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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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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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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8 23:18:5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章 小偷

錦云嘆息一聲,吩咐馬車在永福樓停下,青竹下馬車之后,然后扶錦云下來,趙章早知道錦云換了男裝,還是有些不大習慣,默默的跟在后頭,不敢靠的太近。

看見有貴公子進門,小二殷勤的恭候,“二樓有雅間,兩位請上樓。”

錦云掩嘴一咳,“我找你們掌櫃的說話。”

小二先是愣了下,隨即讓錦云在櫃臺處等候,他去喊掌櫃的來,沒一會兒就見一個中年男子過來了,“不知公子找在下有何事?”

錦云掃了屋子一眼,而后道,“我想買你這間酒樓,你看……。”

掌櫃的眉頭忽然一皺,打算錦云接下來的話,“公子請回吧,小樓是東家的,在下做不了主,前不久才有人問買樓的事,東家一口回絕了。”

態度之堅決啊,錦云是誠心想買,所以又談了幾句,無外乎價錢好商量,掌櫃的一口價,兩萬兩,分文不降,錦云瞪大了眼睛,這間鋪子最多也就值一萬一,竟然開價兩萬,根本就是不賣嘛,錦云出了酒樓,上馬車繼續往前。

趙章跟著一路,連進了三間酒樓都差不多的答復,不由得搖頭,少奶奶估計是頭一次買鋪子,這些大鋪子找掌櫃的肯定不行,得找他主子才是,這些掌櫃的也有私心,店鋪一旦賣了,他們的生計就有問題了,少奶奶自己來談也不行,掌櫃的還要知會東家,來來回回估計要好幾天才能談妥,今兒讓她出來是少爺寬厚,少爺說了,不等他就沒下回了,再者少奶奶都不知道這些店鋪背后都有什麼人,性情為人如何。

錦云連碰四回壁,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怎麼都不用告訴他們主子一聲,好歹別把話說的那麼死啊,青竹卻是抓著錦云的袖子,指著趙章跟錦云道,“少奶奶,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起就一直跟著咱,會不會是壞人?”

錦云隨著青竹的手望過去,就瞧見一臉俊冷的趙章。“他是少爺的人。”

青竹手指懨懨的收回來,隨著錦云邁步出吉祥酒樓,葉連暮騎著馬走到她跟前,鳳眸精湛含笑,“談的如何了?”

錦云一個瞪眼飛過去,“我要學騎馬!”

葉連暮愣了兩秒,不是說鋪子的事麼,怎麼突然就蹦到騎馬上面去了,錦云很想騎馬。從一個鋪子到另外一個鋪子,她得上馬車下馬車,還縮著脖子看街道,難受,若是會騎馬就不一樣了,葉連暮知道錦云受挫折了,就是要她受些挫折,不然不將他當回事,這樣的事本來就該男子出面,即便是換了男裝也改變不了。錦云穿男裝葉連暮不高興。不過錦云受挫,他還是很高興的,嘴角含笑,葉連暮上下掃視了錦云一眼,“你這身打扮我可不敢教你,下次吧,這回去哪個酒樓?”

這個朝代雖然講究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過還是有不少姑娘會騎術,真正柔弱,風吹就倒的女子也不會世族大家所喜歡,而舞劍騎馬則是一種非常好的展現方式,所以葉連暮才沒有拒絕教錦云騎馬,只是這身衣服怕會惹人閑話,錦云扯著身上的衣服,青竹回道。“少奶奶看中的四間酒樓都不賣,其余的少奶奶又不喜歡。”

葉連暮輕搖了下頭。暗自輕笑,能在遍地權貴的京都開起來一間像模像樣的酒樓,又豈會把半點權勢也沒有的她放在眼里,京都有銀子的可不再少數,“最喜歡哪一間?”

錦云挑了下煙眉,最喜歡哪一間,錦云毫不猶豫的回道,“醉香樓。”

青竹盯著錦云,之前她問的時候,少奶奶明明說醉香樓買不起啊,葉連暮輕蹙了下眉頭,想買醉香樓,那是遂寧公府的產業,老國公倒是好說,求他應該能答應,只是不少王孫貴胄都入了股,去年二叔還想參合一腳,被祖父給訓斥了,沒有足夠的利益,他們不會同意的,葉連暮搖頭道,“醉香樓怕是不行,身后的勢力太多太復雜了。”

錦云輕撅了下嘴,她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邁步往前面走,葉連暮從馬背上跳下來,錦云回頭看著他,“你不騎馬?”

葉連暮輕點了下頭,錦云立馬笑道,“那我騎你的馬。”

葉連暮的神色那叫一個錯愕,慢慢變青變黑,青竹肩膀直抖,少奶奶真乃神人,少爺陪她走路,她倒好,棄少爺騎馬,少爺不發飆才怪呢,錦云去抓韁繩了,葉連暮擺擺手,馬嘶叫一聲,轉身跑了,臨走前意味深長的撇了錦云一眼。

錦云那臉色,通紅的,回頭惡狠狠的看著葉連暮,“你這什麼馬,它鄙視我!”

葉連暮沒理會錦云,打了扇子邁步走了,青竹瞧見了不敢告訴錦云,錦云氣呼呼的,追著葉連暮,“是不是你讓它跑的?”

葉連暮頓住腳步上下打量錦云,“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變高了些?”

錦云把鞋給他看,還得瑟的晃了晃,“特制的增高鞋,免得被人小瞧了去。”

葉連暮看著錦云白皙燦爛的臉,尤其那雙眼睛,如湖水般清澈明亮,似一顆剔透澄明的寶石,閃著灼灼的光華,讓人挪不開眼,因為穿了增高鞋才勉強到他下巴處,葉連暮毫不留情的打擊道,“還是很矮。”

錦云嘴角的笑慢慢退去,火氣涌上來,“你離我遠點兒!”

錦云把腳抽回來,氣呼呼的瞪了葉連暮一眼,邁步往前走,又嫌棄她矮,不打擊她會死啊,葉連暮悠哉的打著扇子跟在錦云后頭,不緊不慢的跟著,嘴角的笑怎麼癟都癟不下去。

可是漸漸的嘴角就開始抽起來了,因為有小偷無視他靠近錦云,那手都伸到錦云的腰間了,偏她還瀟灑的打著扇子,渾然不知,難怪會被偷銀子了,這警覺性實在太差,差到一眼就看出了。

青竹就在葉連暮身后,自然也看見了,想扯著嗓子喊,可是一個字喊不出,少爺一直盯著少奶奶不可能看不見的,只見那小偷嘩的一下用手肘把一旁賣傘的鋪子傘打下來,錦云瞥頭望過去,小偷伸手一拽,荷包就在他手里了,他得意的一笑,但是下一秒,一粒石子砸了過來,正中手腕,荷包就那麼掉了下來。

那邊馬背上一個男子躍身下馬,一腳踹了小偷,把荷包撿起來給錦云,錦云瞧他有三分眼熟,還沒想起來,齊大少爺已經作揖道,“上回在大昭寺,公子救了內子和兩個孩子,這份恩情還未答謝,苦苦找尋公子多日,不想竟在大街上碰到了。”

齊大少爺說完,對著后面的葉連暮,“葉大公子明明瞧見了小偷,也不出手相助,實非君子所為。”

錦云氣的直咬牙,直接把手里的荷包砸了過去,震驚了齊大少爺,錦云扔荷包順帶送上一句小人,葉連暮一把抓過荷包,“她已經被偷兩回了,總不會次次都有人幫她,缺乏警覺又容易招賊,還是少出門為妙。”

青竹捂臉,少奶奶真的容易招賊,錦云氣的臉都紅了,小偷爬起來要走,可是錦云不小心踩他手了,疼的他是呲牙咧嘴,直叫喚,錦云驀然回頭,眼睛一瞇,火氣上涌,“是你!青竹,踩他!”

錦云氣瘋了,竟然又是他,上回偷她荷包被追了半條街的賊啊,那賊一臉悲催,他從來都是看準了再下手,從沒失手過,在這條街有小神偷之名,上一回顏面大失,剛剛見到錦云就想找回面子,沒想到又失手了,他怎麼這麼倒霉,怎麼每回都有人幫她呢?!

青竹可沒踩過人,連著搖頭,一旁的小商販遞給她一根棍子,青竹道過謝便開打,只是頭一次干這樣的事,有些膽怯,下手力道不大,小偷都不叫疼,齊大少爺滿臉黑線,吩咐隨從道,“送他去見官。”

吩咐完,繼續朝錦云作揖,錦云狂汗,這才多久,已經給她作揖好多回了,真怕他一直道謝下去,忙道,“舉手之勞,齊大少爺客氣了,貴夫人還好吧?”

齊大少爺點頭,眸底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內子情形還好,只是公子下刀之處有些疼癢難耐,大夫也不知道怎麼辦,公子可有辦法?”

錦云恍然,是她忘記了,這里不是現代,沒有可以自己融化的線,忙道,“傷口縫合后五六日就可以把線拆下來,修養兩日便沒事了。”

齊大少爺朝錦云道謝,要請錦云上醉香樓喝酒,錦云當然要拒絕了,齊大少爺又請錦云去他府上,甚至提出送錦云回去,盛情到她都險些招架不住了,錦云真怕自己一抽風,答應了,那問題就大了,她氣葉連暮不錯,可是身份擺在那里呢,“我還有事要辦,不耽誤你時間了,方才小偷的事謝你了。”

齊大少爺眼睛瞥向葉連暮,擺明了是有他在不放心錦云,上回在大昭寺,錦云喊非禮的事他還記得呢,錦云扭了下眉頭,暗瞪了葉連暮一眼,齊大少爺看著錦云和葉連暮之間的互動瞪眼,還有葉連暮鳳眸夾怒,似乎更多的還是對他,心下有些明了,葉大公子若是真想對蘇公子如何早出手了,不至于等到現在,似乎還有三分怒其不爭的意思?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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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寶珠

齊大少爺告辭上馬,再次對錦云拱手,告之他的住處,將來錦云如有需要,只管去找他,他定鞍前馬后,義不容辭。

等他走了,錦云氣呼呼的走到葉連暮跟前,把自己的荷包搶過來,轉身就要走,結果葉連暮拽了她一下,錦云轉了半圈,直接撞他胸口了,還下巴磕著了,疼的正要罵他,一旁的老漢推著車子過去,小心謹慎的看著錦云,生怕錦云罵他,葉連暮瞪了錦云道,“沒點警覺也就罷了,連眼睛也不長了?”

錦云揉著下巴,“你也可以當做沒看見的,我被撞不正中你下懷,你別告訴我你是怕我把人家車給撞壞了!”

青竹,“……。”

葉連暮聽錦云那蠻不講理的話,頓時無力,轉了話題道,“醉香樓對面的鋪子成嗎?”

談及正事,錦云也不氣他了,揉著下巴,醉香樓對面是賣綢緞的,地段不用說,“可是它小了不少。”

葉連暮看了看,比醉香樓是小了四分,“兩間一起,不比醉香樓小。”

“要買兩間的話,錢就不夠了。”

“旁邊的鋪子是我的。”

錦云瞅了瞅葉連暮,“你沒騙我吧,那鋪子的生意好像不怎麼樣,真是你的?”

葉連暮好笑的看著錦云,“為夫的鋪子就一定要客似云來?”

錦云瞧他那神色,似乎不像是開玩笑的,“以前我不管,但是以后必須客似云來,不然我不就虧了,走,我們去看看去。”

錦云拉著葉連暮就往前面走,四下不少行人看著兩人手牽手的樣子。指指點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兩個大男人手牽手,卿卿我我,真是世風日下,斯文掃地!”

“那不是祁國公府大少爺嗎?前兩日才聽到點流言蜚語,難不成真有其事?”

“難道真是斷袖?可憐了他新娶的媳婦……。”

錦云聽得滿臉黑線,眼皮跳了又跳。立馬把手松了,快步往前走,青竹怕錦云走丟了,忙越過一臉青黑的葉連暮追上去,葉連暮真想去撞墻,這女人,真的要害得他名聲掃地才好嗎?!

錦云鉆進醉香樓對面的綢緞鋪子,里面有好幾位姑娘在挑選綢緞,見到一個俊朗少爺進來。臉微微紅了,裝作在仔細挑綢緞,只是眼角余光一直瞄著錦云,青竹扯錦云的袖子,“我們還是回府吧?”

小二忙迎了過來,“公子要買什麼?”

錦云眼睛在鋪子里掃了一圈,心里有個大概了解,便笑著擺擺手,轉身出去了,去隔壁的酒樓看看。只是走了沒兩步。腳下突然踩到了什麼,錦云還沒反應過來,對面走跑過來四五個小孩,為首的一個小男孩瞪圓了眼睛看著錦云,“你踩到了我妹妹的寶珠!”

錦云忙挪了腳,只見地上是一粒淺藍色的圓潤珠子,小男孩忙撿了起來。另外幾個小孩圍了上來,“被踩壞了一點點了。”

小男孩惡狠狠的瞪著錦云,葉連暮邁步走過來,蹙眉,“發生什麼事了?”

錦云指著小男孩手里的珠子,才說了一句不小心把人家的寶珠踩壞了,結果那幾個孩子中唯一一個小女孩哇的一下哭了起來,聲音清脆帶著點甜濡。那小男孩先是勸她別哭,然后瞪著錦云。“你把我妹妹的寶珠踩壞了,你賠我!”

錦云撫額,青竹見人家小姑娘哭的那麼傷心,忙道,“我們少爺不是故意的,你給我看看珠子,你們從哪里買的,一準賠你們。”

小男孩警惕的看著青竹,其余幾個叫他別惹事了,像這樣的貴公子,他們惹不起,另外一邊,一個中年婦人見他們擋住錦云的路,立馬走了過來,“還不趕緊把路讓開,擋著人家過去了。”

小男孩氣呼呼的,“可寶兒的珠子怎麼辦?”

那中年婦人把小女孩抱起來,勸道,“寶兒乖,寶兒不哭,你們惹事,寶兒爹爹會被人打,聽話。”

小男孩轉著手里的珠子,點點頭,不再要錦云賠了,那婦人跟錦云幾個賠禮,轉身要走,結果錦云阻攔道,“等等。”

那婦人和一群孩子止步,錦云走到小男孩身邊,伸手道,“給我看看你的珠子。”

小男孩把珠子往后藏,婦人一巴掌扇他后腦勺上,“一粒破珠子,趕緊拿出來。”

“是寶珠,爹爹說的!”小女孩不滿的嘟嚷道,婦人連連稱是,“是寶珠,是寶珠。”

小男孩把珠子遞到錦云手里,錦云看了看,然后問葉連暮,“你那兒有麼?”

葉連暮搖搖頭,錦云眸光輕閃,“你以前見過沒有?”

葉連暮再次搖頭,錦云嘴角緩緩弧起一抹笑,葉連暮挑眉看著她,“你以前見過?”

錦云重重的點頭,這東西豈止是見過,只要是個現代人都不陌生,“這是玻璃,只是里面有了銅,所以呈現淺藍色。”

錦云拿著玻璃看著小男孩,“這玻璃你們從哪里得來的,告訴我。”

小女孩立馬道,“這是爹爹給我的禮物。”

錦云看著那婦人,便道,“我能不能見見她爹,我想問問這珠子的事。”

婦人一臉為難,不過錦云神色從容,沒有因為幾個孩子的糾纏而發怒,心下動容,便道,“寶兒她爹在制窯廠出了點事,這會兒還躺在床上,我怕沖撞了幾位。”

葉連暮抓住錦云,“時辰不早了,該回府了。”

錦云連著搖頭,機會難得,她可不想錯過,“我要去見見制出玻璃的人,你跟我一起去,麻煩大嫂前面帶路了。”

婦人不敢不帶路,一路恭謹的領著錦云往前走,葉連暮不知道錦云想干嘛,但是她說玻璃的時候,那燦爛的眸光告訴他錦云非常想要玻璃,不知道她又想干嘛了?

往里走了一盞茶的功夫,錦云才走到小院跟前,婦人推門進去,喚道,“大嫂,來客了。”

灶臺處,一個青衣婦人正弓著身子在那里煎藥,聞言,立馬把蒲扇放了下來,抬眸看見錦云和葉連暮,身子一怔,“他二姑,他們幾位是?”

婦人把寶兒放下,走過來拉著她的手走過來道,“前兩日大哥不是給寶兒一粒珠子嗎,他們就是為了那珠子來的。”

錦云邁步走近,屋子里一陣咳嗽聲傳來,青衣婦人立馬轉身進屋了,錦云也跟著進去了,屋子里很簡陋,一張四方桌子,幾條長凳,還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中年男子,面色青白,一個勁的咳嗽,婦人幫他拍著后背,為難的看著錦云,有話想說,卻顧忌頗多的樣子,錦云和葉連暮穿戴不凡,不是尋常百姓能惹的氣的,怕說錯什麼惹錦云不高興惹禍上身呢,錦云走到床邊,細細打量了他的臉面,煙眉蹙緊,“怎麼會被人打成這樣?”

青衣婦人眼眶立時紅了,哭道,“我相公是李家制窯場的長工,幾天前要煆燒一批瓷器,我家相公負責燒火,不知道怎麼回事,那批瓷器全毀了,我家相公也因此被打成這樣,吃了大夫開的藥,可一直不見起色。”

錦云坐下,幫男子把脈,他的樣子擺明了是被人傷及了肺腑,錦云把完脈,讓青衣婦人去拿紙筆來,寫了張方子給她,再讓青竹拿了十兩銀子給她,青衣婦人先是怔住,隨即跪下來就道謝,她男人幾天沒好,不是因為別的原因,是身上沒銀子,請不來好大夫,那藥也是煎了又煎,這十兩銀子可是雪中送炭啊!

錦云讓青竹扶她起來,然后拿出玻璃對著中年男子道,“傷養個三五日就能好差不多,李家將你打成這樣,我看你也是回不去了,以后你就給我干活吧,專門燒玻璃,你看怎麼樣?”

中年男子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期間又重重的咳了兩聲,“公子,這珠子是煆燒銅器時無意中得來的,我見漂亮就找了師父打磨成珠子逗孩子玩的,我並不知道燒制。”

這人很誠實,她親自給他診脈病送十兩銀子,也算是告訴他,他的手藝對她有大用,換了狡詐之人,看她如此中意他的手藝,只怕會天花亂墜的誇贊了,錦云喜歡跟誠實之人合作,“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只有一個了,燒制玻璃的材料我知道,怎麼燒也知道點大概皮毛,具體實施我就不懂了,你能從一堆廢棄中把玻璃挑出來刻成珠子,應該思量過是何原因造成的,你可以幫我,多試幾回總能找到煆燒的辦法。”

中年男子感激涕零,公子既是知道這是玻璃,應該差不了,別的他不敢誇口,但是燒瓷器銅器,他不比一把手差,當下表起忠心,一定幫錦云燒出玻璃來,領錦云來的那婦人也跪了下來,“我家那口子也在李家幫工,經常挨打挨罵,還苛刻工錢,能不能讓我家那口子也來幫忙?”

錦云挑了下眉頭,她正需要人手呢,便答應了,高興的那婦人直道,“今兒早上聽見喜鵲叫,原本真是碰上貴人了。”

錦云出了小院,葉連暮盯著她,“你要制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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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8 23:19: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二章 勝算

錦云搖頭如波浪鼓,從懷里把那兩萬兩銀票拿出來遞到他跟前,“珠子只是玩具罷了,用處並不大,相公,我要個專門制作玻璃的窯廠。”

葉連暮看著那一摞銀票,腦子里浮現春宮圖,眸光微閃,俊眉一挑,眼底立即浮現耀眼奪目的光芒,輕聲問道,“你見到了?”

錦云臉唰的一下紅了,把銀票塞他懷里,罵了一句無恥,葉連暮耳根微紅,把趙章喊來,銀票給了他。

馬車停在小院門口,錦云坐上馬車,青竹跟了上去,各自把衣服換下,很快就回到國公府,不過那會兒已經是酉時了,只比回門那日早一兩刻鐘。

張媽媽和谷竹在屋子里團團轉,少奶奶可是一個人出去的,這麼晚了還不回來,萬一挨罰可怎麼辦好,就聽到外面丫鬟給錦云請安的聲音了,出去一看,見到葉連暮先進門,徹底放了心,吩咐南香道,“去廚房端飯菜來。”

張媽媽話音才落,那邊柳云已經領著兩個丫鬟端了飯菜進屋來了,直接送到內屋桌子上,錦云坐在小榻上呷茶,眸底是笑意,葉連暮詫異的看著錦云,之前不是不許他的丫鬟進她屋子的嗎,怎麼改主意了?

錦云把茶盞擱下,十分賢良的道,“相公勞累了一天,凈手用飯吧?”

葉連暮受寵若驚,等洗過手上桌,錦云更是破天荒的給他夾菜,葉連暮有些暈乎乎的,青竹在一旁也詫異住了,再看柳云站在一旁咬住嘴唇的樣子,青竹挑了下眉頭,少奶奶怕這些丫鬟是耳目呢,少奶奶對少爺可是盡心盡力,挑不出一絲錯處,少奶奶對少爺這麼好。她竟然不滿意,心未免也太大了,就憑聖旨賜婚,兩情相悅情投意合,沒有少奶奶的準許,少爺這輩子都難納妾,她還敢不將少奶奶放在眼里。

用過晚飯后,柳云端了飯菜下去,葉連暮這才問錦云,“你打的什麼算盤?”

錦云拿著剪刀修剪盆栽。輕笑道,“我能打什麼算盤,你那兩個大丫鬟是不是你的心腹,我若是出手。你會如何?”

“除了林媽媽,逐云軒都是眼線,”葉連暮端茶輕啜,氤氳茶氣掩蓋下瞧不清他的神情,只聽他淡淡話語,頓了頓。又加了句,“沒準兒,林媽媽也是。”

錦云哢嚓一下剪錯了枝丫,瞥頭看著他。林媽媽可是他娘溫氏的陪嫁丫鬟,又是他的奶娘,若是她都是眼線,這逐云軒也太恐怕了,“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管?”

葉連暮一派自如,“特地留給你處理的。”

錦云脖子一哏,從牙齒縫里蹦出來幾個字。“你待我真好。”

葉連暮走到錦云跟前。親昵的捏著錦云的臉,眸底是似笑非笑的神情,“若是她們你都處理不了。別人就更不用說了,若是想安穩,就不要動她們。”

錦云一愣,“可是我已經動了,怎麼辦?”

葉連暮看著錦云那花不足以擬其色,蕊差堪狀其容的臉頰,鳳眸閃過笑意,“這為夫就沒辦法了,除非你主動把免死金牌交出來給她們,不然只能一直爭下去了,岳父只用了一招,不單把你拉了進來,為夫也逃不過去了。”

錦云聽得頭疼,“免死金牌而已嘛,我不就幫安府要了一塊,有那麼重要嗎?”

葉連暮重重的點了點頭,“國公府的免死金牌似乎有些不同,祖父當年說過,只有家主才能拿。”

葉連暮對右相心機謀略是欽佩不已,他生母早逝,葉連祈也是嫡子,府里幾位叔伯也是明爭暗斗,將來誰能繼承國公府尚未可知,右相直接要求祖父將免死金牌作為定親信物,也算是變相要求祖父把位置傳給他,偏免死金牌握在錦云手里,他要想坐擁國公府,就必須護她安全無虞,至少活到他安然繼承國公府那一天,那已經是幾十年之后的事了,葉連暮很懷疑,右相知不知道他自己的女兒並非他想的那麼弱,即便沒有免死金牌,只怕也沒幾個人能將她怎麼樣,不過想到錦云被賊偷的樣子,葉連暮眉頭蹙了,很危險。

“也就是說誰拿誰就是一家之主?”錦云訝異不已。

葉連暮愕了一下,“這麼說也成。”

錦云眼瞼弧起,笑的見牙不見眼,想不到免死金牌背后的意義這麼重大,“我爹怕你欺負我,給我要了個寶貝,別人就先不說了,但是你以后要聽我的,這是國公府的家規,試試效果怎麼樣,轉身,出去溜一圈。”

葉連暮,“……。”

錦云睜圓了眼睛瞪著葉連暮,“你怎麼不聽啊?”

葉連暮覺得有必要給錦云講講世道綱常,“我是你相公,夫為妻綱,你得聽我的,來,陪為夫去花園里走一圈。”

“我有免死金牌!”

“我是你相公!”

“免死金牌比你大!”

“……為夫身高七尺,加上你,它也沒我大。”

青竹和谷竹兩個端了兩盆牡丹回來,互望一眼,輕咳了一聲,少爺和少奶奶怎麼回事嘛,聊不到兩句最后就絆上了,然后莫名其妙就和好了,雖然免死金牌是少奶奶的,可事關重大啊,那些太太們都盯著呢,她還讓少爺聽她的,這也太驚世駭俗了,要是傳揚出去,那些太太老爺們還不得跳起來,還不知道怎麼看少奶奶呢。

錦云和葉連暮一同出門,一個去書房,一個去小院,轉身前,葉連暮出聲叮囑,說話聲毋庸置疑,“以后夜里去小院可以,但是亥時之前必須回來。”

錦云臉頰微窘,尤其是谷竹和青竹兩個的眼神,錦云有種想隨身帶鋤頭,隨地挖洞的感覺,輕嗯了一聲,邁步走了。

第二天,錦云用過早飯,便帶著青竹去寧壽院給老夫人請安,饒過紫檀卷草紋繡美人醉牡丹屏風進屋,就聽四太太失望的道,“還以為是大嫂呢,今兒東苑出什麼事了,大嫂怎麼這個時辰也沒來給老夫人請安,錦云,你去看過了沒有?”

錦云茫然的搖搖頭,二太太磕著茶盞道,“她哪里去過東苑啊,每次都是在老夫人這里,順帶給大嫂請安就算了。”

四太太笑笑沒說錦云做的不對,反倒問,“昨兒府里出了點事,也不知道瑞王府怎麼答復的,估摸著什麼時候瑞寧郡主能嫁進來,府里幾位少爺年紀都不小了,等祁兒的親事說定了,二嫂,你要給銘兒說親了吧,有中意的沒有?”

四太太說她的話,錦云邁步上前給老夫人請安,就聽二太太笑回道,“這親怕是難說了,昨兒寧王妃去瑞王府,送定親信物的時候,瑞王妃問及暮兒說親時用的免死金牌,那可是個好東西,怕是都想要呢,可惜了,只有一個,這可得是孫兒媳,從定親信物起就厚此薄彼了,還不擔心嫁進來受委屈啊?”

錦云雙眸清明澄澈,如冬日初雪搬純凈晶瑩,老夫人伸手,錦云就上去挨著老夫人坐下了,問道,“那日敬茶時,你送給祖母的安神香不錯,祖母許久沒睡過這麼安穩了,還是你這孩子有心。”

錦云聽到祖母二字,眉頭輕挑了下,老夫人這是認同她了嗎,便回道,“老夫人喜歡,錦云回頭再給您送些來。”

老夫人拍著錦云的手,“以后就跟暮兒一樣喚我聲祖母吧,暮兒可找你要過免死金牌?”

錦云心里有抹狐疑,不知道老夫人為什麼這麼問,難道葉連暮有意拿回免死金牌不成,“相公沒找錦云要過。”

老夫人眸底閃過溫和,“那便好,暮兒打小就調皮,又愛闖禍,找你要也別給,好生收著。”

錦云嘴角弧起一抹笑來,狠狠的點了下頭,再瞥頭,就見到幾位太太變了的臉色,老夫人這可是變相的支持她,就連相公葉連暮要免死金牌她都不要給,更別提是她們了,錦云徹底心定了,你們就明里暗里的要吧,她不會給的。

二太太扭緊手里的牡丹繡帕,同樣是孫兒,她怎麼就偏疼暮兒,銘兒不也是她親孫子,就因為暮兒是她親手養大的,所以就格外的偏疼他些不成?!

老夫人眼角余光瞥著幾位兒媳,端起茶輕啜著,暗自搖頭,國公爺已經將免死金牌給了錦云,也沒有要收回來的意思,怎麼樣的心思不擺在那里了,從皇上登基起,國公府注定就是暮兒的,暮兒可是皇上的親表哥,又是嫡子嫡孫,連皇上不願意娶的皇后,暮兒都挺身而出給皇上娶了回來,將來請立世子的奏折還得皇上同意,皇上那一關他們誰能過?除非整個朝廷都不贊同暮兒,現如今暮兒又娶了右相的女兒,右相即便再不喜歡暮兒,也要為自己的女兒著想,還有太皇太后的疼愛,老夫人想到自己親手養大的孫兒不經意間長大了,心里甚為欣慰。

暮兒跟皇上的親密,就是國公爺都感慨,將來國公府可就依靠他了,他們不知道巴結著點,還處處挑事,眼皮子就不能往前面看,娶瑞寧郡主回來,能增幾分勝算呢?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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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合建

老夫人讓錦云收好免死金牌,屋子里幾位太太都不說話了,老夫人是打算偏袒到底了,便起身告退了,老夫人跟錦云聊了聊府里的事,說著不知道怎麼就說到葉連暮小時候的事了,聽得錦云是津津有味,雙眼冒光。

說到一半,丫鬟來給老夫人捏肩,錦云擺手讓她下去,自己給老夫人捏將起來,王媽媽在一旁笑道,“還是大少奶奶的手巧,捏了這麼一會兒,老夫人就神色舒展了,夏荷,你可得好生學著點兒。”

夏荷身材高挑,模樣俊俏,果真上來求教了,錦云也不私藏,認真教起夏荷,什麼位置要重捏,什麼位置輕,捏多久最合適,聽得夏荷一愣一愣的,她是老夫人屋子里最會捏肩的,權杖著手腳靈活,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的門道,難怪老夫人眉宇舒展,忙記下來。

老夫人想著那些傳言,再聽錦云方才教夏荷的話,眸底閃了閃,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祖母可是享福了。”

錦云靠著老夫人坐著,“錦云閑來無事喜歡翻翻醫書,上面就有如何捏肩膀的,祖母夜里睡不好,可以讓丫鬟給你按摩下足部,每天一兩刻鐘,保證不用一個月,祖母一準能一覺睡到大天亮。”

王媽媽聽得眼睛睜大,“少奶奶說的可比吃藥管用,可得試試。”

錦云正想謀取老夫人的歡心呢,那些太太再厲害也只是兒媳婦,還是得聽老夫人的話,當下道,“錦云幫祖母按摩下?”

老夫人慈愛的看著錦云,輕點了下頭,由著錦云扶著去了內屋,幫老夫人脫了鞋襪,如何按摩,仔細教夏荷和秋菊。還講解,“醫書上說,人體的經脈都通到腳底,老夫人失眠,就多搓搓腳跟,這一塊對應肝臟,老夫人肝臟不舒服,就多按摩這里,這一塊對應小腸……腳中指對應眼睛,四指對應耳朵。都多按摩一下,小指這一塊對應的是肩膀……。”

錦云詳細說了遍,怕夏荷和秋菊記不下來,還讓她們拿了筆墨來。錦云畫了圖,那一部分對著哪里,全部標出來,震訝的王媽媽愣在那里,瞥頭對老夫人道,“少奶奶懂的真多。奴婢差點以為是大夫了。”

老夫人欣慰的笑著,“暮兒那孩子,你也是看著長大的,性子執拗。不容易說服,明明是不屑多看她一眼的,還說要找錦云要回免死金牌,那日在屋子里碰到她之后,態度就大變了,那日的情形你還記得吧?”

王媽媽想起那場景還忍不住失笑,“奴婢還從未見大少爺那麼失態過,仿佛很高興見到少奶奶一般。倒真像是那句兩情相悅情投意合。這是好事呢。”

老夫人點點頭,暮兒誠心待錦云,想必右相也不會尋他麻煩。更不會遷怒國公府,待錦云畫好圖后,老夫人便讓錦云回去了。

錦云邁步出寧壽院,青竹提醒道,“少奶奶,今兒沒給大太太請安,是不是要去東苑一趟?”

錦云輕鼓了下腮幫子,在老夫人屋子里請安都被挑刺了,不去肯定就是不孝了,錦云邁步朝東苑走去,青竹亦步亦趨,緊隨其后。

錦云以為大太太真的病了,哪知道她在正屋招呼客人,錦云邁步上正屋臺階,就見屋內坐著個三十四五歲的夫人,淑逸閑華,柔情綽態,溫聲細語的說著話,“府上大姑娘可是出了名的溫柔嫻靜,賢良淑德,又知書達禮,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安懷侯夫人曾在寧王府上見過大姑娘一面,贊賞有加,世子爺俊朗多才,品性自是不用說,我瞧兩人倒是般配,就跑了這一趟,幫著探個口信。”

說話的這位是京畿順天府馮夫人,順天府尹官拜三品,跟御史臺有種相同的權利,出此之外,順天府還有承接全國各地訴狀的資格,相當于一個小刑部,順天府階層不高,很難在眾多的事情上做出最后的決斷,但是順天府尹卻是可以直接上殿面君的。

錦云瞥頭看大太太的神情,並沒有格外的喜悅,都說男低娶女高嫁,葉姒瑤以國公府嫡女的身份,要嫁,最低也要從京都各國公府挑選,要麼就是郡王府甚至是王府挑中意男子,安懷侯府就低了些了,不過若是僅論大老爺目前的職位,配安懷侯世子就不低了,大太太心里悶,若是國公爺早日退位,老爺繼位,情況又有些不同了。

錦云對這個朝代有不少的了解了,公侯王位只是爵位,除了有俸祿和各種特權之外並沒有什麼實權,實權還要看在朝中領的官職,就比如她爹右相,按理是不及國公爺尊榮的,可是位及丞相,百官之首,國公爺就不及他了。

大太太端起茶盞,用茶盞蓋輕撥,悠然的輕啜了一口,然后擱下,才道,“承蒙安懷侯夫人看的起,姒瑤年紀尚小,我最近忙著祁兒的親事,無瑕顧及她。”

這明顯就是推脫之詞了,葉姒瑤再有一個月就及笄了,姑娘家,別說十五歲了,有些人就十三歲就開始挑女婿了,馮夫人笑道,“二少爺與瑞寧郡主的親事我也聽聞了些,納采禮都收了,我還未恭喜你呢,大姑娘眼看著就要及笄了,無暇顧及哪成啊?”

錦云邁步進去,馮夫人一時間摸不準進來的這是誰了,錦云給大太太請安,馮夫人這才笑道,“是大少奶奶啊,模樣可真是標致,畫上的人也不及她三分呢。”

錦云一臉被誇的暈紅,馮夫人嘴角笑意更深了,大太太這是瞧不上安懷侯府了,也是,比起右相府,安懷侯府的確是差了三分,給不了她助力,便笑道,“府里還有事,我就先告辭了。”

大太太站起來,親自送馮夫人出院子,然后吩咐錦云道,“幫我送馮夫人出去。”

錦云應下,送馮夫人出府回到逐云軒,張媽媽就道,“前兩日少奶奶說要見見幾個鋪子莊子的管事,今兒都來了,少奶奶是這會兒就見嗎?”

錦云點點頭,張媽媽就吩咐冬兒和秋兒去領他們進來,錦云坐在屋子里呷茶,一盞茶的功夫后,錦云就見到了三間鋪子,兩個莊子的管事。

三間鋪子分別是綢緞鋪子、胭脂鋪子還有個首飾鋪子,三位管事的一一稟告了每年的大概收益,三間鋪子加起來差不多有兩三千兩銀子,在加上兩個莊子,錦云每年大概有四千兩銀子的收入,這樣的收入不算少了,但在錦云看來絕對不算多,老太太親自打理的生意,人又都是安府的老人,應該錯不了,錦云今兒不過就是看看鋪子的生意,再看幾位管事的神情,不像有問題,便道,“賬冊留下,回頭我翻看下,鋪子還照常經營。”

幾位管事的忙點頭應下,錦云讓青竹將事先準備好的紅包送給他們,一人十兩銀子,高興的幾位管事的欣喜不已,還有張媽媽的兒子張泉,長的模樣周正,還很白凈,跟張媽媽有三分相似,錦云也給了他一個紅包,讓他跟著綢緞鋪子管事的先學學做生意,叮囑他用心學,激動的張泉有些手足無措,連著保證。

張媽媽送幾位管事的走,錦云在屋子里看賬冊,因為鋪子是她娘留下的,老夫人不敢隨意動,怕虧損了,所以一直就讓這些管事的經營,十幾年未曾變過,所以能保證不虧已經是不錯了,錦云想著要不要改革,可是她有藥香生意要做,恐照顧不周,暫且就這樣吧,至于莊子,錦云倒是有意種上藥材,至于種些什麼,還得慢慢算計。

錦云合上賬冊,看看時辰,已經是午時了,不知道他回不回來用午飯,正要吩咐,就見一身絳紫色錦袍的葉連暮邁步進來,柳云自然而然的拿帕子幫他拍去身上的灰塵,錦云眨巴眼睛瞧著,葉連暮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柳云手一滯,青竹和谷竹兩個已經邁步出去了,柳云抿了抿唇瓣,福身退下,錦云疑惑的看著葉連暮,只見葉連暮從懷里掏出來兩張地契給錦云,“你要的地契房契。”

錦云聽得微愣,隨即眸底閃出光來,接過地契翻看著,“謝相公了,那鋪子多少銀子買下來的?”

“八千兩。”

錦云微鄂,覺得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這麼便宜,你沒騙我?”

葉連暮俊眉微挑,“我騙你做什麼,只是鋪子要合並裝修,似乎有些問題。”

錦云沒去酒樓看,綢緞鋪子還好說,酒樓要是有包間,砸墻會讓整間酒樓出現危險,錦云有個大膽的想法,“不如拆了重建如何,建個三層的高樓?”

醉香樓夠氣派的了,不過她的兩間鋪子合並了建,至少也比醉香樓大一分,再加上又是三層的,定會讓整個京都震訝,未開張先轟動,錦云笑彎了眉。

葉連暮側目,他也有拆了重建的意思,只是他只想建兩層,“兩層已經不小了,你果真有那麼多東西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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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糕點

錦云輕聳了下鼻子,她還真有,“兩層是建,三層也是建,就建三層吧,按照我的意思建,綢緞鋪子后面還有小院子是不是?”

葉連暮點點頭,錦云就更是滿意了,錦云起身要去拿筆墨來畫圖,結果葉連暮攔住她,又拿出來一張紙,錦云怔了下,嘴角的笑緩緩綻開,雙眼冒出燦爛的光來,“是窯廠的地契?”

葉連暮輕咳了一聲,“不是。”

錦云大為失望,但還是坐了下來,語氣沒之前那般熱切了,“那這是什麼?”

葉連暮鳳眸微邪,“昨兒你不是讓我給皇上帶去一瓶子香水麼,皇上送給了威遠大將軍的女兒,只是被打碎了,沐大姑娘自責不已,跑去跟太后請罪,太后讓皇上再送一瓶子給她。”

錦云聽得眉頭皺起,她寶貝的不行的玫瑰香水,竟然被打碎了,她本來就肉疼了,他竟然還讓她再給一瓶,錦云正要回絕,突然想到什麼,“這不會是大將軍和太后的試探吧?”

葉連暮眸底夾笑,點點頭,錦云鼓起了腮幫子,“可是我並沒有第二瓶了,不知道沐姑娘喜歡什麼花?”

葉連暮扯了下嘴角,她問的不是一般的隨意,他哪里知道人家沐姑娘喜歡什麼花,“蘭花吧,蘭花品性高雅,不少人都喜歡。”

蘭花,錦云只有紫羅蘭的,不過錦云可不想輕易就拿出來了,“我有什麼好處?”

葉連暮把那張紙拿出來,“一千兩銀子,夠不夠?”

錦云笑靨如花,有銀子自然好說話了。她是做生意的嘛,不挑客人,“是你付的還是皇上付的?”

“皇上。”

錦云一把拿過銀票,“雖然我是虧了點,不過現在正是缺銀子的時候,就勉為其難的賣給他了。現在就要嗎?”

葉連暮輕點了下頭,錦云便去吩咐青竹取紫羅蘭香水來了,然后回頭看著葉連暮,“香膏呢,有沒有什麼動靜?”

葉連暮還真的特地問了下,四盒香膏。一盒給了太后,一盒給了皇后。一盒給了蘇貴妃,余下的一盒派人給太皇太后送去了,原本送香膏,皇后和蘇貴妃是高興不已,用慣了胭脂水粉的,好壞她們分的清楚。可是當時皇上送玫瑰香水與沐依容的時候,皇后就在太后宮中,瓶子一打開。她就聞到一股子香味了,當即臉色就高興不起來了。

香膏比不過香水,皇上中意威遠大將軍的女兒,再加上鬧出來打碎香水一事,沐依容進宮請罪,太后故意讓皇上再送一瓶,這是試探皇上是不是真的喜歡沐依容,若是喜歡,自然會想辦法再送一瓶子,將來沐依容進宮,恩寵不消,若是再生下個兒子……

青竹拿了香水來,錦云笑著遞到葉連暮手里,“這可是你從皇上那里要來送給我的,皇上為了滿足沐姑娘,又特地找你要回去的。”

葉連暮扭眉,他會為了皇上把送出去的東西要回來麼,貶低了皇上也貶低了他,“有必要這樣說麼?”

錦云重重的點了下頭,“之前明明說只有一瓶子,這麼快就又出現了一瓶,就不那麼珍貴了,越是難得到越能體現皇上的鐘愛之情,連送出去的都要回來了,太后和威遠大將軍還會猶豫嗎?”

現在只是一瓶子香水,沒準兒聽在太后和威遠大將軍的耳朵里就是后位了,錦云不相信太后沒想過從娘家挑個侄女進宮鞏固家族地位,不過是她爹太霸道了,不許罷了,現在皇上成心示好,太后願意試探,表示已經動心了,再者現在后宮只有皇后和蘇貴妃,偌大一個后宮著實空虛,不少人盯著呢。

葉連暮聽錦云這麼說,忍不住伸手捏住錦云瓊鼻,真是不簡單,沒見過太后卻連太后怎麼想的都知道,他哪里敢告訴皇上這些東西是她自己制的,他原本就有些擔心皇上發現她的好,葉連暮想到另外一件事,道,“再過幾日,太皇太后就要回京過壽了,你要好生準備一份壽禮。”

太皇太后,大朔王朝的建朝皇后,與葉連暮的外祖母是閨中好友,先皇后是太皇太后親自挑選的,所以格外的疼皇上和葉連暮,錦云聳了鼻尖道,“太皇太后那麼疼你,我傳聞又那麼不堪,她會不會覺得我配不上你而惱我氣我?”

葉連暮眸底劃過一絲笑意,故意板起臉來,“這可說不準。”

錦云臉一變,橫了葉連暮兩眼,“你要負責她想辦法喜歡上我,不喜歡也沒關系,但是不許看我不順眼。”

葉連暮抓住錦云軟軟的手,笑道,“你是為夫親自求娶的,太皇太后不會為難你的。”

錦云這才稍稍放心,“那我要準備什麼壽禮,太皇太后喜歡什麼?”

葉連暮思岑了幾秒,“太皇太后信佛,就送尊佛像吧,回頭我請大昭寺慧絕大師親自雕刻。”

錦云輕搖了下頭,“不如你自己畫吧,以太皇太后的容貌畫幅觀音?”

葉連暮詫異了下,隨即笑道,“還是娘子的想法別具一格,回頭為夫執筆,娘子幫著磨墨。”

錦云聳了下鼻子,外面南香幾個端了飯菜進來,錦云用過午飯后,休憩了半個時辰,醒來就著手畫香藥樓的圖紙,外面的倒是好說,就是內部,錦云想用現代的設計,雖然不是那樣自己挑選的模式,可也是用玻璃,顧客能見到商品的,三層樓都是,所以也不是很難,一個時辰就畫完了。

第二天晌午的時候,葉連暮就把窯廠的地契交到錦云手里了,于此同時還有一方令牌,錦云瞅著那半個手掌大的碧玉令牌,眼睛盯著葉連暮,“這個是?”

葉連暮坐下來,端起茶喝著,“這是你要的兩百暗衛,憑著這個令牌就能調動他們。”

錦云喜上眉梢,令牌上的紋路是虎,應該就是他說的虎衛了,至于他手里握著的那支是龍衛,原本是打算叫龍虎衛的,因為她橫插了一手,便分開了,“我要怎麼才能見到他們?”

葉連暮放下茶盞,“有四個守在小院,其余的人都不在府里。”

錦云滿意于這樣的安排,回頭去見見他們,錦云起身將令牌收好,突然,外面一聲驚叫傳來,“啊!”

錦云聽得一怔,眉頭皺起,叫聲是從小院傳來的,錦云忙轉身出去,才走到臺階處,就見小院圓形拱門處走出來一大一小兩個俊朗非凡的身影,並排走過來,真是異常的養眼。

大的是葉容軒,小的葉容頃。

葉容軒邁步走近,邊走邊道,“逐云軒的丫鬟膽子好像變小了不少,又不是頭一次見到我了,竟然喊刺客。”

葉容頃連著點頭,“嚇我一跳,我真以為有刺客呢。”

葉連暮盯著兩個人,眉頭蹙緊,“以后走大門進來。”

葉容軒挑了下眉頭,以往從來沒說要走大門的啊,今兒竟然要求走正門了,不尋常,葉容頃卻是看著錦云,錦云這才反應過來,她忘記行禮了,忙福身道,“給兩位王爺請安。”

葉容頃擺擺手,一臉大度,“起來吧,以后跟我就不必這麼客氣了。”

錦云聽得汗噠噠的,小屁孩,我跟你可沒這麼熟好不,葉連暮卻有些鬧不懂他們兩個干嘛來了,“找我有事?”

葉容頃點頭如搗蒜,“太后要給七王兄選王妃,七王兄說娶了媳婦的人過的都比較慘,生不如死,我們來看看……。”

葉容頃才說到一半,嘴巴就被葉容軒給捂住了,葉容頃唔唔唔的叫著,漂亮的丹鳳眼瞪圓了,錦云滿頭黑線,娶了媳婦的人生不如死?

這不是不想她聽還是不想他說,錦云輕咳一聲,“我去給你們準備茶點,你們聊。”

葉連暮請他們去正屋坐,這兩個估計也是逐云軒的常客,直接進屋把首座占了,然后上下打量葉連暮,葉容頃故作大人般的感慨,“連暮表哥果然消瘦了。”

葉連暮端茶輕啜,斜眼睨視了葉容頃一眼,“到底來做什麼?”

青竹端了茶水上來,然后直奔廚房,錦云正挽著袖子做糕點,見青竹鼓著腮幫子進來,不由的挑眉笑問道,“怎麼了?”

青竹把托盤擱桌子上,氣呼呼的道,“還以為那兩個王爺來找少爺是有天大的事呢,沒想到竟然是不知道從哪里得知少奶奶欺負少爺的消息,就想著來看看少爺娶了少奶奶過的是怎樣生不如死的日子。”

錦云嘴角抽了一下,哭笑不得,真是有閑情逸致的兩個王爺,今兒怎麼也不能讓他們白跑一趟,錦云眼睛盯著鹽罐子,伸手一抓,就是一大把的鹽,再就是糖,一抓一大把,青竹瞧得眼睛瞪大了,“少奶奶,你這是?”

錦云巧笑嫣然,“第一次做糕點,有些生疏也是在所難免。”

青竹默默的轉身去生火了,廚房里幾位婆子直搖頭,還以為少奶奶有多厲害呢,原來是第一次做糕點,那鹽和糖放多點也就算了,胡椒粉也放,這糕點做出來還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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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味覺

錦云花了小半個小時做了兩盤子糕點,親自送到正屋去,葉容頃和葉容軒兩個一直盯著錦云呢,上回在宮里見過后,兩人就覺得葉連暮不該這麼喜歡她,然后多方打聽,威逼利誘,終于得知某男被踩的消息,樂的兩人是前俯后仰,報應啊有木有?想當初將他們兩個掉在樹上,總算有人把他踩在腳底下了。

兩人再看自家皇兄,后宮兩個女人,哪個都不是簡單的角色,每天是苦不堪言,兩人都怕娶媳婦了,所以太后一提議娶王妃,兩人立馬逃之夭夭,決定來個實地考察,要是碰上家暴,他們還能圍觀下。

錦云把糕點奉上,然后道,“這是我親自下廚做的糕點,你們嘗嘗味道如何?”

葉連暮拿起一塊,咬了一口,眉頭不皺,錦云眉頭就皺了起來,“味道怎麼樣?”

葉連暮點點頭,“還不錯。”

青竹,“……。”

葉容頃和葉容軒兩個立馬一人拿了一塊,很給面子一人咬了一大口,一嚼,臉色立馬爆了,錦云憋笑道,“好吃就多吃點,別客氣。”

葉容軒嗆的咳嗽起來,想吐不能吐的凄慘表情,葉容頃連著擺手,不行了,他就是想給面子,可他不想死,忍不住了,葉容頃忙吐了出來,然后瞪著錦云,“你這是什麼糕點,味道這麼奇怪。”

錦云瞥頭看著吃的怡然自得的葉連暮,眸底閃過些什麼,當日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她特制的五味散味道極其難咽,他也照樣喝下去了。今天這糕點也是,他怎麼回事?

錦云咳了聲道,“這是我獨家秘制的五味糕點。”

葉容頃扳著張俊美的小臉,“你騙人,我吃過五味包子,跟你這糕點完全不同。”

錦云重重的一咳。臉不紅氣不喘,“的確不同,五味包子是用海參、母雞、腿肉、冬筍、大蝦為餡心做成的,我這個是鹽糖醋酒胡椒做的。”

葉容頃俊臉滿是不可置信,一個勁的灌茶水,看著葉容軒。“七王兄,你說的不錯。真是生不如死。”

葉容軒一直看著葉連暮呢,他吃的那麼歡,難道這女人偏心,不行,葉容軒跑過去拿了一塊,掰開聞了聞。味道跟他的一樣,試了一試也還是之前的怪味,怎麼連暮表哥還能咽下去?

葉連暮手上的糕點還剩下小半塊。見屋子里的人一直盯著他,葉連暮放也不是吃也不是,半晌冒出來一句,“我從不挑食。”

這不是挑食了,而是這東西根本就是毒藥,就是毒藥都比這個好咽些,葉容軒覺得嗓子里冒火,咕嚕嚕又灌下去一杯茶,瞅著桌子上剩余的模樣可口的糕點,葉容軒眸光飄忽了下,“可能是我沒體會到,一會兒打包,我帶回去慢慢品嘗。”

青竹,“……。”

青竹瞥頭看著錦云,錦云撫額,不知道他又想去害誰了,不過既然吩咐了,錦云輕點了下頭,葉容軒輕咳了一聲,“那我們就回去了。”

葉連暮親自送他們兩個出去,兩人瀟灑的從小院翻墻進來,堅決不肯從大門走出去,錦云拿起自己做的糕點輕抿了一口,就吐了,回頭看著葉連暮,“味道還不錯?”

葉連暮看著桌子上這麼精致的糕點,眉頭扭成一團,“為夫剛剛吃下去的在院子里全吐了。”

錦云拉著葉連暮回臥室,摁住他坐下,緊緊的盯著他,“老實交代,你到底吃出味道來沒有,上一次我就懷疑你有問題,果然是。”

上一次?葉連暮想到了那杯酒,“你說的是洞房花燭夜那回?”

錦云眉頭一團,難道她猜錯了,“你知道有問題還喝?”

葉連暮盯著錦云,他當時就懷疑有問題,因為聞起來味道很怪異,但還是喝了下去,“你加了什麼在里面?”

錦云沒有回答他,而是瞅著他,大膽猜測質問道,“你是不是沒有味覺?”若是有,就不會這麼問了。

葉連暮點點頭,這不是什麼隱晦的事,府里不少丫鬟婆子都知道,柳云站在一旁,眼睛都瞪圓了,少爺沒有味覺,怎麼可能呢?她們都知道少爺很好伺候,從不挑食,廚房的婆子多少年來一直沒更換過,原來是少爺沒有味覺!

錦云卻是怔住,沒想到一個失去味覺的人竟然這麼坦然,仿佛云淡風輕一般,錦云心底浮起疼惜來,“從什麼時候起就沒有味覺了?”

葉連暮望著錦云,眉頭輕蹙,“應該是我十歲那年吧,不記得了。”

十歲,如今他十八歲,那就是整整八年時間了,八年沒有味覺的生活,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錦云還想多問,丫鬟打了簾子進來,福身道,“少爺,大老爺找您有事。”

葉連暮站起來,邁步走了,留下錦云愣在那里,半晌,吩咐道,“去找林媽媽來。”

谷竹快步走出去將林媽媽喚了來,林媽媽望著錦云,恭謹的行禮道,“不知少奶奶喚奴婢來有何吩咐?”

錦云便問及林媽媽葉連暮失去味覺的事,林媽媽也怔住了,沒想到錦云會發現葉連暮味覺有問題的事,便說起來,“那是少爺十歲的時候,大少爺和二少爺一起受了涼發高燒,太太只顧著照顧二少爺,忘記了少爺也病著,等發現的時候,大夫都說沒治了,老夫人生氣,就把大少爺從東苑搬去寧壽院住了,寒癥倒是慢慢治愈了,只是味覺卻失去了,也找了許多大夫來看過,都沒有效用,漸漸的也就放棄了,再加上少爺吃喝並未有什麼異常,大家也就漸漸的忘記了這事,要不是少奶奶今兒提及,奴婢都快忘記這回事了。”

八年時間,的確夠久的,久到都遺忘這事了,錦云心里的疼惜化開,鼻子有些酸澀,“那洞房花燭夜吐血又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聽說每個月總要吐上一兩回?”

林媽媽搖頭,“這事奴婢也不清楚,少爺十四歲在皇宮做侍讀經常闖禍,國公爺就送少爺去瓊林書院讀了兩年書,有一回和人打架受了傷,回來調養就開始吐血,一直到現在也沒有痊愈。”

錦云聽得腦殼漲疼,打架就算再嚴重的內傷也不至于每月吐血兩回,還有葉連暮說的那話,這逐云軒全部都是眼線,甚至連林媽媽都有可能是,難道就為了一個國公的位置嗎?

葉連暮對待東苑感情不深,錦云感覺的出來,他因為和葉連祈一起發燒,大太太照顧葉連祈而疏忽了他,致使他失去味覺到現在,換做是她也不會對東苑有什麼感情,還有當日老夫人讓大太太別管逐云軒的事時,大太太說的那些話,錦云有些懂了,因為老夫人曾經責怪過她。

錦云擺擺手,讓林媽媽下去,林媽媽嘆息了兩聲就退出去了,張媽媽直抹眼睛,“大少爺的處境跟姑娘有些相似,都是沒了親娘,可姑娘到底要好一些,不過就是吃些苦頭,好歹身子康健。”

錦云聽得嘴角扯出來一抹苦笑,你們是不知道,真正的蘇二姑娘早就被害死了,她不過是李代桃僵罷了,失去味覺這事,錦云在醫書上見過不少,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大多都是脾胃失調引起的,錦云決定給葉連暮治味覺消失。

錦云在屋子里來回的走,在思量會有哪些可能,等了好半天,葉連暮才打了簾子進屋來,見錦云來來回回的走,有些不解,“出什麼事了?”

錦云三步並兩步的拉著他坐下,“我給你治味覺。”

葉連暮盯著錦云,錦云會醫術他是知道的,可是能治好他的味覺嗎?他找過多少大夫,都搖頭說沒辦法,沒見過這樣的癥狀,錦云幫著葉連暮把脈,又看他舌苔,煙眉緊隴,“你的脈象有些奇怪,平穩中似乎有一絲的浮躁,細細查看,又仿佛是錯覺,舌苔不像有事的樣子,可卻沒有味覺,不應該啊!”

葉連暮見錦云那麼關心他,心里給抹了蜜一般的甜,甜意在整個軀體里渲染開,抱著錦云坐在他膝蓋上,葉連暮把玩著錦云方才給他把脈的手,仿佛是什麼寶貝似地,笑道,“娘子不必心疼,為夫是命大才只是沒了味覺而已,當年祖母說,我病重險些救不活,是遇上個老大夫用的猛藥,只是有個問題,可能會有后遺癥。”

錦云扭眉,的確,有些猛藥能有大效,但是遺留的問題會很大,有些甚至是終身的,“后遺癥便是失去味覺?”

葉連暮輕搖了下頭,“為夫也不知道,祖母說那老大夫說后遺癥可能是變傻,眼聾耳瞎都有可能,但是能保住性命,是祖父當機立斷給我喂了藥,不然我可能早過世了。”

葉連暮說起來輕松,可聽在錦云和青竹她們的耳朵里卻是跟驚濤駭浪一樣,那可是沒命啊,比起變傻和眼聾耳瞎,失去味覺的確不算什麼了,不過錦云還是心疼他的遭遇,家世顯赫,榮寵一身又如何,誰知道心里有沒有苦楚,“后來沒有找過那個老大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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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吃藥

葉連暮點頭道,“找過,不過他是個游方郎中,尋找了許多年,直到去年才有他的消息,可惜他已經去世了。”

錦云皺眉頭,怎麼會這樣,“那當年的給你用的藥方子還在嗎?給我看看。”

那會兒他才十歲,又病著,哪里會有藥方子,要有也是在祖母那兒,葉連暮轉身吩咐青竹,“你去寧壽院問問可有藥方子留下。”

青竹不敢耽擱,福身便去了寧壽院,老夫人屋子里,大太太正在跟老夫人稟告道,“遂寧公府老夫人過壽,方才派人送了請帖來,媳婦擬了份禮單,老夫人瞧瞧可有不妥之處?”

夏荷雙手接過禮單親自送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看了看,輕點了下頭,“錦云是新媳婦,這回也帶她去,讓她多見見人,免得外人不認識國公府大少奶奶。”

大太太怔住,她沒打算帶錦云去,這會兒老夫人說了,往后這樣的事,她都得把錦云帶上了,大太太忙道,“是媳婦考慮不周,想著讓她先熟悉府里,然后在帶她出門,媳婦一會兒就派人通知她。”

老夫人點點頭,王媽媽上前輕聲道,“大少奶奶的貼身丫鬟來了,估摸著是有事。”

老夫人點點頭,王媽媽就對屏風處站著的丫鬟點點頭,青竹這才能進的屋來,青竹行過禮,然后才道,“方才少奶奶得知少爺沒有味覺,想著找大夫給少爺瞧瞧,特地讓奴婢來問問當年少爺服用的藥方子,也好對癥下藥。”

老夫人端著茶的手一滯。王媽媽鼻子也酸了,忙道,“大少奶奶有心了,方子是有的。我這就去拿給你。”

大太太聽到青竹提及葉連暮的味覺,臉色也變了,有些坐立難安,瞥頭就見到老夫人那嚴厲的神色,大太太云袖下的手攢緊了,又不是她的過錯,她又沒有分身之術,祁兒與她一起病重,她哪里顧及得了那麼多。當時大夫明明說他病的輕,喝了藥睡一覺就不礙事了,誰知道一覺醒來人就差點不行了,當時她就懷疑有人對他下手,成心嫁禍給她,害她這些年沒少受老爺的氣,甚至連責怪大少爺的話都不敢重說一句,這事府里上下都不敢再提,她甚至連讓錦云立家規都不敢,就怕錦云不知情到時候問葉連暮飯菜味道如何。到時候一桌子人瞧好戲,她下不來臺,沒想到這事還是被鬧了出來!

大太太故作鎮定,可是心里暗氣不已,把錦云恨上了,還有暗處下手的人,這一招借刀殺人苦了她多少年了,不然她還用擔心祁兒將來不是世子嗎,她就怕老爺怨她不賢。沒有照顧好大少爺。更怕他心存愧疚,將世子之位傳給了大少爺。那她嫁進國公府這麼些年謀了些什麼,只是一份過得去的家產嗎?

王媽媽拿了藥方子來,青竹接過福身便告退了。回到逐云軒把藥方子給錦云,此時屋子里只有錦云和谷竹。

錦云看著那長泛黃的藥方子,各種藥的計量都不少,用藥更是大膽,但不否認是個好方子,逼不得已的時候用來保命,至于后遺癥完全看服藥之人的體質了,葉連暮是國公府大少爺,吃穿用度自是不用說,所以才只是沒了味覺吧,錦云細細研究起了藥方子,然后配了幅藥出來,讓青竹抓了熬好。

錦云端著藥去了書房,葉連暮正在看書,柳云服侍在一旁,見錦云捧著藥丸進來,有些怔住,“少奶奶,沒有大夫給少爺把脈,你怎麼送藥來給少爺服用?”

錦云看著這個沒有請安見禮,就直接質問她的丫鬟,眉頭斂沉,“你先出去。”

柳云雙手緊握,沒有動,錦云臉色沉冷,“我的吩咐都不管用了是嗎,青竹,讓人來拎她出去。”

青竹果真就過來了,柳云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是藥三分毒,哪有隨意亂開了服用的,萬一少爺出點什麼事,誰擔這個責任?”

錦云好笑的看著她,“你怎麼知道這藥不是大夫開的,我縱使向天借膽,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害自家相公吧,爺每日都去皇宮,遇上太醫開張方子回來很稀奇嗎,還是我以后給少爺吃些什麼都必須經過你的同意,要不讓爺把開藥方子的太醫請來給你看看?”

柳云臉頓時僵住,她沒想到這一層,可是這些年少爺吃的藥都是她親手熬的啊,少爺的藥方子也全是教給她的,這回怎麼會,柳云想著自己使了銀子從小院婆子那里打聽來的消息,少奶奶喜歡看醫書,偶爾還煎藥罐子,柳云斷定這藥方是少奶奶自己開的,所以眼睛望著葉連暮,錦云也看著葉連暮,嘴角弧起一抹冷意來,“相公,你的丫鬟我是管不了了,你自己來吧。”

葉連暮還是親眼見柳云這麼無視錦云的吩咐,錦云是他的嫡妻,又親自端了藥來,會害他不成,葉連暮臉色陰沉,“拖出去,以家規處置。”

柳云傻眼了,青竹拖她都沒什麼反應,錦云把藥送到葉連暮跟前,“我依照藥方子開了副藥,你先試試看。”

葉連暮沒有絲毫的懷疑,端起來就干了,真是豪氣,錦云把蜜棗遞上,葉連暮怔住了,捉狹的看著錦云,鳳眸湛亮,“娘子,你忘記這藥是治什麼的了?”

錦云愕然撫額,訕笑不已,若真是需要蜜棗來壓住嘴里的藥味,那就不需要喝藥了,葉連暮不吃,錦云把蜜棗塞自己嘴里了,然后端著藥碗出去了。

院子里,柳云挨了十板子,正叫疼著,眼淚簌簌的,嬌容似桃的面龐上盡是淚痕,點點滴滴,道不盡的委屈,看見錦云過來,咬緊牙關,那股忿恨瞧的林媽媽心驚,忙側身替她擋住,她知道這兩個丫鬟是存了給少爺做姨娘的心思,當初求娶上官姑娘的時候,大太太也默許了她們,將來不會虧待她們。

只是沒想到大少爺自己求了皇上賜婚,又是右相的女兒,大太太手段再狠,也管不住后臺硬又有聖旨護著更有免死金牌護身的大少奶奶,打賜婚起,這兩個丫鬟就把大少奶奶記恨上了。

東苑,大太太正握在貴妃榻上,丫鬟春紅正用美人捶給她捶揉膝蓋,大太太閉目小憩,珠簾輕晃,一道纖弱的身影邁步進來,大太太擺擺手,春紅便站了起來,把美人捶交給一旁的小丫鬟,然后扶大太太起來,大太太眼神清明,半點也不像才睡醒的人,雙眸帶著朦朧,而是接過丫鬟奉上來的青花瓷牡丹茶盞,優雅十足的撥弄茶盞蓋,“又出什麼事了?”

進來的丫鬟是東苑二等丫鬟,綠柳,為人八面玲瓏,是國公府的家生子,父親在前院任總管,娘親在寧壽院廚房工作,還有不少沾親帶故的叔嬸分布在各院,可謂耳目眾多,深得大太太的喜歡,平素就是春紅見了她,都要陪上三分笑臉,只見她恭謹福身回道,“奴婢方才從逐云軒路過,聽見里面有慘叫聲,就站在院門口看了眼,哪承想,大少奶奶又把柳云姐姐給打了,這才十天不到,已經挨了兩回板子了。”

大太太眸底微寒,上回是因為搬去小院打的柳云,“這回又是因為什麼緣故?”

綠柳忙回道,“聽柳云姐姐求林媽媽時說的話,好像是大少奶奶私自開了藥方子給大少爺服用,她詢問了兩句,就挨了打,大少奶奶的丫鬟說方子是宮里太醫開的,大少爺拿回來的。”

蠢!大太太又撥弄了兩下茶盞蓋,大少奶奶私自開藥方子給大少爺服用,可能嗎?她才多大的年紀,右相府的事她又不是沒打聽過,一個嫡出的女兒,被扔在青院,連伺候的下人都沒兩個,她哪里來的本事去學醫術,哪來的膽子去開藥方子,最多就是翻看兩本醫書罷了,還是用來討長輩歡心用的,還以為那兩個丫鬟堪當大用,沒想到這點子耐性都沒有,“去告訴大少奶奶一聲,后兒陪我去遂寧公府給楊老夫人祝壽。”

綠柳點頭,福身便退出去,屏風處葉姒瑤饒步進來,“娘,你怎麼帶大嫂去?”

大太太瞧見葉姒瑤,臉色稍緩了些,“老夫人吩咐的,娘也只有照做的份,她怎麼說也是娘的兒媳婦,不帶她出門也說不過去。”

葉姒瑤皺眉,嬌艷欲滴的唇瓣撅起來,“娘,你不是不知道平素這樣的宴會,總少不了爭斗比試,上回大嫂畫的那蘭花,勉強還算過的去,可是大嫂名聲在外,連最簡單的行酒令都接不來一句,我又與遂寧公府二姑娘合不來,到時候丟了國公府的臉面,我還得受人奚落。”

大太太不懂了,“她不會詩詞,怎麼你會受人奚落?”

葉姒瑤愣了下,對啊,她不會,丟的也不會是國公府的臉,大嫂險些就成了皇后,怎麼也丟不到國公府來,若真的太差拿不出手,回頭就讓娘請了女先生來教她便是,葉姒瑤攬著大太太的胳膊,“娘,后兒就要去祝壽了,你讓繡坊趕緊給我趕制件衣裳出來,首飾也要最上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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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魚丸子

大太太拍拍葉姒瑤的臉,輕搖了下頭,“娘掌管一大家子,哪能只顧著你一個,你那幾位伯母都盯著呢,你有,云瑤和夕瑤就得有,又只有兩天,時間趕不及。”

葉姒瑤抿緊唇瓣,一臉不高興,明明掌管內院的是娘,她要什麼還得顧忌著別人,別人府里可從來不會這樣,大太太也氣悶,雖然是分了院子,可並沒有分家,那些弟妹都盯著她呢,她稍一不留神就會著了她們的道,“等楊老夫人壽辰過后,就是太皇太后的壽宴了,你要什麼頭飾娘都許你。”

葉姒瑤這才微展了臉色,跟大太太閑話家常起來,偶爾傳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錦云坐在屋子里,以腕支頰,不知所思,南香打了簾子進來,福身道,“少奶奶,大太太派人傳話來,后兒是遂寧公府楊老夫人的壽辰,到時候你與她一塊兒去。”

錦云輕嗯了一聲,然后吩咐南香拿了紙筆來,唰唰的在紙張上寫起來,然后小心的疊好,抬眸問,“地窖收拾的如何了?”

南香輕眨了下眼睛,回道,“奴婢方才去瞧了,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估計再有一兩個時辰就能完工了,那塊大石頭雕刻好,比那些架子還要漂亮呢。”

錦云滿意的點點頭,南香又道,“香藥房的里的東西也全部收拾了,一會兒就能讓他們把家具安放好。”

香藥房和地窖總算是依照她的意思備上了,加上小院暗處還有四個暗衛守著,不怕有心思的去窺探。至于香藥坊,圖紙錦云已經讓葉連暮交給趙章了,讓人就依照那個修建,現在主要的就是玻璃的問題。

錦云記得制造玻璃的主要材料是石英砂。這個不難找到,因為瓷器的胚料和釉料就是用的石英砂,但是石英砂的熔點極高,因此融化時要添加助溶劑,純堿,這個也不難找,日常用的面堿就成,再就是石灰石,這個更容尋到。所以原料錦云是不當心的,想前世那麼多玻璃器具,用途之廣泛,不可能有原料短缺的問題,讓錦云為難的是,如何制作玻璃,一整塊的大玻璃。

這一天,錦云跟往常一般時辰起來,青竹幫著錦云梳妝,手里一支碧玉簪正對著銅鏡比對。錦云還未完全清醒,輕呵了哈欠,張媽媽進來,見錦云還沒有挽上發髻,眉頭蹙緊,吩咐青竹道,“重新梳過,今兒少奶奶是去遂寧公府祝壽,即便是未圓房。也要讓外人知道少奶奶已經是嫁人的身份了。”

青竹忙把已經插好的兩只碧玉簪子取下來。給錦云挽了個元寶髻,青竹手很靈巧。小半盞茶的功夫就給錦云梳好了,錦云看著纏枝牡丹紋銅鏡里的自己,三千青絲堆砌。在頭頂上成一個元寶,插著一對白玉嵌紅珊瑚珠子的雙結如意簪,白玉珊瑚鈿,耳朵上是一對珊瑚耳墜,脖子上帶著薄金珊瑚墜子,纖弱的手腕上帶著的是珊瑚手釧,粒粒渾圓飽滿,呈九連玲瓏,寶光褶褶,微微一動便是流離的紅光流轉。

這一套珊瑚首飾,讓錦云就跟換了個人一般,薄施粉黛的臉頰上雙眸如春水般清波流盼,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瞧得張媽媽直笑,“往后可得這麼打扮才是,怎麼也是國公府大少奶奶,不能失了身份。”

錦云瞅著手腕上的手釧,眉頭扭著,“這東西可不結實,我若是不小心磕著碰著……。”

張媽媽嗔瞪了錦云一眼,“好好的怎麼會磕著碰著,有丫鬟隨伺在一旁呢,這裙擺上還差塊玉佩,去把少奶奶的血玉佩拿來系上。”

谷竹已經在翻梳妝盒了,拿了血玉佩來蹲下給錦云系上,錦云撫額,要不要這麼誇張,張媽媽圍著錦云轉了圈,還是覺得錦云穿戴素了些,尤其是頭上,便又吩咐青竹拿了一對珊瑚小簪來給錦云插上。

珠簾外,葉連暮邁步進來,就見到錦云輕揉太陽穴頗為無奈的神情,不由的問道,“怎麼了?”

錦云驀然抬眸,那雙澄澈的眸子如上好的琉璃,靜謐剔透,正好望進葉連暮妖冶的鳳眸里,仿佛能追魂攝魄般將他吸住,再也挪不開,張媽媽站在一旁,眸底都是笑意,招招手,青竹和谷竹便一起退了出去,錦云瞧見她們走出去,臉頰緋紅,瞪了葉連暮一眼,葉連暮這才把臉瞥過去,只是俊美無鑄的臉上有抹若有似無的紅暈。

葉連暮正要說話,那邊挽月和柳云端了早飯進屋,一邊擺飯一邊道,“少爺,少奶奶,用早飯了。”

葉連暮過去洗了把臉,錦云已經坐下了,今兒是南瓜小米粥,配有蝦餃,小玲瓏包,有春卷,還有丸子,錦云喝了口粥,夾了個丸子,咬了一口,嚼了兩下隨即把眉頭蹙了,再看葉連暮,筷子已經伸向丸子了,錦云把丸子吐掉,“好難吃。”

葉連暮把筷子擱下,沉了眉頭,“這丸子是誰做的,叫她過來。”

挽月抿了下唇瓣,轉身出去了,錦云繼續喝南瓜粥,挽月領著個四十一二歲的媽媽進來,她神色微怯,站在離桌子兩米處,恭謹行禮,“不知道少奶奶喚奴婢來有何事?”

錦云指著魚丸子,“這魚丸子是你做的?”

金婆子連著點頭,“是奴婢做的,奴婢做拿手的就是做丸子。”

錦云瞥了金婆子一眼,“做成這樣你也端上來,以前你也是這樣做的?”

金婆子嚇的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奴婢以前也是這樣做的,並未有什麼問題。”

珠簾外走進來一個白凈的媽媽,錦云見過她,她是專門負責逐云軒廚房的江媽媽,她微福了下身子就站到一旁,錦云笑道,“少爺味覺有失,我可沒有,我不喜歡這個味兒,今兒的早餐是誰安排的?”

江媽媽忙上前一步,“是奴婢吩咐的。”

錦云嘴角微弧,吩咐道,“在少爺味覺好之前,廚房就依照我的喜好準備,今兒這魚丸子就算了,下次再敢如此糊弄,決不輕饒。”

金婆子大松口氣,連著謝錦云,端著魚丸子便隨著江媽媽出去了,挽月和柳云兩個站在那里,想說什麼不敢說,少爺雖然味覺有失,可少奶奶怎麼能讓廚房全依照少奶奶的喜好準備吃食呢,也太不將少爺放在眼里了!

錦云發作完廚房,繼續用早飯,葉連暮覷著錦云,他不覺得錦云是那種有事沒事把人找來撒火的人,定是這吃食有問題,難得真的是魚丸子難吃?

待錦云吃完,挽月和柳云把早飯端出去,葉連暮才問錦云,“魚丸子有什麼問題?”

錦云輕聳了下肩膀,搖搖頭,“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有問題,也有可能是巧合,鯉魚和南瓜相克,同食會中毒,你以前經常吃嗎?”

葉連暮眉頭沉住,他對吃食一向不在意,因為味覺有失,吃什麼都一樣,所以端什麼他吃什麼,但是他記得吃南瓜粥時必有魚丸子,葉連暮點點頭,錦云清麗的水眸沉住,看來廚房也有問題,“先別動她們,我倒要看看是誰的手伸了進來。”

錦云站起身來,帶著青竹和南香去寧壽院請安,錦云進屋的時候,一屋子的姑娘圍著老夫人說笑,看見錦云邁步進來,不少姑娘嘴角的笑意弱了三分,尤其是葉觀瑤,手里的帕子撕扯著,原因無他,因為錦云群芳難逐。

葉云瑤拉著錦云,笑的俏麗,“還是大哥有眼光,給我們挑了這麼一個漂亮的大嫂。”

老夫人眸底也閃過驚嘆之色,今兒挽了發髻,莫不是,老夫人細細看了看錦云走路的姿勢,眸底微黯了些,想著錦云年紀稍小,之前又聽丫鬟說等及笄了再圓房,不過一個半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在屋子里笑鬧了一會兒,大太太就帶著錦云還有府里幾位姑娘去祝壽了,倒也不是所有姑娘都去,只去了葉姒瑤、葉觀瑤、葉云瑤。

國公府大門口,停了幾輛馬車,為首的一輛豪華奢侈,是大太太坐的,葉姒瑤陪著,第二輛是她的,由兩匹黑馬拉著,黑色的毛順滑柔亮如上好的綢緞,車身裹著呢絨,四角掛著銀鈴,隨著風輕晃,發出清脆的響聲,車篷四周是流蘇,雅致奢貴,后面一輛又要低調一些,是葉觀瑤和葉云瑤坐的,再后面便是一些丫鬟和婆子的。

馬車內,茶點水果具備,錦云端著茶輕啜著,偶爾掀了車簾瞄著外面的街道,約莫兩刻鐘后,錦云便到了清平街,也見到了正在修建的香藥閣,雖然只是一眼,但是錦云還是感慨不已,人多就是好,這才幾天啊,一樓已經建了小半了,照這樣的速度,不消半個月就能建好。

又兩刻鐘后,馬車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錦云也把車簾子放下了,這已經是遂寧公府的地盤了,等馬車停下,青竹在外面喚道,“少奶奶,下馬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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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踢毽子

錦云這才掀了車簾出去,遂寧公楊府,門口兩只石獅子,氣派輝煌,進門祝賀的人絡繹不絕,瞧見國公府的馬車停下,兩個婆子忙笑臉迎了上來,“是祁國公府大太太和眾位姑娘來了呢。”

說著話,就在前面引路,大太太誇贊了幾句,錦云看著這大朔王朝四大國公府之一的遂寧國公府,亭臺樓閣,九曲回廊,云巖毓秀,奇石羅布,花木扶疏,大氣雅致,與祁國公府不相上下。

大朔建朝,封了四位國公,遂寧國公,永國公,祁國公,還有一位是安國公,可惜在六年前被奪去了國公封號,一脈也漸漸落敗了,然在這四位國公中,以祁國公府最為榮耀,因為先祖皇帝賜國姓葉並賞賜免死金牌一枚,這是其余幾個國公沒有享受到的尊榮。

幾位國公府相互往來也密切,遂寧公府大太太高氏親自迎接了上來,和大太太相互見過禮后,便瞅著幾位姑娘笑道,“兩個月沒見,幾位姑娘出落的越發的標致了,這位倒是眼生,定是葉大少爺親自求到皇上跟前的那位大少奶奶吧,果真是個絕妙的美人兒。”

錦云被高氏看的雙頰緋紅,反倒逗的高氏笑的更歡了,大太太嗔怪她,“府上幾位姑娘才是賢良淑德,才貌過人,方才我細細瞧了,似乎門檻都換新的了。”

高氏直拿帕子捂嘴,笑言說不過她,然后領著大太太一行人去給楊老夫人祝壽。

楊老夫人屋子里。坐著七八位貴夫人,屋子里歡笑聲不斷,高氏領著大太太進去,屋子里的挑笑聲弱了下去,大家的目光更多的聚集在錦云身上,錦云有些不適。干嘛這麼看著她。她臉上又沒有什麼臟東西,大太太一行人給楊老夫人請安后,一旁一位夫人便笑對大太太道,“才說到你,你就來了,可真是巧了。”

大太太笑道,“那我可是錯過了。方才都說什麼了,我可得補上。”

那夫人輕動了下手里的繡帕,說及葉連祈與瑞寧郡主的親事,屋子里又是將大太太一陣好誇,誇她教子有方,大太太連著擺手,謙虛不已。

一位年紀約莫三十五六的夫人放下手里的茶盞。用帕子輕拭去嘴角的茶汁。笑看著錦云,“這就是不久前轟動京都的蘇二姑娘,祁國公府大少奶奶吧?”

立后一事,再加上賜婚,錦云早已經是京都人盡皆知了,可惜。她早前被養在青院,與外界接觸太少。這些人都沒見過她,所以都好奇不已,尤其是那些傳聞,這會兒見面,把錦云是從頭打量到尾,大家都不說什麼,倒是有位夫人出聲了,“果然不錯,琬兒,往后可得多向葉大少奶奶學習。”

這邊便是永國公大太太,她身后站著的可不就是上官琬麼,上官琬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還是努力維持笑容,見錦云望過去,笑著點點頭。

四下不少夫人嘴角都是一抹笑,瞧熱鬧的意味太過明顯,祁國公府大少爺和永國公府嫡女上官琬的親事本事京都人盡皆知,沒想到葉大少爺會親自求到皇上跟前,直接求了道聖旨,祁國公親自上門給永國公賠罪並退親,往常沒遇上也就罷了,今兒可是遇上了,怕是哪個有心氣的姑娘都沒法忍受這樣的恥辱,定會比斗一番的。

錦云尋了個位置坐下,外面就聽丫鬟稟告,“右相府大夫人來給老夫人祝壽了。”

錦云瞥頭望過去,就見大夫人邁步走進來,她身后跟著蘇錦惜和蘇錦容,兩人是容光煥發,嬌美無比。

請過安后,蘇錦惜和蘇錦容就朝錦云走了過來,顧及四下不少的大家閨秀和貴夫人,不能失了身份,頭一次有模有樣的給錦云行禮,“幾日沒見二姐姐,二姐姐氣色似乎好了許多,前兒我進宮還聽大姐說起,她召你進宮,你怎麼沒有去見她?”

錦云起身還了半禮,隨即笑道,“貴妃召見,我哪敢不去,只是半道上把腳給崴了,便回去了。”

蘇錦容知道事情的經過,不過就是責怪錦云下,看見錦云,不找她點晦氣,她心里就不舒坦,想起前兒蘇錦妤氣悶的樣子,蘇錦容斜眼睨視錦云,要不是四下不少的大家閨秀,她真想罵她,葉大公子從皇上那兒要了瓶子香水來送給她,她明知道寶貝,不送進宮給大姐,還自己留著,結果呢,不還是被要了回去。

想起皇上已經下旨冊封威遠大將軍的女兒沐依容為賢妃,蘇錦容心里就氣悶不已,她是最巴望蘇錦妤坐上皇后之位的,身為皇后的嫡妹,身份之尊貴不用說,可現在呢,皇宮里已經有個皇后,再來一個賢妃,有太后撐腰,大姐幾時才能登上后位?

還有她,葉大公子不是不喜歡她的嗎,怎麼還會討要香水送給她,不應該厭惡她的嗎?難道國公府顧及相府的權勢,不敢將她怎麼樣,她得讓國公府的人知道,蘇錦云對相府來說就是潑出去的水。

楊老夫人瞧一屋子的人,便吩咐道,“宛兒、瑜兒,你領姑娘們去園子里逛逛,好生招呼著。”

楊宛,遂寧公府大姑娘,大太太所生,楊瑜,國公府二姑娘,二太太所生,兩人長得都很漂亮,聽到楊老夫人的吩咐,當即福身,然后領著一群大家閨秀出去玩。

錦云自然也跟著,遂寧公府花園里,花團錦簇,二三十位姑娘走在園子里,環佩叮當,此起彼伏,甚是悅耳。

錦云走在后面,青竹和谷竹緊緊的跟著,迎面走過來兩位姑娘,一個身著大朵牡丹翠綠煙紗裙,繡著水仙散花,低垂的鬢發斜斜的插著跟碧玉簪,花顏月貌。

另一個身著淺藍色的錦裳,裙擺上繡著細碎的櫻花,頭上插著玲瓏白玉簪,輟下細細銀絲珍珠流蘇,薄施粉黛,朱唇不點及紅,嬌媚無骨入艷三分。

兩人在錦云跟前停下,錦云詫異的看著兩個,幾人就這樣對峙著,誰也沒有說話。

倒是兩個姑娘忍不住了,輕咳一聲,“我叫趙玉欣,趙琤是我哥,我聽我哥提起過你,早前就想去國公府拜訪你了,今兒總算是見到了。”

另外一個姑娘也道,“我叫夏侯安兒,夏侯沂是我哥,我哥讓我們兩個與你交好,不能惹怒你。”

錦云額下滑下兩根黑線,嘴角抽了兩下,悶咳一聲,“很高興認識兩位,我叫蘇錦云。”

夏侯安兒和趙雨欣兩個互望一眼,兩人性子活乏,因為自家哥哥是好朋友,所以兩人也經常玩在一處,兩位姑娘知道自家大哥跟皇上是一起的,對右相府沒什麼好感,破天荒的提及她,還讓她們兩個與她交好,這可是頭一遭啊,做哥哥的有吩咐,做妹妹的哪敢不照做,趙玉欣道,“你比我們大幾個月,以后我們就喚你一聲錦云姐姐吧,你叫我玉欣,叫她安兒就好了,我們去那邊玩吧。”

那邊一人攬著錦云一條胳膊,青竹和谷竹兩個面面相覷,安遠侯世子和靜寧侯世子的妹妹呢,少奶奶與他們相識,這會兒與他們妹妹相識了,倒不是件壞事,一園子的大家閨秀,總要有兩個與少奶奶說的上話的,這一走神,錦云已經被拽走了,忙碎步跟上。

那些大家閨秀在玩游戲,錦云走近,一支五彩羽毛的毽子朝錦云飛了過來,夏侯安兒喊了一句快躲,錦云愣了下,毽子已經砸在錦云身上了。

錦云瞅著砸到她落在地上的毽子,清風吹過,五彩羽毛輕晃,錦云見沒人來撿,有些詫異的望著夏侯安兒,夏侯安兒瞅著錦云,眸底露出訝異之色,她不知道京都玩毽子的規矩麼,落在誰跟前,誰就得撿起來繼續踢,要踢的比前一個人多,不然要罰抓蝴蝶的。

錦云聽著夏侯安兒的解釋,額頭蹙了下,趙玉欣已經把毽子撿了起來了,“方才好像是你四妹妹踢飛過來的。”

蘇錦容邁步走過來,嘴角是一抹笑,“二姐姐,方才我踢了五十六個,你超過我就好了。”

錦云拿著毽子,看著蘇錦容眸底得逞的笑,錦云再傻也知道她根本是故意的,故意看她出丑,她就鬧不明白了,她都出嫁了,還有事沒事就找她的茬,錦云想多年的恩怨,嫡庶之仇怕是難消了,還有她親娘安氏之死,到底是何緣由都還沒有查清楚……若真是大夫人下的毒手,她不會輕饒了她。

錦云低頭看著毽子,輕輕的轉了兩下,她許多年沒玩過這東西了,不知道還會不會了,“我能先試試嗎?”

葉姒瑤盯著錦云,眸底說不出的意味,她們沒尋她麻煩,自家姐妹倒是先尋上了,還真是有趣,楊宛輕點了下頭,“你先試試。”

錦云走到一群大家閨秀中間,輕踢了下,似乎有點兒感覺,錦云一把抓住毽子,朝楊宛輕笑一聲,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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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遠點兒

錦云不大會什麼花樣,一口氣踢了五十多個,青竹和谷竹兩個眼睛瞪大了,少奶奶幾時這麼厲害了,試了一下就會踢這麼多了?

錦云數了下,剛剛好五十七個,然后笑道,“我要找人了,該躲的躲啊!”

錦云說完,重重的一用力,就把毽子踢飛了,錦云回頭,就見毽子直線降落,哐當一聲傳來,就聽有說話聲了,“好妙的踢法,踢到投壺里去了。”

錦云嘴角抽了下,竟然全躲開了,不知道這怎麼算,就聽一個姑娘氣呼呼的道,“誰踢的毽子,把我的箭都給打了!”

這邊一堆玩毽子,那邊一堆玩投壺游戲,錦云好巧不巧的用毽子把人家投壺用的箭給打掉了,錦云看著那姑娘,秀眉緊隴,就聽四下的說話聲,錦云才知道自己撞上了誰,溫王府清容郡主,才過十四歲生辰,據說脾氣不大好,有些火爆。

清容郡主朝錦云走過來,一路瞪著她,“我好不容易才投中一個,都到瓶口了,你還給我砸了出來,你說這事怎麼算?”

錦云有種麻煩上身的微涼之感,忙福身行禮,“錦云無意砸到郡主的箭,還請郡主見諒。”

清容郡主扭了小眉頭看著錦云,“你就是從東翎湖里撈出兩顆黑珍珠的蘇二姑娘,上回被當成刺客抓去風月閣的祁國公府大少奶奶?”

錦云眼角抖了下。她可真是聲名遠播,輕點了下頭,清容郡主上下瞄著錦云,然后問楊瑜,“方才我沒投中,該受什麼懲罰?”

楊瑜笑回道。“去抓一只蝴蝶來。”

清容郡主瞅著錦云。“若不是你,我也不會挨罰,這懲罰你就替我受了,抓只蝴蝶來這事就算了。”

丫鬟遞上一只網兜,清容郡主拿過塞到錦云手里,錦云無言以對,早知道還要抓蝴蝶。她干嘛要踢毽子,直接去抓不就好了,一旁的丫鬟指著園子里的蝴蝶問,“郡主,你喜歡哪一只蝴蝶?”

清容郡主瞅著翩翩振翅的蝴蝶,挑中一只,指給錦云道。“就那只吧。最漂亮的那個。”

清容郡主瞅著錦云,見她盯著蝴蝶不動,忍不住催促道,“還傻站在這里做什麼,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呢,趕緊去抓。遲了懲罰會更重。”

夏侯安兒和趙玉欣兩個上前幫著說情,清容郡主鼓著腮幫子。“我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嗎?”

錦云帶著青竹和谷竹兩個追著蝴蝶走了,清容郡主脾氣火爆大家都知道,不過這一回可不算什麼,的確是錦云錯了,替她受罰也應當,錦云穿花拂葉,可是那蝴蝶就是不給面子,錦云越追,它就越往遠處跑,錦云只得跟著它跑。

前面不遠處,有七八位世子少爺在賞花,涼亭子里還坐著幾位,瞧見錦云帶著兩個丫鬟一路追過來,不由的有些詫異,因為男女授受不親的緣故,這一塊給他們觀賞,不會有大家閨秀過來的,怎麼今兒會?

錦云一雙眼睛就盯著蝴蝶,完全沒注意到不該來這里,倒是青竹和谷竹瞧見了,七八個打著扇子的男子盯著自家姑娘,兩個丫鬟的臉火辣辣的燒著,抓著錦云的袖子,“少奶奶,我們該回去了,這里不該我們來。”

錦云指著那蝴蝶,咬牙切齒,“都追了一路了,不抓住它太可惜了。”

錦云跟蝴蝶拗上了,不抓住它,她心里會不舒坦,誰知道一會兒回去那更慘的懲罰是什麼,反正都追過來了,該丟的臉也丟過了,趕緊抓住,趕緊走,錦云拎起網兜就撲了過去,可惜又撲了一空。

涼亭處,桓宣和桓禮幾個在品茗,見到有悶笑聲傳來,桓禮瞥頭望過去,就見到錦云了,不由的睜大了眼睛,“又是她!”

桓宣也望過去,見到是錦云,輕怔了下,眸底劃過一絲笑意,輕搖了下頭,不過是只蝴蝶罷了,逮不到換只就是了,怎麼追到這里來了?

桓禮已經拿起石桌上的折扇,邁步過去了,直接走到錦云跟前,“你這女人,有沒有點自覺啊,這里都是男子,你跑來做什……。”

錦云眼睛就跟著蝴蝶跑,聽到桓禮說話,秀眉一皺,“先別說話。”

桓禮一張臉窘的通紅,眼睛一眨,錦云網兜一撲過來,四下全是倒抽氣聲,錦云把網兜罩桓禮腦袋上了,青竹和谷竹兩個想鉆地洞了,錦云手火辣辣的,可她不是故意的,她是撲蝴蝶的,可是蝴蝶往他玉冠上飛,錦云想也不想就扣了過去,這會兒蝴蝶在網兜里了,錦云松了口氣,就聽桓禮氣沖腦門的吼道,“還不趕緊把網兜拿走!”

錦云忙把網兜拿起來,因為是扣的,錦云網兜一拿,蝴蝶就飛了,錦云氣的直跺腳,轉身就追過去,桓禮一把拽住錦云的胳膊,錦云瞥頭看著他,“你干嘛?”

桓禮磨牙,“你問我干嘛,你把網兜罩我頭上連句道歉都沒有?”

錦云扭眉,明知道她撲蝴蝶,還往這里躥,耽誤她時間,谷竹急道,“少奶奶,蝴蝶沒了。”

錦云忙側身去找,上下左右橫掃,就是不見蝴蝶,錦云急了,追了半天蝴蝶不見了,她不是白忙活了,桓禮瞪著錦云,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因為蝴蝶被人給忽視,“你就那麼喜歡撲蝴蝶?”

錦云脖子一哏,“誰喜歡撲蝴蝶了?!”

桓禮皺眉,“不喜歡那你還撲?”

錦云翻了個白眼,誰告訴他撲蝴蝶就一定喜歡的,“是清容郡主喜歡,我都追了半天了,現在好了,不知道飛哪里去了,你賠我一只。”

桓禮聽到錦云的話,眼睛猛然睜大,賠她一只,這女人還真說得出口,撲到他了,連歉沒道,還讓他賠她一只蝴蝶,就聽錦云道,“要不是你擋在這里,我肯定撲到它了。”

桓禮吧嗒一下把扇子打開,猛扇風,仿佛這樣能降火氣,那邊桓宣瞧得直搖頭,倒是另外一個男子邁步走過來,走到錦云跟前把手張開,可不正是那只她追的牙癢癢的蝴蝶麼,錦云忙抓了過來,“謝謝。”

倒是那男子笑道,“清容怕是又鬧脾氣了,委屈你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錦云側目,替清容郡主道歉,難道是溫王世子,青竹在一旁拽著錦云的袖子,再不回去,可就過了一炷香了,錦云忙回道,“這回是我錯在前,郡主沒委屈我,告辭。”

說完,立馬轉身,桓禮還想抓住錦云,桓宣走過來,桓禮這才不敢,氣呼呼的整理被錦云弄歪的發冠,想著得找個機會給她個教訓才是。

錦云匆匆忙趕回去,園子里還有五六個姑娘在抓蝴蝶,錦云走過來,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往一旁倒去,錦云一驚嚇,手一松,蝴蝶就飛了,撞人的人忙道歉,“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說話聲有些耳熟,錦云抬眸就見到上官琬,她手里拿著一網兜,一臉歉意的望著她,青竹指著那蝴蝶,“少奶奶,蝴蝶跑了怎麼辦?”

清容郡主邁步過來,錦云抿唇看著她,清容郡主瞪了錦云一眼,然后看著上官琬,“是你撞了她讓我的蝴蝶飛了,你去抓回來。”

錦云愣住了,上官琬臉色僵硬住,“我不是故意的。”

清容郡主瞥了錦云一眼,“她之前也不是故意的,她也去抓蝴蝶了,你不是故意的,但是蝴蝶飛了是事實,總不能讓她再去抓第二回吧,你惹出來的當然你去抓了。”

好個恩怨分明的小郡主,錦云喜歡這郡主,上官琬瞅著飛遠的蝴蝶,秀眉隴緊,楊宛和楊瑜忙過來打圓場,“上官姑娘撲了半天也沒抓到蝴蝶,不如讓她畫幅畫,彈首曲子以示懲罰如何?”

清容郡主瞅著楊宛,人家的府里,不能不給面子,不然回頭母妃知道了肯定要訓斥她了,可上官琬自詡才女,賢良淑德,竟然故意撞人,清容郡主擺了擺手里的繡帕,“依照規矩來就是了。”

上官琬福身道謝,然后邁步走了,清容郡主瞅著錦云,眸底竄過擔憂,“你沒被撞傷吧?”

錦云輕搖了下頭,又整理了下裙擺,“多謝郡主關心,我沒受傷。”

夏侯安兒和趙玉欣過來,方才錦云被上官琬撞上她們也看見了,心里對上官琬的好感差了許多,滿院子的蝴蝶,若是隨意逮住一只不是難事,難就難在指定某一只,之前上官琬撲的蝴蝶都飛遠了,她不去追,反而轉身去撲另外一只蝴蝶,然后倒過來撞到錦云,這不是成心的又是什麼?

夏侯安兒四下張望了兩秒,小聲嘟嚷道,“往后你離她遠點兒吧,因為退婚的事,她沒了臉面,心里肯定很氣惱你,偏她又是京都出了名的才女,我怕你……。”

清容郡主打斷夏侯安兒的話,一揮玉手,不以為意的道,“怕她做什麼,才女也不能蠻不講理啊,你別怕她,真鬧出來什麼事,有本郡主罩著你。”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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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7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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