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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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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常書欣] 余罪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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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5:47:5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32章 賠償不起

    嚓嚓兩聲,余罪把銬子扣在了鼠標腕上,另一端扣著嫌疑人,把兩人連到了一起,回頭看了眼虎眼眈眈的店員們,他小聲說著︰“一定把他帶回去,說不定他就是把鑰匙。”

    “走得了嗎?”鼠標緊張地道。

    “一口咬死,總隊的命令。”余罪道。

    “我是說那個。”鼠標指指那被糟塌的車,小聲道︰“不會讓咱們賠吧?

    “有什麼擔心的,反正咱們也賠不起。”余罪道。

    嫌疑人候波本來狼狽不堪,听這麼恥的話噗聲笑了,氣得兩人做小動作了,一人踩他一只腳,他呲牙咧嘴地,被余罪和鼠標摁著蹲下了。

    “讓讓……誰在鬧事?”一隊警員來了,110標識的,分局的也來了,看樣子是個領導,這事不是小事,肖夢琪奔上去,亮著身份,那警員又看余罪和鼠標的證件,看了看,兩人相視,有點牙疼了。

    嚴格意義上外勤的抓捕都不是合法的,可在尚證據,又不可能和有嫌疑的人正常交流的時候,必須采取手段,先抓後辦程序的事已經是慣例,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人家這地方折騰成這樣啊?看著滿地狼籍的銀漆,那一輛車頂凹陷的奧迪,警員犯難了。

    分局的領導分開人群上來了,從肖夢琪已經得到情況了,他看著兩位外勤直撇嘴,這尼馬路子這麼野,擦屁股可讓誰來?他和肖夢琪小聲說著什麼,余罪招著手,肖夢琪走過來時,他一指嫌疑人︰“一定把他帶回去,馬上突審。

    “可這事恐怕”肖夢琪難為地道,這個時候,連她也沒主意了。

    “一碼歸一碼,我們于得我們扛著。”余罪光棍勁上來了。他听到尖銳的剎車聲音時,把嫌疑人拉起來,讓帶走,那是特警外勤的車輛,一準備走,得,那些店員、保安自動合攏,就那麼看著,甭想走,那有這麼容易的事,那車值多少錢?

    “我最後警告你一遍,讓開……這個人有重大作案嫌疑,我們必須帶走。”余罪拖著人,站在人群面前,一個人和一群對恃著。

    “警察同志,我們也不好作,這車怎麼辦?總得等我們老板發話吧?”領頭的保安難堪地道。

    “我留下,不就幾輛破車嗎?帶走人。”余罪看一隊黑衣特警列隊進來了,他一揚手,肖夢琪和鼠標押著人,前後看看,那些保安的店員奈地讓開了一條路,這一行解押的迅速上車,駛離了現場。

    對了,還留了一個,肖夢琪從車里向外看時,她看到了余罪旁若人的表情,看到了他凜然不可犯的樣子,看得她心里驀地一動,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感覺………

    分局的領導去而復返,帶著經理來了,沒想到經理是位女的,很漂亮的女人,一頭燙染的蜷發,皮膚白得不細看,會當成大洋馬那類。不過此時面如覆霜,她走過時,一于店員都低著頭,兩人站到余罪面前的時候,分局的那位問道︰“栗經理,就是他……刑事偵查總隊隊員,正在執行一項任務。”

    “我不管他是什麼人,也不管是什麼任務,我的要求很簡單,這事誰負責。”姓栗的女人縴指一指,氣忿不已地道著︰“平局長,我對你們警察的工作向來很支持的,上次來協查,我還專門安置店里人把所有監控記錄都提供給你們……你們抓壞人我不反對,我很支持,可你們也不能砸我的車啊?這可都是進口的。”

    平局長舒了口氣,好難堪地看著余罪,他自忖自己一小分局長,恐怕處理不了此事了,小聲地道著︰“那你看怎麼辦?要依著報警,我們得把他帶走。

    “那怎麼行?走了又成扯皮事了。”女經理不依不撓道,一看只剩余罪一個人了,氣得訓著保安和店員︰“其他人呢?怎麼剩下一個了?這麼點事都辦不了,養你們有什麼用?”

    這事平局趕緊解釋,是特警的任務,那女經理沒治了,看著余罪,這最後一個肇事的自然不能放過了,她指著道著︰“也成,有人總比沒人負責好……別以為你們跑得了,有名有姓,我還不信就沒說理的地方。請吧,等定完車損,余下的事慢慢說……”

    說著手一揚,幾個保安得令,前後左右足足圍了六個人,前頭有人請著余罪進大廳,等坐到沙發上時,又是七八人圍著,剛剛那位模樣可人的姑娘,很客氣地要身份證,核實一下,事已至此,余罪也是理虧得厲害,奈地掏著證件,遞給了這里的工作人員。

    查堪、定損、保險公司的也來了,結論是︰人為原因,不在承保範圍內。

    律師來了,在和保險公司交涉,交涉不成,又把詳細的損毀價值,一一登記在案。

    足足過了兩個小時,那位女經理又出來,拿著一摞紙張,站在余罪面前,她忿然不已地道著︰“沒辦法,未售出車輛的這種損失,保險公司也不承保,我只能朝你說話了。”

    “怎麼說?”余罪問,知道是一個承受不起的後果。

    “車損價值47萬。”女經理脫口道,余罪翻著白眼,差點吐口血。

    不過他的鎮定功夫很到家,表面上看根本沒什麼變化。那女經理好像覺得這人來路不簡單,沒嚇住,她客氣了,又道著︰“這筆車損你出了,咱們兩清……還有一個解決辦法,那輛車頂被毀系奧迪,售價183萬,進價164萬,你原價買走,這事也一筆勾銷,其他損失我們自負……別覺得我訛你啊,我們不能緣故承擔這部分損失吧?”

    可不,這正是余罪的愧疚所在,可他還不起吶。

    猶豫地半晌,余罪嘆著氣道︰“您就把車白送給我,我也交不起購置稅啊

    噗聲,有保安噴笑了,栗經理一瞪鳳眼,把那保安嚇得噤若寒蟬,不過旋即這位女經理也笑了,笑著道︰“想賴,你恐怕就打錯算盤了,我還真不怕和國家公務人員打交道,還不了你按揭慢慢還唄……你叫余罪是吧,你可以走了……對了,提醒你一句,存車區都有監控啊,不光你,那一位胖的也跑不了,咱們法庭上見。”

    這是個文明人處理方式,余罪不但話可說,而且頭回覺得羞愧異常,他幾乎是掩著臉從這家四店走的…………

    特警總隊,下午三時,午飯都沒來得及吃的肖夢琪從臨時羈押的地方出來,急匆匆地奔向總隊長辦,萬政委和許平秋都被通知到場了,她知道沒什麼好果子吃。

    這是三人在路商量過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詐接觸受害人車輛的店員,很簡單,這是一種心理戰術,如果心里坦然,肯定第一時間發懵,可如果心虛,那一剎那肯定露了馬腳。那個店員候波听著警察就跑,肯定有問題,馬腳是露了,可這一回,搬起來的石頭把自己的腳砸了也不假。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你以為什麼地方也和你在治安上一樣,和地痞流氓的打交道一樣啊?”

    “未經允許,誰讓你抓人的?”

    “知道造成多壞的影響嗎?你第一天當警察啊,能撐起幾千萬生意門面的,能是普通人嗎?起碼的工作方式方法都不懂是吧?”

    估計是一群領導集體訓嚴德標,肖夢琪敲門了,應聲而入,鼠標下巴靠上胸前了,一進門,萬政委和許平秋停了,楊總隊長問著︰“突審有交待嗎?

    如果抓出來的人真有問題,也算有詞可說了,確實是執行公務。都期待地看著肖夢琪,肖夢琪臉色怪異地點點頭︰“有。”

    “交待了什麼?”許平秋驚聲問,楊總隊長焦急地問︰“和搶劫團伙有關

    “不是,其他問題。”肖夢琪道︰“他交待偷過店里十幾桶機油悄悄出去賣……一見警察來了,以為犯事,嚇得就跑。”

    “什麼?”萬政委哭笑不得了。

    “呵呵……偷機油。”楊總隊長給氣樂了。

    “沒有其他疑點?”許平秋抱著萬一之想,問道。

    “沒有,就是本地人,住過少管所,手腳一直就不于淨……”肖夢琪道。

    “那未查實情況,怎麼就抓人了?”許平秋問。

    “是這樣,余罪判斷,這個外來的搶劫團伙要在五原尋找目標,如果那種作案手法成立,那他們中間應該有人以正常的方式進入作案地點,伺機下手,這樣的人他們應該不本地招驀,只會有用熟手……這個人特征應該是,到五原不到半年,或許時間短;有機會接觸受害人的車輛、在作案後會很消失,甚至身份都是假的。”肖夢琪道,她說著說著閉嘴了,明顯地看到了萬政委的總隊人懷疑的眼光。

    “那這個符合條件嗎?”許平秋問。

    “不符。”肖夢琪也難堪了。

    “你去吧,把余罪召回來,分局那邊有消息了,專賣店估計要起訴他。”許平秋道,肖夢琪告辭出去了,許平秋瞅著鼠標,越看越不順眼,很煩地道︰“你也出去,等候處理。”

    “是。”鼠標敬了個禮,巴不得得走了。

    咋辦?這婁子捅得三個領導也難堪了,砸便砸吧,還揀著最貴的一輛給糟塌了,一听平局長說把輛180多萬的豪車給砸了,就總隊長也直凸眼,這事就捅呀,恐怕單位都脫不了責任。

    “我建議,先把他們停職吧,咱們也得有個處理態度,否則這事如果讓別有用心的人捅出來,咱們也不好看。”楊武彬總隊長提了個建議。

    當然先得有個態度,萬政委估計呀,楊總隊長都心虛那一百八十萬的車,真到扯到總隊,肯定臉上不好看,許平秋嘆了口氣頹然而坐道︰

    “這案子你負責,你看著辦吧,我沒什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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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5:48:2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33章 辭不足惜

    “停職?”

    史清淮愣了下。

    “不停怎麼辦?對方一起訴,總隊都有責任,去通知吧,讓他們回隊里。

    萬政委沒多說,撂了句就走了。

    史清淮悵然若失地回了指揮中心,那一于關心地都圍上來了,史清淮一擺手道︰“什麼也別說了,我知道他們的出發點是好的,盡找到線索……可這個方法和方式是錯誤的,作為警察,他必須承擔後果和責任。”

    一句把大家都噎住了,不認識的那幾位技偵給了個同情的挽惜聲,同隊那幾位可就傻眼了,這才兩天,就給停職了倆,而且就這事啊,真要深究起來,真要擴大化,沒有命令的抓捕,指不定這身官衣還能不能穿著都得兩說。

    “怎麼辦?老曹?”李玫心里沒主意了,此時才發現好喜歡這兩位,怎麼能給打發走涅。

    “沒辦法。”曹亞杰奈道。

    “我決定了,拿到會計師合格證我就走。”俞峰道。

    “你湊什麼熱鬧?”李玫生氣了。

    “哼,咱們鐘愛這個職業,可這個職業愛過咱們嗎?我們沒日沒夜在這兒拼命,能得到什麼?就是催促、責難、懷疑和該死的停職……我受夠了,老子不于了。”俞峰捋著袖子,摔門而去。

    剩下的一室,面面相覷,此時大家似乎都覺得疲意襲來,整個身心都有了一種深深的疲憊。

    也就在此時,听到了有人在吼著︰“鼠標、鼠標……滾出來。”

    是余罪,李玫听到了,急匆匆奔著下樓,後面的人愣了下,跟著跑出來一群。

    鼠標在一樓生悶氣呢,听到余罪的聲音,他一骨碌起來,奔了出來,余罪卻是剛從市里回來,他如逢救星,恨恨地道著︰“完了,兄弟,咱們攤上大事啦,那三老頭圍著訓了我一通,看樣子準備讓咱們自個承擔……一人做事一人當啊,桶是我砸的,和你無關。”

    在學校的時候就養成這種處事方式,反正不能全軍覆滅,總得留個火種,要不兄弟一起受難。余罪笑著擂了他一拳道︰“有監控,你想自個擔也不行,恐怕咱們都跑不了……怎麼?看這樣你怕了?”

    “我倒是不怕,我沒錢吶。你拽得好像你有似的?”鼠標痛不欲生地道。

    對于土豪階層,錢能辦了的事都不叫事。可對于土逼階層就恰恰相反,凡需要花辦的事,恐怕都辦不了。

    “磨蹭磨蹭,能少賠點就少賠點……人家也冤不是?”余罪道,說到此處兩人卻是多有愧意,這事吧,多少說話了,不賠點還真說不過去,只是恐怕賠得少不了,如果總隊出面的話可能要好一點,可偏偏余罪瞅這情況,又有點心虛了,他剛要問,鼠標打斷了︰“別指望了,行里老規矩,惹了事自己擦屁股

    “媽逼的。”余罪罵了句,扯著鼠標問︰“候波呢?有什麼交待,要他是嫌疑人,這個沒抓錯就有回旋余地了。”

    “尼馬算了吧,是個小偷,交待偷了店里十幾桶機油悄悄出去賣。”鼠標苦著臉,把情況講,那貨上了特警的車主就嚇慫了,把偷機油出去賣,找站街妹嫖娼的爛事,交待了一蘿筐。

    完了,最後一線希望都破滅了。

    躊躕間,同隊的三人來了,那些一個餐廳里吃飯的同行出來了,史清淮和肖夢琪分開人群走上來了,到了兩人面前,嘆了口氣,好奈地說道︰“總隊剛下的命令,你們倆暫時停職……先回刑偵總隊吧,今天的事隨後處理,結果出來以前,你們留在總隊學習。”

    “啊?”鼠標耷拉嘴唇了。

    “哦,先做個姿態啊?是不是事情鬧大了,還得把我們倆殺雞儆猴啊。”余罪表情沒變,臉色陰了。

    “你不要有抵觸情緒,即便我可以姑息你,可今天的方式確實是你們錯了……錯了就應該為自己的事負責。”史清淮道。

    “我一直就在負責,你看我像準備逃避推卸責任嗎?這個節骨眼你們停我職,恰恰是想逃避責任。”余罪火上來了,史清淮一難堪,他回頭問著︰“鼠標,人關在哪兒?”

    “作訓室。”鼠標一指,肖夢琪要攔,余罪回頭,指著史舉淮,很不客氣地道著︰“停職之前,再讓我負最後一次責,作為你對我們的信任,這也是最後一次。”

    他拉著鼠標就跑,史清淮卻是愣了下,肖夢琪奔著去了,後面的同事都面面相覷著,重頭喪氣地回去了。

    現實中,能為力的事有很多。那兩貨不怎麼值得同情,可絕對讓人挽惜

    “坐好。”

    余罪一拍桌子,嚇了被銬著的候波一跳,他緊張了,這兩位沒一個好鳥,看著他就懼,鼠標啪唧忘了一巴掌恨恨地罵著︰“小子,你攤上大事啦,砸的那車一百多萬,賣了你都賠不起。”

    “是你砸的啊。”嫌疑人弱弱地說,看著鼠標和余罪,緊張地道著︰“我就一打工的,他們肯定不會讓我賠。”

    鼠標又要揚手,肖夢琪眼神制止了,余罪指著他問︰“候波,長話短說,這兒是特警總隊,能被抓到這兒的人,最低都判期,大部分都他媽給斃了,殺人放火搞爆炸的可才有資格往這兒坐啊。”

    “啊?我沒于什麼啊,不能偷幾桶機油就這樣吧?那店里誰不順手撈點啊,憑什麼就抓我啊。”候波苦臉了,現在害怕了。

    不像假的,此人年僅十九歲,在四店屬于入門的技工,月薪不到兩千,也只能于點洗車打臘換機油的雜活,似乎離想像中的差得太遠,余罪沉吟地片刻道︰“肯定不是因為偷機油抓你……是因為有人在車上做了手腳,導致車主死亡,這算不算大事?”

    “啊?”

    “那輛車保養是你做的。”

    “啊?”

    “就在七月十四號,一周前。”

    “不可能吧?”

    “監控里留下了你的工作場景,只有你接觸那輛車,你說不懷疑你,懷疑誰呀?”

    “啊?”

    詳細的案情是不能透露給外人的,包括嫌疑人,不過余罪張口就來這麼多假話,倒是讓肖夢琪嘆為觀止的,特別是他講假話時候,嚴肅得像在說一種神聖的事,要不是知道案情,肖夢琪恐怕也會選擇相信。

    不過仍然效,就是把嫌疑人嚇得傻而已。傻得吐著舌頭,縮不回去。

    余罪看看鼠標,鼠標搖搖頭,知道不是他,心理素質差到這個程度,估計也就個毛賊的水平。

    余罪示意了下,鼠標起身倒了杯水,給他放桌上,這家伙現在手抖得厲害,根本拿不起水杯來,余罪看火候差不多了,又輕聲問著︰“問題肯定出在你們四店,你經手的那輛車被人做了手腳……幫我想出是誰做的。”

    “我……我不知道啊。”候波眼一抖,哭了。

    “除了你,誰還能接觸到客戶的車。”余罪問。

    “都能接觸到啊。”候波道。

    交車後,車主會在休息室等候,小問題需要等候30分鐘左右,那麼這個時間里,除了技工,還可能有人接觸到嗎?

    余罪又問著︰“不是普通的接觸,而且需要正常打開車前蓋……也許他在你們場區監控覆蓋不到的地方,他打開了,很地做個手腳……除了你,有人能打開嗎?”

    “哎…對對對……有有有有……”嫌疑人激動了。

    余罪不吭聲了,看著他等結果,嫌疑人使勁抿著嘴,憋出來了︰“接車員……王王王……王成。”

    “怎麼接觸,詳細講一下。”余罪道。

    “一般客戶就在進門的時候交車……這個有些客人很挑剔的,接上車,接車員必須座位上,腳下放好墊,然後套上把套,才把車開到車間的外面等著……要是車多的話,還得排隊……就在北邊,玻璃里面看不到。”嫌疑人激動地道,找到一個可以替罪的人了。

    “如果他在後面打開車前蓋,也沒人看到了?”余罪問。

    “啊……對,以前就有個接車員,偷客人東西,被老板炒了。”嫌疑人道

    余罪看了肖夢琪一眼,肖夢琪有點震驚,不過保留著一絲懷疑,仍然是一個可能性很大的發現。

    “那這個王成,到你們店里的時間不足半年,甚至短。對嗎?”余罪問

    “啊,對呀……兩個多月。”嫌疑人脫口而出。

    “他不是本地人吧?”余罪隨意問。

    “不是啊,你咋知道?”嫌疑人愣了,反問了句,馬上又清楚︰“哦,你是警察嘛。”

    這個時候,肖夢琪的眼楮瞪大了一圈,幾乎全部切合余罪的判斷了,只不是目標錯位了一下下而已,那個即將**的臨門感覺讓她憋得難受,突然插進來一句︰“他是不是七月十七日以後,消失了。”

    “沒消失啊。”嫌疑人道,肖夢琪一愣,判斷失誤。卻不料嫌疑人像挑逗一樣又來一句︰“他請假了,好像是他爹呀還是媽死了,走了好幾天了,現在都是老宋替他的班。”

    “就是他”余罪 聲一拍桌子,心里憋得那口氣出來了。

    沒錯,當現實的和依據案情的推測大部分吻合的時候,這條線索的價值自不用說,指揮中心那些還守著崗位的同事,听到此處,扯著嗓子喊︰“頭兒,有重大發現……還有一個漏了的。”

    史清淮從外面奔進來了,一室技偵都圍上來了,那個峰回路轉的變化讓眾人大氣不敢稍出,嚴絲合縫地契合到對嫌疑人的描述時,史清淮興奮地重重擂了一把,命令道︰查這個王成。

    案情,迅速向總隊反映,在市里,離店最近的外勤組又一次奔赴車間,提取到了候波交待的這個“接車員”肖像和登記資料。

    這個非常好查,一查就是假的,外勤組飛撲他所在的住址,早已經人去樓空。

    不過也恰恰證明一件事,第一例有重大作案的嫌疑人,浮出水面。

    余罪輕輕地掩上了門,走時候還安慰了候波幾句,他沒大事,就偷過機油,有這麼重大立功表現,肯定也會從寬處理,那哥們倒是挺感激,畢竟不用給那些挨槍子的罪名頂缸了。

    “標啊,晚上去你家吃飯?”余罪問。

    “吃個毛呀,以後戒吃戒喝,勒緊褲帶還債。”鼠標道。

    兩人就像故意說給肖夢琪听得,肖夢琪訕訕跟著,半晌道︰“咱們一起再想想辦法。”

    “謝謝啊,領導。你得另找人了,咱們要散伙了。”余罪笑了笑道,那表情,雲淡風輕得讓肖夢琪既難受又難堪,剛走不遠,她正思忖著怎麼勸勸人,再等著挽留的,卻看到了從樓時奔出來的一群人。

    這里的接駁到指揮中心的,審訊的過程會被記錄,她知道以那些技偵的速度,應該已經查到王成的下落了,史清淮緊張兮兮奔上來時,余罪道著︰“別告訴我結果,這個人的身份絕對是假的,查不到。”

    “對,假的,查不到,不過得到了他完整的體貌特征,他跑不了……馬上被列為一號嫌疑人了。”史清淮興奮地道,突然他覺得不對勁了,剛剛是他宣布的停職,余罪笑了,史清淮小聲道著︰“你們等一等……這個命令會很改的。”

    “如果沒有線索,這個命令就不會改嘍?”余罪道。

    話里帶刺,听得史清淮沒來由地難堪,余罪慢慢地掏著口袋,拿出了自己的證件,要到了鼠標的,一摞往史清淮手里一放,很嚴肅地道︰“我服從命令……我惹的事我自己負責,不過你如果有興趣可以問問上面,店排查過兩次,兩次錯失重大線索,這個責任也應該有人來負吧?”

    手一勾,大搖大擺走了,隨著勾手的姿勢,鼠標也跟著大搖大擺走了。

    史清淮和肖夢琪愣在當地,難堪地接受著一行各隊挑選警員質疑的眼光,兩人像做了錯事一般,低著頭,步走過樓里,他們一走,看著余罪和鼠標勾肩搭背的樣子,有人感慨道︰“哇塞,太帥了,我也不于了。”

    有人說著就追余罪和鼠標去了,是俞峰,不過曹亞杰手,拽住人了,李玫也死死拉著他不放,指頭戳著訓著︰“人家犯錯誤才走,你犯什麼走?犯病呀……回去,你們都走了我怎麼辦?”

    兩人死活揪著,又把俞峰拽回去了,再回頭時,兩人已經消失在總隊的大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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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34章 誰受爾欺

    “兄弟吶,想當年咱們結拜時,發誓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麼多年你一直是義薄雲天,我知道我有事你不會拒絕的對吧……借點錢成不?有多少算多少?”

    噗噗噗噴飯的聲音,這則借錢的短信把二隊一于兄弟看得飯都吃不舒坦了,董韶軍說了,鼠標能寫到這水平,肯定嘔心瀝血下了不少功夫。

    可借錢于啥呢?兄弟們窮逼一堆,其實還就數鼠標有辦法,吳光宇說了,一借錢七八成和女人有關,第一種是饑渴難耐想嫖,是交女朋友了;第二種是嫖出問題來了,要處理;鼠標估計是第三種,想長期包養,要結婚了。

    這話惡心得眾人吐了他兩口,互相問問,咦?還奇怪了,一晚上都接到類似短信了,孫羿問問董韶軍道著︰“那怎麼辦?你們借給他不?”

    “好意思不給呀?都卑躬屈膝到這份上了?怎麼?你一點都不念兄弟之情吶?”董韶軍笑著問。

    “不是,他不是結婚。”孫羿道。

    “那是于什麼?”眾人不解。

    孫羿知道點情況,其實最早找的就是他,他壓低了聲音,把兩人遭遇的事和大伙一說,哎媽呀,就熊劍飛這承受能力一听砸了輛一百多萬的進口奧迪,也被驚得直打嗝。李二冬卻是眼光有點滯,語了,這都多長時間了,那兩貨還是那個樣子,辦公案子還沒捅得婁子多。

    “那這就麻煩,于公于私,都逃不過去,都得賠點啊,多少說話呢。”董韶軍道。

    “所有他們才火燒屁股地湊錢啊……我听說,今天準備去談判,想讓人家降降價。”孫羿道。

    “那等什麼,能湊湊點唄。我……卡里有不到兩萬,給他一萬。”董韶軍道。

    “我有五千。”李二冬道。

    “等等……我記下啊,先就不謝了,回頭讓他們倆上門磕頭謝大伙來啊。”孫羿道,掏著紙筆寫。

    “我………也出一萬吧,沒多少啊,每月寄回家的,自個都留不下多少了。”熊劍飛道,有點不好意思。

    “五千。別看我,你借給他們多少?”吳光宇道。

    “我工資本連五百都不夠,我還得去借去。”孫羿難堪地道,年紀小,根本沒有攢錢意識。

    左湊右湊,湊了三兩萬,孫羿看著數字直咂吧嘴,董韶軍問著︰“怎麼了?缺口很大?”

    “車損47萬……就搞價私下和解,論如何這三五萬也拿不下來呀?”孫羿道,不過這事只能讓兄弟們面面相覷了,都是掙倆死工資的主,顧著自己吃喝拉撒,誰手里也剩不下多少余錢了。

    “算我一個,怎麼樣?”

    有人在說話了,眾人回頭,是一直默然聲吃飯的解冰,他笑了笑,起身上來,輕輕地往孫羿面前放了一張卡道著︰“密碼13,里面有十四萬多……都拿去吧,我手里就這麼多錢了。”

    “啊……這……副隊長,這……”孫羿愕然了,有點惶恐,關系沒到這份上啊。

    “用你們的話說,這叫兄弟有難,死也要幫嘛”解冰笑道,不過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讓人听得很怪異,在學校的時候,一直就站在對立面上的,笑了笑他道補充著︰“這事能私了最好,捅出來就不好收拾了,有警察這個身份在,你就有理也只能站在被譴責的位置上………何況我覺得那兩位,絕對沒理

    一說皆笑,都知道余罪和鼠標是什麼貨色,解冰拿著飯盆笑笑走了,哎呀,那氣度,今天終于折服這拔人了,和余罪、鼠標那兩貨有仇當面報的得性相比,人家這一笑抿恩仇的氣度才叫帥

    是啊,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孫羿激動地說了︰

    “尼馬以後要找這號土豪當兄弟,跟你斷交。”

    “哇塞,孫羿可以啊,整了小二十萬……哇,解冰借了十四萬……”鼠標看著短信,幾乎就是能湊到的所有數目了。

    “什麼?解冰借了十四萬?”余罪听得喀 一下子。

    “真金白銀,這敢給你開玩笑。”鼠標看了眼,嚴肅地道,他知道余罪的心結在什麼地方,說上了︰“不是我說你,解冰這人性格有點軟,可的的確確是個好人,那次找人打你,是尹波和李正宏那兩貨出的主意……就算人家有不對之處,你也不能勾引人家女朋友去呀?”

    “不是他女朋友,頂多算前女友。”余罪道。

    “那也不行,人家原來的感情多好……真滾床單了以後見著了,多尼馬難為情。”鼠標道。

    “沒有……我連手他媽都沒拉一下,還招這麼多不是了。”余罪火大,拍著方向盤。

    鼠標說話了,哦,還好,沒出格啊。

    此時兩人離隊,相攜去的方向就是昌運汽貿,奧迪專營店,兩人商量的也是私了,只不過真實行起來了,有點難堪了,一毛錢難倒英雄漢,何況幾十萬,借雖然能借點,可鼠標一看累起了數字心里就虛了,心神不寧地側頭道︰“余兒,這可是幾十萬啊……這戒吃戒吃得好幾年才能掙回來。”

    “那你說怎麼辦?”余罪問。

    “拖著唄……拖著不行賴著唄。”鼠標道。

    余罪噗聲笑了,笑道︰“好辦法,不過就上法院判,咱們照樣得承擔責任,民不斗官、窮不斗富,咱們就渾身是鐵,照樣斗不過這些人……何況咱們根本不佔理,畢竟是把人家的車砸了嘛,到這份上,能商量商量,盡量少賠點,了事就算了……人家好歹一百多萬的車,要你的車被人砸了頂,你不得點了他們房子呢?”

    “哎,理是這個理,可這把人心疼的吶。”鼠標一嘟嘴,哭啦,幾十萬吶,現在房錢車錢還欠一屁股賬呢。他幾欲淚下地道著︰“你說啊,咱們值得嗎?辦了個逑案,賠上幾十萬。”

    “有人買個工作還花幾十萬呢……現在難點,等老了就舒服了,看人家馬老,一天悠閑悠哉,月領大幾千……我就想啊,什麼時候特麼滴能混到退休……別心疼了,怨誰呀?砸車就砸唄,還揀了輛尼馬最貴的系的車砸。”余罪說著,恨得也有點牙癢癢。

    “要不這樣想想其他轍,媽的不給他賠,我治安上兄弟也有不少,總有辦法詐住他們。”鼠標一計不成,頓生惡念。

    車嘎聲停在路邊,鼠標愣著,余罪二話不說,吧唧就是一耳光,鼠標捂著腦袋不解了︰“怎麼了?這應該是你最擅長的啊。”

    “想都別想,對付爛人用損招,那是奈。人家賣車的,你把人家車砸了,回頭還想辦法坑人家……你不怕晚上睡不著啊?”余罪火大地道,正是因為這份愧疚才讓他計可施,有些事畢竟不能太昧良心不是,比如這次就是。

    “媽的,你什麼成好人了似的。那些奸商肯定沒安好心,我就不信,就車頂凹了一片,尼馬得賠四十多萬?”鼠標還是覺得有點虧,這錢能買一輛好車了。

    “商量著辦唄,總得給人家的賠付的態度啊……怎麼著,等著法院傳票上門啊,我告訴你啊,鼠標,這次是你狗日的在里頭,我不想把你裝進去,要光我一個人,我還真他媽不在乎……大不了我不當警察了,你行麼?工作丟了你去那兒混?”余罪道。

    “好好,听你的。”鼠標妥協了,沒辦法,就宰也只能認宰了。

    兩人驅車到了車行,泊下車,進了大廳,隔了一天再來,在這個豪華的環境似乎已經看不到昨天的紛亂了,一切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不過都知道,像這種大戶,這點小事也許根本不算什麼大事,今天余罪很客氣地和售車妹講了句,那妹請他兩人外面等……等的還不是經理,是經理的律師。

    這是一種很客氣的冷漠,兩人好聊地坐到外面的台階上,沒坐多大一會兒,又有西裝革履的店員出來了,請他們兩走遠點等著,在門口影響生意,畢竟這里是高檔環境不是?

    氣得鼠標差點把舌頭咽回去,估計是店員故意找茬,說他倆實在不上檔次,余罪忍了,拉著鼠標,走到大門外,坐在大門口的水泥台階上,曬著大太陽,一會兒一把汗,等得真叫一個聊,不經意間,鼠標聊地抽了根煙時,煙被戒掉很久的余罪又夾走,又抽上了,一口濃濃的煙啊,繚繞在皺得很深的眉頭左右,鼠標也深有同感。

    老婆本都沒攢夠,這一賠就是個半個老婆,誰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對不起啊,余兒。”

    “怎麼說?”

    “這次是我捅的婁子……被撞了一跤,一急就胡來上了。”

    “都這份上了,說這有什麼意思……”

    “哎,余兒,你說這叫不叫報應啊?”

    “什麼報應?”

    “我在治安上撈了倆錢,然後你在鄉下,撈了不少再然後咱們一起,出事了,尼馬得連本帶利吐出來,還不夠。”

    “滾蛋”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說這種黑色幽默,也難得兩人的神經大條了,反正吧想想,就他媽幾十萬,賠就賠了,大不了從頭再來,有機會再翻身吧。

    兩說得哎聲嘆氣,不時看著身後那座豪華而光鮮的建築,財富堆積起來的地方,給予普通人的,只能是一種壓迫性的感覺,不管你做什麼,都有一種深深的力感。

    是啊,人家都沒把他們當人看,從九點多到,一直等到中午,才有一輛大眾系列的車駛進院子,一位三十年許的男子進了大廳,不一會兒又出來了,店員向他們倆招招手,兩人走到近前,店員一指︰“就他們倆。”

    “哦,見過你。”律師指著余罪道。

    “哦,監控上也見過你。”律師又指指鼠標道。

    兩人有點糗,律師道著︰“來吧,會客室說話吧,首先的轉達栗女士對你們主動協商的態度表示歡迎……二位怎麼稱呼,誰是余罪。”

    “我。”余罪道。

    “另一位就是嚴先生了,在監控上看,那一桶漆是你扔的……主要責任在你。”律師道,鼠標已經有氣力了,點點頭道︰“啊,這個不用強調,我這體型別人也扮不了。”

    “余先生,你也是有責任的……你在抓人的時候,毀壞了兩條車格柵……詳細的細節我就不多講了,兩位有這個主動協商的態度,那就很好。”律師進了會客室,坐下了,余罪和鼠標拉著椅子,一右一左坐在桌前。

    余罪開口了,直道著︰“張律師,是這樣一個情況,我們在追一起搶劫案子,這兒的車間工人候波有重嫌疑,抓捕中出了點小紕漏……我不是推卸責任,我是講啊,畢竟是公事,能不能手下留情點,您應該知道我們的收入水平。

    “是啊,那一輛車,我們兩輩子也買不起啊……少賠點,在我們承受範圍內。”鼠標道。

    “這個啊……可能不是賠車損的問題了。”律師道,一听這話嚇得鼠標和余罪激靈一下,律師慢條斯理地掏著包,排著幾張照片,那是昨天給糟塌的幾輛,某輛格凹了,可以修復、某輛濺了不少漆,可以修復到關鍵那輛,車頂凹陷的車時,他手指重重一點道︰“這個理論上可以修復,但是以廠家的嚴謹作風,要求我們把車發回去,換車頂整個一塊,而且這種金屬漆,國內也做不了……所以呢。”

    “修修就成了吧,至于這樣麼?”鼠標愕然了,一听律師話里有話,知道下刀要宰得狠了。

    “這是輛車,難道您購車的時候,能接受這樣一輛,沒有啟封就上修理台的?”律師反問道。

    “那您是什麼意思?”余罪問。

    “來之前我和栗女士,我的委托人通過話,不瞞兩位講,我正在準備起訴材料,出于息事寧人的考慮吧,我們也給出一個解決方式。”律師慢條斯理道

    “直接說。”余罪道。

    “原價買走這輛車……其他的損失就不大了,我們可以自己承受。”律師道。

    余罪和鼠標已經沒愕然了,紋絲不動地坐著,鼠標道︰“你不會不知道警察的收入水平吧?你覺得有可能嗎?”

    “昨天不是定車損嗎?今天怎麼就變卦了?”余罪奇怪地問,總覺得律師這雲淡風輕的,似乎不像處理問題的態度。

    “當然是考慮銷售的問題了。”律師道,動于衷的表情,似乎勝券在握

    “明顯知道我買不起啊……按揭你也不敢給我呀?”余罪愣了,不知道其中又有什麼事了,這不像聰明人的作法,聰明的富人,怎麼可能和一個窮鬼較勁?

    “當然不可能按揭,必須一次付清款項。”律師道,看兩人愣著,他補充著︰“否則,我們只能訴諸于法律了,其實很簡單,要麼你們拿錢,提走車。要麼咱們就直接在法庭上見面。”

    交鋒,似乎像一次交鋒,余罪瞪著這素不相識的律師,奇怪地問著︰“我沒惹誰呀?至于這樣嗎?就判賠我們給你一百八十萬,我也拿不出來呀?”

    “十八萬都沒有。”鼠標恨恨地道。

    “那二位就要承擔這件事的後果了,不瞞二位講,你們倆公然跑到這兒抓人,什麼都沒有出示,這本身就是不合法的……特別是你們倆還對這里的店員拳腳相加,這那是執法,簡直是違法啊。”律師道,加重了語氣︰“很不幸的是,兩位打人的英姿,都被這里的監控錄下來了,我想如果深究的話……不光法院,連檢察院也得找你們喝茶吧?”

    鼠標愣了,余罪傻眼了,尼馬踫上高手了,這可把兩扣得死死的了,真要查,抓候波根本是臨時起意,怎麼可能合法?

    律師卻是不理會兩人,拔弄著手機,翻到了一頁,放到了余罪和鼠標面前,手機視頻播放著,律師笑著道︰“這個視頻很就會作為聞傳播出去,現在的絡的力量很大的哦,處級廳級的領導一夜之間都能被拉下馬,不知道兩位是什麼級別………不知道兩位這身警服,還能不能穿下去啊?”

    “喲,明白了。”鼠標吸了口氣,反而心平氣和了︰“這不是要錢,這是想整死我們。”

    “這話就不好听了,我們都是依法辦事的,不過說到錢嘛,我的委托人還真不在乎。”律師道。

    “其實,你的委托是想一巴掌把我們拍死,拍到下輩子都翻不了身?”余罪笑著問,知道這事不是錢能解決的了。

    “呵呵,就不拍,您也翻不了身啊。”律師可笑地道。看著兩人,像看小丑一樣,他笑著補充著︰“我勸二位還是趕緊湊錢把車提走吧,趁事情沒搞大,早了早結。”

    “就提走,這事也未就有完,我提不提是一樣的,這個警察是當不下去了,是不是這個意思?”余罪問。

    “我得對我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但是對于不遵紀守法的公務人員,我覺得還是能少一個就少一個。”律師笑吟吟地道,這罵得不帶髒,好有水平。

    僵了,愣了,傻眼了,連妥協的機會都不給,鼠標像是如釋負重一樣,嘿嘿傻樂著︰“這下好了,尼馬不用賠錢了,老子可以安安心心在街上擺攤了。

    “你說什麼?”律師愣了下,本來以為會被嚇得失魂落魄的。

    “他的意思是,工作都要丟了,還你個逑毛啊。”余罪嚴肅地講了句粗話

    律師臉色一寒,很嚴肅地斥著︰“粗俗”

    余罪和鼠標相視一眼,一個看左,一個看右,看看沒有會客的房間沒有監控,然後兩人像準備走一般,鼠標道︰“回去告訴你的委托人,車損我們可以賠償,但玩人我們就不能接受了……想坑死我,你他媽等著。”

    “很粗俗,很無知。”律師斥道,不屑地看了眼。

    余罪卻是很正色地勾勾手指道︰“張律師,我有一句肺腑之言要告訴你,我們不針對你,其實是……”

    隨著余罪嚴肅的勾手指動作,律師下意識地起身,以為這位小伙識相,卻不料他站起來在余罪面前時,余罪和鼠標心有靈犀,齊齊一聲︰

    “呸”

    兩口唾沫吐了律師一臉一嘴,律師啊地一聲喊上了。

    “這才是粗俗。”余罪得意洋洋奸笑著,扭頭就走。

    鼠標走到門口,回頭看擦臉的律師,他道著︰“想告我們,不能擦,那是證據。”

    “你們你們你們等著,有你們哭的時候粗俗,流氓,土匪……”律師氣急敗壞地罵著,不過不敢追出來。

    “看看,你們這兒人什麼素質?”余罪義正言辭的喝斥著,店員們被律師的氣急敗壞亂嚷亂罵搞得好不迷懵。

    “真粗俗。”鼠標撇著嘴,給了可憐的律師一個形象的評價。

    兩人勾肩搭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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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5:50:0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35章 一語救急

    “什麼?他們罵你?”

    “什麼什麼?往你臉上吐口水。?”

    “根本就沒談?”

    “你……你你……”

    栗雅芳氣得粉臉變化,扣了手里,重重地扔在桌上,聲音很大,驚得對面的史清淮和肖夢琪心里咯了一下。

    “栗總,您是說他們?”史清淮稍有尷尬地問,這邊好容易邀出來坐下來談了,那邊又出問題了。

    “他們已經在四處籌錢了,主動去找你們應該是協商賠償問題,不過那兩位脾氣有點不好。”肖夢琪道,學心理學的,用到正場上,卻覺得自己嘴巴好笨,一句像樣的話也說不上來。

    “脾氣不好?那是覺得我脾氣好,欺負我是不是?”栗雅芳杏眼圓睜,上火了。

    “不是這個意思,他們……”肖夢琪趕緊道。

    “他們于得可真不錯啊,罵我的律師,還吐他臉上什麼也別說了,幾十萬賠償我還扔得起,我就看他扔不扔得起工作……我不是針您二位啊,像這樣的人,我買凶滅他的心思都有了……什麼人啊。”栗雅芳拉著包,裝起了東西,告辭的話也不講了,蹬蹬蹬,頭也不回地走了。

    “是不是真的?不是說兩人去協商賠償問題,進門說得還挺好……怎麼還往律師臉上吐口水?”肖夢琪愕然道,和栗雅芳剛剛還談得湊和,誰知道一個電話就捅了。

    “應該不假,很像他們兩人風格。”史清淮瞪著眼楮,氣得太陽穴青筋暴露,有點怒火攻心了。

    剛說了句停職,他們扔了警證就走;剛想以總隊的名義出面挽回,兩貨又得人家得罪死了,其實這事對方肯定要要挾,得到更大的賠付,誰可想一句不合又僵了。

    “那這事就麻煩了,真不要錢非把兩人往法庭上推,估計局里和總隊不會姑息這種行為的。”肖夢琪有點為他們擔心了。

    “這對咱們是威脅,對他們不是。”史清淮黯黯地起身,兩人邊走史清淮邊自嘲地道著︰“我這個小組啊,可能也就我在乎這身警服,他們五個啊,就全給開除了,活得只會比現在更滋潤。”

    這個冷笑話一點也不可笑,外人覺得這身制服威風凜凜,真正穿上它才知道責任和壓力有多大。

    買了單,出了這間茶樓,肖夢琪駕車回返。上車時候新的消息就傳來了,少了一個張屠戶,不會光吃帶毛豬的,工作依然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因為候波交待,鎖定了四店那位叫“王成”的接車員,當時就查到身份是假的,此時的新信息一出來,史清淮看著,下意識地指著路邊︰“停車、停車…您看下這個線索。”

    肖夢琪知道案情有了新進展,泊到路邊,翻查著警務通手機,越看越興奮了,在案發當天,五原機場拍下了“王成”離開的記錄,他用的還是這個假身份,這種內嵌式芯片的假證可以乘機出行;這還不是最振奮的,那個同時出現在五原、以及當天從大同離開的排查經過四十八時間過濾,也有了結果,最終的模板留下了三百多人,因為四店可能是出事地的原因,技偵把四百多人的肖像模板放到了離四店最近的一個交通監控點,米距離,意外地發現了接車員王成案發前數次被人接走,是輛出租車,又經過數小時的回溯的排查,查到了王成的落腳在湖賓會堂後的一座單身公寓樓。

    這里不再意外的是,三個人有一個肖像和嫌疑人模板,最終重合了。

    “也就是說,這個王成和劫匪通氣的可能性很大?”史清淮道。

    “也許根本就是一伙,這個排查查得好啊……未知目標,用他的行為模式給他固定一條線條, ……史科長,你可真是撿到寶了。他這活于得才叫偵查。”肖夢琪凜然感慨了句,想起前一天余罪和徐赫主任一起排得那個模式,已經用一個框架把嫌疑人圈到里面了。

    當天從五原出發、大同離開,住五原的時候會揀僻靜、中高檔的場所,兩市使用不同的身份……容錯幾乎壓到了極致,幾乎就像目睹了作案過程一般。

    “可還是沒有確定真實的身份啊,接下來還有多遠?”史清淮問,有點外行了,畢竟不是刑偵專業上的人。肖夢琪道︰“也許很遠,也許就一步之遙了,再有線索出來一交叉,他們就快無所遁形了……已經有完整的肖像,就差一個真實身份了,只要牽出一個人,其他的就不是問題了。”

    “可問題是……”史清淮道,欲言又止。

    “我和楊總隊長匯報去,人一定得留下。”肖夢琪道,種種猜測直接或者間接的證實,現在她一點也不懷疑,店就是這個案子的初發地,所有的設計都是從這兒開始的。

    “他未必有那麼大份量啊,這個專案組現在已經龐大到不知道該誰發號施令了。”史清淮道。

    “再大的團隊也需要一個靈魂人物,如果沒有那天我和徐赫主任的臨時起意,讓他們分析案情,估計現在我們還在原地打轉,誰可能想像到,他們就大搖大擺地在店做的手腳?誰又敢想像,用得那麼簡單到拙劣的辦法……省總隊的反劫小組一直在遙控停車的方面找,估計高科技頂不上一把改錐啊。”肖夢琪道。

    兩人說著,疾馳回總隊。

    案子在緩慢地向前進行著…………

    又一輛車駛回了總隊,是許平秋和萬瑞升政委,接到案情通報,午飯剛過又驅車趕回來了,下車時,史清淮和肖夢琪追著領導的步子,草草把大致情況一講,許平秋听著听著,蹙著眉停下了,一甩指頭道著︰“那這個路子就應該沒錯了,兩個方向,一個是在五原查找他們的落腳點,找到更多的目擊和證據,想盡一切辦法確認他們的身份……二是和各地加強溝通,看看並案中,有沒有這些人的影子……不要急著走下一步,無準備之仗,不能亂打。”

    邊說邊走,作為領導,指明方向即可,史清淮趁著這機會,輕聲向領導說了句什麼,又把許平秋說得駐足了,他沒問史清淮,反而問肖夢琪道著︰“你們倆出面交涉了?什麼情況?”

    “砸壞的是一輛價值一百八十多萬的進口奧迪,未啟封的新車,經營商肯定覺得不好再出售了,想多要點賠償……所以他們的態度是,要上法庭。”肖夢琪道。

    “那他們倆呢?”萬政委道。

    “哦,他們今天去店協商賠償了。”史清淮道。

    “不錯,有擔當,可賠不起呀。”萬政委道,惹得許平秋笑了,笑道︰“有賠禮償態度,對他們來說就已經難能可貴了……咦,好像又出事了,怎麼了

    看兩人面色不對,許平秋問,肖夢琪說了,可能是律師提的條件太苛刻,他們罵了律師,還朝人家臉上吐口水,現在又僵了,經營商不要錢了,要告到底。

    這話听得萬政委沒憋住了,噗聲笑了,許平秋哭笑不得地道著︰“這倆兔崽子,現在肯定橫下一條心了啊,真要因為這事被開了……呵呵,我估計一輛車的代價不夠啊。”

    說得有點無奈,不過那是基于對余罪的了解上,老許也很難為,搖搖頭,向樓上走著,史清淮追著領導的腳步,小聲說了句,線索都從這個小組出來了,大部分猜測證實是相當可行的,言外之意,自然是不想看到余罪更壞的結果

    听這話,許平秋拉下臉來了,回問著︰“是你宣布的停職啊?”

    “是總隊的命令。”史清淮有點難堪,囁喃道。

    “那你是特警總隊的人?我可沒下這個命令?”許平秋道,不理會了,背著手上樓。

    史清淮愣了,難道協同辦案,听從指揮也錯了。

    “如果你們沒有和他一起承擔錯誤的勇氣,那你們同樣要失去和他一起找出正確答案的機會。你這個領隊當得不合格啊。”

    一個聲音響著,是上樓的許平秋說得,史清淮和肖夢琪抬頭看了看,听得心里似有所動,史清淮尷尬地問肖夢琪道︰“難道我錯了?”

    “你沒錯,但這事不能以正常和正確的方式來。”肖夢琪道,給了個無可奈何的眼神。

    兩人相顧無計可施。

    樓上,敲門聲起,楊武彬總隊和親自開的門,一見許平秋,親熱地拉著手,往自己的辦公椅上請,又親自倒著水,印像中似乎從來沒有這麼客氣過,萬政委開了個玩笑,直說太厚此薄彼了,楊總隊長又給兩人挨個點煙,然後一攤手問︰

    “我這個姿態可以了吧?兩位還滿意。”

    這事中的緣由不足為外人道也,兩天內浮出水面的線索讓楊總隊長信心大增,可回頭一想,這是那偷機油的提供出來的線索,又覺得惶恐,千不該萬不該,把兩最能于活的隨口給打發了,真是能找出劫匪來,那砸車,誰在乎呢?

    可跨了一個警種,送神容易請神就難了,老許電話里一直擠兌,一句好听的也沒說。這不,又請回來了。

    “滿意……老楊,你這是什麼意思?”許平秋明知故問。

    “那兩個人給我找回來,厲害啊,真厲害……兩天就挖到貨了,還是從我們漏掉的地方。”楊武彬總隊長驚訝地道,現在實在後悔草草下那個命令了,許平秋直道著︰“那事可惹了一身騷啊,你確定?”

    “要抓錯了,肯定是一身騷……可現在這情況,該哭的是誰還指不定呢。”楊總隊長笑道。

    許平秋毫無征兆地笑了,他知道是警察的陰暗思維又在作祟了,笑著問︰“那你急著下命令,停他們職,打發他們走人,再讓我叫回來?我還告訴你,不行,叫回來他給你消極怠工,怎麼辦?”

    “哎喲,老許呀,都火燒眉毛了,這拔劫匪還指不定又在什麼地方,策劃下一樁呢,咱們爭這個有意思嗎?那你說怎麼辦?”楊總隊長道。急切之情溢于言表了。

    “想吃羊肉,就別嫌羶;想找賊窩,就別怕捅婁子,就你下面這幫只會听命行事的人,他于不成這事。”許平秋道,楊武彬點頭稱是,躬身問計,這時候,該許平秋笑了,笑著道︰“這事不難,我可以全權處理,不但人可以給你,而且偵破此案的可能性很大……”

    “是,那謝謝老許啊……”

    “不過不能白給你。”

    “我知道,有這機會,你指不定得怎麼坑我一把,說吧,只要在承受範圍之內。”

    “政委,告訴他。”

    “楊總隊長,我們開口不大,刑偵上窮啊,不像你們這兒都是省府的近衛警,什麼裝備也有……這樣,這個快速支援小組,現在是一窮二白,裝備報批啊,到現在都沒批全……您看你們是不是解決一下,以後說不定還能幫上你們……對了,後期訓練,我們還想借你們幾個教官……”

    “你別拉臉啊,愛給不給,我朝武警總隊要,他們也給點面子。”

    “對了,楊總隊長,這次辦案的經費,你得先緊著我們用啊,反正你們的外勤也于不了這活。”

    一會兒送出門來的時候,楊總隊長的臉綠了,估計被宰得不輕,萬政委和許平秋是忍著笑下樓的,上車時萬政委偷笑著︰“這下好了,給咱們省了一大筆預算啊。”

    “省廳一天三催命,老楊早急了,其他單位不使勁,光靠他,找到劫匪還指不定要到驢年馬月了。”許平秋得意地道。

    “那這邊的怎麼處理?栗小堂的汽貿公司可是個省城知名大戶,他家代理了三個品牌的進口車銷售,咱們倆這小處長,不知道人家買不買賬?”萬政委道,這事稍有點困難。

    “我得當回惡人了啊,這一百八十萬,我也賠不起呀。”許平秋道,笑著,那笑臉,似乎也有賤賤的成份在內,政委也笑著,似乎這件已經僵著無法解決的事,對于這個層面,根本不算個事。

    是啊,其實許平秋擔心的是那兩位的心態,不過得知兩人四下借錢,而且還主動上門協商賠償時,他倒覺得兩人確實有長進,盡管還吐了律師一臉口水

    “老許啊,咱們搭襠這麼多年了,我可有句話得提醒你。”萬政委道。

    “怎麼了?”許平秋睜開了小眯的眼。

    “我真不知道這是兩顆好苗,還是兩根毒草啊。”政委道。

    “好苗咱們太多了,就缺毒草啊,對付這幫肆無忌憚的劫匪,除了以毒攻毒,以惡制惡,我實在找不出更好的辦法。”

    許平秋道,眼里閃過一絲厲色,這幾個高明的罪犯,還真讓他生氣了。

    政委看了看總隊長,笑了,他知道,勸也沒用,只要能抓到嫌疑人,他這位搭檔從來就不惜任何代價,同樣也不惜任何……手段

    什麼事到胸有成竹的人心里,都不急。

    這事許平秋一直拖到次日上午,看報時間結束以後,他才從省廳大院出來時,史清淮和肖夢琪已經等在大門口了,他踱步上車,一揮手,走,會會栗經理去。

    事情開始惡化了,本來還準備緩一緩,不過據史清淮打探,經銷商方面正式提起訴訟來了,就在今天上午,是通過律師辦的,都是行內人,也都知道到這個份上,恐怕挽回的機會已經不多了,最低限度,那得賠上人家幾十萬車損

    這對誰也不是個小數目,何況是個工作不到兩年,月薪不足三千的小警,肖夢琪此時倒覺得余罪和鼠標真有點冤,公事辦到這份上,也算上奇葩一枚了。光賠錢還是好的,真要捅出來,怕是官衣也得給扒了。

    “二位,怎麼不說話?小肖啊,能讓你這位留洋回來的心理專家看上我挑的這個隊員,是不是覺得他有過人之處?”許平秋沒事人一般問道。

    “確實有,他對犯罪有獨到的見解。”肖夢琪道。

    “那如果開除了他,你是不是覺得很挽惜呢?”許平秋道。

    “肯定的了,這樣的人可不好找……不過,事情應該還有挽回的余地吧?就立案,法院也是從協調開始的。”肖夢琪道。

    “讓他賠幾十萬,還不如開了他呢。”許平秋道,肖夢琪愣了下,怎麼覺得許處長這話說得比余罪還無賴,她沒敢質疑,許平秋卻是在唉聲嘆氣,不知為何,史清淮卻是心系著昨天領導說的話,他小心翼翼地道著︰“許處,也許我是有點太刻板了,宣布命令再緩一緩,沒準還有轉機……楊總隊長回頭就找我,讓我把人叫回來,我跟他們通話了………”

    “他們怎麼說?”許平秋問。

    “他們說……他們說……”史清淮囁喃著。

    “直說,他們放不出好屁來。”許平秋道。

    “他們說,老子不于了。”史清淮直說了。

    果真不是好屁,肖夢琪喉嚨一呃,笑聲卡住了,許平秋卻是哈哈大笑著,笑著點評著︰“你沒必要介懷,這話他也對我說過……哈哈……”

    看來這位奇葩的來路確實不凡,肖夢琪听許平秋這麼講,卻是對余罪的出身更懷疑了,不過涉及到刑偵上的事,很多秘密她是不宜多問的,不過她看出來,許平秋肯定要出面保人,這一點,多少讓她放心了。

    車直駛店,身著便裝的許平秋還是蠻有氣質的,最起碼熊腰虎步,官威十足,進門接待的不敢待慢,老許一揮手︰“叫你們經理來……告訴他,西山省公安廳刑偵偵查處處長,省刑事偵查總隊長許平秋有請……別給我打馬虎眼,小栗不來,就叫老栗來,小栗老栗要是都不來,換個地方說話我就不這麼客氣……快點”

    就這麼一句,鎮得全場面面相覷,接待的報告店長,店長不敢怠慢,趕緊給經理打電話,這個面子夠大了,店長那小伙子,打完電話就請著許平秋到經理室,主動給開了門,說著稍等,栗老總馬上就來。

    揮手屏退了人,許平秋繞有興趣地四下看看這間簡約而豪華的辦公室,往老板椅上一坐,感慨著,哎呀,還是當商人好,這套辦公桌椅得十幾萬啊,我這處長都沒資格享受啊。

    史清淮和肖夢琪笑了笑,言語間似乎听出許平秋和這一家有關系,他們所知,經理是栗雅芳,怎麼又出來個栗小堂,出聲問時,許平秋笑道︰“老栗我在市局的時候打過交道,那時候領導配車,他沒少往咱們局里跑……是個人物啊,現在都開幾家專營店了。”

    “可這事……人家能放余罪他們一馬嗎?畢竟是他們把人家車砸了。”史清淮道。

    “小伙子,事情不是這樣處理的,你需要站到一個高度看問題……任何問題都有它的解決方式,不能光想著賠錢嘛,再說我也沒那本事給他弄錢啊,你們有嗎?”許平秋笑著問,肖夢琪笑了,搖搖頭,直道著︰“可是不賠點,說不過去啊,就法院判,也跑不了啊。”

    “他們要執意那麼于,一毛錢也拿不到,本來那倆臭小子還準備承擔點損失,現在呀,我估計點把火的心思都有了。逼他們出一百八十萬……誰想的這餿主意啊?這不是要賠償,這是要把他們趕出隊伍啊。”許平秋笑道。

    不管怎麼看,肖夢琪都看不出許平秋準備用什麼辦法解決,難道以勢壓人?不可能,未必壓得住。可其他方式,似乎解決不了這件已經訴諸法律程序的事。

    閑聊沒多大一會兒,人來了,小栗老栗一起來了,栗雅芳見過了,面似罩霜,似乎很不情願被拉來,栗小堂五十年許,一身唐裝,顯得精神矍鑠,進門就拉著老許的手握著噓寒問曖,直呼得罪,栗雅芳卻是淡淡稱呼了句,沒下文了。

    “來來來,老栗你得上座。”許平秋把老頭請到老板椅上,己方三位坐到一起,栗雅芳卻是態度很冷淡,枯坐在他們對面,許平秋幾句進入了正題,直問著栗小堂道著︰“老栗,就那點事,給個面子,放他們一馬。”

    說得頗有江湖味道,老栗呵呵一笑,同樣江湖人的作態,一拱手作揖︰“得罪了啊,許處,您出面,這面子我不能不給……這樣吧,告不告的就算了,賠個車損,這事揭過了。”

    老栗一說,明顯看見小栗氣得臉色發白,咬牙切齒的樣子,插了句︰“車損47萬,加上我們來回維護維修和運輸費用,賠償不能低于六十萬。”

    領導的面子直接把價值縮水一大半,不過許平秋撇撇嘴道著︰“還是多啊,六十萬對你們講是個小錢,可他們月薪三兩千,你讓他們上那兒給你們湊這六十萬?怎麼,不至于我們總隊給你賠錢吧?”

    “不敢不敢,那許處您老給個價,行吧?”栗小堂看樣是混過來的人,對許平秋很客氣,可姑娘就不那麼客氣了,直道著︰“許處長,難听話我就不說了,可這個損失總不讓我們承擔吧?那輛車進價都到一百六十萬了,總不能還準備讓他們幾萬塊了事吧?”

    “幾萬?”許平秋迎著質問的眼光,笑著吐了句︰“可能也沒有。”

    史清淮和肖夢琪一怔,咬著嘴唇,把笑憋住了,現在算是領教許平秋的水平了,那臉皮怕是比余罪和鼠標加起來都不逞多讓。

    “那就沒得談了,法庭上見吧。”栗雅芳不客地道。

    “好啊,真上法庭,我準備當他的代理人,不過有些後果,我希望你們提前考慮到啊。”許平秋笑著,臉色在慢慢變黑,老栗看僵了,趕緊起身勸著︰“有話好說,這個……許處長,姑娘還小,不太懂事,這事咱們從長計議。”

    “就再從長計議,也不能不了了之啊……許處長,我能把您剛才的話理解成對一個商人的威脅嗎?”栗雅芳火了,站起來了,看樣子,不吃許平秋這一套。

    “坐下……都坐下,心平氣和听我把話說完,說完我就走,什麼地方見,你們隨便選……”許平秋招著手,老栗有點緊張地坐下了,小栗氣咻咻地坐下了,就听許平秋道著︰“本來有些事不能透露,不過到這份上了,我就當惡人,也得把話說到明處…不像有些人在背後動手腳。難道你們真不知道他根本賠不起?真要把他們開了,倒霉的是你們啊……不要以為你們抱個粗腿,就連系統內的人都不放在眼里啊?”

    哼,栗雅芳鼻子嗤了聲,不服氣了,老栗這話听得也不入耳,陪著笑臉明顯少了。

    肯定有內情,肖夢琪看出點什麼來了,不過那個層次她恐怕無緣接觸得到

    “清淮,把案情大致告訴他們倆。”許平秋道。

    “什麼?”史清淮驚了下,還在保密階段,不過看許平秋陰著臉,他還是照辦了,把717的發案經過大致講了一遍,講著講著他也發現玄機了,這事,又何嘗不是對方的軟肋呢?

    听完了,老栗愣了︰“不能吧?在我們這兒作的手腳?有證據嗎?”

    “這……這絕對不可能的?”栗雅芳也嚇了一跳,畢竟下面的事自己了解的不算多,一切都是按章辦一,生意已經很穩定了。

    “那你覺得特警是吃飽了撐得,到你們這兒提取錄像,到你們這兒無緣無故抓人?抓的候波到現在都沒放出來,難道是冤枉他?我這樣說吧,那個嫌疑最大的接車員,王成……你們給我找回來,我賠你一百八十萬。你們找這麼多事,沒朝你們要辦案經費,沒有讓你們停業協助調查,我已經很給面子了,你真覺得我沒有這個本事?”許平秋道。

    這話真把栗家父女嚇了一跳,栗雅芳看了父親一眼,心思敏捷,馬上駁斥著︰“就即便是這兒出的事,那有我們什麼事?我們也不知道他是罪犯啊?”

    “準備走。”許平秋不說了,一擺頭,兩位跟班起身,驚得老栗小栗同時起身,許平秋笑了笑道著︰“沒錯,一切都在未知之中,有三種可能,我們錯了,問題不在你們這兒……前提是懷疑刑偵總隊和特警總隊聯合辦案的能力,要錯了,那就沒什麼說的了。”

    “第二種,我們是對的,那位接車員王成就是劫匪同伙,他藏在你們車行,你們沒責任,不過要傳出去,商譽損失有多少?這不是一輛車的事吧?”

    “還有第三,你查證一下,出事的車輛是京牌三個六,是位京官家姑娘,是誰我就不告訴你了,自己查吧……他要是知道姑娘是你這兒出的事,老栗啊,趕緊把生意盤點盤點,出國養老去吧啊,你可是越活越糊涂了啊,在這事上想替誰出頭,把他們倆開了?呵呵……法庭上見?口氣倒不小,你做這麼多年生意了,都是合理合法收入?這年頭,查誰不是毛病一堆啊?別把自己扮守法公民啊。”

    連說幾句,背著手走出了門,史清淮和肖夢琪凜然跟著,沒想到是這麼簡單的處理方式,而且看這方式,震憾是相當大的,三個人沒出到門廳,老栗就追下來了,要挽留,吃飯,許平秋陰著臉一概回絕,坐上車,揚長而去。

    這官威耍得,肖夢琪回頭看傻站在院子里的父女倆時,有一種好解氣的感覺,不過旋即又覺得有點過了,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了,不給賠償也罷了,還準備要人家的辦案經費。

    車行了不到十分鐘,電話回過來了,許平秋摁著免提,是老栗的電話,就告訴許平秋一件事︰撤訴

    而且條件放寬到了極致,象征性賠點,公開來道個歉就行。

    扣了電話時,史清淮和肖夢琪都在笑,笑得不可自制,半晌憋住時,許平秋卻是嚴肅地問︰“你們倆,覺得我是不是卑鄙了點?”

    “對此,我表示理解,咱們實在拮據吶。”肖夢琪笑著道。

    “許處,難道這事還有人在背後指使?”史清淮听到了許平秋的弦外之音

    “沒有都不可能,不提這個了,趕緊找…把那兩個家伙找回來,小肖,清淮,放下包袱,輕裝上陣,務必最短時間里,把這個團伙刨出來。其他的事你不要考慮,想辦成事,自己人,必須抱團,否則一盤散沙,什麼都于不成。”許平秋道。

    “是”兩人現在的信心,開始狂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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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36章 非是意氣

    “來,于一杯,謝謝孫羿兄弟啊。”余罪喝得面紅耳赤,倒了一杯,和孫羿一踫杯,一飲而盡,鼠標也是愁緒滿懷,難得地拉著臉,有氣無力,哥仨就在鼠標買的二手房里,媳婦不在,三個人都不擅長做飯,方便面,火腿腸,就著蠶豆下酒。

    “哎,我說,還沒見通知呢,你們就把自己開除啦?”孫羿看不懂了。

    “估計差不多,錢吧賠不起,一他媽上法庭,遲早得被開,我把辭職報告都寫好了,省得被開了丟人,我先辭了拉倒。”鼠標道。

    “這次我們是難兄難弟啊,我們商量好了,一塊販糧食水果去。”余罪道,終于下了決心了。

    “那,不用賠人家的車了?”孫羿問。

    “我們本來說搞搞價,賠點車損得了……***,人家直接讓我們買走那輛值一百八十萬的車,我靠,我要買得起,我還當什麼警察嘛。”鼠標火大地道,余罪惡狠狠地說著︰“去***,律師一說到這兒,老子吐了他一臉。”

    “拽”孫羿道,一捋袖子︰“簡直拽得吊炸天了。”

    “不拽怎麼著?反正也賠不起。”鼠標端著杯子,要敬孫羿兄弟一杯時,門鈴響了,余罪問著︰“喲,你媳婦知道了?”

    “不會吧,我還沒好意思說呢……大中午誰來?”鼠標到了門口,湊著貓眼一看,回頭道著︰“大保姆和那妞來了,怎麼辦?”

    “安慰咱們來了,有個逑用……正好,辭職報告給他們,明天老子就回汾西。”余罪道,鼠標一咬牙,嗒聲開門,史清淮和肖夢琪進來了,許平秋跟在後面,也進來了,看得鼠標咧了一下嘴,許平秋沒理會,直接踱到了家里,孫羿驚得起身敬禮︰“許處長好。”

    “看看,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是相當強的……砸了人家一百多萬的車,居然還有心情在這兒喝酒…呵呵……不錯,龍城高粱白,爺們的酒。”許平秋笑著,肖夢琪和史清淮看余罪成這樣了,都心里有點不自然,他根本沒理會許平秋,自斟自飲著。

    許平秋有的是辦法,回頭一喝︰“過來,嚴德標。”

    “是。”鼠標得兒得兒奔過來,余罪一側頭瞪了眼,得了,鼠標一敬禮道︰“叔,最後一次給你敬禮了,您也別來安慰了,我把辭職的都寫好了………我們也不給組織添麻煩了,直接走人得了,他們就告,我們的事,我們擔著。

    鼠標交著報告,歪歪扭扭寫了一頁,這麼有擔當,倒是讓許平秋很嘉許的看了了一眼,然後展開報告,掃了幾眼,悖然大怒,拿著紙扇了鼠標巴掌訓著︰“一點長進都沒有,一頁紙寫幾個錯別字……辜負寫的是姑姑的姑。”

    一訓史清淮和肖夢琪忍著笑,鼠標低著頭喃喃道著︰“湊和著用吧,就這水平。”

    “你呢,余罪……你的寫了沒有?”許平秋問。

    “寫了。”余罪掏著口袋,交到了許平秋手上,許平秋也同樣展開看了看,這回卻是表揚了︰“哦,寫得不錯,相當不錯。”

    贊了句,又加獎道︰“比嚴德標同志,稍強一點。”

    這不知道是贊還是貶,余罪卻是嘆了口氣道著︰“你挖苦我有什麼意思?咱們學歷一樣。算了,不跟你計較,反正這身官衣到頭了。”

    “我是總隊長,沒辭職以前,你還是我的下屬吧……站起來,起碼的禮貌都沒有?”許平秋口氣一硬,訓著余罪,這貨膽子越來越大。

    余罪吊兒郎當站起來,三個小警一站,酒氣燻人,氣得許平秋道著︰“看看,這還像人民警察的樣子嗎?太慫了,屁大點的事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了……嚴德標,這什麼賠償訴訟的事,我給你解決了怎麼樣?你能保證全身心投入到案子里嗎?”

    “咦?是不是啊?”鼠標愣了下,峰回路轉的太快,他愕然地看著史清淮,突然間大悲成大喜了,趕緊敬禮道︰“能”

    “你呢?”許平秋盯著余罪,余罪怔了下道︰“這就應該總隊解決,一個案子涉及嫌疑人多了,怎麼可能沒有意外?”

    “哦,看看,砸人家車還有理了。”許平秋給噎了下,又道著︰“好,總隊的職責,該不該負,我都負了,你呢?”

    “我就不辭職,也是停職期間,誰覺得我的方式不行,可以另請高明啊。”余罪梗著脖子,很不客氣。

    這話很難听,最起碼讓史清淮覺得很難堪,不過許平秋已經習慣這家伙的負氣了,笑著斥道︰“不要給我這副嘴臉行不行?你不停職期間,又于了多少職責範圍內的事?”

    孫羿噗聲笑了,肖夢琪也笑了,這笑得余罪有點糗了,氣上不來了。

    許平秋一正色直問著︰“別告訴我,你對案子行動好奇心了,我問你,為什麼那樣抓人?”

    “只有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詐一把才能試出真假來,否則,那怕有幾分鐘緩沖時間,候波都可能什麼都交待不出來。”余罪道。

    “他交待的接車員王成,你覺得能抓到嗎?”許平秋問。

    “抓不到,應該是假身份,作案的當天,他應該第一個撤離走的。”余罪道。

    “那該從什麼地方找?”許平秋道。

    “回溯一下他所有的話動軌跡,在踩點期間,肯定和其他劫匪有過交集……甚至就在店附近,只要捕捉到一個影像,應該能找到他們的臨時落腳點。然後再順藤摸瓜。”余罪道。

    “為什麼不根據這個肖像,對王成的真實身份展開排查呢?”許平秋問。

    像是故意難為余罪,余罪兩天的案情進展都不知道,事實上是查了,還沒有結果,余罪想了想道︰“短時間查不到,團伙式作案,特別是這種大案……作的時候聚集,一做完馬上就分散了,都要避避風頭看看情況再露頭,這段時間,他們應該是藏得最深的時候,所以,任何排查都可能無效。”

    肖夢琪微微咦了聲,驚訝地審視著背向她的余罪,她有點明白為什麼許平秋費這麼大勁保人了,就這前瞻性,可不是一兩天能培養出來的。

    “那麼應該怎麼樣做?我可以透露一點,跨省作案的可能性很大,現在專案組準備考慮派遣外省作業。”許平秋問。

    “時機還不成熟。”余罪道,想了想,說著︰“我們把這個作案模式還沒有吃透,他們在五原呆的時候應該不短,落腳點在哪兒?作案車輛的來源?活動情況……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再捋清楚,總不能還不知道他們大致什麼地方人的情況下,就漫天撒網吧?”

    說完了,許平秋以一種謔笑的眼神看著他,余罪也在笑著,這時候許平秋做了一個動作,把兩人的辭職報告,慢慢的撕了,撕成了碎片,裝到鼠標口袋里,給余罪整整衣領,語重心長地道著︰“善後的事你不行,我來處理……不過找到目標的事,我可不行,你能處理嗎?”

    余罪猶豫了一下下,剛剛下了決心,卻不料此時已經快被擊得粉碎了。

    “你是從那種環境里走出來的第一人,這輩子恐怕注定不會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了…這些人應該比你見過的罪犯都高明不止一籌,你就辭職,也不應該在這個關鍵的挑戰面前走人,你的作法可以質疑,可你的能力,誰也不能否認……給我們確定答案,能處理嗎?”許平秋問。

    余罪挺挺胸膛,噴出一嘴酒氣夾著一個字︰“能”

    “這才是你”許平秋嘉許地看了一眼,背著手走了,走到門口道著︰“你們不用送我了,帶著他們開始吧……對了,嚴德標,有辦法找作案車輛嗎?

    “有”鼠標挺著胸膛,信心百倍地道。

    “看看,他們特警辦不了事,治安上的小伙就能于了,怨不得他們得請咱們呢,哈哈。”許平秋大笑而去。剩下一屋人,相視間,竊笑,謔笑,加上余罪不好意地笑。

    “喝成這樣?還能于活嗎?”肖夢琪看著兩人穿衣服,道了句。

    “小意思,他們治安上,不喝多出去都不叫執勤。”孫羿道,自己也喝得暈三倒四了。

    史清淮和肖夢琪笑著下樓了,不一會兒,三個人下來了,孫羿告辭跑了,鼠標和余罪鑽進車里,肖夢琪問著怎麼找,鼠標一拍巴掌,走,拆車市場,二手車市場,我給你們想辦法。

    辦法真不難,標哥電話呼叫了七八位治安隊伙計,到了一家二手車經銷處,醉醺醺地找老板,于啥,買二手車,整個破面包,辦點事…老板開價一萬二,跑了九萬公里的,包牌上戶。

    標哥豪氣地說了,不要牌的有沒有?

    老板有點警惕地瞅了瞅鼠標,估計是找車載打手那一類地下人物,要麼是拉工人的包工頭一類,在確定沒有問題之後給了個答案︰有

    好了,鼠標一個電話,來了一群警察,訛了︰兄弟,你攤上大事了,有群搶銀行的就在你們這兒買的車,認認,這輛面包車是誰手里出的……別告訴我認不出來啊,認不出來,想不出誰于的,我們沒事可作,只能刨你的問題了?你確定你沒問題,剛才還準備賣給我一輛黑車?

    三訛兩詐,詐出了數位搞這種地下生意的黑商,你咬他,我咬你,他又咬我,沒到天黑,這輛作案車輛還真找到下家了,是北郊的拆車市場出的貨,只有那兒能源源不斷提供這種報廢車輛的零部件,隨後那里被特警的兩個外勤組連窩端了,根據這些黑商們的辨認,這輛車是案發前四天在北郊買的,兩個操外地口音的男子,其中一人,正是那位不知去向的店的店員,王成。

    沒有藏得天衣無縫的線索,看你怎麼找了,兩位酒還沒未醒,又挖出一條可供參考線索,實在讓那些氣勢洶洶奔波了數日,卻一無所獲的特警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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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37章 誰能解謎

    七月二十九日,案發後第十二天…………

    省特警總隊的大會議室,召開了第一次參案人員分工及案情分析會議,這是為了進一步明晰各參案單位的責任,加速案情偵破而開的,省廳秘書長張琛帶來了崔廳長的命令,兩個副組長,分別由楊武彬、許平秋擔任,一個負責外勤、一個負責案件偵破;外勤隊長是特警總隊赫赫有名的總教官尹南飛,而許平秋這里的陣容也不弱,他啟用了自己最得意的班底,重案二隊的邵萬戈。

    作為本案的智囊,肖夢琪、徐赫、史清淮分別在坐,十天時間,進展不是沒有,但仍然離目標相去甚遠,沿著轉賬排查的線索,無果;協查店發現的嫌疑人“王成”,無果;此時就即便作為敵對的警察,也不得不驚訝于這些人高超反偵查能力。落腳地連一點毛發都沒的提取到,別說指紋了。

    所有的涉案賬戶,在案發後一天內完成轉賬,轉出境外,再無線索;即便是店發現的那位接車員,案發後銷聲匿跡,總隊在店員里進行的詳細的反復排查,根據此人口音,還派一組專赴廣西辦案,從歷年來有搶劫前科的嫌疑人中挖掘,沒有任何發現,甚至到目前為止,還不能證明,這個“接車員”王成就是劫匪中的一員。

    “大致就這個樣目前我們的發現的重大嫌疑人有三位,第一位是王成,店的技工;第二位是這兩位,交通監控記載他們曾經和王成接觸,經西郊拆車市場落網的嫌疑人辨認,這位高個子的,曾經和王成一起,在他們處購買了一輛二手面包車………現在還沒有查到牌照和假簽的來源,因為沒有找到作案車輛,暫時也不能確認。”史清淮介紹道。

    這就是參案以來的成果,說大也大,畢竟挖出了這麼多有價值的東西;可說小也小,大部分發現都像空中樓閣,因為缺乏證據的緣故,都不能予以認定

    “萬戈,你們的看法呢?”許平秋點將了。

    邵萬戈笑了笑,示意著身邊的人,是位皮膚白白淨淨,樣子帥氣的小伙,很小,似乎身上還沒有脫去學生的稚氣,不過在座的沒有小覷他,是邵萬戈力薦的。

    肖夢琪對這小伙好感頗盛,看著他,昨天他們才參案,不知道許平秋為什麼頭回就把他點出來了。

    是解冰,他起身向在座的上司們敬了禮,換插著自己帶來的筆記本,道了句︰“我說說自己的看法,如果有不對之處,敬請各位領導批評指正……首先,我覺得我們的眼光不能僅囿于五原、大同兩地,應該把以前並案這些疑似案例全部放到一起考慮,大家看,這是受害人中的三位女性……”

    現場的照片,是發現第一時間拍攝的,一位三十四歲,兩位二十多歲,都平靜地躺在拉開拉鏈的提包里,第大的一個提包,腿蜷著,面部很安詳。五原這一例就是,當時報案後直接通知的是法醫,到場才發現受害人的呼吸很均勻,像深度睡眠一樣。

    “他們采取注射的方式,一方面是出于安全考慮;另一方面,是為轉賬爭取時間,按照銀行T+l的慣例,當天是不能支付的……但是我有不解的地方,既然已經得逞,為什麼還花大力氣載了受害人一百多公里,扔在很容易被發現的市郊垃圾上,他們是從二級路走的,隨便扔在路邊草叢不更好?”

    這是一個疑點,或者說對于警察不是疑點,解冰繼續道著︰“之所以這樣做,可以給個解釋是,他們有畏罪的心態,也就是普通所說,謀財而不害命,給自己日後留一線……基于這個判斷,又有另外一個疑點,大家看三位受害人,就即便年齡三十許的,都是位美人胚子吧?我接案後第一感覺,曾經懷疑過有性侵的可能,不過事實卻是,根本沒有,送進醫院的檢查已經證明……不但沒有,而且大家看這些畫面,根本不像搶劫後的慌亂處理過的,三位女性都被放進加長的旅行包里,第一時間的照片,甚至連頭發都沒有凌亂,雙手是交叉放在胸前的,這一點可以避免因為長時間壓迫導致的血脈不暢……于是這樣我的問題就來了,搶劫後,他們為什麼還要不厭其煩的處理受害人?而且還采取這樣讓人很難理解的方式?”

    其實順道截個色恐怕更容易讓人接受,第一次提到這個問題,在座的都有點懵了,看上了在座唯一的女性肖夢琪,肖夢琪盯著照片,狐疑地道著︰“這好像是一種尊重,不但沒有侵犯她們的身體,還包扎好的傷口,整好了她們的衣服。”

    “對,尊重……最不該出現的詞在劫匪身上出現了。可其他就恰恰相反了。”解冰放著另外一屏男性受害人的照片,得,全座笑聲四起。

    雖然也是被扔到不算僻靜角落里了,不過大部分都被扒了衣服,還有的連內褲都沒留下,露著毛葺葺的下體。

    “我有點奇怪,他們沒有侵犯三位女性受害人,可為什麼偏偏喜歡凌辱男性受害人?這算不算嫌疑人的一個特點?”解冰道,說了自己的問題,看上了幾位會診的專家。

    “有道理。”徐赫點點頭,笑著道︰“這個問題看得很準,對于受害人的凌辱往往能反映出作案人的某種行為習慣,從這一例看,作案人對于女性受害人的尊重,反映出了他個人素質和修養,他的成長環境里,應該受到女性的關愛比較多,至于對男性受害人的這種凌辱,可以反映出一種控制**的發泄,現實中,他應該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這樣的作法,也許僅僅是出于讓這些有身份的大人物出個糗而已。”

    “一個是這樣容易,一個團伙都是這樣,那就不容易了,說明這個帶頭的約束力非常強。”肖夢琪加了一句。

    “我們認為,這個團伙至少四個人,甚至更多,可能頭目現在還沒有出現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內。”邵萬戈加了一句。

    “對,當天的現場作案至少三個人,加上一個車行作手腳的,再加上一個幕後操縱的,可能人數要不少,但奇怪的是,好像無處下口啊,確定的身份,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尹南飛道。

    說這話的時候,他瞟了眼肖夢琪,一位總隊的教官、外勤的隊長,一位是危機處理和警察心理顧問,在總隊很多人都認為兩人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都是天作之合,經常聯袂辦案,可不料這次肖夢琪偏偏劍走偏鋒找的是史清淮的人,這一點讓他很嫉妒。

    爭論起來了,對于下一步的偵破、警力的調配,主次線索的選擇,都各持己見。

    楊武彬听著眾人的爭論,也知道沒有多大結果,他附耳悄聲問著︰“老許,你心里有譜沒?”

    “你指什麼?”許平秋小聲回問。

    “十天了,就這麼點結果,我怕崔廳那兒不好交待啊。”楊武彬道,發愁地看了秘書長一眼,這個時候,領導還不需要來,但真要來了而拿不出點像樣的結果,那場合就不好下台了。

    “你還要什麼結果,再往下就差找個真實身份了……要找到,那不就偵破了,誰還有心情擱你們這兒瞎擺活。”許平秋道,給了楊總隊長一個白眼。

    老許郁悶了一下下,實在不是他擅長的領域,可他越來越覺得,坐這兒的,遠不如外面跑的那幾位有能耐,最起碼現在大部分消息,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史清淮這一隊人挖掘出來的。

    是啊,他突然想起來了,又傾過身子問著︰“老許,小余這兩天了,怎麼沒動靜?”

    “他要有就是大動靜,不過再捅了婁子,你得負責擦屁股啊。”許平秋聲音壓得極低。听得楊總隊長一陣苦臉。

    會上爭辨的熱烈,會外卻很平靜,技偵上的暫且松了口氣,數日的排查,提取的疑似監控已經幾個G了,只有更詳細的線索才能指導這些技術人員在浩如煙海的錄像中找到目標。

    “哎哦……這些賤人究竟藏在哪兒?”

    俞峰伸了個懶腰,上午連著四個小時解析,一無所獲,桌上鋪著地圖,他每找到一個接入點,都標個標記,訖今為止,在國家政區圖,標了不下二十個點,開戶、轉賬、支付,歸屬地是全國不同的二十多個城市,快把他查得抓狂了。

    “要是那麼容易能找出來,就不會調各隊這麼多人了。”曹亞杰道,有線索累得人煩,沒線索卻又閑得人更煩,李玫盯著屏幕,接了句︰“應該就是王成……已經有三處案發地的店辨認出他來了,那這個作案模式當初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

    “可為什麼截獲的那輛上,什麼也沒發現?”俞峰道。

    “你應該這樣想。”曹亞杰逆向思維著道著︰“為什麼那輛車不是故意扔的,讓咱們找到。為的就是讓警察覺察不到他們的手法。”

    “可其他那些車呢?這十輛了,要把它們都沒變沒了,不可能不留下蛛絲馬跡吧?我們懷疑他們就地處理車,大同警方把全市翻了個遍,作案車輛和受害人的車輛,都沒找到蹤跡……你們說他們會不會開著走啊?”俞峰狐疑地問

    “有可能啊,換個牌照,一上高速,那簡直就是四通八達,而且途中肯定沒有警察攔路,等嫌疑人醒來,幾十個小時,足夠他們開往全國任何一個地方了。”曹亞杰道,一個奇思妙想,他點開電腦看著高速路況,自得地道︰“哎,這個手法不錯,大同有四條高速路交匯點,往北往南,都很方便。”

    說得他征詢著旁邊李玫,李玫翻了翻白眼給了個定論︰“哼,說了等于沒說。”

    是啊,這種設想就即便成立,也沒有可查性,曹亞杰笑了笑,和兩人道著︰“那……我們只能期待余神探和鼠標神探為我們找到更有價值的線索了。”

    “他們也快江郎才盡了,都兩天了還在外面晃悠。”俞峰道。

    “開盤賭一把如何?我賭能找到,敢不敢肥姐?賭贏了,從今天開始,你只能喝白開水,不許喝加糖加奶咖啡。”曹亞杰道,這賭注太大了,驚得李玫臉上一陣顫抖,她不服氣地道著︰“你要輸了呢?”

    “我要輸了,我親自給你斟好,回頭給您買二斤南美原產咖啡豆。”曹亞杰道。

    “賭了,俞峰作證啊,不許耍賴。”李玫拍手叫好。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一看是余罪的手機號,曹亞杰搶著就接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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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38章 平中見奇

    七月份的天氣,對于地處內陸的五原是相當難捱的,今夏少雨,粉塵又大,樓距且密,坐在車里即便把的空調開到最大,還是像水里撈出來的一樣,一身一身出汗。

    本來就難捱,對于胖子更難捱,鼠標擦了把汗,往樓上看了看,余罪還沒有下來,上午都上去兩三個小時了,真不知道他在嫌疑人的住所于什麼,這個地方是店里的員工提供的,市局的技偵從牆角到門縫搜了不下十遍,難道還能在這兒撿上漏子?

    誰都知道不能,可余兒這賤人偏偏不信,兩天往這里跑了八趟,次次無功而返。

    又擦一把汗,他拽著車里的礦泉水,遞給後座的人一瓶,那人接住了,謝了聲。

    是候波,偷機油的事自然沒有抓嫌疑人重要,那事被擱過一邊了,兩天里,鼠標和余罪帶著這貨跑了不少地方,比如他去什麼地方吃過飯,比如他喜歡點什麼菜,比如他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等等之類,候波知道的也不算多,不過指出了幾家飯店,那幫子年輕的修理工也有共同語言,在“王成”這個人招聘到店的兩個多月里,一起出去吃過四頓飯,不但候波,連其他修理工也提供了不少信息。

    “哎,候波……你和他一起來過這兒嗎?”鼠標問。

    “沒來過,他新人,和他不太熟悉。”候波道。

    “那誰來過?”鼠標又問。

    “不都說了好幾遍了……好像沒誰來過,平時都各顧各,一下班各回各家,每天累得跟孫子樣,那顧得上玩。”候波道,典型的苦逼生活寫照,據說一月一千八,根本沒有節假日和公休,從銷售到修理人員,全部是臨時工。

    “哎……偷一桶機油能賣多少錢?”鼠標笑著問行情了。

    “這………賣幾百塊。”候波不好意思地道。

    鼠標樂了,脫了那身制服,這家伙還嫩得像個孩子,事實上他初中沒畢業就出來打工了,抓的時候,恨不得掐死他,帶著他走了幾天,才發現這孩子的心性根本就是個未成年人,偷機油就為了有錢打網游,有錢陪女朋友逛逛街

    對了,他還提供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王成很喜歡打網游,兩人也就是因為這個共同愛好,比別人走得更近一點。

    “走,上看看去,都快中午了。”鼠標叫著。候波跟著下車了,這兩天沒銬著、也沒放人,也沒說定什麼罪,讓他心里老虛了,跟著鼠標的步子問著︰“標哥,問您個事。”

    “說啊。”鼠標道。

    “我這……您看我這情況?又得住多長時間?”候波問。

    哦,擔心這個,鼠標回頭看了看,可憐兮兮的娃,他道著︰“警察可不管判你多長時間,不過啊,要是找到重大線索,可以對你從寬處理。”

    “可我知道的都說了啊?”候波道。

    “問題你說的都不管用?還有啊,你個小兔崽,那天跑什麼?因為你,把人家車砸了,事還沒了呢?趕緊想。”鼠標喝斥著,嚇得那娃又拍著腦袋冥思苦想了。

    可再想也想不出什麼來呀。

    住所在三樓,一層室的單身公寓,月租金一千二,王成一次**了三個月的,還沒到期,物業的人認出他來了,但提供不出更有價值的東西,在這里住的人比較雜,從打工的到企業白領,買不起房的小兩口都有,屬于那號老死往不相往來的環境,誰也不認識誰。

    沒敲門,門是開的,家里于淨得就蒼蠅進來都沒地兒的叮,一床一沙發一茶幾,電器基本沒有,技偵撲了幾遍金粉,愣是連個指紋都沒的找到。不服氣的技偵們用了最新的高科技,一種濕性轉胺黴,可以對任何人體殘留的體液、皮屑以及毛發起反應。不過仍然無效。

    不用說,已經處理的于于淨淨了,只留下了空房一間,鼠標帶著候波進來時,余罪蹲在衛生間,盯著馬池的地方想著什麼,鼠標呲笑著伸著脖子問︰“余兒,發什麼呆,是不是餓了……要不把飯給你送這兒?”

    余罪側眼瞥了瞥,沒理會,肯定在想,想不通而已。

    “余兒,我跟你說個事,昨天我听肖夢琪說,車那事是老許把栗雅芳詐住了,如果證明作案的就在這里,咱們的主動權就大了可如果不在人家這兒,可能呀,咱們這事還沒完,最差你也得賠人家一部分車損。”鼠標道,有點擔心余事未清,畢竟是一百多萬的豪車,現在估計對方也是有所忌憚,真要是和人家無關,就再給許平秋面子,賠償總是還要的。

    “該賠就應該賠人家點,不過他們訛咱們輛車就過分了。”余罪隨意地道著,盯著馬池的地方,眼楮一動未動。

    “可是……賠不起啊,那得賠多少?哎對了,大家把錢可都給聚了不少,這錢怎麼辦?”鼠標道。

    沒說話,鼠標又問著︰“喂喂,你丫在不在听我說話……老盯著馬池這地方于什麼?”

    “我覺得咱們可能犯了個錯誤。”余罪道。

    “什麼錯誤。”鼠標愣了。

    “這兒可能根本不是他的落腳地。”余罪道。

    “不能,監控里他都回來啊。”鼠標道。

    “可樓前後是通的,後面那花牆才一人高,一翻出去就街上了。”余罪又道。

    “你不要老那麼多奇思妙想好不好?就不管住在什麼地方,作了手腳離開,肯定是收拾得于于淨淨了,在這上頭,我覺得就不可能還留下什麼線索。”鼠標道。

    “先別管線索……說落腳地,你看啊,這地方肯定是刻意打掃過,而且還打掃得很于淨,對?可不能連窗戶也沒開過?這他媽可是衛生間啊……而且呀,你看這個洗涮台子上,看這牙缸子,那怕他用幾回,多少該有點痕跡,邪了,技偵連一點東西也提取不到,這是根本就沒用過……還有,你看抽水馬桶里這水,已經有水銹了,也就是說,這一缸子水,根本沒沖過,最少有半個月了…… ,這好像不是走得時候打掃于淨了,而是根本就沒用,又故意打掃了一遍而已,其實稍遲幾天,物業恐怕就要來接收了,到期沒人,直接住進新住戶,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余罪狐疑地四下看著,神經質地講了一大堆,兩天了就發現了這麼多懸念,而且依然是無法證實。

    “那你說怎麼辦?”鼠標沒治了。

    “你傻啊,落腳地目前是唯一能反映出嫌疑人生活習慣甚至身份的地方,如果在五原找不到,你難道還指望到全國某個城市再找他的痕跡確認身份?”余罪道。

    “那…那…那你這不是為難自己麼?”鼠標道。

    “我倒想為難你,你不頂用呀,只會吃。”余罪起身了,剜了鼠標一樣,鼠標很無恥地領了這個嘉獎了,得意地道著︰“不光會吃,還有呢。你沒有把我的生活概括完整。”

    “哎,對呀……咱們光看嫌疑人吃的生活了,在這一方面是不是有可查的地方。”余罪被鼠標說得靈機一動,嚷著候波,候波趕緊應聲上來,點頭哈腰道︰“我在,您說,余哥。”

    “我再問你個事,就你和王成走得比較近,對?”余罪攬著小伙,和聲悅色地問著。

    “對,也不對,他和大家走得都不算近。”候波生怕自己又被扯進去。

    這兩天確實被挖得不少了,可當余罪懷疑到這里根本不是落腳地時,又有新問題了,道著︰“那你見過、或者听說過,他還有其他住處沒有?”

    “沒有啊……不過就有也不能我知道啊。”候波道。

    “除了男的,他和什麼女人有沒有來往?”余罪又問。

    “這………”候波咧嘴了。

    “人之常情嘛,這個呆了兩個月,不能夜夜擼擼睡。”余罪道。

    鼠標和候波哧聲笑了,不過那極度**的事情,怎麼可能被外人知道,笑著候波突然眼皮子一跳,撓著腦袋,余罪好奇問︰“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這兩天我在你們那兒轉悠了幾天……那麼多售車妞,難道肥水都流外人田了?”

    “呵呵還真有件事,不過我也是听說的,不敢打包票。”候波道,兩人趕緊追問,于是候波說了,話說這店里從迎賓到辦理保險,到客戶聯絡,總共有妹妹十六七位,一多半沒成家,沒成家的里頭有位比較騷的,據說很好勾搭,和不少修理工、銷售員都不清不白,某次喝酒,有人取笑王成和那女的有一腿,兩人喝得面紅耳赤,吵得差點打起來。

    “那到底有沒有這一腿啊?”余罪問,保持著強烈的好奇心。

    “說不來呀,那女的跟公廁樣,搞過的人不少。”候波道。

    “那你搞過沒有?”鼠標好奇地問。

    “沒有沒有……我錢還不夠自己花呢。”候波自證著清白。

    “走,你最好期待他搞過……如果搞過,就算你立功了啊。”余罪拉著候波,下樓,又一次直奔四店里。

    “萍啊,50客戶的資料。”

    “萍啊,忙著呢?”

    “萍噯,夠漂亮,還照鏡子呀……”

    店客戶服務台後,一位臉上幾處青春痘痘的姑娘,或是嬌嗔、或是白眼、或是微笑面對著一于同事的調笑,這位就是候波說得那位“公共廁所”。

    不算很差嘛,頂多是臉上有點痘痘而已,余罪和鼠標站到台前的時候,那姑娘收斂起了笑,機械地問著︰“警察同志,你們要什麼幫忙?”

    這兩天領導發話了,讓警察敞開了查,幾乎所有的店員都接受過詢問,不過是正常詢問,已經結束了,鼠標道著︰“沒事,找你聊聊。”

    “來,到你們會客室。”余罪道。

    把這位帶進了的會客室,小姑娘年紀不大,凸翹的程度一般化,不過要解決饑渴問題肯定足夠了,余罪單刀直入地問道︰“除了上班時間,你和王成還沒有過其他接觸?”

    姑娘搖搖頭,臉色有點不太好。

    “想想,肯定有,否則就不會二次找你了。”鼠標詐著。

    姑娘又搖搖頭,不過搖頭的頻率明顯慢了。

    “請坐……倒杯水。”余罪請著人,和這位姑娘說著︰“劉萍萍,你千萬不要有心理負擔,首先,我們不管說什麼,都是保密的;二則,不管有什麼事,你必須告訴我們,就你們經理現在都很配合,我們砸了車不照樣進來?三則呢,不管是什麼事,是王成的事,和你也無關,你得正確對待啊。”

    姑娘又搖搖頭,囁喃地道著︰“沒……沒什麼接觸啊?”

    “工作上沒接觸我相信……不過,你臉紅成這樣,不會是有過**接觸?”余罪突然問。

    鼠標呃地一聲,倒的水差點把自己燙著,和小女孩說話都這麼賤。

    可賤話起效,那姑娘苦著臉,咬著下嘴唇,不搖頭了,也不說話了。

    “我知道你也在找他,對?是不是杳無音訊了……他就一騙子,回不來了。”余罪道。

    那姑娘鼻子抽了抽,一副好難堪的樣子。

    “劉萍萍,你要什麼都不告訴我,那我可就得換人來問了……一來問,還是這些話題,那豈不是知道人更多了?別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多少警察都追著監控反查呢,萬一有一條線索牽扯到你身上,你說,到時候不還得被問話。”余罪道。

    “我……我們……倆,就談了談朋友……”姑娘架不住了,開始招了,果真是談朋友,不過就是上床速度快了點,偏偏這兩警察好像對那事特別感興趣一般,余罪在追問著︰“你們倆是不是同居有一段時間了。”

    “沒有,還不到一個月。”姑娘不好意思地道。

    他媽滴,一共才呆了兩個月啊,鼠標有點火大,沒想到還真把這一腿拖出來了。

    “你最後見他是什麼時候?”余罪問。

    “就那天他說家里出事了,要請假……我班上忙也沒顧上送他,他說過幾天就回來。”劉萍萍道,有點難堪,而且有點難受。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說?”鼠標插了句嘴,馬上被余罪剜了眼。

    對了,這事特麼滴,不能說啊。

    “他經常晚上都在你那兒住?”余罪問,那姑娘抬著眼皮,看著余罪,余罪趕緊道著︰“我尊重你的**,不過這個人確實不是個普通人,你千萬不要有顧慮。”

    終于咬著牙點點頭。

    “那就不對了,每天早上為什麼在他的住所,還能看到他從樓里出來?”鼠標奇怪了。

    “他……他……嘖,他住的地方離我那兒不遠,每天他起得很早,我們不一塊走。”劉萍萍聲如蚊蚋,臉紅耳赤地道。

    于這事一般不害羞,不過要和別人講這事,還是免不了害羞的,鼠標有點郁悶地看著這妞一眼,實在有點火大,這麼簡單的解決生活饑渴問題,用這麼長時間才想到。

    “走,到你家看看……我們悄悄走,不驚動其他人啊。”余罪道,那姑娘無法違拗了,到班上請了個假,領著兩人,回滾床單的地方了………

    第一個知道消息的是曹亞杰,是求援的電話,大致經過他在電話知悉,通知痕跡檢驗的到場,然後得意地拿走了李玫的咖啡杯子笑道︰“肥姐,你輸了,他們找到的新的證據,很可能進一步確定嫌疑人的身份。從現在開始,你只能喝白開水了啊。”

    “是不是,吹牛?”李玫不相信了。

    “什麼證據?”俞峰來勁了。

    “我說你們肯定不相信,嫌疑人還有第二個落腳點。”曹亞杰笑著道。

    “怎麼可能?”李玫听得嚇了一跳,其他人也不相信了,都出聲問著。

    “其實很簡單,他們考慮到嫌疑人在五原呆了兩個多月,肯定解決生理饑渴問題,于是就沿著這條思路往下找……恰好店女人不少,肯定要發生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事,一找二找,嗨,就把嫌疑人的姘頭找出來了。”曹亞杰笑道︰“剛剛最新消息,余罪和嚴德標同志,在嫌疑人的第二個臨時落腳地,成功地找到了嫌疑人留下的一雙鞋子,還有兩條內褲……”

    噗噗,有喝水的噴了,噴了一電腦屏幕,不迭地擦拭著,然後確認這個消息無誤時,不少人笑得直捧腹。

    “人才吶,你們總隊還有這種人才?”有位技偵感慨道。

    “那當然,于這種事,他們倆不是人才能形容的。”俞峰笑道,向問話的同行強調著︰“那叫天才。”

    “就是不知道這天才,把內褲找回來有什麼用?難道還有殘留的毛發和那什麼液。”曹亞杰道,說得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啊……有人大喊了一聲,是李玫,听不下去了,大吼一聲,你們說這事的啊,比于這事的還沒節操,啊,氣死我了,老曹,打賭的事不算數啊。說著蹬蹬蹬離開座位出去了,她一走,那于技偵卻是笑得更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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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39章 簡單之極

    樓上的案情分析會議很熱烈,從行為模式入手,猜測一個嫌疑人的具體情況,恰如未開獎以前猜測中獎號碼一樣,總讓此行中人樂此不彼,每每偶有猜中,總會給這個不大的圈子增添一樁佳話。

    不過這里面也有另類,一個是楊武彬,這位總隊長不怎麼懂偵破;另一位就是許平秋了,他的習慣除非指揮實戰,否則從不就案情發言,對于他來講,听專家什麼一席話,還不如十塊錢朝線人買條消息有用,不過他保持著坐勢,像老僧修養一般,靜靜地听著這一于年輕人發言。

    解冰的分析一直糾結于嫌疑人這個讓人無法理解的做案模式,並據此分析嫌疑人是位有戀母傾向,家庭教養相當好的人;這事在楊總隊長听來有點扯淡了,人毛都沒見一根,分析人家性格能有什麼用?

    偏偏徐赫主任對此還饒有興致,附合解冰的判斷。肖夢琪呢,又在竭力主張特警總隊的外勤和刑偵總隊的協作統一指揮,否則有突發情況,還得向總隊申請調拔,這會延誤戰機。她說這兒,尹南飛像故意找茬一般問著,你們就找了嫌疑人幾張照片,身份信息一點都沒有,能有什麼戰機?

    這句嗆得肖夢琪有點臉紅,一直以來,以危機處理為主的特警,她這職業很多時候都是邊緣化的,就這一次親自帶人參與實戰,也是頂了不少質疑的目光。

    比如,尹南飛和楊武彬的。兩人這個小動作被許平秋的利眼發現了,他傾身問著︰“老楊,南飛三十掛零了,是不是個人問題還沒解決?”

    “喲,您看出來了?”楊武彬以問代答,曖昧地笑了,示意著兩人,附耳輕聲道︰“沒辦事,歡喜冤家。怎麼?您老有牽線的意思?”

    “我是想啊,他什麼時候的退役啊,整到二隊去。”許平秋笑著道。

    切……楊武彬一听這麼明打明想挖牆角,直翻了老許一眼。

    會議進行中間,已經訥言的肖夢琪無意中看到了會議室門口的人頭在動,她注意看了看,是總隊的技偵,這兒信號屏敝,一想可能有事了,于是告辭著,先出了辦公室,有些實時消息是即時上報的,今天都坐在這兒開會,怕是下面的找不到匯報人了。

    “哎喲,一個領導也找不著……”曹亞杰笑著道。

    “怎麼了?”肖夢琪看老曹臉色頗好,覺得要有消息來了。

    “這個……有個好消息。”

    “別說……我猜,王成的協查有下落了。”

    “太樂觀,錯了。再猜。”

    “嗯,那是大同方面查找失車有消息了。”

    “太悲觀,再猜。”

    “哎,算了,我不猜了。”

    肖夢琪一把拿過來了紙質的情況匯報,掃了幾行,一下子眼亮了,狂喜地問著︰“怎麼找到的?”

    “就是店挖到的……技術上的已經到現場了,應該有發現。”曹亞杰笑道,更深的情況他沒講。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肖夢琪嘩聲推門回來了,一室看她的表情,都愣了下,楊總隊長期待地問著︰“有什麼消息?失車查找有結果了?”

    “比那個消息更好……查到了王成的第二個落腳點,他和一位女人姘居的地方,在這兒有可能采集到更多的證據。楊總隊長,我的人在外面,我需要出下現場。”肖夢琪請假道。

    “那快去,替我慰問一下前線的同志啊,辛苦了。”楊武彬樂了,擺手道

    肖夢琪連敬禮也忘了,風風火火地跑了。一室面面相覷,不知道此次的發現價值會有多大,現在最大的難點在于確認身份。不過如果真是個落腳地,又沒有刻意清理于淨,萬一采集到個能確認身份的證據,這個案子很可能就沒有什麼難度了。

    “咱們先休會吧,我掐算了下,今天是個好日子,會有驚喜的。”許平秋保持著笑眯眯的樣子,對顯得有點尷尬的眾人道。

    沒討論出方向,線索卻從沒想到的地方出來,這有讓大家有點興味索然了,一行人陸續離開了會場,邵萬戈和解冰也好奇地問了現場,追著去了。

    現場已經忙碌起來了,一個舊式的小區,開放式的,物業管理很差勁,進小區門口就是好大的一堆垃圾,很深的舊式垃圾池那種,據說這些大部分都是租住房屋,衛生費不好收,所以就成這得性了。

    不過得感謝這樣子,此時垃圾池周圍圍了一圈警戒線,六七位痕跡檢驗警察戴著口罩、手套,在垃圾堆里刨啊、刨啊……一會兒臭鞋子襪子、一會兒驚動一堆蒼蠅、又一會是一堆排泄物,哦喲,惡心得標哥和余罪遠遠地躲著。

    劉萍萍住在四樓,租的兩居室,估計可能會有痕跡,余罪和鼠標根本沒敢進去,現在也有五六位技偵進駐了,實時消息已經有了,確實找到了一雙鞋子和兩條內褲,這兩人同居有些日子了。

    肖夢琪到場的時候,第一眼就發現了蹲在路牙上吮著冰棍的余罪和鼠標兩人,平時這得性肯定會惹得她皺眉的,不過今天,她看兩人呀,簡直就像看到白馬王子,那表情叫一個笑厴如花,從車里奔下來,興奮地道著︰“怎麼找到的?”

    “瞎蒙的唄。候波不小心露的。”鼠標道。

    “人呢?”肖夢琪問。

    “在車里……幾天前她扔過兩袋垃圾,她在哪兒,找回來……現在情緒有點不穩定,隨後再詢問她吧。”余罪指了指,在車里坐著呢,那些分類揀出來的垃圾袋,等著她辨認。

    “拽”肖夢琪看了看,豎了根大拇指。和哥倆蹲到了一塊,不客氣地問︰“喂,沒我的呀?”

    “你吃啊,這五毛一根的,余罪請客。”鼠標咬著冰棍道,肖夢琪笑道︰“那誰請我?”

    “我請我請……等著啊。”鼠標樂了,小步顛著,給領導賣冰棍去了,看這樣,余罪的心情也是大好,笑了,肖夢琪看他熱得滿頭是汗的樣子,隨手掏了張紙巾遞上來,余罪愣了下,她笑著道︰“擦擦汗啊,看成什麼樣子了?過兩天累壞了吧?”

    “我不累,他們才累。”余罪接過來,擦了擦汗,指指那些在垃圾池里干活的同行,這卻是有點感嘆了︰“***,看咱們警察當得可憐不可憐,就個案子,什麼髒事都得于。”

    “嗯,可憐這個詞不能用在你們身上,你們頂多可惡可恨一點。”肖夢琪笑道,標哥奔回來了,拿了包大冰激淋,肖夢琪剛接著,余罪開罵了︰“尼馬買根冰棍跟我兩人劃拳定輸贏,給領導買的就不心疼了。”

    “我巴結領導,管你屁事啊。”鼠標得瑟地道。

    “得了得了,你們倆別拌嘴……上看看去。”肖夢琪心情大好的吃著冰激淋,帶著兩人直往樓上來了。

    現場的檢測進行了一半,任何可能留下蛛絲馬跡的地方都不被被這些專業人士放過,從玻璃平面上、櫃子上、衛生間的瓷磚牆面上,任何可能采集到指紋的地方都被撲過了,現在已經進行到對微量殘留的提取,毛發、皮屑、痰,或者任何一種人體的殘留物,都可能成為解開一個人身份之謎的鑰匙。

    “情況怎麼樣?”肖夢琪問著帶頭的一位技偵,是市局鑒證科帶隊的,臨時納入專案組,隨時待命出現場。

    “雖然房間被清理過,發現的東西還是不少,指紋有十幾枚,毛發也提取到十幾根……不過還需要進一步確認,嫌疑人最後離開的時間距現在有十一天了,消失的證物也不少了。”技偵道。

    “辛苦你們了。”肖夢琪興奮地道。

    這里她卻幫不上忙了,不但幫不上忙,而且走路都得小心翼翼,正準備出去時,回頭卻見鼠標和余罪得瑟上了,她看兩貨在商量什麼,還以為有什麼發現,于是悄悄蹙足過去偷听著。

    鼠標指著已經取證放進塑料袋的證物道著︰“那是哪個部位的毛?”

    “你看它又短又蜷、又明又亮……絕對不是腋下的,陰部的。”余罪睿智的判斷道。

    “吊毛?還是逼毛?”鼠標聲音更低了。

    “賭你下月工資,于不于?”余罪道。

    “不于,被你坑了怎麼辦??”鼠標不上當了。

    “這是公平的,這一方面我也沒研究過。”余罪道。

    “我倒希望是男的留下的。”鼠標道。

    “真要是的話,對于確認嫌疑人身份可能有用處。”余罪道。

    “是啊,我就想啊,那麼牛逼的一群劫匪,你說最後栽在幾根**毛上,呵呵,他們得多冤吶,嘎嘎。”鼠標道。

    兩人埋頭奸笑著,笑得後背直聳,全身得瑟,不經意余罪一擺頭,看到了身後的高跟鞋,制服裙邊,他一激靈,趕緊動了動鼠標,兩人的頭側向後方,向上,看著肖夢琪,肖夢琪以一種無語的表情凝視著他們兩人,好失望的感覺

    標哥拉臉了,知道自己的形象又下了一大截。迎著肖夢琪那雙質疑的眼光,他渾身像長刺一樣,推托著下樓去看看,溜了。

    總不能和女領導討論下半身的問題吧?

    可余罪似乎臉皮要厚得多,站起身笑了笑道著︰“我們就這個說話方式,您一定不會介意吧?”

    哎喲,把肖夢琪給听了個哭笑不得,不過瞬間她反應過來了,笑了笑,直道著︰“不介意,食色性也,大部分人還不都是如此。”

    “喲,上升到理論高度就是好听啊。”余罪笑了。

    “咱們出去吧,別妨礙技偵于活。”肖夢琪領著路,背後余罪悄然無聲地跟著,走了幾步,她隨意問著︰“你是怎麼想到這個層面的?”

    “很簡單嘛,在王成的住所,于淨得連蒼蠅也沒有,本來以為他是刻意打掃過,可我看了好多次,一直感覺不對勁……太于淨的,于淨的洗漱台上一點殘留都沒有,抽水馬桶里的水都有水銹了,那你說這種于淨說明了什麼?”余罪問。

    “是根本沒住過。”肖夢琪道。

    “對,他是肩負著犯罪團伙前哨使命來的,他肯定也知道,警察很可能從車上找問題,很可能注意到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設一個反偵察點,讓落腳地無跡可尋,就可以成功地掐斷偵破進行。這也是並案中沒有發現痕跡的原因,不是沒有人懷疑過車上做手腳,而是懷疑過,沒有查出來。”余罪道。

    事實上也確實掐斷了,幾次痕跡檢驗沒有任何發現之後,那里已經成了被拋棄的線索,肖夢琪也沒想到,余罪仍然檢到漏子,檢一次是巧合,撿兩次似乎就不能用這個詞形容了,她笑了笑問著︰“所以你就從他日常生活入手?”

    “對,我告訴你他幾個特點︰第一,不吃辣椒,喜歡清淡的菜;第二,喜歡玩網游,玩得還是俠盜獵車一類的;第三,性格開朗,喜歡交朋友,在口碑相當不錯,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回家探親去了;第四,很聰明,而且于過車輛修理一類的活,水平不低,當然,水平太差也不會被破格招聘進去了;第五,這個人有可能是兩廣一帶的人……”

    “等等,你怎麼知道他是什麼地方人……”

    “我和他的臨時女朋友談過了,說了幾句常用的話……比如‘上街,,兩廣一帶人說‘去該,,老廣說普通話,半輩子都說不利索,再加上他的體型、相貌、食品喜好,應該差不了多少。”

    余罪道,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些感覺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似乎是隱隱中一種直覺,就像曾經在深牢大獄中見到過的那些天南海北的一樣,無聊中呆的久了,進來新人,乍一眼就能看出是什麼地區的品種。

    話停了,肖夢琪的腳步也停了,她以一種欣賞的眼光審視著余罪,然後笑了,像是自嘲,邊走邊道著︰“你為什麼總喜歡給人一種驚訝的感覺。”

    “還有更驚訝的想不想听?”余罪道。

    “說來听听。”肖夢琪快習慣了。

    “這里是臨時起意勾搭了個女店員,如果所料不錯,他應該還有第三個落腳地,在第一個落腳地早出晚歸,僅僅是打個幌子而已,像這樣的人,肯定是步步小心,因為只要錯一步就萬劫不復了。他們的每一步都是設計好的。”

    余罪道,看肖夢琪有興趣了,笑著道︰“別太興奮,第三個落腳地可能沒什麼用處,對于男人解決一夜的方式很多,比如賓館、比如桑拿,比如在什麼地鬼混一晚上,那樣的地方肯定更安全,人流量大,痕跡會很快被掩蓋……他之所以搞一個空房子,僅僅是為了讓自己顯得更正常一點,當然,也有轉移偵破視線的效果。”

    “我現在倒覺得,他這步步小心,還是漏洞百出啊。”肖夢琪笑道,回身一指︰“是在你眼中。真不可思異啊。”

    “我們下的功夫多而已,我把店的所有店員包括看門的都問遍了,而且不止問了一次,你們更喜歡坐在窗明幾淨的地方討論,當然覺得不可思異了。

    余罪道了句,慢悠悠地下樓了,肖夢琪怔了下,又追了上去,問長問短,誰也沒注意,專家和警員的身份無形中已經調換了。

    這一天果真是個好日子,嫌疑人王成和女店員胡天黑地留下了太多的證據,毛發、內褲、鞋子,還有找回的垃圾袋里,居然有個用過的安全套,那里面還裝著射出來的滿滿罪證,當然,這些還都是次要的,最關鍵的一個發現是完整的指紋,在衛生間的瓷磚壁上提取到的,托著牆的位置很高,同一個地方發一郵劉萍萍的指紋,根據指紋的方位,連鼠標也判斷出來了,這兩貨肯定在這兒XXOO過,而且用得是後入式姿勢……後來據詢問,居然真在那地方XXOO過,驚得肖夢琪直呼這一對天才。

    這個不經意的疏漏,終于成了此案最大的收獲。

    指模最終和犯罪信息庫里一位對上號了,這個人真名就叫王成,有盜竊機動車輛的前科,又是一個意外,曾經都以為是化名,誰也沒想到,他用的是一個不起眼真名套著假資料,這恰恰又是一個排查的盲點,因為發往各的排查資料有準備的備注“化名王成”,恐怕十有**地方警察會忽略真正叫王成的人

    下午十七時,面部比對完成,身份最終確認。特警總隊隨即下達了封隊的命令,從即時起,要進入較量階段了,快到下班的時分,又一個意外發生了,崔廳帶著不少省廳大員蒞臨特警總隊,慰問來了,據說還要和大家共進晚餐。

    一個一個辦公室走過慰問,激動、興奮,那些溢于言表的感情外露,壓抑了這麼多天的警員,也顯得格外強烈,不過跟著領導班子隊伍的肖夢琪突然發現,真正的主角卻不在了,而且直到吃飯的時候,她都沒有看到人,問鼠標時,鼠標閃爍言辭,就是不告訴她………

    此時的余罪孤零零的站在濱湖小區的入口,像在等人,等了已經足足兩個小時了。

    等的是栗雅芳,許平秋把事情壓下去了,不過壓下去更讓余罪覺得心里有點惶恐,那價值一百多萬的車還扔在那兒,也許土豪家不在乎,可每次排查去,對他都有一種心理壓力似的。就像他反感栗家以勢壓他一樣,潛意識里,也有點反感許平秋這麼壓制對方。

    案情進展到這一步,他估計栗家恐怕也不敢再伸手要賠償了,總隊不訛他倆經費就不錯了,真正和暴力機關相比,一切商人都是處在弱勢的。

    車來了,余罪走了幾步,一輛紅色的奧迪泊在他身前不遠,車沒熄火,車門洞開時,一只修長圓滑**,透明的水晶高跟鞋,襯著縴足,一瞬間讓余罪想起了監獄里那個戀足僻好的嫌疑人,不得不承認,這個愛好確實可以理解,連余罪也覺得,實在值得戀一下。

    下了車,栗雅芳整整坐亂的裙裝,搖曳著步子,站到了余罪面前,比余罪足足高出半個頭,她是一種居高臨下的眼光審視著余罪,很不客氣地問著︰“有話就在這兒說吧,我就不請你進去了。”

    接到這個電話她很反感,沒理會,不過料這個纏人警察一直不停地打,氣得她故意讓對方等了兩個小時,余罪卻是不慍不火地告訴她︰“案情基本確認,雖然還沒有找到作案的證據,不過他是頭號嫌疑人跑不了了。”

    “嗯哼……”栗雅芳氣得哆嗦了下︰“哦,明白了,問題出在我們店里,你們就是正常公務排查,然後,賠償可以一分不付了,對吧?你不覺得你們警察有點無恥了嗎?”

    似乎確實有點,面對笑厴如玉的富家女,余罪那點仇富情緒可提不起來,他尷尬地道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告訴你,盡快把王成在你們店里這段時間作過維護保養的車輛,全部召回來重新檢查,他不可能只在一輛車上作了手腳……萬一有沒發現的問題,客戶一跑遠程就出故障,不但自己麻煩,如果再知道詳情,對你們聲譽也是一個損失不是?”

    這也是本案的一個盲點,即便那些價值數十萬上百萬的豪車半路出了故障,這種有損聲譽的事,也要想盡一切辦法遮著掩著,無形中成了劫匪們最好的掩飾。

    這是第三次提這個忠告了,每次都被栗雅芳無視了,這一次依然如此,她哼了哼不屑地道著︰“賣個好啊?不必了吧,我賠得起……就這些,那拜拜啦,我就不必謝你了啊。”

    “還有……”余罪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氣,如果我有錢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買下那輛車,不給你們添麻煩。”

    “哈哈。”栗雅芳哈哈大笑著,爾後一整臉色反問道︰“可是你沒有?對不對。”

    “對”余罪點頭道,不卑不亢。

    “哈哈……你消譴我是不是?”栗雅芳氣得臉色泛紅了。

    “不是”余罪掏著口袋,一張卡,他遞到栗雅芳面前,正色道著︰“這里面有十萬,我們兩人先湊了這麼多,如果不到你的心理價位,給我們點時間,我們慢慢還……我知道許處長以這件事壓制你們,不讓你們上訴,其實我期待你們把我告上法庭,真因為這事被開了,我不賠錢也心安了。反正我也賠不起。”

    錢雖然少得可憐,可讓栗雅芳有點動容了,她好奇地盯著余罪,似乎在尋找此舉的用意。

    理論上他完全可以不賠,那些無恥嘴臉的客戶以及警察她見得多了,不過現在卻覺得,這兩位砸了車的,有些地方還是很可愛的。

    栗雅芳愣著,有點狐疑地問著余罪問了句︰“什麼意思?”

    美目眨著,讓她很不解,服軟,不像,警察里這些爛人,不在背後坑你就不錯了,這段時間她正防著呢。栗雅芳看到這種態度,反而顯得有點緊張了,畢竟黃鼠狼拜年,目的肯定不純潔。

    “您別多想,我們無怨無仇,我知道想坑我們一把不是你的本意……坦白地講,我有一百種辦法坑你們,可我思前想後,還是選擇盡我所能賠償你,求個心安而已。”余罪把卡又往前遞了遞,告訴她︰“剛申請的卡,密碼六個0,回頭給我個收據。”

    栗雅芳下意識地接住銀行卡,還在奇怪地打量著余罪,余罪卻是憨憨笑了笑,回頭朝自己的車走去,那樣子讓栗雅芳有一種錯覺,他似乎是一個擁資億萬的高富帥哥,走得既瀟灑且從容。

    車走了好久,她在原地傻站了好長時間,上車時拔著電話里店時,直接安排著︰

    “………小伍,把近段時間在咱們店里做過維護保養的車輛都召回來,什麼也別說,免費保養就行了,讓高師傅對冷卻系統總成全部查一下,一定要查細啊……什麼,昨天就有輛拋錨的……嘖,好了,我知道,盡快通知一下……拋錨的拖回來,費用從店里走。”

    她有點懊悔,這事沒做在前頭,而且呀,心里有一種好煩的感覺,特別是看副駕上扔的那張銀行卡,一看就讓她覺得好煩好煩,正煩著電話又來了,一看是家里的,一接又是父親要讓她坐陪幾位市里領導的事,她一听就火了,對著電話嚷著︰“爸,咱們在商言商,你不要一直和當官的扯關系……拿錢的時候誰都高興,出了事誰也撂著不管,一有事就咱們兩頭作難,我可告訴你件事啊,那劫匪可能還真出在咱們店里,公安真要是找麻煩,那可就一找一個準,咱們不該插到人家的矛盾里………平局長授意?那這個人背後還許處長呢?真要鬧得不可開交,生意可怎麼做啊?”

    她和父親嚷著,分歧看樣子很大,家家一本難念的經,就這富貴之家,這經也不好念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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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5:52:2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40章 尋蹤千里

    八月六日,廣西省,梧寧市。

    這座精致的南國小城此時籠罩在朦朦的細雨中,滿街漂蕩著五顏六色的傘,像雨中怒放的花兒,和闊葉的榕樹、和精致的建築,組成了一副讓人心曠神怡的美景。

    青山路,188號,網吧的牌子,夾雜在商鋪中叢中,有一位寸發、精瘦個子的男子,二十許歲,在商鋪的雨檐下奔著,偶而躲著雨,到了網吧門口,一閃身進去了。

    外面清清涼涼,網吧里卻是悶熱嘈雜,此人遞了張票子到吧台,直道︰“開台機。”

    服務員一看,老客戶了,笑著問︰“好久沒見你了。”

    “那想我啦?”男子舌頭舔舔嘴唇,湊上去問︰“我也想你啊。”

    “要不要開個房間等你?”服務員遞了個開機條子,曖昧地笑笑。

    “好啊。”男子樂了。

    “勁舞團,電信區RU號……切。”小妹給了他個白眼。

    每天都要面對很多這樣曖昧的調戲,這里的女網管早混成精了,男子笑了笑,進了網游區,找到機子坐下,開機,然後叫了兩听飲料,慢慢的飲著,隨手地點著電腦,在等待游戲進入的時間,他打開了QQ。輸入了一行字︰

    “寶哥,你那兒情況怎麼樣?”

    對方是手機QQ在線,很快回過來了︰“沒事啊,我都閑得無聊了。”

    “那什麼時候出去?”

    “歇段時間吧,怎麼,錢又不夠花了?”

    “還沒開始花呢,我也是覺得呆家里沒意思,不如出去玩刺激。”

    “悠著點啊,我們都在暗處,你小子可有前科,最怕出事的就是你。

    打字打到這兒,男子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網吧這里亂得緊,一群學生樣的在吼著組隊,一個痞子樣的在喊著砍人,還有一些不三不四的貨色,都不知道于什麼的,哦喲,他還看到了一個很胖的妞吃著冰激淋從吧台走過,真嗝應。

    “沒事,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藍爺的水平?我可是一點問題都沒出。”他繼續敲了行字。

    “那當然,出了問題你還想在外面瀟灑啊。”

    “寶哥,你有點太膽小子吧,隔著幾千公里呢……對了,阿飛他們呢?”

    “能怎麼樣,不花完錢,你見不著人的。”

    “沒事就好……我下了啊,玩會游戲……”

    “玩吧,真想不通,弄倆錢整虛擬裝備,比阿飛找妞都不如……”

    “呵呵……各有所好嘛……”

    聊了會天,他關了QQ,點著自己的游戲賬號,進入,俠盜獵車,咦,玩得不一會兒踫到了一輛游戲里的好車,進入,解鎖,點線,然後 起來……嗚,他得意地操縱著鍵盤,在公路上飛 ,後面追著一大隊警車,或撞牆了,或滾溝里了,那場景,真尼馬叫一個激情沸騰吶。

    這一玩起來,就沒時間概念了,游戲和娘們一樣,小別勝新婚,玩多了刺激感就在減弱了,換了幾個常玩的游戲,等到他覺得肚子有點餓時,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了,不知不覺玩了幾個小時,他伸了伸懶腰,關游戲的時候,又打了開QQ,翻著聯系人,找到一個時,輸入了一行︰

    “陳經理啊……”

    “在,那位……”

    “阿成,你們那兒有新來的小妹麼?”

    “有啊,大佬你有興趣來試試啊…很鮮的貨色哦,剛下火車。”

    “真的假的?”

    “試試就知道了,我們這兒服務只有水多的,沒有縮水的哦。”

    “嘿嘿……OK一會兒我打電話,給我安排好啊。”

    “沒問題嘍……”

    他的腦海里閃過綺妮的場景,關了電腦,離開了網吧,這夜晚啊,看來得找點刺激才過得去啊。

    下樓,攔了輛出租,在飯店吃了一頓,看看時間,電話聯系著,直驅陳經理那個提供“水多”服務的場所,那里有個很讓人暇想的名字叫︰

    波瀾苑。

    畫面,定格在霓虹燈閃爍的招牌上,波瀾苑。

    追蹤,到這里就告一段落了,那地方是不容易進去的。

    一輛悶罐車里,局促的空間夾著幾個人,李玫道著︰“解析出來了……這是游戲賬號,密碼,他愛玩的游戲有四種,今天玩的是俠盜獵車游戲和火線豪情;他的Q號是*****,密碼是***,我剛登陸了一下,把他的聊天記錄拷下來了……好像和一個叫寶哥的聯系……還有,這個陳經理。”

    “陳經理不用查。”曹亞杰道。

    “為什麼?可能是同伙啊。”李玫道。

    “那是雞頭。什麼同伙。”余罪道。

    曹亞杰、俞峰哧哧笑了,李玫面紅耳赤,肖夢琪卻是拍拍她的肩膀嘉許著︰“于得不錯,跟了他幾天,今天的收獲最大……哎對,能查到另一端的接入地址嗎?”

    “查了,在深港。詳細的只能定位到移動信號塔周圍。”李玫道。

    “還得再等等寶哥,阿飛?看來這個團伙,比咱們想像難度大,還不是一座城市的……這個藍爺,你們覺得像頭目嗎?看啊,王成說了這樣的話︰你信不過我,還信不藍爺的水平?”肖夢琪問。

    “听口氣像老大啊。”俞峰道。

    “嗯,應該是。”曹亞杰附議。

    “你覺得呢?余罪?”肖夢琪征詢著。

    “要是這一伙的話,那就沒錯了。不過這樣的話難度就更大了啊,一個團伙數人,分散在數個城市,萬一他們有特定的聯系方式,一個聯系不上,其他溜了就不好辦了……可要是同時抓捕,那得多大動靜啊。”余罪道。

    “那個先放放,八字剛一撇,想那麼遠于嘛。”曹亞杰道。

    “找個地方吃飯吧,我快餓死了。”有人插進來了,是鼠標,他負責開車,在陌生的城市開車可不好玩,跟著導航走了不少冤枉路。

    “那好,咱們先吃飯……今晚的監控讓外勤負責吧。”肖夢琪電話上安排著後一輛車里的隊員。

    “不用監控,不到明天日上三竿,他根本出不來。”余罪道,這地方于什麼的,李玫也多少清楚點,不服氣地剜了他一句道︰“好像你是嫌疑人,也去過似的。”

    “不光嫌疑人。男人進去都那樣。”余罪道。

    這話惹得幾位男性全哧哧笑了,李玫面紅耳赤,直說這幫貨越來越沒底線

    肖夢琪只是笑了笑,除了案子,她不做其他發言,相處多日,她也漸漸習慣這種沒底線的氛圍。

    車行在陌生城市的大街上,飯前是一段瞎聊的時間,這時候終于可以打開窗戶,感受一下雨後清新的空氣了,初來乍到的,其實還真有點想家。

    案子進行到這個時候已經到實質性階段了,這個拼湊的支援小組在專案組大放異彩,作案車輛、作案人的落腳點,以及恢復三位疑似作案嫌疑人的肖像,都出自他們,而龐大的外勤力量,僅僅在大同市查到了已經被銷解成一塊廢鐵的作案車輛,專案組討論派遣省外的小組時,這一打前鋒的重任又落到他們身上,肖夢琪細捋著記憶中這兩周忙碌的事,簡直像夢一樣,一眨眼,她帶著人奔赴千里之外的梧寧市了。

    “余啊,你以前是不是跨省辦過案?”俞峰在問余罪。

    “辦過,都不止一回了。”余罪道。

    “好不好辦?咱們在這兒幾乎是孤軍啊。”曹亞杰接上了,在這兒干什麼也得偷偷摸摸,連地方警察也不能知會,不像辦案,倒像作案。

    “這是慣例,不到最後一刻,是不能通知當地的,萬一有個閃失,那就白來了。”余罪道。

    “可咱們的力量不夠啊。”李玫道,今天還扮傻妞進網吧玩了會,這活于得她老刺激了,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嫌疑人抓捕歸案。

    “這種事,聲勢越大越壞事……現在他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已經暴露,多跟幾天時間,能挖出來的東西更多。那比抓起了審訊還管用。”余罪道。

    每每別人的疑問,他總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得了,在這一點上,肖夢琪是自嘆弗如的,而且來梧寧幾日,不管是逛街、進酒吧、到網吧還是到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余罪簡直像向導一樣,帶著這一組把王成的底子已經挖了個七七八八了。

    “就到這兒……嘗嘗狗肉去,兄弟們,怎麼樣?”

    鼠標在問,附議一片。

    對了,還有這位吃貨,找路的方向盤不太強,可找飯店是一找一個準,找到的地方絕對價廉物美,泊好車,幾個魚貫而入,要了包間,此時結束一天的工作,才能夠放下心來,好好地吃一頓了。

    剛坐下的時候,肖夢琪的電話響了,她告辭出了包間,是尹南飛的電話,她猶豫一下,不過還是接起來了,這是她的追求者之一,電話里又問在哪兒,過得怎麼樣,沒生病吧什麼的,每每這些關心,總讓她有一種好煩的感覺,她對著話筒說了︰

    “南飛,你別這麼婆婆媽媽的行不行?我在哪兒要你管啊,不知道我出任務啊”

    嗒聲把電話給扣了………

    尹南飛在會議室外的拐角打的電話,吃憋後他心里老不舒服的,訕訕收起了手機,看到了兩位總隊長和政委來了,趕緊地奔著回了會議室。

    這次的陣容很精于,重案二隊來的解冰,特警總隊的外勤隊長尹南飛,市局刑偵處的趙賀,還有配給各組的技偵人員,楊武彬掃了一眼陣容,大致介紹著案情︰

    “……我們幾天前派出的先遣小組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已經查明和嫌疑人聯絡的幾位劫匪,第二批三個組,每組四個人,你們的任務是到當地獨立展開工作,直接向家里匯報,抓捕時機成熟之後,家里會通知地方警力協助你們,在此之前,你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把他們的身份、住址、家庭、財產、有無武器之類等等,所有情況,摸得越清越好……現在,我命令。”

    全體起立,楊武彬道著︰

    “解冰一組,你赴深港市,追蹤浮出了二號人物,寶哥。”

    “是”

    “尹南飛,你帶隊赴北海市,追蹤三號人物,阿飛。”

    “是”

    “趙賀,你帶隊赴羊城市,目標人物……藍爺。”

    “是”

    “我重申一遍,我們現在還沒有更確切的信息,不過很快就能出來,追蹤時大家一定保持高度警惕,這一跨地區的作案團伙,他們的反偵查能力是相當強的,沒有家里的命令,除了追蹤,你們不能做任何打草驚蛇的事。”

    “是”

    “準備一下,今晚零點出發,老規矩,該辦的、該交待的事都交待一下,放下所有包袱,輕裝上陣。”

    “是”

    簡短的動員令,很屬于特警隊這兒的氛圍,命令下達,一群人分組準備出發,收拾裝備的、給家里告別的、還有抓緊時間,把手頭的私事處理一下的,楊武彬和許平秋隨後從會議室里出來,安排著政委去問候問候大伙,有些家務細節,能代勞的就代勞了,楊武彬此時倒嫌許平秋有點婆婆媽媽,笑著道︰“老許啊,沒看出來啊,你還真是有心人。”

    “這是關心,不是有心,萬一有家事影響心情,工作不也給你于不好啊,幾千里外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許平秋道,這些朝氣蓬勃的小伙,總是讓他有點寶刀已老的感覺。

    “你這工作于得,誰敢說不好……這次要把這伙劫匪拿下來,我看部里得給咱們一個表彰了。”楊武彬興奮地道,案情推進的速度大大超過了預期,他的期望值也隨之越來越高。

    “不要太樂觀,這種案子的變數太多,而且很難拔根,從現在這個嫌疑人王成的聯系就看得出來。”許平秋道。

    “我怎麼沒看出來?”楊武彬愣了下。

    “要麼說你沒腦子呢?他為什麼只有和寶哥聯系的記錄?”許平秋道,問愣楊總隊長了,他解釋著︰“這是單線聯系,團伙慣用的手法,你抓到一個,只能牽出一個人,而不是牽出一個團伙來,這中間只要稍有差池,就成一鍋夾生飯了,很可能證據力度不夠,很可能定罪無法認定,特別是這種本身證據很可能就已經銷毀的案子。”

    “哦,那倒是,這群人真邪了,受害人的車輛,愣是找不著一個實物。”楊武彬道,這麼一說,似乎難度又無限加大了,他追著許平秋問著︰“老許,那全靠你了啊,抓人我們在行,這整人的事,還得你們。”

    “哈哈……那倒是,我就怕找不出來,真找出來,就有辦法整嘍。”許平秋笑著道。

    他知道,總會有解決辦法的,看到即將出行的一于隊員時,他記不清這是第多少次出省辦案了,有載譽歸的,也有無功而返的,可不知道這一次為什麼,他的信心很足,似乎覺得這案子和那次凶險的羊城之行相比,有點小兒科了

    總隊已經派遣三個小組分赴深港、羊城、北海。

    聯絡人,聯絡方式,各組協查的內容,一一在肖夢琪的手機上顯示出來。

    看到此處,她起身出了房間,小組下榻在梧寧飯店,她和李玫一個房間,不過這時候,李玫肯定被那群人拉起打牌去了,他敲了史清淮的房門,沒人。

    又敲了敲俞峰和曹亞杰的房門,也沒人。

    得,估計又鑽鼠標那兒去了,又踱過兩個房間,已經听到了里面嚷叫的聲音,敲門而入時,順手把總隊的通知遞給史清淮,看看那幾個玩興正濃的,李玫、曹亞杰、鼠標、俞峰,四人雙打地主,史清淮看完把手機還回來,笑著道︰“還是他們玩得高興,要不,你也加入。”

    “玩牌我可是菜鳥水平……哎對了,余罪呢?”肖夢琪沒看到人。

    “剛才還在,估計出外面透氣去了。”史清淮道,他也不清楚。

    “我找找他去。”

    “哎,夢琪,明天的安排是什麼?”

    “隨後再說。”

    她風風火火地走了,史清淮訕笑了笑,現在這個組里,上級認可的領導是肖夢琪,而隊員認可領導卻是余罪,他這個夾心餅于可不好當。

    不過就不好當,也得當下去,沒人注意到,他又默默地給那幫玩得人開上壺熱水,準備好水果了。

    肖夢琪奔出樓下時,在門口的超市轉悠著,卻沒有找到余罪,電話聯系時,沒想到他就在賓館門,等她去而復返時,看到了夜幕下,余罪正倚著鐵藝柵欄,抬頭看著一株高大的榕樹。

    “喲,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四十五度仰望星空?”肖夢琪開著玩笑,和他站到一起了。

    “太文藝了,二貨的叫法是︰吃飽了犯愣,餓了發呆。”余罪道。

    “你為什麼總想把自己歸到二貨一類?”肖夢琪笑著問。

    “那是因為,我們名至實歸,真正是疑問是,你為什麼總喜歡往二貨堆里湊?”余罪笑道回道。

    “那是因為,太文藝的方式,不適合我們的職業。”肖夢琪笑道。

    兩個人相視而笑,看得出余罪並不那麼二,肖夢琪笑著道著剛知道的情況,把總隊派駐先遣小組的情況說了一遍,解冰、尹南飛都認識,這位趙賀卻陌生了,肖夢琪介紹著,這位是之前在刑偵支隊任職的一位,曾經是打擊五原車匪路霸的總指揮,這次也被省廳調出來了。

    “不錯啊,陣容規格不低。”余罪笑道。

    “他們的行動,將以咱們為首,而且,總隊的命令是,我們這個核心小組,可以隨時調拔他們的人員。”肖夢琪道,這是一個殊榮,不過看余罪根本無動于衷,肖夢琪有點奇怪地問︰“喂,我怎麼覺得你對什麼好像都沒感覺?”

    “不會吧,我對你就挺有感覺?”余罪突然道。

    “啊?我?你指那方面?”肖夢琪愣了下,莫名地心跳加快。

    余罪笑了,笑里有點不懷好意,肖夢琪顯得更緊張了,尷尬地道著︰“我……我…有男朋友,盡管在我的眼里你也很優秀不過,恐怕我們只能保持工作關系,這些話我得提前說清楚……你不會介意吧?”

    余罪笑得更歡了,男女之間曖昧,有時候無傷大雅來一下,還是很調節情緒的,比如看這位女領導緊張的樣子,胸口起伏,兩腮坨紅,就顯得饒有興味了,笑著余罪道著︰“從心理學上的角度講,異性之間第一次見面,都會很不自然地往兩性關系的那方面YY一下,這個理論正確嗎?”

    “對于用下半身思考的男性,是正確的;不過對于更期待安全感的女性來講,這個情況大部分時候,是不正確的。”肖夢琪道,對于這種話題的調侃,她意外的沒有反感的感覺。

    “我也覺得是,因為見你很有感覺,看來我也是屬于一個用下半身思考的人了。”余罪正色地說了句,還給了肖夢琪一個無比誠懇的眼光,然後又扭頭開始的四十五度仰望的**動作,氣得肖夢琪直想朝他臀猛踹一腳。

    “喂,那我回去了。”肖夢琪道。

    “嗯,回去吧……我再想想。怎麼樣才能追到……”余罪像在自言自語。

    “追不到的,你不是我的菜。”肖夢琪咬牙給了余罪一句話,這種事不能玩曖昧,很危險的。

    哦,余罪似乎被刺激到了,扭過頭來,看了肖夢琪一眼,來梧寧已經恢復的普通的裝扮,一襲顯得有點老氣的女式西裝,卻也掩飾不住那讓人 想的凸翹感覺,畢竟YY一下女領導被壓在身下的感覺,還是挺有誘惑力的哦。

    不過余罪卻說了︰“哦,我不是說追你,是在想怎麼追到這拔嫌疑人。”

    說著又扭頭了,這下把肖夢琪倒給搞得臉紅了,她扭頭便走,走了一步,又猛驚省,回頭時,恰恰看到了余罪偷瞟後迅速轉頭的動作,把她給氣得又回來了,和余罪站到了一起,心平氣和地道著︰“調戲女領導,對你來說,很有成就感是吧?”

    “這話我得很嚴肅地告訴你。”余罪正色道,面對面地看著肖夢琪,然後很誠實地吐了個字︰“有”

    “粗話我就不講了,告訴我,除了YY女人之外,你對嫌疑人還想了些什麼?”肖夢琪終于找到一個能表達自己想法的方式。

    “嗯,這個可以有……我在想,是不是能用一種溫柔的方式,把王成搞定。”余罪道。

    “你指什麼?”肖夢琪道︰“現在只知道幾個昵稱,寶哥、阿飛、藍爺,貿然抓他,要是沒有審訊結果,那怎麼辦?”

    “很可能他知道的根本不多……咱們的追蹤只發現了他一個人,對外聯系很少,睡到中午起床,然後網吧打游戲、再然後吃、再然後到提供性服務的地方找個妞……哎喲,這家伙過得簡直是神仙日子啊。”余罪道。

    “這能說明什麼?”肖夢琪道。

    “這能說明,他根本沒生活目標,是個瞎混日子的……而且他的通話記錄反映的,只有和寶哥的聯系方式,問阿飛的情況也是通過寶哥問,我想,他們可能僅僅單線聯系,這樣的話,就抓了這一個,也驚動不了其他人,而且我們撬開他嘴的時間,至少有十二個小時………”余罪道。

    “啊?你又想胡來了?總隊沒有命令,誰敢抓人?”肖夢琪被余罪的想法嚇了一跳。

    “你們楊總隊長,他不懂刑事偵查,這個上面有時候該快的地方,就必須迅雷不及掩耳……這是一個打前哨的小卒子,我們在他身上,不能耗費更多的精力。你覺得呢?”余罪問。

    不管是調侃,還是工作,余罪講出來都是聳人听聞。肖夢琪沒主意了,余罪笑了笑道︰“你該請示一下許處長……我就是建議啊,不過看你這樣,以前沒于過外勤,想在我們身上找點升遷資本是吧?那你得出類拔粹呀,一味听命行事,你是出不了頭的。”

    余罪指摘著,仿佛肖夢琪才是下屬一般,說完了,這家伙還老氣橫氣的背著手,邁著八爺步子往酒店門廳去了。

    “這個死東西。”

    肖夢琪似乎被點中了要害一般,有點心虛的感覺,她又從頭捋了遍這幾日的跟蹤,卻是越來越發現余罪說得有道理了,不是核心人員、單線聯系,先行控制的可能性,那是非常大的,如果能安全地控制一個,那偵破的主動性,可就會大大提高了。

    想到此處,她摸出手機,直接向總隊長匯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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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5:52:5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41章 步步危機

    “清淮呀,你們發掘出來的信息,我和楊總隊他們討論過了,問題也就在這兒,王成的作案可能性已經到百分之九十九了,但仍然是可能性,而不是證據,如果是小案子,刑警隊就解決了,可它恰恰不是,各方都在關注著,萬一整個不上不下,到時候被動的就是咱們了。”

    許平秋的聲音,听得出來,很憂慮。

    “許處,今天余罪提出一個可行性方案,他判斷這個王成是前哨人員,根據他的生活習性,在抓捕後我們有至少十二個小時可以突審……這樣的話。”史清淮的聲音,很期待。

    “我理解你們急于推進案情的心情,不過必須有耐心,必須找到最佳的機會。”許平秋道,似乎又覺得自己不一定是正確的,又補充著︰“但光有耐心也不一定就足夠了,一個領隊,你必須學會審時度勢,根據現實情況采取最適合的處理方式。”

    “我……明白了。”史清淮道。

    “不……你不明白。”許平秋的聲音。

    “那許處,您的意思是?”史清淮在請教。

    “送你一句話︰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許平秋的聲音。

    嘟嘟的電話盲音。

    嗒聲掛了,是早餐桌上的手機在播放,史清淮收起手機道著︰“這就是結果,我昨天晚上向許處長請教的,你說,他什麼意思?”

    “他的意思,讓我們自行決斷。”肖夢琪道,若有所思地想著,下意識地往嘴里送著早餐,早食不甘味了。

    來梧寧數日,一直就是跟著王成,看他吃喝玩樂瀟灑,查得已經底朝天了,這家伙家在鄉下,在梧寧上學,戶口轉到梧寧就再沒有動過,房子是租的、工作沒有正式的、收入來源誰也不清楚,這類人,恐怕除了他自己,不會再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于什麼的。

    或許,警察知道了,但拿不到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就即便能證明他到過五原,到過四店,但和什麼劫案,根本風馬牛不相及啊。

    肖夢琪回頭看了眼臨窗的那一桌五人,此次跨省行一共十一人,除了他們七人,還有四位訓練有素特警隊員,那些人于得就可累,每天輪班倒著盯著嫌疑人的一舉一動,現在估計還守在洗浴中心呢。

    “怎麼辦?”史清淮問。

    一听這話,肖夢琪笑了,一直以來,史清淮是這個組里最憂柔寡斷的,反而她這個外來的有點喧賓奪主了,她笑了笑道︰“抓捕沒難度,但能不能從他嘴里得到我們需要的信息,那個難度就大了。”

    “你別忘了,我們隊里可個高手呢?”史清淮道,眼光瞟著余罪,他壓低了聲音道著︰“他和嫌疑人的交手你看過了吧?殺人放火的都沒問題,何況對付這樣一個小卒子,他的判斷是準確的,不能在這樣一個人身上耗費太多時間

    “我也在考慮這個,可是萬一打草驚蛇的話,那我們恐怕就得背著處分回去了……你听明白許處的意思了嗎?你可以選擇適合的方式,但是總隊不會給你下這個命令的,不是萬無一失的,那個指揮員也不會下這種命令。”肖夢琪道。

    “上面是有點黑暗啊。”史清淮訕訕道,又問著︰“楊總隊長的意見呢?”

    “你可以不用考慮他,以他的意思,早該把人抓回去嚴刑拷問了。”肖夢琪笑道,對于特警總隊,接觸的大多數是惡性案件,這種案件中,檢察院從來都不過問會有什麼手段對付那些反社會的貨色。

    “那你的意思呢?”史清淮又問。

    肖夢琪不說話了,掏著口袋,掏出來了兩枚硬幣,遞給史清淮一枚,笑著道︰“為了公平起見,為了不讓我覺得,你是在曲意逢迎,我們用硬幣做一個決定,同意字朝上,不同意花色朝上。”

    “好”史清淮笑著拿著硬幣,攢在手心,看了看,慢慢地壓在桌上。肖夢琪遲了一步,笑著壓在桌上時,兩人相視間,都是一種很默契的微笑,肖夢琪笑著問史清淮道︰“其實我知道心里的決定,盡管你很擔心,但你也會這樣選擇的。”

    “你何嘗又不是呢。證明一下。”史清淮道。

    “OK。”肖夢琪道,離開了手。

    兩枚,字朝上,兩個人相視一笑,都看了看余罪的方式,其實都同意,而且對這個貨辦那事,相當有信心。

    “他們在于什麼?”俞峰悄悄問。

    “領導的**,不要瞎打听。”鼠標道,吃著這兒特有的米粉,風味不錯

    曹亞杰回頭看了看,帥氣的史清淮和很有氣質的肖夢琪坐在一起,在這個餐廳頗有俊男靚女搭配的意思,回頭率很高的哦,他羨慕地道著︰“這才是天作地合的一對啊……現在想想以前光知道埋頭掙錢,錯過的東西太多了。”

    “別胡扯啊,史科長有老婆了。”俞峰道。

    “有老婆的才想,沒老婆的,像你我這號光棍,誰搭理呀。”余罪吃著飯,自嘲了句。惹得眾隊員呲笑了。

    這話說得不知道觸動了李玫那根神經,她一咽嘴里的吃食,桃花眼分外亮地道著︰“哎,余罪說得還真是,這結過婚的男人還就是有味道……我第一次見咱們領隊,他看我的眼神很深沉、仿佛要洞徹我這顆少女的心……其實在見面的第一刻,我就喜歡上他了。”

    噗……四個齊齊噴了,鼠標噴得最凶,一根粉條從鼻孔里噴出來了,曹亞杰听得直撫喉嚨,俞峰和余罪頭踫頭,笑得快岔氣了,肥姐那點都好,就是有時候孤芳自賞得過分了。一笑李玫不高興了,直說著,你們搞體重歧視。

    眾人為了保護肥姐那點自尊,趕緊止笑,剛止住笑,又見鼠標鼻孔里掛著粉條,一下子又笑得全身抽搐了。

    “無聊,這有什麼笑得。你們能喜歡女領隊,我就不能喜歡男領隊呀,哼。”李玫有點受傷了,氣咻咻地,對著早餐的食物開始發泄了,吭哧吭哧,一個人又掃了兩份。

    “吃完飯咱們小聚一下,開個踫頭會啊。”肖夢琪吃完路過時,順口說了句。

    “就到我房間啊。”史清淮道,李玫應了聲,其他人又吃吃地笑,搞得兩位領隊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不過已經習慣這些人的無厘頭了,史清淮搖了搖,走了。

    會議很簡單,情況大致一講,癥結就在能不能得到更確切的消息,對此,鼠標不以為然,讓特警摁住揍逑一頓,他敢不說。

    得,馬上被肖夢琪否決,要這樣話,還不如不于呢,萬一有點差池,或者是逼急了人家說胡話,後方那麼龐大的警力可消耗不起。曹亞杰建議直接進入審訊,因為看現在的情況,這些分別隱藏的作案人,極似單線聯系,這是他們優勢,卻也是他們破綻,因為落網一個,其他人不可能實時得到消息。

    這話听得余罪多看了老曹一眼,看來經驗多了是比普通人強一點,比如李玫一听這事就犯傻,不知道該怎麼辦。俞峰倒是也有信心,如果現在能知道王成現時身上收入來源的渠道,那反溯一下,可能會對他們整個洗錢的渠道有更好的把握。

    史清淮強調的意思是,絕對不能打草驚蛇,否則寧願放棄,就這麼保守追蹤。

    肖夢琪在強調著,如果沒有短時間突破他心理防線的可能,也寧願放棄,她講了一通罪犯的心理心態,在被警察抓到的一剎那,他們會下意識地開始抵抗,從心理上和行動上,這個抵抗因人而異,解除他們抵抗的有效方式,一是有確鑿的證據;二是有足夠威懾力。

    當然,言外之意在講,咱們什麼都沒有。

    她笑著看余罪,一看其他人都看,余罪笑了,直道著︰“看這樣你們又學我兩招是不是?”

    “就你那兩下,也就是那樣吧。”曹亞杰不以為然道。

    “就是,拽什麼呀?銬回來,揍一頓;不說,再揍一頓,好像誰不會似的。”李玫總結著。

    “喂喂,那是我的辦法。”鼠標得意地道。

    “這個話題可以不用討論啊,你們的職業素養,已經成功的突破底線了。”俞峰笑道。

    “大家听听余罪的想法。”史清淮道,無形間已經把余罪的威信豎起來了,就再不齒這貨的人品吧,可誰也不得不承認,在對付嫌疑人方面,他的水平是相當令人驚訝的。

    “這個簡單,你們調整一下心態,就好解決了。”余罪道。

    一句听得眾人凜然,都詫異地看著他,就听余罪道︰“第一個糾結,你們是警察,警察不能于那沒證據胡事對吧?第二個糾結,如果成了好事,如果搞不成,很麻煩對吧。第三個糾結,這個案子的牽涉重大,搞不好會影響職業前途對不對?”

    這話像有刺,听得肖夢琪直皺眉頭,史清淮卻是大度地笑了笑道︰“對,昨晚我想了一夜,還是下不了決心。”

    “這個簡單,你調整一下心態,別把自己當警察不就行了?你患得患失、瞻前顧後,能辦成什麼事?”余罪道,史清淮辨著︰“不可能不患得患失啊,這麼大的案子,嫌疑人心里清楚該判多少年,萬一短時間審不下來,讓其他人警覺,那我們困難就更大了。”

    “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別把自己當警察,這事就好解決……而且不要用警察的抓捕手法。”余罪道,眾人的興趣被撩起來了,他睜大眼楮,壞笑著道︰“把他騙到那個地方,整他一回不就行了。”

    噗噗幾聲,哥幾個笑翻了,根本就是大同小異嘛,還以為你有什麼高招似的。連鼠標的也不如。

    史清淮苦臉了,肖夢琪卻是眉頭一展,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直催著︰“往下說……你確定有這種兩全的辦法,既能得到消息,又不讓對方察覺咱們是警察?如果給他造成這種心理錯覺的話,那就值得一試了。”

    “這個很容易,我們幾個,就站他面前,他都不會認為警察。”余罪一擺手,自然是講哥幾個都不咋地了,氣得李玫也開始向他豎中指了,眾人笑時,余罪道著︰“這樣,設個口袋,讓他自己鑽進來,不要用抓捕的辦法,那樣的話,他十有**第一時間就知道犯事了,自然而然就開始抵觸。”

    “怎麼設?”李玫問。

    “你看過那麼多案例,一點都沒學會?”余罪反問著,看著懵然的李玫,壞笑著提醒著︰“有很多辦法,可以⊥他恐懼,讓他失去判斷力,只要有一種奏效,咱們的目標就迎刃而解了。”

    噓聲李玫胸前一鼓,緊張地吸氣了,她興奮地道著︰“其實我對作案很有興趣啊。要不借鑒一下犯罪分子的手法。”

    “可是怎麼誘出來啊?”鼠標問。

    “那簡單……這樣,他不是喜歡游戲嗎,有辦法和他組隊嗎?”余罪問。

    “有,我能搞上賬號。讓俞峰操縱,肯定讓他大展眼界。”李玫道。

    “設計游戲里這樣一個巧合,別贏他太多,和他旗鼓相當,然後想辦法搭訕……有一起組隊的情誼,我想,在游戲里說句問題不大。”余罪道。

    “接下來呢?”李玫問。

    “接下來,他要是發現隊友居然是個女性,會不會是驚喜呀?”余罪問。

    “哎,對,這辦法好,那個光棍世界要是來個女玩家,那可是眾星捧月啊。”俞峰道。

    “這不就齊活了……只要搭上訕,只要他有興趣,把他勾搭出來,讓他到某個指定地方,請女玩家吃頓飯就行了……咱們也來個半路截人,悄無聲息地把他帶走。”余罪道。

    “那接下來呢?”李玫愣著問,這思維方式,實在讓她想不通結果了。

    “接下來咱們扮個黑澀會什麼的,砍手剁腳嚇唬嚇唬就行了,問出信息來,直接拘捕他;問不出信息來,他難道能想到咱們是警察?”余罪問。

    這時候可鴉雀無聲了,如此大膽的構思,就鼠標也听得咂舌了,史清淮听得表情僵住了,不知道該說句什麼,肖夢琪更不用說了,已經習慣警察的思維了,這個彎她都沒拐過來。

    “犯罪手法的高明,就在于他們天馬行空的想像……為什麼現在騙子都願意打著公檢法的旗號騙人,因為實用啊。扮警察犯罪,事半功倍;如果扮罪犯打擊犯罪,難道有什麼不對?”余罪道,迎著肖夢琪質疑的目光。

    也是一種挑恤,她把皮球踢過來,現在余罪又踢回去了,你將我,我也將你,看你敢不敢于。

    “這個辦法確實不錯,如果不是警察式的抓捕,他可能不會起疑心。用這種想像不到的方式把他誘進一個陷阱里,足夠掩飾我們的真實目的了。”肖夢琪評價道,想了想,看了史清淮一眼,她知道指望不上了,又盯了余罪兩秒鐘,斬釘截鐵地道︰“值得嘗試。”

    一說這個,反倒把余罪驚得呃了聲,肖夢琪笑道︰“你來指揮,你這樣子,沒有懷疑你會是警察。”

    “啊?真于?”余罪稍有緊張了。

    “難道你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快,說得根本沒有可行性?”肖夢琪反問著,似笑非笑,像有意無意的挑恤。

    “嘖,小意思。看我的……你們幾個,跟我走,今天,怎麼也把他釣出來。”余罪一起身,很瀟灑地一揮手,哎媽呀,最先樂得跟上的卻是李玫和鼠標,曹亞杰和俞峰覺得有點不合適,不過看史清淮听之任之的表情,一機靈也跟著去了。

    誘捕行動,在五人神侃若于小時後,外勤報告這家伙從洗浴中心出來時,正式拉開了幃幕………

    嚓嚓嚓…鏘鏘鏘…   …轟轟轟…

    網吧的聲音總是這麼千篇一律,刀聲槍聲砍怪聲,聲聲慘烈。

    網吧里人大多數都戴著耳麥,盯著屏幕,身無外物,真是︰男人女人未成年人,人人入迷。

    剛吃完中午飯,王成又坐一家網吧寬松愜意的VIp包間里,兩眼炯炯有神地盯著屏幕,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昨晚感覺很爽,加了二百,洗浴中心的經理多配了一個妹妹服務,那玩意其實就嘗個新鮮,等醒來之後,已經很想不起昨晚那妹子的長相是個什麼樣子了。他最愛好的還是在這種虛擬世界里稱王稱霸的感覺。今天玩得是穿越火線網游,對戰模式,隨機選的地圖,不過好長時間沒上這款游戲了,不少認識的網友都不見了,搭伴的幾個隊員實在不怎麼樣,不是剛露頭就被人爆了,就是拖著全隊後腿,讓他玩著玩著有點惱火,又一次被人完爆之後,氣得直拍桌子

    組隊請求……組隊請求……不經意間,他看到一個閃爍的通知條,正打得郁悶的他,隨手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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