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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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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常書欣] 余罪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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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6:23:3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71章 沙礫成金
    三天後。深港國際機場。

    轟鳴的航班時起時落,在機場的上空不時劃過呼嘯的聲音,進出如織的旅客在接送車的來往中川流不息,這里是南部沿海吞吐量最大的一個空港,是世界百強機場之一、107條國際國內航線,年輸送旅客量在兩千萬人次以上。

    沒錯,像這樣相當于半座三線城市的地方,要準確的捕捉到一個嫌疑人,那難度相當大的,李廳長大致翻閱著剛剛出爐的案情匯報,隨意地瞥了車後坐著的許平秋一眼,笑了笑,又專注地看上這些文字性東西了。

    許平秋在上級面前表現得很謙虛,這是必須的,在人家的地盤上攫了這麼個大功勞,再不謙虛點就是拉仇恨了,他隨意地瞥了眼,看到了在保稅倉庫後靜靜佇立著的一列警車,就再謙虛的人,此時也是免不了有幾分傲驕的情緒了

    不過如果有人了解內幕的話,就會知道這個驕傲絕對值得。

    九月三日掃清黑彩和網賭窩點,並且在案發不到三小時內抓到了對車展經銷商實施搶劫的嫌疑人,之後又冒出更大的新聞,當夜深、穗兩地特警突襲了幾處商務會所、寫字樓,隨後又傳來了更大的爆炸性新聞,警方高調宣布查獲了從事洗錢的地下錢莊數處,抓獲嫌疑人十數人。

    這兩日,新聞媒體被這些正能量的消息轟得那叫一個頭暈轉向,不少記者采訪遭劫的汽車經銷商,哎喲,那簡直溢美之辭不絕于口,甚至讓習慣負面新聞的媒體都有點受不了了。

    當然,還有最大的一個手筆,即便最後完成,許平秋看了看天空,第一次覺得時間太冗長,這麼長時間,還沒見落地。

    “許處長,我有個事不明白。”李廳長揉了揉眼楮,說話了,能讓他這麼用心地看一個多小時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李廳長,您指什麼事?”許平秋問。

    “嫌疑人選擇從國際機場走,這一招你們似乎在行動里漏了。”李廳長道,他看出來了。

    “沒漏,我們有個特勤一直咬著他。”許平秋道,開始說瞎話了。

    “哦,這樣啊……那我就更不明白了,為什麼人走了,這些東西,都到你們手里了?”李廳長揚揚案情匯報,正是因為警方得到了嫌疑人轉出賬戶的詳細信息、信用證以及兩個不同的身份,才順藤摸瓜,抄了地下錢莊的老窩。

    “這個……”許平秋謙虛地笑了笑︰“是我們特勤,用了點很特殊的手法,畢竟這里是國際航班區,稍有不慎,就會有不良影響啊。”

    “哦……好,這樣好。”李廳長斟酌下,贊了句︰“非常好,既避免了抓捕有可能的引起混亂,又避免了驚動航班造成的損失,好……還是這樣好,這些個人和東西要是落到外國人手里,肯定又要有居心不良的人大作文章了,在關鍵的時候,選擇了最正確的方法,呵呵,我真想像不出,當他站到異國他鄉的土地,卻發現自己變得一文不值了,還得被遣返回來,會是一種什麼感覺?

    “他可能不是去法蘭克福,應該是伺機從兩處轉機的地方逃逸,一處青島、一處維也納,不過可惜的是,他那兒去不了了,空中航班成了空中監獄,二十幾小時的航程,足夠我們把幕後藏著的掏于淨了。”許平秋道,在拿到那些失物時,專案組第一時間否決了叫停航班的作法,而是采取了冷處理,隨後在接到法蘭克福機場海關的協調時,也同樣采取了冷處理,否認此人的身份,這個人甚至連通緝名單也沒有上,之後被德國警方以非法入境,遣返回來了。

    小角色,老外也不待見你。

    這事辦得李廳長眉間帶笑,不聲不響把這件有可能成為丑聞的事給摁下了,他又贊著︰“于得漂亮,你們這位特勤,政策水平的眼力是相當高啊,不聲不響就把鎖進空間監獄了,這才是真正是插翅難逃吶,哈哈。”

    “這個……還是黨和組織教育的好。”許平秋說了句官話,老臉覺得火辣辣地有點發燒。

    航班,即將降落,劃上了這樣一個句號。

    在隊列的末尾,等待解押的一輛悶罐車里,肖夢琪正在仔細地回溯著費了老大勁才提取走的機場監控,民航公安和地方公安是兩個系統,處理余罪在這里捅的婁子著實費了一番周折,當天來處理時,民航公安已經把“余小二”的協查通報做好了。

    她翻閱著,手里的鼠標一點一點挪著,試圖在某幀圖像里發現余罪的小動作,幾次都堪堪錯過,她放得更慢了,一旁的史清淮道著︰“肖主任,您對這個感興趣?”

    “我不是感興趣,而是根本沒看出來他怎麼下的手啊。兩人就這麼坐著,什麼時候動的手?”肖夢琪道,一旁李玫笑著對大家說著︰“哎,我說兄弟們,這家伙也太沒節操了吧,把人家身上偷得于于淨淨,好像連零錢都摸走了。

    曹亞杰和俞峰笑著,誰可能想到最後來這麼一個大逆轉,肖夢琪幾次翻尋不到,急了,一招︰“鼠標,你來,我怎麼就看不出來啊?”

    “凡你能看見的,都不是……時機應該是這樣把握,往回溯……在他剛出安檢的時候,你們看。”鼠標拉回了一大截,出安檢,裝扮過的連陽匆匆走著,臉部下意識地躲著監控的方向,這時候,從他的身邊走過一個人,一個手里拿著報紙在看,差點撞上連陽的人。

    “耶……敢情早就偷走了?”李玫看到了,戴著地勤帽子那貨,絕對是余罪,只不過那時候連陽剛剛出了安檢,心不在焉,沒有發現那只手飛快地從他的包側面拿走了東西。

    “哦,我明白,他和連陽之所以坐到一塊,是讓連陽一直處在緊張和焦慮中,不給他發現東西已經丟的機會。”肖夢琪恍然大悟道。

    肯定是這樣,知道的他身份,隨時可能對他不利的人就坐在身邊,那還有機會再想到其他,史清淮補充著︰“也許,余罪在找機會抓住他……可他發現沒有十足的把握,于是于脆把人放上航班了。”

    “也許,還有另一種解釋。”鼠標笑了笑,又把圖像往下拉了拉,拉到兩人最後一刻,爭執的時候,連陽在威脅余罪,余罪抓住他不放,爾後連陽使勁地甩開了他的手……就在這個電光火石的一剎那,屏幕上能看到余罪從連陽的口袋里又掏走什麼東西,背對著揚長而去的連陽,東西就放在身後,飛快地一塞,塞進後腰褲子里了。

    “太猥瑣了。”曹亞杰不忍再看了,笑著道。

    “猥瑣才是王道啊,這麼牛逼的一個犯罪天才,栽到這麼一個猥瑣的同行手里了,你說他該多郁悶?你們想啊,當他志得意滿,已經做好成為一個富人的準備的時候,耶,一摸口袋,尼馬一個鋼蹦也沒啦,還是個窮逼,哈哈……多好玩。”鼠標笑著道。

    “兩次轉機,以他的水平,他應該能溜走啊?”曹亞杰想了想。肖夢琪笑著道︰“如果你是故意地把網賭和搶劫來的黑錢通過地下錢莊洗,而且還出事了,你說他們會怎麼樣?”

    “哦,我明白了,如果消失不了,那就是走投無路了。”俞峰道。

    這是個很簡單的事,那些龐大的、境內外聯合的地下洗錢,因為他遭受這麼大損失,要被抓到,後果估計比落到警察手里更嚴重。

    “所以,他中途轉機沒地方跑,只能將錯就錯去法蘭克福,而且對國外警察一直強調自己是中國警察,尋求政治避難。偏偏對方又查不到關于這位警察的事跡,只能以普通偷渡的客給打發回來了。”史清淮笑著道。

    “那這次,余兒應該沒事了吧?”俞峰擔心地問,史清淮對于這個問題沒有回答,笑著看肖夢琪,肖夢琪嚴肅地道著︰“當然有事。不但是他的事,而是我們共同的事。”

    一說有事,大家都拉長臉了,不料肖夢琪噗聲一笑道著︰“這件事主要在于,你們說咱們還是一沒有建制的小組,立這麼大功,該怎麼獎勵啊?”

    “獎勵不獎勵就算了,那余兒那事……”李玫關切地道。

    “那件事啊,這麼說吧,應該是我們關心則亂啊,我前天問許處長,被許處長劈頭蓋臉訓|了幾句,說我沒有一點作為領隊的前瞻眼光。”肖夢琪道。

    “那意思是……”曹亞杰好奇地道,難道那位特勤,沒事?

    “沒錯,他活著,而且成為釘死藍湛一最有力的直接證據,他跟了藍湛一六個月,掌握了不少藍湛一的犯罪證據,許處長訓我了啊,他說你自己不會想啊,如果那位特勤已經犧牲,證據佚失,還怎麼可能下令抓藍湛一。”肖夢琪笑道。

    “哎喲,那就好。”李玫心放肚子里了。

    “好什麼呀好,那賤人還不知道以後該得瑟成什麼樣子呢。”鼠標一听,反而懊喪了。

    這表情,惹得大伙好一陣好笑,有事吧,他替兄弟難受;沒事吧,他估計得替自己難受了。

    等待間,指揮的步話響了,航班即將落地,不一會兒,警車全部啟動,保持著勻速圍在剛剛落定的航班,直到旅客全部上了接送車,才見各車廂里的警察出現,最後一位旅客,在便衣的夾恃中出了倉門,像害怕陽光的照射一樣,半遮著臉。

    驗明正身,打上手銬,頹廢的連陽一直低著頭,走完了他最後一段逃亡之旅

    “來,小余,咱們再下一盤。”任紅城叫著趴在窗戶口看著的余罪。

    余罪回頭,怒火中燒,看著又擺象棋的任處長,忿忿不已地道著︰“三天你贏了我六十八盤,有意思麼?”

    “應該比輸了六十八盤的,稍有點意思吧。”任紅城不急不惱,笑著道。

    “不下。”余罪道。

    “你想好了啊,我是怕你寂寞才陪著。”任紅城笑道。這些天一直看著余罪,比當初看王成還看得嚴,門口都守著兩位特警,上廁所都有人陪護。

    “看我有什麼意思?”余罪不悅地道。

    “小伙子,你真不是不識人心險惡呀,網賭、黑莊、地下錢莊,這兩天深港各區,因為參與地下黑彩和網賭,被停職審查、開除出警隊的,有十幾人了。還有那些地下錢莊的,真要有人泄密知道你是始作俑者,能有好嗎?再出點意外怎麼辦?”任紅城道,這是許平秋的死命令,這個刺頭隊員一放出去,他怕命令不回來。

    “自作自受,怨得著誰呀。”余罪道,對于那些涉黑的同行,比嫌疑人還讓他憤怒。剛接了句,任紅城又蹬鼻子上臉了,追問著︰“你在敵營詳細的報告寫完沒有?”

    “桌上那不是?”余罪頭也不回地道。

    任紅城一拿,氣不自勝地道著︰“一頁都寫不滿?這能交了差嗎?”

    “我就這水平,愛交不交。”余罪道,偷東西還成,寫東西,那可難為死余兄弟了。

    “小同志啊,你得端正一下思想和認識,有些事是為你好,你不要這麼鋒芒畢露行不行?比如,和嫌疑人發生親蜜接觸、還是女的;比如,目無上級,屢屢抗命,這要進了檔案里,真不是什麼好事我當警察二十多年了,就沒見過你這麼膽大的。”任紅城道,說來也是一番好意。

    “任主任,你當了二十年,抗過命嗎?”

    “絕對沒有。”

    “那你在生活上,有過作風問題嗎?”

    “怎麼可能有?”

    “你于過違法亂紀的事嗎?”

    “更不可能有了。”

    余罪連著幾問,一听回答,馬上攤手反問著︰“這不就是了,守著特勤處,二十多年,不管對錯,惟命是從,沒有接觸過真正的犯罪,你這警察當得有什麼意思?二十多年,連生活作風問題都沒犯過,你覺得你作為男人,活得很瀟灑?”

    呃……任紅城像喉嚨里塞了一個大鴨蛋,老臉脹得通紅,吧唧一扔象棋子,面紅耳赤的罵了句︰“小兔崽子,你怎麼跟我說話?”

    “呵呵……這才是你的本色,戴著與世無爭,隨時為事業獻身的面具,累不累呀。”余罪笑著一扭頭,不理會了。

    也是,任紅城第二句卻是噴不出來了,要這麼說,循規蹈矩的生活還真是無趣得緊,甚至連這位小警的都有所不如。

    于是老任嘆了口氣,受傷了似的,不理會余罪邀著再輸一盤,徑自出去了,搞得余罪郁悶了好大一會兒。不過這貨有點沒心沒肺,老任一走,他倒研究起象棋來了,話說余罪這把式雖然是在看那于糙爺們茶余飯後玩得,不過應付一般人還是可以的,可這次連輸六十八盤,盤盤輸得只剩光桿老將,實在讓他難以釋懷。

    他對著棋譜走了好一會兒,不知道什麼時候任紅城又回來了,看著他,余罪放下棋譜,也看著這位老是板著臉的半拉老頭,彼此都沒什麼好感,老任說了︰“你學也沒用,就你這毛燥性子,再學二十年,我讓你雙車你都贏不了。

    “那是,您這水平,我想打擊您都難吶。”余罪好容易說了句像樣的話,顧及著老頭的情緒。

    “跟我走。”任紅城二話不說,叫人了。

    “于什麼?哎,說清楚,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神神叼叼的,不是準備對我采取措施吧?”余罪心跳了下,真到這個時候,反而有點光棍不起來了。

    “臭小子,你也有怕的時候?告訴你,老郭真要沒救過來,現在和你說話的就不是我了。”任紅城道,難得地笑了笑,一擺頭︰“許處來電話了,晚上回西山,怎麼,在走之前,不想看看他去,他可想見你。”

    “哎……好 。”余罪跑得比任紅城還快,撞開守門的特警,奔下樓了。

    這一趟可不怎麼輕松,老郭不在深港,而在羊城,被救後秘密轉移到羊城,省廳下屬的保密處嚴格封鎖了消息,也正是因為他的獲救,成了壓垮藍湛一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直接參與了藍湛一指揮了多次運款、傷害等涉黑活動,藍湛一被捕後,知道老郭還活著,這使得他在交待罪行上相當地地配合。

    本來是件喜事,車行途中,任紅城卻發現,余罪的表情越顯得難堪了,不像平時那麼招人恨,他輕輕地撫著小警的肩膀道著︰“別難過,咱們這行里,遭遇類似的事情你不是第一個,可你是處理得比較好的一個……其實就真犧牲了,組織上對你的追究也有網開一面的,那種情況下,要麼他死,要麼你們倆都活不了,沒有其他選擇。”

    “我知道,可是畢竟是我親手把他推下海的。”余罪眼里有點猶豫,想見,卻又覺得不如不見。

    “如果換作是你,被他推下海,你會恨他嗎?”任紅城問。

    余罪想了想,搖了搖頭,任紅城笑道︰“這不就是了。他更不會怪你。”

    余罪眉睫動了動,關切地問著︰“他傷得重嗎?”

    任紅城抿了抿嘴,思忖了片刻,猶豫了好久才道了句︰“很重,可能要落個終身殘疾了。他根本沒向組織上反映,你把他推進海里的事,只講你救了他

    余罪的鼻子一酸,猛地側過頭,手抹過眼楮,抹去了涌出來的兩行熱淚。

    確實很重,甚至比余罪想像的更重,那天他在昏迷中,老郭遭到了毒打,斷了四根肋骨,脾髒不同程度受傷,臉齶部骨骼破裂,臂、腿多處軟組織傷,特別是手,雙手被敲斷了六根指骨。

    到達南方醫院,在看護警察的帶領下,醫生大致說著傷情,特別囑咐不要讓病人的情緒過于激動,而且不要多說話,他臉部剛進了一次手術,還在恢復中。

    听著的余罪不時地悄悄抹淚,任紅城卻是暗暗地道著,余罪這個痞相,或許是一個比普通人更厚的面具,在那個不招人待見的面具之下,藏著一團火,對誰,是熾熱的。

    病房很安靜,這層樓道的加護病房,全部隔離著重癥的病人,看護的警察開了門,醫生囑咐了幾句,余罪輕輕地推門而入,病人睡著,這是午休的時間,他輕輕地,躡手躡腳地走近,老郭的臉上還纏著繃帶,只能看到眼楮、鼻子和嘴,嘴唇好于,于得好像沒有血色,眼楮顯得那麼的疲憊。

    對了,手……那雙能握槍、能敬禮的手,也纏著厚厚的繃帶,一想到“終身殘疾”,余罪鼻子一抽,猛地捂著嘴,眼淚涑涑而流。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老郭睜開了眼楮,一下子眼楮顯得那麼亮,慢慢地抬著手臂,余罪趕緊地走上前附在床側,老郭一看到他時,笑了,余罪也笑了,笑著的時候,眼淚仍在涑涑流著,不時地抹著,濕了雪白的被單一片。

    “別哭,別哭,我們不都活著嗎?”老郭笑著道,聲音好虛弱。

    “是,我不哭……我不哭。”余罪抹著淚,笑著道。

    “那天,你割斷繩子,又往我手里塞了把刀,是怎麼來的?”老郭小聲地問。

    “在吳勇來身上摸走的……我想他就丟了,也不敢吭聲。”余罪道著。

    “哦……我掉海里,我在想,你做的小動作……要被他們發現了,可該怎麼辦?你還小我真怕你應付不來……後來才知道,你沒事。”老郭虛弱地道著,勉力地抬著手,余罪輕輕地撫著那只滿是繃帶的小臂,老郭卻像如釋負重一般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可…郭哥你…對不起……對不起……”余罪臉輕輕貼著那只傷臂,淚流滿面,喃喃地道著。

    “胡說……要沒有你,我恐怕要當烈士了……別哭,你哭得真他媽像個娘們。”老郭輕聲說著,想笑時,似乎牽動了臉上的肌肉,一陣痛苦之色。余罪趕緊抹了把臉,把老郭的手臂放平,似乎這個見面有點過激,轉瞬間醫生奔進來了,看著加跳的心電圖和血壓,攔著余罪,安撫著情緒過激的病人。

    “你……你回避一下。”醫生攔著余罪,讓他出去。

    確實是情緒過激牽動了術後的傷口,兩眼滿是痛苦之色,醫生喝斥著余罪,余罪說不出話來了,一把一把抹著眼楮,被轟出了門外,只能隔著玻璃窗看著大喘著氣,在咬牙堅持著的老郭,他使勁地咬著嘴唇,使勁地抹著眼楮,在壓抑著心里那種莫名的痛楚。

    支援組隨後到了,異地解押完成後直奔這里,在奔進甬道的時候,任紅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于是所有的人,輕輕地走過來,看著淚流滿面的余罪,看著傷重不起的老郭,大案傾倒帶的興奮瞬間又成了一股子莫名的難受。

    那一刻,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了,所有人,向著傷重的老郭,抬起了右手,肅穆地、莊重地,給了一個無聲的敬禮,這個時候,都看到了,那位同事側著頭,眼楮里蓄著微笑,那微笑好像是晶瑩的顏色、是純淨的顏色、是透明的顏色。

    又好像都不是,明明是一滴淚的顏色。

    次日,西山行動組撤離深港市,隨即西山警方高調宣布,歷時四十二天

    717系列劫車案成功告破,省廳崔廳及以下十數位領導,親自到機場迎接載譽歸來的行動組成員。

    又數日,一項部頒的集體一等功授予刑事偵查總隊這個組建不到半年的支援小組,他們追蹤數省最終告破的這一案例名噪一時,也正如許平秋當時料想的,這些人曾經都不情願來,可在建制重新選擇的時候,卻也都沒有走。

    每個人都有一顆正義的心,一個英雄的夢。

    警察,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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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
發表於 2016-4-28 16:24:0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72章 難副盛名
    五原市的秋景還是很美的,不管是虯枝蒼勁的松柏,還是線條粗獷的山脈,不管是挺拔如槍的白楊,還是造型古撲的建築,和南國的城市相比,處處透著一股子悍猛的味道。

    遠山如畫、碧空如洗,國慶後的一場秋雨來得又急又猛,不得不暫停了訓練課目,史清淮站在窗前,打開窗戶享受著雨後清冽空氣,不自覺地會想起在深港那月余的嘔心瀝血,相比之下,此時的胸臆是如此地開闊,眼中的景色是如此地美好。

    是啊,眨眼一個多月過去了,已經從案子不適應癥中恢復過來了,案後的故事比案中的精彩一點也不遜色,他得到了破格任用,據說是省廳領導班子一致通過,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蝸居在省廳的辦公室里十年未動,走出來不過數月,卻邁出了十年也沒有跨越的台階。

    當然,這也是眾望所歸的,劫車案牽涉數省地市,最終偵破花落五原,這本身就是一項殊榮,更何況追蹤到網賭窩點、地下錢莊,起獲的各類非法資金達到兩個億,案值兩個億,這樣的案子足以⊥同行咋舌不已,粵東警方作為對兄弟單位的感謝,還專門贈送了支援組兩台價值上百萬通訊指揮車,並派來了一隊刑警交流學習這個支援組的經驗,不僅僅是外地同行,本省本市,來總隊學習交流的絡繹不絕。

    一言敝之,用風光無限形容一點也不過份,就再謙虛的人,也免不了意氣風發。

    他回身坐到了辦公椅上,抽出了文件夾里,那張已經看過無數遍的任命文件,不管看多少遍,仍然有一股子驕傲的情緒充滿著胸臆。

    任命史清淮同志為五原市刑事偵查總隊副政委,兼刑事偵查支援組組長。

    一行字,一行改變命運的字,一行等了十年最終成為現實的字,即便此時回憶,也如夢如幻般。

    對了,還有一個任命。

    任命余罪同志為五原市刑事偵查總隊作訓科副科長(副主任主持工作),兼刑事偵查支援組副組長。

    這個任命讓他眉間蓄滿了笑意,余罪終于由掛職轉正了,這個副科的含金量可不低,是許處長提名,崔廳長親點的,在組織征求他本人意見的時候,沒想到他的理想仍然是當個派出所所長之類的,給個副組長,都不當呢。惹得考察于部的同志當笑料傳開了,後來還是許處長有辦法,專門成立了一個作訓|科,把這位矢志要有個官帽的同志,扶上去了。

    扶的時候難度是相當大滴,關鍵的問題在于政治素質實在堪憂,還差一張黨票,他和嚴德標都是如此,為了保持隊伍的純潔性和先進性,這件事是必須要辦的,而且是特事特辦,許平秋安排了反扒隊的原隊長劉星星,翻箱倒櫃找出了兩份據說是余罪、嚴德標同志兩年前就要求進步,要求入黨的申請書,然後根據兩人在打擊違法犯罪中的突出表現,提請組織吸納入黨。

    真的,好難為,萬政委簽字的時候,表情像喝了杯毒藥那麼難受。

    真的,好難堪,他兩人站在黨部宣誓的時候,同隊的同志們,都閉著眼楮不忍觀看。

    不過還好,這個堅強的戰斗組織,終于保持著他的完整性了。

    他笑著放回了文件,合上了夾子,生活和工作將揭開新的一頁,這個從奇案偵破歷練出來的團隊,還能書寫出多麼精彩的華章,都很值得期待吶。

    他起身,準備到新成立的辦公區看一看,在總隊的頂層,整個一層全劃給支援組了,九間辦公室,一間會議室、兩間機房以及一個健身器材室,因為突出的表現,省廳對支援組的經費拔給相當到位,光各類電子設備、通訊器材的配給,比一個刑偵中隊的規格還要高。

    榮譽和待遇都是自己掙回來的,這一點無可厚非,史清淮走到頂層,已經听到李玫的大嗓門在上課,這是今年秋訓的!各隊刑警,他佇立在門口听著,講得是大信息平台的建設和運用,支援組的理論上還處于訓練階段,暫時沒有案子的時候,總隊把他們直接放到了教官的位置,李玫教授信息類,俞峰教授資金類的追蹤和查案常識,這對于不可避免地要接觸到各類刑事、經濟復合案件的刑警來說,無異于雪中送炭,他們兩人的課,很受歡迎。

    這兩位不怎麼操心,他踱了幾步,到了健身室,又看到了曹亞杰在對著沙袋發泄,像和沙袋有仇一樣,打得作響,想推門而入時,又停下了,好不憐惜地看著曹同志一眼。

    對了,曹同志有思想問題了,這個問題不好解決,他落到了職場得意,情場失意的俗套了,出警兩個月,回來卻發現相戀幾年的女友已經移情別戀,光感情問題還好說,偏偏曹哥和女友聯袂做監控器材生意,攢的家底不少,兩人不但面臨分手,而且還面臨分財產的爛事。可偏偏曹哥又是警察,這事又放不到台面上講。據說兩人大吵數次,那無良女友撕破臉了,要和他對簿公堂。

    哎……這事呀,史清淮知道自己幫不上忙,感情問題,組織上也管不了人家劈腿的事呀。

    他踱了幾步,到了一間辦公室前,標著作科,他敲了敲門,又擰了擰門鎖,沒人。得,余科長又溜號了,他按捺著那點忿意,沒治了,兩人一正一副搭這個班子,看來還需要相當長的磨合期,余科長辦案上,那叫一個生龍活虎,可一旦正常工作,馬上就病懨懨的,一點精氣神也沒有,三天兩頭請假。

    對了,還有一位,今天下雨沒訓練,他估計嚴德標同志又要找機會溜了,課堂上肯定不在,那家伙對信息不感興趣,健身房也不在,他找了數間,在器材室門口听了听,喲,里面有,他推門而進,嚴德標兩眼炯炯有神,正對著新配的警用筆記本,在玩著什麼。

    “玩什麼?”史清淮上來了。

    鼠標一急,要扣筆記本,史清淮一指︰“敢扣我沒收啊?”

    “嘿嘿沒啥,我在熟悉一下犯罪組織的手法。”鼠標一得瑟,小胖手比劃著,史清淮不相信了,湊上來一看,喲,花里胡哨的界面,一行紅球,數字在跳動著,他一愣︰“你在賭?開什麼玩笑啊,德標,讓糾風查到,你是不想于了。”

    “嘿嘿……沒事,我自己的無線上網卡,手機信號。”鼠標得意地道,和高手在一起就是有好處,小動作根本不怕被發現。

    “那你也不能參賭呀?”史清淮氣壞了。

    “不參賭,你能會抓賭了。現在賭博網站太尼馬多了,打不絕呀。我得好好學習學習。”鼠標無理取鬧著。

    史清淮看看這家伙入迷的樣子,突然迸問了句︰“贏了?”

    “啊,小贏點。”鼠標一樂,以為組長有興趣了。

    “哦,那回頭會上給大伙匯報一下,咱們講講民主,看怎麼處理你。”史清淮道。

    “耶”鼠標不怕史清淮,可怕那一幫子隊友,趕緊擺手︰“得了,要他們處理,我贏得還不夠請客。”

    “那就別玩,警告你啊,再讓我發現你用警用器材從事非法活動,我可不能對你客氣了。”史清淮道,鼠標答應著,眼楮還盯著屏幕,不料史清淮一伸手,吧唧拔了網卡,急得鼠標火燒屁股似地嚷上了,喂喂喂,馬上就開獎了,還有好幾百塊錢沒轉出來呢。

    吧唧,給他扔桌上了,史清淮笑了笑,鼠標卻是不敢爭執了,好歹也是組長,他轉身走時,鼠標氣咻咻地後面呸了口,尼馬這人一拽臉就變,提拔還沒幾天,耍起威風來,不料史清淮一回頭,他趕緊地正襟坐好,史清淮問著︰“余罪呢?”

    “凡領導的事我都不管,他去那兒給跟我匯報啊?”鼠標不配合了。

    “今天特許你下班以前可以玩……告訴我,余罪呢?”史清淮笑著擺了個條件。

    “哦,失戀了,應該去禁毒局找大胸姐了。”鼠標一听,樂了,插著網卡,又開始了。

    史清淮搖了搖頭,輕輕地出去了,每個人都有難為磨滅的個性,鼠標身上這賭性,怕是改不了。而且余罪的事他道听途說過一些,據說和禁毒局那位林警司關系菲淺,而那位從四月份出任務到現在杳無音訊,可不得苦了獨守空房的余科長。

    家家一本難念的經吶,從樓里出來,他又去了趟餐廳,看了看膳食的配給,支援組的伙食標準是各隊最高的,每天每人補助三十元,菜品一周不重樣,這待遇,比來秋訓的刑警們待遇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已經有人開始罵他們**了。

    他和後勤的同志商量了下,覺得還是不要拘泥于這個形式,給大家的伙食都提高一下水準,畢竟支援組都有點營養過剩了,後勤同志一听這個就笑,那一對肥姐弟在總隊是名人,說起來還確實營養過剩得厲害。

    辦完了這些事,時間就接近下班了,听到樓道里趿趿踏踏的腳步聲時,他有意的回避了下這些涌出來的秋訓人員,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小伙,看一眼,都讓他這位未老的同志,有點懷念年青的時候。

    “咦?看看……那車多牛逼?”

    “喲,咱們總隊也有土豪?”

    “還是女土豪?”

    “靠,美女靚車啊。”

    一群出門廳的毛頭小伙,評頭論足著,史清淮回頭,看到了一輛火紅的奧迪車,停在雨中,從車上下來一位打著傘的姑娘,蜷發長裙,正打著電話,他皺了皺眉頭,居然是栗雅芳。

    有時候看見美女也會讓人心煩的,比如這位栗雅芳就是,領教過她一次咄咄逼人,史清淮對她印像不怎麼好,深港車展偶遇,又因為她暴露的余罪的身份,他對這位任性霸道,而且根本不通情理的富家女,實在沒什麼好感。

    “……好 ,我下課了,那你稍等一下,我馬上下來……”

    史清淮躲著進了辦公樓,卻看到了李玫忽悠著一身肥快步往下跑,他喊了句,李玫笑道︰“史政委好。”

    “呵呵……你別客氣啊,我還沒適應呢。等等,李玫,外面哪位?”史清淮好奇地問。

    “哪位?”李玫奇怪了。

    “就那位栗總,不是又來找余罪和鼠標的後賬了吧?”史清淮有點緊張,這些難纏戶不好打發。

    “哎,還真是來算賬了。”李玫笑道,看領導臉一拉,她解釋著︰“不過是感謝,再怎麼說她也是咱們救的不是?史政委,您別拿老眼光看人行不行?我覺得人家栗總還是挺通情達理的……我走了啊,鼠標,快點。”

    說了句,嚷著後面奔下來的鼠標,史清淮隨意問了句,鼠標興奮地道著,耶耶,顧不上,美女請吃飯,我得去一趟啊。

    兩人一前一後奔出去了,史清淮笑了笑,回辦公室。一天的工作結束了,準備收拾一下,回家。

    “李姐。”栗雅芳親親熱熱的奔上來,給了李玫一個擁抱,醒來從助理那兒知道,是這位胖女警一路把他背上車,送到醫院時,她總也感激不盡。

    “哎喲,栗總真漂亮。”李玫拉著她的手,贊嘆了句。

    “揍是,好漂亮。”鼠標站到跟前,咧著嘴跟著拍馬屁了。

    對于李玫那是笑厴如花,對于鼠標,她可是沒有好眼色,剜了標哥一眼,親親熱熱拉著李玫道著︰“李姐,早就說來看你啊,不是我忙,就是你忙,怎麼樣,今天……賞光啊。”

    “好好好……看來我的減肥計劃又要延遲了。”李玫道著,她就一吃貨,一攬鼠標道著︰“把我弟帶上行不?

    “行啊,反正又不多他一個……哎李姐,那位在麼?我還有點其他事。”栗雅芳笑道。

    誰呀?李玫一愣,鼠標一眨巴眼,李玫哦了聲道著︰“余罪啊,你確定願意和他一塊吃飯?”

    “要請就一起請嘛……對了,這個……麻煩你交給他。”栗雅芳拿著一張卡,李玫趕緊推辭︰“這可不行,這個禮不能收。”

    “不是禮,是他的。”栗雅芳笑道,說著是余罪賠她的十萬塊車錢,這事嘛,她決定不追究了,那車的事嘛,其實也不算一回事,重噴一下漆,再找個其實經銷商賣出來,說不定還虧不了。

    “這個……我拿合適嗎?”李玫听著緣由,躊躕了。

    “我替您還給他吧。”鼠標伸手一拽,拿走了,點頭哈腰地道著︰“謝謝栗總啊,其實咱們警民關系就是這麼建立起來的,要不說警民一家麼,一家人這談誰欠誰的就沒意思了。我就說嘛,栗總家大業大,還在乎這倆小錢……謝謝昂,下回您車行里有事啊,直接叫我們。”

    鼠標裝起錢來,這恭維的話那叫一個滔滔不絕,栗雅芳坦然受之,李玫卻是踩了鼠標一腳,剜了他一眼,尼馬這奴才相,當你姐我都丟人。

    “那請吧……李姐,你選地方啊,我得好好謝謝你們啊,要不是你們啊,這幾百萬車款怕是要打水漂了。”栗雅芳請著兩人,態度是相當誠懇地。

    鼠標哎了聲,給肥姐開門,給栗總開門,然後自己坐到了後座,哎呀,好車,暖烘烘的,坐到里頭不自然地就開始得瑟了………

    叮鈴鈴的電話響時,鑽在雨檐下的余罪正看到了禁毒局的大門里出來了一位熟人。

    顧不上接電話,他奔上去,冷不丁跳出來,興奮地喊著︰“高哥,還認識我嗎?”

    “你是?”高遠愣了下,濕不拉嘰的、黑不溜秋的、他噗聲一笑道︰“我靠,這不余二兄弟嗎?這…這是怎麼了?”

    “來來來,我問你個事。”他拽著高遠,躲到了一旁,小聲問著,自然是林宇婧的事,一問高遠又笑了,笑著道︰“現在禁毒局各科室都傳遍了,都說有個傻孩子經常在門外等林宇婧……哈哈……我,我說誰呢,敢情是你呀?

    可不,余罪知道自己來的次數不少,可沒想到負作用居然這麼大,好在臉皮厚,不在乎,他問著︰“咱好歹一個戰壕出來的,到底有沒有消息?”

    “真不知道,還真不是保密,莫名其妙就走了,本來我以為是任務,可這麼長時間的任務也不多見……而且……”高遠不確定地道,把傘給余罪遮了遮,余罪卻是期待地看著他,他道著︰“而且就她一個人這麼長時間不見面了。

    “就是啊,這讓人多擔心吶……對了,高哥,你說這可能是一種什麼情況?”余罪問。

    “那就不一定了,禁毒這活有時候出去學習一年半載都很正常,如果有和兄弟單位協作的任務的話,也有可能走這麼長時間,你問我不可能知道啊……哎對了,余罪,我听說刑偵總隊又下了個大案,系列劫車案,是不是你們參案了?你不是調總隊了。”高遠說著,好奇心反而調轉到余罪身上了。警中能人不少,可能哄傳一時的,不多,他嚴重懷疑又是余二兄弟。

    “別岔話題,問林姐呢……哎高哥,那你說,誰可能知道這事?”余罪又問。

    “看在你一片痴情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高遠壞笑著,話題一轉道著︰“寥局長,你去問他。他絕對知道,就那輛RRUU,快出來了,我走了啊,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明顯怕余罪糾纏了,他一閃身跑了,余罪看著出來的公車,一咬牙,快步奔上去。卻不料那車更快,一把方向余罪閃避不及,嘩聲濺了余罪一身泥水,司機罵了句,找死啊。等余罪一抹臉,再睜開眼時,那車早走遠了。

    “媽了個逼的等老子當了局長,先開了你。”

    氣得他跳腳大罵,不過罵完回頭時,卻見得門口和值班室不少同行在指指點點的笑他,他一看渾身這糗樣子,羞憤之下,遮著臉奪路快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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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6:24:3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73章 人若有情

    余罪一個小時後才到吃飯的地方,本來不願意去,可駕不住肥姐的電話騷擾,不過最終還是鼠標一句管用,一說人家把錢給回來了,余罪就在街上買了身于襯衫和褲子,打了個的來到五洲大酒店

    五洲大酒店,出名的宰客之地。很符合栗雅芳的身份,下車就有門童給開門,一眼就能看到金碧輝煌的大廳,巨大的水晶吊燈,處處透著土豪的王八之氣,鼠標就在樓下等,看到余罪,不知道為什麼變得奴顏婢膝、滿臉諂笑。

    余罪可知道為什麼,毫不客氣地伸著手︰“拿來。”

    “哎。”鼠標有點不舍地把卡還給余罪,余罪拽,他捏得很緊,又拽,他還是有點不舍,余罪另一只一伸,一咯吱他的腋,那貨嘿嘿一笑,冷不丁放手了,余罪飛的塞回了自己口袋。

    “哎,余兒,給你商量個事。”鼠標湊上來了。

    “只要不提錢,什麼事我都答應。”余罪奸笑道。

    “可除了提錢沒其他事啊,我倒讓你提拔我,你行麼?”鼠標不樂意了,十萬塊最終全部是余罪掏的,根本沒有動同學們湊的那些錢,理論講,他還欠著余罪五萬,不過現在持平了,人家不要了。也就不欠了,既然不欠,估計就有再欠點的想法了,他恬著臉求著︰“真的,借我點,你說月月還完房貸,就特麼只剩幾百塊錢了,在治安上吧還好點,到咱們這清水衙門,連車都養不起啊。”

    “少來了,我這錢也是借的。”余罪不通融了,一遇到錢,兩人大多數時候就不是兄弟了。

    這不,將起來了,鼠標惡狠狠地威脅︰“胡說,你小子這絕對都是灰色收入。”

    “那也是我的灰色收入,有本事你自己整去。”余罪拂袖就走。

    鼠標緊追不舍,對于熟諳治安上規則的他,當刑警還施展不開,不過他那雙利眼肯定發現不少東西了,湊上來小聲道著︰“不但灰色,而且是違法收入……少跟我裝,深港你幾次出入金店,而且脖子上掛了條那麼粗的金鏈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于什麼?”

    “于什麼了?我可向組織全部上繳了。”余罪停下了,氣著了。

    “少來了,你繳的存折才多少錢,我懷疑你把深港撈的早轉移了。瞞得過組織,豈能瞞過兄弟?”鼠標突來一句,奸笑著。

    余罪慢慢地回頭,然後對上了鼠標那張笑著露著大牙的大餅臉,不用說,那淫蕩的笑容,絕對把兄弟當做肥羊了,要挾你給他分點好處呢。

    “怎麼樣?兄弟兄弟,有錢有義……我又不是不還你,借兩萬急用。”鼠標看余罪這表情,以為得逞了。

    “呸”余罪對著那張大餅給了個答案。

    “**,我特麼跟你絕交。”鼠標一抹臉,氣著了。

    “你要有那志氣,就不是這得性了。”余罪步走,根本不懼威脅。

    “喂喂,余兒……等等,這兒走……我說你別生氣呀,我就借錢,又不是尼馬搶你錢咱兄弟這麼多年,至于嗎?借你倆錢嚇成這樣,不借了還不成……好像就你有錢似的……切。”

    鼠標說著,又有點上火了,兩人在電梯里,你擰著鼻子,我揚著腦袋,都耍小脾氣了。

    余罪不是不借,而是這貨除了吃喝玩樂就沒有正事,估計在治安上已經過慣了有了胡花、沒了賴賬的日子,一下子回到刑警上剎不住車,捉襟見肘了。

    “不是不給你,而是信不過你***人品。真需要錢,明兒讓細妹子給我打電話,我沒二話。”余罪想到了一個融通的辦法,能拴著鼠標的,就細妹子了。

    “啊呸”鼠標翻著白眼,給了余罪個簡練的回答,明顯怕老婆知道。

    于是借錢的事,直接黃了。

    有時候兄弟就像倆口子,沒人的時候吵架拌嘴,倒也不影響有人場合親親蜜蜜,兩人一前一後進來的時候,俞峰、曹亞杰起身相迎,李玫拉著椅子埋怨著余罪遲到了,余罪很沒誠意地抱歉了個,然後掃了眼居中而坐的栗雅芳。

    嗯,恢復了,見到余罪有點不太自然,兩人吵過罵過還扇過一巴掌,再怎麼樣也自然不了,栗雅芳倒是大方,端著一尊高腳杯子起身道著︰“今天專門請各位啊,一是感謝人民警察不但救了我一命,還追回了被劫的貨款;二是特別向余警官抱歉,那天我有點激動了……對不起啊。”

    自然是那一耳光了,其他人吃吃地笑,余罪端起了杯子,踫了個,笑著道著︰“我還真一點都沒介意,倒是我們對不起栗總您了。”

    哎喲,余罪還真是不介意,沒想到十萬塊去而復得,人家真這麼大度了,他反而不好意思了,笑著道著︰“栗總,其實是我們有錯在先……那輛車,多少我們得負擔點吧,要不心里過意不去。”

    “我怎麼覺得你不是想負擔損失,而是想讓我心里有負擔?”栗雅芳直道著,拉著救兵︰“是不是李姐?”

    “對對對,只談感情不談錢啊,真沒意思,栗總都叫我姐了,余罪啊,你要真過意不去啊,那成,以後多請姐吃兩頓,減輕一下你的心理負擔。”李玫大咧咧道。

    “可我怕加重您的身體負擔啊?”余罪笑著道。眾人噗噗一笑,李玫伸手一卡余罪脖子,做勢要罰,來這麼遲,還扮大腕呀?鼠標可逮著機會,倒了一大杯酒,俞峰捏著鼻子,李玫毫不客氣地給灌下去了。

    喝得是三十年陳釀,一大杯子灌得余罪差點嗆住,喝完了有點委曲地道著,我就知道,自打提了副組長,你們就各種嫉妒憤恨,完全不顧點兄弟之情。

    俞峰不屑,直道著你還真把自己當個官啦?李姐警餃比你高幾階呢。

    李玫說了,這是受你感染好不好?你連處長都敢罵,我們還不敢灌你個副科,切

    態度不誠懇那不行,再來兩杯,鼠標也使上壞了,進門就是幾大杯,先把余罪的氣勢給打壓下去了。說說笑笑中,栗雅芳看得很是喜歡這種親密間的氛圍,特別是李玫,玩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笑得那叫一個肆忌憚,她本來有點不適應的,不過被李玫拉著二對四猜骰子,一玩起來贏多輸少,漸漸地溶入到這種節操的瞎高興氛圍中。

    你猜一,我猜一,看誰肩上一毛一。

    你猜二,我猜二,哥倆犯事在一塊兒。

    你猜三,我猜三,這杯不于讓誰于。

    警中和勸酒小曲出來了,拍著巴掌,敲著盤碟,數著腦袋過,數住誰不喝,連挖苦帶刺激加上灌酒,在李玫、鼠標這兩位做弊高手的操縱下,自然是點誰是誰,三圈下來,倒有一半把余罪給將住了,兩瓶過後,余兄弟已經被眾下屬灌得吐字不清,眼前直晃小星星了。

    “行了行了……大家發泄一下對他的怨恨以及不滿就行了啊,真喝多了,我怕他犯錯誤。”李玫攔著玩得興起的俞峰,好歹放了余罪一馬。栗雅芳沒喝多少,看這情形,好像余罪的群眾基礎不怎麼樣嘛?她小聲問著李玫道著︰“李姐,你們怎麼都針對他呀?”

    “嚴格地講,他現在是我們頂頭上司,欺負他比較有成就感嘛。”李玫得意地笑道。

    “是嗎?他居然是你們上司?”栗雅芳領教過了,以前的形象有點招人恨,這會兒嘛,看余罪已經恢復了平頭樸實的扮相,倒是蠻順眼的。不過卻沒想到他的級別還不低。

    “啊,剛提的,副組長……呵呵,警餃比我低兩階,居然爬我頭上去了。”李玫不忿地道著,余罪有點迷糊了,接著話茬道著︰“李姐,那你期待我爬到你身上什麼地方?”

    俞峰听得剛吃的一下子噎住了,李玫一呃。面紅耳赤捶著余罪,余罪抱著頭,嘻嘻哈哈地笑著,連栗雅芳也被這檔子粗鄙玩笑听得笑得直打顛。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沒想到氛圍是如此地其樂溶溶,席間老栗也來了,刑偵總隊這幾位在深港救了去觀展的女兒,那事最後也沒有後患,老頭可感激不盡,頗有江湖味道給每個人敬了一杯,輪到余罪,老栗直道著︰“謝謝你啊,小兄弟,咱們以前有什麼過節,這頓酒後,全揭過了啊。”

    “都是兄弟,誰怨誰呀?敬您老一杯。”余罪放開了,原形畢露了。

    本來挺好,不過看看稱栗雅芳的臉色有點變了,她笑哭不得地跟著父親,這一眨眼,可小了一輩了。眾人吃吃地笑著,她不悅地剜了余罪一眼,一轉身倒了好大兩杯,遞給懵頭懵腦地余罪,笑吟吟地道著︰“余警官,你和我爸稱兄道弟,我這做女兒的,不敬您一杯,說不過去呀,來……我先于為敬啊。”

    說著一仰脖子,一大茶杯三兩多,眨眼喝下了,看得眾小警瞠目結舌,敢情這位比肥姐還剽悍。

    完了,這算是把余罪逼到進退維谷的境地了,他梗著脖子,看著那一大杯子液體,手有點發抖,偏偏栗雅芳笑吟吟湊上來激將著︰“要不,余警官,我替你一杯?”

    “小看人民警察……舍命陪美女啊,還有美女他爸。”余罪咬著牙,咕咚咕咚往喉嚨里灌上了。

    咕咚一聲,李玫的臉上肉就顫一下;咕咚兩聲,俞峰的眼皮就跳兩下,咕咚三聲,耶,見底了。栗雅芳拍著手,似乎很興奮,似乎很欣賞,一豎大拇指︰“海量,這才像男人。”

    余罪喝得暈三倒四,被美女夸成這樣,忍不住要得瑟了。卻不料栗雅芳扶著父親笑著道︰“爸,您也應該再敬您這位兄弟幾大杯,就是他救了我。”

    “應該滴,應該滴。”老栗一拿大杯。

    余罪嚇得喉嚨一呃,噴出來了,表情極度難受地捂著嘴,含糊不清地說著,不行啦。

    “男人怎麼可以說不行呢?”栗雅芳嗔怪道,一大杯子遞上來了。

    “我也不想說啊。”余罪硬憋著,眼凸著道著︰“可我真不行啦。”

    放罷,放下杯子,捂著嘴就跑。

    身後,轟堂大笑,栗雅芳笑得花枝亂顫,果真是相當有成就感。

    這一席吃得確也是賓主言歡,栗家一對父女也是經歷這一事,對于眾警的看法上了一個層次,席間感謝不斷,尤其是那位從衛生間回來,再也不敢逞英雄的余警官,席散之時,這父女二人安排的極其周到,一輛大商務把赴宴的幾位挨個送回家。

    李玫有優待,是栗雅芳親自送的,鼠標有歸宿,說得興高采烈,樂顛顛地回家了,俞峰和余罪都住在總隊宿舍,說要送老曹時,老曹卻是要去總隊和他們倆搭伴。

    對了,這些天老曹一直沉默寡言,失戀的小樣扮了個十足,三個到總隊不遠的地方下了車,接送車一走,俞峰突然發現醉醺醺的余罪像是一瞬間清醒了一樣,他奇怪地問著︰“咦?酒消化得這麼?那在席上裝什麼孫子?”

    “怎麼?喝吐血才叫英雄,誰給發獎啊。”余罪剜了句。

    “余組長,做人不能這麼賤吧,喝點酒也搗鬼?”俞峰嚴正言辭的喝斥著,然後一拽余罪胳膊笑著話鋒一轉道︰“好歹也得教教屬下吧?”

    “不是我小看你,這玩意你真學不會。”余罪道。

    “學不學我的事,那你得教啊……哎對了,是不是嘔吐**啊?”俞峰好奇了。

    “那是一方面,喝酒有絕招,第一得會賴、第二得會吐,第三呢,得會倒。”余罪道。

    “怎麼倒,面對面看著呢。”俞峰問。

    “簡單,喝完手一抹,抹的時候邊吐邊抹,最好手里夾個餐巾紙,一抹就少喝半兩;要不喝的時候直接倒脖子里……哎喲,絕對管用,就是喝完尼馬內褲都濕了。”余罪教著,兩人互摟著,俞峰摸摸了余罪的腰部,愕然道著︰“咦喲,別人見美女硬了,副組長果然有領導風範,直接濕了。”

    兩人笑得直得瑟,此時大雨初歇,步行在清的雨夜空氣中,走得歪歪扭扭,不經意俞峰回頭,卻見得曹亞杰落寂地踱步在身後,他捅了捅余罪,余罪回頭,也看到了。兩人耳語片刻,一左一右跟著曹亞杰,俞峰道著︰“曹哥,我覺得你應該想開點,你就再差,也不會比我差吧?”

    “就是啊,為個女人,有啥想不開的?”余罪勸道。

    “是嗎?我怎麼听說,有人這些天一直往禁毒局跑?好像也想不開啊。”曹亞杰笑著回了句。一說這個,余罪哎喲了聲,難過了,曹亞杰道著︰“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呀,你要是真喜歡,就未必能真看得開。”

    “那倒是……我自打見了老郭從深港回來,就像得了案後恐懼癥一樣,老夢見林姐犧牲了,尼馬缺胳膊短腿了……哎喲呸***,我這臭嘴,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那怕就知道她現在在哪兒也行,知道她很安全就好……哎***,連個願望也滿足不了。”余罪稍有點難受地道著,擔心,本身就是一種煎熬,特別是你從知道她的近況,那種日思夜想的擔憂會越來越甚。

    “曹哥,那為什麼組織征求個人意見,你還偏留在總隊?”俞峰關心地問著,沒理會余罪,他覺得要痴情,曹亞杰算一個,余罪絕對算不上。

    “你呢?”曹亞杰不答反問。俞峰想了想,想了想這數月摸爬滾打的生活,回味了下這個案子的偵破,他笑著道︰“我比較喜歡這個環境唄,沒什麼勾心斗角,也沒什麼壓抑。”

    “難道沒有點成就感?”曹亞杰問。

    “有,在機場,那麼多原來高高在上的領導來迎接咱們,我就覺得,這身警服沒白穿。”俞峰道。

    “是啊,我也有,第一次有,當我們抓到一個又一個犯罪分子,當我們慌手慌腳,總算救回了一個又一個受害人,我也覺得,這種生活的意義,要比賺上幾單生意好得多。”曹亞杰道,噓了口氣,看看了夜色中的總隊,眼光中,從未有過如此地眷戀。

    “兩傻h一個是有錢了,在找點心理安慰,一個是啥也沒有,在找精神意淫……嘎嘎……咱們這操蛋職業,你抓多了,很就會麻木了。”余罪笑著道。

    俞峰和曹亞杰都側著頭,嚴肅地看著他,盯得余罪不自然了,曹亞杰突然問著︰“那你拼了命往下找真相,豈不是比我們傻?”

    “呵呵,也是……哎,有時候到那個份上,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就像打架打紅眼了,非要把對方打趴下,那時候根本不會顧及什麼後果。”余罪撇撇嘴,淡淡的揭過了曾經的榮譽。

    “這就是你唯一讓我佩服的地方……所以,我要呆在這兒,反正我到那兒也是個物質上苦窮逼生活,還不如在警營找點精神上的土豪感覺呢。”俞峰道,曹亞杰笑了,余罪表示支持,其實他又何嘗不是如此,當個小警算個屁,可要脫了警服,那恐怕連屁算不上了。

    走了不遠,兩人看著曹亞杰落寂的表情,有點跟著唉聲嘆氣了,曹哥卻又是一種生活了,分局治安上原本就掛副科的位置,小日子過得滋滋潤潤,當時組織談話都在想最可能走的是他,可偏偏站出來不走的,他是第一個,再加上生活上的變故,反倒讓兩位苦窮逼兄弟有點同情他了。

    “曹哥,我覺得你這人是不是有點感性了,太多愁善感了,興許你女朋友是耍小脾氣,不是真要跟你分手。”余罪勸道。

    “對呀,你來這兒她就不樂意,興許是逼你回去呢?”俞峰也勸著。

    曹亞杰搖搖頭,語。

    “多疑,絕對是多疑?你在深港,怎麼可能發現人家劈腿,要沒有呢?要是故意氣你呢?”余罪反其道而行,叫囂著。

    “兄弟吶,我也是警察,其實我很恨自己是警察,太敏感了……這次回來,一下子就發現太多的蛛絲馬跡了。”曹亞杰嘆著氣,羞于啟齒了。

    “看看,這是男人的陰暗心理在作祟。”余罪道。

    “曹哥,這個蛛絲馬跡,您是用什麼技偵手段發現的?”俞峰哭笑不得了

    “我告訴你們,你們別笑話我啊……我走的時候,我的床頭櫃里還有兩盒安全套,用過兩個,還有十八個……回來的時候,還是兩盒,十八個……”曹亞杰平靜地,嚴肅地推理著。

    “什麼意思?那不恰恰證明,沒人動過。”余罪道。

    “個數對,可牌子錯了……杰士邦變成杜蕾絲了?你說我他媽能不起疑麼?我一問,她直接告訴我了,他說我法滿足她的需要,我是警察,我有自己的事,我總不能天天和她滾床單吧?”曹亞杰忿忿不已地道。

    噗噗,該為兄弟傷心的時候,俞峰和余罪都噴笑了。

    這兩人一笑,曹亞杰卻是積郁的忿意全成了一抹淚水,他抹了把臉道著︰“……我什麼都給她了,買了房子,她是戶主;公司法人代表,是她……她他媽就一鄉下丫頭,啊,當年老子在人才市場招她的時候,她窮得一天啃三頓方便面……你們說這人變得怎麼這樣啊,我就追求追求理想,才追求了幾個月,她就和別人搞上了……嗚嗚……我他媽這警察當的,警帽都成綠色的了。”

    說著,一屁股坐路牙不走了,抹了幾把傷心淚,看來是真到傷心處了,眼淚流得嘩嘩的,余罪和俞峰勸也勸不住。

    “對方是誰?你吭個氣,這口氣兄弟們替你出了,大不了拼著這身警服不穿了,于他個生活不能自理。”余罪二勁上來了,捋著袖子,安慰著綠帽大哥。俞峰推了他一把道著︰“去去……曹哥,我覺得早發現比晚發現和不發現好,心野的女人是不會滿足的,能甩了你,同樣能甩了下一個。這樣的女人,還值得你傷心?”

    “就是啊,扇扇扇,他媽使勁扇,把她臉扇腫,你不敢我去。”余罪道著

    “哎,算了……我都想開了。”曹亞杰抹著淚,像是自言自語道著︰“她跟著我也吃了不少苦,最初幾年還和工人一起安監控……這家業呀,也有一小半是她掙下的,既然留不住心,何必要強留人我決定了,她想于什麼,我都成全她,她想要什麼,我都給她……不就是個小公司,不就是倆錢嘛,她難道真以為我在乎的是錢。”

    哎喲,這那是想開了,還是放不下嘛,俞峰咬著嘴唇,苦臉了,沒敢往下勸了。

    “對,這才是男人,走曹哥,整兩瓶二鍋頭咱繼續喝去……我也想開了,明兒咱也去泡幾個妞,發展幾個炮友,男女之間還不就那麼回事,去不去,喝高了一睡方休。”余罪邀著,這讓人蛋疼的話得到了曹亞杰的響應,他一骨碌起身,豪氣頓生地道︰“好,喝就喝,反正我也沒地方去。”

    “就是嘛,大丈夫何患妻,小男人何患缺h今晚我就給你找一個。”余罪攬著曹亞杰,悲憤的曹亞杰感染了余罪的破罐精神了,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把俞峰也叫上。

    于是三位失意的男人,借著盈然的醉意,在茫茫的雨夜中東倒西歪地踉蹌著,在肆忌憚地歡唱著,夜幕遮住了他們的形色,卻遮不住那放浪形骸的聲

    兄弟吶,我的兄弟,最愛的只有你。吃喝…嫖賭。咱們在一起

    兄弟吶,我的兄弟,最好的就是你。鈔票…美女。都他媽不如你

    男人嘛,失意的時候,哭一場、鬧一場、醉一場,也就過去了,就像這雨夜過去,總還有會揚眉吐氣的朗朗晴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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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74章 大禍降臨

    肖夢琪是上午十時到刑事偵查總隊的,是接到了李玫的電話來的,原因很簡單,那三位買醉的家伙連喝帶玩,最後玩到有夜總會性質的橙色年華ktv去了,也活該倒霉,國慶後市局組織的治安大巡檢,把這三位喝得暈三倒四,什麼證件也沒有的給提留回l10指揮中心了,一查二查,查回省總隊來了

    對于國家公務人員特別是公安部門的人員進娛樂場所,上級一直保持著零容忍,輕則處分,重則除名,據說三位都不輕,現場臨檢時,他們召了若于位陪酒女正唱得高興呢。要不是總隊摁著,怕是檢察院得帶走問話了。

    車停下時,李玫匆匆奔上來了,肖夢琪焦急地問著︰“怎麼會這樣?”

    “也怨我,昨天栗雅芳請客,把大家都請到了請完了人家都把他們送回總隊來了,誰知道他們幾個人相跟著,又去喝了。”李玫道,好自責的樣子

    “余罪吧,不怎麼檢點這可以理解……怎麼老曹和俞峰也跟著湊熱鬧?”肖夢琪不解了,那兩位是相當遵守紀律的,一看李玫苦臉,得,她不問了,忿忿地道著︰“又是他是吧?俞峰那麼老實的同志,都能被他帶壞了。哎……

    奈之情溢于言表,從深港回來,除了一塊吃了頓飯,聯系卻是沒有以前那麼緊密,她忙著述職,年底于部考核,這一次進省廳的呼聲很高,多年的夙願即將成為現實了,而一路捧起她來的人,眨眼間又要栽進低谷了,一下子讓她蹙眉,計所出了。

    “肖領隊,這怎麼辦呢?萬政委剛把他們罵了一通,市局把這個通報出來了,總隊看這樣,非處理不行了……”李玫緊張地道著,這一下子,五去其三,簡直是滅頂之災了。

    “就是就是,萬政委說了,還尼馬橙色年代,和黃色差多少?當警察能進那地方?滾回來寫檢查,听候處理。”鼠標氣喘吁吁奔上來了,轉述著政委的話,真要處理,他倒緊張了,問著肖夢琪道著︰“肖主任,咋辦呢?是不是得解散,正好把我打發回原單位。”

    “切。”李玫剜了他一眼,肖夢琪翻著他︰“你巴不得回治安上是不是?

    說罷,起身就走,李玫跟著,鼠標討了個沒趣,不過這關心可一點都不是假的,他說了,真不行一拍兩散,這尼馬也太受氣了,唱個歌喝個酒,就這麼大動靜。想當年在治安上,我天天去玩也沒見有事啊。

    “你就不說,也沒人把你當好人。”肖夢琪不悅地道。

    “對了,領隊……還不光是這事,原因可能在老曹身上。”李玫道,肖夢琪停步了,這兩位添油加醋把老曹的遭遇一說,原因一下子明了,估計是心情郁悶,組團買醉,然後撞到槍口上了。

    理論上這真不算多大事,可踫到糾風的風頭上了,就不能算小事了。

    何況余罪名聲一向不怎麼好,肖夢琪來時已經听特警楊總隊長講了,市局在今天早上的例會上強調警容警紀,就把這個事拿出來當反面典型,要立功授獎不一定突出個人名字,可要犯錯受罰,那可是有名有姓,現在估計已經掛到內上了。

    這事她沒敢說,問著兩人︰“他們呢?”

    “寫檢查呢。”鼠標一指辦公樓。

    肖夢琪急匆匆奔著上去了,李玫要去,被鼠標一把拉住了,她不悅地道著︰“怎麼了?我就覺得你一點都不關心兄弟。”

    “有用嗎?現在還不是給人家添堵。”鼠標道。

    也是,李玫愁得直揉自己的胖腮,正愁著,秋訓的!警員們休息時間到了,有位喊著李教官,問今天的課。

    “不上了,解散吧,都解散吧。”

    李玫煩燥地一擺手,拉著鼠標躲到一邊,繼續發愁去了。兩人遠遠看到了史清淮急匆匆地下樓,上了車,肯定也是奔這事去了。

    不過,前景堪憂吶,這對肥姐弟,可真是渾身有力處使吶。

    “沒事,我听候處理。”

    俞峰已經清醒了,桌子上擺得整整齊齊,東西已經收拾得利利索索,寫好的東西就放在桌上,肖夢琪拿起來看看,是檢查,很深刻,不過檢查後附了一份辭職書,卻很簡短。

    看這樣子是準備走了,但是這麼蛋定讓肖夢琪不解了,剛剛捋順組織關系,剛剛下定決心留在警營,這倒好,一個閃失,全沒了。

    “你這個態度不對,俞峰,我一直以為你是一位很有組織性和紀律性的同志,怎麼現在也沾染了余罪的痞氣?錯誤歸錯誤,有點錯就撂挑子,不是一個警察應該有的心態。”肖夢琪把寫的東西扔在桌上,不客氣地道著。

    “那我們應該保持一個什麼樣的心態?拼死拼活拼命誰說過什麼嗎?喝點酒唱唱歌,給處分還不行,萬政委還居然要威脅我們除名,我們從來就不受任何人威脅。”俞峰有點氣了,估計是被政委給訓滴

    “光喝酒唱歌了?”肖夢琪反問著。

    “陪酒女是余罪叫的,不過我沒拒絕……那種醉生夢死的生活挺好的。”俞峰像故意說氣話一樣,氣得肖夢琪拂袖而去。

    走了兩間辦公室,找著曹亞杰,一直以來這位年屆而立的同志是隊里倚仗的技術能手,不但圓滑,而且很低調、厚道,攤上這事,肖夢琪估計一大半原因得歸咎在余罪身上,她推開門時,曹亞杰也一樣,收拾的整整齊齊,正襟而坐,似乎在等著處理結果宣布,然後走人。

    “老曹,你到底怎麼了?”肖夢琪痛心地道著。

    “沒怎麼,喝了點酒,我也記不清了。”曹亞杰淡淡地道。

    失戀加失意對一個男人打擊相當大啊,平時注重儀表的曹警官一直是個帥哥形象,而現在,頭發散亂處處、臉上胡茬成片、簡直像頹廢的嬉皮士翻版,肖夢琪拿著他桌上的檢查掃了幾眼,還好,這是位好同志,辜負了黨的教育、辜負了組織的信任、辜負了上級、辜負……反正該辜負的一個都沒拉下,最後因為辜負的原因,也要求請求組織嚴肅處理。

    “你的個人問題……我听李玫說。”

    “我不想談個人問題。”

    “那辭職是因為個人問題嗎?”

    “我說了,不想談個人問題,我服從組織的處理結果,坦白講,這身警服也許真的有點不適合我,一直以來我都下不了決心走人,這一次啊,我可以安心地走了。”

    曹亞杰笑著道,笑里有點疲憊的樣子,似乎已經心力交瘁了。得到這個結果,只是順水推舟罷了。

    “老曹啊,人不能變化這麼吧。”肖夢琪苦口婆心勸著︰“從深港回來,我們一組人多興奮,我記得你說了,在抓到一個又一個嫌疑人、挽救一個又一個受害人,這才是一個警察職責的真正意義所在。可才幾天,就要放棄你剛剛找到的有意義的職業?”

    “肖領隊您是什麼餃?我听說,您將有機會進入省廳了。”曹亞杰不答反問,一問肖夢琪噎住了,然後曹亞杰笑了笑道著︰“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心態的平衡,如果為了一個理想中的目標我們可以放棄,如果為了一個團隊榮譽,我也可以放棄。但如果完完全全放棄自我,純粹為一個堅定的信念活著,能有幾個人辦到?我自問,在這件事上,我沒有損害過任何人的利益,我們穿的是便衣,誰也沒有說自己是警察……是他們查到的,如果組織上認為,我是害群之馬的話,我沒有什麼可說的。”

    意中提及深層次的問題了,一個大案換了一個部頒的榮譽,也就一個榮譽而已。真正得到的是領隊、上級,給予隊員的,只有高和嚴格的要求。

    說好听點,他們沒有向組織伸手;說不好听點,是組織根本沒有給予他們什麼。只有高嚴的要求在不斷抹煞他們的個性。

    “等候處理吧,也許沒有那麼差……如果純粹為職務或者個人的原因而選擇離開的話,我就替你有點不值了。”肖夢琪道。輕輕地放下了他的檢查書,出去了。

    為難了,這個小團隊一個一個比個性,而且共進退的意識很強,肖夢琪想了想,這件事的罪魁禍手,恐怕還是余罪,他當過特勤,沾惹了一身毛病,要沒有他,恐怕曹亞杰和俞峰,都不知道夜總會的門朝那個方向開著。

    鼓著勇氣敲余罪的門時,她手下意識地停了下,歸隊後她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想法,每每從余罪的眼楮里總能看到淫邪的光芒,雖然大部分男人在這方面都不怎麼樣,可余罪表現尤其強烈,而且根本不加掩飾。

    有鑒于此,她很刻意地在回避著兩人的獨處,對于一位理性的女人,知道怎麼樣保持著清醒和理智的頭腦,特別是在這種她並不討厭對方的心態下。男女之間嘛,還是不要那種感情游戲的好。

    終于敲響了門,里面傳來一句︰“門開著,請進。”

    肖夢琪進來了,一看余罪埋頭看什麼,她一想這孩子命途這麼坎坷,卻是不忍打擊了,問著︰“也不歡迎我啊。”

    “早听到你的腳步聲了,猶豫了那麼久才進來啊。”余罪頭也不抬地道著

    “你人賊,耳朵也這麼賊。”肖夢琪看余罪不那麼郁悶,反倒心里一松的感覺。

    余罪驀地抬頭了,賊忒忒笑道︰“眼楮賊……嘿嘿……”

    果真很賊,一盯肖夢琪就臉紅,老是想著這家伙很沒節操的從褲腰里掏東西的事,她氣咻咻地瞪了眼︰“再這樣看人,我剜了你眼珠子。”

    怎麼看,你總覺得他眼珠子瞪在你胸前的部位,而且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已經把你扒光了在欣賞一般。

    盯得準,變得也,肖夢琪一生氣,余罪驀地變臉了,很嚴肅地一請︰“坐,肖主任,別客氣……哎你是不是喜歡這種板著臉的表情。”

    果真板得很嚴肅,肖夢琪哭笑不得地坐下來,剛要說話,卻發現不對了,那兩位有點悲痛不知所以,這位罪魁禍手,反倒像沒事一樣,笑了笑,又低下頭了。

    “喲,你還真沉得住氣呀?”肖夢琪奇怪地問。

    “難道你期待看到我一把鼻涕一把淚?我是心里桑感。”余罪陰陽怪調道

    “不能吧?你不像還有心有肺的人啊?”肖夢琪道。

    “我可剛舉著拳頭宣誓,你這樣說話,是侮辱黨員于部啊。”余罪不以為然道。

    “呵呵……我看看……”肖夢琪興趣上來了,一拉余罪正寫的東西,哎呀,那叫一個慘不忍睹,肖夢琪一下子愁眉苦臉,余罪這字吶,寫得胖的、圓得、扭得,淨是歪瓜裂棗,不知道多長時間,寫了半頁,而且是開著電腦屏幕,在頁上照抄下來的。

    啪唧,肖夢琪給他扔了,余罪呲笑著看著她,自嘲地道著︰“我這如櫞大筆,寫出來是不是有點驚鬼神的感覺?呵呵……你別這樣啊,之所以這個結果,你應該質疑現在的應試教育,存在嚴重的問題。”

    “我……”肖夢琪氣笑了,笑著看著余罪問著︰“我怎麼就對你一點同情都沒有呢?”

    “感情可以有,同情就不要了。”余罪壞笑道。

    “你別打哈哈……這事很嚴重,弄不好真敢給你一個除名,把你開除了我覺得應該,可不能把曹亞杰和俞峰兩位好同志也牽連到吧。”肖夢琪說到正題,一說這個,余罪眨巴著眼,像是欲言又止,肖夢琪奇怪地看著他,狐疑地問︰“好像你一點也不急?”

    “你……一定想知道我根本不急的原因,對吧?”余罪看著她,似乎看到了她此時的思維。

    肖夢琪點點頭︰“對。”

    “那……”余罪把檢查往前一推道︰“替我寫封檢查,我告訴你。”

    切…肖夢琪氣得從座位上跳起了,蹬蹬蹬幾步準備拂袖而去,到了門口,轉身回看余罪,余罪仿佛吃定了她一樣,理也不理,又低下頭了。一瞬間她受刺激了,又走回來,刷聲抽走了余罪的檢查道著︰“好,我替你寫……不過你得保證,把曹亞杰和俞峰辭職給攔住,好容易組建起了支援組,不能因為你,把他們牽連了。”

    “成交。那你坐這兒寫吧,我上個廁所啊。”余罪道,懶洋洋地起身,把座位讓給肖夢琪,他呢,出了門,出門時像是身後有眼楮一般,一回頭,和正凝視的肖夢琪來了個對眼,他一笑,肖夢琪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也許,這家伙和許處長的關系不一般,似乎有緩和余地。

    也不對呀?在深港還當面指責過許處長,這個時候,許處長難道會維護他

    疑問重重,讓肖夢琪覺得莫衷一是了,一看余罪寫的檢查,得,氣大了,擦擦一撕,隨手龍飛鳳舞地開始寫了,寫了幾個字又覺得不對了,自己堂堂的一個副處級領導于部,居然替一個小警寫檢查?看來是著急上火了,就病急亂求醫,也求不著他呀。

    她扔下筆時,又覺得不忍了,那怕讓她多寫幾封檢查也所謂,這個來之不易的團隊,她真不忍看著散伙。

    到底嚴重嗎?

    這種事在體制內真不好說,不追究屁事沒有,要追究,屁也是個事啊。何況在這種整頓警容警紀的風頭。

    史清淮趕赴省廳的時候已經下班了,三樓的樓道里來回巡梭著,許處長不在,電話里讓他等著,事情已經匯報了,電話里許處長沒說什麼,不過史清淮知道,臭罵一頓不可避免了,到了那一級的領導不會直接針對隊員,可領隊就得遭殃了,訓|了兩句管理不善、放松思想教育那是輕的。警隊里這些領導,急火了罵人比街頭那些粗鄙爺們還寒磣。

    他在試著想該怎麼說,事情發生在凌晨兩點,地點發生在橙色年華kt五原很有名的一家,本來就是個國慶期間的例行臨檢,查查有沒有在逃人員,卻不料查到了酩酊大醉,一手攬一妞吼歌的余罪,跟著是啥身份證明也沒有,還試圖逃跑,這倒好,直接被拘回l10指揮中心了,直到天亮才通知總隊領人去,史清淮現在想起來當時面對同行的尷尬表情,臉上都有點發燒。

    是啊,這事就一點偏袒的理由也找不出來啊,他愁眉苦臉地一遍一遍走著,看到許平秋從樓上下來了,趕緊地迎上去,許平秋盯了他一眼,很不悅的表情,一句話沒說,進了辦公室,坐下。史清淮關好門,卻不敢坐了,稍有緊張地看著許平秋。

    剛剛取得了點成績,就翹尾巴是吧?

    剛剛得到了點表揚,就目得意忘形是吧?

    肯定是這些話,史清淮心里直打鼓,許平秋凝視了好久,開口了︰“你這個組長當得很不稱職啊,清淮。”

    “是,我沒有抓好他們的思想政治教育,放松了對他們紀律約束。”史清淮趕緊開始承認錯誤。

    “去去……少來那套。我是說,你遇到問題就往我這兒跑,這一點就不合格。”許平秋不悅地道。

    喲,敢情問題在這兒,史清淮愣了,可不求助于他,跟其他領導也說不上話呀。

    “知道你錯在哪兒嗎?”許平秋又問。

    “知道,對他們關心不夠,沒有及時的疏通他們的思想癥結。”史清淮。

    “停停……你這個組長當的是個什麼呀。什麼思想癥結,喝喝酒、唱唱歌,那是思想有癥結?那是玩得高興……可玩就玩吧,也不能讓人提留到l10去吧?他們在刑警眼里還算警察呀?真是光著 推磨,轉著圈丟人。”許平秋一拍桌子,手下犯這樣的錯誤,實在讓他不可理解。

    這可把史清淮整懵了,似乎這錯誤在領導眼里看來,又是一個概念。而這個概念,他從了解。

    “現在什麼情況?”半晌許平秋又問。

    “市局把這件事通報出來,措辭很嚴厲。”史清淮道。

    “他們呢?”許平秋又問。

    “領回去了,早晨l10指揮中心通知總隊,我去領的人。”史清淮道。

    “你們怎麼處理的?”許平秋皺著眉頭問。

    “萬政委很生氣,訓|了一通,現在正在總隊寫檢查,听候處理。”史清淮道,期待地看著許平秋,他知道,這幾位愛將,論如何也是領導不可能舍棄的。

    可也就怕萬一呀,他看到許處長哎聲嘆了句,又有點忐忑了,這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古話應驗的時候太多,何況這幾位也不是什麼好鳥,領導能保他們嗎?

    “許處。”史清淮弱弱地問著︰“我們……怎麼處理這個事,萬政委讓請示一下您。”

    “處理什麼?我就不信,五原每天吃喝嫖賭抽的警察多少呢,就偏偏把我這幾位功臣給逮現行了,放著,我還不信了,誰敢把手伸到總隊替我處理………你回去吧,誰也別理會他,毛病……就看不慣別人能掙下點功勞。”許平秋不屑地道,黑臉頗有威風。

    听這話史清淮樂了,原則地一點頭︰“哎,好 ,我馬上回去。”

    “等等。”許平秋一招手。史清淮馬上道︰“我懂,對他們加強教育,加強管理。”

    “你算了,他們教育你還差不多。我是說,你幫我想想,多給他們,特別是余罪壓壓擔子你不給他找活于,他就給你找事捅。”許平秋道。

    “是。”史清淮道,覺得領導這眼光和境界,就是高,三言兩語就解決問題。

    揮手屏退了人後,許平秋啪唧扔了一把文件,不知道生誰的氣,誰的也有,這幾個混球公然逛娛樂場所,說破天也不佔理啊;逛就逛吧,還被治安給逮個正著,這倒好,市局一通報,直捅到省廳來了,總隊剛受到部里表彰的名譽啊,一下子從巔峰摔到低谷了。

    想了好大一會兒,想著其中可能的因素,他瞬間決定,拿起電話,命令似地口吻道著︰

    “紅城,查查橙色年代ktv…對,查清,到底什麼來頭。”

    打完了電話,他起身了,想了想,應該到昨晚出警的部門去一趟了,當警察從來不相信巧合,那怕它真是一個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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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75章 逆勢而行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丑事傳千里,誠不我欺吶。

    杏花分局,劉星星副局長看著電腦通報內容,手僵在空中,表情僵在愕然處,足足有半個小時沒有驚省過來,進ktv娛樂場所、酗酒、還召陪酒女,在他看來,能于出這事而且被人逮個正著的警察,職業生涯基本就得劃個句號了

    “這個蠢貨,被人黑了。”好久他才下了這樣一個定論,有點挽惜,可能為力。

    平陽街打擊路面犯罪偵查大隊,女隊長林小鳳,在接到了老搭擋劉星星的電話時,不迭地打開內聞,一看,那表情叫一個痛不欲生,這婁子捅得,讓人一點同情都沒有,除了給他一句活該,都不知道該說句什麼。

    從警十幾年,認識的人不少,她四下打電話詢問著情況,情況越來越不容樂觀,哎喲,這才幾個小時,出入娛樂場所,已經紛傳成刑偵總隊警員,買醉嫖娼被抓了,幾次問下來,她連電話也不敢打了,生怕人家反問︰咦?你認識啊?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那是一點也不錯。

    政務大廳,出入境管理處的口單位,安嘉璐並不知情,她听得幾位女同事閑聊。有人說昨天巡檢,治安把幾個刑警給堵在夜總會了。有人補充了,是橙色年華kt半夜兩點多。馬上就又有補充了,據說那三位召了幾個失足女,正那個那個啥呢,給抓了個正著……有人問了,啥呢是啥呀?有人回答了,工作壓力大,羞射一下嘛。

    然後眾女警噗噗笑了,說者是一位中年婦人,有名的嚼舌根以及大嘴巴,她繪聲繪色地講了,刑警上那幫流氓,一個個憋得那個都是酒中醉鬼、色中餓狼,肯定是憋不住了去找小姐了,橙色年華那啥地方?連外國人都知道那兒有漂亮姑娘。

    這些討論安嘉璐從來不參與其中的,一直以來她都有點清高,但這點清高在工作的環境里顯得有點格格不入,在這里她負責出入境護照申請審核,邊工作邊听著同事們的閑言碎語,她沒來由地覺得眼皮子有點跳。

    總隊的?刑警?不會是……

    絕對不會。她這樣安慰著自己,她只知道鼠標和余罪一直出任務去了,一去就是兩個月,回來又是慶功又是授獎,說起來他們的生活比這里可要豐富多彩多了,雖然離開的久了,關系有點淡了,但是偶而不經意想起來,總覺得在心里那些地方還牽著、連著,想完全地放棄,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好容易得空了,她習慣性打開電腦,正逢有人說已經通報出來了,她點開內,在掃了一眼之後,一下子整個人石化了,半晌未動,有人在口遞著護照,喊了半天她也反應過來,直到同事有人提醒,她才驚省過來。

    心工作了,拿起包,飛奔著出了大廳,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有點被侮辱了的感覺,第一時間想奔到刑偵總隊,當著面扇他一耳光,不過出門後她又躊躕了,她不知道和一個不相于的人、不相于的事,為什麼要生這麼大的氣…

    在勁松路二隊,早就傳遍了,解冰上午心工作,放下手頭剛接的案子,準備出去一趟時,路過了辦公室,不用停步已經听到了里面的討論。

    “完咧,這回賤人要名動全警了。”孫羿的聲音。

    “咦?奇怪了,怎麼把鼠標漏了?”吳光宇的聲音。

    “你什麼啊,巴不得他們都出事啊。”周文涓的聲音。

    “不是,他們于這事,應該搭著伴啊。”熊劍飛的聲音。

    “活該……這賤犯得,誰也救不了他了。”李二冬的聲音。

    “你們就等看笑話是吧?我覺得不能那麼巧吧?國慶都過了,還巡檢什麼?橙色年華開了七八年了,沒听說什麼時候查過啊?怎麼他們一去,就被查了?這肯定是被人黑了。”周文涓的聲音。

    “問題是他們自己不于淨,就被黑了話可說呀。”孫羿的聲音。

    然後就吵嚷起來了,然後有人打電話,不過解冰知道,這種公然違紀的事,就隊長也保不住,何況還掛到了內上,多少單位看著呢,這個時候想徇私怕是也沒人敢伸手了。

    不對呀?這種事單位都是藏著掖著,這一次怎麼迫不及待的捅出來呢?

    是不對啊?橙色年華那個大型夜總會,就沒听說過有警察上門查證去,除非是上面授意,對方有了合法經營的準備。那查也是走個過程。

    “壞了,余罪掉到坑里了。”

    解冰雖然不知道這個坑是誰挖的,可他隱隱地觸摸到了背後的真相。

    下了樓,上了車,他想了想,回憶著深港的點點滴滴,那一次二隊也是授獎台上,不過只得了省廳的表彰,說實話,對于那個剛成立的支援組他是相當滴不屑的,可沒想到了,最終在他們手中會拿下這個系列案子,案值兩個億的戰果啊,能把多少人捧上去。據說因為這事,讓許平秋競爭市局一把手的呼聲都高了不少。

    對于余罪,他是嫉妒中有欽佩,蔑視中又有幾分挽惜,而且這事,他覺得就許處長也未必能回護得了。

    “這一劫,他好像過不去了。”解冰下了定論,他在猶豫,這個時候,應該躲在一旁坐觀呢,還是去看看他,給點安慰。

    正思忖著,電話來了,一看是歐陽擎天的,這位是曾經警校的班長,爹媽加上姥爺都是警營出身,進警校直接就被指定為班長,不過學業一般、為人一般,交往寥寥,他隨意接起來︰“咦?班長,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內上的通報看了嗎?”歐陽擎天的聲音好小,像耳語。

    “看了,你說余罪的事?”解冰問。

    “對呀。好玩不?”歐陽擎天笑著問。

    “這有什麼好玩的?”解冰道。

    “從功臣墮落到嫖客……難道你不覺得很有戲劇性?”歐陽笑著道。

    解冰沒來由地有點厭惡,在體制內,唯恐天下不亂的、落井下石、牆倒眾人推的,時間長了誰也會很寒心的,他還沒說話,歐陽擎天又小聲道著︰“解副隊長,等處理結果有了,我們給余罪開個歡送儀式怎麼樣?”

    “你們……確定要惹他?”解冰半晌憋了句,在學校沒人惹得起那個貨,就歐陽擎天被余罪叫了三年歐日天,他都沒治。

    “不已經惹了嗎?這一次我看他怎麼得瑟……哎解冰,中午尹波請客,就這事咱們賀賀怎麼樣?”歐陽擎天道著。

    解冰的心里咯 一聲,猛然間恍然大悟,就那幾位經常聲色犬馬的警干子弟,根本就是橙色年華的常客,要是余罪偶而被他們撞到,搞這麼一個巡檢,對于內部人來說,似乎不難。

    “解冰,怎麼了?你來不來啊……”電話里催著。

    “我還在郊外查案子,不知道能不能回來。”解冰道,他有意識地在回避著。

    “那能回來給我打電話啊,都在五洲酒店。”歐陽擎天道。

    扣了電話,解冰的心挖涼挖涼滴,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眼前都是深港那一幕一幕,洗車行的血泊遍地、高速路上的生死時速、還有黑白相爭的明謀暗戰,他有點挽惜,再高明的犯罪手段,相比于人心的險惡,又算得了什麼…

    “……警官,我也記不太清了,他們一點多才來,都喝多了……就那位中等個子,皮膚黑黑的男的挑我們的,他說我胸大,所以就把我留下了。”一位哈欠連天,還沒睡醒的姑娘,對著記錄的民警描述著。

    “在包廂里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于什麼了?”民警問,這里不知道,是市局督察上的來人,奉上級命令,本著實事求是的態度,徹查三位警員出入娛樂場所的事實。

    “沒于什麼,就喝喝酒,唱唱歌。”又一位姑娘道,顯得有點緊張,說話的時候,看看躲在吧台後的老板,老板使著眼色,她想起來,羞答答一掩胸口道︰“哦對,那個男的,摸我這兒了……他滿身酒氣的,我說了討厭,他就不理我了。”

    “哪個男的?”民警問。

    “就那個那個……瘦個子,皮膚黑黑的那個。”美女道。

    “你們呢?”民警問,咬著嘴唇,這尼馬一個穿得比一個暴露,簡直就是勾搭別人揩油呢,能不摸嗎?

    “他們摸我這兒了。人家就陪酒,又不是三陪,都告訴他不要了,他還動手動腳。”又一位高個子的美女,羞惱地道,似乎被非禮了。

    兩警四女,詢問進行了兩個小時,喝酒了、唱歌了,當然,最嚴重的是摸了,嚴重程度止步于此,辦事估計不可能,詢問結束上,梳著油光逞亮發型的老板點頭哈腰陪著出門,邊走邊道著︰“民警同志,我們這兒一直是合法經營,有口皆碑的,一般情況下,喝喝酒、打個情罵個俏,這也不是個什麼事不是?這個”

    “上面有禁令,國家公務人員禁止出入消費性娛樂場所。”一民警道。

    “普通人就沒事,可他們是警察啊。”另一位道。

    “可是可是……這個不會針對我們吧?是他們主動來的,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警察啊。”老板道。

    “沒你的事,過了這事,別擔心了,他們就不是警察了。”一位民警回頭看了眼,有點厭惡地道。

    上車走人,那老板心里有忐忑地等著車走遠,匆匆回來,那幾位專程叫來詢問的陪酒女東倒西歪,過慣夜生活了,這個點可不是起床待客的時候,他揮手︰“去去,都去睡吧。”

    “強哥,我們不會有事吧?”有位豐腴的妞隨口問了句。

    “警察咬警察呢,有你們什麼事,誰問就是摸了啊,實話實說。”強哥道

    “確實摸了啊。”高個子的妞,打著哈欠道。

    “廢話不是,來這兒,有不摸的嗎?”豐腴妞反了句。

    “還真有,昨晚那個小個子,他不敢摸我……然後我就把腿搭他身上,摸了摸他,他的臉刷滴,一下子就紅了……是個雛。”有位小巧玲瓏的妞道,惹得眾姐們一陣浪笑。

    “喂喂喂……他們摸你們,這個可以有;你們摸他們,這個不能有啊。這是原則問題。”強哥安排著,眾姐們點頭稱是,各鑽到包廂里玉體橫陳,呼呼大睡了。

    上午是不營業的,可因為昨晚的事不得不開門撐著,剛消停一會兒,又有輛警車來了,下車兩位虎背熊腰的警察,朝門廳走來,哎呀,把強哥給郁悶的呀,又是陪著笑臉趕緊上來開門了,客氣地問著︰“警察同志,您好……又是昨晚那事吧,我揍覺得有點太小提大作了吧,來喝喝酒,陪個姑娘開開心,至于這麼隆重嗎?還查這麼緊?”

    那警察臉上沒什麼表情,你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來,特別是那眼楮,就鷹隼一樣,盯人一眼,讓人覺得渾身難受。

    “認識一下,我叫邵萬戈,刑偵二隊隊長。”

    是邵萬戈,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凶悍的外相,著實把強哥嚇得激靈了一下子,他知道,這地方善者不來,可來者,肯定不善………

    事情在向著微妙的方向發展,每年都要處理警隊中的害群之馬,很,好事者把這三位逛夜總會的身份給刨出來,居然是剛剛偵辦717跨省劫車案的功臣,都是總隊直屬刑警。于是這個話題就有意思了,很多明眼的人已經看得很明白了,年底了,今年的上層變動據說呼聲最高的就是許平秋、有問鼎市局黨委書記以及上副廳的可能,畢竟數起震動全國的大案他都是主辦人。這個敏感的時候出這種事,簡直是照老許的臉上扇了一耳光吶。

    “哦,原來是這樣啊。”肖夢琪听得返回來的史清淮大致講了一下,把脈絡給捋清了。

    總隊的食堂,有月余時間沒有一塊聚聚了,卻不料再聚是這種情況,史清淮看著意氣風發的肖領隊臉上覆了層愁雲,他小聲道著︰“听許處的口音,是肯定要護著這三位。”

    “這種事怎麼護呀?這都不好意思說出去,三個訓練有素的刑警,堂而皇之去夜總會喝花酒”肖夢琪哭笑不得地道著,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她就發現余罪有這種愛好,現在倒好,把其他人也影響壞了,她小聲問著︰“你說,這種已經上了通報的事?怎麼能圓回來?”

    “就是啊……這個不好圓啊。”史清淮倒沒想到過這一層,要這樣說的話,就留著人,也得給個像樣的處分,可偏偏這幾位,一個個又個性的,還沒給處分呢都準備走,別說處分了。他為難地道著︰“大家現在情緒都很低落,先穩定一下。要不,肖主任,你和他們坐坐?”

    “我?”肖夢琪有點火了,氣忿地道著︰“喝了花酒,回頭我再去給他們寬心……我怎麼說?放寬心,處分肯定不重,然後下回再去?”

    說著把她自己也逗笑了,史清淮哭笑不得地想著,這種爛事還真讓他計可施,看來只能盼著許處長的動作點,這種事越抹越黑,現在已經紛傳召妓,恐怕明天傳成群嫖也不一定啊。

    兩人正說著,李玫去而復返了,跑來了,好著急,喘著氣,肖夢琪驚訝地道著︰“怎麼了又?”

    “……他們仨又憋壞水呢,沒準又想于什麼。”李玫緊張兮兮地道,拉著肖夢琪就走,史清淮也步跟上來了,李玫邊走邊說著,吃完飯鼠標就鑽宿舍里了,她不放心,在門口偷听了一會兒,不听也罷,一听嚇了他一跳,隱約間那三位似乎在商量著給曹亞杰出口惡氣,把那位插足的第三者好好收拾一頓。

    一听史清淮嚇得心直往喉嚨里跳,這還了得,處分還沒下來,再捅個婁了,不辭職都由不得他。三個人步到了宿舍樓,問著曹亞杰,老曹卻是心灰意懶,中午說是回父母家里看看,那三位估計趁著這空隙準備動手了。

     ,李玫把門踹開了,跟著啊聲尖叫,那三位正在換衣服,鼠標光著上身,嘿嘿笑著問︰“肥姐,你很饑渴?”

    “去死啊。”李玫豎著中指不理會了,肖夢琪和史清淮隨後進來了,看著三人,喲,僵持了一下下,三個人都看著李玫,看叛徒的眼光,李玫一捂臉︰“沒我的事,我先走了。”

    她一閃身,出門躲到了門後。肖夢琪看著三人換好衣服,笑著問︰“喲,準備出去?”

    “啊,出去。”余罪道。

    “能告訴我于什麼去嗎?”肖夢琪問。

    “替老曹談判去。”俞峰道。

    “好,夠直接這個時候,你們不覺得再出點事,不合適嗎?”肖夢琪道。

    “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鼠標嬉皮笑臉道。

    肖夢琪看史清淮一眼,史清淮喊了聲︰“都站住,現在我還是你們的組長,我就問一下,我還有指揮你們的權力嗎?”

    “公事不含糊,私事就免了。”俞峰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學得很余罪一樣,表情有點招人嫌。

    “既然咱們是一個團隊,有時候私事也能溝通一下嘛,你說呢,余罪?”史清淮問上罪魁禍手了,這當會兒都有點擔心,肖夢琪靠著門,看樣子不準備放他們走了。

    “我們已經坦然相見了,就是去替老曹談判,那個良女友,準備把老曹幾年的心血連皮帶骨頭都吞了,***,我都替他咽不下這口氣。”鼠標道。

    “史政委,我知道你關心大家,知道你為大家好……可是老曹這當個冤大頭,馬上工作丟了,財產沒了,你讓他以後還能直起腰來嗎?”俞峰道。

    鼠標又補充著︰“冤大頭上還扣頂綠帽,都是這集訓害得。”

    “我們不鬧事,就去找他們談談,要個公平對待而已。”余罪道。

    又是一樁爛事,曹亞杰的千里眼公司,起步就是借職務之便推銷監控器材,他沒法在前台,于是就把女友放在前台,現在好了,按法律法規,那些掙下的家業和他一毛錢關系也沒有,這才是貨真價實的人財兩空,史清淮一直覺得這種事沒法處理,只能給予同情,他可怎麼想不出,這三塊料能有辦法。

    當然,胡攪蠻纏除外,治安上出來的鼠標、基出上來的余罪,肯定都是此中行家。

    “哦,我明白了,是看不過眼,要替老曹討回這個公道,對不對?”肖夢琪道。

    “對。”余罪點頭,看著肖夢琪,騙人家把檢查寫完了,答應的還沒辦到呢,肖夢琪笑著看著他道︰“告訴我,你們準備怎麼于?這個親友團有點勢單力薄呀,要不,加上我們?”

    這個提議,听得鼠標和俞峰不敢接茬了,余罪想了想,問著︰“你要想去可以,這是家務事,別擺領導的架子……真想的話,給你一個觀戰的名額。”

    這麼拽,把肖夢琪噎得不輕,史清淮苦口婆心勸著︰“咱們從長計議,沒必要非這樣,而且,非要在這個敏感的時候。”

    “組長,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要是有人撬了你老婆,霸了你家產,你還能這麼消停?我就覺得你應該殺人的心都有了。”鼠標咧著嘴道,余罪一看史清淮臉變了,訓了鼠標一句︰“你怎麼說話呢?”

    一訓|鼠標馬上閉嘴了,不過余罪轉瞬又是補充著︰“雖然不好听,不過這理沒錯。”

    “你們……難道就不給我這當組長的一點面子?這個時候別再攪事了行不行?”史清淮擋著,氣憤地道著。

    “如果這事發生在你身上,你也希望我們像你一樣?希望都所有的朋友、戰友、同事,都就那麼看著,伸手拉他一把都不敢?我知道你在顧全大局,為著大家……可經歷過這事,就不辭職老曹都站不直了,你還期待再帶著他到一線沖鋒?心都寒了,說其他什麼不都成扯蛋了?”余罪瞪著眼,肖夢琪看出來,這貨根本就沒有罷手的意思,根本就是借著處分還沒下來,再捅了一婁,正像鼠標說的,虱子多了不怕咬人,處分多了不怕丟人。

    雖然明明覺得自己站在正確的一方,史清淮仍然被余罪的話听得有點臉紅,余罪直視上來的時候,他有點難堪了,那只擋著的胳膊,被余罪輕輕拔拉,讓開了,這個阻攔,一點力量也沒有。

    三人出去了,肖夢琪遲疑了一下下,追著跑來了。

    李玫猶豫了好大一會兒,氣喘吁吁追著,等等我,算我一個,我也憋了很久了,老曹也太窩囊了,咱們替他出口氣去。

    事情是越描越亂,史清淮看著氣勢洶洶走的幾位,他這心里真叫一個五味翻騰,作為剛提拔的副政委,他在職場可謂春風得意,可作為這個支援小組的組長,從來都沒有找到過點成就感。

    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們前腳剛走,省廳督察處派人來了,要找肇事者正式談話,直到現在為止,許處長一直靜默著,一句話也不說,看到督察出示的有關某人摸陪酒女胸部及大腿的調查記錄時,史清淮的頭嗡聲,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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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8:15:4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76章 狼子野心

    從橙色年華ktv出來,已經過了午時了,強哥殷勤地邀著兩位刑警吃飯,毫疑問,肯定是被拒絕了,不過他也沒想真請,直把兩位送上車,然後看著車背影,呸了一口氣,囂張地罵著︰“什麼玩意?刨老子的底。)”

    罵了句,拔著電話,接通了,他對著話筒講著︰“喬哥,又有什麼二隊來問了……我什麼也沒說,我知道……我口風嚴著呢。他們沒問什麼,想排查這里的監控,被我擋回去了。”

    掛了電話,他臉上溢著幾分得意的表情,進了ktv又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了。

    車里的邵萬戈可是有點奈了,這個強哥原名寧國強,有傷害案底,蹲過幾年大獄,誰可知搖身一變,現在倒成了橙色年華的門市經理了,不用說,這是個鎮場子的人,但恰恰難纏的也就是這種滾刀肉,油鹽不進,特別是警察慣用的那種詐唬手段,你根本用不上。

    “這次,恐怕是不好辦了啊。”邵萬戈尋思著,他在找著對方的漏洞。

    “跨區呀……要這兒有個殺人放火的案子,咱們還能有個借口介入。”指導李杰笑著道。

    “這屬于那個區?”邵萬戈問。

    “緝虎營分局,刑偵七大隊,還有治安三隊,轄區有六個派出所。”李杰說出了這里的警務單位,邵萬戈想想在此其中有沒有熟人,指導員早看出他的思路來了,笑著提醒道︰“你最好別找這些警務單位,我估計他們比我們和這些單位的聯系還要緊密。”

    邵萬戈嘴唇一動,笑了,彼此都明白,水至清則魚,可既然有這麼多魚,肯定夠渾得了,而且橙色年華的背景深厚,幾次掃黃打非都沒有觸及到,不管是外行內行,看人家都忍不住要猜測一番了。

    倒視鏡里,邵萬戈又看了一眼裝飾得金碧輝煌的夜總會,整幢樓在陽光下閃著耀眼反光,他的眼楮仿佛被灼痛了一下下似的,收回了視線,隨意地道著︰“指導員,這背後有什麼說道?”

    “老板姓喬,叫喬三旺……還記得九十年代打黑給斃了的馮四麼?”

    “有印象,涉及黑澀會組織罪。”

    “喬三旺是馮四的小兄弟,因為那事蹲了七八年,等出來後雖然物是人非,可威名仍在啊,鼓搗著就鼓搗到這麼大了,應該不是他一個人的生意,暗股和于股,那就從知道了。”

    “又是老一套啊,官警黑惡攪一塊,禍害一方啊,這他媽黑窩早該給端了啊。”

    “呵呵……邵隊,您怎麼也講這種沒有法制觀念的話呀?”

    李杰笑了,他知道邵萬戈嫉惡如仇的脾氣,不過還好,現在收斂多了,而且二隊在許平秋任隊長的時候就有過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就案說案,不越權,不越位。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持一支隊伍,不會因一個人好惡而影響整個隊伍。

    可這一次,老隊長似乎要越權越位了,邵萬戈想了想道著︰“指導員,你說老隊長什麼意思?要保這三個貨,也不是沒辦法,直接一句秘密警務不就得了。”

    “沒那麼簡單,有人已經搶在他知道之前掛上內了,大小單位都知道這事了,現在解釋,只會越抹越黑。”李杰搖搖頭。

    “那除了這條路,可就沒什麼辦法了。就再輕的處罰,也得來個記大過降職吧?”邵萬戈道,他知道那樣的話,基本就把一個人的職業前途給毀了,何況這一次,可能比想像中嚴重。

    “我覺得這件事,不是針對他們幾個,如果說一開始是,知道他們三人身份的時候,現在也有點變味了,你沒注意到,內上的措辭多嚴厲嗎?”李杰道。

    說到此處時,邵萬戈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中間的事一點就通,恐怕又要涉及到上層派系的斗爭了,不過一遇到這種事,立時又讓他覺得意興索然了,他嘆著道︰“真他媽沒意思啊,警力和精力,都耗在這種雞毛蒜皮的事上了。自己人之間總是過不去。”

    “那沒辦法,中國人就喜歡窩里斗,老隊長雖然從來不拉幫結派,可聚在他麾下的草根,比如你我,形中已經成了最大的一派了,他就不想斗,可別人把他當對手啊,呵呵。”李杰笑道。

    體制內久了,這些事听得多了,也真沒什麼意思,邵萬戈拔通了許平秋的電話,寥寥匯報著,大致這兒的人員構成以及接觸的發現,主題就一句話︰對方嘴很牢,而且有恃恐。

    說到這里就掛了,有些事不需要說,老隊長于了一輩子刑警,底層這些小把戲,逃不過他的眼楮。

    只是邵萬戈還是免不了有點擔心,這種事輕了不起作用,重了又怕引起混亂,畢竟現在和諧是大勢,有什麼黑幕和灰幕,也得藏著掖著,真捅出來,對誰也不好不是?

    “哎,真他媽沒意思,多少案子還懸著掛著呢,自己人斗起來一個比一個來勁。”

    邵萬戈一靠椅背,閉目養神了,這事,他很反感,就想幫老隊長,也處出力

    下午三時,省廳臨時召開了紀律整頓會議。各部、室、處大員,都接到了通知。

    崔廳長不在本市,外出交流學習,會議是由副廳兼五原市公安局局長王少峰主持的,會議的氣氛很凝重,主題就是部里剛頒布的警察了七不準條例,實例自然是三位警員夜總會買醉召陪酒女的事,王副廳在會上義正言辭了譴責了這種傷風敗俗的行徑,這可是有證有據的,市局和省廳兩處督察已經對事情進行了深入的調查。

    那詢問的影印件傳閱的時候,看慣了公文格式的大員們,被“摸咪咪”、“摸大腿”之類的字眼逗得眉開眼笑,不時地瞟著臉黑里透紅的許平秋。

    “許處長,對這個事啊,您怎麼看?”王少峰講完了紀律,把話題引到許平秋身上了。

    許平秋為難地一吧唧嘴,手摩娑著下巴,不用看對著這麼多同仁也有點難堪呀,他清清嗓子道著︰“出了這種事,我沒什麼說的,該降職降職,該除名除名,絕對不能讓這種害群之馬留在我們的隊伍中。”

    王少峰微微一笑,儒雅地端著茶杯,輕輕地浮浮茶面,呷了口。

    眼楮沒有看許平秋,作為下一級,許平秋知道這個份量還不夠,繼續道著︰“作為負責刑事偵查的主辦人,我對此負領導責任,我們正在研究處理方案,隨後會向廳黨委作一份自查和整頓報告。”

    “好,希望各單位都開始嚴格自查自糾,遇到這種事絕對不能姑息遷就……散會。”

    王少峰頓了頓茶杯,起身離席了,秘書緊跟著,把領導的筆記和水杯拿好

    一席省廳大員,都看著臉陰郁得可怕的許平秋,一個接一個,默然聲地離座。不一會兒,偌大的會議空空蕩蕩,只剩下了許平秋一人。

    有一股子莫名的邪火充臆在胸間,處可泄,即便是到了如此的位置,不如意的事也總是十之**。這種難堪甚于對犯罪分子計可施的那種煎熬。一件事在不到一天的時間里,從基層能直達省廳會議桌上,他從同仁的眼楮已經看出來了,他自己已經到了槍口下,準星里。

    進?

    還是退?

    進一步,千夫所指,倚天絕壁。

    退一步,相安事,海闊天空。

    他冷靜地思忖著,毫征兆地起身,拿起影印件撕了個粉碎,然後啪聲摔了茶杯,背著手,氣沖沖地下樓。連辦公室也沒有進,叫來了車,直驅特警總

    下一刻,剛見面的楊武彬總隊長笑得開始哆嗦了,幾次要平抑情緒,可拿著水杯的手都在抖,實在忍不住吶,你說鐵警隊伍里出了個花花警,可不得讓楊總隊長笑掉大牙。

    “笑夠了沒有?老楊你他媽別得瑟啊,哭臉的時候知道求我,我有事了,你看笑話啊。”許平秋憤憤地道。

    “老兄弟,這事實在笑味太足啊,我憋不住啊……”楊武彬剛憋住,又樂了。

    樂了好大一會兒,他才道著︰“這個事沒治,這小辮被人揪得太實了,就想說句好話,也張不開嘴呀。對了,你們準備怎麼處理?”

    “能怎麼處理,實在沒辦法……全開了吧。”許平秋斬釘截鐵地道。

    “喲,那太嚴重了吧?”老楊嚇了一跳。

    “哦,你也可惜?”許平秋眯著眼觀察著。

    “那可不。”楊武彬表情嚴肅了,直道著︰“咱不偏不袒地講啊,雖然他們一身毛病,可辦案一點含糊都沒有,在這兒熬得幾天幾宿,我就看出來了,這是真心于工作的人壓力這麼大,買個醉喝個酒正常,我們特警隊這些小子,喝多了瘋勁上來,打得頭破血流的都有……這不叫個什麼事啊,是不是有人背後鼓搗啊。”

    “當然有了。”許平秋奈地道。

    “喲,那我就幫不上你了,您老這風頭,太招人嫉妒了啊,臨老了,退了,又開始發 了,連下大案,部里都驚動了,搶走了多少年青于部的光環吶,哈哈。”楊武彬開著玩笑道。

    “少廢話……找你幫忙來了啊,只有你能幫上我了,老楊你要敢說不字,我非在背後打你黑槍。”許平秋道,楊武彬嚇了一跳︰“老許,刑警不能這麼黑吧,黑到我頭上來了?那你說,幫什麼?口氣這麼嚴重?”

    “要人,給調個特警中隊。”許平秋臉上的肉顫了顫,掠過一絲狠厲。

    “哦喲……你還是打我黑槍吧。”楊總隊長給嚇住了,肯定不答應,看許平秋不依不撓的樣子,老楊苦口婆心解釋著︰“老許,從長計議,我知道你和少峰尿不到一壺里,可這事不能不顧原則吧?調特警除非危急情況,而且需要政法委書記的命令……崔廳不在這才幾天,你們不能真刀真槍于上吧?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你以為文革武斗啊。”

    “崔廳那兒我能交待了,而且我給你個借口就看你敢不敢給我人了。有人想玩我就陪陪他,小打小鬧多沒意思,玩把大的,把這些不黑不白的全給一鍋燴了……老楊,你我都沒幾年于頭了,你數數你于了些什麼,護過駕、保過航、截過訪、淨是些被老百姓戳脊梁骨的事。等有一天你從這個位置上退了,我懷疑你有點沒臉數數自己的履歷,難道就不想給自己留個好名聲?”

    許平秋看著楊武彬,似笑非笑,老楊被許平秋說得有點老臉泛紅,他看著許平秋,許平秋好像成竹已經在胸,又好像因為這一時的意氣之爭,已經出離憤怒,要破釜沉舟了。

    進,還是退。楊武彬知道許平秋要于什麼,可那事,實在讓他躊躕。

    一個小時過去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

    四個小時過去了………

    听到車停在樓下的聲音時,俞峰都睡著了,問著余罪︰“應該回來了吧

    “反正不回來咱就不走。”余罪所謂地道,看看時間,下午五點多了,足足等了四個多小時。

    這事不招人待見啊,鼠標眼珠子轉悠了下,沒吭聲,這郁悶的四個小時說了不少,結果這三位都有難言之隱吶,敢情是昨晚趁醉,要找這位第三者談判,對方倒也爽利,約好到橙色年華夜總會見面,余罪和俞峰硬拖著曹亞杰,這事反正是要個了結,大不了兄弟們幫你揍他一頓出出氣,于是到了橙色年華,誰可知道直接就掉茅坑里,轉眼就沾了一身屎(事。

    對了,對方叫關澤岳,不知道什麼背景,據說來頭不小,這恐怕也是曹亞杰郁悶的原因,人家坑了你,白坑了。而且又把兄弟倆牽涉進來了,他現在已經顏再面對了。俞峰和余罪同樣郁悶,這不聲不響就被坑了,而且還說不出口來,那股子難受勁道,憋得真有想捅人的沖動了。

    “你們別沖動啊,沖動是魔鬼。”鼠標提醒著余罪。余罪看著身處的這間簡陋的辦公室,小二層樓,位于環東路,華泰物流公司,樓下就是大院子兼倉庫,有幾畝地大小,進出忙忙碌碌地有十幾號工人,他把玩著手機,不屑道︰“就他,份量還不夠讓我沖動。”

    攤子不小,起碼比老曹那千里眼公司大得多,看來前女友確實是攀上高枝了,有恃恐啊。

    說話著門開了,一位年屆三旬,頗有成熟以及成功人士派頭的男人進來了,一看這情景,懵然道著︰“幾位是?”

    “昨晚打過電話。”余罪道,他站在邊,看著這位,中等個子,西裝革履,面白發亮,和所有的衣冠禽獸沒什麼兩樣。這不,裝著不認識,然後一拍額頭︰“哦,想起來了,是曹亞杰的同事吧……昨晚給你們預定了位置,本來已經火急火燎趕著去了,誰知道半路車拋錨,等我去了,你們已經走了。對不起啊……實在對不起……坐坐……小雨,拿幾瓶飲料來……”

    招待頗是殷勤,不過看人家眉間的笑意,明顯是逗你玩呢,幾听飲料一放,門關上時,這位關經理看看來者不善的幾位,笑著道︰“各位…我和老曹之間是私人的事,而且是男女私情的事,我……我實在想不通啊,你說,您幾位摻合進來,這叫什麼事嘛?”

    “沒事,我就是同事,說句公道話,總可以吧。”俞峰道,現在他也開始領教什麼叫人心險惡了,坑了你,面不改色。

    “可以,可以……不過,你們和我說不著啊,他的前女友,是我的現女友,難道你們勸我,再把上過的女人,還給他?我可以給她,不知道他還要不要?”關澤岳笑著道,說完連他也覺得這句話好可笑。還回去倒是可以,就怕對方還要不要。

    “那只破鞋,你喜歡就穿著吧。”余罪冷冷地撂了句,一句關澤岳臉變色了,剛要發作,被余罪凶光外露的眼楮一盯,咯 了一下,余罪道著︰“本來就是件小事,可你有點太下作了,撬了人家女人也罷了,把財產也吞了?”

    “你說這話得有證據啊?話不能胡說啊。”關澤岳火了。

    “大哥,這事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們呀……老曹在外面辦案,那良女在家里變賣公司財產,八月份有一筆56萬、九月份有兩筆,一筆83萬、一筆4萬,都是通過路婷婷轉進你們華泰公司的……”俞峰開口了,這事對于他的權限,太容易查了,估計那娘們搞昏頭了,急著分手,把老曹的財產全部轉移到這人的名下了。

    “你……你們查我?”關澤岳先驚、後怒,然後火冒三丈,指著俞峰道著︰“我要告你們去。”

    “告吧,我說關經理,我真佩服你啊,別人釣女人花錢,您是上個女人還掙錢……厲害,昨晚你還真有兩下子,是準備把老曹約到橙色年華,然後坑得他一所有是不是?本來沒我們的事,可你把我們捎帶上了,你說我們連工作也要丟了,怎麼辦呢?”余罪懶懶地道,在積郁悶的怒火。

    他也是第一次嘗試到這種被人坑的味道,實在不好受,連辨解的機會也沒有。

    “呵呵……這個。”關澤岳明白了,是興師問罪來了,想到此處他反而冷靜下來了,笑著坐下了,直道著︰“我就幫不上各位了,好了,咱們明人不做暗事,我和路婷婷是發生男女關系了,這好像不違法吧?路婷婷注資我們華泰物流,現在我們股東,這沒犯罪吧?就即便有什麼糾葛,也是她和曹亞杰的事,和我說不著吧?至于你們幾位……我就給你們定了個包廂,你們喝多了,自己叫女人陪酒,又被警察逮了個正著,賴著我什麼事了?”

    哎喲,鼠標難堪了,俞峰難受了,余罪這臉上也發燒了,對方不地道,可己方也不咋地,爛事攪成一攤了。那事是余罪提議的,準備多叫幾個妞讓關澤岳埋單,結果把自己埋進去了。

    他思忖了下,直問著︰“那關經理,至于誰背後使壞咱就不說了……可這樣一下子,把我飯碗砸了,我們找誰說理去啊?”

    “你自找的,賴誰呀?”關澤岳眼見余罪的態度軟了,他的膽氣上來了,這個節骨眼上,他估計這幾位小警察要慘了。

    “好,我們自找的……那老曹的事你也不準備留條後路,我說,老曹人家不容易,熬了多少年,才把個小櫃台經營成一個監控器材公司,是,你撬了他女友,你有本事……可好歹給人家留點吧,就賭徒輸光了莊家也給個路費呢,你不能這麼連皮帶骨頭都吞了吧?”余罪苦著臉道,終于見到比他恥,沒底線的人了。

    “說這話,小心我告你誹謗啊……路婷婷是我的合伙人,她的事,和你們有什麼關系?”關澤岳得意地道,指頭點點,鼠標看不過眼了,插了句︰“床上的合伙人?”

    “哼……也可以這樣說。”關澤岳哼了哼,不屑地道。

    “那女人的照片我見過,都三十了,和老曹滾床單七八年了,我說關總,你好歹也個成功人士,抱著個別人操了幾年的女人,你不嫌嗝應啊……還真準備娶她?”余罪一臉痞相,故意刺激道。

    “你不要試圖激怒我,我們你們生不著氣路婷婷願意,你能怎麼著,她願意給我投資、願意和我合伙,我勉為其難陪她上床,這種交換,好像不違法吧?”關澤岳得意地道著,他很喜歡看這幾位的糗相,他叼著煙,點著了,嘴嘟著,吹了大大煙圈。

    “絕對不是願意,她和老曹感情很深,你一定是用了卑鄙手段協迫她了。”俞峰突然迸了句。

    “兄弟你還小啊,協迫女人上床可能,協迫她喜歡你,你覺得可能嗎?”關澤岳道。

    “我覺得像你這樣的人,只會用卑鄙的手段協迫女人。”俞峰痛心疾首地道,替老曹不值了。

    “錯,女人嘛,在床上得到滿足,她才會對你附首貼耳。”關澤岳笑著,又看看余罪,得意道︰“老曹在這方面明顯不行嘛。要不他的女人也不會紅杏出牆啊。”

    “那你仍然是欺騙人家的感情嘛,我就不相信,你會娶她?”鼠標道。

    “那倒是,娶老婆誰敢娶這號水性揚花的,不過男女之間不存在什麼欺騙,上床都是心甘情願所以,對各位的要求我就能為力了,如果你們再胡攪蠻纏,那我只能報警和訴諸于法律了……不過呢,我不想把事做那麼絕,如果幾位真沒事于了,來我這兒當工人吧,反正不比你們當警察掙得少,怎麼樣?”關澤岳反客為主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听得出來,這話呀,純粹是惡心人呢。

    余罪沒吭聲,看了看俞峰,俞峰微微點點頭,鼠標也眨了眨眼,等回頭時,余罪表情變了,變得不再唯唯喏喏,不再低三下四,就在關澤岳沒明白這個變化的時候,余罪一字一頓說著︰“我也有個提議,想不想听?”

    “你想于什麼?我告訴你,我舅舅是緝虎營分局長,平國棟,我知道你們是誰,想在我們這兒鬧事,你掂量掂量。你就是警察,又能怎麼樣?”關澤岳有點心虛道,被余罪的樣子嚇了一跳。

    “就這點本事?拼爹、拼舅舅?”余罪不屑地看了眼,一指外道︰“你坑我一把,我還你一把;你砸我飯碗,我砸你攤……拼爹拼舅舅我不行,我跟你拼命,你行麼?”

    什麼?關澤岳驚得趕緊趴到上看,院子里,鋼隔離著的貨運倉庫,幾個男子和工人爭執著什麼,看樣子火氣上來,動手了,一想就是這些人搗鬼,他回頭惡狠狠地道著︰“你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有種等著啊,這事沒完,不把你們送進去,我這關字倒過來寫。”

    說著拔著電話,鼠標在呲笑,余罪也笑了,笑著問︰“報警是吧?已經來了。”

    關澤岳又是一驚,伸出頭看時,公司門外,鳴著警笛已經 來數輛警車,斜斜地擠進了院子,後面又有鳴笛沖過來了,車上陸續下來了一群警察,有人在吼著了,于什麼于什麼,工人見警察來了膽壯了,那些鬧事見警察也不膽虛,兩方不管不顧,劈里叭拉拳腳已經于上了,眼著看幾個列貨箱嘩拉拉摔著,那可都是瓷磚吶;又見一個行大包裝啪啦啦倒,哎喲,那可都是液晶電視吶。

    關老板心疼如刀絞,他喊著,可那還有人顧得上他,他憤然地回頭,只見那三位,安之若泰的坐著,睥睨地笑著,他突然省得,其實不該回來見面的,從見面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經掉坑里了,而現在,想爬出來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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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77章 惡行惡名

    關澤岳急急奔下樓的時候,鋼圍著的露天倉庫里已經亂成一團糟了。

    一個塌鼻子的,正和一位工人扭打在一起,眼看著工人要得手了,卻不料他嗷地一聲,捂著襠部跳腳大叫著,得,蛋蛋被踢了;這小個子一轉身,又幫著另一位卷發同伴,跳起來一拳砸在另一工人的鼻梁上,那工人蹬蹬蹬連退幾步,通聲壓在一堆包裝箱上。

    關澤岳急了,邊跑邊喊著︰“小心點,那他媽都是液晶的。”

    不說還好,一說,肇事的一位高個子打架之余,抽空一腳踹倒了兩套大件,哎喲,關澤岳心疼地喊著︰“別踢,那是冰箱……別打了,別打了……”

    他越叫,里面的打得越歡實,四個對十個居然一點都沒吃虧,眼看到拳來腳往,吼聲連連,工人挨兩下關經理倒不在乎,可心疼這些貨呀,他奔到近前,來了三位警察,就站在門外,卻不敢進去。

    他媽滴,關鍵時候,甭想著還能指望上警察,可關經理總不能自己親自犯險吧,他哀求著︰“警察同志,你們來了,總得管管吧。”

    “管?”一位掃帚眉的警察一瞥眼,一臉欠揍的屙相。

    “啊,再不管我損失大了。”關澤岳急了。

    “好。你要請求,那就必須管了。”那警察一揮手,關澤岳看傻眼了,刷刷刷奔進來兩隊警察,帶頭的怒喝著︰“都住手,活膩歪了都,天還沒黑呢,就打這麼熱乎。”

    哎喲,這法執得,讓關澤岳好不牙疼,不過還好,頗有威力了,那打著的停手了,跟著兩隊警察沖進倉庫,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個摁一個,銬上。有不服氣的,三個兩個摁一個,銬上,連銬子帶警棍威脅,沿著鋼站了一圈。

    “帶走。”發話的那警察一揮手,連工人連肇事的垂頭喪氣地走著,走慢點的,有不耐煩的警察朝著臀部就是一腳。

    這處理的真讓雷厲風行,眼看著走了一半,關澤岳才明白過來了,追著那發話的警察問著︰“喂喂,同志,怎麼,怎麼把我們的人也帶走了?”

    “你們人也的打人了啊,一個巴掌能拍響啊……”警察道。

    “是他們我們公司鬧事。”關澤岳點頭哈腰,知道小鬼難纏。

    “啊呸……”有個被銬的朝著關澤岳吐了一口,罵著︰“我們寄的貨你們給摔壞了,居然不賠,靠你媽的,奸商。”

    一工人一听,火大了︰“你郵上一箱砂鍋,能不爛嗎?”

    “就是,是不是郵的就是爛的,訛我們呢。”又一工人火大了。

    “去你媽的。”肇事的火氣又上來了,銬著手,腿來腳往,你踢我的襠,我踹你的蛋,又于上了。一隊警察奔上來,把這伙斗毆的分開,推推搡搡全給塞進警車里。

    忙打架的、忙著罵人的、忙著抓人的,誰也不搭理關經理,關經理跑前跑後愣是說不上一句話,他追出門時,又被眼前的景像驚得愣了下,抓人的五輛警車已經走,可路邊泊著警車足足還有二十幾輛,三三兩兩的警察站在車前,不時地四下觀望,他知道要壞事了,一抽身,掉頭就往回跑。

    又愣了,辦公室坐的三位此時已經悠哉悠哉的下來了,慢慢地走向關澤岳,關澤岳氣得臉色煞白,憋得喉結直動,那罵人的話愣是沒噴出來。

    他有點心虛了,明目張膽的把倉庫的掀了,這尼馬一點王法都沒了有啊,他咬牙切齒地看著,恨不得把眼前這三個撕成碎片。

    “關老板,瞪眼嚇不死人,你省省吧啊。”鼠標不屑地道。

    “這事沒完,你們等著……我豁出去了。”關澤岳狠狠地道。

    “狠話也嚇不死人,這事和我們有什麼關系?你工人跟客人打架,關我鳥事?”余罪所謂地道,又刺激著關澤岳道︰“不過那幾位我好像認識,我給您提個醒啊,都是窮光蛋,肯定賠不起您貨倉這損失。”

    “你……你太過份了。”關澤岳看著倉庫,心疼得欲哭淚。

    “都說了,和我們沒關系,你這人怎麼這樣。”俞峰幽怨地埋怨了一句,好賤的表情,現在才感覺到了,當賤人坑別人,那感覺就是爽。

    “我我我跟你沒完,你們等著…我”關澤岳氣得語不成音,掏著手機,拔著號碼,余罪、鼠標、俞峰大搖大擺走著,余罪回頭道著︰“這才像爺們,我還怕你輸了膽呢。”

    “就是,你顆頭、我顆頭,打爛去他逑。”鼠標給了個惡狠狠的表情,嚇了關澤岳一跳。

    “不怕告訴啊,老子認識的人里,一半是警察,一半是被開除的警察,想玩,玩死你。”余罪狂拽炫酷屙地來了一句。

    “給你二十四個小時,坑的錢吐出來,把這事了了,否則後果自負。”俞峰挺著胸膛來了句,饒是他覺得自己威風不足,還是驚得關澤岳倒退了數步。

    三個人揚長而去,出了大門,余罪對著那些來壯聲威的警車抱拳、做揖,鼠標認識,重案隊的來了幾輛、杏花分局的來了幾輛、平陽路反扒隊的,路過幾輛,幾輛、幾輛加到一塊,可不得聲勢浩大了。

    這一時間,警笛齊鳴,像是耀武揚威一般,打著旋離開了,鼠標回頭時,關澤岳嚇得早跑得沒影了,他小聲問著︰“洋姜他們被逮局子里,不會有事吧

    “三大隊出的警,孫天鳴應該沒事。”余罪笑著道,那是在抓腫瘤醫院那拔賊時積下了交情,這里又是三大隊的轄區。制止類似的打架斗毆行為,那是他們責旁貸的。回頭,余罪問著俞峰︰“發過去了?”

    “正在傳,馬上就完了。”俞峰看著手機。

    “走。”余罪攔了輛車,幾個人鑽進了出租車里,揚長而去。

    滿地狼籍的倉庫里,關經理還是哭喪著臉求著援︰

    “舅啊……他們帶了一拔人,來了就把我的倉庫掀了,太不像話了……報警?哎喲,我還沒報警,警察就全來了,來了幾十號人,連我的工人都抓走了……誰出的警?我也不清楚……舅啊,你可得管管啊,這還讓我怎麼做生意啊

    是沒法做了,等他出來的時候,門口已經聚集了一拔來取貨的客戶,看著狼籍的倉庫,個個一言不發,貨也不取了,揚長而去,這恐怕得全賠了,關澤岳苦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欲哭淚了………

    收到了,李玫拿著手機,看到肖夢琪一眼,肖夢琪微微點點頭。

    此時身處的地方在上島咖啡,也是花了數小時才找到避人不見的路婷婷,坐了半個小時了,路婷婷對于管自己私生活的兩位女警沒有什麼好臉色,一直在借故走人。

    還好,趕上了,看著兩位女警交換眼色的表情,路婷婷不悅了,直道著︰“兩位,你們什麼意思?想限制我的自由?”

    “沒有,絕對沒有,我們就是想找你聊聊,看看你和亞杰有沒有緩和的余地。”李玫道。暗暗為曹亞杰有點不值,這變心的女人和倒塌的牆是一樣的,扶不住啊。

    “我直接告訴你們,沒有……我還有事,就不陪兩位了。”路婷婷說著,背起了自己的女包,淡藍色的,配著一身藍色的秋裝,顯得窈窕而雅致,說起來也算個美人胚子,怨不得老曹有點放不下了,肖夢琪在她起身的一剎那,直道著︰“路小姐,急什麼,我剛剛得到一個真相,我想,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你們真聊,窺探別人生活**。有意思麼?”路婷婷氣到了,又坐下來,指責著肖夢琪。

    “確實沒意思。”肖夢琪尷尬地道,不過話鋒一轉說著︰“可我不能眼看著一位姐妹往火坑里跳啊?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關澤岳是個什麼樣的人?”

    “又來了,背後說人壞話,警察都你們這樣沒有做人底線?”路婷婷氣憤地道。

    “我們做事可能沒底線,做人還是有的。關澤岳的華泰物流連續兩年虧損,如果不是那片地皮升值的話,他估計早賠得血本歸了,你注入的資金,有一多半他用來還各類欠款了……我怎麼覺得你們兩人的感情,是建立在資金上呢?”肖夢琪道。

    “你給我講生意呀?我也可以告訴你。”路婷婷憤憤地對著肖夢琪,湊得近了點道︰“我就賠了,我願意,你管得著嗎?”

    哎喲,這女人沒救了,李玫痛苦的閉上眼了。

    “管不著,投資不是我的,我不覺得可惜。”肖夢琪道著,伸著手,接過了李玫的手機,笑著道︰“作為女人,賠錢不可惜,就怕賠了感情,有點不值啊。”

    “什麼意思?”路婷婷覺得不對了。

    “我們同事剛剛也找了關澤岳,和他探討了一下,和平解決此事的途徑。”肖夢琪揶揄地道。

    路婷婷美目眨著,一杯咖啡一揚,倒到了肖夢琪臉上,迸了句︰“恥。

    一倒,她就有點後悔了,對方畢竟是警察,可意外的是,女警察很沉得住氣,肖夢琪沒有理會,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機一放,不屑地道著︰“女人對女人不會恥,男人才會。”

    話音剛落,手機的對話聲起。

    “好,我們自找的……那老曹的事你也不準備留條後路,我說,老曹人家不容易,熬了多少年,才把個小櫃台經營成一個監控器材公司,是,你撬了他女友,你有本事……可好歹給人家留點吧,就賭徒輸光了莊家也給個路費呢,你不能這麼連皮帶骨頭都吞了吧?”

    “說這話,小心我告你誹謗啊……路婷婷是我的合伙人,她的事,和你們有什麼關系?”

    “你不要試圖激怒我,我們你們生不著氣……路婷婷願意,你能怎麼著,她願意給我投資、願意和我合伙,我勉為其難陪她上床,這種交換,好像不違法吧?”

    “絕對不是願意,她和老曹感情很深,你一定是用了卑鄙手段協迫她了。

    “兄弟你還小啊,協迫女人上床可能,協迫她喜歡你,你覺得可能嗎?”

    “我覺得像你這樣的人,只會用卑鄙的手段協迫女人。”

    “錯,女人嘛,在床上得到滿足,她才會對你附首貼耳。老曹在這方面明顯不行嘛。要不他的女人也不會紅杏出牆啊。”

    “那你仍然是欺騙人家的感情嘛,我就不相信,你會娶她?”

    “那倒是,娶老婆誰敢娶這號水性揚花的,不過男女之間不存在什麼欺騙,上床都是心甘情願……”

    聲音很激烈,李玫知道沒好話,可沒想到這麼刺激,路婷婷面色一會兒通紅,一會兒煞白,听到“水性揚花”時,她伸手就要摔手機,虧是李玫手,趕緊拿走了,一拿,路婷婷已經是出離憤怒了,跺著腳擂著桌子,淚漣漣地罵著︰“騙子,都是騙子……都是騙子,你們沒一個好東西……”

    動靜這麼大,驚得店員上來了,肖夢琪趕緊起身攔著,小聲說著,沒事沒事,失戀了,馬上就走,哄走了店員,剛坐下要勸一句,路婷婷卻是抽泣著,拉起包,一路哭著奔走了。

    語了,真相捅出來恐怕沒人接受得了,肖夢琪買了單,拎著前襟一片咖啡漬,這事辦得有點窩火,李玫卻是興沖沖地跟出來,小聲道著︰“還有件事,你想不想知道?”

    “什麼事?”肖夢琪道。

    “他們帶人把關澤岳的物流公司給砸了……哎呀,真是大人心吶,沒看出來,余罪真爺們,說于就于……于得真帥。”李玫握著拳頭,興奮得兩眼發亮,明顯對于自己不敢于的事是相當滴神往。

    “我看出來了,支援團隊非要被余罪搞成犯罪團伙才行,不把大家都送進去,他不安心吶。”肖夢琪心慌意亂地道,真想不通,幾個好歹都是高知,怎麼都被余罪影響的有暴力傾向了。

    剛上車,肖夢琪急著讓李玫聯系余罪,他真怕這貨二勁上來,帶著人砸橙色年華去,不料李玫剛拔電話,緊張地直拉肖夢琪,肖夢琪一看兩輛總隊的越野車沖著她來了,懊喪地一拍方向盤,踩住剎車了。

    “怎麼回事?”李玫緊張地道。

    “婁子捅大了,進行不下去了。”肖夢琪道。

    車泊在肖夢琪的車前,史清淮下車了,上前敲敲車,肖夢琪摁下來了車,不好意思地說著︰“史政委,你的消息真。”

    “下車,緊急任務。”史清淮道,很嚴肅。

    李玫不敢不听命令,趕緊下車了,肖夢琪賴在車上道著︰“我不屬于你們刑偵總隊啊,我得回單位……不,回家,天都黑了。”

    “楊武彬總隊長的命令,要抗命,你知道後果。”史清淮道。

    肖夢琪悻悻下車了,上了一輛越野,這輛車被同來的隊員開走了。

    同一時間,一輛車號10987的出租車,在環東路被三輛標著特警字樣車輛逼停了,車里余罪、鼠標、俞峰面面相覷,司機緊張得哆嗦,還以為拉的三位是通緝犯,趁著三人發愣的功夫,開了車門就跑,邊跑邊喊著︰“和我沒關系,和我沒關系,我不認識他們。”

    他被下來的特警攔住了,兩位穿著作訓的特警上得前來,敲敲車,一看,居然認識,鼠標搖下車,嘿嘿笑著,那特警也嘿嘿笑著︰“下車吧,標哥。”

    深港一起搭伴的張凱,他伸著脖子瞧了瞧,又謔笑著道︰“余英雄,我們總隊長有請。”

    這算是跑不了了,距離開華泰物流還不到四十分鐘,余罪知道,恐怕是史清淮啟用手機信號定位追來了,砸人家公司的事怕是兜不住了。三個人悻悻下了車,特警把司機請回來,付了車錢,出租車不迭地跑了,特警和悶罐車當啷聲後廂洞開,驚得鼠標一個趔趄,拽著余罪小聲問著︰“這是抓咱們回去?”

    “抓什麼?我們什麼也沒于。”余罪有點心虛地道。

    “喂,張凱,這啥意思?”俞峰小心翼翼地問。

    “你們要不配合,總隊長下令可以采取一切認為必要的手段。”張凱道,幾位特警虎視眈眈地看著,根本沒有通融余地,這三位可是路可走了,一個接一個上了悶罐車。

     ,隨著三人的心跳加速,門被關上了,黑暗一片………

    這個婁子捅得可能比想像中大,三大隊孫天鳴隊長應余罪之邀出警,他也沒料到後果會很嚴重。

    抓了十五個人,十一個工人、四個肇事的,到了刑警隊吵得不亦樂乎,本身就是件小事,因為一方要取一個包裹,可能包裹被摔壞了,雙方發生爭執,然後就大打出手,十一位工人對四個人愣是沒討到便宜,孫天鳴看了一遭過才發現了蹊蹺,敢情肇事者里面有他認識的,原塢城路反扒大隊的協警。

    怎麼樣一回事他心知肚明,估計是余罪教唆著去攪事,然後借自己的手賣個人情,反正這類事到頭就是各打五十大板,拘留罰款了事。

    這肯定是私人恩怨,不過誰又孰能情,那怕是警察。

    就在孫天鳴揣度著怎麼來個四平八穩的處理時,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市局的兩輛督察車直駛進三大隊,白盔正裝的督察一來就是十人,進門毫不客氣地宣布,暫停詢問,一個小時前所有參加華泰物流打架斗毆處理事件的警員,馬上集合。

    這一下子把孫天鳴搞懵了,他知道要出事了,和上門的督察解釋著,純屬路過,順便制止了一起打架斗毆事件。

    “解釋就不必了,你們三隊的手伸得是不是太長了?”督察根本不通融,封鎖了這里的出入,要就地開始排查了。

    同樣也在這一時間,平陽路反扒大隊、杏花分局、重案隊都接到了緊急通知,要求協查該單位某輛警車在今天下午17時左右的去向,涉嫌非公務出警的車輛,據說有二十四輛。

    公安機關有時候的效率也是驚人的,通知下達不久,已經有督察分別進駐這些涉案單位,到現場的駕駛員,警員分別被隔離談話,即便在刑偵總隊,同樣有督察進駐,要徹查警員余罪等人的出入娛樂場所,以及恐嚇商人的事實。

    天黑時分,砸物流公司的事已經被限放大,紛傳是惡警報復,不但督察、連緝虎營分局的民警也在四處尋找余罪的下落,據說橙色年華夜總會的強哥也發話了,關澤岳是他兄弟,他要為兄弟出這口氣,誰找著肇事的余罪,賞格一萬………

    這個時間,余罪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行駛到半路,門開了一次,都以為到目的地,誰可知道把李玫的肖夢琪也給塞進車里了。空洞洞的車里,全密封式了,僅有巴掌大的小孔透氣,余罪趴著看了好一會兒才愕然地道著︰“這好像進山里了。”

    五原周邊大山不少,可進山里有什麼案子?李玫緊張地問著︰“上面不會一怒之下,把咱們全開了吧?”

    “開了倒好了,肥姐,咱們開個公司,我當會計、老曹當總經理,您當技術顧問,就做電子產品生意。”俞峰道。

    “那我涅?”鼠標問著。

    “你和余罪當打手吧。”俞峰道。

    車廂里吃吃笑聲一片,心情放松了不少,不過這明顯是笑話,李玫拉著肖夢琪問著這個問題,肖夢琪道著︰“應該是個虛擬任務,借口把我們送到案子里,避開風頭……我說余罪,你也太胡鬧了,怎麼能砸人家公司去?這不是落人口實嗎?”

    “我沒動手。”余罪道。

    “真沒動手。”俞峰強調著。

    “確實沒動手。”鼠標補充著。

    “那誰動的手?”肖夢琪問著。

    “不認識。”余罪道。

    “你算了吧,就那幫搞糧油的是不是?原反扒隊那些人。”肖夢琪一想,差不多就揣摩到真相了。她道著︰“你太相信朋友這些義氣了,有時候這頂不住的,要動真格的,督察收拾他們用不了幾分鐘,只要有一個露了口,你就是帶頭滋事的,罪名就釘實了。你也不用辭職了,估計得直接除名,不追究你法律責任就是萬幸了。”

    “那你說怎麼辦?就咽下這口氣?就看著老曹成那萎巴得性?昨天晚上我才知道啊,老曹找這個第三者理論去了,你們猜怎麼著,被人家扇了一耳光……回頭還有人勸他,別惹事了,人家舅是分局長,人家的關系廣,人家黑白兩道通吃……*****,我當時就火了,多凶多惡的罪犯老子沒見過,他算那蔥,欺負起警察來了,媽的弄過來我拍死他。”余罪氣憤地道,現在能理解曹亞杰為什麼郁悶成那個樣子了。

    “結果沒弄過來,把你們弄進去了?”肖夢琪道。

    “啊,喝了點酒,一不小心就掉坑里了。”余罪道。

    “那這怎麼辦?”李玫計可施了。

    “回來再于,死纏爛打,直到把他于趴下我就不信了,光腳的還怕他穿鞋的。”余罪惡狠狠地道。

    不過應者寥寥,真走到兩敗俱傷那一步,付出的代價恐怕是不能承受之重了,況且,就想于恐怕暫時也沒機會了。這輛悶罐越走越遠,狹小的口外只剩一片黑漆漆的夜色,不知道要駛向哪里,不知道,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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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78章 風聲鶴唳

    “余罪,下車。

    門當啷開了,車廂里余罪彎著腰往外走,鼠標要湊上來,不過被特警擋住了。

    門一開即合,清冷的空氣撲了一車廂,唯一的小也被鎖了,跌跌撞撞走了不知道多遠,早失去方向感了。余罪下車,提留著褲子,就在路邊放了泡水,看了眼漆黑的地方,不屑地說了句︰“故弄玄虛。”

    坑坑窪窪的二級路,路邊白楊、刺槐,還有遠處連綿的山脊影子,他知道仍然在五原周邊轉悠,根本就沒走遠。特警沒理會他,開了一輛越野車的門,余罪大搖大擺往上一坐,三列座,坐得很不舒服,是特警上那種戰備車,不過還好,空間相當大。

    “開車。”黑暗中有人叫了聲,車隨即啟動。

    是許平秋,對于他余罪並不意外,能中途把幾個都截回來,除了老許沒人能辦到,特別是讓肖夢琪也乖乖地呆著。

    “我們有些時間沒有交流過了,馬上就要送你們去外地了,路還很長,沒興趣交流一下嗎?”許平秋道,主動遞了支煙,余罪沒客氣,點上,兩煙筒呼哧哧冒著,車廂里頓時彌漫一片,司機下意識地摁下了戶,余罪邊抽邊道著︰“咱們交流不著啊。”

    是交流不著,級別差太遠了,而現在,許平秋是一身警裝,警督餃熠熠生輝,坐在他身都有一種形的威壓,那怕余罪的心理素質再好,現在也直不起脖子和人家叫囂。

    理虧吶,又是逛橙色年華,又是帶人打砸,瞞別人容易,那能瞞得過這些一輩子就在黑白之間巡梭的老警。

    “那交流這字眼不好,就改成交待吧……從昨天到今天,你小子可是犯渾犯得厲害啊。”許平秋道。

    余罪羞澀地低下了頭,眼悄悄瞟著,在揣度著許平秋真正的用意。

    當然,許平秋沒有指望他能夠誠心誠意地認錯,等了半晌這貨沒話,許平秋道著︰“事情我知道了,想听听我的評價嗎?”

    余罪點點頭,看著老許。

    “曹亞杰不是辜的,這幾年依仗著在分局分管監控,大發其財,本身就不是件什麼光彩的事,把財產全部放到一個女人名下,是他的聰明之處,很可惜,大多數人就栽在他的聰明之處,不過他好歹懂得克制,沒有釀成大的錯誤。”許平秋道,听口音,對曹亞杰的評價並不高,停了片刻,又道著︰“天要下雨,娘要偷人,女人真是個禍害啊。”

    司機和余罪噗聲笑了,說是路婷婷,口氣有點奈,不過只能可奈何了

    “她我就不提了,關澤岳這個奸商加小人,騙財騙色,倒是和你的性格有點像。”許平秋道。

    “我?”余罪氣憤地一指自己,馬上一搖頭道︰“我頂多騙色,騙財就特麼太不算人了。”

    這回該著許平秋和司機笑了,許平秋笑著道︰“可能這事前半截確實是一個巧合,你們約他,他把你們約到橙色年華,就想著惡心一下,讓你們出出洋相……可能是你們的放浪形骸落到了內部人的眼里、也可能是你們進l10指揮中心,把某些嗅覺靈敏的人發現了,這個暫時還查不到詳細的經過,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你們現在已經成了一個絕佳的棋子。”

    “棋子?”余罪稍稍納悶了,老許一般粗話連篇,高深莫測不是他的風格

    “對呀,棋子,成為咱們內部相互攻訐的棋子,一個功勞累累的刑警,揭開了他的真面目,居然是一個恥、下流、出入淫穢場所,以及涉黑涉惡的人物,你說這樣的反差,會不會很強烈,很有戲劇性?”許平秋道,看著余罪。

    余罪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著,這個評價,對于他來說,太他媽中肯了,就是有點承受不起。

    “本來出入娛樂場所就夠你們喝一壺的了,你倒好,不聲不響帶人砸了關澤岳的物流公司。本來九死一生,被你搞成十死生了。”許平秋道,余罪剛要解釋一句,他打斷了道著︰“咱們之間不用解釋,你用的是塢城路反扒大隊開除的那些協警,對不對?又讓三大隊的孫天鳴給你擦屁股是不是?還把劉星星、林小鳳,甚至你那拔狐朋狗友調出來,都開著警車去給你助威,是不是?告訴我,是不是?”

     ……余罪言以對了,點點頭︰“是”

    “我他媽真想扇你。”許平秋氣得一揚手,余罪側著臉,一動未動,根本不懼,瞬間許平秋收回了手,呵呵于笑了兩聲︰“有種,現在的年輕人像你這麼有種的,都絕種了……辦一件兩件事蠢事可以理解,不過這蠢到不要命的份上,讓人怎麼理解你呀?”

    “我沒有指望誰理解,我要個結果就行,人活著不能那口氣憋著吧?讓人黑上我一把,然後我再低頭認罪去?”余罪道,這意氣之爭,爭得似乎有點過頭了。

    “如果不攔著你,你還準備于什麼?準備爭出個什麼結果?”許平秋問。

    “沒了……差不多嚇唬嚇唬就行了。”余罪道。

    “真沒了?”許平秋問。

    “真沒了。”余罪道。

    許平秋毫征兆地一湊,臉幾乎湊上到了余罪的眼楮上,驚得余罪往後一躲,然後老許一拔拉他腦袋道著︰“胡扯,要沒了,羊頭崖鄉的鄉警、縣里刑警怎麼聲息來市里了,我算算……來了有二十多個人啊,袁亮帶的隊,哎我說你可以啊,比崔廳還厲害,跨區調警力這麼迅速?”

    哎喲,余罪一拍腦瓜子了,苦也,最陰狠的一招被許平秋識破了,那所有的想法都是付諸東流了。

    “你別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說說,你把他們弄到市區,準備于什麼?”許平秋追問著,口氣漸冷了。

    “什麼也沒于,什麼也不準備于,吃吃飯、敘敘舊不行呀?”余罪道,現在沒發生的事,自然還好搪塞。

    “恐怕不是吧,我猜呀,或者是直接針對關澤岳、或者是直接針對橙色年華的某些人,抓個現行,堂而皇之把事情往大處捅……應該是這樣,就抓不到現行,也可以給他們制造嫌疑,對不對,余警官。能告訴我什麼辦法呀,誣他們賣淫嫖娼,還是給他們口袋里塞個小粉包?”許平秋側頭問,余罪一只手訕訕的遮著臉,羞澀了。

    其實都是這個理,為官必貪、從警多黑,在陰暗的思維方面,兩個人相差幾。

    “慫人一個啊,敢做都不敢當啊。”許平秋不入眼道。

    這句話卻是刺激到余罪了,他哼了哼反駁著︰“有什麼不敢當的,夜總會那個黃賭毒的地方,還需要針對某些人嗎?一桿子捅進去就是一個馬蜂窩,只要敢捅,那黑窩就得亂。”

    “然後你怎麼亂中取利?”許平秋好奇地問。

    “一亂就是樹倒猢猻散,一分散就好對付了,派出所都收拾得了他們。”余罪道。

    許平秋愕然听著,看著余罪不屑的表情,然後呵呵笑著,笑得渾身直顫,笑了半天,一瞪眼,然後毫征兆,甩手吧唧一聲,余罪捂著後腦哎喲一聲,火上了一把揪著許平秋的領子,揚手要還……還好,關鍵時候剎住車了,沒敢還回去。

    “你個蠢貨呀。”許平秋一把把他推開,整整衣領道著︰“沖你剛才這過激表現,就必輸疑,你那樣做,就不是害你一個人了。”

    哼,余罪擰著脖子,揚長不理。

    “我知道你不服氣,也知道你在爭一口氣,可這氣能這麼爭麼?你這是于什麼?你綁架了兄弟和戰友對你的信任,為了你的一點點個人意氣之爭,把他們都置于險地?你覺得你這是義氣?簡直是卑鄙。”許平秋喝斥著,是真生氣了。

    “那我們怎麼辦?老曹人財兩空,然後還得忍氣吞聲;我們就喝個酒叫個妞,回頭還得被開了?兄弟們拼死拼活幾個月抓回嫌疑人來,誰朝組織伸過手啊?別以為我不知道啊,那橙色年華里面有內部人撐腰,轄區緝虎營分局有問題,上次車行的事也是他們出警,我就不知道我他媽惹誰了,都把我往死里整。”余罪忿然道,也摸到點邊角了,只是位置不夠高,看不到全貌而已。

    能看到這個層面已經讓許平秋覺得不簡單了,他嘆了口氣道著︰“你既然知道有內部人撐腰,就不應該這麼沖動和盲目,這個關系可能比你想像的大,可能不是單單針對你,可能所有和你有聯系的內部人,你把他們都置于兩難境地了。”

    “沒那麼玄乎吧?”余罪這倒認真了。

    “你可以往最壞處想……自己人下手,有時候要比嫌疑人狠,我可以告訴你,市局督察已經進駐三大隊、重案隊以及杏花分局,正在詢問下午非法出警的事,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拿到一手資料,你指使的這起恐嚇商人、打砸倉庫的事,會得到嚴肅處理……別覺得我是在危言聳听,你們出入娛樂場所,不到十個小時,事情調查結果已經放在省廳紀律整頓會議桌上了……我剛剛得到了消息是,省廳督察今晚就等在總隊和你的宿舍了,外面的事是,緝虎營分局也加入其中了,據說橙色年華強哥也揚言了,說關澤岳是他兄弟,要替兄弟出口氣,開出賞格一萬找你。”

    余罪听著,呼吸漸重,臉上不自然地痙攣,從小到大的婁子,這一次最大,甚至到現在他都不清楚有多大,不過肯定的是,恐怕這一次他兜不住了。捧上黑白追殺的事了。

    “大不了***魚死破。”余罪惡狠狠地道。

    “你還是沒明白,恐怕你不會有和他們斗的資格,督察的出面就是解除你的武裝,今天下午,所有支持你的警察可能這一時間,都或多或少接到警告或者詢問,誰還敢再跟上你胡來………現在只要找到你的下落,馬上面臨的就是被隔離、審查,然後等著一個除名的結果。等你脫了這身警服,那你就得去對面對那些見不得光的人和事了……你認為,你一個人能挑了橙色華華眷養的黑勢力?”許平秋淡淡地道,後果已經點得很清楚了,脫了警服,趕出五原不追殺你都是輕的。

    “你費這麼多口舌告訴我,想讓我于什麼?告訴你,想設計個開除,再秘密征召進特勤,我不于。”余罪道,危急的時候,還沒有消息警惕。

    “你不像個怕死的,怎麼總是反感特勤呢?”許平秋不解了。

    “我不怕,也不是反感。”余罪道。

    “哪是什麼?”許平秋問。

    “我是覺得他們挺可憐,不管于了多大的事,不管做出了多大的犧牲,都得那麼藏著掖著活著,我替他們不值。”余罪道,一時間想起了老郭,鼻子酸酸的。

    “是啊,所有想當個好人的警察,都很可憐。”許平秋道。

    “你不用勸我,我不接受。”余罪道,看著許平秋諱莫如深的表情,他突然靈光一現道著︰“你把我隔離出來,是不是嚇唬我,這麼大官僚機關,反應那有那麼?”

    許平秋不說話了,掏著手機,遞給余罪道著︰“你打電話自己求證一下,重案隊、三隊、杏花分局、平陽路反扒大隊,還有你工作的過縣刑警隊………和嫌疑人斗,你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可玩窩里斗,你還是個小學生啊。”

    余罪不相信地接過手機,拔著號,低著頭,喂喂了幾聲,然後……靜默了,死一般的靜默。只能听到越野車大功率發動機的吼聲,只能看到車外不斷掠過的夜景,那夜景,在視線中是支離破碎的景物,都是黑色的,法分辨。

    放下了電話時,孫天鳴嘆了口氣,有點郁悶了。

    晚上八點半了,督察在這兒呆了兩個多小時了,根本沒走的意思,審訊室被他們征用了,包括他這位隊長也被限制在辦公室里,雖然沒有限制和外面聯絡,可和限制自由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督察是警中警,警察中的警察,查的就是警察,孫天鳴自問今天的事實在是理虧,說話站不直腰吶,他有點後悔,要是沒听余罪胡扯多好,要是沒派警力去華泰物流多好,甚至于根本沒有把人帶回刑警隊,那會好。這後悔藥沒地方賣去啊,動用了四台警車、十余警力,抓回來了十幾個人,只要再往細里查一查,真相很就會浮出水面的。

    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把這些跟著他摸爬滾打的兄弟們都牽扯進來了,刑警隊可不是什麼好營生,掙不了多少錢還是著冒著風險,所依仗的就是這些底層的兄弟那點血性,就因為這事把人牽扯進去受個處分、降級工資,嚴重點趕出警隊,任何一種料想變成現實,孫天鳴知道自己這個隊長,恐怕當不下去了。

    對,肯定當不下去了,只要查到真相,他這個副科級別的小隊長,根本負不起這個責任。

    正心煩意亂地想著,隊部吵吵嚷嚷地亂起來了,他驚聲起立,扣著帽子往門外奔,被看門的攔住了,孫天鳴客氣地道著︰“兄弟,都是當差的,沒必要這樣吧?”

    “例行公事。對不起了,孫隊長。”對方道,沒有通融的意思。

    “那這是……”孫天鳴听到了有人爭執,伸頭看時,有位隊員喊著︰“孫隊,他們要帶我們走,也不說去哪兒。”

    壞了,要尼馬帶回市局審了,要在本隊,肯定是咬死了鐵板一塊,可要帶走一分散,各個擊破,孫天鳴知道,那就法善了,他焦慮地看著,咬牙切齒地握著拳頭,這股子悶氣就是噴不出來。

    “請吧……玩得不錯啊。我看你們三隊都黑透了。”一位督察道。

    這個人孫天鳴認識,趙雷,督察處的外勤組長,說不上話,這督察都是市局的近衛警,出門就比別人高一階。

    “別拉我,你放手。”有位刑警火了,打掉了督察扶著他肩膀的手。

    “就是啊,你們憑什麼帶走我們?有證據麼?”

    “我不能跟你走,我們隊長不發話,我們不走……”

    眼看著要走,有刑警開始質疑了,這事雖然不怎麼光彩,可也不至于被督察隔離吧?長年和犯罪分子打交道的他們,從來者不善的督察眼中,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是那種你抓錯人了,要被整的前奏,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了。

    “喲,還擺譜是吧,不協助調查也行,信不信我現在撕了你們的帽檐。”督察領隊趙雷,撇著嘴道,不屑地看著這些基層刑警。

    僵持著,有刑警咬咬牙,嘆了口氣,準備上車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人真是有點賤性啊。”趙雷道。

    “你他媽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正上車的那位火了,被他們問了兩個小時重復的問題,早憋不住了。

    “我說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怎麼?想朝我來一拳?那來呀?”趙雷眼瞥著,很屙。

    “我他媽……”那刑警揚手就來,後面的喂喂喂,攔腰的、拽胳膊的、抱人的,死拉著拽下了。

    “都帶走。”趙雷吼了句,火了。督察成隊圍著肇事刑警,一人揪一個,刑警也亂了,推搡著、叫罵著、眼看著一觸即發了,趙雷可從來沒有遇過到敢抗拒督察調查的警員,他上前揪住剛才發 的那位,一擰胳膊,一個倒剪,吼著︰“銬上,我看誰敢動。”

    嚓嚓銬上了一個,不料逼得急,反得凶,一堆刑警圍著被銬,眥目瞪眼叫囂著憑什麼抓人,趙雷吼著,就憑老子是督察,抓得就是你。眾刑警吼著,有種你把我們全抓了試試。趙雷火了,今天還就把你們全抓了。

    就在督察們情急之下,都拎出手銬時候,孫天鳴動了,他法坐視了,大踏步出門,兩位看他的剛一擋,卻不料他悍然一個肘拳加膝撞,打得這兩位細皮嫩肉的督察痛不欲生的彎下腰了,奔出了辦公室,挾著憤意,氣勢洶洶地吼著︰“住手……都住手。”

    “三隊,全隊集合。”

    他吼著,早看不下眼的刑警趿趿踏踏從樓道里,從預審室時、從宿舍里,黑影幢幢地奔出來了,趙雷一見情急了,他反倒有點心虛了,指著孫天鳴道著︰“孫天鳴,你想于什麼?”

    “我正是我問你的。”孫天鳴瞪著眼,爆發了。

    “你們違規出警,威脅商人,縱容打砸,還有理了?知道不知道什麼叫違法亂紀。”趙雷針鋒相對地,眾督察馬上集結成一片了。

    “呸,少給老子講違法亂紀,關澤岳他什麼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來這道街上開公司黑了不止一個人,每次進局子,前腳進後腳出………他欺負別人沒事,今天受了一點欺負,你們就來給他出頭來了。”孫天鳴把內幕爆出來了。

    “胡說,我們是奉市局的命令。”趙雷駁斥著。

    “滾了你媽個逼,從案發到你們出現不到一個小時,你哄鬼呀。還他媽跟我講違法亂紀我問你,督察的工作的條例知道不知道?你問出什麼真憑實據來了,就要帶走人。”孫天鳴咄咄逼人,問上來了。

    這有點越界了啊,不過是上級催辦,下級拼命辦而已,沒想到被孫天鳴揪住小辮了,不過體制內混的,誰還真把制度當回事呀,趙雷不屑地道著︰“王局的命令,連你也要帶走。”

    “你試試……公安局姓公,不姓王,沖你這句假傳命令的話,老子就能把你拘了。”孫天鳴罵著,這是真話,但不符合督察工作的條例。王局肯定說了,但肯定不會簽這個命令。

    “你敢。”趙雷要摸手機了。

    “就這點本事啊?”孫天鳴不屑地看著,挖苦道︰“趙雷,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的出身,基層一年都沒混夠就進督察里,吃你爹老本的貨,想騎到我們這些拼命的兄弟們頭上,你配嗎?三隊每年傷殘十幾例,隊每年大小立功十幾次,你他媽居然說我們這兒是黑窩。”

    他一字一頓說著,一步一步緊逼著,趙雷一步一步後退了,此時他才發現,這些養尊處優的督察隊伍和刑警的差距有多遠,那人像兩眼噴火,如怒目金剛一般,讓他心生寒意,步步後退,退到車邊,退可退的時候,他強自提著勇氣說著︰“孫天鳴,你想于什麼?”

    “問得好,你不說老子黑嗎,那就黑給你看。”孫天鳴吼著,環伺一周,對著朝夕相處的隊員吼著︰“把他們全銬起來,查就查,把關澤岳幾次案底全翻出來,看看誰是黑的,誰在違法亂紀。”

    命令下時,群起攻之,早看督察不順眼的刑警們一涌而上,擰著、摁著、撲倒著、壓制著,十位督察轉眼被打上了銬子,被塞進了一個狹小的審訊室…

    亂了,支隊得到這個消息後,緊急調拔直屬的警衛,風馳電掣趕往三隊。

    不獨在三隊,在重案隊,督察審了孫羿、吳光宇、熊劍飛兩個多小時,連詐帶唬,排出一大堆證據,證明他們和余罪是同學、證明他們曾經是同事,籍此證明今天下午的事,是有預謀的一次打砸恐嚇。

    “我沒恐嚇,是你們在恐嚇我”吳光宇質問起督察來了。

    “打砸?我沒看到啊,開車路過。”孫羿耍起賴來了。

    “別磨嘴皮,有證據你抓我走,沒證據我要睡覺。”熊劍飛嘴牢,話都懶得說。

    兩個小時把督察磨得心頭火起了,這些天天和惡性犯罪打交道的警察,脾性里也沾惹上點,想讓他們開口,估計沒那麼容易,三隊出事的消息傳來後,他們剛要和邵萬戈商議帶走人,卻不料邵萬戈已經帶著本隊的刑警把審訊室圍住了,進門,二話不說︰“關禁閉,寫檢查,交待不清楚,小心我抽死你。”

    就這麼堂而皇之把人都押走了,這純粹是做戲不是,熊劍飛走時候背後還豎著中指呢,督察領隊征詢似地問著邵萬戈︰“邵隊長,這三個人我們要帶走的。”

    “這個不合適,你們教育不了。”李杰指導員出面了,他嚴肅地道著︰“我們查清問題,親自給你們送去,您看現在這天色都晚了,幾位還沒吃飯……來來,我們這兒伙食不錯,吃頓便飯。”

    “都看什麼?”邵萬戈對著一幫警員叫著︰“趕緊把督察同志都請到食堂

    哎喲。軟刀子厲害啊,這些人那是請,幾乎是一圈人圍著,讓你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嘛,招待的嘛還算殷勤,就是這事情嘛,估計是辦不了了。

    杏花分局,劉星星稱病,躲開了,這也是個老油條了,不止一次被督察詢問,每次想找到他正面詢問,都得費一番功夫。

    平陽路反扒大隊,林小鳳還在講下午到華泰公司的各種理由,路過,對,就是路過……我不對,我向組織檢討,我不該開著警車逛街,可我真不知道那兒發生什麼事了,那麼多警車泊著,我以為出了什麼大案了,就停了下,看了看熱鬧………

    兩個小時重復著這樣情況,該輪著督察郁悶了。

    “叔……”

    關澤岳放下了杯茶水,對著摸牌的平國棟,附耳說了句什麼。

    平國棟擺擺手,屏退了人,扔了張牌︰“二萬。”扔了牌,端著茶水,四平八穩地坐著。

    環境不錯,很專業棋牌室,帶小包、帶衛生間、帶茶水服務,而且很安靜,他下首一位禿著頭地隨意扔了張牌問著︰“平局,有事了?”

    “沒事,三隊那邊,和督察打起來了。”平國棟笑著道。

    “你們警察,內部也于仗啊?”禿頭的下首,是一位華發老者,取笑的口吻道。

    “窩里不斗,還跟誰斗啊。”再下首,一位發亮面白的中年人,笑著道。

    平國棟欠身摸著牌,扔出來︰“四萬……秦局對此深有體會啊,這個真沒辦法,警種多、單位多,各有各的小山頭,不斗都不可能。”

    “四萬哎平局,督察都壓不住,這…不會出其他事吧?”禿頭的道

    “現在不是怕出事,是怕不出事……還是領導有辦法啊,督察一上門,那幫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刑警,一上火準得出事,一出事……那就好嘍,這隊長該著下課嘍。”平國棟道。

    “白板……我看呀,高度不一樣,處事的方式就不一樣,本來矛頭有可能針對我們的ktv哎,這樣一處置,成你們警察內部矛盾了。”老者道。

    “老栗啊,你這高度還不夠啊。”另一位扔了牌,笑著道︰“以我看呀,這事是針對許黑臉的吧,今年他往上提的呼聲很高啊,如果在這個事上負個責任,作個檢討,丟個臉,那組織考察基本就黃了,這是領導之間的事,咱們這兒只不過踫巧點了個導火索。”

    “不過那小子真夠橫啊,再呆幾年,肯定要成個人物啊,我外甥那麼大個公司,他愣是敢帶人砸了。”平國棟感慨著,這愣頭青,愣得他都有點佩服了

    “放心吧,平局,您扒了他那身警服,我負責剝了他的皮。”禿頭討好地道。

    “老栗呀,上次砸你們車行的事,就該咬著他不放呀?怎麼你們臨了了,退了。”平國棟問。

    “哎喲,平局,我得做生意啊,你是不知道那陣勢,一天去十幾號特警,我那受得了,再說我惹不起許黑臉啊。”栗老板道著,有個深層次的原因他沒講,是因為女兒執意不再追究了,他也就順水推舟息事寧人了,而且是那事證明選擇沒錯,畢竟車行也有問題。

    “這一次,估計許黑臉也不行嘍,出入娛樂場所、打砸恐嚇、再加上抗拒督察調查……都是他手下人,夠他喝一壺的了。”平國棟道,摸著的時候,臉上見喜,啪聲一摔到桌上喜逐顏開道著︰“發財,自摸……對對胡,哈哈,今天運氣不錯啊。”

    “平局啊,您不是今天運氣不錯,而是一直運氣就不錯,我們可都跟著沾光了啊。”禿頭笑著道。

    笑聲中,成撂的鈔票遞到平國棟手里,這些小籌碼權當個樂子,就平國棟也沒放在眼里,但凡打牌,主要是商量事情,推進了殘牌,外甥關澤岳又給幾位叔伯添水來了,這里也像個指揮中心,比如支隊派出去三隊了,比如支隊長召開各大隊長緊急會議了,比如各分局接到警車、警械清點通知了,等等之類

    作為外行也許沒人能看懂這其中的深意。可平國棟懂,他知道幕後的領導在發力了,從支隊到分局到派出所,都被一紙命令套上了一個籠子,有人要等著這事發酵、醞釀,等有了足夠多的底牌時,會瞬間以壓倒性的優勢贏走所有的籌碼。

    還好,他一直就站在贏勢的一方,禿頭討好地把手機上的顯示著“一切正常”的短信放到他面前時,他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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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8:16:4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79章 狂 突進

    車像暗夜中的怪在咆吼前行人像牢中的困在焦慮著、在思考著

    此時的余罪也失去方向感不長的一段發生了很長一段故孫天鳴被支隊帶參與華泰公司案子的刑警仍然沒有逃出被督察審查的結重案隊邵萬戈也吃不住勁督察處處長親自上門了。還有平陽路反扒大隊、杏花分劉星星和林小這兩位昔日的戰友和上恐怕也逃不出被審查的厄不獨如許平秋把車輛、警械檢查的緊急通知給他看了。

    站在這個角度、這個時也許才能看到全一只無形的大手已經牢牢地控制住了局而且還有一張大等著他投進去。

    許平秋注意著余罪的表情變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懊也是第一次在他的臉看到了絕他熄滅了摁下了窗輕聲道著︰“我知在你心我可能是一個無恥的人、冷血的是我把你送進了監讓你和那些人渣共處;也是在你走投無路的時選擇了回避。為此我感到內不過我從不期待你原諒……對你很恨我嗎?”

    “呵呵……談這個有意思嗎?”余罪笑著道。

    “告訴確實很恨我嗎?”許平秋似乎很在意他的感覺。

    “恨……恨不得揍你個半死。可也不都是我自己的選怨不著你。”余罪道。

    如果準確的是一種愛恨交加的感害了可同時也成全了相比那些骯髒的幕後交老許最起碼是陽謀。

    “謝謝。”許平秋長舒了一口釋然似地道著︰“你能這樣減輕我很大心里負我總擔心你有一天會承受不了。”

    “別來虛到底想于什麼?”余罪直接道。

    “呵你說呢?剛才看到了這麼形勢變你有什麼感想?”許平秋問

    “感想就是。”余罪側過看著許平秋發愁的老慢慢道︰“好像你比我更麻煩。”

    說這話時他忍俊不禁地笑捅了婁子、惹的可能有人全怪罪到這位主管刑偵領導頭上從反扒隊襲警那事開上層兩位大員明急暗斗的傳余罪或多或少地听說過一現在看確實不是空穴來要是在這個時在這個許平秋有望上一台階的時候捅一那老可真要老死在這個處長位置上了。

    “沒是很麻我在這種麻煩里掙扎了三十年。”許平秋笑著道︰“從當刑警開嫌疑人、自己人、認識的人、不認識的總想把矛頭對準你知道為什我還沒有倒下嗎?”

    “因為……你心里裝著人你不徇私還是因為你有崇高的理想?”余罪不愛覺得這是說教。

    “錯。”許平秋順手扇了余罪後腦久一巴知道他在諷他糾正著道︰“是因我比他們都黑。”

     ……余罪一激捂著後腦緊張了。他瞥眼看著許平這時候才覺得心頭有股子凜然的寒那些叫囂的、不可一世的、在市里耀武揚威明顯比早窺到玄安坐這里的許平秋低了一個層次。他們已經揚而老許的暗誰也不知道他射向那個方向。

    “人都是被逼出來這話沒一個普通的一個有正確世界觀和人生觀的在這個職業里磨練幾會有很大變會目睹很多不公平的會目睹很多人間慘會接觸很多紙醉金時間長你的世界觀會不自然地發生扭曲……慢慢黑和白、對和都是混淆的。”許平秋道。

    “高深簡單點是不是能說︰沒有誰是無辜包括還有你。”余罪道。

    “包括今晚的所有都不是無辜的。”許平秋道。

    “怎麼破?”余罪問。

    “你有興趣?”許平秋問。

    “沒有。”余罪一搖不好奇了。

    說沒有的原是怕又掉進坑別人的坑好可老許的恐怕你掉進去了也不知余罪深有體而且到現在還沒有感覺到許平秋究竟是什麼用在他看這似乎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橙色年華不簡單從開業到現在有七年多歷經數次掃黃打非巋然不我在想我坐在這里能得到我所有消可能對方也同樣能得而對方那個地下世我卻無從了他們做得究竟有多大?涉案究竟有多深?在警方在官方究竟有多少關系?我都不知道……這樣一個黑我這個級別估計對方都不放在眼我就奇怪你怎麼就敢去于呢?”許平秋好奇地問。

    余罪無語手遮著半邊如果說在此之前是無知無可自此之恐怕就要知難而退不是所有的非法產都害怕你警察上門的。

    車嘎然而余罪驚省看到了一個路岔路二級他辨著方不過路面坑走得重卡多連路標看不到。

    “不用看這條路可以直通汾你老家。”許平秋掏著慢吞吞點像思考著得失道著︰“像我們剛認識開始一我給你準備了兩條這一次你兜不住第一條是先回過了風我把你的手續轉到外換個地方重新開始說不定理想會實當個小所長啥過你的滋潤日子

    咦喲?把余罪一下給樂不相信地看著許平問著︰“真的?”

    “假不我還是有這點能力不過實話實說你這性子太野不太適合當警我再選擇的時寧願選一些能听能服從命令的乖孩這事過去汲取教訓|不要再由著性子胡來。”許平秋很和讓余罪覺得這特麼好假。

    “那其他人呢?”余罪自然是揪心一塊出入娛樂場所的俞老曹之類。

    “和你一打調走……我負個領導責在省廳黨委會作個深刻檢再過一兩光榮內相安無現在不是說低調才是王道低調別爭爭那口氣于什麼?”許平秋像是什麼事都看開豁達了

    不過這話听得很刺余罪總覺得不他看著許平秋吞雲吐霧的樣怎麼一點也不像馬秋林那麼雲淡風輕他突然問著︰“第二條路呢?”

    “呵呵。第二條就簡單了。”許平秋笑道︰“把你想于的繼續于你的人不夠我給你一個中隊的特讓你過把當指揮員的怎麼樣?”

    呃……余罪瞬間被刺激得直梗脖那特麼可是夢寐以求的不過他瞬間又省悟自己又要成為領導手里的槍而且現在看來橙色年華的能量不是一般地這樣尼馬不會又是黑道追殺的後果吧?

    “其實咱們是一類寧留十塊不咽一口我可以告訴後果可能很嚴保不準我也得人現在這個位置上滾下可我無所畏從警至我受過各類處分一共十七受傷六最重的一被人從背後打了黑差點上了光榮牆啊……可我到現在還站大部分對手都見馬克思誰也知道我老許可我黑得問心無愧。”許平秋道

    “我……”余罪咬牙切那股子豪氣卻迸出來還差那麼一點點。

    “給你二十分鐘時間考二十二點三十行動準時開我授權你為現場指抄了這個黑窩……小別覺得我在利用軍警本就是黨和人民手里的我只不過是把槍口調整到準確的位我懶得跟他們玩窩里斗的游今晚就這一局見輸贏。”許平秋看著余罪。

    余罪在躊躕許平秋兩眼的光芒越來越炯炯盯著余罪問著︰“捅婁太小兒科捅破敢于嗎?”

    那目光即便在黑暗里也放射著光余罪被刺激的心在狂氣在狂憋得***終于爆發出來一拳砸在椅背一字千鈞︰“于”

    第二個“一切正常”消息發給喬三旺寧國強專門跑到了ktv了以他作奸犯科幾十年的經總覺得心神不寧的感覺。

    “強哥……”有位染發從出租車出來奔著上附耳道著︰“沒根本沒啥動靜。”

    “小心那個貨我他媽查了也夠黑一個人就把個區長拉下馬喬哥交待千萬防著他攪事。”寧國強道。那人點頭稱合計了一會把保安和服務生里手腳有兩下子的都組織起來主要防範的就是各入天以及停車場一帶。

    安排妥寧國強還是覺得不放于娛樂這一行煩心事就誰也知道是這兒是銷金上到官警巨商、下到地痞流不是聞著錢味來就是聞著女人味來那處照應不到就出婁子。

    “強出事啦……”

    有位媽桑奔出來急促地拉著強哥匯報著︰“18號大包非要把冰冰帶出我和他理論不清。”

    “那就去這事還找我匯報?”強哥火大地道。

    “可他第一次不知道什麼來路啊?萬一不給錢呢?我看那幾人不像好來路。”媽桑擔心之原來在此。

    也這年頭風氣不白嫖了恐嚇妹子的貨還真不強哥想了指指頂那是讓媽桑把人忽悠到貴賓間xxoo快速辦事的意強哥說了︰“告訴客這兩天不太實在需要就到樓上泄泄去吧。”

    打發走了一又來一位抹脂涂粉的妹搖曳地從廳里出上得前來兩臂一攬強哥的胳軟軟的胸前就靠上來發嗲撒嬌地叫著︰“強…哥…人家一晚上一個台也沒輪你幫幫人家嘛。”

    哎正煩著又來橙色年華這十八層娛樂從公主到陪酒從陪舞到三陪隸屬于大小不等的十幾個媽再加上偶而來討食的流每天要照顧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擱平時這事好處可今天強哥有點一揮手︰“去沒生意就歇歇才多大一會兒就奶疼逼癢成這樣?”

    “討等你找人家不理你了。”那妞生氣一蹬蹬亮著長腿氣跑了。

    剛停車場的看守奔過來喘著強哥嚇了一直揪著小子問著︰“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搗亂?”

    “不是搗亂。”看車的道。

    “那怎麼了?”強哥松了一口氣。

    “老黃和薛媽桑手下那個長得像外國妞在停車場那車真刀真槍于上了。”手下淫笑匯報了這麼一條讓強哥蛋疼的消息。

    這地方保安自然是近水樓台先得經常有這種放槍不找地方的強哥吧唧扇了手下一耳光罵著︰“這種事也尼馬匯報去告訴再在工作場合胡我割了他那老二。”

    手下笑著奔走看看時二十二點二十九每天這個時候是生意最紅火的時那身心疲憊的、那些尋找慰籍的、那些尋芳買醉很多都會在這個紙醉金迷的留連忘返。于是成就了這個橙色年華的輝煌耀眼。

    大廳像一個大酒巨大的水晶吊琳瑯滿目的酒穿梭往來的服務各忙著其即便是在這里呆了兩年之寧國強也不知道這個繁華的背後究竟是誰在支撐不過他知道能量很最起碼不像那些小娛樂場三天兩頭被警察檢辛辛苦苦賺點錢都進了別人的腰包。

    看來是自己多疑這樣的一個娛樂王就放眼全國也數得怎麼可能有人敢來這兒攪事。

    寧國強這樣想據說橙色年華這幢樓宇光裝修就投入了三千每年的租金一千八百每年有人工開支六千多能做這麼大生意的肯定不是普通否則不會連警察也敢黑。而且黑就黑據說黑得警察內部都于起來了。

    他悠閑到了吧台邊要了杯礦泉抿了每天的工作就是看看場鎮鎮那些不長眼的醉蠻清閑要不是喬哥交待今天一定看好場他早和那個妞鬼混去了。對又想起昨天來的那三位醉態可掬的男他現在回憶好像覺得這事是有點不地道有點太欺負人人家警察就來喝了兩屁股沒坐就被其他警察帶走這事鬧讓他覺得很好黑吃黑常這白吃白倒是不常見。

    這些事他不用考也不是他管得了的。他放下了礦泉水瓶回身剛調戲了一句吧台小妹那小妹子驀地眼一好愕然的眼神看著門廳的方向。寧國強一回然後表情僵硬被雷到了。

    一位戴著氈披著風衣的家伙從門廳進來大晚上還戴著墨嘴里叼著進門恰恰看到了寧國強的方然後他站定嘴一呸地一吐掉了慢慢地……慢慢地卸下了墨鏡。

    寧國強的眼楮瞬間大了兩這不是昨晚來的那貨居然還真敢居然還是這麼一幅牛逼的扮他哭笑不得地道︰“哇兄你還真敢來?”

    “強你他媽真不地道來你這兒喝杯居然把老子捅給警察。”余罪活脫脫一幅黑道巨梟歸興師問罪的表情。

    “那不關我的事……不兄你敢砸我關老弟的公這筆我可接下了。”強哥一看余罪的身就一個而且不是警他現在相信那個傳言這家伙絕對是個狠茬子。

    “好今天新賬老賬一起別說他的公這兒老子也要砸了。”余罪氣勢洶惡狠狠地道。

    吁吁幾早有不遠處看到的服務員溜打著電話叫著步轉眼從停車場、從各樓層、從各包趿趿踏踏往大廳匯集保安裝、普通裝二三十人的隊伍瞬間一個圓環包把余罪圍到了中這個時寧國強覺得勝之不武他笑其實他期待對方識趣躲遠那樣的話就不必非要鬧到不可開交了。

    不過他錯估了對方的狠勁根本就沒一掏口有人已經拔刀、拔甩棍卻不料余罪掏的只是叼在嘴笑著問寧國強道︰“就這麼幾個人?不夠看啊。”

    “呵呵……哈哈……我說兄你武打片看多了吧?”寧國強笑得樂不可支來攪事的不不過像這麼愣可是頭回見著。

    余罪摸著口像在找火他笑著又問︰“寧國冤有頭、債有主你砸我飯我砸你過了今天混不下去別怨我啊。”

    “是嗎?哈哈”寧國強一看自己的隊很大度地道著︰“有種……過了今你要混不下去來我這兒我不記仇。”

    “哈哈……”余罪仰頭狂笑幾大笑道著︰“沖你這句老子今天留你一命。”

    說著手一槍在眾痞齊齊後嚇了一寧國強嚇得瞠目結沒想到對方真是個不要命他一伸余罪拿著指著他突然笑了……這個環就特麼悍匪也不敢開槍吧?他笑著道︰“兄丟飯碗就得要亮出這家得丟命吧?”

    現在就流氓也懂法制余罪看看這個流氓別動隊組織的夠齊各個人手伸在腰時刻準備拔出武他笑道︰“這麼怕死早于什麼去了?……听好手抱蹲下。”

    “什麼?”寧國強氣得臉變色了。一嚷著眾手下︰“滅了他。”

    眾匪仗著人蹭蹭拔著家伙圍上余罪二話不眥眉瞪一開保朝著水晶吊燈砰、砰兩怒目環伺大吼著︰“不想死都他媽手抱蹲下。”

    清脆的槍聲響女服務員啊聲尖鑽桌底了。

    槍響的一剎寧國強嚇呆那槍口冒著縷縷青正指向他慢慢慢慢地舉起了後面的眾痞見勢不雖然近在咫可卻不料稍動。

    “蹲手抱頭。”余罪聲放緩槍口頂上了寧國強的腦那凶狠的目似乎比膛里的子彈還要有威懾寧國強慢慢蹲下了。

    此听到了尖銳的剎車听到了淒厲的警報像一下子從四面八方涌來一跟著沉重的、整齊的腳步從前後雙門齊步奔進來了兩隊……黑衣黑盔、手持微沖的特在電梯、在安全出迅速地向樓層推進著。

    不知道進來多少直到寧國強已經麻人還沒有進留下的一組六人特警槍指著蹲著抱頭的痞子幾聲叱叮叮當當地下繳出來一堆甩棍、片刀、匕首、催淚槍。此時的余罪扔了帽脫了風一身鮮亮的警服在手持著步話喊著︰“各組匯報。”

    “通訊屏敝。”

    “配電清除。”

    “管封閉。”

    “十九天台封閉。”

    槍聲為在不到三分鐘時間從出口到頂已經被兩百余名特警封閉成一個絕後續的警力已經飛馳到位重案隊的人、縣刑警大隊的人、數十輛警車直排到街從這里看過整條街成一片紅藍警燈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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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8 18:17:0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80章 善不從警

    從來沒遭遇過的事突如其來,第一反應就是亂,亂得不可開交。

    二層,慢搖吧,dj最先看到成隊的警察沖進來,手一哆嗦,音調子一下子變了,音箱被關,大燈亮起,有特警高喊著臨檢,誰也不許動……得,一下炸群了,都在動,掏口袋的、摸身上的、還有男女、男男、女女抱在一起驚聲尖叫的,等把混亂的人群控制住,舞池中央的地上已經扔了一片白色的小藥片、還有藍的、綠的,紛灑的粉末,在燈光下閃著妖艷的顏色。

    現在是法制社會,都知道扔了證據。

    三層,特警沖進去的時候,從衛生間出來的一位女人最先看到,驚恐地尖叫後,看著對著她的槍口,一下子失聲了、**了,癱軟在地,各包廂被推開之後,狂舞的、醉酒的尖叫亂吼、丑態不斷,還有數位已經磕多的藥的,目眩神離地看著警察叫囂著︰“耶,**,雷子也來群嫖來了。”

    得了,這哥們在打擺子,絕對不是故意的,被特警摁著,先銬上了。

    四層,數位點著錫紙,湊一塊抽的男男女女,被逮了個正著……

    五層,兩個包廂里玩得嗨起來了,四位裸妹正在瘋狂地跳著艷舞,特警包圍了她們還在甩頭擺胯,茶幾上還扔著未收拾的吸食工具。

    六層,包廂里沒抓到罪證,也邪了,居然有一對在衛生間里xxoo,立交的真嗨,特警那大小伙查進來,看這場面,羞得滿臉發燒。

    九層,出事了,十幾位聚伙涉黑成員以為事情敗露,掏著鋼珠槍咚咚和特警對戰上了,不過明顯武力太次,一梭子微沖示警,打得一屋子全趴下了。

    十一層,意外了,群賭的一窩听音不對,關了燈往外沖,十幾個人,抱著沖著撞著,挾裹著三位特警從樓梯上滾下去了,兩層夾恃的特警費了好大勁才控制住這幫瘋狂的家伙。兜里懷里褲子里,那里塞的都是錢。

    十五層以上,卻又是一番景像,靜悄悄的,每一個地方都是獨立的房間,越往上越裝幀得像豪華宮殿,在這里,警營中的小伙見識了n多人間奇跡,比如貌如天仙、身著宮裝的美女;比如膚如凝脂,男女混浴的場景;比如眾女環伺、一人居中的帝王享受;比如金碧輝煌,錢如沙礫的賭台。

    突襲的數分鐘之內,是最大的亂局開始,即便是在外面通訊指揮車上的肖夢琪和李玫,透過窗戶也能看到,整幢樓的不少窗戶,在突襲的那一刻,天女散花般地往外紛紛揚揚灑著東西,有藥片、有粉、甚至有人民幣。車里屏幕上,截取著突襲的各個場面,看得李玫心潮澎湃,直握著拳頭捶著桌子喊︰

    “爽,爽……這才是當警察該于的事。”

    “協調各組通訊,我要進去了。”肖夢琪換著特警裝,安排了聲。

    “放心吧,這幢樓除了咱們加密頻道,誰也傳不出消息去。”李玫得意地調試著大功率于擾儀,把頻率放高了20赫率。

    肖夢琪拍拍她肩膀嘉獎,打開車門,跳下車,把鼠標拽了下來,第二拔隊員正從運兵車上下來,兩人快步走著,站到隊列之前,肖夢琪挺胸喊著︰“立正,稍息。”

    一隊女特警,六十人,肖夢琪喊著話︰“你們的任務是,分布到各樓層,協調突擊組控制樓層,注意對女嫌疑人方式方法。听明白了嗎?”

    “是”六十名女警的聲音,在這里顯得格外震奮。

    “出發。”

    隨著肖夢琪的揮手,第二拔女警潮水般涌進橙色年華的大廳,從電梯、從安全出口、迅速向各樓層滲透。

    “哎喲,真尼馬刺激呀。總隊五個隊,除了排爆的都來了。”鼠標穿著一身不太合適的特警裝,得瑟起來了。

    “余罪這辦法不錯,他一出來,把橙色年華的防備力量全吸引到大廳了,各樓層沒遇到什麼抵抗。也來不及防範,這個時候是取得證據最佳的時機。”肖夢琪笑著道,大踏步向著廳里來了。

    “介個真沒啥看頭啊。”鼠標看壓倒性的優勢,又覺得不那麼刺激了。

    “沒那麼容易,控制現場好辦,亂成這樣,取證難啊。”肖夢琪道,這個藏污納垢的地方,誰可能知道藏了多少黃賭毒,光剛才被扔掉的貨,恐怕就是個天文數字了。

    進得著廳,余罪正協調著各樓層的特警,向著兩人招手,肖夢琪笑著上來時,余罪指指鼠標道著︰“你留下,審審這群貨。”

    自然是牆角蹲著的那群了,肖夢琪要上樓,又想起什麼來了,回頭對余罪說著︰“要快,給我們的時間不多,許處的意思是,要盡量在現場取到罪證,越多越大,越大越好。”

    “五分鐘,等著瞧。媽的,這地方比南方還差了點。”余罪步話掛在屁股上,叫過鼠標來,兩人耳語著,肯定沒商量好事,肖夢琪本待要走,可一想,又留下了,重新站到一起的時候,她好奇地問︰“五分鐘?吹牛吧?”

    “吹什麼牛?就這群貨,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這兒的經營了。”余罪指著強哥手下這三十一位武裝地痞,和鼠標兩人看過去,鼠標指指蹲在最先的寧國強,余罪搖搖頭。

    那位肯定不行,畢竟是匪首,看到一半的時候,余罪揀了個平頭、模樣乖巧、面皮白淨的小後生,走,直帶著進了安全出口處,就著簡陋條件開審了。

    叫啥,叫王小天;于啥的,看場子滴;多大了?十九了。

    好了,王小天同志,現在給你立功減罪的機會,說說,你們這里頭賣小包的有誰呀?

    喲,直接要揭黑幕了,肖夢琪心中一喜,從這些保衛人員身上入手,肯定路子是對的,可這能問出來嗎。

    不好辦。王小天緊張地搖頭︰“大哥,我真不知道,我剛來沒幾天。”

    “你算了吧你,看你長得這麼帥,樓里這姐妹沒少給你軟飯吃吧?不幫著她整點外快?說不定她就抽這玩意。”余罪駁斥著。

    哦喲,長得帥也有罪了,肖夢琪覺得這道理太難明白。

    可也奇了,似乎余罪敲中了要害,那王小天緊張地低頭了。

    “不說是吧,鼠標。”余罪一擺頭。鼠標蹲下來,余罪拿著手機準備開照,鼠標扮著一副迷死不償命的表情,掏了一包亮晶晶的東西,要往王小天身上塞,這下子把王小天嚇壞了,亂哆嗦著喊著︰“哥,別害我,我啥也沒于。”

    “那總得有人于呀,你不告訴我誰于的,我不整你,我整誰呀……不多,就二百克,頂多判你十來八年,來,擺個帥點的造型,我給你照相。”余罪嚇唬著。鼠標拽著,要往他手里塞,塞不進來,標哥惡狠狠地道著︰“不听話,信不信我塞你嘴里?”

    這兩貨真不是東西,連肖夢琪也看不過眼了,雖說取證有時候需要手段吧,可也不能這麼下作啊,她真不知道貨怎麼已經預備好一袋子了。

    兩人一個人嚇唬,一個人動手,王小天明顯吃姐們軟飯吃得在有上腎虧膽虛了,就在鼠標塞進他口袋里的時候,他急了︰“別別,我說說……哥,你們別整我,我告訴你們是誰……”

    “說吧。”余罪收起了手機。鼠標掏出了準備栽給他的“贓物”。兩人虎視眈眈看著。

    “肚子……姓杜。”王小天給了個綽號。

    “好事成雙,好歹交待兩個人啊,回頭立馬放你。”余罪道,好賤的表情,最起碼嫌疑人能讀懂,不給我就收拾你。

    “還有他相好,小紅……都是干這個的。”王小天聲如蚊蚋,羞答答地摘清自己了。

    沒辦法呀,這死胖子警察要真把贓物栽他身上,那得住多少年大獄吶?

    喲,奇怪了,王小天突然發現,那位胖警察拆開了“贓物”袋子,那一袋貌似冰的毒品,他直接放在嘴里,咬了兩塊,吃得吧滋吧滋,驚得王小天眼巴巴看著不知道什麼情況。

    “冰糖,你也來一塊?”鼠標賤笑著,遞到王小天眼前了。

    “哎喲,警察尼馬都是驢日滴,太損了。”王小天氣得痛不欲生地扇著自己耳光,快哭出來了。

    “拖走,下一個。”余罪踹了這貨一腳,換一個人。

    特警拉進來一個獐頭鼠目的,余罪靠著欄桿站著,直接就開詐了︰“兄弟,小天把肚子和小紅都交待出來了,他立功啦,很快就要放他……你說吧,你準備給我們點什麼?提醒你一句啊,反正橙色年華要倒了,配合我們什麼都好說,不配合,我可得給你找點事了啊。”

    余罪一邊詐,鼠標把一包單晶冰糖當冰片往兜里塞,這些撐場子掙倆小錢的,那敢攤上這種事,沒過兩分鐘就嚇萎了,看得肖夢琪瞠目結舌,研究了十年警察心理學和犯罪心理學,似乎還沒有這幾個小動作管用。

    突襲十分鐘後,根據這些保安人員的陸續交待和指認,從各樓層混雜的人群里,揪出來了九個賣小包毒販子,搖頭丸、麻古、冰,神仙水,敢情還多種經營呢,抓到綽號肚子這位嫌疑人時,這哥們藏在褲襠里的貨還沒來得及扔呢

    突襲十五分鐘後,也是根據這些保安人員和吧台妹的交待,又起獲了這幢樓的藏毒地點,誰也沒想到,就在配電室,藏在綜合布線的管道里,足足搜出來四大包,也是晶瑩透亮的,不過肯定不是冰糖了。保安人員本身就涉毒。

    突襲十八分鐘後,控制的現場又抓到了兩位私藏武器的嫌疑人,指紋比對嚇了後台支撐的李玫一跳,居然是個網上追逃的嫌犯。

    突襲的戰果,在不斷地擴大著………

    許平秋在行動開始之前,已經驅車到了市刑偵支隊的大門口,車被攔住了,他一伸頭,那張臉就是通行證,崗哨趕緊放進去。階上下車,進了隊里,一個電話叫到了現任的支隊長李朝東。

    他心里此時有點可笑,上一任支隊長因為塢城路反扒大隊的事栽了跟頭,這一任支隊長不知道會不會在同一人身上栽個跟頭?

    人在就支隊,因為市里重視的原因,刑偵三隊的孫天鳴被帶到了支隊問話,李朝東一見許處長來了,知道來意,臉上有點尷尬,小聲地解釋著︰“許處,您是為孫天鳴來的吧?天鳴也太不像樣了,居然敢抓督察……王局很生氣,電話上訓我,我也沒辦法……”

    “哦,知道了,人呢?”許平秋問。

    “在會議室詢問。”李朝東道。

    許平秋一言不發,背著手往樓上走,這個地方對他來很熟悉,在進總隊之前,支隊長當了數年,所過之處,他輕輕地哎聲嘆氣,李朝東戰戰兢兢跟在領導背後,大氣不敢稍出,他不知道自己的處理方式對不對,一直以來,這位總隊長是相當護犢的。

    可這種事,他還敢回護?公然抓督察,這事除名都是輕的。

    “許處,督察上也很窩火,公然對抗,拒絕調查,這事很棘手。”李朝東小心翼翼地提醒著。

    “可不,真棘手啊。”許平秋嘆道。

    到了會議室門口,他推門而入,兩位督察一見許平秋,起立問好,許平秋看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的孫天鳴,他問著督察道著︰“詢問有結果了嗎?”

    “還沒有。”一位道。

    “筆錄我看下。”許平秋伸手道。

    督察給遞上來了,就幾行字,是經過,什麼也沒說,就說出警遇到斗毆,臨時起意制止,然後把參與人員全部抓到了三隊。

    真相是什麼都知道,許平秋知道是應誰之邀,督察也知道這其中肯定有貓膩,但這東西放不到桌面上。

    “嗯……這個,準備怎麼處理?我是說,總不能對自己人也搞這個疲勞審訊吧?”許平秋問道,看看表。

    有點裝模作樣了,不過督察卻無言以對,總不能真把自己人熬個疲勞審訊吧,還好,兩人有點眼色,有位問著許平秋道︰“許處,您看呢?”

    “我來處理……明天早上給你們一個交待。這事就明擺著,肯定是私怨,假借出警,挾私報復,必須嚴肅處理,像這種害群之馬,根本不配當個警察……起立。”許平秋黑著臉,吼了聲,孫天鳴機械地站起來。

    這是從當刑警第一天就養成條件反射,他站起來,不過眼楮不服氣的盯著許平秋,不像曾經那麼尊敬,而是蓄著一股子忿意。

    “看看,刑警里這些沒文化沒素質的真可怕……你們對付不了他,我處理。跟我走。”許平秋吼了聲,孫天鳴咬牙切齒地移步了,還是許平秋這虎威猶在,路過他旁邊時,他抬腿就踹了孫天鳴一腳,把孫天鳴踹得一個趔趄,回頭怒目而視。

    “看看你還像隊長的樣子嗎?胡鬧,走。”許平秋當先一步,孫天鳴低頭跟著,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

    就這麼被帶走了,支隊長有點郁悶,督察有點傻眼,都覺得不合適,可誰也沒敢攔著。

    “這……”李支隊長訕訕道著,意指自己當不家了。

    “算了,咱們回去匯報吧,這幫刑警比嫌疑人還硬,問不出什麼來。”一位督察道,兩人達成一致了,反正就是上面互相惡心,這事難道還要真查到個什麼子丑寅卯來。

    帶著孫天鳴上了車,許平秋回頭時,看了眼,突然間呵呵笑起來了,孫天鳴正郁悶著呢,抬頭不解地看著許平秋,許平秋笑著道︰“天鳴,你小子這隊長當到頭了啊,挾私出警、抗拒調查、居然還敢打督察。”

    “打都打了,愛咋咋地。”孫天鳴破罐破摔了,不屑地道。

    司機和老許都笑了,在脾氣暴烈上,刑警和犯罪嫌疑人沒什麼區別,逼急了都是些光腳不怕穿鞋的貨,許平秋笑著道︰“就再委曲,也不能銬督察啊

    “要是公務我無話可說,他們根本就是私務,根本就是小題大做,根本就是雞蛋里挑骨頭,挾私出警這種事,治安上和派出所發生的最多,就沒見他們查過。”孫天鳴道。

    “少給我 嘴,你敢說,這事你沒錯?他們就是冤枉你?”許平秋口氣硬了。

    一硬,孫天鳴有點蔫了,這是兩錯踫在一起,那叫錯上加錯,所不同在于,督察站在制高點上。他沉聲道著︰“我有錯,不過我問心無愧……關澤岳仗著他舅舅是分局長,幾次在轄區鬧事,同業經營的兩家小物流公司都被他趕走了,我們刑警隊傳過他一回,派出所也傳過幾回,幾次都是前腳進後腳出,越發地囂張了。”

    “所以,你就和余罪合計著,給他找點事,那怕就惡心惡心他也成?”許平秋反問。

    “和他沒什麼關系,我下的命令。”孫天鳴道︰“老隊長,該怎麼處理您就怎麼處理吧,您處理,我服氣。”

    咦喲,許平秋笑了,他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余罪身邊總能聚起這麼多講義氣不講原則的貨。這種事似乎該敲打一下了,他想了想道著︰“你應該跟我說實話,這事應該他是主謀,你是從犯,他擔個責任,你的責任就輕多了,也好處理。”

    “真和他無關,是我下的命令。”孫天鳴道。

    “哦,這樣啊。”許平秋笑了笑,回頭問著︰“那他是不是也沒告訴你,他準備去砸了橙色年華。”

    呃聲,孫天鳴噎了下,眼楮有點凸,疑惑地說了句︰“沒有啊,他不能有這麼大膽子吧?”

    “如果他有呢?”許平秋沉聲反問著。

    從這凜然的話音里,孫天鳴感覺到了不尋常,他喘了口氣,想了想,有點緊張似地道著︰“他要真敢這樣于,怕是要有危險了……不過,這小子真有種,還真敢于。許處……”

    似乎想請求什麼,抬頭時,他又咽回去了,許平秋笑了笑道著︰“我們一直就在危險中,什麼時候真正地安全過?不過這一次肯定不危險,因為有我在支持著……我不但支持他,而且還支持你。”

    孫天鳴脊梁一挺,胸口一熱,暖烘烘的,剛要說話,許平秋又打斷了,不客氣地道著︰“之所以還支持你,是因為你沒有把這樣的事放在普通人、無辜的人身上,你雖然有錯,可你還有點警察的良心,沒有私利和己欲帶進工作中來。”

    “老隊長,我有分寸。”孫天鳴有點愧疚地道。

    “接下來,我要于點沒分寸的事,就像你們今天于的事,于成了無功,干不成有過。而且這件事我可能兜不住,如果我兜不住,你也要跟著完蛋,敢于嗎?”許平秋問。

    “您說吧。”孫天鳴直接道,士為知己者死,就圖個痛快。

    “抓捕喬三旺,根據手機定位,他正在一所會所里,橙色年華已經打響,很快他就會知情……後方的技術支撐會給你指定方位,我要提醒的是,這個人可能和官警商匪都有關聯,而且報復心很強,如果釘不死他,會很麻煩,你敢于嗎?”許平秋道。

    “警察就是懲奸除惡的,這種人渣早該抓了,我有什麼不敢。”孫天鳴道,興奮了,知道上面下決心要對橙色年華動手了。

    “好,有種我喜歡有種的爺們,現在十時三十五分,人已經給你準備好了,都是縣局的刑警和鄉警,他們根本不認識喬三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我的要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秘密解押到指定地點,能做到嗎?”許平秋聲音放輕了。

    “放心,這種人我知道輕重。”孫天鳴道。

    此時的車已經熄火了,在空檔方位滑行著,車停的時候,遠遠地能看到遠處濱河私人休閑會所的霓虹大字,下車的時候,從路邊的車里已經出來了數個黑影,監視很久了,簡略交待幾句,這些人分別上車,孫天鳴在車上接著武器,數輛無標識的車行駛中猝然加速,直沖會所,隨著尖銳的剎車聲音響起,十數位刑警在孫天鳴的帶領下,飛奔上台階,撞開了門廳,推開了保安,分兩隊直沖樓上,一時間,會所內外,一片嘩然。

    黑暗中許平秋面帶謔笑看著那里,樂得仿佛做了一件惡作劇的孩子,忝列司機的任紅城笑著道︰“許處,我發現現在的小伙子和咱們那時候沒多大區別,頭腦一熱,就沖上去了。”

    “你不會覺得我在教唆這些年輕人胡來吧?”許平秋問。

    “應該有教唆的成份吧,不過許處啊,這未授權的行動,肯定會很麻煩啊。”任紅城提醒著。

    “我壓根沒在乎過麻煩,老任啊,于這麼多年警察的我對法治的心得你知道是什麼?”許平秋問。

    “肯定不是繩之以法,以法治警。”任紅城笑道。

    “對,我對法治的理解是,只要你違法犯罪,我就有辦法治你……那怕我與你同罪”許平秋道。

    任紅城一笑,一直以來他眼中的許平秋有點二桿子,不過旋即又覺得,這話里,似乎有一種澀澀的味道。他摁下了車窗,掏了一包煙,遞給許平秋一支,湊著火點上,昏暗晦明的車廂里,兩人在煙霧騰騰中焦慮著,窗外,仍然利霧霾遮敝的天空,不知道今晚,會不會有一輪皎潔的明月噴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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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24 0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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