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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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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漢寶】移動藏經閣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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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20:40: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章 疑似故人來

“放心,我有門路。”白晨認真的說道。

當然了,眾人也只是將這句話當作白晨安慰仇白心的話,沒有誰把這句話當真。

仇白心的身體恢復的極快,白晨還煉制了幾種修養補氣的丹藥。

而這幾日來,白晨則是兩頭跑,幾乎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並且為了照顧仇白心,白晨夜里還要在仇府住下,然后第二天又回洛仙館。

不過這幾日老余對白晨的態度,倒是有了不小的改觀。

仇白心在床上躺了幾日,也是耐不住寂寞。

雖然老余極力反對,可是在白晨首肯后,還是拿了兩本機關術的典籍,讓仇白心在閑暇之余翻看。

“龍嘯天,你看我的身體恢復如何了?”

“嗯,差不多了,這兩日應該就可以下床走動了。”

“那你看我爹……”

“我看你的身體還虛,還要觀察幾日再說……”

這就是白晨和仇白心每日對話的大致內容,仇白心總是有意無意的提及仇千嵐的事,白晨則是千方百計的轉移話題。

不過隨著仇白心的身體逐漸的恢復如常,甚至比起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健康,就算白晨再如何回避也無法避免。

仇白心的房門被人推開,白晨已經旁若無人的走進來。

即便這是仇白心的閨房,即便現在是夜更時分,兩人都沒有拘謹俗禮,或者說兩人都沒往那方面去想。

即便是老余。也沒去隱刺阻攔白晨。

“這都快到子時了,還沒休息呢?”自從老余狠下心,敲暈了一次仇白心后,仇白心這幾日的作息倒是正常了許多。

“洛仙館今日是不是人特別多?平常你在傍晚就會來看我。”

“還好。”白晨坐到仇白心的床沿邊。也不管這樣的舉動會讓一個待嫁閨中少女的名譽受損,同時遞上一張圖紙:“這是未完成的圖紙,我已經將之補全了,其中關于百煉鋼的冶煉過程也已經詳細記錄其中。”

“龍嘯天,你的機關術到底哪里學來的?”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仇白心,白晨的機關術明顯有別于唐門。可是又在唐門之上,這是仇白心最大的疑問。

她實在想不出,白晨的機關術到底到達什麼樣的層次。

這幾日她多次詢問一些,關于機關術上的問題。

白晨都能夠瞬間給出答案,不,不只是答案,是比現有的答案更加完美,更加詳盡的回答。

“師門傳承。”

“你的師門難道讓你把整個門派的典籍,全部讓你背下來麼?我現在在想,你除了展示過的機關術、煉丹術和醫術之外。還會不會其他的……”

“我師門那是填鴨子式的教學,能夠從師門里出來的人,要麼就變成天才,要麼就變成傻子,很慶幸暫時沒變成傻子。”

一番淺談后,白晨主動離去。畢竟夜半三更在一個少女房中多逗留,都會讓仇白心的聲譽受到損傷。

時代如此,哪怕江湖兒女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隨性灑脫,可是普通人家對于名節還是非常重視的。

白晨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仇白心的名譽考慮。

雖然他很想仇白心說,你留下來,我不介意……不過仇白心顯然沒這個想法。

翌日——

仇白心在老余的陪同下,來到兵諫府。

兵諫府的是漢唐朝廷打造兵器的部門。漢唐將士手中的武器六成都出自兵諫府。

兵諫府是由兵部侍郎左東生主持,而左東生也是仇千嵐官場上的好友。

兵諫府與天機院素有交集,多次合作過。

不過不同的是,左東生相較于仇千嵐,更有能力。也更有手腕。

所以這些年在左東生的主持下,兵諫府的地位日益高升,反觀天機院則是每況日下,時至今日已然解散。

“老余,左叔叔會幫我們嗎?”仇白心坐在兵諫府的客廳中,侍從已經去通報左東生。

“放心吧小姐,左大人與老爺是至交好友,這幾日也多為老爺奔走,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仇白心稍稍放心下來,不過心中已經忐忑,手中握著封好的圖紙。

“白心。”這時候,屋外進來一個俊朗青年,看到客廳中的仇白心,立刻喜上眉梢:“我剛才聽侍從說你來了,特意過來看你。”

仇白心望向俊朗青年,微微淺笑:“左大哥。”

俊朗青年便是左東生的獨子左華,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年輕才俊。

“白心,你今日怎麼有空來兵諫府,可是來找我的?”

“左大哥,我是來找左叔叔的,請他幫我將這份圖紙呈給陛下,以戴罪立功,換我爹出獄。”

左華面露難色:“白心,仇叔叔的事,我也聽說了,你也知道我爹這幾日也在為叔叔的事奔走,只是叔叔的罪名,是陛下親自裁定,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陛下給我爹裁定的罪名是瀆職,不過只要有這份圖紙,陛下裁定的罪名便不成立。”仇白心自信的說道。

“哦?”左華略顯驚疑:“這是?”

“這是一種新式鋼材的冶煉圖紙,冶煉簡練,且產量遠超現有的冶煉產量,同時可以代替現有軍中所有制式兵器所用的耗鋼,更能夠為天機院前些日子拿出的機關圖紙提供實物材料。”

左華臉色一驚:“果真如此?”仇白心並未看到左華臉上驚疑之色,以及隱晦的一絲寒光。

“正是。”仇白心點頭:“便交由左叔叔驗證,反正兵諫府也有專門的冶煉鋪……對了,左叔叔可是在忙。怎麼現在還未來?”

“近期邊疆戰事頻繁,邊關多次催討兵器物資,所以朝廷也是多次征令,限期打造兵器。我爹這兩日一直在兵工廠中督促工匠,難以脫身。”左華目光一閃,微笑道:“不如圖紙就暫交給我,由我轉呈給我爹如何?”

仇白心原本想親自交給左東生的,可是如今左華開口,她也不便推諉。只能點頭。

“那便有勞左大哥了。”

仇白心倒也沒覺得不妥,她與左華算是青梅竹馬,也知道左華對自己的心意。

不過仇白心始終感覺兩人欠缺些什麼,對于左華的為人還算信任。

只是,仇白心還是太天真了,她前腳剛走,左東生后腳已經踏入客廳。

左東生長相極為富態,一抹山羊小胡子,外加一對三角眼,給人一種刻薄的感覺。

“左華。那個丫頭來找我,可是為她爹的事。”

“自然是為她爹的事。”左華點點頭。

“仇千嵐不過是一個廢物,如今天機院分崩離析,正是我們兵諫府壯大的時日,旁人以為我這些日子是為仇千嵐奔走,卻不知道我是在托關系。讓她爹永無出頭之日!”

“這丫頭平日里心高氣傲,對我不假辭色,如今倒是順貼了不少。”左華秉逞了其父的陰沉性子,卻是個十足偽君子:“不過是稍有些許姿色,待到仇千嵐判決之后,我看她還如何高傲的起來。”

“此女倒是頗有才學,你若是能將她收入房中,他日必有不小作為。”左東生摸著山羊胡,三角眼中的光芒閃爍不定。

“爹,你看這是仇白心留下的圖紙。據說是新式鋼材,可以為仇千嵐戴罪立功。”

左東生接過圖紙,本來還有些不以為然。

可是待他細細端詳之后,臉色徒然生變,倒吸一口涼氣:“這……這……”

“爹。可是有什麼不妥?”

“不妥,大大的不妥!!”左東生顫聲驚呼:“這圖紙若是以仇千嵐的名義傳達聖聽之上,仇千嵐不但不會獲罪,反而可能得到升遷。”

“這不過是一個冶煉圖紙,何以至此……”

“只是冶煉圖紙?這圖紙可以讓我漢唐大軍戰力提升三成,可以讓我漢唐鋼產提升一倍,可以讓普通百姓也用上上乘鋼材,這張圖紙足抵得上天機院這些年耗費的無數錢財。”

“那……那我們將這圖紙銷毀?”左華也是臉色驚變,沒想到仇白心隨意交予他的圖紙,會是如此的驚世駭俗。

左東生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道笑容:“銷毀?為何要銷毀?這是我們兵諫府無數工匠千辛萬苦鉆研出來的冶煉新技術。”

左華愣了愣,不過很快也浮現出與他老子同樣的笑容。

“是了,她不過是一介女流,何以能夠研制的出這等冶煉技術,最近兵諫府似乎遭遇盜竊……”

“哼哼……若是那丫頭識相,就留她做你四房,如若她不識抬舉,老夫便讓她仇家上下滿門抄斬!”

“爹爹英明,希望她識大體!不然的話……便讓她仇家雞犬不寧。”

仇白心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輕信小人,讓仇家陷入險境。

在將圖紙交給左華之后,心情輕松了許多。

老余看到仇白心多日來的心結已解,也為仇白心開心。

“老余,前面幾個人可是唐門弟子?”仇白心突然指著前方人群中,幾個穿著黑色衣服的身影,看那幾人的身影,都比較年輕健碩,身材在人群中顯得尤為高挑,所以特別顯眼。

仇白心一眼便認出了,老余放眼望去:“確實是唐門弟子,不過不是京城分堂的,我們是否過去打個招呼。”

“既然是同門師兄,自然不能失禮。”

仇白心帶頭走上前去:“前面的幾位師兄留步。”

為首的是一個英朗的年輕人,不過穿的唐門服飾就略顯隨意了,散亂的頭發,頭上帶著頭箍,倒是有幾分灑脫,劍眉如鋒,嘴角總掛著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唐門的精英弟子沐清風,仇白心愣了下:“原來是沐師兄。”

“你是?”仇白心認得沐清風,可是沐清風卻認不得仇白心。

“小女子仇白心,是外門弟子,我爹是……天機院仇千嵐。”

“原來是仇師妹,有禮了。”

沐清風的輩分不算高,可是其身份在唐門之中,卻是尤為重要。

加之性格與心性,受到師門格外重視,可以說是統領同輩師兄弟的代表人物。

“師兄來京城可是有要事?若是有空可來仇府做客,讓師妹盡一下地主之誼。”

“師妹客氣了,不過為兄還有些事在身,待到空閑之后,必當前去拜訪。”

“那師妹便恭候諸位師兄大駕了。”

幾個唐門弟子看仇白心青春靚麗,全都開玩笑的說道:“沐師兄,京城分堂那邊的事就由你去照應了吧,我們幾個師兄弟可還沒來過京城,就讓仇師妹盡地主之誼,帶我們去逛一逛吧。”

“你們幾個……別給仇師妹添麻煩。”

“沐師兄說笑了,能與幾位師兄同游京城,是師妹的榮幸。”

說罷,兩方人便就此暫別,幾個初來京城的唐門弟子,也隨著仇白心離去。

幾個唐門弟子里,有個最是活潑,名叫鶴顏,說話也是毫無拘束。

“師妹,京城里可有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倒是不少,比如新春園賞花、洛湖泛舟、榕古長街吃遍天下美食……幾位師兄初來乍到,師妹我便盡這地主之誼,請諸位師兄同游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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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20:41: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一章 白鶴樓

仇白心倒也不拘謹,她也很久沒出來走動了,如今有同門同輩相陪,也是相當的放松心情。

“這京城不愧為當世繁華之都,比之蜀地滄州熱鬧了不止一倍。”鶴顏感慨的說道。

“哦?鶴顏師兄去過滄州?”

“不正是前些日子那場巔峰對決,花間小王子對決燎王麾下奇仕,我正好和掌門與幾個長老同行伺候,說來那場巔峰對決,不可謂不精彩。”

鶴顏的眼中游離,似是在回憶當日的情景:“可惜當日人太多,我又隔得太遠,沒有掌門的眼力,看不清擂臺的情況。”

“坊間傳聞,說那花間小王子未死,只是設局假死,師兄既然在現場,應該知道此事真假吧。”

“那花間小王子確實是死了,這是我親眼所見,可惜了這樣一個曠世奇才,不過也幸好他死了,不然的話作為同輩中人,有花間小王子中,實在是壓力太大了,所有的天才,全都會拿來與花間小王子相比,真的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仇白心略有不服:“其實天下間天才何其之多,總會有一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出眾之人,若說沒人比得上花間小王子,倒也不盡然。”

“哈哈……師妹你別見怪,其實在遇見花間小王子之前,我也覺得同輩之中,不可能有人比的上沐師兄,可是見到花間小王子在擂臺上的表現后,我才明白那個花間小王子是什麼樣的人,沐師兄與花間小王子相熟。即便是他也自認比不上他。”

“哦?沐師兄認識花間小王子?”

仇白心立刻來了興致,連連追問道,鶴顏也不隱瞞:“他們並肩作戰過,沐師兄曾經評價過花間小王子。說他是個非常矛盾的人,有些時候膽小怕事,有些時候又英雄蓋世,很多時候明明是常識的東西,他又一無所知,可是一些高深的學問。他又了如指掌,經常被一個小姑娘欺負,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心性,與旁人肆無忌憚的玩耍打鬧,可是又敢挑戰權傾天下的燎王,在擂臺下他表現的溫文爾雅,平易近人,在擂臺上又盛氣凌人,咄咄逼人,大學士蘇鴻曠古之才。在他的面前便是笑柄一般,最后也成為了真正的笑料,文采、學識、德才、智慧,甚至是為人處事,皆是一敗涂地,享譽江湖數十年之久的百曉生與歐陽修在他的面前抬不起頭。不可一世的東瀛高手在他面前一招落敗,即便是恐怖絕倫的天一教教主烏奎,最后也是慘淡收場,一句仗義每多屠狗輩,燃起了多少江湖人的熱血,一句寧可站著死,也不願跪著活,讓多少自詡豪杰的俠輩黯然失色,師兄我斗膽說一句不客氣的話,天下人之中。再無第二個這樣的人,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恐怕也不會再有了。”

“師妹勿怪,鶴顏他一直把花間小王子當作自己的偶像。平日里最喜歡纏著沐師兄討教關于花間小王子的事跡。”

仇白心一面惋惜無緣得見傳說中的人物,一面又不以為然。

在她看來,世所罕見或許是有,可是說到獨一無二,曠古第一,仇白心則不認可。

當然了,她並未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的糾纏,免得把氣氛弄僵。

“聽說京城有家白鶴樓,有首詩不是這麼說的,天下白鶴鳴,京都現真龍,無緣穹頂境,未聞真英杰。”

仇白心苦笑:“這是當今宰相為白鶴樓所作的《鶴鳴》,只是白鶴樓的門檻太高,不論是何身份,若是文采不夠,便不足以登高望遠,三年前當今聖上親臨白鶴樓,卻被攔在第三層,正因為那次事件,以至于白鶴樓名聲大噪,享譽天下,迄今為止登頂之人不過三人,其中一個是蘇鴻,一個則是宰相魏如風。”

即便是她這個高官之后,即便是略有薄名,依然無緣登上白鶴樓的第四層。

而當今皇帝更是為白鶴樓欽點題名,天下第一樓,任何人都不許在白鶴樓鬧事。

當年老皇帝飲恨三層,並未降罪白鶴樓,反而奮發向前,三年來多次試圖登頂,可惜都是無功而返。

“即便登不上頂穹,起碼也要去見識見識。”

“是啊,不去登一登白鶴樓,這京城便算白來了,以后回唐門,師兄弟問起白鶴樓,我們難道還說無緣得見嗎。”

“幾位師兄有這興致,師妹自當奉陪。”

白鶴樓被譽為天下第一樓,其名氣之大,幾乎到了無人不曉的地步。

當然了,只是幾乎……這世上總會有那麼幾個見識淺薄的人存在,比如說白晨,比如說洛仙,又比如說熊家五兄弟。

“熊濤,今天你下床走路,我們為你洗塵慶祝,你們說去哪里好。”洛仙如今手頭寬裕了,生活質量自然也跟上來了,對白晨自然是奉若神明,對于熊濤幾個人也是一視同仁,有什麼好處也不會拉下他們。

熊濤似乎還不習慣洛仙的熱情,倒是顯得很是靦腆:“都好都好,小姐說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

“就去白鶴樓,白鶴樓的大廚手藝沒的說,而且四層的風景更是妙不可言,窗口正對風景絕佳的洛湖,遠眺過去,大半京城盡收眼底,美不勝收。”熊豪興奮的說道。

“喲,幾天沒見,居然懂得用美不勝收了,長進了。”洛仙瞥了眼熊豪。

熊豪被洛仙這麼一調侃,頓時紅了大半臉,低著頭很不好意思的說道:“跟著公子和小姐,我們做下人的,自然不能丟了你們的顏面。”

“那就去白鶴樓吧。”白晨倒是隨意。

“不過我聽說去白鶴樓需要預約,我們這麼貿然過去,如果沒位置怎麼辦?”熊海擔心的問道。

“可是我們上次去。為什麼掌櫃的說隨時歡迎我們前去?”

“熊豪,你先去白鶴樓問問有沒有空位,四樓貌似就一個包廂,如果沒有空位的話。換一家便是,今天是熊濤康復的好日子,不能為這事掃了興致。”白晨吩咐道。

“好嘞,公子、小姐稍候,小的這便去。”

幾個鄉巴佬當然不知道,白鶴樓的四樓長期閑置。迄今為止能夠登上四樓的,加上白晨一共也就四個人,當然了,隨行的親友不算。

白鶴樓距離洛仙館倒是不算遠,也就幾條街的路程。

熊豪不到一刻鐘,就已經到了白鶴樓外。

正好看到仇白心幾人,因為白晨親口說過,仇白心是白晨的救命恩人,所以熊豪幾人也對仇白心相當的恭敬。

“仇小姐,您也來白鶴樓吃飯嗎?”熊豪主動上前問好。

“原來是熊大哥。怎麼就你一人,龍嘯天和洛神醫呢?”仇白心有些意外的看著熊豪。

畢竟白鶴樓這種地方,實在不適合熊豪這種身份的人出沒。

仇白心倒不是嫌貧愛富,只不過白鶴樓一向只重文人。

“公子讓小人先過來看看有沒有空位,如果仇小姐和幾位方便的話,不如一起吧。”

“這個……”仇白心看了眼身邊的幾個師兄。有些猶豫不決。

畢竟白晨性格古怪,一副天下第一的模樣,誰知道會不會與唐門的幾位師兄發生矛盾。

“既然是師妹的熟人,那便一起吧。”鶴顏隨意的說道,他的脾氣倒是很好,只不過提及關于花間小王子的事的時候,就會變得非常認真。

這時候,白鶴樓的掌櫃迎了過來,看起來與熊豪很是熟悉:“這不是熊豪麼,怎麼不見你家公子?”

“我家公子過來問問。上面有沒有位置,今天我兄弟傷好,想來白鶴樓慶祝的。”

“有有,我這便讓人收拾一下,你快去請你們公子吧。”掌櫃很是熱情的說道。又看了看仇白心等人:“他們也是一起的嗎?”

“這位是仇小姐,還有她的幾位師兄,也是公子的重要客人。”熊豪語氣簡練,做事也是相當麻利:“仇小姐、幾位公子稍等,我這便回去通知公子和小姐,他們很快便來。”

“有勞了。”幾位唐門的師兄弟別看在江湖上自由自在,可是在京城之中,卻顯得十分低調,因為他們聽說京城里隨便丟塊磚頭,也能砸死個把大官。

而這區區一個奴仆,居然能讓白鶴樓的掌櫃主動相迎,他的主子就算不是皇親貴胄,想必也是相差不遠。

“對了掌櫃,龍公子訂的是幾樓?”仇白心好奇的問道。

掌櫃的很是疑惑的看了眼仇白心,然后道:“四樓。”

“幾樓!!?”仇白心瞪大眼睛,其他幾個唐門師兄弟也是一臉意外,甚至懷疑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四樓。”

“四樓?”仇白心再次確認的問道。

掌櫃懷疑的看著仇白心:“幾位真是龍公子的朋友麼?”

“不是說四樓沒有經天緯地的才學,是無法登上四樓的嗎?”

“諸位看那首詩如何?字又如何?”掌櫃指著掛在大堂上的一幅字帖。

在白鶴樓的大堂中擺著許許多多的名家字帖和畫,這些都是歷來試圖登頂的文人墨客留下的筆跡,其中能夠留在這大堂之中,供人觀摩的,無一不是萬中挑一的極品墨寶。

仇白心當年也試著留下一則字帖,可惜最后只是得到一個二樓的機會。

這些大堂內的墨寶,無一不是登上三樓的大文豪或者大畫家的墨寶。

其中最為有名的就是當代畫聖為白鶴樓所作的一副畫《白鶴樓》,那幅畫同時還留有魏如風親筆提名的詩句,兩人也是在那次,同時獲得了登頂白鶴樓的機會。

而那幅畫也被擺放在最中間,也是最為顯眼的地方,供人參觀鑒賞,其他的墨寶真跡則如同眾星拱月般,圍繞懸掛在大堂的墻壁上,更是獨顯那幅曠世神作的鶴立雞群。

不過不知何時,在那張曠世名畫的旁邊,居然並排的懸掛了一張並不算顯眼的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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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20:42: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上樓好麻煩

    仇白心記得上次來白鶴樓的時候,並未有這張字帖存在。

    怎麼數月未來,畫聖和魏如風的墨寶旁邊,多了一幅字帖。

    仇白心走近一看,看到字帖上是一首詩,詩名也叫《白鶴樓》。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白鶴樓。

    白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唐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湖上使人愁。

    仇白心心頭起伏不定,詩詞淒涼婉轉,卻又有豪情寄語。

    一首詩的好壞不僅僅在於詞句的組合,更在於閱覽者的共鳴。

    能夠讓閱者心中泛起漣漪,引起心境上的共鳴,這便是絕妙的詩句。

    而這首詩不僅詞雅悠然,自然曠達,又讓人心中升起與作者同樣的戚戚之感,讓人忍不住多番回味。

    而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首《白鶴樓》上的字體,她居然未曾耳聞。

    每一筆都似白鶴起舞,又似雲端漫遊,勾勒出一個個鮮活而生動的形態。

    仇白心似是被字帖所惑,淩空虛指著字帖,慢慢的試著勾勒模仿字跡。

    突然,掌櫃在仇白心耳邊輕輕一咳:“這位小姐……該醒來了。”

    仇白心如夢初醒,猛然回過神,恍惚間看著掌櫃:“我剛才怎麼了?”

    “小姐被這張字帖上的筆跡所惑。”掌櫃的輕聲說道:“已經有一十三位接觸才俊,試圖模仿字帖上的字跡,卻因為功底不夠而吐血昏迷,希望小姐不會是第一十四個。”

    唐門幾個師兄弟卻沒什麼感覺,鶴顏歪著頭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這上面難道施加了什麼秘術?還能讓人吐血昏迷?”

    “這是因為作者的書**力太高,又融入自我心境,所以旁人若是功底不夠,想要刻字擬形。就會受其反噬,這就好比江湖高手留下一套武功秘笈,若是後人修為不足,妄圖強修的話,就會受到反噬一樣的意思。”

    掌櫃的似乎對江湖中人很是熟悉,用江湖術語解釋起來,唐門眾人也較容易理解。

    “一張文人字帖。居然還藏了這麼多門門道道,當真古怪。”

    “這字帖是……”

    “仇白心。”白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也只有白晨會直呼仇白心的名字,也只有仇白心會直呼白晨的名字。

    兩人總能保持著默契,保持著親密卻又恰到好處的距離。

    “兄台,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這時候,鶴顏很是突兀的說了一句。他看白晨的眼神裡,帶著幾分若有所思的疑惑。

    熟悉,非常的熟悉,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聲音。

    可是又是陌生的,陌生的讓鶴顏完全清楚知道,這個人他根本就不認識。

    白晨先是看了看仇白心。又看了眼鶴顏,連忙退後兩步:“兄台,你的這句話是不是弄錯對象了?”同時還不忘看一眼身邊的洛仙,難道他是想和洛仙套近乎?

    “對不起,可能是我弄錯了吧。”鶴顏莞爾笑了笑。

    “龍嘯天也是蜀地人,或許你們以前真的認識也不定呢。”仇白心調侃的笑道。

    不過她知道這基本不可能,這幾位唐門的師兄弟出門次數極少,幾乎沒什麼江湖閱歷。

    而白晨則完全是江湖老鳥的做派。而且以白晨這種飛揚的性格,如果他們認識的話,鶴顏沒可能不記得白晨。

    “龍公子,四樓的雅間已經準備好了,您請。”掌櫃的在旁說道。

    “有勞了。”

    仇白心疑惑的看著白晨:“龍嘯天,為什麼你可以登上四樓?”

    “什麼叫為什麼可以登上四樓,這白鶴樓不是開門做生意的嗎?”

    “是……可是。上四樓應該要……”

    “是不是要留一個墨寶?那天掌櫃的跑來問我要去幾樓,我說最高幾樓就去幾樓,反正又不是沒銀子付帳,然後留了個墨寶。掌櫃的又把東家小姐請過來,然後我就上了四樓了啊,怎麼?有什麼不對的嗎?”白晨疑惑的問道。

    在前領路的掌櫃苦笑,沒有做更多的解釋。

    “剛才掛在大堂中央,與畫聖名作齊排懸立的那個字帖,便是出自你之手?”仇白心驚疑不定的看著白晨。

    白晨會機關術,她認了,機關術講究的是心靈手巧,在這點上白晨的確有不同世俗的靈思妙想。

    白晨會醫術,她也認了,醫術講究天性,白晨的心性隨然豁達,又有名門傳承,自然不同凡響。

    白晨還會煉丹術,好吧,雖然讓仇白心很無語,可是她還是認了。

    只是,白晨的性格,註定了他不會是一個大文豪。

    因為他太不拘小節了,而學文練字講究的便是持恒心態。

    白晨說的好聽點,叫做自由灑脫,說的難聽點,他就是個任性妄為。

    這種人能夠指望他以詩文抒發意境?

    這種人能讓他寫出曠世之作?

    可是,事實結果卻讓仇白心非常無語,難道自己以往對他的認知都是錯誤的嗎?

    仇白心的話讓白晨產生了錯誤的理解,他看了眼掌櫃:“額,掌櫃,是不是每次去四樓都要留一張字帖?”

    “是。”一個悅耳的聲音在白晨身後響起。

    那是一個身穿粉妝的美麗女子,目光中帶著幾分精明,嘴角總是掛著自信的淺笑。

    她是白鶴樓的樓主,她是京城的第一才女,黃依依。

    一個讓無數才俊折腰的女人,精明、幹練,同時又擁有出眾的才華。

    她敢攔住皇帝的去路,她敢直言不諱的對皇帝說,你還差一點。

    老皇帝當時的臉色可想而知的難看,同時對黃依依說,明天我就拆了白鶴樓。

    不過第二天等來的不是老皇帝拆樓的聖旨,而是天下第一樓的字帖。

    “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白鶴樓的規矩。”白晨撓了撓腦袋。

    難怪四樓總是閒置著,多來幾次。自己腦子裡的那些名家大作也要被掏空。

    黃依依對著疑慮的仇白心微微一笑,仇白心心領神會。

    “先去四樓再留字帖可以嗎?”

    “當然,龍公子請。”

    掌櫃的先跑了幾步,似乎是去準備去了,黃依依則是在前領路。

    待到眾人來到四樓包廂的時候,桌上已經擺放好了筆墨紙硯。

    “龍公子,小女子為你研墨可好?”黃依依主動來到桌前。已經開始研墨。

    “有勞了。”白晨也來到桌前,提起筆微微思量一番後,提筆便寫。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黃依依本來還能默默的研墨,可是剛看了白晨筆下的《水調歌頭》前兩句,手便在不經意間停下來。

    那是一種心靈的震撼,是思緒的凝固,白晨筆下的每一個字都在她的腦中盤旋。

    蘇軾的這首《水調歌頭》,詞義顯明易懂。卻又不顯庸俗,詞風絕倫美妙,每一句每一字都似畫中仙境,引人無盡遐想。

    可是又以月圓月缺,寓意分分合合的聚散,引人入勝,讓人不禁勾起心中漣漪,似是感同身受。

    “好詩好字……真乃曠世佳作!”黃依依毫不吝嗇讚美言詞。相比起白晨所作的第一首《白鶴樓》,黃依依更喜歡這首。

    “謬贊了。”白晨很是不好意思,畢竟是抄了大文豪蘇軾的經典詩詞。

    “掌櫃,去將龍公子的字帖裱起來,掛在大堂供賓客鑒賞。”黃依依目光流波明動,淺笑中說道:“就不打擾龍公子與諸位貴客雅興,依依告退。”說罷。黃依依也不做留戀,步履輕裙款款離去。

    眾人各自選了個位置坐下,不得不說,四樓所能看到的風景。可謂是美妙絕倫。

    透過寬大的空窗,眼前便是一幅山水相連的絕畫,是一幅自然與世俗交織的景致。

    與之相比,包廂內雅致的擺設就顯得平淡許多。

    當然了,在座眾人中,白晨幾個大俗人的反應就平淡的多。

    事實上白晨已經是第二次從這裡看風景了,第一次觀看的時候,讓他的鑄武學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第二次的觀賞,就沒有那麼的震撼。

    眾人依然沉浸在絕美風景中流連忘返,白晨漫不經心的吐槽了一句。

    “這白鶴樓好是好,就是規矩古怪,而且來了兩次,都不給功能表直接上菜,而且收的價錢還便宜,這天下酒樓若是都這麼開,恐怕第二天就要全關門大吉。”

    仇白心白了眼白晨,他是真糊塗還是裝傻充愣?

    能上四層的人,誰還關心吃喝什麼的?

    能夠坐在這裡,本身就代表著一種無上榮譽。

    天下間多少的文人騷客,想要在這白鶴樓上證明自己,可是又有多少在白鶴樓下葬送了自己的春風得意?

    曾經是天下第一大學士蘇鴻,他的名字享譽天下,而他是唯一一個沒有經過任何嘗試,便成為白鶴樓四層的座上賓。

    然後是當代畫聖沏真和當朝宰相魏如風合作的詩畫,也讓他們成功登頂。

    如果說天下人還能夠認可一個可以登上這層的人,那麼只能是那位將蘇鴻挫敗的顏面無存,橫空出世的曠古之才花間小王子。

    不過他便如彗星一般,在漢唐的天空一掃而過,隕落在眾人的目光之中。

    如果是他親臨白鶴樓,登上四層的話,或許沒有一個人會驚訝。

    或許每一個文人墨客都曾經想像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夠登上白鶴樓四層。

    即便是仇白心也曾經幻想過,當然了,憑著自己實力登頂和被人帶上來,完全是兩碼事。

    只是在仇白心所能想像的全部,絕對未曾想過,眼前這個小子,會以驚世駭俗的文采,登頂成功。

    而他本人似乎還不明白,自己已經做了一件天下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仇白心,你爹的事可辦妥了?”

    在諸位師兄面前,仇白心不願提起這事,微微額首點頭:“已經好了。”

    “若是有需要就告訴我,我應該能幫上點忙。”

    白晨的話仇白心只是微笑表示感謝,鶴顏這時候開口了:“兄台是京城哪位高官之後?能培養出兄台這等文采。”

    “我可不是高官之後,我與你一樣,都是江湖中人。”白晨呵呵笑起來。

    “哦,看來兄台和那花間小王子一樣,都是文武全才。”

    “客氣了,在下只是個末流的混子。”

    “哈哈……兄台即便在江湖上混不出名堂,也能在士林中取得成功。”

    “我可不行,在江湖上野慣了,如若讓我去官場中做官,沒准第二天便要被彈劾的奏章壓死。”

    這時候包廂外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難道入朝為官,就這麼為難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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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他是我叔,遠房的

    老皇帝從外走了進來,王常跟在身後。

    只見老皇帝一臉不快之色,黑著臉走入屋中。

    不過兩人都做了小小的易容,看來這是他們出行的習慣。

    仇白心疑惑的看了眼進來的兩位老者,立刻起身:“龍嘯天,這兩位老先生是?”

    “我是他長輩。”老皇帝隨意找了個藉口道。

    而他之所以能上到這層,完全是因為他托了白晨的光。

    別人認不出他來,黃依依卻是多次見過他。

    如果老皇帝不是說是白晨請來的客人,黃依依恐怕還要不依不饒的攔著他。

    “老先生請坐。”鶴顏把自己的好位置讓出來,倒是很有素養,沒有大門大派弟子的那種天生的傲慢。

    “龍嘯天,我怎麼都沒聽你提及過有這麼個長輩?”

    “遠房……遠房親戚。”

    如果王常不在老皇帝的身邊,白晨倒是可以不顧老皇帝的威嚴,可是這冷面煞神在一旁,白晨說話的時候就要掂量掂量。

    “龍嘯天,這幾日來你在忙活什麼?說好的一有空閒就來看我呢?”老皇帝黑著臉,似乎是在質問白晨的口氣哼道。

    “這不是沒空嗎,你這大人物,我敢一天到晚的往你那跑嗎?何況我好歹也是個大夫,總得先養活了自己和一家老小吧。”

    若是別人說這話,老皇帝或許會相信,可是白晨說這話。他是一百個不相信。

    “老爺,這幾日老奴排了幾個人去洛仙館逛,發現龍少爺大部分時間都躲在角落睡大覺,並無忙碌的景象。”王常很不厚道的說了句。

    “兩位老先生難得來看龍嘯天,便不要為難他了,他平日散漫慣了。”

    “老爺,這場合確實不適合再給龍少爺難堪。畢竟……”王常壓低了聲音說道。

    “龍嘯天,以後每天你都要進……進府看我一次,陪我聊天,如若不然我就……我就……”

    “打板子。”王常補充道。

    事實上,老皇帝這幾次來,一直都盼著白晨來找他聊天。

    不得不說。白晨聊天的技巧,的確可以讓這位空虛寂寞的老皇帝感覺到新鮮與活躍。

    白晨總會莫名其妙的說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道理或者典故,甚至連他的故事,都讓他感覺到怦然心動。

    同時也讓老皇帝認識到自己,原來一直以來,自己都是‘牛魔王’。

    當然了,或許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至尊寶。或許每個人都希望成為那個至尊寶。

    不過老皇帝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牛魔王好當,至尊寶不好當。

    在隨後的閒聊中,白晨也稍稍的放心下來,在眾人面前,老皇帝也沒有擺著皇帝架子,倒是顯得和藹可親,甚至還讓王常也入座就餐。王常還因此受寵若驚。

    老皇帝似乎就是來找白晨閒聊的,而不是來治罪的。

    閒聊中,老皇帝總是有意無意的提及自己的悲慘,說什麼自己家財萬貫,可是身邊卻沒一個能說話的人,子嗣成群,卻都窺覷萬貫家財。

    在座的這群小年輕。個個都是同情心爆棚,就連熊豪幾個人,也都為老皇帝報以同情。

    “龍嘯天,你有空就不能去陪陪老先生嗎。”

    白晨撇撇嘴。如果仇白心知道這老頭是幹什麼的,估計就不會這麼說了吧。

    這老小子玩悲情也玩的這麼純熟,估計這些年沒少幹這事吧。

    “仇白心,你是不知道啊,我這位遠房叔叔的家門檻太高了,我這土鼈敢隨隨便便的踏入他那個大門大戶嗎。”

    “你現在倒是敢認我這個遠房叔叔了。”老皇帝陰惻惻的哼了聲。

    白晨不知道老皇帝這話的意思,也不敢隨便介面,只能等著老皇帝下言。

    心中想著,少爺我就一江湖中人,你是當今皇帝,非要和我糾纏不清做什麼。

    白晨的心裡,還是對皇權有著很深的排斥。

    對眾人來說,這頓飯吃的還是相當盡興的,除了白晨。

    這讓白晨不禁想起一句話,無知才是最興奮的。

    如果他們知道這老頭的身份,不知道還能不能這麼輕鬆隨意。

    酒足飯飽後,熊豪前去付帳,結果沒多久就回來說,這頓飯免費。

    在白晨恬不知恥的說了句,下次再來白鶴樓蹭飯,引來眾人的一陣鄙夷。

    出了白鶴樓,眾人正打算散去,王常匆匆從後追來。

    “龍公子,老爺讓您等一下,他有話與您說。”

    “龍嘯天,你就留下來陪黃老爺吧,我看他一個人也怪可憐的。”

    白晨在眾人的慫恿下,只能乖乖的留下來。

    其實最主要還是王常那陰惻惻的眼神,只要白晨敢說個不字,說不定他就要一巴掌拍死自己。

    待到眾人先後告辭後,老皇帝才慢悠悠的從白鶴樓裡出來。

    只見他的得意之色寫滿了臉上,手中提著一個卷好的字帖。

    “龍小子,朕就讓你這麼唯恐避之不及嗎?”一到白晨面前,老皇帝就換了一副臉色。

    “微臣不敢。”既然老皇帝自稱朕,那麼白晨只能自稱微臣,將關係擺正了,也省的落下口實。

    “朕還是喜歡你自稱小子的時候。”

    “小子更喜歡陛下自稱老夫的時候。”

    “哈哈……和你小子說話,就是舒坦,走,我們叔侄倆再去喝一杯。”

    “剛才是小子一時口快……”

    “在文武百官面前,你是臣我是君,在你的那些朋友面前。我是叔你是侄。”

    “小子是否應該表現的感恩戴德一些?”

    “你什麼時候真心實意了,再來感恩戴德。”老皇帝沒好氣的哼了聲。

    不知不覺,白晨和老皇帝已經回到皇宮之中。

    其實白晨對這座城中之城最感興趣的就是後宮,當然了,如果老皇帝不介意的話。

    依舊是禦書房,王常已經準備了酒菜。

    皇宮裡的禦廚手藝確實沒話說,至少相較于白鶴樓來。絲毫不遜色。

    不過常言道皇殿易入見聖顏,白鶴難登望絕色。

    所以相較而言,白鶴樓登頂的意義,遠遠大於去吃喝。

    “我聽說你還會煉丹?”

    白晨苦笑,看來老皇帝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自己在仇府煉丹,也就那麼幾個人。老皇帝居然也能得到消息。

    “陛下想煉什麼丹藥?”

    “神龍丹!!”

    撲哧——

    白晨剛喝下一口酒,直接從嘴裡噴出來。

    神龍丹!!皇帝老兒,你給點追求行不行,不要說出的話,把自己的身份都給丟了。

    何止是身份,節操都掉光了。

    神龍丹,這個名字聽著威風八面。如果不知道的,還當是什麼極品高階丹藥。

    可是只要有點煉丹常識的,都知道神龍丹是什麼貨色。

    這個丹藥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稱呼,民間都稱之為‘大力丸’。

    不入品階的丹藥,主要用途……就不贅述。

    反正從名字便能夠知道,白晨看著老皇帝,許久說不出話。

    “老爺子,皇宮之中。不會連煉製神靈丹的煉丹師都尋不到吧?”

    如果真是這樣,白晨就不得不質疑,皇宮內煉丹師的水準了。

    “不是不會煉,而是沒有人願意煉……這幫大師整日裡趾高氣揚,見到朕也是一副鼻子朝天的表情,別提多氣人了,朕當初就提了一次。差點就讓那幫老小子撂挑子走人。”

    白晨可以想像那群煉丹大師,聽到皇帝要他們煉製大力丸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換做是他也不煉,煉製大力丸。簡直就是對煉丹師身份的侮辱。

    “陛下,你現在難道不舉?”

    “放屁,朕現在即便一夜連禦數女也不在話下!”事關男人尊嚴的問題,老皇帝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不帶半點遲疑,不過頓了頓又道:“只是朕年事已高,總有些時候力不從心,常言道有備無患。”

    “陛下,實話和你說吧,這神龍丹對於您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就與毒物沒什麼區別,按照我的推算,以您現在的身體素質,只要稍稍保養一下,即便是再過十五年,一樣生龍活虎,可是如果你想靠著神龍丹盡顯雄風,最多只要一年,神龍丹便要拖垮你的身體,到時候別說連禦數女,你這腰能不能直起來都是兩碼事,神龍丹是提前預支你的身體潛力。”

    “可是為什麼最近我總覺得,我有那麼點雄風不振?”

    “人到了這個年齡,都會經歷的過程,再加上你生活不規律,白天日理萬機,到了晚上又毫無節制的沉溺女色,鐵打的身體也要拖垮了。”白晨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其實除了需要改變生活習慣,只要每日做一些小休養,一樣可以起到強身健體。”

    雖然白晨很不願意做老皇帝這方面的顧問,不過還是盡心的為老皇帝指明一條通路。

    “就這麼簡單?”

    “不需要大補之物,這些平凡的食物裡,也暗藏著許多奧妙,難道皇宮裡就沒有藥膳師?”

    “藥膳師?是藥師?還是醫師?還是廚師?”

    “陛下,你吃過枸杞燉鹿肉吧?那玩意就算是藥膳,不過只是最粗淺的藥膳罷了,所謂的藥膳其實就是醫術和廚藝的完美結合,藥材與各種美味的融合,藥草的芳香結合各種食材的口感,交織出最上乘的食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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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20:42: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四章 藥膳

    一個對藥膳沒有概念的人,是無法理解藥膳的好處。

    而一個幾乎沒有藥膳體系的世界,也無法去理解藥膳的重要性。

    在中國中餐之中,藥膳就佔據了一席之地。

    藥膳想必起普通菜肴就在於將各類食材與藥理相結合,同時具有了菜肴必備的美味,同時又具備了有病治病,無病強身的功效。

    不只是老皇帝,即便是王常也被白晨天花亂墜的介紹弄的心癢難耐。

    “王常,你可聽說過藥膳?”

    王常很老實的搖了搖頭,他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聽說過什麼是藥膳。

    對於這個詞只能用陌生來形容,同時心中升起更多的好奇。

    “龍嘯天,既然你對藥膳這麼熟悉,手藝一定不同凡響吧。”

    白晨嘿嘿一笑,這是白晨的隱藏技能,只是一直沒機會顯露。

    上輩子在上大學的時候,他可是一家藥膳館大廚的學徒,半工半讀的讀完了三年多學業。

    雖然許久未曾顯露過手藝,不過在接受了醫術完整體系後,這門手藝不止沒拉下,反而有所見長。

    “現在禦膳房可方便出入?”

    “隨你使用。”

    “王總管,麻煩你去太醫院拿些藥材過來,我給你開個單子。”

    在老皇帝的首肯後,王常的動作也是幾位麻利。

    一番準備後,白晨已經拿起勺子,開始細心的燴制幾道有名的藥膳。

    老皇帝自持身份,不願進入禦膳房,王常則是被老皇帝慫恿著給白晨打下手。

    “王總管,借你的陰性內功一用。”

    “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還要用到內功?”

    “這道菜叫做冰火兩重天,具有活絡經脈,疏通血管堵塞的功效,你家主子近年來口味偏重,體內積壓了太多的雜質,若是正常驅除體內毒素的話,少不得要讓他一番折騰。可是只要吃了這道菜,不出三天,就能把體內毒素排盡。”

    白晨不只是拘泥於舊識,同時也融合了自己對醫術的見解,更是獨具匠心的融入了武功。

    很多人曾經說過,這世上最好的刀客不在江湖。而是在廚房。

    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雖然刀法好並不意味著殺人手段就好,可是這也說明了,武道與廚藝並非沒有共同之處。

    殊途同歸,萬道歸一,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那這道菜又有什麼名堂?”

    “這是龍爭虎鬥,調節體內五行缺失。老王,你嘗一口看看。”

    “這……這不大好吧?”

    “就當給老皇帝試毒。”白晨坦蕩的說道。

    其實老皇帝的身體還算硬朗,反而是王常,因為身體缺陷,所以體內陰陽不調。

    積陽不除,積陰不散。

    這也是許多太監的通病,身體裡憋著一把火無法驅散,導致心理上出現病症。

    王常試著喝了口湯。一股熱流入胃之後,瞬間化作一股流動靈氣,開始在王常的四肢百骸、奇經八脈之中遊蕩。

    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是說不出的舒暢。

    “老王,這龍爭虎鬥雖說是給陛下吃的,不過這可是我精心為你調製的,你因為身體缺陷。又修煉了陰功,身體難免會有不適,夜裡休息前,你試著把那道靈氣引入氣海。不止是對你的身體有極大增益,對你的內功還小有幫助。”

    老五陰惻惻的目光終於有所緩和,雖說語氣還是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已經改善許多。

    “你這小子還真知道疼人,可是咱家不吃你這套。”

    白晨嘿嘿一笑,又埋頭苦幹起來。

    小半個時辰的時間裡,總算弄出兩菜兩湯。

    這四道菜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在捧到老皇帝面前後,老皇帝一個勁的贊:“香,太香了,朕吃了一輩子的山珍海味,也沒見過這麼香的菜肴。”

    “陛下,嘗嘗這道菜。”老王吞了吞口水,指著一道以魚做主料,附加了山枸和老參的菜肴,這道菜他也搭了把手,用他的陰性內功托著太湖草魚整整冰凍了三刻鐘,一直到把魚凍成了冰疙瘩,白晨才喊停。

    “這道菜有什麼名堂?”

    “這叫冰封三尺,先是以寒氣冰凍,然後再以激烈熾火幹煎,冰火交加後,肉質已經完全改變,最後再家山枸和老參塞入魚腹中,用慢火蒸熬一刻鐘,讓藥性和魚肉裡的蛋白質發生衝撞,產生一種奇妙的變化,最後再由純內力催發出來,所以陛下聞到的味道特別濃烈,而這道菜不止是口感極佳,沒有任何魚骨,而且還具有補腎功能,說的直接點,吃這一道菜,就等於添一個娃。”

    老皇帝聽的目瞪口呆,也不知道白晨是不是在誇大其詞,天下間還沒有誰敢說,一道菜就能鬧出‘人命’。

    可是不得不說,這道冰封三尺確實是香氣噴鼻,只看一眼菜色,便讓人垂涎三尺。

    “不過這道菜最好是最後吃,畢竟吃了一半,若是滿腦子的女色,反而浪費了其他的藥膳。”

    “那這道菜又有什麼奧妙?”

    “這道菜叫做藕斷絲連……”

    白晨又開始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來,老皇帝終於也忍不住開始大飽口福。

    可是吃著吃著,突然覺得有什麼欠缺,最後拉著老王和白晨坐下來一起吃。

    “美味,當真是美味,天下間居然有此等絕妙菜肴。”

    “其實這四道菜還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名叫水深火熱,全都是用以滋補之用……”

    白晨又開始妙語連珠的講解起來,他對自己的作品非常的滿意。

    特別是這位天下至尊的讚譽,更是讓他感到無比的滿足。

    “你師父還教你這些嗎?”

    “一半是自己學的,一半是自己領悟的。”

    “可惜……”老皇帝突然無比失落的歎了一聲。

    “額?可惜什麼?”怎麼前一刻還興致盎然的老皇帝,突然又變得沉悶無比。

    “吃過這四道菜後,天下再無美味,朕又不能讓你天天待在廚房。你說朕今後吃什麼?”

    這時候白晨是絕對不會開口,變得老皇帝腦子一熱,真把自己關在廚房裡。

    “這藥膳不是給陛下吃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

    “是給我那遠房叔叔補身體的。”白晨微微一笑。

    老皇帝愣了愣,心中微微感到一絲欣慰:“你這小子就是會說話。”

    “其實這藥膳有利也有弊,若是不懂得搭配,也有可能配出毒膳,所以陛下切莫讓人隨意嘗試。”

    “你這不就是說。今後朕只能吃的到你小子手中的藥膳了?”

    “這倒不是,小子等下會大致列出一個單子,標注清楚一些食物的相生相剋,同時相互之間產生的反應也會列舉出來,這單子不只是讓陛下明白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同時也可以提防一些小人。”

    “你倒是有心了。”

    “小子這是盡人事。”

    突然,老皇帝臉色一變,臉色開始微微變紅。

    “陛下,你怎麼了?”王常心頭一緊。

    “朕累了,去就寢去了。”老皇帝突然站起身,連個告別都沒有,直接把白晨和老王丟在原地。

    王常不由得失聲笑起來。害自己白操心,估計是白晨剛才說的冰封三尺引起的。

    “天色這麼遲了,我也該回去了。”白晨看了眼窗外夜色,已過亥時(晚上十點後)。

    “回去?宮門早就關了,你只要踏出御花園一步,便要被當作刺客。”老王很不厚道的說道:“今夜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在禦書房中將就一晚上,待到明日宮門開了後再離去。”

    “可……可是我現在內急……”白晨的臉色略微有那麼點變形:“陛下應該不介意我在這角落……”

    “你這小子,剛在這解手!陛下若是知道了。必定將你拖到菜市口剁了!!”老王瞪了眼白晨,看白晨不像作假:“陛下之前給你的權杖呢?掛到腰間,出門右轉,過了一個申武堂便有一個便所。”

    白晨連忙從懷裡掏出權杖,捂著檔口急匆匆的跑出禦書房。

    “這小子,看他平時那麼激靈,怎麼這會兒又如此不成體統。”老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白晨自己也不想。如果可以,他寧可強忍著出了皇宮再解決。

    只是一聽到今夜不能出宮,那股酸楚感立刻狂湧上來。

    “不行了……”白晨小跑了一陣,突然雙腿一軟。已經到了極限。

    再跑下去,到時候什麼面子都丟光了。

    白晨如同做賊一樣,左右看了眼,發現沒人,立刻鑽入路邊的花圃中,解開褲腰帶。

    一種暢快淋漓的快感漫步周身……

    只是,快感剛剛褪去,便聽到夜月下傳來腳步聲。

    白晨躲在花圃中,透過月光看去,發現是兩個宮女在趕夜路。

    白晨如同做賊一樣,心中忐忑不安。

    如果這時候被人發現了,那麼他的一世英名都要毀於一旦。

    只是,越是怕什麼,就越是容易出亂子。

    正當那兩個宮女走到花圃前的時候,白晨也不知道怎的,碰了下身邊的枝葉。

    沙沙——

    這聲響立刻讓那兩個宮女如同驚弓之鳥,大呼起來:“什麼人?來人哪,有刺客……”

    白晨現在很有一種沖出去,掐死這兩個宮女的衝動。

    宮女這麼一喊,整個花園瞬間熱鬧了。

    白晨知道再也不能藏了,立刻掩著夜色,飛沖出去,臉上蒙著撕下來的衣角,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刺客的模樣。

    白晨只知道逃,一定要逃!

    哪怕是在其他地方被抓住,也好過在花圃中被抓住的強。

    漸漸的,御花園中的嘈雜漸漸遠去。

    可是白晨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他……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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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20:43: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五章 論琴

皇宮里的建筑實在是大同小異,實在無法找到可以作為路標的建筑。

加上此刻又是深夜時分,白晨一路狂奔,根本就沒認過路。

以至于現在,白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然后他發現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別在腰間的令牌,不知道何時掉了。

真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當然了,這一系列的遭遇,無外乎白晨大大咧咧的性子所致。

就在白晨不知所措的時候,遠遠的傳來一陣琴聲。

這琴聲所奏的曲子正是《天下有情人》。

白晨心里非常矛盾,現在擺在他面前有兩條路,去彈琴的那個人那里問路,或者是繼續在皇宮里東躲西藏。

在認真的思考后,白晨還是決定前去彈琴的人那里。

畢竟在這深宮大院中亂闖,真的會出人命。

借著月色,白晨躲在陰影處,看到一個女子坐在湖邊奏琴,湖面波光粼粼,偶有蟲鳴伴音。

白晨突然沖出黑暗,身姿便如大鵬展翅般,掠過湖面撲向那女子。

就在此時,女子也發現了白晨,只見她不慌不忙,手中琴聲驟變,琴聲中帶著幾分凌厲的殺氣,原本碧波蕩漾的湖面突然泛起一陣漣漪。

白晨原本的計劃是以迅雷之勢抓住女子,然后威脅她說出御書房的方向。

只是這個計劃剛一執行就出現的紕漏,這女子不是個弱女子,而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一滴水珠突然落在白晨的身上。白晨本來還未在意,可是那滴水珠卻像是千斤砣一樣,瞬間將白晨壓垮,原本飛掠在湖面的身形也在瞬間被打入水中。

而這還沒完。正在白晨昏昏沉沉之際,水中就像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將他拽出水面。

當白晨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女子的琴案前。

而女子的琴聲也恢復了柔和,依舊彈著未彈完的旋律。

白晨心中暗罵晦氣,在皇宮里隨便的轉了一圈。也能遇到個絕世高手。

這倒霉的程度,完全可以去買彩票了。

一曲彈盡后,女子才轉過頭。

在那剎那間,白晨只覺得漫天的星辰,都沒有眼前的女子耀眼。

女子身穿華貴至極的長袍,奢華而高貴,頭帶金鳳釵,雙目如星光點綴,眉心處有一點朱砂點綴。

雙足赤條條的,盤坐在地上。卻毫無違和。

看這女子似乎也只有二十多歲的模樣,這讓白晨想起了另外一個妖孽般的女人,阿古祁蓮。

同樣的絕色容顏,同樣的絕世武功,同樣的身份不凡。

這兩個女人擁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可是又擁有著不同的氣質。

如果說阿古祁蓮是妖花曼陀羅。那麼眼前這個女人就是萬花之王牡丹。

終于,這個女子出聲了:“剛才御花園吵鬧著的刺客便是你?”

“正是小子,小子不是刺客,只不過是迷路了。”白晨盡可能的保持冷靜。

一個絕世高手面前,任何的沖動,都足以讓他丟掉性命。

“本宮不管你是不是刺客,總之你打攪了本座的興致,一首本該完美的《天下有情人》,卻因為你的出現,沾染了殺伐之氣。所以你罪該萬死。”

白晨聽的頭皮發麻,就因為自己打攪了她彈琴,就要人命。

武功高強的女人,怎麼都不把人命當人命?

同時白晨也在心中哀嘆,自己碰上的女人。怎麼都是這麼的瘋。

“前輩,其實晚輩是因為前輩所奏的是錯誤的音律,所以才貿然打斷前輩雅興。”

絕色女子眼中盡顯冷艷與高傲:“這皇宮之中,還沒有人敢說本宮的是非,一個無名小輩,也敢與本宮談論雅道。”

“即為雅道,自無長幼之分,唯有達者為師。”

“如此說來,你也精通音律?”絕色女子不經意間瞥了眼白晨,白晨只角色魂魄都要被勾走,連忙收回心神,不敢再與絕色女子四目相對。

“小子不才,學過幾年琴。”

絕色女子從琴案旁拿起一張紙卷,隨手一擲,紙卷便似飛刀一般射向白晨。

可是正當白晨暗自叫苦,心想著這女子是要用紙殺自己的時候,紙卷突然一軟,翩然落入白晨手中。

白晨心中駭然,這女子不只是修為高深莫測,便是這力道拿捏的精準程度,也是恐怖絕倫。

“花間小王子留下的少量真跡,這便是其中一個,這紙卷上所記載的便是花間小王子所作的《天下有情人》,你覺得本宮哪個音符,哪個音調錯了?”

白晨低頭一看,這不是當初在蒼水河畔挽風亭內,自己留給曲芷水的那首曲詞麼。

白晨不用細看,便已經將紙卷放下,坦然一笑:“前輩彈的倒是分毫不差。”

“那你說本宮彈錯了音律?”絕色女子平淡的言語中,卻透著一絲冷酷的殺氣。

“前輩錯的不是琴,而是情。”白晨只能瞎掰,對方連自己所譜寫的曲卷都拿出來了,自己還能說什麼,只能發揮他最擅長的天賦,扯淡。

“不只是琴道,任何事物只要賦予了感情,那麼就可以做的比別人好,琴道也是如此,所以古來琴道聖賢,無一不是至情至性之人,而前輩所彈奏的琴聲雖然旋律優雅,卻是少了那份情,所以空有其形未見其神。”

白晨主動的坐到絕色女子的身邊,伸手撫過琴弦:“前輩,你可曾聽說過這句話,一曲斷腸淚,天涯何處覓知音?”

“哦?願聞其詳。”

“說這句話的人,尋覓的並非是一個能夠聽懂自己琴聲的人。而是尋覓能明白自己心意的人,曲高和寡說的便是這個意思,前輩的琴技雖然高明,卻是略顯空洞。在我看來,只能算是中庸……”

白晨隨意的勾動琴弦,發出高低不平的弦律:“溶于心,寄予情,此為上道,每一首歌賦都有它獨數的感情。前輩彈奏這首歌賦的時候,可曾感覺到有所缺失?”

“有,本宮自問已經完善,卻始終有那麼一絲缺憾。”

“因為這是一首合奏合唱的歌賦,前輩看這首歌賦的主曲和副曲,不如你我合奏一曲如何?”白晨坦然看著絕色女子,眼中毫無雜質。

合琴共奏是極為考究琴技的,特別是陌生的兩個人,在沒有任何的配合,貿然的合奏。也許會發生諸多不可預見的偏差。

絕色女子並未拒絕,與白晨並肩坐在琴案前,算是默認白晨的提議。

其實白晨的此舉並非沒有深意,眼前這個女子喜怒無常,卻偏好琴道。

正如白晨先前所說的,一曲斷腸淚。天涯何處覓知音。

對于一個琴師來說,知音就好比情人一樣的重要。

琴師的琴不是為了留名千古,他們要的是一個懂得欣賞自己的人。

琴聲漸漸響起,絕色女子的玉指嫻熟而流暢,輕輕的蕩漾起漸漸升起的唯美曲音。

薆怎麼做怎麼錯,怎麼看怎麼難,怎麼教人生死相隨……

白晨的掌心溫度,不經意間拂過絕色女子的手背,似是有意又似無意,從他指尖奏起完全不同于絕色女子琴聲的旋律。

相較而言。絕色女子的琴技確實是秦晉完美,不過白晨更擅長的是細節的處理。

畢竟這個天下,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首曲賦,而絕色女子的心性決定了她的琴道,不論彈奏什麼歌賦。都顯得生硬冷漠。

哪怕是《天下有情人》這種極賦深情的歌曲,絕色女子所奏出來的也是如同冷風拂面。

“不要想著這冰冷的深宮大院,想著陽光燦爛,想著過往的愉悅開心……”白晨輕聲說道,若是兩人的合作,可以說接近于完美,可是兩人的合奏,又是截然兩種風格。

白晨總是面帶微笑,目光也多是隨性而為,相較而言,絕色女子卻始終綁著臉,雖然很認真的彈奏曲調,卻總是無法完全放開。

突然,白晨摁住琴弦,打斷了兩人的合奏。

絕色女子愣了下,很快臉色就變得更冷:“你做什麼!?”

“就你這冰塊一樣的表情,這輩子也彈不出感情,換一首。”白晨很是不快的說道。

不得不說,雖然絕色女子美艷動人,可是卻太過冷酷了,實在是讓人難以親近。

這種女人的好處就在于讓人很難升起邪念,壞處也是一樣,讓人對她無法產生任何一絲的。

“本宮就這臉色!”絕色女子冰冷的吭了一聲。

“我教你一首歌。”白晨微微揮揮手,讓絕色女子讓開。

絕色女子哼了聲,微微讓開身姿,坐到白晨身后去。

白晨開始前奏,曲音漸漸升起,找到音調的同時,開始唱起歌詞。

昨日向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今日亂我心,好煩憂……

絕色女子本來還帶著幾分輕蔑,可是隨著白晨的曲音旋律漸起,她的目光漸漸渙散。

這首是白晨特意挑選的《新鴛鴦蝴蝶夢》,也是白晨非常喜歡的經典老歌。

這首歌的曲風相當婉轉唯美,也是那個年代少有的上乘之作,歌詞中又帶著幾分江湖的氣息,令人耳目為之清明。

“今日憂,明日愁,何苦再留待明日還,一般來說,開心的事情拿來給別人分享,讓所有人都為你開心,同樣的,把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我也開心一下。”

絕色女子忍俊不禁,撲哧的笑出聲,霎那間冰雪融化,那笑容便似陽春白雪般,令人心靈都為之一顫。

“你與那個傳說中的花間小王子一樣,都是油嘴滑舌,對了……那首歌叫什麼名字?”

“《鴛鴦蝴蝶夢》。”

“很美妙的旋律,以后每夜子時,你必須來靈仙園。”絕色女子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白晨猜測著,這位絕色女子可能是某位公主,嘴上應承道:“晚輩明白。”

不過心中卻在想,等出了這靈仙園,這輩子再不踏足這里。

“你是不是在想,出了靈仙園后,再不進來了?”絕色女子似乎是看穿了白晨的心肝脾肺腎,一句話就拆穿了白晨心中所想。

白晨哭笑不得:“小子不敢。”

絕色女子手心突然泛起一絲黃色氤氳,不等白晨反應過來,已經一掌拍在白晨的心口。

“你如今中了我的皇天真氣,每日子夜都要來此讓我壓制,不然的話,不出半日便要全身筋脈盡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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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構陷

翌日——

白晨一臉憔悴的走出皇宮大院,這皇宮大院,再也不來了。

這里面的一家老小,全他娘的心理不正常。

至于絕色女子留在他體內的皇天真氣,白晨還真沒擔心過。

雖然絕色女子修為奇高,性情冷酷,可是手段就略顯稚嫩了許多。

至少她太低估白晨了,即便皇天真氣再如何霸道,白晨也可以不計后果的激活皇天真氣,然后直接以懸壺功化解。

雖然如今懸壺功的進境緩慢,但是功效依然不減當年。

剛回到洛仙館,就發現洛仙館正大門緊閉。

“這群懶貨,太陽都嗮屁股了,居然還舍不得開門。”

白晨進了洛仙館內,發現后院的房間,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這幾個家伙徹夜未歸?”

白晨一個個的房間查看后發現,洛仙和熊豪五人,全都不在家中。

“怪了,這些家伙能跑哪里去?”

白晨思來想去,心中隱隱覺得不妥,他們幾人在京城中全都是人生地不熟,除了仇白心還算親近,似乎沒什麼熟人了。

“難道在仇府去了?”雖然白晨現在疲乏難擋,可是還是強打著精神出了洛仙館,心里祈禱著,千萬別出什麼岔子。

來到仇府外,發現今日的仇府,顯得格外冷清,就連看門的都沒有。

白晨也屬于這里的常客,也就沒打招呼,直接翻墻進入其中。

推開門就聽到屋內傳來洛仙的聲音:“仇小姐,你就放心吧,我師父他一定有辦法的。”

白晨已經推門進入房間,發現所有人都在,只是看仇白心的臉色,又差了許多。

好在這次不是什麼大事,至少身體沒有因此受到波動。

“師父。你昨夜跑哪里去了?”

“怎麼?我只是一個晚上沒回來,就出了什麼事?”

“龍嘯天,老余被抓了。”仇白心臉色蒼白無比,顯然是剛哭過。

對于老余,仇白心一直把他當作親人看待,甚至對老余的感情,比起她父親更加深厚。

老余原本是唐門中人。后來因為天機院與唐門合作,老余又被派遣到天機院中,作為中間人的職責。

可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老余后來主動的卸下身份,主動要求作為仇白心的奴仆。

至于其中的原由,即便是其中的原由。仇白心自己也不知道。

不過當時仇白心還太小了,后來也就漸漸的習慣了,身邊跟著這麼個老奴。

而且仇千嵐也一直很放心,讓老余照顧仇白心。

正因為老余和仇白心的關系,在仇千嵐被收監后,老余更是盡心盡力的照顧仇白心。

可以說老余就是仇白心最后的心靈依靠,可是如今老余也出事了。這讓仇白心立刻就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甚至是絕望。

聽到老余被抓了,白晨先是愣了一下,可是也產生了疑惑。

雖然平日里他與老余有事沒事便會斗嘴,不過兩人相處融洽,至少相較于仇白心的生父,老余要可愛的多。

不過老余平日行事低調,幾乎不與人發生沖突。怎麼會被抓了。

“發生了什麼事?老余是不是爬進哪家閨女的房間了?”

此刻仇白心哪有心思聽白晨調侃,雙眼含淚,臉上淚跡未干。

“老余他被抓入天牢中了。”仇白心抽泣的說道:“今早的時候,來了一群衙役,說昨夜的時候兵諫府失竊,而據目擊者說,竊賊正是老余。”

就在這時候。屋外突然沖進來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

而帶頭的人正是左華,只是此刻的他臉上沒有一絲的關切,反而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白心妹妹,別來無恙。”

“左華。你還來做什麼!!”仇白心一見到左華,立刻變得無比的憤怒。

“白心妹妹,我只是來告訴你,大理寺經過內審,已經下達判決,余瑞也已經認罪,三日后便要問斬。”

“不可能,老余他一整夜都在仇府,怎麼可能出去行竊,何況那張圖紙乃是出自我之手,老余更無行竊必要。”仇白心激動的辯解道。

“一夜都在仇府中?白心妹妹,昨夜幾時歇息?”

“子時。”

“那子時之后呢?白心妹妹又如何保證在你休息之后,老余的行蹤呢?莫不是你與那老頭通奸?以此來證明他的清白?”左華反駁道,嘴角始終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至于你說那張圖紙出自自己之手,那更是無稽之談,那張圖紙乃是兵諫府無數工匠,耗費無數心力和財力研制出來的,而你所擅的不過是機關巧術,如何在冶煉鍛造上,有如此成就?”

“你……”仇白心心血一涌,嘴里噴出一口鮮血。

“不要動怒,動怒對身體不好。”左華得意的笑了笑,那張俊朗的臉龐,此刻卻讓人作嘔。

左華的目光又落在白晨的身上,不懷好意的盯著白晨:“你好像姓龍是吧?”

“兄臺聽說過我?”白晨嘿嘿的笑著,對于眼前這人,白晨實在無法升起一絲一毫的好感,特別他還長的比自己帥。

“聽說你最近常往仇府跑,別怪我沒提醒你,仇白心是本少爺看上的女人,不是誰都能染指的,若是你不想如同老余一下獲罪下獄的話,最好給我滾遠點,莫要出現在本少爺的面前,惹我生厭。”

“左華,你做夢!我死也不會嫁給你!”

“呵呵……我左華玩過的女人多不勝數,其中不乏如你這般剛硬的性子,可是從未失手過,你也不外如是。”左華自信滿滿的看著仇白心,那是一雙如同狼一樣的眼神,就好象要將仇白心吞下一樣:“若是你還想保住你爹的性命,你最好就從了我,如果伺候的我高興了,你爹才有出獄的可能。”

白晨算是明白了。左華是來威脅仇白心的。

白晨還明白了,這世上還有一個,比他更不要臉的人。

左華走的從容瀟灑,出了屋還能聽到他自信的笑聲。

“龍嘯天,我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仇白心已經六神無主,臉頰早已被淚水打濕。

“起來,別跟個病號似的。給我穿戴整齊了,我現在就給你討個公道回來。”白晨心里窩火。

洛仙連忙拉住白晨,看著白晨臉上殺氣騰騰的模樣,真怕他來個血流成河。

“師父,這里可是京城,您可別亂來。”

白晨瞪了眼洛仙:“我是不是特別像殺人如麻的臉?”

洛仙膽戰心驚的看了眼白晨。此刻的白晨,還真有一種殺人的氣質。

只是她不敢回答,刻意的躲開白晨的眼神。

白晨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笑容:“其實我一向講道理,從來不動手……不隨意動手。”

另外一邊,此刻的唐門分堂內。

“師兄,仇師妹家里出事了。”鶴顏幾個師兄弟急匆匆的跑進大堂中,看到沐清風正和分堂的長老聊天。

沐清風瞥了眼眾師弟:“羅長老已經告訴我了。”

“那怎麼辦?”

“我們唐門的人。自然容不得別人隨意栽贓陷害。”

沐清風對仇白心的印象極好,再加上鶴顏昨晚回來的時候,對仇白心也是贊不絕口。

“師侄勿要沖動,京城的水太深了,江湖上的辦法不適合。”羅長老連忙攔住眾人,苦口婆心的說道。

“羅長老過慮了,清風不敢肆意妄為,自會查清因由再做打算。若我唐門弟子有罪,自不會袒護,可是若是欲加之罪,那麼清風也不會坐視不理。”

沐清風的語氣雖然隨和,可是態度卻是相當的強硬。

別看羅長老身為長輩,又是京城分堂的主事,身份可謂是舉足輕重。

可是與眼前這位唐門的天才人物比起來。還是有所不如。

特別是這幾個跟著沐清風同來的唐門弟子,更是唯沐清風馬首是瞻。

羅長老又氣又怒,可是又沒有辦法。

如果沐清風在京城鬧出什麼事端來,到時候朝廷必然怪罪唐門。而他這個京城分堂的主持也算是做到頭了。

他現在可謂是夾在兩頭,里外不是人。

一旦處理不當,到時候朝廷怪他,唐門也要怪他。

“師侄別急,老夫也不是攔你們,只是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要不先讓老夫跑跑腿,把事情始末打聽清楚了,再做打算如何?”

“就不勞羅長老費心了,若是我唐門弟子錯了,就由我們師兄弟清理門戶,如果不是我們唐門弟子的錯,那麼……”沐清風冷笑一聲:“即便是鬧個天翻地覆,也不容他人欺辱我唐門弟子。”

沐清風平日在唐門中,一向低調行事,可是他的低調不是說他就沒有威望。

相反,他在同輩中的威望,甚至遠遠超過唐門中那些,在江湖上闖出名堂的弟子。

沐清風揮揮手,便帶著幾個師兄弟,浩浩蕩蕩出了分堂。

羅長老滿臉苦澀,早該想到沐清風不是省油燈,原本想著沐清風反正就是待幾天,也不會出什麼簍子,誰知道第二天就出了問題。

心中一動,這事看來是要鬧大了,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要趕在事情無法收拾之前,把事情壓下來。

羅長老想了半天,終于想到一個人,當朝宰相魏如風。

魏如風似乎還欠著他一個人情,如今終于派上用場了,想到這里,羅長老也不敢耽擱,立刻動身前去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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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失去控制的局面

左華和他老子左東生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事情已經朝著無法預計的方向發展。

左東生已經將圖紙呈上朝廷,他太清楚那張圖紙能夠給他帶來什麼了。

只要朝廷重視那張圖紙,那麼整個漢唐都要為之震動。

可以說,那張圖紙就等同于一場風暴。

為了將這張圖紙據為己有,左東生可是做足了準備。

將仇千嵐的罪名坐實的同時,還設計陷害老余,讓仇白心投鼠忌器。

而且他也在兵諫府內部做足了工作,只要兵諫府的工匠和大師一口咬定。

這張圖紙是他們合力研究出來的,那麼即便仇白心再如何辯解也是無濟于事。

因為這世上幾乎沒有一個工匠或者鑄兵師,會收一個女子作為傳人,即便仇白心喊破喉嚨,也沒有人會相信,這張圖紙是她研究出來的成果。

突然,一個侍從急匆匆的跑進來:“大人不好了,外面有個小子殺進來了。”

“殺進來?什麼殺進來?”左東生臉色一黑,他正與左華商議事宜,這個侍從沒頭沒腦的跑進來,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不知道哪里來的野小子,打傷了守門的人,直接闖入兵諫府內,府里的守兵擋不住,正朝著這里來了。”

“這里乃是軍機重地,你們居然讓個來路不明的小子殺進來,你們干什麼吃的,還不召集人馬,將那小子拿下。”

兵諫府的另外一個方向。正一片熱火朝天。

幾十個士兵手中揮舞著刀劍。可是面對白晨卻是毫無辦法。

仇白心、洛仙和熊豪幾個人。看的心驚膽戰。

白晨說有辦法,難道這就是他的辦法嗎?

這麼亂殺一通固然解氣,可是解氣之后呢?

白晨的武功是高,可是再高也不可能真的把兵諫府拆了。

“哪里來的野小子,膽敢擅闖軍機重地,還打傷官兵,還不束手就擒!”左東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只見他已經帶著上百士兵。趕到了現場。

一見到左東生,仇白心的眼中立刻騰起熊熊恨意。

“原來是這小子!”左東生身邊跟著的左華,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左華大喝一聲:“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給我將他拿下!”

只是,白晨空手一把抓住一個士兵刺來的劍鋒,用力一甩,那個士兵整個人被甩出數丈之外。

“這句話我奉還給你,不是誰都能吞的下我動手!”白晨獰笑的看著左華:“既然伸了手,那就要做好被砍斷的準備。”

“你們在干什麼。還不給我攔住他!”左華連忙退后,白晨給他感覺非常不好。

這是個噬人的野獸。那雙眼睛下閃爍著屠夫一樣的光芒。

事實上,這些士兵比左華的感受更深,那種危險的感覺更加強烈。

白晨當然不是來殺人的,而他這一路上,也只是傷人不殺人。

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事情鬧大,左東生的地位對于普通人來說,或許是高不可攀。

可是他在真正的權勢面前,還是顯得太弱小了。

“皇上駕到!”就在這時候,一個響徹兵諫府的喧聲傳來。

先是一隊裝備整齊的禁衛軍從外陸陸續續的進來,緊接著便是一輛裝飾奢華至極的馬車緩緩駛來。

“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里發生了何事?為何這般混亂?”老王站在皇駕旁,用尖銳刺耳的聲音斥問道。

洛仙和仇白心,還有熊豪幾個人,全都嚇傻了,連忙跪到地上瑟瑟發抖,不敢抬頭。

在場之中,唯有白晨一個人,還站在場地的正中間。

白晨非常掃興的撇撇嘴,不是說好了遲點來麼,為什麼來的這麼早?

“陛下恕罪,這小子不知是何來路,仗著武功高強,突然殺進兵諫府,殺傷無數守衛,如今正欲對微臣下殺手。”左東生立刻述起苦來,對于起因只字不提。

對于皇帝突如其來,左東生也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其實這件事說到底為了什麼,他自己心里清楚。

這件事如果悄悄的處理掉,自然是什麼事都沒有,可是如今老皇帝突然親臨。

那麼想掩蓋就難了,所以他立刻先把罪責完全的推卸在白晨的身上,裝作一副無辜的姿態。

在他看來,白晨完全是個野路子,如今見了皇帝親臨,居然連叩拜禮都沒行。

如果運氣不好,直接被當作刺客,當場誅殺了。

這時候,車簾打開了,老皇帝憤怒的從車駕內起身,指著白晨怒斥:“龍嘯天,你身為朝廷命官,居然知法犯法,如此肆無忌憚的打殺,是何目的,今日若是不說出個道理,朕便砍了你。”

老皇帝一句話,在場所有人都懵了。

這小子什麼時候成了朝廷命官了?這還不止,真正讓人在意的還是,老皇帝居然認識這小子。

“微臣知罪。”白晨倒是光棍的很,直接就來個認罪:“請陛下砍了微臣吧。”

老皇帝胡子都快氣直了,明明就是你小子慫恿我來給你撐場面的,為什麼現在如此光棍。

有什麼事要我給你做主,你倒是給個明白話啊。

“龍嘯天,別仗著朕恩寵你,你就敢肆意妄為!”

老皇帝的意思很明白,你現在就別裝作一副要殺要刮悉聽尊便的姿態了,要怎麼做就吭聲。

仇白心突然記起來,當初白晨曾經問過她,要不要他幫忙。

自己只當作安慰的話無視掉。現在想來。當時白晨似乎是有意幫忙。

只不過自己天真的以為。自己就可以解決。

如今想來,居然是如此的可笑。

白晨敢如此肆無忌憚的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面對皇帝依然面不改色,恐怕是早有倚仗。

她甚至懷疑,在出門前白晨似乎是出去了一趟,不過很快又回來了,似乎是去通知了什麼人,他所通知的人。不會就是皇上吧?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氣不過,自己與仇小姐的心血,居然被人剽竊,冠以自己的名字,甚至還誣陷仇小姐的忠仆,以此威脅仇小姐,這才因此迷了心智,只想找這個無恥之徒算賬。”

“小子,你不要血口噴人!”左東生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可是如今他也沒有退路,只能硬著頭皮。死不認賬:“那個圖紙分明就是我兵諫府多位匠師心血之作,仇白心想據為己有,才派遣奴仆夜闖兵諫府,還想抵賴!”

“等等……你們說的是什麼圖紙?”老皇帝似乎有些蒙了,隱約間感覺到,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最初的時候,老皇帝還只當作,是白晨在兵諫府這里受了委屈,這才要自己出面,心里想著,隨便責罰一下左東生,這件事就作罷了。

可是現在聽著,似乎是另有隱情。

老皇帝將詢問的目光射向白晨,白晨卻是擰過頭,似乎是沒發現老皇帝的詢問。

“陛下。”就在這時候,后方傳來魏如風的聲音。

只見魏如風疾步走來,老皇帝一楞,怎麼魏如風也來了,難道他也是白晨請來的?

到底什麼事,自己這個皇帝還鎮不住場面嗎?

難道自己還不夠給他做主?

老皇帝心里那個氣,不過臉上還是表現出足夠的大度:“魏相,你怎麼也來了?”

“陛下,微臣是聽說兵諫府出事,所以特意趕來的,左大人剛才口中的圖紙,應該就是指這張吧,這是兵諫府今日的時候,剛剛呈入宮中的,現在還在審閱,正待明日早朝再呈給陛下過目的。”

老皇帝接過魏如風手中的圖紙,最初的時候,老皇帝依然是一副淡定的表情。

可是漸漸的,他的目光開始改變,臉色變得又驚又喜,同時眼中越發凝重。

魏如風轉頭看向白晨:“龍嘯天,你若是有什麼冤屈,只管告訴陛下,陛下英名蓋世,必然會為你做主的。”

左東生心情已經跌入谷底,怎麼就連魏如風都在幫這小子說話。

為什麼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左華的臉色也是惶恐不安。

想起之前他對白晨說過的狠話,此刻卻有兩個當世最有權勢的人物為他撐腰。

“陛下、魏丞相,你們可記得前些日子,仇大人進獻朝廷的那幾張機關圖紙?”白晨看了眼老皇帝和魏如風,心中也是奇怪,自己可沒有給魏如風通口氣,他怎麼也跑來了。

事實上,在幾日前,他就知道了,魏如風就是當朝宰相。

其實這件事也不是什麼機密要聞,魏如風自己也沒有刻意隱瞞。

“記得,不過那幾張圖紙卻多不現實,許多設計都不符合常理。”老皇帝又看了眼魏如風:“內院的大師是這麼說的吧?”

“是的,陛下。”魏如風如實回答道。

“那幾張圖紙其實就是仇小姐的手筆,不過那幾張圖紙還未完善,可是仇大人立功心切,所以不顧仇小姐的反對,提前的送入宮中,這才引來大禍,招致牢獄之災。”

白晨漫不經心的解釋道:“而那幾張圖紙,之所以會被宮中的大師批為空泛設計,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其中還缺少最重要的一個東西。”

在場眾人都非庸人,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此刻老皇帝手中的圖紙。

“還缺少這個?”

“不錯,正是這張圖紙中的新式的鋼材冶煉,只要配合這種鋼材,陛下可請宮中的大師,再次評估下那些圖紙,或許他們就會是兩種回答了。”

白晨又看了眼仇白心,仇白心對白晨報以感激的眼神,白晨微微點點頭,又道:“仇小姐自知在冶煉學問上有些不足,所以特意請微臣共同參研,皇天不負有心人,前兩日終于取得了成果,本來仇小姐打算將圖紙呈給陛下,以換取仇大人功過相抵,所以找到兵部侍郎左大人,畢竟左大人可是仇大人的至交,希望左大人能夠將圖紙呈入宮中,誰知道左大人居然利欲熏心,為了謀奪圖紙功績,居然設計誣陷,甚至還讓其子逼婚仇小姐,想要掩蓋事實真相。”

“你胡說!這些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你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

“我可以證明!”一個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都算是陌生的聲音在廣場上傳來。

只見士兵之中,居然鉆出幾個人,這幾個人正是經過喬裝打扮的沐清風等人。

他一出現,立刻引來禁衛軍的騷亂,所有近衛軍全部將武器指向沐清風等人。

“你是何人?”老皇帝看向沐清風。

“小子唐門,沐清風。”

“你說你可以證明龍嘯天的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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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他的話就是證據

沐清風看向白晨,白晨的臉色頓時變成了苦瓜臉,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

“陛下千萬不要輕信歹人,此人必定圖謀不軌,不然為何混跡在軍中?”左東生此刻也是怕了,立刻大聲的叫道。

老皇帝卻是不理左東生,眼中帶著幾分驚訝:“你可有證據?”

“沒有。”

“沒有證據,又如何證明?難道就憑你的一面之詞嗎?”左東生立刻松了口氣,害自己白擔心了,原來他根本就拿不出證據。

“我的話自然不能當作證據,可是他的話卻可以。”沐清風指著白晨說道,語氣鏗鏘堅定,不待一絲的懷疑。

“哈哈……笑話,你說他的話可以當證據?你以為他是什麼人?如果他自己說的話就是證據,那要陛下公斷做什麼?”

“小子,別在朕面前打馬虎眼,把話說全了。”老皇帝略微不快的哼道。

“陛下,微臣根本不認得他,陛下還是趕緊把他趕走吧。”白晨做賊心虛。

眾人都很詫異,這到底唱的哪出戲,怎麼自己人給自己人拆臺了?

“你不認得我嗎,我可認得你!!你可知道你害的我妹妹傷心欲絕!你可知道多少人為你傷心流淚?”沐清風看向白晨,眼中充滿了殺氣。

眾人更加疑惑了,不明白現場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沐清風應該是來幫忙的吧,怎麼突然又對白晨恨之入骨的表情。

“沐清風,你說龍嘯天自己的話就是證據。何解?”魏如風疑惑的問道。

“你們叫他龍嘯天嗎?不過在下還知道他的另外一個名字。”沐清風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我想你們在場所有人,對他的另外一個名字,都不會陌生。”

“龍嘯天……不對,龍嘯天不是你真名?”老皇帝也有些怒了。感覺自己被愚弄了一般。

“陛下,這事咱們能事后再說嗎?我們不是說好了,你給我撐場面,趕緊的把這爺倆收監了。以后再和你解釋。”

“不行,這件事必須說清楚!”老皇帝現在非常的不滿。

白晨實在是太滑頭了,若是現在不說清楚,指不定又被他蒙混過去了。

“他本名白晨,蜀地青州城,出身無量宗!”

“白晨?無量宗……好熟悉的名字……”

“如果你們還不知道白晨是誰,無量宗是什麼門派的話,或許你們對花間小王子這個名號更熟悉吧。”

寂靜——

現場所有人的表情全都在瞬間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白晨的身上。

每個人都看向白晨的目光。都是那種仰望。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真實的傳說。那麼白晨無疑就是那個最真實的。

他的故事已經傳遍天下,幾乎是路人皆知的地步。

火燒無量宗一役是故事的開端,因為一個門人慘死而追殺天權。

然后就是一連竄傳奇般的征程。每一個故事都如同史詩般的跌宕起伏,令人肅然起敬。

沒錯。就是肅然起敬,為了解清州之危而下燎王下戰書,再然后智斗大學士,期間的經典名句,妙語連珠,更是被讀書人奉為經典。

而后的十里鋪一戰,徹底的將花間小王子這個名字,推上了巔峰。

似乎只要與花間小王子這個名號沾上邊,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會變成可能。

洛仙呆呆的看著白晨:“師……師父,你真……真的是花間小王子?”

“龍嘯天,這是真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花間小王子已經死了!左東生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你不可能是花間小王子,絕對不可能。”

沒錯,左東生此刻不再糾結于白晨的話是否能夠當作證據,而是否認白晨的身份。

他絕對不能是花間小王子,畢竟一旦坐實了他的身份。

那麼一切就真的完了,因為花間小王子說出的話,那就是真理。

花間小王子說,這圖紙是他的作品,誰會懷疑?

不會有任何人會懷疑,而他們父子,不只是會因此獲罪,甚至會遺臭萬年。

一旦讓天下人知道,他們父子將花間小王子的作品據為己有,那麼這個世上將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哪怕皇上不治他們的罪,他們也無法繼續在朝堂上立足。

可是,只要是在場幾個,熟悉白晨的人,卻對左東生的話聽而不聞。

一切一切的證據,都在表明著白晨的確切身份。

如果他不是花間小王子,那麼為什麼他對一切似乎都精通無比。

熊豪幾個人已經激動的無法自己,他們做夢也不敢想象,自己所拜的主子,會是那個聞名天下的人物。

他們這一路來京城,聽過不知道多少次,關于花間小王子的傳說。

他們也曾經幻想過,自己如同花間小王子那般,敢與燎王對抗。

洛仙更是恍若夢境,自己居然拜花間小王子為師。

恐怕就這一點,都能讓她從夢里笑醒過來。

老皇帝和王常對視一眼,他們心中的種種疑惑,終于在這一刻得到了解答。

原本白晨的那些近乎不可思議的表現,此刻卻顯得再合理不過。

不需要太多的解釋,不需要太多的說明。

僅僅是因為,他是花間小王子。

“左東生,你可還有什麼話說?”魏如風同樣堅信不移,他對白晨的了解,一點都不比老皇帝少,所以他同樣不存在疑慮。

“朕還有問題。”老皇帝的目光望向白晨:“龍嘯……白晨,朕聽說你當初之所以得到這個名號。是因為你將七秀坊分堂繡坊當作青樓,可是這樣?”

“陛下,咱們能回去再說嗎?”白晨怒了,低吼的說道。

“現場所有人全部扣留。關于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宣揚,否則當作謀反論處,左東生、左華二人心術不正。構陷威逼他人,謀竊他人之物,即可收監,送入大理寺,擇日朕親自審問。”

不要覺得現場的人這麼多,想要封鎖消息就很難。

在場的大部分都是士兵,他們本身就背負著許許多多的秘密,特別是禁衛軍,他們對于命令的執行力。遠勝于普通人。

特別是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皇帝的話就意味著絕對的服從。

“龍……白晨。你隨朕進宮,朕有很多話要問你。”

是的,很多話……

任何一個人。都對花間小王子充滿了好奇。

他們有太多的問題想要解開,而花間小王子就是這樣一個謎一樣的存在。

“坐到車里來。”老皇帝招了招手。

這時候魏如風不請自來。直接爬上馬車,而且還非常厚顏無恥的說道:“陛下,臣的手腳不便,不介意臣搭個便車吧。”

老皇帝能說個不字麼,很顯然……

一場紛爭就這麼消彌于無形,沐清風已經被人刻意的忽視。

洛仙和仇白心還猶如做夢一般,這時候王常走來。

“兩位姑娘,請隨咱家來。”

“去哪里?”

“陛下吩咐,讓咱家將你家老仆接出來。”

“那……那我爹呢?”

“仇大人的事,需要等那份圖紙確定之后,再論功過,暫時還不能放出來。”王常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請姑娘放心,有那小子在,陛下也不會過分為難仇大人。”

仇白心這才稍稍放心下來,同時心中后悔不已,如果早知道事情會這樣,她也不會找左東生。

事已至此,雖然事情結果還算滿意,可是暴露了白晨的身份,讓她于心不安。

老余待的地方是大理寺大牢,他的臉色有些低沉。

有一些是為自己的命運,不過更多的是為仇白心的未來擔憂。

如果沒有自己的照料,小姐是否能夠照顧的好自己。

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罪名,雖然這些都是莫須有的罪名。

可是他更清楚,既然左東生和左華如此構陷自己,那麼必然有十足的把握。

小姐無權無勢,想要救出自己,無異于癡人說夢。

老余也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心中除了嘆息,毫無辦法。

就在這時候,牢房外傳來一陣聲音。

然后就看到左東生和左華進來了,老余立刻感覺到怒不可遏。

可是再認真一看,他發現兩人居然穿著與他一樣的囚衣。

老余突然狂笑起來:“哈哈……你們也有今天,真是現世報,哈哈……”

老余此刻的心情瞬間開朗,說不出的暢快。

不知道是刻意安排還是巧合,左東生和左華被關押的牢房,居然和老余是同一間。

這讓老余的心里升起了一絲歹念,既然自己已經是在劫難逃,不如就趁此機會,讓這父子倆再沒機會出去。

緊接著,后面又進來幾個人,來者正是仇白心和洛仙。

“小姐……你們……你們怎麼來了?”

“老余,我們老接你出去,是皇上親自下旨的。”

“皇上下旨放我?”老余有些懵了,自己的事怎麼驚動皇上了。

“事情比較復雜,你還是先出來再說吧。”

老余還處于渾渾噩噩中,似乎事情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看著仇白心和洛仙兩個欲言又止的臉色,心中更加好奇。

不過能夠被放出來,已經是意外之喜,老余倒也沒那麼多花花腸子。

出了大牢,王常陰惻惻的湊到幾個人面前,說了一句:“陛下吩咐的事,咱家已經辦妥了,諸位好自為之。”

老余一臉迷茫,這大太監的語氣,怎麼感覺怪怪的,不像是在安慰,反而更像是在威脅。

“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其實這次你能出來,全靠白……龍嘯天的幫忙,他深得聖上恩寵,所以陛下才下令徹查,最后證明你是被左家父子構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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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20:45: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九章 名畫

    “白晨,你瞞的朕好苦啊,你可知道當初知道你在十里鋪一戰後身死,朕可是偷偷的哭過,未能見得天下間一位大才,便已經天人永隔,如今可好……你居然好端端的出現在朕的面前。”

    “陛下,當日之事,小子也不甚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泡在水裡多時,後來被仇白心救上船,恐怕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子也說不清楚。”

    “難怪你能登頂白鶴樓四層,天下間恐怕也只有你的才學,才能夠讓黃依依那妮子折服。”老皇帝又瞥了眼魏如風:“即便是魏相,也是與畫聖沏真合作,才有機會登頂白鶴樓。”

    “陛下這算是抬舉臣吧,臣那是沾了沏真的光,才有此機遇,若非那日巧遇沏真,恐怕此生都無緣登頂白鶴樓。”

    “額……白鶴樓四層很難上嗎?”

    白晨聽的迷糊,事已至此他依然沒弄明白白鶴樓頂層意味著什麼。

    老皇帝與魏如風都是一陣白眼,這世上不是誰都能夠如此漫不經心的說出白晨這句話。

    或者說只有他一人,才能夠如此漫不經心的說出這句話。

    不論是魏如風還是沏真,都沒有這份勇氣。

    蘇鴻當初可以,那是因為他借著自己天下第一學士的身份,不需要做任何事,便得到登頂白鶴樓的機會。

    不過如今白鶴樓,恨不得將蘇鴻這個名字除掉。

    “白晨,你可願意入朝為官?”

    “陛下。小子有官位在身。”

    “小小的太醫院。能容得下你這位大人物嗎?”魏如風輕笑的說道。

    如果被天下人知道。朝廷將花間小王子安置在太醫院,第二天便要被天下人口誅筆伐。

    “在這京城之中,當著兩位的面,小子實在不敢妄稱大人物。”

    “你就別妄自菲薄了,你的才華已經得到天下人的認可,即便是蘇鴻那老賊,也被你批的一無是處,你甚至為朝廷解決了數十年無法解決的問題。讓天下讀書人對朝廷的態度有所改觀,你是居功至偉。”

    白晨覺得沒想到,當日給蘇鴻潑髒水的事情,如今會被老皇帝和魏如風拿來說事。

    不過,正因為那次,讓讀書人對朝廷一改多年的風評。

    “陛下,你知道天山雪蓮嗎?”

    老皇帝與魏如風都是一愣,他們知曉白晨的思維跳脫,不過這次怎麼又扯到天山雪蓮上去了?

    他們此刻談的事情,似乎完全與天山雪蓮無關。

    “天山有奇花。傲骨掩封寒,雪中迎霜氣。冰封三尺芒。”白晨微微笑著:“曾經有個商人,途經北地天山之時,看到崖頂一處,長著一朵奇花,便問當地人,那是什麼,當地人回答,那是天山雪蓮,又名慕雪,迎寒風抗冰霜,商人十分喜愛,便命人將之整株採摘回來,想要移植到自己的花園中,可是雪蓮卻在途中便化作雪水。”

    魏如風和老皇帝都是臉色一變,最終老皇帝苦笑搖頭,魏如風也不禁深望著白晨。

    能夠如此坦然拒絕皇帝的人,白晨絕對是第一個。

    老皇帝歎息一聲:“你還朕是自戀,將自己比作天山雪蓮。”

    “天下人,也只有你當得起。”魏如風想起白晨當初說過的那句話,心中不免升起感慨。

    即便是他自己位極人臣,也做不到白晨這般的坦然,這般的灑脫。

    白晨這是儘量的往文雅的說,如果按照平日裡的性子,指不定就要指著對方的鼻子說,你算老子。

    “陛下,魏府到了。”車廂外傳來侍衛的聲音,馬車漸漸停下。

    “陛下,此刻也是無事,不如來魏府做客,臣家中前些日子可是購得一副沏真的傳世名畫。”

    “倒是有些日子沒來魏府了,白晨不如一起吧。”

    白晨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權力,反正在京城之中,想要違逆眼前兩個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馬車緩緩停下後,三人陸續下車,進了魏府,又是一連竄的見禮磕頭。

    “可卿,去見為父書房裡的那副落霞圖取來,為父要與陛下,還有……龍公子共鑒共賞一番。”

    魏可卿驚訝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那幅落霞圖可是自己父親的珍寶。

    平日裡,自己多看一眼都不行,而且自己父親嘴裡最長掛的一句話就是,這幅畫絕對不能讓皇上看到,免得又腆著臉找自己索取,今日怎麼這麼大方。

    魏可卿看了看魏如風,又看了眼白晨,怎麼老皇帝和自己的臉色都這麼古怪?

    白晨對所謂的名畫沒多大的興致,相較而言,他還不如看魏大美女。

    不過畫逞到眼前,讓他不能不看。魏如風和老皇帝似乎像是商量好了一樣。

    “小子,你看這幅畫如何?”

    “好畫好畫。”白晨漫不經心的點評。

    “陛下,看起來白晨對沏真的話不是很滿意。”魏如風歎了口氣說道。

    “這倒也是,以他的名氣,再加上他冠絕天下的技藝,自然是不會將沏真放在眼裡。”

    老皇帝與魏如風這一唱一和,讓白晨非常的鬱悶。

    魏可卿則是一臉迷茫,他不是叫龍嘯天麼,怎麼又改名了?

    而且他什麼時候有名氣了?

    出了這門口,估計也沒人沒聽說過他的名字,如果不是親眼見過白晨的醫術以及煉丹術,恐怕魏可卿都不會去注意這個長相平平的小子。

    “白晨,不如就讓我們兩個老頭子漲漲眼界,看看你的絕世技藝如何?”老皇帝很沒品的說道,面對白晨絲毫沒有一代帝王的威嚴和風範。

    “老夫也聽說過你的畫技,那可是連歐陽修都為之折服。”

    “陛下、魏相。小子作畫需要特殊的紙筆。這一時之間哪裡去尋。”

    “我也聽說過。似乎是用墨炭作畫,魏相,你這府裡可有墨炭?”

    白晨吭了吭聲:“那可不是普通的墨炭,是在深海之中,掩埋千年的刺金墨炭,再加上南方的千年黃松大木製成的極品宣紙方可作畫,如若差一種,所作之畫都要差上百倍千倍。”

    兩個老頭加上魏可卿都是眉頭一皺。也不知道白晨所說的是不是確有其事。

    “刺金墨炭?我怎麼沒聽說過?”

    “臣也未曾耳聞過……”

    “朕也不要什麼傳世佳作,你只當平常的畫卷即可,朕就想看看你那傳說中的畫技。”

    白晨哭笑不得,他已經找足了藉口,這兩個老頭怎麼就這麼不識相呢。

    魏可卿找來了木炭,疑惑的看著白晨,不知道這三人到底在打什麼馬虎眼,從進府之後便說些奇怪的話。

    “老夫聽聞你最擅人物畫,不如就畫老夫吧?”

    “魏相大病初愈,身體枯瘦如柴。實在沒有儀象入畫,還是畫朕吧。”

    白晨暗罵了一句。兩個不要臉的老雜毛。

    “其實小子最擅長的是畫美女圖。”白晨也不管兩老頭悲憤交加的目光,轉頭便對魏可卿道:“魏小姐,能請你坐到那邊去麼。”

    “我……我嗎?”

    “對,看那個方向……就保持那樣的姿勢,只要兩刻鐘即可。”

    白晨也沒打算畫的多認真,隨意的用墨炭,略顯塗鴉的風格。

    這種塗鴉風格並不像是素描那樣講究細節處理,更多的是以鮮明的黑白對比來體現畫像。

    白晨甚至以抹黑的手指,在畫紙上隨意的勾勒。

    一旁觀看整個過程的魏如風和老皇帝,從最初的疑惑,漸漸的變成驚奇,最後變成了驚訝。

    因為他們從頭看到尾,卻怎麼也想像不出,一張被黑炭沾的烏七八糟的紙張,能有什麼作為。

    可是當白晨漸漸的勾勒出魏可卿的輪廓之時,兩人又變成的不敢置信,他們根本就不明白,白晨是怎麼做到的,明明整個過程都在他們的面前,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白晨所用的這種塗鴉,並非西式的街頭塗鴉,而是類似電腦畫的做法,保留最初的人物線條,然後再以初始的線條作為基礎進行畫面的重新設計與入色。

    而這種畫的優點非常的明顯,那就是整體的感覺非常的立體,畫上少女靜坐桌前,雙手放在腿上交疊,寧靜祥和,目光深邃中又帶著一點光芒,長髮及腰,看上一眼便覺得妙不可言。

    “好!好畫!!”魏如風第一個發出驚歎聲。

    “真乃曠世佳作。”老皇帝也是極為喜歡:“白晨,這幅畫不如就送予朕如何?”

    “陛下,此乃臣女畫像,她還待嫁閨中,您拿此畫像不妥吧。”

    “魏相,朕是拿著畫像為你女兒尋個好人家,你別不識好人心。”

    魏可卿也在白晨點頭後,走上前來,她驚奇的看著自畫像,這些年來,也有不少年輕才俊,為她畫過一些畫像。

    雖然那些才子所作的畫,功力有高有低,可是都是千篇一律。

    唯獨白晨這幅畫,讓她眼前一亮,黑與白的對立,卻讓人感覺到肌膚勝雪,光與暗的交織,就像是將整幅畫都浮現在眼前一樣。

    “這幅畫就送給魏小姐吧,塗鴉之作,請勿嫌棄。”

    魏可卿欣喜若狂:“多謝公子饋贈,小女子感激不盡……請公子為本畫署名。”

    “白晨……老夫不要你的名字,要你的名號。”

    “這幅畫又不是送你的,你管的太寬了吧。”白晨沒好氣道。

    “這幅畫只要書名你的名號,價值必然翻上千倍。”老皇帝很是不快的說道:“魏相,你倒是打的好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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