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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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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漢寶】移動藏經閣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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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20:31:2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章 絕世妖女

    哪怕她根本就用不上緣盡果,也不妨礙她心中想要據為己有的貪念。

    這是人之常情,看到某個珍寶,誰不想據為己有。

    當然了,這一切都與藍軒沒什麼關係。

    畢竟阿莫爾送的可不是她,而是白晨。

    只是她怎麼也不明白,到底是誰求誰辦事。

    為什麼求人辦事的反而像是個大爺,而本該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甚至對漢唐人有些憎惡的五毒教,卻一反常態,對白晨禮遇有加。

    甚至連如此珍貴的至寶都隨手送出去,換做是她,絕對沒如此大方。

    難道白晨真有那麼大的魅力?

    能夠讓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初次見面就傾心相待?

    至少藍軒是沒看出,白晨到底有哪裡好。

    “若是你喜歡,這整園的花花草草,都送給白公子你。”阿莫爾大方的說道。

    藍軒再次無語了,她是真沒見過這麼大方的。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伺候大少爺一樣……

    白晨看上什麼,對方似乎就要義無反顧的奉獻出來。

    “這個……這個不大好吧。”白晨略顯靦腆的看了眼阿莫爾,心中猜測著,難道自己最近又帥了好幾倍,讓這位苗人大美女對自己一見鍾情了?

    好吧,意yin歸意yin,白晨還是很快將這個不現實的想法甩開。

    阿莫爾送自己緣盡果。白晨還可以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因為他們苗人不擅煉丹。緣盡果再珍貴,落在他們的手中也得不到半點發揮,所以才借花獻佛送給自己。

    可是這滿園的花花草草,其中不乏珍稀品種,不說自己煉丹大用。

    即便是五毒教,也能有不小的發揮餘地。

    “沒什麼不好的,這些花花草草在我們五毒教的手中,那就是多增幾個亡魂。在白公子的手中,卻能多挽救幾條性命。”

    藍軒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五毒教什麼時候如此深明大義,什麼時候如此的慈悲為懷了?

    “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白晨的嘴巴都快笑歪了,這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居然都讓自己遇上了。

    白晨最大的倚仗是什麼,不就是自己的煉丹術麼。

    自己能夠與那些前輩幫主的論交,靠的不就是這吃香的煉丹術。

    可是越是高級的丹藥,所需要的材料便越是難尋與珍貴。

    這滿園的花花草草,足以讓白晨煉製出不少高品級高品質的丹藥。這又是一項不菲的收益。

    白晨看著這片生機盎然的花草,差點就忍不住抱住阿莫爾。來一個熱情的擁吻。

    “我們還是快些進去吧,不要在這耽擱太久。”

    白晨連忙收斂起喜悅,尾隨著阿莫爾進了後堂後,阿莫爾便主動的離去。

    步入堂內便見堂正前方擺放著一張軟椅,一張玉體橫陳其上。

    那身姿說不出的曼妙,白晨彷如看到了一條美女蛇,一個攝人心魄的妖精。

    女子頭戴苗人特有的銀飾頭冠,那張精緻的驚心動魄的臉龐略帶粉妝,卻給人一種妖豔至極的誘惑。

    年紀不算很大,看起來不過二十三四歲的模樣,卻有著不輸于梅絳雪的成熟韻味,同時兼備藍軒那般傾城容顏,令人生不起半分褻瀆。

    妖媚、高貴、聖潔,這些幾乎無法聯繫在一起的詞語,此刻卻完全的糅合在一起,組成一道完美的景致。

    女子側身躺在軟椅上,單手撐著腦袋,一副慵懶的姿態。

    便是一個漫不經心的歎息,隔著數丈外的白晨,似乎都能嗅到空氣中彌漫的那種酥香軟骨。

    白晨一直以為,藍軒已經算是一個女人所能展現出的完美極致。

    可是看到眼前的這位女子,白晨才明白自己的見識有多淺薄。

    即便是以容貌來說,不輸給這女子的藍軒,可是與她站在一個屋簷下,都會感覺到莫大的壓力。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她們都屬於視覺上的盛宴。

    可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藍軒和這位妖媚女子就是任何一個女人一輩子都無法戰勝的敵人。

    不過當這兩個女人相遇,那絕對是火星撞地球一般的精彩。

    這其中的故事,不足外人道來。

    白晨都忍不住在兩個女人的身上不斷的徘徊,心中感慨萬千:“既生瑜,何生亮……”

    這他娘的簡直就是宿命的對決,太精彩了。

    當然了,作為一個見過世面的男人,白晨此刻最不缺的便是鎮定,偽裝出來的鎮定。

    “晚輩藍軒拜見前輩。”

    藍軒率先出聲了,語氣誠摯嚴謹,不給對方任何把柄。

    只是這句話在眼前這角色女子聽來,卻顯得如此刺耳。

    “晚輩……”白晨也想學著藍軒的語氣見禮。

    可是對方率先打斷了白晨的聲音:“白公子,你我年紀相差不多,不如姐弟相稱如何?”

    “額……”

    “前輩乃不世高人,我們怎可如此失禮。”藍軒搶先白晨一步說道。

    “我與你師父淩月仙子同輩論交,你稱呼我一聲前輩,並無什麼不可。”妖豔女子回過頭看向白晨:“不過白公子卻無那麼多規矩可講,各交各的的,互不影響,白公子名滿天下,莫不是看不起我這個異族妖女吧?”

    白晨看著那雙魅惑眾生的眼神,心頭打鼓。

    啥叫自卑,是個男人面對這種要身份有身份,要身段有身段。還長的如此妖嬈的女子。雙腿都要抖三抖。

    白晨不是不想學著那些傳說中的大俠。王八之氣一抖,然後再伸手攬過對方腰間,擁入懷中……

    只是這種片段只能想想,對方可是五毒教教主,誰也不知道,自己伸出去的手還能不能收的回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小弟在這給姐姐問好了。”

    白晨的這位姐姐已經笑得花枝亂顫,身姿橫陳在軟椅上。說不出的性感。

    “晨弟弟,到姐姐身邊來。”五毒教教主朝白晨勾了勾指頭,便是這小小的動作,都引人遐想連連。

    “我與姐姐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也是緣分,還不知道姐姐芳名,他日在江湖上聞得姐姐名號,免得失了禮數。”

    “言之有理,姐姐乃苗族王姓阿古氏,名祁蓮”

    “阿古祁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只聞花香醉人心,不覺花開幾多時。”

    白晨自然是張口便來一句美贊,盡可能的奉承阿古祁蓮。

    “晨弟弟,你文采風流,恐怕但凡女子都逃不出你的手心吧。”

    “最難消的便是美人恩,風流債傷身,多情種傷心。”白晨平淡的回應道,無悲無喜,卻有一種淡淡的失落。

    “晨弟弟,你可是想起了哪家姑娘?”

    白晨索然無味的笑了笑,滿不在意的說道:“想起個我欠她十年,她卻欠我一生的女……女孩。”不知道為什麼,白晨會突然想起那個埋藏在心裡的小蘿莉。

    “哦?晨弟弟這般的風流人物,也會被人倒欠情債?”

    “唉……誰都有不如意的時候,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別看我表面風光,卻是一屁股爛瘡。”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阿古祁蓮默默細嚼品味著,她對中原的詩文並不瞭解,可是她可以感受的到,白晨語氣裡那種平淡中帶著的失落與傷感。

    相比起來,藍軒的感覺就深刻許多,平淡又不失婉約的兩句話,卻蘊含著至情的思緒。

    只是,前一刻還能說出無盡風雅的詩詞,下一句便是粗俗不堪的自嘲。

    一時之間,藍軒也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

    “我現在很好奇,你口中說的那個,你欠她十年,她欠你一生的女孩的故事,不介意說一說她吧。”阿古祁蓮帶著輕鬆調侃的語氣說道。

    白晨苦笑不已:“只有分享別人的快樂,哪裡有分享別人痛苦的事。”

    “你不是常說,有什麼不快樂的事,說出來讓我們快樂一下麼,怎麼輪到自己就退縮了?”

    “故事的開始是一個美麗的邂逅,我不是青澀的少年,她卻是豆蔻年華的少女,我收了她的定情石,她收了我的定情物……”

    “你與一個豆蔻少女互換信物?”藍軒那眼神看著白晨,卻像是在看一個變態大叔一樣。

    白晨莞爾一笑,聳聳肩繼續道:“也許對於她來說是一生的承諾,可是對我來說是一時的興致,她讓我等她十年,我給她十年的時間,十年換來的是一生的缺席,那一夜,我親手埋葬了她。”

    “你動情了?”藍軒再沒有嘲笑與諷刺。

    “我一直在想,若是有這十年,我們再相遇的情景。”

    阿古祁蓮一直平淡的笑,就好像白晨的故事,完全無法觸動她一般。

    在短暫的平靜後,阿古祁蓮率先打破了平靜:“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接受那個女孩的定情石嗎?”

    “我後悔的不是收下她的定情石,我後悔的是親手埋葬了她,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希望我們沒有相遇。”

    “這樣真的好嗎?”阿古祁蓮不禁開口問道。

    “至少這樣,我就不用親手埋葬她。”

    兩個女人都在這一刻沉默,現場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阿古祁蓮自然便是阿古朵,只是這一刻她也在猶豫不決中。

    “好了,幹嘛說這些不開心的事,還是說些開心的事情吧。”

    白晨突然又轉變語氣,變得開朗豁達起來,就像完全不受影響一樣。

    藍軒經由白晨一提醒,立刻醒悟過來。

    是啊,他們這次來的目的,可不是來談情說愛的。

    “說的也是,我們閒聊這麼久,你們似乎還沒說到重點。”阿古祁蓮又恢復了那副妖嬈魅惑的姿態,語氣也變得靡離緋豔:“不過我的回答,可能會讓你們失望。”

    白晨和藍軒都是一愣,前面不是談的很融洽麼,怎麼這態度說變就變?

    “為什麼?”藍軒追問道:“前輩難道不想……”

    “以你們的實力,我實在想不出,我們有結盟的意義。”

    阿古祁蓮畢竟久居上位,輕描淡寫中便將關鍵點說清楚,那就是白晨等人的實力。

    “祁蓮姐姐,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姐姐會不懂嗎?更何況,我不認為我們一無是處,或許以武力來說,我們不能與姐姐這個層面的高手較量,只是這不代表我們就真的無法幫助到姐姐……還有五毒教。”

    “晨弟弟,你是個天才,你出道至今所有的成績,所有的能力,我都瞭若指掌,姐姐不否認你的能力,也相信幾年後的你,或者你背後的門派,可以給我與五毒教幫助,只是這還不夠,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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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20:31: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成不了我杯中的水

    阿古祁蓮故意拖長音線,白晨和藍軒都一臉緊張的看著她。

    “因為什麼?”

    阿古祁蓮突然直起身,那稠滑如絲的指尖輕輕挑起白晨的下巴:“小弟弟,因為你還沒用誠意打動我。”

    “誠意?我們都姐弟相稱了,還不夠誠意麼?”白晨哭了。

    難道要我以身相許才甘休嗎?

    不過白晨還是盡可能的擠出笑容:“不知道姐姐想要什麼樣的誠意?”

    “我所調查所有關於你的情報中,你最出眾的能力不是你的文采,不是你的武功,更不是你的那些經天緯地的旁門左道,而是你對人心的把握……或者說是對女人心思的把握。”

    白晨略顯尷尬的撓了撓頭:“這算是對我的贊言嗎?”

    “算是一種肯定吧。”阿古祁蓮的笑容是那般的驚心動魄。

    白晨不自覺的退縮一步,眼中露出幾分搖擺,又有幾分警惕。

    “祁蓮姐姐,我們還是來談正事吧。”

    “我們現在談的不就是正事麼。”

    阿古祁蓮的話,讓白晨實在無語,如果這算正事的話,那麼白晨不得不懷疑,武林大佬隔三岔五聚首的時候討論的,不會是哪家姑娘漂亮的話題吧。

    白晨尷尬的退開兩步:“祁蓮姐姐對正事的定義似乎與大部分人都不同,呵呵……”

    “在我眼裡,你們的事情實在無法提起我興致,所以你必須給我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一個能夠讓我提起興致的理由。比如說……”

    “比如說?”

    “成為我的夫君……讓我真正的動心。”阿古祁蓮的笑容妖媚的驚心動魄,那張精緻的無法形容的俏顏,總能讓人浮現聯翩。

    只是嘴角那絲玩世不恭,實在不適合出現在一個女子的臉上。

    比如說白晨就很適合,只不過此刻他屬於被調戲的那位。

    這種妖孽級別的女人,如果還需要別人勾引的話,那麼要麼這個世界的男人都是瞎子,要麼就是性取向嚴重偏離常規。

    她不去禍國殃民已經是老天保佑了。還需要別人去勾引她嗎?

    藍軒發覺自己實在無法跟的上這位前輩的思維,五毒教教主是誰?

    拋開她絕代容顏,哪怕她長的再差,也只要勾勾指頭,保准一票少年英傑便要前赴後繼的倒在她的五彩裙下,何況她的容貌實在無法與差扯上邊。

    藍軒只能在心裡罵了句妖女之外別無他法,雖然這個字眼在平日裡,都是別人罵她的。

    “祁蓮姐姐,你確定沒說反?”

    阿古祁蓮的眼睛就似會說話,目光碧波蕩漾著絢爛的色彩。讓白晨都不敢與她的眼神接觸。

    其實白晨的心中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小竊喜的,畢竟一個大男人。被一個近乎完美的女人當面求勾引,絕對是天下男人共有的夢想。

    只是,白晨還是很理智的明白,自己估計只算是一個‘玩物’!

    藍軒雖然很驚詫阿古祁蓮會提出這種要求,可是她還是認為,阿古祁蓮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出這種要求,肯定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就好比是世界五百強的女總裁,突然愛上了一個路邊打雜的混小子。

    這種戲碼現實世界裡真的可能發生嗎?

    至少藍軒是不相信,哪怕在她的眼前發生的事情,她也會理所當然的認為對方別有目的。

    白晨再退兩步:“祁蓮姐姐,真不好意思,這個遊戲我不玩了,告辭。”

    阿古祁蓮一愣,藍軒同樣有些發愣,這種幾乎沒有人能夠拒絕的了的要求,白晨怎麼會拒絕了?

    這種要求對於白晨來說,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才對。

    白晨當然有白晨的考慮,首先,他可以百分百的確定,眼前這個女人,絕對不屬於自己。

    以前不是,現在不會,將來也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女人。

    而對方提出這種要求也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對方乃情場老手,說白了就是一個集郵女,把自己當作她的收藏品,一個玩物罷了。

    另外一種可能則是自己有某種利用價值,依然難逃被拋棄的命運。

    白晨可以因為感情被俘虜,就像梅絳雪那般,因為梅絳雪即便再過分,感情上也不會傷害的到自己。

    可是眼前這個妖女不同,一旦真的深陷其中,絕對就是身心具損。

    就如同路邊的野花,哪怕再妖豔再美麗,一旦知道這朵花有毒,那麼放棄是最好的選擇。

    “慢著!”阿古祁蓮喝止了白晨的腳步,眼中不再是那麼的溫柔似水,帶著幾分冷酷凜冽的殺意:“你是覺得本座配不上你麼?”

    “其實祁蓮姐姐說反了。”白晨颯然笑起,這句話他倒是說的瀟灑異常,不待半點留戀。

    白晨清楚的知道自己有什麼,自己又有沒有能力得到什麼。

    “若是你踏出這個大門,那麼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你也休想再請我為你出手。”

    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阿古祁蓮絕對是最好的表率。

    前一刻還溫柔似水,下一刻便是嚴冬冰封。

    白晨笑了笑:“洛水三千,只飲一瓢,你成不了我杯中的水,我也成不了你的阿郎,所以我們還是相忘於江湖吧。”

    “洛水三千,只飲一瓢,這句話你只對秦可蘭說過吧?”

    “原本還有一個女孩也應該得到這句話。”

    白晨走的很瀟灑,藍軒幾乎不敢相信,那個前一刻還唯唯諾諾,在阿古祁蓮面前卑躬屈膝的混小子,下一刻居然能夠表現的如此大義凜然,無所畏懼。

    甚至藍軒懷疑。以前所認識到的白晨。是不是真實的他。

    雖然白晨瀟灑從容的態度讓藍軒刮目相看。可是她還是慶倖,阿古祁蓮沒有在被激怒後狠下殺手,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教主,是否需要奴婢將那小子……”

    阿莫爾的身影慢悠悠的從阿古祁蓮的身後隱現出來,看到阿古祁蓮的臉色陰晴不定,立刻自作主張的說道。

    阿古祁蓮突然露出一絲笑容,那笑容少了寒冷冰封的殺意,也沒有魅惑眾生的妖嬈。有的只是春暖花開的溫馴,陽春白雪般的暖人心扉。

    “關於他的一切,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意見。”

    ……

    “白晨,你剛才的表現,真是讓人刮目相看。”藍軒追上白晨的腳步。

    只是白晨蒼白著臉色轉過頭:“嚇死我了,她沒追出來吧?”

    藍軒翻了翻白眼,自己剛誇一句他,他就醜態盡出,果然是經不起誇。

    “你以為我想啊,若是答應了她。那就是自尋死路,到時候脫身都難。還不如現在攤開講明白了,大家劃清界限。”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你必須獨自面對天一教的烏奎。”

    “想過。”白晨很是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以你的口才,即便沒有當面拒絕,也應該有迴旋的餘地,可是你剛才是不是太衝動了……”

    “一時的衝動也好過一輩子的後悔,這種事就是應該決絕果斷,免得尾大不掉才麻煩,何況你覺得那個妖女是真的看上我了嗎?誰知道她在耍什麼心機,在那個女人身邊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險,所以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逃離。”

    “難得你明智一次。”

    不得不說,白晨這次的決定,還真是出乎藍軒的意料之外。

    在她想來,白晨絕對是屬於那種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阿古祁蓮這種禍國殃民的妖女提出的如此誘人的要求,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更不要說白晨了。

    可是白晨偏偏就拒絕了,對於藍軒來說,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你是不是很開心,我拒絕了她?”

    藍軒瞪了眼白晨:“我覺得你想多了,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白晨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如果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還需要你多看我一眼看?”

    藍軒很果斷的閉上自己的嘴巴,在每次扯皮中,她取勝的幾率實在是太小了,所以她會盡可能的避免,省的被白晨占盡便宜。

    “現在怎麼辦?你真打算不顧顏面的逃走?”

    藍軒現在也很矛盾,從心理上來說,她不希望白晨有所閃失。

    可是又覺得白晨如今的名望積累不易,如果以這麼丟人的方式退出,肯定會聲望大減。

    “以前我以為我可以拯救江湖,如今才明白整個江湖都救不了我。”白晨歎息一聲,透著幾分疲憊,幾分失落。

    當初白晨還天真的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資本與燎王開戰。

    如今才發現,原來一直以來,都只是一個人而已。

    那些所謂的江湖大佬,全都靠不住。

    “不是你一個人。”藍軒平淡的說道,沒有那種隆重的宣言,也沒有誠摯的語氣,有的只是平淡,就如同一句平凡樸質的話而已。

    白晨微微笑起:“倒也沒那麼嚴重,如果我搞不定,多你也是陪葬的而已,再說了……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論拼命,我還真沒怕過誰。”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論你如何反抗,都沒有任何意義。”藍軒不適時宜的打擊了一番白晨,因為她比白晨更加瞭解那些江湖大佬的恐怖。

    她的師父淩月仙子便是其中一位,藍軒深刻的體會到,修為到達那種境界後的可怕之處。

    哪怕你資質再如何逆天,在他們的面前,你也要低著頭。

    “所以我更沒理由拉著你送死了。”

    白晨不是什麼高尚的人,如果藍軒真的有助於己,他絕對會厚顏無恥的放下身段,恬不知恥的求助於她。

    可是他知道,哪怕是算是藍軒,也就是多一具屍體。

    何況就算他願意,藏經閣裡那個光頭佬也不願意。

    雖然還未確定藍軒是不是真的是光頭佬的孫女,可是光頭佬儼然將藍軒當作自己的親人一般看待。

    “算是我還給你的人情。”

    “你自己都一屁股血,還給別人治痔瘡,我和你非親非故,你要與我同生共死有什麼意義嗎?你的滅門之仇不報啦?”

    其實這也是白晨沒把自己身邊人算進去的原因,一個人死多輕鬆,為什麼非要拉著一家子陪葬?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何況阿嵐和淵河還那麼小,總需要人照顧。

    只是心中有那麼點不甘,上輩子死前都是處男也就罷了,這輩子還是這樣,要不要這麼殘忍。

    “那你呢?說好的幫我找出真凶的,如今卻要出爾反爾嗎?”

    “追查真凶這事誰都可以,你以為我是捕快麼?”

    白晨滿不在乎的說道,同時在心中默默的祈願:“希望下輩子別再捲入什麼江湖紛爭了,當個普通人,最好是生在富貴人家,當個富二代,最好再養一票狗腿子,沒事就去大街上調戲一下良家少女……”

    就在這時候,戒殺沙啞的聲音出現了,每次聽到戒殺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白晨都忍不住的想像,戒殺當和尚,絕對是對佛門最大的侮辱。

    “佛主說了,這個願望太難,讓你換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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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20:32:1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二章 等死、找死和送死,任選一條路

    白晨知道戒殺是在調侃自己。

    “那就簡單點好了,下輩子別讓我到死都是處男了。”

    “算了,我們還是來談談此生吧,你提出的願望太為難佛主他老人家了。”

    “真是稀罕,以前你可從來沒有這麼主動的關心我的死活。”白晨心中忍不住感慨起來。

    “老衲慈悲為懷,普濟蒼生,不能親力親為,自然要借你之手,如若你死了,誰來替老衲完成這宏願。”

    “少爺我和你相處這麼久,為什麼就沒發現你有如此偉大的志向?還有……你什麼時候連自己的稱謂都變成了老衲?”

    “本座難得認真一次,你小子不能配合點麼。”

    “大師,我很認真的和你談件事好嗎?”

    “說。”

    “你就不能轉行嗎?和尚實在不是你能駕馭的職業。”

    “滾。”

    兩人的交流永遠是從這麼沒營養的對話開始的,兩人每次的交流,似乎都要窮盡一切辦法挖苦對方。

    在兩人都意識到,這場戰爭誰都沒辦法占到便宜後,兩人才會默契的選擇歇戰。

    “和尚,藏經閣裡有沒有速成的,一步登天的武功秘笈?最好是讓我修煉一天頂以往十年的那種。”

    “等你創出來就有了,現在……本座覺得你還是面對現實的好。”戒殺毫不留情的抹滅白晨最後的希望,白晨的心情也跌入穀底。

    “那我是不是死定了?”

    “基本上可以確定了,你還有什麼遺言,我幫你記著。”

    “草你孫女。”

    戒殺的臉立刻黑了:“大家都是文明人,你就不能文明點嗎,禍不及家人,講點江湖道義好不好。”

    “和尚。你乃方外之人,哪裡來的家人,再說了……其實我那句話是問候語。難道你沒聽出我那句話的誠意嗎?”

    “你還想不想談正事了?”

    “我現在發現,其實這真的是正事。既然那妖女能當作正事談,我為什麼不能,她再牛逼也比不上大師你啊,等哪天我真勾引成功了,成了你孫女婿,到時候你是幫還是不幫。”

    “這事我們還要細談,其實你未必就沒有勝算。”戒殺連忙打住白晨的念頭。別人不知道白晨的本質,戒殺可是清楚的知道他到底有多齷齪。

    “反正擺在眼前的三條路分別是等死、找死和送死三條路,就請大師為我指明一條去路吧。”

    “那就置之死地!”

    ……

    “你怎麼一路上都不吭聲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對於白晨一路上保持著的沉默,藍軒非常的疑惑。難道他的心情真低沉到如此地步了嗎?

    白晨慢悠悠的回過頭,雙目閃爍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光芒。

    “是不是你也覺得我這次……必死無疑?”

    “如果你退出,我也不會看不起你。”

    “唉……你這句話是把我逼上絕路啊。”

    回到繡坊中,在知道了白晨與藍軒此行的結果後,每個人的臉上。俱都是一副失落的表情。

    每個人都安慰了白晨幾句,表達一下自己的關心和決心。

    白晨本來還不算非常差的心情,看看到每個人的表情後,頓時有一種哭笑不得的無奈感覺。

    閉關,這是白晨想到的。唯一能夠逃避眾人眼神的辦法。

    不過眾人卻更加失落,因為白晨所謂的閉關,從來就沒有正經的閉關過。

    如果不是真的陷入絕境,白晨絕對不會連閉關這種蹩腳的藉口都想出來。

    只是,這次白晨是真的閉關……這次是真的。

    白晨所學太雜了,以至於白晨自己都沒有去好好的融會貫通。

    大部分的武功都是一學便會,根本不需要白晨去更深入的研究。

    還有一類則是受限於修為與體質,無法完全發揮出來。

    比如說萬引術和化龍訣,一套五行秘法一套外功法門。

    這兩套秘笈都有非常明顯的局限性,萬引術的內力消耗太大,哪怕是經過了天蠶九變第一變後內力翻倍,對於萬引術的消耗速度,依然顯得杯水車薪。

    而內力翻倍後,白晨對匕首的掌控數量依然不變,還是十六把匕首,只不過是掌控的時間延長了一倍。

    化龍訣白晨一直不敢多用,因為戒殺的警告,以至於白晨對化龍訣一直有著心理陰影。

    每次施展第一式,白晨都覺得自己離‘妖’又近了一步。

    而第二式白晨一直沒有去嘗試使用,白晨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能夠駕馭的了第二式。

    至於天蠶九變,這套內功心法的優點與缺點都非常明顯。

    修煉天蠶九變後,幾乎沒有境界上的關卡。

    其實先天境界本身就是一個積累修為的階段,天蠶九變只是讓這個過程變得更加簡單。

    不過所謂的簡單也只是相對的,天蠶九變的提升非常簡單,受傷、痊癒、修為翻倍,就是這麼簡單。

    可是最讓人頭痛的地方就在於,天蠶九變每一次提升,都需要比上次受的傷更重。

    至於比上次更重的傷,即便是白晨的心裡,也沒有一個度量的辦法。

    如果受傷太重了,對於白晨來說,也是個不小的負擔。

    可是受傷太輕,那麼就等同于無用功。

    白晨不是沒想過,讓自己的朋友幫這個忙……

    只是,天蠶九變的真正難點也就在於此,如果沒有敵意的傷害,或者自殘,都是無法滿足天蠶九變的晉升需求的,至於原理,就連戒殺都弄不清楚。

    也就是說,天蠶九變其實就是一個應用在實戰中的內功心法,只有在不斷的戰鬥中,才能得到全面的提升。

    在眾多武功之中,似乎最不起眼的輕功逍遙遊。並沒有太多施展機會的,反而成了白晨最突出的一項。

    即便是眾人之中,輕功最出色的小鳳。也對白晨的輕功讚不絕口。

    不過也可以說是最沒潛力的一項,如果將輕功比作是自行車。白晨不過是在一群騎著自行車的人中比較快的一個,可是與一輛汽車還是有著質的差距。

    當然了,並非完全沒有機會,至少今天戒殺就已經提醒過白晨,一個白晨刻意忽略的機會。

    ……

    在安頓燎王麾下奇仕的莊園來,迎來了兩個裝束古怪的客人。

    一個頭頂銀冠,身上衣物完全是以黑色的布料和紫色紋路組成。臉色略顯黝黑,一雙眼睛死氣沉沉的,充滿了灰暗的色彩。

    手中拿著一把奇怪的樂器,前端長長的像是笛子。後半端又如同葫蘆一樣。

    這是苗人獨有的樂器壺簫,也是苗人節慶之時必備的樂器。

    不過對於五毒教與天一教來說,這壺簫則是他們的武器,是他們驅使異物的法器。

    另外一人則是全身抱著黑衣服,除了眼睛之外。沒有一寸肌膚露在外面。

    身材略顯矮粗,背後背著一把沒有劍鞘的長劍,東瀛島國的長劍與漢唐中原的不同,樣式更傾向於刀,不過又沒有刀的厚實與沉重。

    至於中原與東瀛的劍誰優誰劣。就非三言兩語可以評斷的清楚,可以說互有優劣。

    東瀛島國因為地理緣故,以及特殊的統治,導致本國之內並無太多的門派,而且多為遊散劍客,每個活動于門派周圍領地的劍客,都可以歸納為領地門派的門人。

    而他們的劍法又不似漢唐中原的劍法講究齊頭並進,以靈、巧、妙、絕著稱,相較而言東瀛島國的劍法只有三點,快、准、狠!

    不過千萬不要因此而小覷他們,東瀛劍客修煉的劍法雖然簡單粗暴,可是卻有其獨到之處,他們更傾向於揮劍斬情,斷七情絕六欲,以此來達到人劍合一的地步。

    “柳生、烏奎,你們終於來了。”

    百曉生與歐陽修俱都迎了出來,只是看兩人的眼眶一圈黑,似乎最近幾天都沒睡好,沒什麼精神。

    “二老,你們這是怎麼了?”烏奎隸屬於貪狼院,平日裡與紫薇院的幾人並沒有什麼來往,算是點頭交。

    不過在看到以往趾高氣揚的紫薇院,如今居然慘澹收場的時候,他還是小小的高興了一把。

    終於不用再看著這些書呆子的臉色了,當初他聽說蘇鴻落敗自裁後,別提多高興了。

    想想也知道,以蘇鴻的為人,對百曉生尚且如此,對於貪狼院的幾人,自然更不會有好臉色。

    如果說蘇鴻的死最高興的人,不是白晨等人,而是烏奎等一眾貪狼院奇仕。

    雖然驚訝于,白晨能夠逼死蘇鴻,可是他還是不以為然。

    蘇鴻的死是他自己學藝不精,才學不足。

    可是在武道上,烏奎卻有足夠的自信。

    屍狂的頭銜可不是浪得虛名,那些試圖挑戰他的人,如今都成了他手下的亡魂,更遑論白晨這個二十不到的毛頭小子。

    “你們為何現在才到?”

    “本座身負燎王密令,在路上耽擱些許時日,難道兩位先生對此有什麼異議?”

    “什麼密令,能讓兩位一等一的高手,在路上耽擱如此多的時日?”

    “這就不便與兩位細說了,兩位若是有疑,自可向燎王詢問。”烏奎不以為然的說道。

    烏奎的心性如此,說他卑鄙說他陰險,他從不否認。

    一個永遠以算計別人作為人生目標的人來說,讓他老老實實的當個乖寶寶,顯然是異想天開。

    即便是燎王對烏奎,也多是防範的心態,外人覺得燎王與烏奎屬於主奴的關係,實則是互相利用,至於誰利用誰多點,那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的清楚。

    烏奎就是一隻蟲,隨時都有可能反噬其主的毒蟲。

    柳生則是一把刀,用的好傷敵,用不好傷己。

    百曉生和歐陽修不明白,為什麼燎王會把這兩人派來,而不是對他忠心耿耿的貪狼院院長。

    “既然如此,想必兩位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四日後便是約定之日,十裡鋪外擂臺上,可莫要丟了燎王的顏面才好。”

    “這就不勞兩位先生操心了,倒是紫薇院如今少了蘇大學士,可謂孤掌難鳴,千萬別到時候打退堂鼓了,丟了燎王的顏面。”

    烏奎陰陽怪氣的語氣,總能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百曉生與歐陽修聽的鼻子都氣歪了,雙眼都快要噴出火,偏偏又無可辯駁。

    烏奎雖然是苗人,可是他不似普通苗人那樣不善言辭。

    他對言語的犀利完全不亞于一個讀書人,以前至少有個蘇鴻,可以壓得住他。

    如今蘇鴻死了,不止是外面的白晨虎視眈眈,即便是同僚的烏奎,也開始對紫薇院冷嘲熱諷。

    歐陽修心頭忿忿不平,冷冷的哼了聲:“希望你在那姓白的小子面前,也可以如此自信。”

    此刻的歐陽修反而迫切的希望,白晨能夠打壓一下烏奎狂妄自大的秉性。

    “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罷了,你以為我是蘇老鬼那般無能嗎?又或者如同你們這幫縮頭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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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戰前

    閉關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痛苦的,哪怕這個人叫做白晨。

    面對蒼白的牆壁三天三夜,即便是白晨也要被逼瘋。

    實在無法想像那些動輒十天半個月,靜坐在某個洞窟中枯坐的高人,他們是如何忍受寂寞,排解時光的。

    潛心修煉嗎?

    在這種完全沒有人打擾的狀態中,恐怕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變強,而是如何讓自己不至於瘋掉。

    特別是習慣了喧鬧的白晨來說,說的難聽點,白晨就是個話癆,如果身邊連一個排解寂寞的人都沒有,恐怕白晨寧可去死。

    三天的時間裡,白晨的房門外的人群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白晨都不知道,原來關心自己的人如此之多。

    當白晨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白晨的身上。

    多日未修邊幅,嘴邊的胡渣讓他看起來顯得有些滄桑。

    身上的衣物也顯得有些老舊,目光低沉的就似一潭死水。

    很難想像,這個人會是那個永遠都是意氣風發的白晨,那個永遠都覺得自己必須是天下第一的白晨。

    散亂的頭髮又顯得很是落魄,雖然不至於淪落為一個乞丐,可是卻沒了以往的那種颯然的氣質。

    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內斂、沉默、憂鬱,這就是眾人看到白晨的第一印象。

    他真的是白晨嗎?

    每個人都在捫心自問,眼前這個人,就像是一個落魄的讀書人,一個寂寥的路人。

    三天的時間,可以讓一個人有如此大的改變?

    白晨的改變,讓眾人很是不習慣。

    “白晨,你沒事吧。”秦可蘭擔憂的看著白晨。

    白晨咧嘴笑起來。只是他的笑容卻沒有以往的那種不可一世。

    就像是歷經滄桑般的雲淡風輕,帶著幾分疲憊的語氣:“我能有什麼事,我好的很。”

    “你這表情。怎麼跟死了全家似的。”藍軒與白晨相處了這麼些時日,說話也已經越來越肆無忌憚。

    一句話。頓時把白晨的本性引了出來:“你才死了全家。”

    當然了,這句話白晨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因為藍軒是真的死了全家。

    “我全家還真就死絕了。”

    白晨對於家庭這個詞毫無留戀,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

    對他來說,眼前的這些人,才是他的家人,無量宗才是他的家。

    眾人頓時一陣白眼。不過也都暗自松了口氣。

    這樣的白晨,才是他們認識的白晨。

    那個口無遮攔,毫無口德的白晨。

    那個即便是燎王也敢撩撥的狂妄之徒。

    那個是個女的,都敢去招惹的混蛋。

    “怎樣。三日的閉關可有收穫?”吳道德漫不經心的問道。

    “想通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眾人全都伸長了脖子看著白晨,一臉好奇的表情。

    在他們的眼裡,白晨是個天才,一個無所不能的天才。

    不過與白晨接觸後,他們又發現白晨與那些高高在上的天才不一樣。這個天下最不缺乏的就是天才,可是白晨絕對是最顯眼的一個。

    他的顯眼不在於他有多優秀,只不過他太特立獨行……說的難聽點,就是奇葩!

    白晨的缺點與優點永遠是那麼的鮮明,衝動、易怒、暴躁。喜怒形於色,可是又不得不說,他是個很有責任感的男人。

    所以他們非常好奇,三天的時間,能夠讓白晨領悟到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明白了怎麼更輕鬆的把人弄死。”白晨聳聳肩,漫不經心的說道。

    眾人再次翻白眼,在場這麼多人,比起殺人的勾當,還真沒誰比的上白晨。

    在戰場上白晨絕對是一台殺戮機器,不論是修為最高的吳德道和沐清風,又或者是三英之一的沐婉兒。

    盈語倒是很有潛力與白晨在這方面一較高下,不過她所依仗的琴魔七殤,也是來自于白晨所創。

    而琴魔七殤卻是對於作為載具的琴有著極高的要求,如果是普通的古琴,甚至連一殤都彈奏不完便要損毀。

    同時對於內力的消耗也是極大,以盈語如今的內力修為,也就能支撐完整的奏完其中的六殤。

    “小子,我來試試你。”沐清風自信滿滿的走上前。

    在眾人之中,也只有他沒有和白晨正式交手過了,所以他也想借此機會,試一試白晨有何長進。

    “不要。”白晨直接了當的拒絕沐清風的要求。

    “怎麼,看不起我麼?”

    “你和我面對面,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嗎?”

    “你那身皮肉,我才不與你正面抗衡。”沐清風很瞭解自己的優劣,對於白晨也算是知根知底,更明白如何與白晨對抗。

    “所以說嘛,如果我們兩個比武,你傷不了我,我也打不到你,打到猴年馬月也分不出個勝負,所以還是免了吧。”

    這也是事實,兩人的戰鬥毫無觀賞性,一個皮糙肉厚的令人髮指,一個則是蒼蠅一樣。

    你能指望這兩個異類能有什麼精彩的對決麼?

    “來來來,我們來比一比。”吳德道這次倒是很主動,其實他也想看看白晨到底領悟出什麼。

    白晨上下打量著吳德道:“你平日裡不是躲著我麼,怎麼今天這麼主動?”

    “躲著你?道爺我是在讓著你,今日不好好教訓你,你真當道爺脾氣好。”吳德道倒是自信滿滿,嘴皮子也是絲毫不示弱。

    白晨提起手中黑劍,謔謔的揮舞兩下。

    眾人都是一臉茫然,這把黑劍眾人倒是不陌生,長期被白晨用來做各種雜務,偶爾還拿來和其他的兵器硬碰。

    如今卻見白晨提著劍幹仗,不由得更好好奇起來。

    說實在的,白晨實在不像是一個能夠正經拿劍比劃的人。

    “白晨。你這是幹什麼?自暴自棄?”吳德道傲慢的看著白晨。

    在場眾人之中,論對劍道的認識程度,如果他自詡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認第一。

    他就是有這個自信,即便是放在江湖同輩之中。他的劍法也排得上名號。

    如今白晨居然不自量力,要和他比劍,這不是找死找抽是什麼。

    白晨舉起黑劍,黑劍上開始燃起熾亮的火焰。

    這算是白晨的招牌,在場的諸人都不陌生。

    不過他們是第一次看到,白晨身上的火焰也可以同化兵器。

    吳德道雖然嘴上輕佻,不過面對白晨可不敢有絲毫大意。

    劍鋒一抖。一出手便是他的拿手絕技,三環套月。

    三道月牙劍氣破空而來,空氣似乎也被這三道劍氣撕破,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白晨舉起黑劍橫擋在面前。三道劍氣一觸黑劍,除了將火焰蕩起幾點火星之外,再沒有更多的反應。

    反觀黑劍上原本熾亮火紅的火焰,卻變成了黑色。

    黑色的劍,黑色的火焰。握在白晨的手中,顯得尤為詭異。

    魔炎鐵布衫!

    不過白晨的身體並沒有同化魔炎,依舊維持著正常狀態。

    吳德道眼中雖然驚訝,可是手上卻沒有停下,手中劍柄一轉。劍鋒在空中劃出一個太極,本該臃腫的身形,卻顯得飄逸靈動。

    “咦,兩儀劍法!”

    沐清風就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雙目中充滿了驚喜:“難怪當年吳德道敢自詡同輩第一人,非他狂妄自大,實乃有其資本。”

    “這劍法看起來稀鬆平常,有什麼出奇的。”沐婉兒不以為然的說道。

    “這兩儀劍法你覺得稀鬆平常,可是這卻是正陽宮評定其門徒輩分的一個標準,當代正陽宮掌門為清虛道長,乃是‘清’字輩,清字輩之下則是‘寧’字輩的弟子,吳德道則是再下一輩的‘無’字輩弟子,道號為無道。”

    沐清風頓了頓,又繼續解釋道:“正常的輩分都是師徒相繼,正陽宮也是如此,不過正陽宮還有一個獨特的門規,那便是在最低輩分中,若是有人能夠將兩儀劍法修煉圓滿,即可晉升一輩,也就是說,吳德道若是沒有反出正陽宮,那麼他現在應該是甯字輩弟子。”

    “那他當年為何會反出正陽宮,以他的資質,若是繼續留在正陽宮,本該前途光明,說不定幾十年後,便能接掌正陽宮……”

    “這我如何知道,不過當年吳德道反出正陽宮的事,倒是鬧的人盡皆知,說也奇怪,正陽宮雖然發出告示,驅逐棄徒‘無道’,可是卻沒有追殺無道,這也是江湖中人不解之處。”

    “許是念及同門情誼吧。”沐婉兒隨口猜測道。

    不過想想似乎也不大可能,吳德道反出正陽宮,正陽宮又發告示驅逐,兩者可謂已經水火不容,即便有情誼,也抵不上門派重要。

    讓一個棄徒帶著本門武功離去,這是任何一個門派都無法容忍和放任的。

    即便這個門派是以正派自居的正陽宮,也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吳德道卻是個例外,一個正陽宮的棄徒,居然沒有受到本門的追殺,逃亡天下。

    兩儀劍法的威力毋庸置疑,看似簡練的劍招實則返璞歸真。

    白晨不會破招,他從練武到現在,走的都是一種極致的道路。

    硬碰硬,管你什麼招,即便你不和我硬碰硬,也要逼著你和我硬碰硬。

    吳德道的劍招掠過白晨,劍鋒上附著內力,只要觸及非死即傷。

    可是白晨不怕,不躲不閃的出招,同樣是一招致命攻擊。

    吳德道如果不躲,那麼就要與白晨拼個兩敗俱傷。

    而白晨深刻的清楚自己的優劣,與任何人硬碰硬,他都不會吃虧。

    哪怕是付出更重的傷換取來的戰績,他也不會吃虧。

    反觀吳德道就沒這種大無畏的勇氣,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種選擇,要麼退,要麼互換。

    當然了,這不是生死相搏,只不過是兩人的切磋。

    所以兩人沒有表現的殺氣騰騰,可是兩個高手對決,比的不只是武功,更比智慧,比心計。

    白晨一見吳德道退後,黑劍劍鋒一轉,魔炎帶過一道黑色弧線,直接碰在吳德道還來不及收回的劍鋒上。

    吳德道本來還沒放在心上,心中還在慶倖白晨這一劍不是直攻他的身體。

    可是當兩劍相交的時候,他才恍然醒悟過來,他娘的,上當了。

    只見兩劍相接的瞬間,黑劍上的魔炎已經侵染到吳德道手中的劍鋒上。

    吳德道此刻只能棄劍,同時大叫:“不打了……不打了……”

    不過白晨很不小心的沒收住勢,一腳揣在吳德道突起的肚腩上,直接把吳德道踢了個四腳朝天。

    “白晨,你個混蛋,我都棄劍投降了……”吳德道憤怒的指著白晨怒吼。

    白晨很無奈的聳聳肩,同時很誠摯的道歉:“一時失手,沒收住,要不我也給你踹一腳。”

    “大長老師父,外面有個小白臉找你……”就在這時候淵河跑進來,氣喘吁吁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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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家

    “小白臉找我?”

    到了繡坊的客廳,白晨才明白,來找自己的是有些交情的李玉成。

    在白晨的印象裡,李玉成有風度、優雅、博學,同時平易近人。

    白晨幾乎可以把所有的正面評價附加在李玉成的身上,特別是在白晨面前,李玉成完全是一個謙謙君子的典範。

    “白兄,李某有禮了。”李玉成率先抱拳行禮。

    “李兄,多日未見,風采不減啊。”白晨略為嫉妒的調侃道。

    “白兄說笑了,論風采當今天下誰人能及白兄萬分之一,白兄如今可是真正的風光無限。”

    “對我這江湖蠻夫來說,風采有個屁用,在下倒是希望能有李兄這般的好皮囊,喝喝花酒聽聽小曲,閑來無事再去和那些文人墨客對對句子,當真是一大快事。”

    李玉成對白晨這般的自嘲,百般不適,苦笑的搖了搖頭:“白兄你這般自嘲,讓我們這些終日抱書苦讀的讀書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一番客套後,白晨率先引入正題:“李兄此來,應該不是來抬捧在下的吧。”

    李玉成白扇一收,嘴角勾勒出一道淺淺的笑容:“明日便是白兄與燎王麾下奇仕的約定之日,在下是來看看,是否有能用得到在下之處。”

    白晨愣了愣,這李玉成是真糊塗還是假裝糊塗?

    自己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兩個頂尖高手,他一個讀書人,哪怕家裡有點錢權。難道他還能解決的了自己的問題?

    “蒙李兄關心,在下感激不盡。不過這江湖紛爭,李兄實在不宜插足其中,免得難以抽身。”

    “白兄可能不知道,在下家境比之普通人家還尤勝幾分,家中培養了幾個高手。常年無所事事,如今見此機會,正好給他們找點事情做,免得他們常年養尊處優,失了安身立命的本錢。”

    “李兄,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麼?又或者是你真的明白在下的處境。”

    “在下很明白,非常的明白。”李玉成依舊春風得意。

    突然之間,白晨發現自己似乎看走眼了。眼前的這位李公子,並不是富家公子那麼簡單。

    “在下的對手可是這天下第一大反賊燎王!”

    “那正好,在下家中正好與他有些恩怨,非一方死絕不會甘休,更何況論勢力,在下也未必會怕他一個亂臣賊子。”

    天下間,敢說出這番話,而且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的。也只有皇親貴胄了。

    白晨上下打量著李玉成,他似乎想起來,這個天下的主人。他似乎也是姓李的。

    “倒是在下眼拙。”雖然白晨對於皇權,並沒有太多的敬畏,不過適當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當然了,更主要的是,眼前這位李玉成李公子,也只是他自己的片面之詞。真假曲直白晨沒打算去深究。

    “白兄覺得在下能否幫的上忙?”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在下也不相信天上真的會掉餡餅,所以李兄的好意,在下實在不敢受用。”

    “哈哈……白兄說話依舊是那般的風趣幽默……”李玉成笑聲爽朗,對於白晨的質疑似乎完全沒往心裡去:“白兄說的對,這世上的確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所以在下更不明白,李兄身為皇親貴胄,而在下說的難聽點,只不過是個江湖草莽,實在沒什麼地方值得李兄幫助的地方。”

    李玉成笑著搖著頭:“白兄未免太小覷自己了吧,如今上至滿朝文武,下至販夫走卒,誰人不知白兄盛名。”

    李玉成還有半句話沒說出來,那就是來自他的父親,也就是當今天子的語錄。

    得此子者得天下!

    這句話是當著他與幾位兄弟的面說出來的,誰也不知道皇帝這句話到底是一時感慨,還是別有深意。

    不過不管皇帝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都讓諸皇子無法忽視。

    皇權更替,對於任何一個皇子來說,都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只要你我聯手,天下便在你我的掌握之中,局時我登上皇位,而你也將成為武林至尊,何樂不為?至於眼前的那些牛鬼蛇神,不過是一個踏腳石罷了。”

    李玉成的野心,終於在這一刻顯露出來,在白晨的面前,毫無保留!

    前一刻還是玉樹臨風,灑脫文雅的貴公子,下一刻卻成了一個野心勃勃,權慾薰心的野心家,一個梟雄!

    “想想吧,你闖蕩江湖為的是什麼?你的那些對手,那些敵人,哪怕再給你十年,二十年……你也無法戰勝,可是只要我們聯手,這些都不是問題。”

    李玉成很懂得利用人的心理弱點,一個江湖中人所為的還不是揚名立萬,震古鑠今,而這些東西對於李玉成來說,都不成問題。

    靠著皇權來得到這些東西,某些門派就做過,而且兩者的關係維持的很好,數百年未曾動搖。

    那個門派成了江湖上人人敬畏仰望的門派,而那個門派也時不時的為皇權解決一些不方便處理的問題。

    李玉成自認為很大方,他拋出了大部分江湖中人都無法拒絕的條件。

    要知道白晨還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他的名字的確很響亮,不過那也是有局限性的。

    所謂的路人皆知,也不過是李玉成的抬捧。

    至少白晨走在大街上,沒有哪個讀書人突然沖出來找他簽名,或者是某家的姑娘發誓非他不嫁。

    白晨始終保持著微笑的表情,看著李玉成在自己的面前誇誇其談。

    在整個過程中,李玉成完全沒有從前的那種低調與收斂。

    似乎在說,如果白晨答應了這一切。就可以得到一切。

    “好吧,我會考慮李兄的提議的。”白晨一直耐著性子。最後在李玉成期待的目光中,白晨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不過白晨平淡的語氣,讓李玉成非常懷疑白晨是否會考慮。

    “白兄,難道你對我提出的條件不滿意?如果是這方面的話,我想我們還可以繼續商量。雖然我現在不過是個皇子,可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待到我登基之後,白兄即便要封侯拜相,也非不可能。”

    白晨發現李玉成某些方面與自己很像,都喜歡空口說白話,給別人畫大餅。

    “李兄提出的條件很誘人,只是在下自知自己的能力。沒有那份能力去為誰打江山,更沒那麼好的命封侯拜相。”

    “白兄……”李玉成急眼了,似乎還是不甘心,想要繼續勸說。

    “李兄請回吧,在下還要為明日的擂臺做準備,就不留李兄了。”

    白晨不等李玉成答話,轉身便徑直離去。

    白晨出了客廳,發現吳德道一直躲在廳外。滿臉古怪的笑容。

    “小子,那個皇子開出的條件這麼好,你怎麼捨得拒絕?”

    “狡兔死。走狗烹,飛雁盡,良弓藏,更何況面對的是最無情的帝王家。”

    白晨對皇權沒有敬畏,不代表他不明白帝王無情的道理。

    江湖中人永遠是江湖中人,去指望一個帝王真會給自己封侯拜相的機會嗎?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那你可看到。那小子在你離開的時候,那種殺人的眼神,和一個皇子結仇,可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小爺我自己現在都是一屁股爛事等著收拾,還有空管一個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登基的皇子高興與否,就算有朝一日他真登上皇位了,大不了便亡命天涯,天大地大,難道還找不到一個容身之所麼。”

    “問題是,他可不會那麼老實的留著你這個禍害。”

    “什麼意思?”白晨愣了愣,自己雖然沒答應李玉成與他合作,可是還不至於成了禍害吧?

    “你知道如今你的名字對於那些皇子皇孫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難道我的名字都傳入當今皇帝耳中了?那我真是榮幸之至。”

    白晨發現自己上次逼死蘇鴻,似乎是鬧的太過頭了。

    名聲顯赫固然是好,可是麻煩事也是不少。

    就拿這幾日來說,天天都有大堆的讀書人,說是來拜訪討教,實際上就是來拆臺博名聲的。

    如今的白晨就是一塊香餑餑,誰都想來借著他的名字博名氣。

    “你到底有多榮幸,我是不知道啦,不過我知道你今後會有麻煩……大麻煩……”

    吳德道依舊是那副幸災樂禍的嘴臉,白晨永遠能夠找到揍他的理由。

    “蚊子多了不癢身,倒是道長你自己千萬小心,哪日遇到同門了,同門相殘,這畫面當真是讓人血脈僨張。”

    兩人都一個德行,用微笑的表情說著極盡刻薄的言詞。

    “你千萬不要以為那小子外表斯斯文文,就真的文質彬彬,事實上當今皇帝的每一個兒子,都不可小覷,如果你敢有任何一絲一毫的輕視,那麼只會落入他的陷阱中。”

    “你也不要以為我就是軟柿子,真逼急了我,我還真敢做那抄家滅族的事!”

    “嘿嘿……這我還真信,不過你現在已經得罪了天下最有權勢的兩個人中的一個,我想你也不想得罪另外一個吧,如果真到那種時候,你可就真的無處容身了。”

    白晨慢悠悠的看了眼吳德道:“你該知道我的習慣吧……如果我真的無處容身,那麼我就讓他們無處藏身。”

    “那麼嚴肅幹什麼,閒聊而已嘛,明天可就是你與燎王約定的時間了。”

    吳德道連忙終止這個話題,因為他太清楚白晨的脾氣,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最讓吳德道記憶深刻的是白晨的一句口頭禪……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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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寶龍王丹

    夜——

    這個夜晚與平日裡並無什麼區別,前幾日的焦躁心情在這時候,反而顯得空冥無比。

    白晨獨自躺在繡坊閣樓的屋頂上,仰望著夜空。

    這裡的星空比地球上更加清澈,這裡的月亮也比白晨記憶中的更加明亮。

    “長夜漫漫,一個人在這不需要我陪嗎?”秦可蘭已經上到了屋頂。

    夜色下,秦可蘭顯得嬌美無比。

    白晨主動的將秦可蘭揉過,兩人並側躺在屋頂上。

    “等這邊事了之後,我們就回無量山,建幾間屋子,再也不下山。”

    “嗯,再也不下山。”

    秦可蘭的頭埋在白晨胸懷上,感受著白晨的體溫,手中多出一顆閃亮的珠子,默默的塞入白晨的手中。

    “這是什麼?”白晨接過主子,放在眼前細細端詳。

    “大寶龍王丹。”秦可蘭輕描淡寫的說道。

    “嗯?”白晨驚訝的看著秦可蘭,他記得當初陰絕情滅丹奇宗,為的就是這大寶龍王丹。

    可是搜遍了整個丹奇宗,也沒有找到大寶龍王丹。

    白晨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這大寶龍王丹到底屬於什麼。

    如果是丹藥的話,白晨不可能認不出來,可是若說是什麼天才地寶,又不像是自然產物。

    這顆明晃晃的寶珠上,隱隱紋路著幾條栩栩如生的翔龍,徘徊在寶珠上。

    白晨一直沒有去詢問你過秦可蘭,關於大寶龍王丹的事情。

    因為秦可蘭一直不願主動提起這事,白晨不願刨根問底,畢竟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即便再親近的人,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秘密完全敞開。

    可是今夜,秦可蘭卻主動的拿出大寶龍王丹,這讓白晨又是驚訝又是感動。

    “戒殺,這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沒見過這玩意,不過總覺得這上面的氣息很是熟悉……”

    白晨見在戒殺那得不到答案,又向秦可蘭詢問:“這有什麼用?”

    “如果你受了重傷,將寶丹含在嘴裡即可保住性命。”秦可蘭默默的回答道。

    白晨苦笑,這大寶龍王丹的確算是一件奇寶,可是對自己來說,卻是有些雞肋。

    “還是你留著吧。對我來說沒什麼用。”白晨將大寶龍王丹塞入秦可蘭手心,只是秦可蘭卻沒有接。

    “你留著,過了明天再還給我也不遲。”

    白晨接觸到秦可蘭堅定的目光,無奈的收回大寶龍王丹:“這顆珠子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吧。”

    “你比它重要。”

    白晨將珠子收回懷中,看著秦可蘭似乎有些疲色:“你累了嗎?”

    “有點。”秦可蘭的聲音似乎有些微弱,起身回頭看了眼白晨:“我先回房歇息了。”

    白晨拉過秦可蘭。有些擔憂的看著秦可蘭:“你沒事吧?”

    白晨在拉住秦可蘭的同時,手中一絲內力順著手心送入秦可蘭的體內,不過秦可蘭的體內並無煞氣,氣息稍弱一些,似乎只是疲勞了,心頭也稍稍的放鬆下來。

    白晨還是有些不放心,拉著秦可蘭的手不放:“你不會莫名其妙的消失。是吧?”

    秦可蘭微微笑起:“當然不會,我會永遠在你身邊,免得你四處沾花惹草。”

    “呵呵,其實我是想給你找幾個姐妹,免得你孤單寂寞。”

    “好啊。”秦可蘭的笑容可掬,白晨愣了愣。

    “玩笑。”

    “我是認真的……”秦可蘭微笑的看著白晨:“可是我要當大的。”

    白晨苦笑,以他目前槍不能用的狀態,最大的願望不是再為秦可蘭添加一個姐妹。而是趕緊把天蠶九變練到大圓滿。

    選擇天蠶九變,可以說是白晨人生中最大的錯誤!

    ……

    對於很多人來說,對於今日已經期盼許久。

    不過卯時時辰,十裡鋪外已經聚集了數不清的江湖中人。

    當然了,也有不少文人墨客,他們並不似江湖人那樣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起哄喝酒。

    十裡鋪本就是滄州城外的一個市集,所以要找到幾處喝酒靜坐的地方。還是不難的。

    那些文人墨客多是坐在酒鋪中,靜靜的品茶或者飲酒,只是時不時望向遠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們。

    沒有人能夠平靜的等待。許多文人墨客因為缺席上次白晨與蘇鴻的爭辯,而引為畢生遺憾,如今他們更加期待白晨風采。

    至於江湖中人,則更多的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當然了,總有幾個是帶著幾分不屑或者高傲的心態,總覺得白晨太過張揚。

    隨著時間的流逝,十裡鋪裡裡外外都已經站滿了人流。

    就在這時候,週邊突然出現一個隊伍。

    那個隊伍的前頭支著一個龍頭旗幟,所有人看到那個旗幟,全都主動的避讓開。

    這個斷頭龍旗幟不是別人,正是燎王的旗幟。

    敢在蜀地這麼招搖過市的舉著反旗,自然就是燎王麾下的奇仕到了。

    隊伍一路暢通無阻,沒有人敢擋在他們面前。

    隊伍一直來到十裡鋪正中央的擂臺邊上才停下來,從幾輛裝飾華麗的馬車上陸陸續續的走下幾個身影。

    對於中原武林來說,除了柳生顯得有些陌生外,其他的幾個人對於每一個江湖中人來說,都是如雷貫耳。

    其中最讓人心驚膽戰的便是為首的天一教教主烏奎,陰惻惻的掃過人群,被目光掃中的人都會主動的避開烏奎的目光。

    就好像他射過來的不是目光,而是死亡光線一樣。

    柳生走到烏奎的身邊,依舊是那套黑衣裹面,只露出森寒的雙目。

    “漢唐中原的人還真是不少,只是稍顯吵鬧了一些。”

    烏奎不鹹不淡的吭了聲:“中原人便是仗著人多,所以才占的了這大好河山,不過大部分都是膿包廢物,不值一提。”

    烏奎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人群中不乏耳目清明的江湖中人。

    “苗蠻子,你說什麼!”一個憤怒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一個手持大刀的莽漢推開人群走了出來。

    “你是何人?”烏奎慢悠悠的側過頭,輕描淡寫的瞥了眼大漢。

    “老子乃是斷魂刀廖霸天!”大漢自報家門,立刻引來一陣驚呼。

    廖霸天很滿意人群的反應,他對於自己的名氣更是得意萬分。

    他本就打算在這次揚一揚自己的名氣,讓更多人知道自己。

    烏奎雖然名聲顯赫,廖霸天也不覺得自己能勝過烏奎,可是他卻覺得,自己只要能夠接下烏奎一招半式,然後借機認輸,江湖中人不但不會輕視,反而會更加重視他。

    “沒聽說過。”烏奎漫不經心的收回目光。

    “你說什麼……”廖霸天大怒,手中大刀謔謔一揮,身型已經逼上前去。

    可是沒等他靠近烏奎三丈之內,身軀突然一滯,高大的身軀直挺挺的撲在地上,七竅流血雙眼圓睜,似是死不瞑目。

    嘩啦——

    所有人都是一驚,全都向後一退,似乎躲避瘟疫一樣。

    沒有人明白烏奎是怎麼做到的,因為烏奎從始至終,都只是轉了個頭。

    名氣不小的斷魂刀廖霸天,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這讓所有江湖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看向烏奎的目光裡,更是帶著幾分恐懼。

    同時這也讓許多想要借著此次揚名的人,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當然了,在場中並非沒有高人,只是極少數罷了。

    “憐兒,你可看清楚烏奎如何出手的麼?”

    “苗人又以毒術見長,天一教脫胎於五毒教,又將毒術發揮到極致,所以弟子若是所料不差的話,烏奎應該是用毒。”歐陽憐衣認真的說道。

    歐陽憐衣身邊的老者笑著搖著頭,歐陽憐衣這個回答,完全是取巧,根本就沒有說到重點。

    烏奎自然是用毒高手,這點毋庸置疑,不過他到底是如何出手的,歐陽憐衣的道行還是太淺,依舊不得要領。

    “為師平日是如何教你的,難道你全忘了,為醫者應該注意什麼?”

    歐陽憐衣嘟嘟著粉嫩小嘴,一臉的忿忿不平:“師父你說的是望、聞、問、切吧?他人都死了,讓我如何望、聞、問、切。”

    “人死了,可是屍體還在那,難道憑著他的死狀,你看不出三分真假?”

    “看他的樣子,明顯就是中毒死的嘛。”歐陽憐衣理所當然的說道:“他和平常毒發死者沒什麼兩樣,天下間那麼多毒,我哪裡猜得到到底是什麼毒。”

    老者苦笑的搖著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這性格喲,如何才能繼承我的衣缽。”

    “那麼多師兄,為什麼就要我繼承衣缽。”歐陽憐衣依舊一副漠不關心的表情:“更何況我現在已經加入其他門派,更不能繼承藥王穀衣缽。”

    “唉……罷了罷了,老夫也不與你這丫頭片子爭論,你當日回穀中說,那個無量宗的白晨醫術不在我之下,老夫今日便看看,你口中這小子是否真有如此曠古之姿。”

    “師父,我說的不在你之下,是保留你面子,難道你不知道嗎。”歐陽憐衣在自己的師父面前,可是毫無尊卑嚴肅,就像是個不經世的小丫頭一樣,即便是自己的師父也敢調侃戲弄。

    “若是真有此等奇才,中原醫道大興之日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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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20:33: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六章 第一局,機關

    圍觀人群中,不乏一些奇人異士出沒。

    其中兩個不顯眼的老者,穿著樸素頭上帶著斗笠,就好像生怕旁人認出他一樣。

    “藥老鬼,我們還來做什麼?”

    “當然是觀摩這次的比試,歐陽修也通煉丹術,說不定會與白兄弟比試煉丹也不一定,如果我們不來,說不定又要錯過白兄弟的精彩表演。”

    “可是老夫實在沒臉出現在他面前。”毒尊者壓低著聲音,他感覺旁人看向他們的眼神裡,都帶著尖刺一樣,哪怕只是不經意的眼神,都會讓他渾身難受。

    “這事也不怨我們……”藥尊者說這句話的時候,也不是那麼自信:“你看唐門的那幾個老東西,不也藏在人群裡不出來麼,當初來滄州城的時候,何等的意氣風發,說白兄弟年少有為,若是有難必定伸出援手,可是一聽說烏奎出手,立刻就把說出的話當屁放了。”

    “丐幫、七秀、黃金門不也是,聽聞前段時間那幾個小輩還與白兄弟稱兄道弟,如今不也是藏頭露尾。”

    擂臺邊上的烏奎目光在人群中一掃而過,不過他並非始終不變,偶爾會在人群中駐留,或是不經意的閃過一道精光。

    “倒是有幾個高手。”柳生湊在烏奎的耳邊低聲言道,語氣也不似之前那般的張狂。

    烏奎的嘴角微微勾起:“可惜太守規矩,明明有操控天下之力,卻甘心偏安一偶,可悲。”

    “漢唐人都是如此,就拿那小子來說,以他的才學不說封侯拜相,他日也必定舉世聞名,偏偏要與燎王為敵,自尋死路。”

    “封侯非我願。但願海波平……可悲,可笑!”

    烏奎與柳生的冷嘲熱諷不同,百曉生與歐陽修卻是另外一番心境。

    文人永遠無法明白的好勝心,可是武人也無法明白文人的想法。

    哪個讀書人最初的時候,不是抱著改變天下的想法。

    封侯非我願,但願海波平……

    沒有任何一人敢如此自我標榜,可是又是所有讀書人的追求。

    特別是在白晨說出這句話後。哪個讀書人不是感覺到莫名的振奮。

    哪怕他們做不到,不代表他們就敢忽視這句話。

    即便是歐陽修與百曉生這兩位半個江湖人,曾幾何時他們也曾經如此夢想過。

    就在這時候,人群的後方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每個人看向後方的時候,眼神都變了。

    人群主動的讓開一條道路,不似之前燎王麾下奇仕來的時候。那種恐懼的退縮,而是不由自主的退開,是心悅誠服的退讓。

    來者只是一個人,一個穿著樸實的年輕人。

    沒有讀書人的文雅,也沒有武人的粗蠻。

    嘴角的一絲笑容讓人不由自主的與他親近,平和的目光也給人一種平易近人。

    白晨手中黑劍給人的感覺也是樸素厚實,沒有普通刀兵那樣凜然殺氣。

    “他便是白晨?那個花間小王子?看著真是平凡至極……”

    “人不可貌相。若是你當日看過他與蘇鴻的對質,你就會明白他是個怎樣的人。”

    “那你說他是怎樣的人?”

    “心寬如海,看似平靜實則暗藏波濤,巧舌如簧,心懷曠世文采又低調內斂。”

    “看你說的,好像天上地下沒人比的上他一樣。”有人嘲笑道。

    “蘇鴻以往不就是天上地下的人物嗎,如今看看他的結局,還不是被白晨逼得身敗名裂。遺臭萬年,試問這樣的人物便是說他天下第一,又有何妨。”

    至於江湖中人,則對白晨的那些名氣不以為然。

    江湖中人看中的還是白晨的身手、修為,哪怕當朝輔宰親臨,他們也絕對不會多看一眼。

    白晨一路暢通無阻,走到擂臺前。先是目光掃過歐陽修與百曉生。

    “兩位先生近來可安好。”

    “不勞你操心。”歐陽修冷冷的哼了聲。

    自從那日藍軒拜訪過後,他與百曉生就沒再睡過一個安生覺。

    這些日子不斷的明察暗訪,打聽到的關於白晨的消息,都讓他們心驚肉跳。

    當然了。給他們留下心理陰影的,還是蘇鴻的死。

    白晨聳聳肩,又看向烏奎與柳生:“兩位便是燎王麾下貪狼院的高手吧。”

    “明知故問。”烏奎平淡的看了眼白晨。

    “那我們便擂臺上見真章,不知道哪位先來。”白晨獨自走上擂臺。

    “老夫先來會一會你。”百曉生率先走上擂臺。

    “小子知道老先生學富五車,通天文曉地理,小子對此道也略有涉足,雖不敢妄論天地玄機,可是今日說不得還是要與老先生一較高下。”

    百曉生對白晨的態度還是很是受用,至少白晨對他的態度,比起當初對蘇鴻的態度,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老夫對機關術有所涉獵,不如我們便來比一比機關術如何?”

    “敢不從命,老先生請……”

    機關術可謂是百曉生的看家本領,藍軒也多次警告過白晨。

    百曉生很可能以機關術為題,所以白晨在這方面下足了功夫。

    雖然他不會機關術,可是不代表他就毫無還手之力。

    畢竟身邊還有幾個唐門的高徒,從他們那裡,白晨也是或多或少的瞭解到不少,關於機關術的基礎知識。

    機關術講究的是巧、妙、奇、新、絕,可是不論多麼巧妙絕倫的機關,都逃脫不了最基本的物理規則。

    白晨對於物理可是深有研究,同時又兼學了傳動學、機械學,而這些在大學裡都有細緻劃分的學科,在這個世界只有一個粗略的劃分——格物學。

    百曉生取出一份圖紙,灘在白晨面前:“你可看的出這個圖紙的用途?”

    白晨掃過一眼,腦海中立刻傳來一個聲音。

    開啟機關學,發現錦繡盒圖紙一張,熟練度+200。

    注:錦繡盒,乃是存放珍寶的機關盒。

    只有破解錦繡盒機關。才可以順利打開蓋子,從而得取其中珍寶。

    如若強行打開或者破壞,錦繡盒將會發動自毀機關,損毀其中珍寶。

    因為宿主基礎知識扎實,機關學直接晉升至10級,獲得機關初學者稱號。

    獲得特殊天賦初級機械之心,可以看穿10級以下機關的破綻。

    獲得特殊天賦妙手天工。每次施展以每秒100點的內力消耗,可以提高使用者的手速,同時提高小型物件的製造成功率。

    注:妙手天工適用於任何學科,目前符合條件的有煉丹學、鑄造學、機關學。

    獲得特殊天賦鋼鐵意志,可以感知金屬屬性。

    注:適用於任何學科,目前符合條件的有鑄造學、機關學。

    白晨的嘴角微微勾勒出一道自信的笑容:“百曉生前輩。晚輩敬重您為前輩高人,同時也尊重您的處世為人,不過不代表您就可以輕視這場正式的比試,拿一張低劣的,破綻百出的錦繡盒出來,是覺得晚輩才學有限,又或者是您拿錯圖紙了?”

    百曉生的表情一凝。低劣?破綻百出?

    錦繡盒屬於機關術中比較高級的機關,而且並不拘泥定式,每個機關師都會做出獨一無二的改變。

    而這張圖紙可是他精心設計了三天三夜的錦繡盒,雖然不至於說天下難逢敵手,可是能夠破解這張圖紙的人,天下間屈指可數。

    可白晨一張口便說是在侮辱他,百曉生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

    輕視他?現在誰敢輕視他?

    如果自己輕視他,就不會連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廢寢忘食。只為了在機關術上與白晨一較長短。

    “白晨,老夫知道你才學甚高,可是你今日若是不說出個道理,老夫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百曉生氣的兩撇白鬍子都翹起來,憋紅著臉怒哼道。

    “前輩您下次拿出圖紙的時候,就別說認不認得這麼膚淺的話了,晚輩能夠站在這擂臺上。靠的也不是僥倖,您問這話不是在侮辱我,而是在侮辱自己。”

    白晨從上到這擂臺上後,態度就已經幡然改變。哪裡還有先前的謙謙有理,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咄咄逼人言詞犀利刁鑽。

    “至於前輩您如果說拿一張草草刻畫出來的圖紙,就當作這場比試的題目,那我只能說我以前實在是太高估前輩您了,這張錦繡盒的圖紙,首先用的紙張就不對,您用的這張南風宣紙雖然紙質上乘,價格昂貴,算是行文作畫的上好紙張,可是實在不適合用來刻畫機關圖這種需要表現紋理、層次分明的圖,因為南風宣紙太硬,難道您畫機關圖的時候沒發現,經常出現層次層次難分的情況麼,相反滄州特產的滄紙卻是刻畫機關圖的上佳選紙,再配上線條細膩的豬毫筆,這才是……”

    百曉生聽的滿臉通紅,他對機關術研究甚深,可是對於紙筆卻沒有過分追求。

    可是聽完白晨的話,頓時覺得自己在細節上的粗淺,與白晨追求完美的境界,完全是兩個概念。

    百曉生聽不下去了,立刻喝止了白晨的自賣自誇:“停下,我們現在討論的是機關術,不是畫圖的取材紙筆。”

    “細節決定品質,態度決定完美,想必前輩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吧?特別是機關術,任何的疏忽與忽略,都是一種遺憾。”

    白晨輕描淡寫的語氣,對於百曉生來說,是不折不扣的羞辱。

    百曉生心中暗下決心,等此間事了之後,一定要按照白晨所說的,用滄紙和豬毫筆來畫機關圖,不過此事卻不能認慫認栽。

    白晨看著百曉生的臉色,颯然一笑:“現在我們再來討論下這張漏洞百出的錦繡圖……”

    “前輩,不知道是不是您的手抖的太厲害了,這個地方似乎畫錯了,想來不是前輩設計缺陷,應該只是手不小心抖了一下,這個地方的線條本該向上,這樣才符合前輩您的境界,如果按照這張錯誤的線條走勢,雖然也可以,可是整個設計的境界直接拉低了一個水準,晚輩說的可對?”

    百曉生憋紅了臉,半天沒說出話來。

    如果白晨直接點明要領,百曉生還沒這麼尷尬。

    偏偏白晨還一副抬高自己的語氣態度,讓百曉生想直接認輸都不行。

    可是不得不說,白晨所指出的錯誤,的確是言簡意賅,一個簡單的線條上下走勢,直接將整個設計圖的水準分出了高低層次。

    “哈哈……說的好,老夫果然沒看錯人,你果然是曠世奇才。”

    百曉生豁然大笑起來:“你說的沒錯,這張圖紙只不過是老夫試探你深淺的,真正的比試題目是這個……”

    百曉生手心一灘,一張金絲銀線交織的圖紙展現在白晨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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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20:33: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七章 秘聞,天機

    “這乃是我珍藏至寶,其上記載了機關術的無窮奧義,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能參詳出其中一項機關秘術,這局賭鬥便算是我輸了。”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張圖紙除了奢侈點,值錢點,似乎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可是對於隱藏在人群中的許多高手來說,百曉生拿出的不只是一張普通的圖紙。

    天機圖!沒有人知道天機圖是誰譜寫刻畫的。

    可是天機圖對於那些精于機關秘術的門派來說,卻是無上至寶。

    不過天機圖並非只有一張,而是非常多,至少相對于其他珍寶來說,數量還是不少的。

    只是每張天機圖都記錄著不同的內容,

    特別是唐門,因為唐門也有天機圖,而且是擁有數量最多的。

    唐門大部分的機關秘術,都來自於天機圖。

    可以說,唐門所積累下來的機關術,都是歷代先輩努力的智慧結晶。

    時至今日,他們依然在不斷的鑽研天機圖中所蘊含秘密,依然無法完全研究通透。

    人群中的幾個唐門長老低吟起來:“難怪……我才想的百曉生的機關術哪裡來的,原來是出自天機圖。”

    “不過能夠獨自一人研究天機圖,而且還研究出完全不同于我們唐門的機關術,這個百曉生也算是一位奇才,一位曠古奇才。”

    “可是他拿出天機圖,那也太無賴了吧,即便白晨天賦不次於他,可是天機圖又哪裡是一朝一夕可以參詳出其中玄機的呢。”

    “是啊,即便是我們唐門人才濟濟,也是千年的積累,十幾代先輩的努力。才有今時今日的成就,百曉生這分明就是耍無賴。”

    “白晨在這擂臺上能看出端疑就有鬼了。”

    “誰想的到,這老鬼居然出這麼無賴的招。”

    不論擂臺下如何議論,百曉生面前的白晨,卻是另外一番境遇。

    發現天機圖殘圖,分析中……

    擂臺下的人看到先前滔滔不絕的白晨,居然也沉默下來。頓時擔憂起來。

    就在此時,擂臺下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只見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走出人群,朝著擂臺上叫道:“百曉生,枉你名聲顯赫江湖數十年,居然將天機圖拿出來刁難人。難道你以為你騙得了天下人嗎?”

    人群再次熱議起來,有些不明真相的人則是四下詢問。

    “那個什麼天機圖有什麼玄機嗎?”

    “天機圖算是武林至寶,其中隱藏著至深至妙的機關巧術,只是就算是唐門那樣的門派,集全派之力,耗千年時光依然沒有將天機圖摸索通透,白晨即便擁有曠世之才。也不可能在短期內參詳出一二。”

    “無恥……太無恥了……”

    漸漸的,擂臺下知道真相的人群開始受到鼓動,不斷的朝著擂臺上的百曉生咒駡起來。

    百曉生臉皮薄,不過此刻他是騎虎難下,只能裝作沒聽到。

    就在這時候,唐玄天走了出來,雖然之前打定主意,只坐壁上觀。不拋頭露面。

    只是此刻看到百曉生分明就是耍無賴,也要出來說句公道話。

    “百曉生前輩,可認得晚輩否?”

    “唐門主,有何指教?”百曉生可以忽視其他人的言詞,可是唐玄天卻是無法忽視的人物。

    “晚輩斗膽說一句,這場賭鬥還是就此了結了吧,就當二位平手如何?”

    “唐門主。這是老夫與此子的比鬥,似乎與你無關吧。”

    唐玄天鎮定自若,面對百曉生的強硬態度,淡然笑道:“這局對賭即便前輩勝了。也是勝之不武,晚輩可是真心誠意的為前輩擔心,贏了賭鬥輸了顏面,到時候前輩還有何面目見天下人,天下人又如何看前輩?”

    百曉生臉色陰沉,唐玄天字裡行間都是為他著想,可是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番話,就已經讓他顏面盡失。

    不論他現在進退與否,都將被作為嘲諷的笑柄。

    想通了這些關節,百曉生再不畏首畏尾,冷笑道:“這就不勞唐門主操心了,老夫年事已高,這顏面之事不過是身外之名,老夫只知道謹守本份,既然忠於燎王,自然該當盡心盡力,何況……”

    百曉生頓了頓,又繼續道:“何況他自己都未出言反對,不知道唐門主又是以什麼身份質疑老夫?難不成這小子是唐門主的上門女婿不成?哈哈……”

    唐玄天差點沒被百曉生氣的吐血,冷哼一聲:“既然前輩連顏面都不顧了,那老夫也無話可說。”

    “手下敗將,焉敢言勇。”百曉生得意的哼了一聲。

    百曉生也是人老成精,知道自己這次必定身敗名裂,顏面盡失。

    可是他這句話,卻是直接把唐門拖下水。

    畢竟當年唐門也在機關術上,敗在百曉生之手。

    如今百曉生再次提起,潛臺詞就是說,唐門再如何風光,還不是輸給他這個沽名釣譽之輩。

    唐玄天氣的老臉通紅,如果不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真恨不得一個飛刀弄死這老兒。

    百曉生氣定神閑,不管擂臺下如何叫囂塵上,如何咒駡他無恥,他都置之不理。

    雖然這手段過於無恥,可是想到能夠搓一搓白晨的傲氣,心中還是有幾分得意的。

    更何況如今的白晨也不是無名小輩,特別是在讀書人之中。

    白晨儼然被捧為聖人一般的存在,自己只要逼著他認輸低頭,說不定還能提高自己的名氣。

    至於白晨此刻的認真端詳天機圖,在百曉生看來,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

    天機圖到底有多難,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特別是最初的時候,初見天機圖,他日夜研究,足足三年的時間,才稍稍的研究出一些眉頭。

    白晨哪怕比自己更聰明。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研究出一鱗半爪的。

    “小子,你很聰明,我相信你的機關術的確在我之上,可是這局你輸了。”

    百曉生做出了勝利宣言,在他看來,與白晨繼續在這擂臺上拖的越久,越沒有意義。

    所以想讓白晨乾脆一點認輸。白晨敗局已定。

    不論他如何掙扎,都不可能反敗為勝。

    白晨突然拉了拉百曉生的手,很認真的說道:“勞駕,把手鬆開下,你手握的地方我看不清楚。”

    百曉生愣了愣,他沒想到。自己苦口婆心的建議,換來的居然是這種答覆。

    難道他還看不清局勢?

    難道他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

    果然還是太年輕了,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吧……

    當年自己剛得到這張天機圖的時候,也是年輕氣盛。

    那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總以為這世上沒有什麼能難倒自己的。

    可是當自己真正的深入研究天機圖後,才能夠深切的體會到,天機圖的深奧。

    這就是一張無字天書。哪怕擁有通天徹地的才學,哪怕是窮極一生,也未必能夠完全完全研究透徹。

    百曉生很大方的放開天機圖,讓白晨直接握在手中。

    絲毫不擔心白晨會據為己有,如果白晨真的這麼做的,百曉生反而會非常高興。

    百曉生的嘴角挑起,完全不復之前的那般氣喪。

    江湖上有這麼一句話,要造就一個天才。那就給他天機圖。

    如果要毀掉一個天才,那就給他天機圖。

    一個時辰,對於擂臺下的圍觀人群來說,絕對是一個難以忍受的煎熬。

    特別是那些關心白晨的人,看著白晨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每個人都為白晨擔心不已。

    最初的時候,大部分人都不明白天機圖意味著什麼。

    可是當有心人將天機圖的秘密傳播開後。所有人都明白了白晨現在面對的是什麼。

    就在這時候,白晨的腦海中終於得到提示:

    分析完成,殘缺天機圖,獲得機關術熟練度+10000。

    獲得天機圖專屬技能:分解。

    注:分解可以進行材料的解析、分離、改變。適用於大部分專業,目前符合專業草藥學、鑄造學、煉丹學。

    注:這張天機圖不屬於這個世界。

    終於,白晨放下了天機圖,將圖紙還給百曉生。

    “多謝前輩成全。”

    此刻的白晨,眼神完全改變了,是睿智?又或是深邃……

    是看不穿的黑暗,可是其中的星光又令人驚歎。

    僅僅是一個時辰,卻讓白晨的氣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天機圖,或者說是殘缺的天機圖。

    白晨不知道這個天機圖到底是哪位神人譜寫刻畫的,或者是什麼文明的產物。

    不過其中的許多東西,經過藏經閣的分析後,開始完全的展現在白晨的眼前。

    這上面所記載的不只是機關,這就是一個教科書,一個記載了超越這個文明的教科書。

    即便是曾經作為科技文明一份子的白晨,這張天機圖中所記載的東西,也足夠令人震撼。

    百曉生的眼中露出一絲驚訝,白晨的改變陌生卻又熟悉。

    不過他依然相信自己的判斷,相信天機圖給白晨帶來的困擾。

    “怎樣,打算認輸了嗎?”

    “認輸?前輩何以見得,輸的便是晚輩呢?”

    白晨微笑面對,百曉生愕然看著白晨,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絲慌亂。

    白晨的表現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人惶恐不安,平靜的令人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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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20:33: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八章 心服口服

    不少人滿心期待的看著白晨,可是更多人是擔憂。

    那些擔心的人,大部分都是真正的明白,天機圖代表的意義。

    他們不像是普通人那樣對白晨充滿信心,也不像是讀書人那樣崇拜白晨。

    他們對局勢看的更清楚,也更明白。

    從百曉生拿出天機圖開始,結局就已經註定。

    不過擂臺上百曉生就沒有那麼鎮定,目光閃爍不定,顯得極為不安。

    “呵呵……難道你能從天機圖中,領悟出什麼嗎?”百曉生盡可能讓自己保持心平氣和。

    “前輩可以試一試。”

    “不需要那麼麻煩,你只要能夠說出,我的這張天機圖的名字即可。”

    百曉生自信滿滿,如果白晨真能夠悟出點什麼,那麼第一個悟出了的,肯定是這張天機圖的名字。

    “如果晚輩沒說錯的話,這張天機圖的名字應該是分解吧。”

    百曉生原本信心十足的目光,瞬間呆滯住了。

    表情也像是冰封了一樣,瞬間凝固在那,說不出半個字。

    這張天機圖是百曉生年輕時候,探索一個古墓所獲的,這期間沒有人知道他手上有這張天機圖。

    而百曉生也一直秘而不宣,這是他第一次當眾拿出來。

    他幾乎是賭上了一切,拿出天機圖之後,勢必麻煩不斷。

    可是為了贏白晨一次,他此如此的不顧一切。

    他以為只要自己拿出天機圖,那麼結局就已經註定。

    結局的確註定了,只不過結果並非他或者大部分人所預料的那樣。

    “前輩可明白分解的意思?”這次輪到白晨反擊了,白晨漫不經心的笑容中,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百曉生臉色陰沉,心中暗怒不已,白晨不過是領悟出天機圖的名字罷了。

    肯定是他撞了狗屎運,不然的話怎麼可能如此快的領悟。

    要知道他自己可是用了足足三年的時間。才領悟出來。

    這些年潛心研究,雖然不敢說研究透徹,可是至少也不是白晨這個初識天機圖的人可以比擬的。

    “老夫承認你天資卓絕,不過你若是想借此來教訓老夫,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白晨站在原地,微笑的看著百曉生:“如此說來,倒是晚輩冒失了。不過想來前輩已經明白了分世間千金,解天地萬物了吧,那晚輩就不多嘴了。”

    簡簡單單幾句話,卻讓百曉生臉色驚變,顫顫的指著白晨:“你領悟出天機圖中的分金解物之術了?”

    白晨拿起插在地上的黑劍,手掌輕輕的抹過。只見黑劍就像是蛻了一層皮一樣,白晨的手中多出一抹黑色金屬,手心稍稍一轉,從黑劍上抹下的黑色金屬立刻彙聚成一顆小小的黑球。

    分解,說白了就是一個強力的分解手段,不論是完整的器物還是純度不高的金屬,都可以在分解術中。得到提純或者分離出原始材料。

    當然了,用百曉生的話說,這是分金解物之術。

    百曉生的臉色蒼白至極,目光閃爍不定,許久之後,雙手抱拳向白晨重重一拜。

    “老夫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靜——

    每個人如墜夢境,那個擁有著通天徹地之大才的百曉生。那個曾經挑戰過無數門派,將那些門派踩在腳底下,不可一世的百曉生。

    就這樣認輸了?

    讀書人自然是人人欣喜若狂,江湖中人則是一臉茫然。

    可是那些懂得機關術,並且聽到擂臺上兩人對話的人,卻是滿臉的不敢置信。

    相較於百曉生的服輸,他們更關心的是白晨。

    難道他真的領悟了那張天機圖?

    怎麼可能……

    這一小撮人群。心情的震撼可想而知。

    這就好比一個大學的教科書,有人教導的話也需要三五年才能學全。

    可是白晨卻用了一個時辰,將研究多年的百曉生踩在腳底下。

    任何一個接觸過本門天機圖的人都明白,天機圖到底有多難。

    幾乎沒有人相信。白晨可以在一個時辰的時間裡,研究出點滴內容。

    可是白晨做到了,不只是做到,甚至還讓百曉生心悅誠服的認輸。

    百曉生失魂落魄的走下擂臺,歐陽修立刻迎了上去。

    兩人小聲嘀咕了一陣,眼角還時不時的射向擂臺上的白晨。

    “歐陽老頭,後面就靠你了,不然的話……紫薇院在燎王面前,將再難抬起頭。”

    百曉生臉色低沉,顯得有些失落,眼神裡依舊帶著幾分不甘,可是更多的還是無力。

    哪怕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明白結局也不會改變。

    不是自己做的不夠好,只是他面前的對手,實在太過於妖孽。

    對,就是妖孽!

    百曉生自詡天賦千古難尋,可是在白晨的面前,他就如同稚童一樣。

    從始至終都被牽著鼻子走,哪怕是百曉生祭出殺手鐧。

    依然被白晨輕易化解,整個過程都讓百曉生感覺無所適從。

    在擂臺上那一個時辰的自鳴得意,此刻回想起來,絕對是畢生的恥辱。

    他現在才明白藍軒當初的話,面對白晨,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一旦你覺得勝券在握的時候,那麼就是你慘澹收場的時刻。

    “百曉生,你可尋到他有什麼破綻?”

    百曉生苦笑不止:“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妖孽!總之不能以常理揣測他,自己保重!”

    百曉生這次輸的很徹底,非常徹底!

    輸人又輸技,或許當初唐玄天讓自己就此作罷的時候,自己就該收手的。

    被百曉生這麼一說,歐陽修的心情越發沉重。

    沒有人知道,這些日子來,他與百曉生所承受的壓力。

    每次聽到白晨的傳聞,都能讓他們心驚肉跳。

    他們甚至不敢去想像,比試的時候。兩者面對面的場景。

    同時百曉生的結局,也再次說明了,和這小子比試,真沒什麼好結果。

    歐陽修整了整自己的心情,甩起衣袖,壓下心中的起伏,身上帶著幾分儒雅。眼光平靜從容。

    白晨已經等候許久,兩人默契的互相抱拳見禮。

    當兩人站在一起後,雙方都在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對方。

    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可是卻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注視對方。

    兩人都有著相似的氣質,兩人都有傲世的風骨,身上都有著文人墨客的騷氣。同時也有著江湖中人的豪氣。

    “小子,我們比什麼?”

    “但憑吩咐,小子敢不從命。”

    白晨的語氣颯然自信,可是他越是自信,歐陽修就越是忐忑。

    歐陽修什麼樣的隱世高人沒有見過,可是面對白晨,他卻越發的不自信。

    “老夫素有琴棋書畫四絕之稱。老夫也知曉你音律曠古難尋,書文千古難出,唯獨不知你的棋藝與畫技如何,不如在這兩項中,你任選一項作為此次比試的題目如何?”

    歐陽修故作大方的說道,語氣裡很的恭維,不斷的抬捧白晨。

    其實他也是有點私心的,他已經深刻的瞭解到白晨的可怕。

    所以他必須做好輸的準備。此刻看似吹捧白晨,甚至把白晨比作千古奇才。

    可是一旦輸了,他也有個臺階下,別人也會說,看這老兒輸給千古奇才,輸的不冤。

    當然了,歐陽修這樣做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即便輸了。也不至於像百曉生那樣顏面全無,丟人丟場。

    “前輩言過了,小子選畫技。”

    白晨直接忽略棋藝,第一是因為他對棋藝並無十足把握。

    其二則是因為黑白對弈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一局下來,少則半日多則一兩天都不一定可以分出勝負。

    當然了,一般的擂臺棋藝對決,則是各自擺出獨到的棋局,相互破解,誰先破解棋局,誰便是勝者。

    白晨的腦海中倒是記得不少棋譜,不過相對來說,還是不適合做擂臺比試。

    其實白晨的提議也正和歐陽修想法,白晨來歷不明,可以肯定的是他背後必然有個神秘的門派勢力,這種勢力必然是超然脫俗,其中或許有某些隱為人知的古典之類的。

    歐陽修沒把握去破解那些古譜棋局,事實上當今世上還是流傳著不少絕局,只要白晨擺出一個,那麼這場比試就沒盡頭。

    “我們便以彼此肖像為題作畫如何?”

    “小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白晨點頭同意,各自都準備妥當。

    歐陽修的準備中規中矩,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同時擂臺下的人也抬上來兩個桌案,各自放在兩人面前。

    白晨從懷中掏出一個墨炭筆,這是他這幾天準備的。

    擂臺下立刻傳來一陣騷動,沒有人認得炭筆,因為這世上根本就沒炭筆。

    “白晨這是做什麼?”

    “難道他打算拿那個黑乎乎的東西作畫?”

    “那黑乎乎的東西,能夠作畫?別開玩笑了……”

    “你看他自己手都被染黑了,還作畫呢。”

    “難道他根本就不懂得作畫?”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這世上哪裡有全能的天才。”

    “只是拿著這黑乎乎的東西作畫,未免太特立獨行了吧?即便不會作畫,至少也該有點常識吧。”

    “難道這是新的畫技不成?”

    “即便是新畫技,也不可能用這碳沫吧。”

    歐陽修看到白晨這奇葩的行為,頓時心中一松,看來自己還是高估他了。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白晨一定是瘋了,唯獨一個人不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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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20:34: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九章 文鬥末,武鬥始

    歐陽修無愧於四絕之名,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甚至不能用精來簡單的描述。

    他在琴棋書畫上的表現,遠遠高於一般的文人雅士。

    因為他將這四道融于武道,又匯於心中。

    歐陽修的筆鋒掠過之處,線條或粗或淺,或明或暗,在畫紙上不斷的勾勒著,最終勾勒出一幅極致完美的畫卷。

    白晨的氣質儼然烙印在畫卷之上,在歐陽修的筆鋒修飾下,不斷的接近完美。

    不過由於兩人作畫,都是橫陳在畫桌上,所以擂臺下的人,無法看清兩人所作。

    終於,歐陽修的筆鋒輕輕一點,最後的收尾結束。

    歐陽修抬起頭,攤開畫卷,對於自己的作品滿意至極。

    這世上怎麼可能還有比這張畫更完美的畫卷呢?

    哪怕歐陽修的作畫對象是他的對手,是他的敵人,可是歐陽修也沒有受此影響,依然把白晨刻畫的近乎完美。

    甚至比起現實中的白晨,更加超凡脫俗。

    這或許也是歐陽修與大部分人的想法,畫卷上的白晨氣質非凡,英氣蓬勃,目光銳利如鋒,嘴角帶著幾分淺淺卻又自信的笑。

    甚至還有那麼點偏偏風度……

    白晨也終於停筆,不過在他作畫完成後,首先看的不是自己的作品,而是看向歐陽修。

    “前輩已經好了麼。”

    歐陽修自信滿滿的點頭,對於這次比試的題目,他非常的滿意。

    先前的那種壓迫感也已經蕩然無存,或許是因為自己所作的畫,超越了以往的作品。

    這也是一種壓力下產生的作品,即便是歐陽修自己都沒想到。

    “那我們便相互評斷如何?”白晨同樣是自信的目光。

    歐陽修贊同點頭,兩人將畫卷擺在一起,兩人對調位置後。

    歐陽修攤開白晨的畫卷,只是那麼一瞬。他的表情凝固了。

    這畫的是他?

    畫卷上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手持毛筆,目光祥和睿智,單手攬須。

    只是這線條卻不是以毛筆所刻畫,歐陽修感覺就像是照鏡子一樣,每一個細節都趨於極致。

    歐陽修甚至能夠從畫像上看到自己的眉毛有幾根,而且這種新穎的風格。也讓歐陽修歎為觀止。

    完美!只有這張畫才是真正的完美。

    白晨看到歐陽修的表情,對於這個結果非常的滿意。

    其實自己的畫不過是中等水準罷了,歐陽修真正驚歎的不是畫功,而是風格。

    任何一個第一次接觸寫實素描風格畫風的人,看到這樣的作品,都難免心生驚歎。

    反觀歐陽修自己的畫。可謂是水墨畫的極致。

    如果說寫實畫講究的是逼真的畫,那麼水墨畫講究的則是意境。

    古代的水墨畫多為山川湖海,因為山川湖泊更能顯露出天地的曠達與意境,或是飄渺,或是空冥,或是浩瀚又或者是洶湧。

    相對來說,水墨畫在人物上的作品就要少許多。

    首先是人物畫更難。水墨畫對人物的刻畫還是有許多的不足之處。

    同時如果被畫的人物沒有特殊的氣質,那麼畫本身也會受到影響而落於下乘。

    歐陽修對人物畫的把握,可以說是細膩到了極致。

    白晨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擁有這麼超凡脫塵的氣質。

    歐陽修艱難的抬起頭,看向白晨,嘴皮子抖了抖,沒發出聲音。

    白晨突然微微一笑:“這局小子甘拜下風,這幅畫可否送予小子?”

    歐陽修表情愕然凝固。錯愕的看著白晨:“為什麼?明明你可以……”

    “因為前輩將小子刻畫的如此完美,晚輩非常喜歡這幅畫。”白晨笑呵呵的說道。

    白晨甚至在心裡暗自猜測,難道自己真的這麼帥?

    歐陽修苦笑的搖了搖頭:“其實真正覺得欣慰的是老夫才是,就憑這畫功與畫風,此局該當是你勝出。”

    “不,小子畫技粗略,比不得前輩神技。”

    “不如這局算作平局如何?”歐陽修紅著臉看著白晨。

    “這怎麼好意思……”

    “這畫便互換相交如何。”

    這時候。擂臺下的看客們不幹了,立刻起哄起來。

    他們這次來,為的就是看一出精彩絕倫的對決,而不是聽這一老一少互相吹捧的。

    如今兩人的作品沒看到。兩人就這麼自顧自的分勝負,他們自然不願。

    “慢著,兩位元不如將各自的作品拿出來,讓大夥看一看,也好有個公斷。”

    “是啊,兩位都是當世名流,我們也都想看看兩位蓋世神技。”

    白晨瞥了眼眾人:“這是我與歐陽前輩的比試,與你們何干,又何曾需要你們公斷?”

    “白晨,難道你不敢將你作的畫拿出來給大家一睹為快嗎?”有人起哄道,立刻引來圍觀人群的共鳴,很顯然白晨剛才用墨炭作畫,讓眾人實在懷疑白晨是否能夠作出什麼像樣的畫。

    “住口,白晨的畫技舉世難尋,需要爾等鼠輩賞鑒嗎?”歐陽修也站出來為白晨鳴不平。

    “前輩,不是吾等質疑,實乃白晨用炭灰作畫,實在匪夷所思,在場的諸位心中好奇,所以還請兩位給眾人一個答案。”

    有人起哄自然也有人平心靜氣的解釋,同時這句話也代表著大部分人的心生。

    歐陽修的畫技毋庸置疑,他已經被列為當世幾位畫聖之一,特別是其獨特的畫風,融合了江湖氣息的畫技,更是得到不少名家大豪的認可與推捧。

    可是如今白晨以墨炭作畫,居然會得到歐陽修的認可,這讓眾人不得不懷疑,這場比試的公平性。

    “歐陽老頭,你將畫拿出來看看,小老兒也很想看看,用墨炭作出來的畫,到底是什麼樣的。”百曉生此刻自然是想找回顏面,跟著大家起哄起來。

    “你這丟人現眼的老東西。”歐陽修看到百曉生居然與眾人一起逼迫自己,便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在擂臺上與白晨比試,雙方的態度都已經呈于友好氣氛。

    歐陽修作出來的畫也得到白晨的認可,歐陽修自然免不了誇幾句白晨,這樣的結果也算是皆大歡喜。

    可是如果真的拿出來,免不了被大家做比較。

    歐陽修實在沒信心與白晨的這幅肖像畫對比,因為白晨所作的這幅畫,實在是太優秀了,同時也給人一種新奇的感覺。

    所以在同等的條件下,他是必敗無疑……

    “手下敗將,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餘地,若是不服,大可再在這擂臺上一較高下!”白晨終於吭聲了,一出聲便的咄咄逼人的態度,毫無先前的那種謙讓內斂。

    對於白晨來說,看人只分兩種,一種看的順眼,一種看不順眼。

    百曉生顯然就屬於看不順眼的一類,所以對他的態度,更是惡劣到了極點。

    這句話先前是百曉生對唐玄天說的,如今卻被白晨反送給他。

    可想而知百曉生的臉色有多難看,相較而言,擂臺下的唐門眾人就樂呵許多。

    百曉生不可一世,今次也栽在白晨手中。

    “歐陽老頭,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燎王麾下奇仕,不是朝廷的人!”百曉生咬牙切齒的怒喝道。

    歐陽修心怒難平:“好好好……你要看,那便給你看!”

    歐陽修將本來卷起來的畫輕輕一抖,完全攤開在眾人眼前。

    嘩啦——

    又是一陣驚呼,眾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對於在場的眾人來說,這幅畫就如鬼斧神工一般,將歐陽修的容貌氣質完美的烙印在這幅畫上。

    這也是寫實素描的魅力所在,細節決定一切,哪怕是一個皺紋都沒有遺漏。

    眾人甚至分不清楚人是畫還是畫是人,以假亂真,這是一個畫師畢生的追求。

    當然了,眾人震撼更多的是因為新奇所產生的。

    如果這世上人人都會素描的畫,那麼白晨的畫也只能是爛大街的結局。

    可是正因為獨一無二,正因為人人未聞,所以才能引起這樣的效果。

    眾人的目光又望向白晨,不過白晨依舊我行我素:“這幅畫是歐陽前輩送予我的,所以展示與否也就不勞大家操心了,歐陽前輩的畫技舉世難尋,而他為我所畫遠勝於我,所以這局便算我輸了。”

    眾人卻覺得,白晨這是在袒護歐陽修。

    歐陽修的畫技自然不假,可是沒有人認為,歐陽修所作之畫能比白晨的畫好。

    這也是先入為主的心理,白晨這般的退讓,反而讓眾人更覺得白晨的心懷寬廣。

    至於白晨是否展示,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因為大部分人只是對白晨的畫感興趣,而對歐陽修的畫興致寥寥。

    歐陽修收起畫卷,再次與白晨抱拳告辭,臨走前低聲勸告道:“多加小心。”

    歐陽修對於這樣的結果,還是相當滿意的,畢竟名義上還是他贏了,雖然眾人或許不這麼認為,可是他的結果比之百曉生,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有了對比之後,歐陽修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對於身邊橫眉瞪眼的百曉生視而不見。

    同時,歐陽修也沒想到,因為這場比試,反而被讀書人奉為經典,同時引為佳話而被傳頌。

    白晨深吸一口氣,目光望向擂臺下的烏奎與柳生。

    “文的比過了,現在該是比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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