刀,囂張地喊著,眾車工扔下家伙,立馬沿著牆跟跑。

    余罪和鼠標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看進來的總共有八人,追進院子,那位男的被人敲到了腿彎,接著便是一哄而上,劈里叭拉沒頭沒腦狠揍著,那人慘嚎著已經不像人類發出來的聲音了。

    “哎喲媽呀,嚇死人了。”鼠標本來眼光看到跑進的那個女人的,不過再看那男人被打成那樣,嚇得心膽俱裂,直拉著余罪要跑,可已經跑不出去了,有些跑得慢的工人都被人家敲一悶棍,躺在地上打滾。

    兩人一換眼色,不約而同地往車間里跑,跑到一輛車後,嗒聲一開車後廂,兩人一塊往車尾箱里擠,相視一愣,這才發現想法一樣,不料標哥這體型能躺下他已經勉強了,余罪一看,火大地道著︰“真你媽敗興,吃這麼胖。”

    “你跑得快……兄弟,讓哥一回。來日再報啊。”鼠標鑽進車後廂,不迭地說了句, 聲把自己鎖在車後廂里了。

    余罪氣得踢了車一腳,一趴,準備藏車下面,不料這底盤太低吶,饒是他瘦也鑽不進去,一激靈,爬著往另一輛車後鑽,卻不料听到了“啊”聲一聲尖叫,回頭時,腳底  滑過來一個手提箱子。

    箱子可能很重要,不過余罪可顧上了,轉身就跑,在听到一聲救命的呼聲時,他怔了下。回頭一下子愣了當地了。他的眼光落在趴摔在地上的人身上,一位女人,驚恐到極致,背後挨了一刀,是踉蹌地奔跑著摔倒了,把箱子扔出去了,她艱難地向余罪爬過來,不過被後來追上的一位爛仔踏在了背後,她吃痛呻吟了一聲,此時余罪才注意到,裙的後背破了,殷著一片血色,

    她在極度痛苦地伸著手,不知道是舍不得那箱子,還是期待著面前那個男子救她。

    余罪怔了下,那雙絕望的、淒美的眼楮,讓他忍不住想伸一把援助之手。

    又有兩位爛仔奔過來了,其中一位長發、鼠眼的爛仔持著刀上來了,一指余罪︰“滾”

    余罪的反應很快,吱溜聲連滾帶爬,從那女人的面前消失了。

    “呵呵……妞兒,就這麼點錢,至于拼了小命嗎。”踩著女人的那爛仔,腳上加著力,那女人呻吟了一聲,艱難地道著︰“錢給你們……放了我。”

    “錢我們自己拿,不用你給。”踩人的說話間,同伴已經撿起了密碼箱子,抱著準備走時,轟聲發動機的聲音響起,嚇了他一跳,側頭一看,啊地捂著臉叫了一聲……一股白練毫無征兆的射向他,正中眼楮,他慘叫著後仰吧唧躺地上了。

    那可是沖車的高壓水槍吶,遠距離攻擊可比棍子管用多了。余罪一擊得中,信心倍增。叫囂著來啊來啊,媽的,拿把刀就敢扮黑澀會,嚇唬誰呀?

    這邊是變生肘腋,踩著那女人的操著刀就沖,持著水槍的余罪手一揚,白練追著腦袋噴,那人使勁地閉著眼、咬著牙,仍然是抗不住飛來的水練,蹬蹬蹬連退幾步,直到退出了車間。余罪追著,他捂臉,那水練就噴褲襠,等捂褲襠,他又噴到臉上了,剛剛揮刀叫囂的,被水槍沖得滿地亂跳。

    猝來這麼個攪局的,追砍人的都傻眼了,揮手的、揚棍的,試圖沖上來把余罪砍倒的,不過都抗不住那飛射的水練,不是噴在眼楮上,就是射在鼻子上,還不是普通的水,一噴到身上臉上,就是一身起泡沫,余罪噴得興起,連掃著眾爛仔,直把人逼退了十數米。

    “……正家鏟,上啊……”

    “……叼你老母,跑噯啊…”

    “……勒是噯娃…哇…死啊……”

    一于剛才悍勇的爛仔退了不遠才發現更難受,渾身濕麓麓、黏乎乎、臭哄哄的,不迭地跳罵著,余罪知道這些人堅持不了幾分鐘,畢竟是法制社會,只要警報一響,肯定是馬上溜之大吉,再不濟事外面還有自己的同伴,應該早報警了。

    可他似乎想錯了,這些人退是退了,可並沒有走的意思,其中有人躲在人後的在擦著什麼,余罪看到露了一截黑乎乎管狀東西時,渾身的汗毛一激靈,嚇壞了。

    “我日……還有真家伙。”

    他揚著水管往那個方向就沖,邊沖邊往車間里退,那剛裝填好火藥槍的正好揚起來對余罪開火,水一沖, 一響,炸天上失準頭了……不過把余罪嚇得也不輕,連滾帶爬進了車間,焦急的看著門外,這都多長時間了,還沒有听到警報聲,真***要命了。

    片刻的慌亂,眾爛仔見余罪只有一人,膽子放大了,不分散了,七八個排成一線,居中一位持著改裝的短槍,叫罵著上來了,這一剎那,余罪又有點後悔***強出這個頭了,往前看看,肯定沖不出去,往看看,密封的車間根本沒地方躲,他咬牙切齒地剛罵了句女**水,不料馬達聲音猝起,一輛在洗著的豐田轟然發動,龐然大物直沖出狹小的車間。

    驀地這個視覺的沖擊力是相當強的,沖上來的眾爛仔嚇得趕緊四散躲開,不料那車一個急停,嘎然剎住了。

    車正停在余罪的身邊,可讓人大松一口氣,小命可算是苟延殘喘了,說時遲,那時快,他還以為是鼠標良心發現了,可不料車里卻是那位剛剛被砍的女人,她一擺頭示意,那樣子颯爽得余罪簡直想奔上去親一口,余罪想也沒想,拉開車門,一個魚躍鑽進去了。

    轟…轟…轟…車加著油門,嘗試性地挪著,車頭的方向是那群砍刀棍棒隊的,那持槍的家伙剛抬起手起,車里的女人咬牙切齒,一加油門,嘩聲車朝他沖過去,那人嚇得一扔槍,哎呀媽呀,潑了命地往客戶休息室奔去,躲在那里面的客人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沒有沖向他,而是又來了個急轉,沖出了洗車行, 著車速,絕塵而去…

    肖夢琪、史清淮到場的時候,救護車正準備走,警車泊著,已經拉開了警戒線,她焦急地在人群中找著,張凱和王朋利先看到了他們,四名特警,兩位領隊,躲在警戒線外小聲說話,先問的是救護車上,一听不是余罪和鼠標,史清淮那口氣終于舒出來了。

    可接下來心又懸起來了,張凱和王朋利道,兩人都憑空消失了一樣。傷員里沒有,跑了的沒有,包括現在做筆錄的里面,也沒有。

    “那去哪兒去了?”肖夢琪納悶地問。王朋利解釋著,這個好像兩方沖突,搶什麼東西,中間有輛紅色的豐田 走了,說不定在那輛車上。

    “可他們也該聯系家里呀?”史清淮郁悶地道,他這個領隊當得太名不副實了。一有事就緊張。

    肖夢琪卻是拔著余罪的電話,奇怪了,居然是不在服務區,又拔鼠標的電話的,通了,卻不接,她明顯感覺有事了,低沉地招呼了一聲,幾人分頭上車,沿著家里給了信號定位,追上去了………

    嗖地一聲,車躥過了一溜攤檔,相隔不過十公分,緊張的得余罪哆嗦了一下。

    嘎嘎兩聲,尖銳的輪胎摩擦聲音,那車連拐兩個急彎,沿著一條不知名的小胡同進去了,僅容車過,快出胡同的時候, 聲一響,不夠寬了,倒視鏡踫掉了,嚇了往後看的余罪一跳。

    夠拽,堪堪避過了巡邏的警車,這時候恐怕已經開始搜索了,隱隱地能听到警報的聲音。右拐右拐駛進了一處地下停車場,嘎聲停止了。

    剛感覺到了害怕,這驚心動魄的時候已經結束了,余罪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來,掏著口袋,一摸心里連叫苦也,兜里濕漉漉的,早把手機泡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了。看著車前微微吁聲的女人,他又叫幾聲苦也,明顯就是特麼地下世界的爭斗,自己怎麼摻合進這里面來了。

    現在他都想不通為什麼沖出來,明知不敵,明知身份不能暴露,可那一刻,看到女人被砍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怒火中燒……可現在再看這拽得吊炸天的車技,還有這臨危不亂,帶傷沖出重圍的勇氣,他知道恐怕不是個善予的人物。

    ***,現在黑澀會招的美女都這麼凶,還是躲遠點,嗒聲開門,余罪下車了。

    “你去哪兒?”那女人虛弱地問。

    “我回家。”余罪道。

    “幫幫我……我給你錢。”那女人的在車窗後說著,臉色蒼白像一張紙,甚至連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我我我怎麼幫你啊……那得趕緊去醫院啊那個,要不……我打110…‥我就一打工仔,我不想摻合進你們中間去啊。”余罪說得有點結巴,有點不忍,可又有點不願。

    嗒聲門開了,那女人從駕駛的位置上挪著下來了,似乎對這里很熟悉,一摁身上帶著鑰匙,停車場里一輛車閃了幾閃,她倚著門,喘氣道著︰“把車開過來”

    這段路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精力一般。余罪不願去拿那把鑰匙,他甚至咬咬牙,拂袖而去,走了幾步,背後沒有聲音了,他一回頭,那女人像是咽氣一般,靠著車,慢慢地坐下了,哎喲喲喲把余罪嚇了一跳,又奔了回來了,探探鼻息,不迭地道著︰“喂喂,你別死啊。”

    “還沒死,逞英雄,你就逞到底吧,我給你錢。”那女人虛弱地道著,這時候了,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

    “不是錢的問題,問題是你死了,我也說不清楚了……我得走了,我我……”余罪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那女人卻是一歪頭,像昏厥,哎他媽滴,余罪咬咬牙,沒辦法了,攙著人,看了看她後背的傷口,已經被毛巾裹住了,估計是在車行就地取地材,不過血殷了一片。他把人支好,開出車來,又抱著人放進後座,上車駛離,出了停車場一愣,想起件事,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了。

    苦也,標哥還關在那輛車里頭呢。

    “看什麼……往前走,打開導航,到地址薄里找,劉醫生家的位置……”後座的那女人像醒過來了,出聲道著。

    “哇,你裝昏?”余罪火大地道。

    “不裝,你下不了決心呢。”那女人虛弱地道著,笑了笑,又幽幽地道了句︰“謝謝,你是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好人?

    第一次被別人這麼稱呼,余罪覺得心里怪怪地,又暖暖的,他驅車走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地址薄,找了半天,回頭在哪兒涅?不料這時候卻沒聲音了,他仔細一看,那女人斜斜地躺在車座上,手臂伸著,無意地伸著,此時已經顧上不形象了,洗車的毛巾做的簡單包扎已經滑落,露著前胸好大的一片白,而那本該讓人覺得誘惑的地方,卻因為一片血色顯得怵目。

    完了,這回才是真昏了,一個人瀕死的時候那個樣子是如此地淒涼,余罪嘆了口氣,提著車速,連闖幾個紅燈,向地址所示的方向飛馳而去了……

    四十分鐘後,肖夢琪一行才找到位于深南大道的一個地下停車場,信號就在那兒發出來的,幾人奔進昏暗地停車場,只看到了拋棄的車,卻沒找到人,還是張凱拔了個電話,才隱隱地听到了聲音,兩位特警想法子撬開了車後廂,終于看到信號源了,標哥喘氣如牛,渾身汗濕,痛不欲生地道著︰“哎喲,你們可算來了,憋死我了。”

    被扶著出來,肖夢琪追問著︰“你怎麼鑽這里面?”

    史清淮焦急地問︰“余罪呢?”

    那兩位特警追問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壞了,只顧逃命,發生了什麼事,標哥那是一無所知吶,他張口結舌,臉憋紅了也瞬間編不成這個合理的故事,鑽在里面還以為車上是歹徒,電話都沒敢接。

    “我明白,是藏在這里的逃命,被人拉這兒了,什麼也不知道是吧?”肖夢琪道。鼠標點點頭,凜然道著︰“不逃怎麼辦?十幾個人拿著砍刀沖進來,你們說我賤人,我沒意見,那我當不了超人,我有什麼辦法?”

    就是嘛,標哥還委曲呢,現在可不復當年勇了,甭指望讓兄弟我懵著頭沖上去當炮灰。

    “收隊。馬上離開現場。”

    肖夢琪頭也不回地說著,帶著這一組人,迅速往外圍撤,暫時肯定不能和地方警力接觸。

    他們前腳剛走不久,後腳已經有警車追到這里了,那輛車是個客戶的車,據說與薛崗鎮今天發生的惡性搶劫案件有關,全市警力都接到了排查的通知,最終找到車時,只剩下了車里斑斑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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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49章 身陷囹圄

    三天過去了,洗車行發生的持刀搶劫案暫時還沒有進展,余罪也消失了,和那個神秘的女人一起消失的,現在就地方警方也在找他們。暫無下落,連那兩位被砍成重傷住院的也一口咬定,他們車上根本沒什麼女人。

    這里透出來的蹊蹺無從得解也就罷了,行動組不但沒抓到人,反而把自己人也丟了,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三天排查余罪的去向無果後,士氣幾乎降到了冰點。

    “怎麼可能消失呢?”

    曹亞杰在反查著監控,接入地方的交通監控信號已經多日了,那日的行進路線看過不下十回,他幾乎全部能背下來,從停車場乘車離開,沿深南大道向西,過四個十字路口,再向植物園不遠停下,這時候就出了交通監控的範圍,而且從那兒消失後,連車帶人都再沒有見到。

    “不會英雄救美,然後帶上美人私奔吧?”俞峰道,根據他對余罪的了解,這種事余罪應該于得出來。

    “理論上成立,實踐上不可能。”李玫道,眼盯著屏幕道著︰“別說個美女,就個丑女也不會找他那樣的私奔吶。”

    是啊,沒錢沒房,品行不良,絕對不會有美女和他私奔之虞。

    這句玩笑話並沒有引起共鳴,三天幾個人睡了不到十個小時,快把和尹天寶相關的人員查遍了,仍然是一無所獲,甚至于覺得找余罪,比找這個犯案的嫌疑人還要難。

    “這個不好找。”鼠標道,枯坐在指揮室里,因為鑽在車後廂不敢出來,接受了無數次同位鄙視的眼光。

    “什麼意思?”曹亞杰問。

    “走黑道的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這後路有兩層意思,第一層是在關系上,關鍵時候得有能幫上忙的人;第二層意思就是一個不為知的渠道,萬一出了事,能在最短最快的時間里,撤到安全的地方。”鼠標道,這是曾經在這一帶于活時,天天和那位特勤馬鵬瞎侃神聊知道的故事,看眾人不信,他強調著︰“那個女人明顯不一般,來那麼多人砍她……既然從隱秘的渠道撤走了,咱們怎麼可能找到?”

    倒是有點道理,不過越有道理,越讓大家沮喪,因為那就意味著,和她一起消失的余罪也不好找了。

    “你你……一邊呆著,你沒發言權,關鍵時候居然把隊友扔下,自己個鑽到車後廂里。”李玫大義凜然,實在不能苟同鼠標的猥瑣,鼠標梗梗脖子,不理會他們了,現在倒好,給禁足在臨時居住地了,門都不讓出了。

    她招著另外兩位,指著屏幕道︰“我這兒有點發現這兩位受傷的,司機孫東陽,公司經理袁中奇,兩個人雖然名義上都在一家房屋中介公司上班,中介公司也認可,可是我沒有發現他們進入這家中介公司的影像……恰恰相反,他們卻經常出現在另一家公司……就這一家,精誠小企業擔保公司,這家公司的注冊人,居然是司機孫東陽。”

    “還有什麼發現?”曹亞杰知道這是車輛反查的信息,追到這兒,恐怕以李玫的本事,要把和這家公司相關的資料都挖個于于淨淨。

    “證件注冊很于淨,沒有什麼涉案行為,業務往來很龐大,年營業額有一億兩千萬元,賬面來往啊,俞峰你看看,這麼大的賬務?可能嗎?”李玫道,屏幕推給了俞峰。

    “這有什麼不可能,這地方,一套像樣別墅就上億了,南邊這私人存款過億的太多了。”曹亞杰道。

    “說是這樣說,但大部分,都不是正常收入……”俞峰翻看著,眉頭皺起來了,李玫期待地問著︰“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恰恰相反沒什麼問題。開戶、注冊都在發展銀行,這種對公賬目誰也不敢做手腳……和其他公司的往來,那更應該沒什麼問題,這是他們把錢給別人,做擔保,可比把別人錢騙自己兜里難啊……好像也不對……你們看……”俞峰道,指著一組銀行提供的數據。

    “怎麼了?”曹亞杰沒看懂。

    “嘖,所有的轉賬時間,都是非工作時間,還有半夜的。這是國內,不能和國外一樣有時間差吧。現在企業網上銀行都開通了也說不通啊,總不能都在非工作時間進行正常賬務往來吧?”俞峰挑了個刺。

    可這算什麼刺,人家喜歡不行,李玫推著他︰“去去去…一點忙都幫不上。我還查到了這個注冊人的信息,而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發現。”

    她點著鼠標,打了兩副監控的對比,同一輛車,停在不同的地方,一個在迅捷車行門口,一個卻這家精誠擔保公司的門口,銀色的寶馬,在場的再也熟悉不過了,尹天寶那輛坐駕。

    “這個不算重大發現,尹天寶肯定和這件事有關,那些人是沖著搶他來的。”俞峰道。

    “那這個呢法人代表雖然是孫東陽,但我把他們幾個人的通訊方式建立交叉對比後,發現了一個特殊的號碼,這個號碼司機孫東陽、法人代表袁中奇、以及尹天寶和現場發現的一部損壞的手機N卡記錄……交叉定位到一個人,他叫藍湛一”李玫道。

    “港商?”

    “經營過賭馬場?”

    “那這個公司幕後很可能就是他了。”

    “居然還在當地僑聯任職?”

    “這有什麼稀罕,國內當官、國外入籍,已經成時尚了。”

    “可這個難道會是……”

    鼠標豆豆眼轉悠著,脫口而出︰“藍爺”

    正中眾人的心里的想法,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算是浮出了冰山一角,還是又一次南轅北轍。

    這個他們可不敢妄下斷言,很快形成情況匯總,直接電子文檔發給了史清淮和肖夢琪。

    手機的震動響,不過肖夢琪無暇去接听,看了眼頹廢的王成,被秘密羈押在這里已經有段時間了,每天除了按時通過李玫認定的網絡路線和尹天寶聯系,基本沒有什麼事,可這兩天有事了,連他也奇怪,為什麼這些警察瘋了似的追問他那些根本不認識的人。

    “認識嗎?”肖夢琪又抽出一張。

    是一位女人的照片,長發、瓜子臉、丹鳳眼,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雖然是靠技偵恢復出來的,不過有偷拍的照片做底,相似度還是挺高的。

    搖搖頭,王成還是一句:“不認識。”

    三天來,這一句話不知道講了多少次,講得他都煩了,小心翼翼地道著︰“阿SIR我真不認識……我就一打工仔,連寶哥都不常見。”

    看來得換一種方式了,不過要直接告訴他發生的情況的話,肖夢琪又有點擔心影響嫌疑人的精神狀態。

    可現在顧不上了,丟了一個外勤,還不知道要出什麼情況,她定了定心神,把那日所有偷拍到的照片排在王成面前道︰“發生了這麼個情況,這輛奔馳商務車,大前天從迅捷車行駛出來了,然後遭到了面包車的攔截,之後追下來砍人傷人的有十六個人之多……王成,政策給你講得不少了,對這種事,你知道點什麼?他們在搶什麼?”

    王成想了想,又看了看這個勾引他入轂的悍匪娘,不過此時她身後站著兩位特警,那可生不起綺念來,停了半晌,他道著︰“應該是搶錢吧。”

    “什麼錢?怎麼外人可能知道他車行在特定的時間里有大量現金?”肖夢琪問。

    “不是特定時間,是天天有。”王成道。

    “什麼?”肖夢琪愣了,尹天寶一直在組織地下賭車,把這個情況似乎疏漏了,她一說馬上反應過來了,直道著︰“你是指,每天有吸籌的現金準時送走?”

    “對……既然有人開盤,自然有人收錢了。”王成道。

    看來余罪和鼠標是遭了無妄之災,搶劫的把他們捎帶上了,又細細問著,原來不太注意的賭車事情肖夢琪上心了,敢情在這里開賭的海了去了,賭世界杯外圍、賭**彩、賭全國發行彩票的黑彩、賭黑拳,等等等等,什麼都能賭,而賭車是新興發展起來的,圈子不算大,不過下得賭注不少,很多精于此道中人甚至招驀一些退役的職業選手出馬,據說尹天寶出道時,玩這個經常賠得血本無歸,不過後來混成精了,不參賭了,改坐莊收籌了。

    都是些外圍情況,有什麼用?和在查的案子有什麼關聯?余罪在哪兒?出了什麼事?這些問題看來從王成這兒得不到解釋了,肖夢琪瞅空翻看了下手機,又有新情況下了,她亮著手機問著王成︰

    “這個人認識嗎?”

    姓藍、名湛一,據李玫他們判斷,此人和幾位嫌疑人都有關聯,不過王成明顯是個小角色,看了半晌,搖搖頭,還是那句老話︰“真不認識。”

    難住了,王成的臉已經扭曲成苦瓜狀了,肖夢琪撇撇嘴,要起身時,門窗上映著史清淮的臉,向著神神秘秘地招招手。

    出得門來,她驚聲問著︰“有余罪的消息了?”

    太急切了,少了這麼個人她才發現,自己仍然有點忽視他的作用了,三天里兩組人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整個案子都處在停滯狀態,楊總隊長已經發話了,那怕把案子停下來,也要把人找回來。

    不過史清淮帶來的消息讓她失望,他搖搖頭道著︰“是他的消息,不過不是他現在的消息,而是以前的……跟我來。”

    不知道要說什麼事,還有點保密,進了他的房間,史清淮小心翼翼關好房門,鄭重地請肖夢琪坐好,然後在電腦上輸著密碼和口令,把屏幕移向肖夢琪,屏幕是一個藍色的界面,肖夢琪認識,那是警務內網,按保密極別分類的,認證的速度很慢,她詫異地看著史清淮,愕然問著︰“計劃,P級保密……你的級別應該打不開吧?”

    “我剛拿到一個口令。今天的事僅限于你我知道,回頭要簽保密協議。”史清淮道。

    “那這個計劃,和本案有關?”肖夢琪問。

    “無關……嚴格地講,這是一個延續了十幾年的計劃,針對的不是某個特定的人,而是很多很多假檔案,這些假檔案以正常渠道進入警務網,而且會根據需要添加進去每個檔案不同的經歷和特點……他們的歸屬,是在一些秘密戰線上的特勤。”史清淮道,按捺著神情中的愕然,他也剛剛驚省過來了。

    “我還是沒听明白,這和我們在于的事,究竟有什麼關系?”肖夢琪道。

    “你打開編號**3l號檔案。”史清淮道,也只能打開那一份,每一份都單獨有加密的編碼。

    肖夢琪照法施之,一點之下,兩眼圓睜,倒吸了一口涼氣,像是見到了外星人一般驚呼著︰“余小二……這是余罪?”

    “沒錯,就是他,編號**31”史清淮道,愕然間,又突然明白為了許處長這麼看重這個人了,他見肖夢琪還沒消化震驚,又加著料道著︰“兩年前這里發生了一例新型毒品案例,我們和粵東警方合力鏟除了一個的涉嫌數十人的販毒集團,當時,他就是打入販毒集團內部的臥底。給整個行動進行提供了最直接的消息。”

    肖夢琪眼亮著,按捺著砰砰亂跳的心,曾經想到過余罪的出身的不簡單,可沒有想到會讓人如此地震憾,她興奮地道︰“沒想到啊……真沒想到,真看不出來,他這懶懶散散的,居然是個警中之王。”

    警王之稱很多都給予了那些舍棄身家性命不要的特勤,只有他們這種人才當起這個稱號。不過這個王者榮耀,可不是普通人願意爭取的。一興奮,她瞬間又黯然了。這麼個人要丟在自己手里,恐怕這身警服不用穿了,她瞬間也明白了,為什麼道听途說,市局局長、省廳副廳想動這個人都沒動得了。

    “把這些消息告訴我們有什麼意思?”肖夢琪保持著清醒,知道要有事了

    “深眠計劃涉及的假檔案,相當于一個護身符,或者說也可以叫一個誘餌,因為它是假的,所以在檔案庫沒人會問津……一旦有人通過正常或者非正常渠道查找,馬上就會觸動電子檔案上設置的密鑰,這個加密的信號相當于一個回執,會在幾秒內反饋回總隊特勤處。”史清淮。

    “他的檔案,被觸動了?……可他有警籍,怎麼還在特勤籍?”肖夢琪道,有點不解,那種人是不見光的,不像余罪這麼張揚。

    “只要于過一天特勤,那怕退役,他的檔案也會留下來,這是出于對他們人身安全的考慮……特勤都知道這個程序,如果是他故意留給別人的信息,那只能說明一件事。”史清淮道。

    “什麼事?”肖夢琪緊張了,有不好的預感。

    “他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或者遇到危險了。”史清道。

    兩人的心一沉,相視間多了一份恐慌,怔了半晌,肖夢琪又問著︰“那總隊有什麼指示?”

    “情況不明,暫停所有偵查,二十四小時待命。”史清淮無奈地道。

    這個案子,越來越偏離原來認定的軌道了………

     ……在黑暗的封閉空間里,余罪听到了開門的聲音。

    是個地下室,對于怎麼被運進來的,他已經記不清楚了,只記得把那個已經傷重的女人送到目的地後,已經有人來接了,好像郊外的一處院落,很大,鐵藝的圍欄、歐式的門廊,像一處豪宅的居所,不過似乎比豪宅還要大,接人的時候有四五位男子,把那女人抱進了樓里,那時候他倒手足無措了,不知道自己該留還是該走。

    就在還沒有想明白的時候,眼楮一黑,頭被蒙了,然後聞到一股異香,跟著就人事不省了。

    他知道這是乙醚一類的麻醉藥,只是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毫無征兆地栽在這些下三濫的手法上,根本就沒感覺,有位笑吟吟的男子,作了請了手勢,背後人就動手了。

    醒來後就被銬在這兒了,好像是一處酒窖,里面酒香宜人,不過被銬在這里可不好玩,剛醒來就有幾位孔武有力的大漢圍著,左一腳右一腳踹著,問他是誰?叫什麼?于什麼的?發生了什麼事?

    饒是余罪一五一十老老實實交待,也挨了不少腳丫子,這個時候,余罪就再笨也知道是無意闖進黑窩了,他當然不敢用余罪這個名字了,只能用那個“余小二”的身份,在曾經客串特勤時,林宇婧就給他上過一課,這個身份關聯的是警報系統,誰查這個身份,誰就觸動警報,家里就知道消息了。

    可是,光知道消息不管用吶。

    余罪抬頭看看,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地下室,別說他一賤人,就超人也闖不出去呀。

    每每門響燈亮,那個窄窄的樓梯上就會下來一位笑吟吟的男子,給他送吃的,也沒啥吃的,就是扔袋方便面讓他嚼巴嚼巴,餓不死就成。

    人來了,紅領帶,白襯衫,西褲筆挺、皮鞋 亮,人帥得像東方不敗,有點妖。余罪從上看到下,從下看到上,瞪著眼,沒理會,那男子卻笑了,笑著又扔給他一袋方便面。

    “哎,你誰呀?”余罪問。

    那人止住步子了,回頭時,一對桃花眼笑著道︰“這種形勢下,只有我問你,抱歉,你沒有發問權。”

    “老大,我真是救她回來的,我就一洗車工,你們抓我有什麼意思嘛?”余罪委曲地道,真他媽郁悶,扮修理工比當年當臥底都危險。

    可又能怎麼樣?現在落人家手里,怕是暫時只能當孫子了。

    “呵呵……我怎麼看著你不像個洗車工啊。”那人回頭,蹲下來,饒有興致地看看余罪,其實挺像洗車工,曬得黑不溜秋的,怎麼看也像個辛苦勞累的苦逼得性,看到余罪畏懼地躲著他時,他像開玩笑一樣問著︰“其實可以不抓你,不過如果你知道的太多了,這就由不得我們了。”

    “問題我什麼也不知道啊。”余罪苦著臉道。

    “夠多了,再多就不是抓你的問題,應該這樣呃”那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驚得余罪眼皮亂跳,他卻哈哈大笑著,沿梯而上,重重地鎖上窖蓋門了。

    燈黑的那一刻,余罪在記憶中搜尋著這個面孔,他很確定,無怨無仇,根本沒有見過。在確定時,也放心了很多,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他知道暫且還沒有被滅口之虞,想到此處倒是心安了不少,嚼吧著方便面,挪著地方,關了三天早知道這里面存的貨了,又摸了瓶酒,咕嘟咕嘟灌了半瓶,喝得半醉半醒,四仰八叉開始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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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50章 人心足懼

    “就是他?”

    這幢歐式別墅的三層,仿田園風格裝飾的室內,一位臉相清矍,身材微微發福的中年男道。那頤指氣使的風度,肯定是這里的主人。

    無線接入的視頻信號,被那位剛剛從地下室上來的男子持在手中,他謙恭地道著︰“對,就是他,那天小溫挨了一刀,失血過多,要不是他帶著小溫回來,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我擔心是個二五仔,就先把他扣下了。”

    說得那天被劫的事,這事讓藍湛一大為光火,不過一听二五仔,似乎觸動了他的那根神經,翻著眼看了手下一眼問著︰“結果呢?”

    “我多疑了,我托老連查了下他的身份,就一個小混混仔,有過偷東西的案底,家在西山省,在天寶車行隔壁不遠洗車,那天正好撞上了。”那人道。

    藍爺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揣度這個巧合,是真的巧合,還是人為,他突然迸了句︰“你別查正常案底,和那幾家有瓜葛沒有?盯咱們生意的,可不是一家兩家了。”

    “絕對沒有,您看。”那人持著小平板,接入了視頻信號里,能看到那個穿著大褲衩,四仰八叉睡著的男子,那人生怕藍爺懷疑似的道著︰“要是那幾家的人,就不會這麼安生,這家伙從進來除了吃就是睡,根本沒當回事,蠢成這樣,裝不出來的。”

    “呵呵,上無片瓦、下無余財,這種人都這樣。”藍湛一道。

    “那這人……”

    “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怎麼處理?”

    “你看著辦吧,這點小事還用我教你。”

    “好。”

    那人答應,藍湛一起身了,手下恭身開門,跟在他背後,到隔壁房間,又要去看看受傷的小溫,當這個人看到藍爺那眼中無限的柔情時,誰也沒發現他的眼中掠過一絲狠厲。

    對了,那位浴血沖出砍刀重圍,此時趴在床上的女人,溫瀾,正是這幢別墅的主人的干女兒

    干女兒?

    一個很讓人暇想無邊的詞啊,就像看到此時溫瀾羅衫輕解,香肩半露,趴在床上那場景一樣讓人想入非非。

    輕叩了下門,藍湛一進去了,請的護士起身了,恭身問好,這是專程從港市請來的,專業護理,藍湛一眼光示意︰“今天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了,沒有傷到骨頭,就是失血過多……不過傷口有點感染,可能將要留一道疤。”護士道,標準粵人長相,高顴窄下巴,就即便護士裝也沒有什麼誘惑,直接被藍爺身後這位忽視了,他痴痴的盯著床上的溫瀾,直到藍湛一開口,讓他們回避一下,才稍有留戀地離開了,輕輕地掩上了門。

    “生氣了?我知道你沒睡著。”藍湛一笑著坐到溫瀾身邊了,伸著手,撫過她一頭秀發。

    “拿開……咸手,人家疼著呢?”溫瀾真沒睡,一擺手,狀似撒嬌生氣一般,把藍湛一的手打開了。

    藍湛一呵呵笑著,放低了聲音道著︰“我很喜歡你喊‘疼,這個字。”

    “討厭……哎唷”溫瀾狀似羞赧,撒嬌似地道著。

    看來干爹和干女兒,肯定沒那麼干淨啊,倒像羨煞人的老夫少妻一對。

    溫言輕語片語,藍湛一感慨了,這次可多虧了小溫你啊,錢倒是小事,要是投注單子落到外人手里,那可等于授人以柄了。

    “誰干的?查出來了沒有?”溫瀾一听此事,也是咬牙切齒。

    “還能有誰?崩牙佬啊……正家鏟,這個王八蛋,找咱們不自在不是一次兩次了……”藍湛一道,看來這是個讓他相當傷腦筋的競爭同行,愁得他直咂嘴嘆氣。

    長發的掩映下,溫瀾看著藍湛一如此發愁,她輕笑著道︰“干爹……你也是個縱橫兩道的人物嘛,還怕他?”

    “不是一條線上啊,咱們辦事是砸錢,人家辦事是拼命,沒法競爭啊。”藍湛一道,又補充著︰“你還別不信,這次他組織一幫了四川毛子結伙砍人,就是因為上次我拒絕他入股……這邊砍完,那邊就給我打電話,問我考慮好了沒有。***……”

    氣著了,偏偏這些草莽猛漢,是那些慣于玩弄黑金和權力之人的克星,輕不得、重不得,他們就認一個死理,大不了一刀兩命,老子陪你。這種人也著實讓藍湛一頭疼,他們甚至連警察也不怕,大不了折幾個兄弟進去,剩下的,繼續跟你于到底。

    呵呵溫瀾埋著頭,又輕聲笑了,藍湛一正煩著呢,出聲問著︰“你笑什麼?傷成這樣……這口氣我可咽不下去,這個王八蛋不好對付啊,出這麼大事,他跟沒事人一樣,該喝茶、該打牌一點不落下,就等著我回話呢。”

    “那還沒人管他們了?要不,我出面給你說和去?”溫瀾道,似乎是屈服,不過這種屈服對于男人是一種挑恤,那野性的眼光看著藍湛一,很容易激起他的征服**。

    “這次要跟他做個了結……你等著,接下來我處理。”藍湛一道,說這話的時候卻是微笑著,萬般柔情似地撫過溫瀾白皙的臉龐,溫瀾握著他的手,相視間,柔情無限。

    他起身,掀開了薄被,看了眼傷口,又輕輕的覆好,囑付了幾句安心養傷的話,又親昵片刻,這才出了房間。

    當他出門時,展現給外人的又是一副志得意滿的商界名人的氣質,在手下這位叫劉玉明的陪同下,下了樓,上了車。因為遭劫的事,他沒少傷腦筋,這個崩牙佬敢拿他的女人開刀,那說不準那一天,也會有人沖出來拿刀砍向他。

    車駛離了這處休閑的別墅,劉玉明直看著車走得不見影了,這才急匆匆奔回樓上,擺頭示意著護士離開,他輕輕坐下來,掀著薄被,又心疼地看了眼,嗖聲被子被搶走了,溫瀾蓋在自己身上,不耐煩地道著︰“有什麼看的,都看幾遍了。”

    “受這麼重的傷,回來時都沒知覺了。”劉玉明坐下來,有點心疼地道著,看那挽惜的樣子,是真疼。

    “還好,有你這位好醫生在。”溫瀾笑笑,要坐起來,劉玉明攙著,因為傷在後背的緣故,坐不能靠,躺只能趴,可也算是一種折磨了。

    小心翼翼地幫她穿好鞋子,那染著紅甲的美妙縴足讓劉玉明觀摩了良久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此時的溫瀾素顏無妝,披著短衫,慢慢踱步到了窗前,她長吁了一口氣,這一次的劫後余生,卻是讓她憑生了幾分感慨,看著這別墅、看這著青山綠水,總覺得似乎多了一份親切和幸福的感覺。

    驀地,兩條手臂從背後環過來了,攬上了她的腰,她笑了笑,輕叱著︰“你這是在作死啊,不怕我干爹滅了你。”

    “我在他眼里,也是個女人的。”劉玉明道,似乎並不忌諱自己女性化傾向的氣質,不過話鋒一轉,又無限柔情地道著︰“他只認識錢,什麼時候又真正在乎過你了?”

    “我知道,在乎我的,只有你。”溫瀾喁喁輕語著。

    兩人就這樣輕輕地攬著,像一對如漆似膠的情侶,綺妮在午後的陽光沐浴中,他似乎很享受地聞聞那烏發中帶著的香味,以一種揶揄地口吻地又一次邀著︰“瀾瀾,我們應該早脫離這里了……找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了。”

    “我從住進這里,就想著有一天離開……相信我,日子不會很長了,對了,天寶你聯系上了沒有。”溫瀾問。

    “那家伙嚇壞了,又不敢直接來找藍爺,一直打電話要見你呢。”劉玉明道。

    “和他沒什麼關系,是藍湛一積怨太重,這些生意,誰想獨吃都會成為公敵……玉明,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馬上開賽了,我連門都出不了,還有公司的賬務需要盡量梳理一下,東陽、中奇一起受傷,連個得力的人手也沒有了。”溫瀾道,有點心揪了。

    “暫且停一停吧……公安正在追查網賭,連藍爺也窮于應付了,這風頭上,咱們可別給他當了馬前卒。”劉玉明道,眼楮不離溫瀾白皙的頸項左右,如果不是耿于傷口,肯定已經是溫柔在懷,一個長長的、纏綿的濕吻。

    溫瀾似乎也很享受這種曖昧的溫柔,她修長的玉臂後伸著,環著劉玉明的頭,輕輕地靠在自己的肩上,摩娑著,親昵著,以一種讓人骨酥的聲音回答道︰“好……我听你的。”

    目光的相灼間,媚自眼生,情由心起,也許這才像相攜的一對,兩人相擁溫存了很久,久到站累了,劉玉明又輕輕地攙著她,讓她趴在床上,輕覆上被子,在走的時候,劉玉明終于想起還有個掃尾的事沒做了,他出聲道著︰“對了,瀾瀾,那天送你回來的,究竟是個什麼人?”

    “我也不認識,好像是洗車行的工人,有點愣,不過多虧了他。哎對了,那人呢?”溫瀾也終于想起這個人了。

    “我怕是個二五仔,就把他留下了。”

    “留下了?”

    “對……留下了。”

    “呵呵”

    兩人心照不宣,看來都知道是什麼辦法,劉玉明問著︰“關了這家伙三天了,你看怎麼處理他……本來我怕他有問題,還專門查了查,結果也是個小混混,因為盜竊蹲過兩次勞教。”

    “那你看呢?識人善任,誰還能比得上你?”溫瀾側頭笑了笑,一句嘉許。她似乎看到了劉玉明有點動心了,特別是兩個自己人都被砍成重傷住院的時候。

    “本來我想用他……可一看這家伙當過賊,心里又犯疑了,咱們天天可和錢打交道,萬一個用上個手腳不干淨人,那可是引賊入室了啊。再說現在不太平啊,又是警察,又是同行,一招不慎,就有滿盤皆輸之虞吶。”劉玉明擔心地道。

    “能于得不一定好用,好用的又不一定有本事,我覺得這個人不錯……對了,玉明,他叫什麼?”溫瀾隨口問著。

    “余小二,西山人。”劉玉明道。

    “哦,這麼土的名字,多有鄉土味道……你看著辦吧,我都听你的。”溫瀾軟軟地道,輕抬著蘭花指,那是一個優美的慵懶動作。

    “好,我來辦。”劉玉明嫣然一笑,輕輕地掩上了門。

    對,就是嫣然一笑,那獻媚的樣子讓溫瀾有點反胃,不過她能忍得住,就像忍住身上的傷痛一樣,那些惡心的男人,她已經忍了很多年了,何況這個不男不女的。

    插進一個女人的身體里很容易,可要走進一個女人的心理卻不容易,但男人往往會被感受到溫柔迷惑,總以為身邊的女人對他死心塌地。

    劉玉明就是如此,他從來不懷疑自己的魅力,就即便懷疑,他知道也不會比年過半百的藍湛一差。從溫瀾的房間里出來,他慢慢的踱著步子,隨手開了幾間房門,看了看裝飾得頗有品位的房間,下了樓,又觀摩了一番客廳里那些價值不菲的裝飾,當想到有一天這些東西都將劃到自己名下時,那份子得意之情,已經是溢于言表了。

    對了,還有事情要處理呢。

    他想起了地下室關的那個人,回下人的房間叫了兩個保鏢,這不是保安公司提供的,而是藍湛一高薪聘請的,有散打退役的、還有軍旅出身,他們即便休息時間和別人也不一樣,做附臥撐的,練拳擊動作的,劉玉明招手叫了兩人,兩人畢恭畢敬地跟在他身後了。

    開門時,他停了下,又小聲安排了幾句,三人次弟鑽進地下室時,那人被關的還在呼呼大睡。

    “起來,該上路了。”有位保鏢嚇唬道。

    “快他媽起來,裝什麼死啊。”另一位直接踢了兩腳。

    朦朧中余罪流著哈喇子起來了,又看到了那位比東方不敗還帥的男人,他揉揉眼楮,適應著光線,劉玉明慢慢地蹲下身,笑著道︰“兄弟,別怨我啊,我們老大發話了,送你上路……。”

    “喂喂喂,我說各位老大,我說多少次你們才相信,我就一洗車工,你們弄我有什麼意思?”余罪嚇了一跳。

    “再問你最後一次,是不是和謝東鵬一伙的,那麼多人砍人,怎麼你一點事都沒有?”劉玉明陰陰地道。余罪苦不堪言地道著︰“我真不知道什麼東鵬瓷盆屎盆子。我巴不得被砍了,就不用遭這罪了。”

    “不會吧,看你骨頭挺硬,要不是警察?來藍爺這兒臥底,那你是找死啊。”劉玉明道,端著余罪的下巴,那張驚恐的臉,看不出真相,不過他準備嚇出真相來,直問著︰“要是警察還真不敢殺你,不過要是普通人……那你只能白死啦。”

    “別別別……那就當我是警察,我真是警察,你們不能殺我,殺了我,我兄弟們會找你報仇的。”余罪慌不擇言地道,听到“藍爺”那個名字,實是他媽讓人震憾,抓人家還沒見面,倒送貨上門了。

    不過這樣子更像是假話了,劉玉明火了,一指道︰“別的我分不清真假,這句話絕對不是真的……天下人都死絕了,你這樣子能當警察?簡直是侮辱我的智商嘛,真以為我不知道你于什麼的?你就一賊。”

    “你逼我,我有什麼辦法。”余罪難堪地道,真尼馬郁悶,就說了一句真話,他們反而不相信。

    “算了,不問了,動手吧。”劉玉明陰沉地道,耐心耗盡了。

    兩名保鏢一個摁腿,一個勒脖子,余罪喊都沒來得及,就覺得脖子像上了一道鐵箍一樣,張著嘴吊著舌頭,就是喘不過氣來,一下子他覺得萬念俱灰,心里只留了一個念頭。

    九百九十九種死活,我這樣是最二的,冤死吶

    還真是冤死,那胳膊勒得越來越重,眼看著余罪額頭青筋暴露,嘴里  出聲,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對方仍然沒有停手的意思,慢慢地,眼前那張妖異的男人臉模糊了,慢慢地,余罪的眼珠子翻白了,過了很久,那人手一放,余罪人事不省地癱在地上,那大漢探了探鼻息,揚頭道著︰

    “死了,沒氣了。”

    一輛泊在武警療養地時,透過車窗,許平秋看到了那一組遠赴此地辦案的手下,一個個像斗敗的公雞,蔫不拉嘰的。

    下來三人,都是便裝出行,史清淮認識其中一位,是省總隊的一位內勤,特勤處的,還有一位像是當地的同行,看和許平秋說話隨便的樣子,他知道警餃肯定不低。

    “同志們吶……我是專程來給大家鼓氣的啊,面子可以輸,案子不能輸,過一會兒,我相信新的案情會引起你們更大的興趣……來,今天是咱們深港的同行李綽同志唱主角啊……”

    邊走邊介紹著,這位看樣子三十年許的李綽居然是當地刑事偵查局的副局長,南方和北方的治安條件差異頗大,因為刑事案件多發,刑事偵查已經單獨建制成局,這個副局長,級別應該和許處相當了。

    “客氣話我就不說了……各位同行,我也是剛剛知道,我們雙方在查的案子,可能在某些地方有交集,那我從8月日的洗車搶劫案開始吧………”

    李綽介紹著,帶來的資料圖文並茂,這個猝發的搶劫案因為涉槍的緣故,深港警方高度重視,連續奮戰七十多個小時,已經抓捕到了潛逃回四川的兩名嫌疑人,據他們交待,是一位叫謝東鵬的同鄉召集他們尋恤搶劫去的,這個謝東鵬很好查,因為傷害罪被公安打擊過四次,不過每次打擊之後,出來仍然重操舊業。

    關鍵不在謝東鵬,而在于另一個人,李綽放出來了一個絡腮胡子的男子照片,重重一點道︰“幕後應該是這個人……馬家龍,也是個幾進宮的分子,最慘的一次,他和東北一伙人火拼,被打個了滿嘴牙,後來就得了崩牙佬的綽號……在刑事案子里都有這種慣例,打擊的程度越大,他們成長的速度也就越快,這個人出獄後又糾集了一幫人,他們改變策略了,不親自動手了,一直假手于人,向各行業插手,謀取經濟利益,我們跟蹤他們有段時間了,不過,他學乖了,從正面我們沒有提取能釘住他的證據……”

    一直在講這個馬家龍的事,肖夢琪狐疑地看了史清淮一眼,兩人都有點不解,這似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案子嘛,余罪和鼠標就即便和他們有交集,也是偶遇。

    “大家一定很奇怪,這個謝東鵬似乎和你們在查案子沒有什麼關系……如果我再說一個人,你們可能很快就想通了。”李綽笑著,把一張照片放出來了,史清淮和肖夢琪一下子明白了。

    是藍湛一的照片。這些涉黑人物之間也是矛盾重重,相互牽扯到一起了。

    “你們在查劫車搶錢的系列案子,我們在查謝東鵬涉黑的案子,這兩個案子並到一起,可能都沒有剛剛浮出水面的案子大……我帶來了一份電子文檔,大家可以看一看。”李綽道。

    這個方便,李玫要了共享碼,把文件分屏到大家的電腦上,看了幾眼,噓聲已起,這是部里發的一份通報,總結了各省各地公安機關對網絡賭博引發的系列刑事案件統計,這種案子因為異地開盤,網上投注,遠程結算的方式,一直就游離在公安部門的監控範圍之外。

    對此案的調查進行時日已經不短,開賭的服務器雖然都在國外,但有跡像表明,幾個網終聚賭莊家就在深港市,就是這位道貌岸然的藍湛一。據線人提供的消息,他是其中最大的一家,僅他們一天流動的各類資金,要有數百萬。

    “…我們費了很大周折,安插了一個內線,這次搶劫的事情就是因為網賭的生意歸屬問題,馬家龍是個大老粗,這些高智商的東西他們玩不轉,但他很眼紅莊家這麼掙錢,向藍湛一提出入股的要求,藍湛一不願意,于是就引發了這次車行的搶劫案子……馬家龍假手謝東鵬,開始明火執杖砍人示威。”

    李綽看大家已經知道大慨了,又放出一個女人的照片,介紹著道︰

    “這個消失的女人叫溫瀾,據我們內線匯報,她是藍湛一包養的情婦,十七歲就跟著他了,後來不知道怎麼樣就成了他生意上的左膀右臂,受傷的兩位,孫東陽、袁中奇,都是藍湛一的親信,馬家龍這次是發了狠了,可能已經向藍湛一下了最後通諜,如果不分一部分生意給他,那一下被砍的,估計就是藍湛一了。”

    看了眼大伙,對于眾人表現出來的冷靜,李綽非常滿意,又接著道著︰

    “你們追蹤的這個尹天寶,也在我們的名單上,他是藍湛一後來招收的手下,負責賭車這一塊,因為他在明處,所以謝東鵬就選他下的手。”

    “那意思是,暗處的生意,連謝東鵬、馬家龍也不知道?”史清淮問。

    “當然不知道,要知道的話他早去搶了。這種網賭隱藏可比任何一種犯罪都容易,可能是一個普通的居民樓、可能在一個普通租住的寫字樓,甚至放到鄉下都有可能……他們僅需要幾個精通銀行業務的人員,有網絡,能轉賬就行。”李綽道,說到此處,俞峰的眼楮亮了亮,似乎揣摩到了什麼,一閃而逝,又從眼前飛走了。

    “可即便查抄到這個窩點,也肯定扯不到藍湛一身上啊。”肖夢琪道,這才是真正的職業犯罪,他們永遠深居幕後,誰也別指望在他們身上找到犯罪的證據。

    “呵呵……那是肯定的,不過你想過沒有,沒有錢的老板,就相當于沒牙的老虎,等拔掉牙的時候,也就好對付多了。”李綽道,這個形象的比喻引起了一陣笑聲。

    見面會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結果是把整個行動組劃歸了深港刑事偵查局指揮,雙方實現信息和案情共享,仍然在暗處,直接負責的聯絡人就是李綽,這位是兩方省廳交流的結果,畢竟在當地他們有地緣的優勢。

    這個會議結束,直到送走人時,對于大家心揪的事卻只字未提,誰也沒提,那是因為都得到了一個口頭命令,行動組只有在場的十個人,沒有第十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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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6:13:2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51章 泰來否極

    “報告”

    “進來。”

    進許平秋房間的人是解冰,進門時,他看到了許平秋背著手,像是臨窗眺望遠景,回頭時,他恭敬地敬了個禮,許平秋直接道著︰“于案情無關的事,不要問我。”

    “是,不過我問的是與案情有關的事。為什麼要把余罪排除在外。”解冰直接發問了。

    許平秋怔了下,反問道︰“為什麼會有這個問題?”

    “因為他是我們的隊友,我們都關心他的安危。”解冰道。

    許平秋的眼光一下子變得不解了,他盯著解冰看了看,兩年的警營生活,曾經在學校那點學生氣,那點紈褲氣,都無影無蹤了,現在站在他面前是一位意志堅定,神情肅穆的警員,正鼓著莫大的勇氣,質問比他高幾級的上司。

    有種

    許平秋贊賞地看了一眼,然後毫無征兆地走向門,嘩聲一拉,哎喲喲喲喂,門外豎了四個腦袋,摞在一起,一下子被逮了個正著,許平秋笑著看了眼道︰“都進來吧,看來磨合這幾個月的效果不錯啊,都很關心他是嗎?”

    “對呀,怎麼不管了。”李玫有點傷心地問,那被組織拋棄的余兒,該多可憐啊。

    “是啊,許處長,我們一起五個人進隊的,不能他出了事,不提不掛了吧?”曹亞杰道。

    俞峰和鼠標耷拉著腦袋嘆氣,許平秋看看幾人,又回頭看解冰,很近的距離,向他豎了豎大拇指道著︰“解冰,你成功地證明了我當年對你的錯誤判斷……我欠你一個道歉,現在正式給你。”

    那是說當年被罵得狗血淋頭的事,因為找校外的學生報復同學,那些狗屁倒灶的事現在想起來不過一笑置之,解冰道著︰“道歉就不必了,對于這次安排我無法理解,並案是應該的、信息共享也是必要的,可不能我們隊友消失,不聞不問吧,萬一他遇到危險怎麼辦?”

    “就是啊,既然和地方聯手了,就應該通過他們地方,找余罪的下落。”俞峰道。

    許平秋笑了笑,坐回去了,慢條斯理地道著︰“對于你們的這疑問,我經過考慮……”

    他抬眼看著眾人,那些人期待值提高時,他卻話鋒一轉笑道︰“對不起,我不能同意,服從命令是警察的守則,你們不會連這一點也做不到吧?”

    眾人心一落,許平秋仿佛故意逗人一般道︰“不過我保證,沒有危險,而且要對你們這樣自亂陣腳的行為,提出批評。”

    批評?關心一下,反而要提出批評,眾人此時可是郁了一肚子氣了。

    “別不服氣,既然這是一個高智商的團隊,有什麼事也應該用你們腦子想想,余罪是帶著一位女人主動離開的,不是被人拿刀拿槍逼著走的,我真想不通,你們憑什麼認為他有危險?有證據嗎?”許平秋問。

    “可這麼長時間沒消息,藍湛一很可能又是個幕後人物,他和人家的二奶攪一塊,怕不會被滅口吧?”鼠標道,可憐兮兮地,雖然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過那是別人的牡丹吶。

    哈哈哈,許平秋大笑幾聲,看著一于人,寥寥道著︰“事不關己,關己則亂……這樣想,他可是無意中救了藍湛一的女人,而且他沒有什麼背景,你們說對一個普通的人,對方會知恩圖報呢?還是會恩將仇報?注意,前提是沒有人知道他是警察。”

    “應該會知恩圖報吧,好歹也得給倆錢吧。”李玫道。

    “也是啊,確實是救了人。”曹亞杰念及此處,心里一松。

    “好,既然這樣,既然知道對方有涉黑背景,那你們認為,應該大張旗鼓地去找他嗎?讓地下世界的那些人物,都知道他是個警察?”許平秋一問,把大家都問住了,他抬眼看著解冰,道著︰“這個總隊有安排,你們的任務就是配合深港同行,把案子推進速度加快,忘了余罪這個人……還有問題嗎?”

    “沒有了,對不起,許處長。”解冰敬禮道,他想清楚其中的關竅了,此時一動不如一靜,也許,會順理成章進入敵人內部。

    說到此處,其他人也覺得這不外乎最好的一種處理方式了,各自敬禮離開,鎖上門時,許平秋笑吟吟的表情凝重了,他是外表輕松,可心里也真叫一個急。

    因為到現在為止四天了,仍然沒有余罪的確切消息,在那個他並不了解的地下世界,現在兩方內線和各方勢力都介入了,什麼出乎意料的事也可能發生,遠沒有他說得那麼輕松………

    “大郭,手藝不錯啊。”劉玉明蹲下身子,翻翻余罪的眼皮,瞳孔稍有放大,生命特征正在消失。

    叫大郭的那位,是動手的保鏢,他獰笑了笑謙虛了句︰“一般化,這辦法麻煩了點,我們以前都是直接敲要害的。”

    “還是這辦法好,殺人不見血。”劉玉明笑著道。

    那笑非常妖異,就即便保鏢見了他也後背冒寒氣,殺人對于這些人或許真不怎麼害怕,可這位有點變態的醫生經常把人整得死去活來,在他手里想死都難,那場景誰見了也會心生恐懼。

    又開始了,劉玉明掏著隨身的工具,一個小盒子,里面是不知名的一次性針具,他拉著余罪的胳膊,找著動脈,看著時間,猛地一刺,注射進去了。

    一秒、兩秒七秒…十秒,已經勒得生命特征開始消失的人,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躺著,在陰森的地下室里,在昏黃的燈光下,在幾個人的注視下,一動不動。

    驀地,動了,猛地余罪像炸尸一樣直挺挺坐起來了。喘著氣。

    醫生不害怕、保鏢也不害怕,倒把余罪嚇得尖叫了一聲,驚恐地道著︰“我…操,這他媽陰曹地府你們也不放過我?”

    說得瞠目瞪眼,氣得怒發沖冠,剛剛是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被人勒得背過氣去了,那一刻死亡的感覺是如此地清晰,清晰到他現在身上一層汗濕。恐懼到了骨子里了。

    原來死是這個樣子,真他媽太容易了。

    劉玉明妖妖一笑,打量著余罪。不陰不陽地道著︰“先來個熱身,感覺不錯吧?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是謝東鵬的人,還是馬家龍的人?”

    余罪火了,怒氣囂張的二勁上來了,呸了一口道著︰“去你媽屄”

    劉玉明臉色一變,隨即就蹬了余罪一腳,蹲下了身來,看著余罪,余罪不服氣地回瞪著,劉玉明突然間笑了,拍著手,嘎嘎于笑著道著︰“這小子不錯啊,現在居然還會發火。”

    “確實不錯,大小便居然沒失禁。”大郭道,被這麼整過的人,整不死也被嚇個半死。

    “這麼橫啊,求饒都不會啊。”另一位保鏢道。

    橫豎反正就他媽這個鳥樣了,余罪知道自己是別人手上了玩物了,他心一橫呸了口︰“來啊,繼續,你們這次弄不死我,小心將來死在我手里。”

    “這麼拽?”一位保鏢隨即踹了他一腳。

    “算了算了……”劉玉明擺擺手,一指余罪道︰“動手”

    “**,還真來。你們黑澀會也太差勁了,弄死人業務都不熟練?”余罪又嚇了一跳。

    “還以為你不害怕啊。”大郭道著,上得前來,這一次卻不是把他往死里勒了,直接解開了他的銬子,余罪活動了下被勒得生疼的手腕,狐疑地看著這幾位有點變態的貨,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花樣。

    沒什麼花樣了,劉玉明背起手,踱步著上樓梯了。

    他們一走,保鏢大郭啪聲扔了一摞錢,看著余罪道著︰“拿著錢滾蛋,今天就當什麼也沒發生,出去亂嚼舌根,小心下次勒死你,可沒辦法讓你醒過來

    余罪看看兩位孔武有力的大漢,又看看地上的錢,想也沒想,拿著錢一揣,一骨碌起身一擺手︰“我懂,不用你教。放心,我馬上消失。”

    這話說得光棍,兩名保鏢沒有為難,相視謔笑了笑,似乎這並不是結束。

    “大郭,看來咱們要多個同伴了。”一位保鏢道。

    “劉醫生沒說留他啊。”姓郭的保鏢沒反應過來。

    “人蠢膽大,這種挨砍刀的炮灰不留下,多可惜吶。”那位保鏢笑著道,大郭臉色變了變,似乎對那位剛剛離去的小伙多了幾分同情。

    余罪可不知道這些了,揣著錢火急火燎就跑,跑上樓梯還不放心地回頭看看,那倆保鏢沒有攔他的意思,余罪這才放心了,從地下室鑽出了房間,直奔廳門,一開門,吁聲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這重見天日的感覺就是好。

    這幫子變態,等著回頭老子收拾你們。

    他惡狠狠地想著,快步走著,這幢別墅真大,還帶了一個游泳池子,繞過池子,直奔大門,快到時又嚇了他一跳,那個妖異男斜斜地倚在鐵門邊上,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像是在觀察他身上那個部位好下手似的。

    這位帥哥,可比任何一位余罪見到過的悍匪還讓他恐懼,他遠遠的躲著,想從門口另一側溜走,那人只是笑著,等著腳已經跨出門時才喊了聲︰“等等

    余罪手腳利索,趕緊地掏出那摞錢來,恭恭敬敬一遞,謙卑地道︰“老大,錢不要了,我什麼也不會說的。當我沒來過。”

    劉玉明一愣,看余罪非常誠實表情,哈哈大笑了,此時才覺得正常,如果有生的希望,是誰也會爭取的。他把余罪的手推回去,笑著道︰“小兄弟,有個建議,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听?”

    “您說,保證听。”余罪道,已經判斷到他要說什麼,但他在考慮,當他說出來的時候,自己應該怎麼做。

    “你很不幸啊,惹了崩牙佬的人,崩牙佬你可能不知道,他在深港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這個人對付別人的辦法一般是,直接剁手砍腳,那天你見到了,我們兩個人,被他砍得不像人了。現在還躺在醫院呢。”劉玉明道,慢條斯理說著,看余罪驚得直瞪眼,他很滿意這個表情,拍拍余罪的肩膀道著︰“反正你出去也要被砍。要不,就到這兒給你找點活于?”

    “這兒?”余罪愣了下,指著這別墅,劇情發展尼馬太快,剛才還差點勒死老子。

    “怎麼了?不滿意?”劉玉明問。給了一個笑容可掬,讓男女都會惡寒的表情。

    “這個……這個……”余罪不知道該說是,還是不是。

    “你是在擔心……我們?”劉玉明笑著道︰“那就不必嘍,對新人總得有點規矩吧,一般人來我這兒,都得過我的手,坦白地講,在瀕死的那一刻,大多數都會露出真容……這相當于組織考核啊,你一定不會介意的吧?”

    “不會不會。”余罪頭搖得像拔郎鼓,像是真有點懼了。其實也真懼,要是自己心里真知道點什麼露點馬腳,沒準還真要把小命交待在這兒了。

    “別擔心,我從來不殺人。”劉玉明很誠懇地道,余罪的臉色一松,他卻又補充著︰“把人整成精神病或者植物人才是我的強項。”

    呃,余罪毫無征兆地一噎,又嚇了一跳,他覺得這家伙說得一點都不夸大,而且他意識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恐怕自己又不幸被這個地下組織看中了,要招聘呢。

    劉玉明笑著又問上原話了︰“既然不介意,那就留下吧,比你當洗車工強

    “可我……我什麼也不會于啊。”余罪噴了句,在這種情況,顯得老實點、傻點,讓別人有智商和地位上的優越感,自己就越有安全感。

    “肯定會,吃喝玩樂,業余時間數數錢,怎麼樣?都會,你不可能不會。”劉玉明開出了一個相當優渥的招聘條件。

    “不能吧?你說的好像招公務員似的。”余罪張著嘴,白痴地道。

    劉玉明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直說小兄弟真幽默,不過呢,這活比公務員的活還輕松,絕對沒有朝九晚五以及上下班時間卡著,再問時,余罪點點頭道︰“行,于”

    咦?答應的這麼爽快,劉玉明倒有點疑心了,又不放心地問著︰“剛才推三阻四,現在怎麼同意了?”

    就神經大條,劉玉明以為自己也得威逼利誘下一番功夫,沒想到比預料容

    “哎喲,大哥,別玩我了……我知道啊,要讓我走,我不走也得走;要讓我留,我就走了,是不是也得回來?這兒您說了算啊。是不是這個意思?反正我爛命一條,你看著給個價。”余罪苦著臉道,把變態哥捧起來了。

    “好像是這個意思,不過這是為你好。”劉玉明道,他突然發現,有點喜歡上這個識趣的小家伙了。

    “我知道,要不好的話,就醒不過來的是吧?”余罪道。

    “是啊,很識相,你畢竟知道這個地方,又敢拿我們的錢,怎麼能輕易放你走……不識相的話我隨時可以⊥你醒不過來。”劉玉明一撫余罪的腦袋,好不親昵地道,回頭走著︰“來吧,給你安排個住處,回頭帶你去熟悉熟悉,明天上工。錢有的是,一天頂著你于幾個月,就怕你拿到手軟。”

    “喂喂,大哥,于啥活啊,這麼緊著來。”余罪追著,謙卑地問。一听錢字,還真有點向往。

    “那倆被砍的,活沒人于,你接著吧。”劉玉明道,他回頭時,看到了余罪嚇得又呃地一聲,愣在當地,那想走又不敢走的樣子,又像被嚇壞了。

    他哈哈笑著,風擺柳枝地走著,似乎根本沒在乎余罪的感受,經歷過這麼一次,在他看來,對方已經被結結實實套牢了………

    嘀嘀嘀

    幾聲短信的聲音,標哥正在椅子上打盹,半晌摸出了來,一看之下驚恐地叫了聲媽呀然後觸電似地跳起來,不料手機沒拿穩,甩出手了,他趕緊去接,椅子一絆,接是接住了,人也吧唧,摔在地上了。

    他如獲至寶的捧著手機,呲牙咧嘴地往起爬,爬了一半突然愣了,一室人都看怪物似地看著他,曹亞杰說了,真可以啊,坐著都能睡著。俞峰說了,這叫白日夢。李玫和解冰只是笑了笑,沒有挖苦鼠標兄弟。

    “哼……看看這是什麼。”鼠標揚著手機,扔到了桌上。

    李玫拿著一看,剛收到了短信,一句話︰賤人,你沒事吧。

    “被罵了還這麼得意?”李玫愣了下,不過馬上反應過來,狂喜地道著︰“這是……余罪,哎喲媽呀,可算是沒事。”

    余罪?余罪出來了?

    一下子群情激奮了,你搶我拽,看這條粗口短信,越看越覺得親切了。李玫撫掌大樂了︰“就知道禍害遺千年,一準沒事。”

    “你這夸人還是罵人呢?應該這樣說,人賤,命硬著呢。”曹亞杰似乎也沾染上了幾分賤性,笑著道。

    解冰看大伙這麼樂,也跟著松了口氣,俞峰卻是追著︰“給他聯系啊,在哪兒,咱們接他去。”

    “別,千萬別………短信後面有個……”鼠標要說有個危險標識的話,一下子省得保密條例,剎住車了,趕緊地拿起手機,直奔向樓上,向一直等消息的肖夢琪、史清淮匯報。

    這邊的驚喜剛剛消化,樓上的又開始了,史清淮直撫心口,好好,沒事就好,看這說話口氣,肯定沒事。肖夢琪也覺得這一口氣算是緩過來了,有點激動地直搓手。

    現在有點佩服老許和特勤處的淡定了,他們就什麼也不做,等著消息。

    “趕緊向特勤處來的同志匯報。”肖夢琪道。史清淮這才省得了,拿著手機,奔向更上一級,鼠標樂滋滋追著,不料後領一緊,被揪了一把,回頭時,是正興奮著的肖夢琪,她說了︰“你等等,你跟著瞎摻合什麼?”

    “什麼叫瞎摻合,我們是兄弟。”鼠標道。

    “兄弟就那樣,自己鑽車後廂,把他扔下。”肖夢琪反問。

    “你錯了,特勤的第一守則是保命,不是拼命。”鼠標道。咦?肖夢琪愣著看鼠標,突破迸了口︰“你參加了兩年前的販毒案子偵查,就在羊城。”

    “那當然。”鼠標道,一看肖夢琪的臉色馬上又改口︰“當然沒有。”

    “是嗎?是有保密條例卡著不能說是不是?”肖夢琪笑著道。鼠標得意地伸伸脖子︰“你猜呢?”

    他就喜歡這樣,用一個小秘密逗逗妞,其實答案已經寫在那張猥瑣的臉上了,肖夢琪笑著道著︰“對于涉密案情我沒興趣,不過我欠你們的一個道歉,你說現在給你,還是等他回來一起給?”

    鼠標看著肖夢琪誠懇以及摯熱的眼光,他知道這個身份對于普通警察的震憾力,他笑著問︰“道歉?難道你做了對不起我們的事情?”

    “那倒沒有,只是我一直把你們的呼來喝去,一直認為你們兩個懶漢進洗車行純粹是偷奸耍滑,不過現在看來,這是一個最接近實用和實戰的方式,盡管出了點意外。”肖夢琪道,事實也確實如此,大部分有價值的信息都是從他們倆人這出的,而且現在看來,兩人的份量恐怕要無限制提高了。她自責地道著︰“我這個領隊當得很不合格啊,如果直接采用的你們方式,可能會比現在更好,他陷進去,我有責任。”

    “沒事,我們已經習慣了,相比那些根本沒把兄弟當回事的領導,你和史科長已經很不錯了……這是余罪說的,有天在一塊喝酒他跟我說的,其實他這個人也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無賴,誰要敬他一尺,他會敬人天上,可誰要要是玩他一次,他會坑人十回…還好,他有點喜歡你,不會坑你的。”鼠標道,做了個鬼臉,看肖夢琪愣著,他轉身出去了。

    喜歡?肖夢琪覺得這個詞有點突兀,突兀得她心里有慌亂的感覺,她撫著胸前,覺得心里砰砰在亂跳,又想到了在梧寧,余罪那帶著曖昧語氣的調侃之言,這樣的沒皮沒臉的貨色還真不在她的眼中,不過現在突然間發現,自己的看法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完全地改觀了。

    居然是一位曾經出生入死的特勤?居然是一位深藏功與名的英雄?怨不得她一直覺得余罪與眾不同,能洞悉到每一個犯罪的細節。

    這樣的人,即便她不會喜歡,也下意識地給予他足夠的尊重。

    事情就在這里轉機,第一轉機是行動的指令,發號施令的人不再是史清淮、肖夢琪或者許平秋,而是一位據說有特勤工作經驗的同志,是特勤處宣布的,他是︰ 嚴德標

    對于同伴們那嘴張得能塞幾個雞蛋的愕然表情,標哥還是那副賤性,笑得眼楮眯成一條線了,那樣子絕對是小人心態得到了極大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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