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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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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漢寶】移動藏經閣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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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2 12:17:3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三十章 琴道

    「好吧好吧,你有人要行了吧。」白晨聳聳肩,漫不經心的說道。

    看著曾可欣咬牙切齒的模樣,白晨一陣暢快淋漓。

    好久沒有欺負人了,總算是遇到一個,自己撞在槍口上的。

    「石頭,你再亂說我可生氣了!」曽不負板起臉。

    白晨呵呵一笑,不再多說,因為他相信,曾可欣一定不甘心。

    「本姑娘才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曾可欣的回答,倒是讓白晨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丫頭居然能吞了下這口惡氣。

    「好了好了,兩個都少說一句,可欣你做姐姐的,也不知道收斂一點。」曽不負瞪了眼白晨:「還有你,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又不是一般的不懂事的小孩,就知道賣弄你的口舌。」

    曽不負是各打五十大板,眾人進了廳堂,白晨很不巧的又坐到曽不負的身邊。

    兩人是大眼瞪小眼,誰都沒給誰好臉色。

    「當家的,你和周麻子今日怎麼有空往我這跑?」

    「還不是聽說你這出了點事,遇到了麻煩,我們這不是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嗎。」

    「唉……能幫的上什麼忙,巨鯊幫勢大,便是賭上整個龍瀾鏢局,也不見得能鬥得過人家,所以我這不是想出個法子,比文招親,趁著巨鯊幫沒反應過來,先把女兒嫁出去,省的巨鯊幫的那幫人還惦記著可欣。」

    說到這的時候,曽不負和曾可欣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這倒是個好法子,這樣一來,巨鯊幫的那個小崽子也沒話說了。」

    「不過如今也出了點麻煩。」曽不負為難的說道:「我沒想到,巨鯊幫的那小子。居然也讀過幾年書,今日在擂臺上,居然力壓眾人,居然沒有一個上臺的文生,能夠勝的過他。」

    「沙易那小子還讀過書?平日裡這小子欺男霸女。怎麼可能有什麼文采。」

    「據說早些年間,沙浩那個老雜毛便覺得沙易不學無術,所以送到北方尋了個名師,前些年才回來,不過當時沙易那小子在北方文壇已經小有名氣了。」

    「北方?北方三大洲一直都在燎王的掌控之中,哪裡來的什麼名師?」

    「沙易拜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的大儒蘇鴻。」

    「什麼?沙易是蘇鴻的弟子?」

    所有人都沒想到,那個紈絝子弟會是蘇鴻的弟子。

    「好在招親之前,可欣就定下規矩,第一天比的是文采,第二天比七雅,第三天比見聞。只有三項都勝出了,方有資格娶她。」

    「呵呵……可欣,你這是招婿還是招狀元啊?」肖鳳兒大笑起來。

    「只是如今不知道沙易是只一項文采出眾,還是說琴棋書畫的全才,如今我們這也是沒底。」曽不負歎了口氣,憂心忡忡的看了眼曾可欣。

    「爹爹放寬心便是,這天下間能稱之為全才之人。也唯有花間小王子一人而已,哪裡有那麼多的天縱之才。」曾可欣淡然說道,她這個當事人反而最是淡定。

    肖鳳兒看了眼白晨:「其實要想將那沙易比下去,倒也不難。」

    「哦?當家的有何高招?」曽不負不由得追問道。

    「咯……」肖鳳兒指著白晨:「只要讓他去招親擂臺上鬧一番即可,沙易不是贏了今日的文采比試嗎,只要石頭上了擂臺去,便是把他那大儒士蘇鴻請來也贏不了。」

    「當家的別開玩笑了。」

    「若是石頭上去,倒是可以成功。」周麻三摸著下巴點點頭道。

    「周叔、肖姐姐,這小子字都未必認得全,讓他上去。也是自取其辱。」

    「你放心,你求我都不上去。」白晨撇撇嘴,很是不忿的說道。

    「你更放心,我才不會求你。」

    兩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針鋒相對,周麻三則是苦著臉看了眼曽不負:「石頭。你便幫幫你曾姐姐吧,那個沙易平日形骸浪蕩,這些年在相州城禍害了不少人家的姑娘,不知道多少良家姑娘受辱自盡,你曾叔都這把年紀了,你也不想他白髮人送黑髮人是吧。」

    「人家也不領情,我幹嘛要熱臉貼冷屁股。」白晨不以為然道。

    曽不負看了眼周麻三和肖鳳兒的表情,兩人似乎認定,這小子真能夠力王狂瀾。

    不由得有些拿不定主意,看了看白晨:「石頭,你若是真能做到,就幫幫你曾叔吧,算我求你了。」

    「爹,我不需要他……」

    「你閉嘴。」曽不負怒喝一聲,狠狠的瞪著曾可欣。

    白晨看著曽不負,又瞥了眼曾可欣,頓時嘿嘿一笑:「既然曾老頭你這麼誠懇,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一把,先說好了,我是幫你,可不是幫這惡婆娘。」

    「哼!」曾可欣本還想唇齒反擊一番,最後還是被曽不負威嚴的眼神壓了下來。

    「石頭,你可要準備準備?」

    「我雖然不敢自詡天下第幾,可是對付個癟三而已,需要準備什麼,我閉著眼睛,都能玩的他無地自容。」白晨還不忘嘲諷曾可欣一番。

    「石頭,要不我們先試一試?」肖鳳兒看曽不負不放心,提議道。

    「隨便。」白晨聳聳肩,很無所謂的說道。

    「石頭,你擅長什麼?」曽不負又問道。

    「你聽說過的,我就會。」

    「吹牛。」

    曽不負也覺得白晨是在吹牛,這天下間除了那個人之外,誰敢說精通一切。

    「明日比的是七雅,七雅涉及琴棋書畫詩酒歌,涵蓋甚廣,不如我們先考一考你七雅如何」曽不負提議道。

    「便由我來考你,你若是連我都贏不了,明日便不要上臺自取其辱了。」曾可欣是有意刁難白晨。便是要借此機會,故意羞辱一下這小子:「你出題,免得說姐姐我欺負你。」

    「那就比琴吧。」

    「咯咯……你摸過幾天琴,便敢和人比琴。」

    「琴是抒心問道,有些人一輩子捂琴。也不見得能有什麼成就,這琴講究的是悟性,悟性你動不動,算了和你這胸大無腦的人談悟性,實在是太難為你了。」

    眾人都翻了翻白眼,若是比口才爭辯的話。這小子一定天下無敵。

    曾可欣則是已經氣瘋了,自己說一句,這小子能通篇大論,末了還能補一句嘲諷自己。

    當曾可欣坐到琴案前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身上立刻散發出一種清新優雅的氣息,臉上含光內韻。目光輕漫。

    看起來曾可欣已經觸摸到琴道的一絲菱角,她所奏的是《落花辭》。

    本就優美的曲風,在她的演繹下,變得更加清新脫俗,琴聲似是具有了靈性一般,縈繞在每個人的腦海中,讓人魂牽夢繞。

    所有人看向白晨的時候。都已經不抱有希望。

    曾可欣的琴技,已經是他們所能想像的極致,他們不認為白晨真能夠演奏出更加美妙的琴聲。

    白晨微笑的走到琴案前坐了下去,看了眼眾人。

    心動、意動、情動、靈動。

    這是評價一個人琴技最好的讚美,而曾可欣剛剛觸及真正的琴道,所以她的琴技還停留在心動上。

    白晨並未急著彈奏,而是雙掌捂琴,輕輕的試過琴弦。

    曾可欣不由得皺起眉頭,肖鳳兒略通琴技,不過也只是略通而已。

    曽不負和周麻三則是徹徹底底的大老粗。根本就看不明白白晨的舉動。

    「丫頭,他這是在做什麼?」

    「問琴聞琴。」

    「啥意思?」曽不負不解的問道。

    「每一把琴都是具有靈性的,如果不是自己熟悉的琴,彈奏起來難免會有毫釐的偏差,所以就需要與琴溝通。問琴心,聞琴意,心合意投方能奏出最佳的琴聲。」

    「那我為何從未見你這麼做過?」

    曾可欣有些羞澀的低下頭:「我不會。」

    「那石頭會,是不是就說明他的琴技比你的高?」

    「他不過是裝神弄鬼罷了,這世上琴師萬千,可是能夠問琴聞琴的不過寥寥幾人,即便是我也只是看過琴譜中提及過。」

    琴聲漸漸響起,白晨的身心也投入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曽不負渾身一顫,恍惚著清醒過來。

    其他幾個人也是如此這般,便仿佛做了一場白日夢一樣。

    「怎麼回事?剛才我是怎麼了?」曽不負茫然的看著幾人。

    「不知道,石頭不是在奏琴嗎?我聽著聽著就走神了,好像睡了一覺。」周麻三此刻只覺得,全身說不出的舒坦:「對了,石頭剛才奏琴奏的如何了?」

    「我……我也沒聽清楚……」曽不負看向肖鳳兒。

    肖鳳兒也是苦笑:「我好像也走神了,可欣,石頭奏琴完了嗎?」

    只是,此刻的曾可欣臉上表情已經完全凝固,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她可能是在場眾人中,唯一從頭聽到尾的人。

    可是在這個過程中,她同樣是恍恍惚惚,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跟著琴聲蕩漾一般。

    她記得琴譜中有記載著這麼一句話,心動、意動、情動、靈動……

    能夠走出四者者,皆為琴聖。

    曾可欣一直覺得,同輩琴道之人裡,無人能出其右。

    即便是那些老琴師,幾乎沒有人能夠做到四者之一,更別說四者俱全的人。

    曾可欣幾乎以為,這世上已經沒有琴聖。

    可是她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真的聽到了琴聖的彈奏。

    只是,這個琴聖居然只是一個五歲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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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2 12:17:4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三十一章 拆散一對是一對

    曾可欣的呆滯以及旁人的莫名,曽不負等人當然不明白白晨的琴技意味著什麼。

    可是曾可欣明白,那是傾城絕世的琴技。

    琴譜中曾經記載,以琴入道,琴傾天下,曾可欣一直以為,這只是古人的誇大之言。

    可是聽了白晨的演奏,曾可欣才明白了古書所言不含半分虛假。

    若是有此琴道,便是百萬大軍臨近,只要這琴聲一起,恐怕便能讓無盡大軍陷入混沌之中。

    琴中至聖,也不過如此了吧。

    聖,即為極致,絕世無雙。

    文聖可憑一己之力助國運之昌盛,武聖可護百姓之安危,兵聖可保國家之安寧,大道至極至簡,琴聖亦如此。

    可是,曾可欣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她所追尋的琴道聖境,會出現在一個孩童的身上。

    「你叫石頭?」

    「石頭,返璞歸真,在某些人的眼中,我是頑石,在某些人的眼中,我就是璞玉。」白晨恬不知恥的自誇起來。

    「你的琴道確實至高至極,天下無人出其右,便是那花間小王子,恐怕也不如你。」

    「呵呵……其實石頭就是那花間小王子的弟弟。」周麻三口無遮攔,把實情說了出來。

    曽不負和曾可欣的臉上表情,那叫一個精彩絕倫。

    也不知道是驚還是喜,又或者是不知所措。

    「你是花間小王子的弟弟?」曽不負張大嘴巴,滿臉的惶恐:「周麻三,你怎麼從沒說過。」

    「你也沒問。」

    「你和當家的都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肖鳳兒連忙否認道。

    曽不負白了眼肖鳳兒:「當家的、周麻子。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這麼大的事居然都不給我通個氣。」

    曾可欣驚聞此事。呆呆的看著白晨:「你的琴技是與你哥學的?」

    「我學我的,他學他的,他會的我不一定會,我會的他也未必會。」

    「你才幾歲?」曾可欣看著白晨,便是他從娘胎裡開始學琴,也練不到那份上吧。

    「都說了,學琴靠的是悟性,你的悟性果然是太差了。」

    曾可欣臉色頓時一怒。偏又說不出反駁的言詞。

    與這小子相比,自己的琴技確實算不上高明。

    難怪這小子敢誇下海口,把蘇鴻的得意門生說成癟三。

    若是他的其他方面有他琴技的一半,這沙易便是有通天手段,也勝不過這小子。

    「你還會什麼?」

    「你聽說過的,我都會,我會的,你未必聽說過。」白晨自信的說道。

    「你厲害還是你哥哥厲害?」曾可欣期待的眼神看著白晨。

    在她的心目中,花間小王子便像是一個只能仰望而無法超越的高峰。

    在這座高峰的面前,所有人都會失去超越的勇氣。

    而她已經將這種仰視變成了一種信仰。對於天下間的讀書人都是如此。

    每當聽說花間小王子的事蹟,都會讓他們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恨不能常伴其左右,去見證一段段的傳奇事蹟。

    「我可以瘋可以狂,可以肆無忌憚,他更謹慎更小心,更懂得持恒之道,對我們兩人來說,這世上的大部分學識都沒有什麼門檻,因為在我們看來,這世上的學識水準太低了,就好比兩個高個鑽進一個狗窩,你能在這狗窩中分出這兩人誰高誰低麼。」

    這句話如果是別人說出來的,曾可欣一定會嗤之以鼻。

    可是這句話是從花間小王子的弟弟口中得到的,而且他以這般年齡,晉為琴聲,便足以印證他的所言屬實。

    只是這句話的比喻,實在是太過粗俗。

    將天下學識比作狗窩,這話若是讓讀書人聽去了,恐怕又是一番鬧騰。

    「既然如此,那招親的事,就麻煩你了。」曽不負總算能放心下來。

    有花間小王子的弟弟這面金字招牌在,別說是那個紈絝子弟,便是蘇鴻親臨,也保准讓他再吐血而亡。

    「對了,不若這兩日,你便住在府上,也方便走動。」

    「不了,這次我和家人同來,我們已經在城裡找了一家客棧,這時候我估摸著她正四處尋我呢。」

    對於白晨喜歡亂跑的性子,眾人都已經見識過了。

    白星在繞城找了一圈後,已經主動回到客棧中。

    她可不覺得,自己有能力找到一個存心和自己捉迷藏的小子。

    所以她還是安心的在客棧內等候白晨的消息,很顯然她的選擇是明智的。

    三個時辰後白晨便主動回到客棧,白星立刻就揪住白晨的耳朵。

    「你死哪裡去了?一個下午都不見你人。」

    「去看招親大會了。」

    「放屁,姑奶奶我在招親大會現場站了足足兩個時辰,也沒見你出現。」

    「人太多,你看不見我是正常的。」白晨無奈的聳聳肩。

    「那招親大會有什麼好看的,一整個下午,都是一群窮酸書生在臺上舞文弄墨,難看死了。」對於一個舞刀弄劍的女人來說,很難讓她去享受一場文學的盛會。

    「哦,這樣啊,那我明天上臺去的時候,你就別去了,肯定會悶壞你的。」

    「你要上擂臺?」白星整個人跳起來:「做什麼?」

    「搗亂。」白晨咧嘴笑起來。

    「為什麼?你和那曾家小姐有仇?」

    「我和天下有情人都有仇,所以能拆散一對是一對。」

    「你這小壞蛋。」

    翌日……

    在這世道上,幾乎所有人都喜歡將事情擺在擂臺上解決。

    就連婚嫁也是如此,此風在江湖上尤為盛行。擂臺招親也就成了一個規矩。只要是擂臺招親的。那就必須在擂臺上解決。

    不管其中一方是誰,哪怕是皇帝的兒子,若是想娶的女人擺出擂臺,那麼就必須贏得擂臺,才能夠娶到女人。

    所以曽不負才會想出這招,就算是巨鯊幫的人,也不願意壞了規矩。

    不管是名門正派還是魔門,都討厭壞了規矩的人。

    不過沙浩也非一般人。旁人都只道他教子無方,卻不知道沙易是持才傲物。

    因為早些年與蘇鴻有些交情,所以才託付給他照看沙易。

    沙易倒是有些天分,蘇鴻的才學,他也學了六七成。

    再加上家傳的武功,倒是有點文武全才的味道哦。

    不過沙易與普通的窮酸儒生不同的是,他沒有書生的那種迂腐,他更喜歡用權勢用武功欺壓他人。

    在他看來,只要是他看上的東西,那就必須得到。

    當他聽說曾家以擂臺招親的時候。他氣的將一屋子的擺設全部砸碎。

    如果不是沙浩攔著他,他差點便要殺進曾家。將曾可欣搶回來。

    最後在沙浩的好言相勸下,這才勉強作罷。

    當然了,在沙易看來,曾家的這種招親,也只是愚者自娛的手段罷了。

    如若不是如今蘇鴻的名聲,實在是不大好看,他真想對全天下人說,他是蘇鴻的關門弟子。

    沙易再次來到招親大會的現場,現場依然是人山人海,不過巨鯊幫弟子已經為他打開了一條通路。

    在相州城,沒有人敢對巨鯊幫說不。

    沙易縱身一躍跳上擂臺,左右顧盼後,終於找到了那個倩影。

    每當想到,能將如此佳人永在懷中,沙易便有一種欲罷不能的衝動。

    這個女人,自己一定要得到。

    「曾家小娘子,沙某來了,一日未見,可曾想沙某了?哈哈……」

    曾可欣看了眼擂臺上的沙易,臉色頓時沉下來。

    自己便是死,也不會嫁給這個無良大少。

    白晨看著擂臺上的沙易,嘴角勾勒出一道弧線。

    白星看到白晨的這表情,立刻就猜到了這小子一定又在計畫什麼壞心思。

    「白星……」

    「叫姑姑!」白星立刻糾正白晨的稱呼。

    「你上擂臺去,搓一搓這小子的威風。」

    「不去,去到上面的,都是那些酸秀才,我才不去。」

    其實白星想說的是,她就把字認全了,連一首完整的詩詞都吟不出來,讓她上去,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放心,有我幫著你。」白晨慫恿道。

    「你怎麼幫我?」

    「我就這麼幫你。」

    白晨的聲音突然在白星的腦海中響起,白星驚詫的看著白晨:「你……你……」

    「想不想學這招?等事後我教你。」

    「一言為定!」白星喜不自禁,這種在自己的腦海中直接出聲,這種神奇的招式,她聽都沒聽說過,如今聽說白晨要教她,她自然樂得其成。

    何況能有白晨做她的後盾,她也就更加有恃無恐。

    「不要用輕功跳上去,從階梯那走上去。」

    「為什麼?」

    「聽我的就是了。」

    白星雖然不知道白晨想什麼詭計,不過還是依著白晨的要求,一步步的走上擂臺。

    沙易一看到白星,眼中立刻露出一絲殺氣。

    因為白星此刻的容貌,實在是太英俊了,幾乎所有男人看到她,都會不由自主的生出嫉妒心。

    白星漫步走上擂臺的時候,身上散發著的是一種從容與自信,臉上無悲無喜,卻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

    「小子,你最好現在就滾下去,不然的話,我會讓你在這裡顏面喪盡。」

    白星的嘴角勾勒起來,再配以那張俊俏到了極致的面龐,即便是擂臺下的曾可欣,也看的如癡如醉,心中暗道,這世上怎能有如此俊逸非凡的男子。

    只是,只是不知道這個俏公子的才學如何。

    「你第一反應便是讓我下去,這說明你對自己極其不自信,既然如此不自信,何必站在這擂臺上自取其辱呢。」白星輕描淡寫的說道,語速不快不慢,卻讓人感覺到她的那份沉穩又不失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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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2 12:18:0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三十二章 斷弦

    一般七雅之中琴棋書畫詩酒歌,詩雖然也在七雅之中,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作為文采的比試獨立出來。

    所以在擂臺上比試七雅的時候,常常是以其他六項做比試的內容。

    而琴又被譽為七雅之首,雅道之冠,幾乎每個讀書人,都會玩上兩手。

    所以在擂臺上,琴又被當作首選的比試項目。

    白星雙手負背,目光如炬,站立如松,清風拂過衣擺,立刻便給人一種玉樹臨風的感覺。

    臺上台下俱都驚為天人,心中暗道,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俊逸的男子。

    沙易的臉色更顯難看,眼前這小子站在這擂臺上,他只覺得自己所有的風采都被掩蓋過去。

    沙易低沉的聲音哼道:「小子,比什麼?」

    「比什麼你都是輸,何苦自取其辱呢。」白星輕描淡寫的語氣,從容的說道:「若是要贏我,你首先便需要心平氣和,可是此刻的你心浮氣躁,怎麼還能與我比試。」

    「廢話少說,你我比琴技!」

    「比琴技?哈哈……」白星大笑起來:「琴乃是君子之道,菩提心釋梵天曲,君子心演繹風流曲,紅塵心奏封塵曲,你有什麼心?強搶民女,專橫霸道,目無法紀,害人性命,你的琴技只是庸人的愚者自娛罷了。」

    沙易已經被白星激怒,這些事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可是卻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

    白星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整個擂臺下,都已經噓聲一片。

    顯然,白星這番話激起了台下的共鳴,讓他們對沙易產生同仇敵愾的感覺。

    「琴也是有心的。你能聽的到琴心嗎?恐怕這世上的所有琴,都不願意被你那雙手蒙汙。」

    「你到底比還是不比!?」沙易低吼的叫道。

    「既然你想留在這擂臺上繼續受辱,那我便成全你。」

    立刻,台下上來兩個侍從。分別捧著兩把古琴。放在兩人面前。

    沙易惡狠狠的瞪了眼白星,坐到琴案前。

    白星此刻心裡。其實已經非常緊張,她壓根就不會彈奏,就算白晨對她遙控指揮,可是這言詞可以指揮。探親奏樂總不能也遙控指揮吧。

    求助的看向白晨所站的位置,白晨對她示意安心。

    沙易的臉上帶著幾分戾氣,手指剛剛捂到琴弦上。

    突然,錚的一聲,琴弦瞬斷,緊接著又是嘣嘣嘣的連續幾聲。

    一面上佳的古琴,便在這瞬間斷弦。

    白星輕笑著搖了搖頭:「甯碎不全。這琴也是有自己的尊嚴的,讓你這種人彈奏,它自然是寧死不屈。」

    台下人此刻都開始相信白星的話,這琴當真具有靈性。

    白晨笑嘻嘻的走到曾可欣的身邊:「你看臺上那個俏公子如何?」

    「手無縛雞。卻又巧舌如簧,有點不學無術的樣子,我觀她根本就不會彈琴。」曾可欣的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白星的老底。

    曾可欣又看了眼白晨:「你不上去嗎?」

    「我這不是看看,有沒有你的如意郎君出現麼,若是有的話,我就不需要上去了,其實我覺得臺上那小子就不錯,要不你就將就將就,湊合著嫁了吧。」

    曾可欣聽了又好笑又好氣,怎麼聽著這句話,這麼像是在調侃自己。

    白晨也看出來,白星坐在琴案前,外行人看不出門道,可是若是一個琴師,首先便是調音色,熟悉弦勁,可是白星坐在那,卻是紋絲不動,可見她連入門都沒入門。

    沙易一拳將琴案雜碎,猛的站起來,指著白星:「分明是你在這把琴上動了手腳。」

    「唉……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總不能把不順心如意的事,都歸咎到別人頭上啊,既然你讀的是聖賢書,自該知道君子之道,對人對己都該懂得謙讓,一味的蠻橫,終歸難成大器。」

    「你若是再多說一句話,我便宰了你!」沙易此刻的臉龐已經徹底流露出猙獰之色,根本就不顧自己的形象。

    台下的噓聲更是讓他暴跳如雷,恨不得沖下擂臺,去將那些人盡數宰了。

    「只知道持武犯禁,果然是個莽夫。」

    沙易終於忍不住動手了,一手家傳絕學虎鯊拳,如出海狂鯊襲向白星。

    白晨秀掌在空氣中微微一轉,劃出一道氣旋,輕而易舉的化解沙易的攻勢。

    「咦……」曾可欣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她本以為這俊逸公子應該手無縛雞之力,卻不曾想,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身手也是飄逸灑脫,漫不經心之間,便能輕鬆的化解沙易的攻擊。

    沙易驚疑不定的看著白星,本以為只是一個白面書生罷了,沒想到居然武功了得。

    自己剛才那一拳的威力幾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這小子居然隨手便能化解自己的攻勢,這武功怕是遠在自己之上。

    「沙易,這裡是我曾加擂臺,不是你放肆的地方!」曽不負終於開口了,大喝一聲叱道。

    沙易臉上殺氣騰騰:「那又如何?你增加算什麼東西?實話告訴你,本少爺想要的東西,便一定要得到手,你女兒非得嫁入我沙家,不然的話我便讓你增加雞犬不寧!」

    曽不負的臉上那叫一個怒火沖天,下方的看客又或者說是文人墨客,一個個都是義憤填膺。

    只是讓他們出頭又沒那勇氣,只能縮在人群中咒駡沙易的無恥。

    可是沙易只要一個眼神掃過,那些叫駡的人便偃旗息鼓。

    擂臺下的沙浩則是皺著眉頭,沒有阻止沙易的行動,既然沙易已經做出如此行徑,說出如此話了,再阻止也就沒有意義。

    「當你控制不了別人的時候,最好就控制一下自己。免得為自己為家人招來劫難。」白星微笑的看著沙易。

    沙易冷笑一聲:「就憑你嗎?」

    「你可以試一試。」白星微笑的看著沙易。

    「本少爺今日先放你一馬。」沙易冷哼一聲:「不要以為這件事便這麼算了!在這相州城內,還沒有人敢對本少爺說不,曾家不行,你也不行!!」

    沙易很清楚自己的身手。絕非眼前這小子的對手。所以他很明智的選擇避讓。

    不過他還是不忘放下狠話,當然了。正如他所言的那般。

    在這相州城內,真沒有誰能對他說不。

    絕人戶挖人墳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所以更是沒什麼心理負擔。

    巨鯊幫有太多的亡命之徒。他還真不相信,眼前這小子能逃的出他的手心,正如曾家小姐逃不出他的手心一樣。

    白星看著沙易的背影,笑盈盈的說道:「記住一句話,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而時候未到。」

    這場招親擂臺。最終也因為沙易的暴怒而鬧的不歡而散。

    沒有人再敢上擂臺,哪怕是贏了這場招親,也不可能娶到曾家小姐。

    因為沙易已經放出話了,沒有人願意在這時候撞在槍口上。

    白星悻悻的走下擂臺。很是無趣的走向白晨。

    曾可欣看了看白晨:「你認得他?」

    「你不知道嗎,他就是花間小王子。」白晨咧嘴笑起來。

    曾可欣整個人都跳起來:「什麼!?」

    「他就是花間小王子?」曾可欣再看白星的目光,都已經變了。

    那種崇拜與仰慕從眼神中迸發出來,雙掌緊緊的拽在一起,整個身體都僵硬著,呼吸都變得紊亂。

    「石頭!」白星走到白晨面前,又看了看曾可欣:「你與這位姑娘認得?」

    「她就是曾家小姐。」

    「哦,原來是曾家小姐,在下……在下龍嘯天有禮了。」

    白星可是對白晨當初用過的假名字記憶猶新,當初白晨化名龍嘯天,可是把她坑的不淺。

    曾可欣偷偷瞥了眼白晨,又看向白星,行了個禮靦腆道:「小女子曾可欣,公子有禮了。」

    「你們聊,我先走了。」白晨呵呵的笑著。

    「你去哪裡?」白星立刻跟上去。

    「龍公子,若是有時間,不如到府上小坐片刻吧。」

    「沒空,跟著石頭更好玩。」白星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曾可欣的邀請。

    「跟著我有什麼好玩的,你還是去曾府等著我,我出去辦點事。」白晨可不願意白星跟在身邊。

    「不要,我就要去,娘讓你這一路照顧我,你敢甩開我,我回去就告訴娘去。」

    曾可欣皺起眉頭,怎麼聽著這兩人小的那個反而像是個大人,而這大的,卻是一副孩子氣的模樣。

    「龍公子,石頭說你是花間小王子……這事可是……」

    「什麼!?那小混蛋居然這麼說……」白星瞪大眼睛,正要回頭找白晨算帳,卻發現白晨早已鑽入人群中,不見了蹤影。

    曾可欣已經大致知道答案了,顯然,自己又被那個小子耍了。

    想想剛才自己的表現,曾可欣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與石頭是什麼關係?」曾可欣好奇的問道。

    「我是他姑姑……」

    「姑姑?」

    白星露出燦爛笑容,不得不說,白家人的笑容,都是那般的迷人。

    曾可欣看著白星,便覺得一陣心神蕩漾。

    「我是女的。」

    「……」曾可欣對白星倒是沒什麼喜惡,可是對白晨,卻是更加的咬牙切齒。

    這小子又耍了自己……

    「石頭做什麼去?」

    「估摸著是去找巨鯊幫的麻煩去了。」白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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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我要娶你女兒

    「什麼?他一個小孩子去找巨鯊幫的麻煩,這不是找死嗎?」曾可欣一聽白星的話,臉色立刻變得驚慌失措起來。

    「太胡鬧了……石頭太胡鬧了。」曾可欣本還想著,白晨雖然頑劣,可是起碼也算是懂事。

    卻不曾想,白晨居然會做出如此魯莽的事情。

    「不行,要將他追回來,巨鯊幫豈是他胡鬧的地方。」

    「女兒,什麼事如此慌張?」曽不負走上前來。

    「石頭一個人跑去巨鯊幫的地盤。」曾可欣慌張的說道:「爹,現在怎麼辦?」

    「什麼?這小子怎麼這麼沒分寸,他走了多久,還不快將他追回來。」

    「不用去了,你們不需要擔心石頭,該擔心的是巨鯊幫。」白星攔住兩人道。

    「你又是誰?」

    「爹,她是石頭的姑姑。」

    「你是女的?」曽不負不解的看著白星。

    「石頭姑姑,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石頭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巨鯊幫豈是胡鬧的地方,那幫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城裡這些年不知道丟了多少人家的小孩,大部分也都與巨鯊幫有關。」曽不負急匆匆的說道:「石頭一個人跑去巨鯊幫,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白星白了眼兩人:「這次出來,我娘囑咐石頭,讓他照顧我,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你娘不會是犯糊塗了吧?」曽不負皺著眉頭,口沒遮攔的說道。

    「你娘才犯糊塗了。」

    曽不負輕輕扇了下嘴闊子,算是給白星賠罪。

    ……

    相州城距離萬窟魔山不足千里,這裡依然是萬窟魔山的勢力範圍之內。

    一般萬窟魔山的勢力範圍之內,每一座城池都會設立一個分堂。

    而分堂的強弱則是由這個城池是否有價值而定。相州城雖然不大,不過因為水路便利,又建有港口,萬窟魔山的許多物資,都是經過相州城港口。所以在相州城的萬窟魔山分堂,擁有不小的勢力。

    白晨在城裡七摸八拐,問了好幾個人,總算摸到分堂血影樓。

    立刻就被兩個門人攔住:「血影樓重地,閒雜人等勿擾。」

    白晨想也不想,直接把那兩個門人煽飛。

    白晨一把推開血影樓大門。迎面便是幾個血影樓的好手沖上前來。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白晨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個人,眼中森然冷意,掠過每個人的心頭。

    沒有人明白,為什麼自己被一個小毛孩掃一眼,便會如此的心驚肉跳。

    「不要動手……不要動手……」

    一個老者連忙推開人群。走到白晨的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突然跪在地上:「拜見太上長老?」

    「你認得我?」白晨看了眼這老頭。

    「小人吳毅,分堂長老,前幾日尊主登位大典,小人在就在萬魔殿上。」

    雖然白晨認不得吳毅,可是吳毅卻認得白晨。

    這個小煞星可是連魔尊都要敬畏三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裡惹到他了,他居然跑到這來了。

    想到這,吳毅的額頭冷汗直冒,一般來說,小事根本就不需要白晨親自過來。

    只要隨便和范大長老說一聲,范大長老保准二話不說,直接就讓自己身首異處。

    「給我抄傢伙,跟我去幹架。」

    「敢問,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到您老了?」吳毅精神一振。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整個人都像是劫後餘生般,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氣。

    「巨鯊幫,小爺我看他不順眼。」

    吳毅再一聽巨鯊幫,心中已經為巨鯊幫幫主祈禱了。

    也不知道那沙浩哪裡惹到這位小煞星了,不過只要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那一切都好說。

    吳毅一腳踹在身邊一人的身上:「愣著幹什麼,沒聽到太上長老的命令,召集人馬,給我把全城的人都給我招過來,算了……還是老夫親自去,給我取魔煞令來。」

    吳毅向白晨行了個禮,匆匆忙的告退下去。

    「長老,那個小子什麼來頭,您為什麼喊他太上長老?」吳毅身邊跟著的親信,不解的問道。

    「因為他就是我們萬窟魔山的太上長老!」吳毅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小子這般年紀,怎麼可能……」

    「噓……你不知道就別亂說,在那小子面前,絕對不能有絲毫的怠慢,不然的話,我們血影樓所有人,都要遭難。」

    「我們血影樓好歹也是重要分堂,長老您又坐鎮血影樓數十年,哪裡是一個小輩能夠隨意動搖的了的。」

    「這句話老夫不想再聽到第二次。」吳毅警告的看了眼親信:「你若是明白這小……太上長老的恐怖,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小的還是不明白,難道上頭真的會為了一個小孩鬧脾氣,就為難您老?」

    「鬧脾氣?你知不知道當今尊主與他是什麼關係?你又知不知道前任尊主,也就是五尊之一的魔尊與他做對的下場?當今尊主是他親兄弟,還有萬窟魔山七位嫡長老中,有五個是他的派系,而原先的五個嫡長老,全都是這小子親下殺手的!便是我的頂頭上司,范大長老,也是他一手扶持上去的,你又知不知道,前一陣子,外界傳聞魔尊失蹤,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魔尊失蹤也與他有關?」

    「魔尊在他的手中,差點便要死在南疆,在新尊主登位之日才回到山中,本還想阻止新尊主登位,結果一看到這小子,差點便要嚇哭出來,最後前代老尊主親下命令,讓魔尊與他同時接掌太上長老之位。不過如今這萬窟魔山的事,便是他們兄弟二人說的算。」

    那親信聽完吳毅的話,已經嚇得冷汗直冒。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把人給我召集過來!」吳毅看了眼呆滯的親信,立刻催促道。

    吳意的辦事效率還是很快的。不足半個時辰,便將相州城以及周邊的所有門人弟子,都給召集了起來,人數不下三百人。

    雖然不算很多,可是這每一個都算的上好手。

    「太上長老,這時間緊迫。小人只召集到了三百餘人,還請見諒。」

    「做的不錯,順便給我整一個朝天轎。」

    所謂的朝天轎就是一個椅子,兩杆棍子,前後兩個人抬著的簡易轎子。

    當然了,雖說是簡易。可是吳毅一點都不敢簡易。

    椅子是椅子,不過原本的兩杆棍子被他橫七豎八的支在一起,變成了八人抬著的大轎。

    白晨坐在上面,倒是四平八穩,很是享受。

    「走,巨鯊幫。」

    一行三百餘人,浩浩蕩蕩的便朝著巨鯊幫前進。

    還沒到巨鯊幫。巨鯊幫就已經收到消息,血影樓三百多人,正朝著他們趕來。

    沙浩心中暗道,自己這些年一向小心本分,該繳納的好處從未漏繳過,這血影樓應該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吧?

    不過不管怎麼說,沙浩都不敢怠慢吳毅,遠遠的看到吳毅的隊伍接近,便立刻誠惶誠恐的迎上前去。

    「吳老,您老怎麼有空來我這小廟做客啊。」沙浩謙遜有禮。絲毫不像是平日對相州城百姓時候的那種趾高氣揚。

    吳毅卻撇過頭,就像是完全不認識沙浩一樣。

    白晨可不管吳毅和沙浩有什麼勾當,反正這次就是來找茬的。

    「這位是?」沙浩注意到,在隊伍的前端,一個八人抬的朝天轎。上面坐著一個孩童。

    「你就是巨鯊幫的幫主?」白晨居高臨下的看著沙浩。

    「在下正是,敢問這位小少爺是……」

    「聽說你女兒貌美如花,本少爺想要做你的乘龍快婿,迎娶你女兒,所以把你女兒叫出來吧,少爺我今晚就打算洞房。」

    沙浩的連叫微微抽了抽,吳毅則是撇過頭,心中暗道,這小子毛都沒長齊,能洞房的了嗎?

    「這位少爺,不要開玩笑了,沙某沒女兒,只有一獨子。」

    白晨猛然站起來,指著吳毅大罵道:「吳毅,那你跟我說,沙浩的女兒美若天仙!你是不是故意騙我?是不是覺得我年紀小還欺負?」

    吳毅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這小子把莫須有的事情栽在自己頭上,自己此刻若是多說半句話,怕是便要被他惦記上了。

    吳毅也是個老人精,所以很本分的保持了沉默。

    「好了,此事也不怪你,不過少爺我既然出來了,那就一定要找個媳婦回去,沙浩,你現在就給我弄個女兒,反正你女兒我是娶定了。」

    「這位小少爺,就不要為難沙某了,在下確實沒有女兒,哪裡給您尋一個女兒。」

    在沙浩的眼中,白晨就是個胡鬧的大少爺,所以也沒怎麼放在眼裡。

    「那我不管,天黑之前,若是你不把你女兒交出來,本少爺就滅了你巨鯊幫!!」

    「哼……我巨鯊幫也不是誰說滅就滅的……」

    沙浩話沒說完,吳毅突然出手了,一招隻手遮天從天而降,巨大的威壓瞬間將沙浩壓垮在地上,四肢攤開的趴在地上,說不出的狼狽。

    「敢對我萬窟魔山的太上長老出言不遜,你該死!」吳毅毫無留手的意思,出手便重傷沙浩。

    吳毅已經明白白晨的意思,那就是隨便尋個藉口找茬。

    至於沙浩是否有女兒,那根本就不重要。

    「吳老……為……為什麼……」沙浩被壓在地上,又羞又怒,嘴裡含著血與唾沫,艱難的抬起頭看著吳毅。

    「太上長老的話你沒聽清楚嗎?看起來你這對耳朵是白長了。」吳毅大掌淩空又是一壓,沙浩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一邊耳朵鮮血直流。

    白晨從朝天轎上跳下來,落在沙浩的面前,此刻的沙浩依然趴在地上,抬頭便看到白晨那張燦爛之極的笑容:「記清楚了嗎?我要娶你女兒,你現在就給我去生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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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2 12:18:5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三十四章 忘塵令

    沙浩在門下弟子的摻扶下,邁著艱難的步伐進入巨鯊幫中。

    傻子也該知道,這個小子就是來找茬的。

    很快的,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在短短半個時辰內,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

    「聽說了嗎,巨鯊幫的幫主,被人逼親。」

    「什麼?怎麼回事?」

    「也不知道哪裡鑽出個小子,帶著一票人殺到巨鯊幫外,口口聲聲稱要娶沙浩的女兒,如若在日落之前,沒見到他女兒,就要滅了巨鯊幫。」

    「沙浩不是沒女兒嗎?」

    「是啊,可是那小子就是不管,他說沙浩就是現生,也要給他生出一個女兒。」

    「哈哈……果然是惡人自有惡人磨,真的是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前腳他兒子沙易就打算強擄曾家小姐,這後腳老家就被人抄了。」

    「大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哈哈……」

    ……

    同時,曽不負等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覺得世界都顛倒過來了。

    肖鳳兒和周麻三同樣是表情凝固,誰能想的到,白晨居然玩出這一手來。

    沙浩和他兒子不是最喜歡強擄民女嗎。

    白晨直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有白星沒有太多的意外。

    對於在場眾人的驚愕,則是一副大驚小怪的表情。

    「當家的,你可知道石頭是找了什麼人去逼親的?」

    消息是肖鳳兒和周麻三帶來的,所以曽不負只能問他們兩人。

    「好像是血影樓的人。血影樓的長老吳毅親自帶頭的。」

    「血影樓?那不是萬窟魔山的分堂嗎?」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白星的身上。白星聳聳肩道:「我的一位叔叔是萬窟魔山的新任尊主。」

    「難怪。」眾人恍然的點點頭。

    「不過那吳毅平日裡可是心高氣傲。在這相州城對誰都不假辭色,今次能給足了石頭面子,倒是挺意外的。」

    白星可沒說出白晨真正的身份,心中暗道,萬窟魔山的太上長老,那個吳毅敢在石頭的面前說個不字,石頭立馬就擰下他的腦袋。

    吳毅倒是很‘懂事’,很多事情不需要白晨明說。他就已經先一步領會其心意。

    「石頭長老,請問若是日落之前,沙浩還交不出人來,我們怎麼辦?」

    白晨瞥了眼吳毅:「那巨鯊幫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白晨說的很冷酷,巨鯊幫的勾當可不只是強搶民女,巨鯊幫簡直就是相州城的一顆毒瘤。

    幾乎什麼勾當,都有巨鯊幫的份,逼良為娼,拐騙小孩,甚至是燒殺搶掠也有他們的份。白晨實在是找不出寬恕他們的理由。

    吳毅打了個冷顫,雖然至今他也不明白。沙浩到底哪裡惹到了白晨,居然能夠讓白晨對他痛下殺手,居然要滅掉整個巨鯊幫。

    而此刻的沙浩在府裡左右走來走起,臉色及其不安。

    對於這件事,他顯得非常的莫名其妙。

    他都不知道,到底哪裡來的煞星。

    而且最讓他驚恐的是,血影樓的吳毅,居然毫不念舊情,完全是一副奴才的嘴臉。

    沙易最是坐不住,臉色陰沉的哼道:「爹,不如我們就召集人馬,直接殺出去。」

    啪——

    沙浩臉色更怒,一巴掌甩在沙易的臉上:「殺出去?怎麼殺?和那些萬窟魔山的魔子魔孫拼命?你有十條命也不夠他們殺的,那些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個個都是以一敵十的高手,便是那個老魔頭吳毅,就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更遑論其他人。」

    「難道我們就這麼坐以待斃?」沙易猙獰著臉,咬牙切齒的說道。

    沙浩這巴掌沒能壓住他的暴躁性子,臉上火辣辣的痛楚,更是刺激起他的神經。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外面招惹了什麼人,如今仇家找上門了。」沙浩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把原由歸咎在沙易的頭上。

    平日裡他雖然疼愛沙易,可是此刻大難臨頭,如果有可能,他寧可犧牲沙易,保全自己和巨鯊幫。

    「爹,我根本就認不得那小子是誰,怎麼可能是我。」沙易不滿的說道。

    「如果不是你,還能是誰?平日裡你最喜歡闖禍,上次還將王員外家的小姐擄來府上,現在還埋在後花園中,還有上上次……」

    沙浩越說越氣,臉上表情更是怒不可遏,心中就是覺得,肯定是沙易才招惹來這等禍事。

    「老子平日裡行事低調,也只有你才敢肆無忌憚的為非作歹,如果不是你,還能是誰?」

    「爹,現在首要的問題不是追究誰惹來的麻煩,現在還是先想辦法將外面那小子趕走。」

    沙浩沉吟許久,遲遲不曾開口,沙易看著自己老子的臉色,似是有辦法,可是又不能確定。

    「爹,您是不是想到法子了?」

    「辦法……不是沒有。」沙浩的臉色陰晴不定,依然還帶著幾分猶豫不決:「當年我救過純陽宮掌門李忘塵一命,而他當時給了我一面忘塵令,只要我以內力輸入權杖之中,方圓五百里之內的純陽宮弟子,都能感知的到,同時會不顧一切的趕來相助。」

    沙易一聽,大喜過望:「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只是,這忘塵令一旦用了,就會被收走,要我將忘塵令浪費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子身上,未免太可惜了。」

    「爹,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那麼多,如果不能度過這關,那面權杖最終也是為他人做嫁衣,不殺了那小子,我這口氣咽不下去!」

    沙易臉龐上露出猙獰之色。就如一只發狂的野獸一般。

    「唉……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沙浩的臉上依舊不舍。

    「事不宜遲。還是儘早將純陽宮的弟子招來。」沙易迫不及待的說道。

    沙浩從懷中掏出一面純白的權杖,這塊權杖如陽春白雪般一塵不染。

    沙浩從得到忘塵令就不曾讓它離開過自己的身上,即便是沙易,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子藏著這麼一塊權杖。

    ……

    「咦?」李錚突然感覺腰間別著的忘塵令微微一顫,同時側頭看向雲華與雲鍩。

    這忘塵令一共三面,其中一面在自己的手中,另外兩面則是由純陽宮的掌門李忘塵分發,至於分發給誰。李錚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可以肯定,只要得到忘塵令的人,都是對純陽宮很重要的人。

    普通的弟子則是佩戴無雪令,無雪令和忘塵令的做工材質基本相同,都是為了同門之間的聯絡或者幫助而製作的。

    不過無雪令影響範圍只有百里,同時只有本門弟子才會佩戴。

    忘塵令則未必是純陽宮的東子,不過純陽宮的規矩,只要佩戴無雪令和忘塵令收到感應,就必須前往事發地施以援手。

    雖然李錚的地位在純陽宮超然,不過他依然要遵守純陽宮的規矩。

    雲華和雲鍩同樣報以疑惑的眼神。顯然,他們身上佩戴的無雪令也感覺到了。

    「那個方向。」李錚指著相州城的方向道:「是忘塵令發出的求救信號。趕過去看看,老夫感覺到求救者傳遞過來的氣息非常的急躁,應該是遇到大麻煩了。」

    「忘塵令?這相州城裡,居然有人持有忘塵令。」

    「我記得當年南疆屍禍之時,掌門曾經重傷歸來,他當時與我說一個莽漢救了他一命,當時身無長物,便將忘塵令給了那莽漢,如今我等去救他一命,也算是一報還一報。」

    「那莽漢倒是有點造化,居然能得一枚忘塵令。」

    「閒話少說,先趕去相州城再議。」李錚雙手突然左右抓住雲華與雲鍩:「走!」

    李錚的修為蓋世,身法更是出眾,拽著兩個小輩,依然如飛鴻沖天,一個躍身已經落到百丈之外,緊接著又是一個飛身而起。

    這身法速度,讓雲華與雲鍩咋舌不已,眼中極為羨慕。

    不過幾刻鐘的功夫,已經落來到相州城外,數丈高的城牆,在李錚面前,也不過是個柵欄,一個騰身便已經拉著雲華、雲鍩躍入城內。

    白晨一直都坐在朝天轎上閉目養神,突然,一股強橫的氣息打斷了他的思緒。

    抬起頭便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從空中落入沙浩的府邸中。

    白晨皺起眉頭,那身影的來勢實在是太快了,他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身影,不過這氣息並未經過掩蓋,所以白晨很容易便辨認出來者的身份。

    「這老不死的來這裡做什麼?」白晨低喃著說道。

    「太上長老,怎麼了?」

    「有不速之客來了。」白晨瞥了眼吳毅。

    「不速之客?」

    「南道李錚。」

    「什麼!?」吳毅的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與吳毅驚慌失措的表情相反,沙浩的臉上簡直都快洋溢出幸福的花朵了。

    他都沒想到,自己用忘塵令,居然招來了李錚這等絕世人物。

    「晚輩巨鯊幫幫主沙浩,拜見李老前輩。」沙浩毫不吝嗇自己的膝蓋,一頭載在李錚的面前,腦袋更是重重的砸在地上。

    沙易的目光有些呆滯,呆呆的看著雲華,眼睛都快看直了。

    他只覺得,這世上再沒有女人,能比的上眼前這個仙子。

    「起來說話。」李錚輕輕一拂,沙浩不由自主的被拉起身體。

    李錚皺著眉頭道:「老夫來時觀外面有一幫萬窟魔山的魔崽子,可是因為他們而遭難的?」

    「前輩慧眼,正是那幫魔崽子,莫名其妙的來找我幫麻煩,其中一個小子,非要晚輩的女兒嫁給他,如若不然,便要滅我巨鯊幫,莫說晚輩沒有女兒,便是有,也不可能將女兒推入虎口。」

    「萬窟魔山的那些魔崽子是越來越放肆了,真是欺人太甚!」李錚冷哼一聲。

    「祖師,讓弟子前去將那些魔頭斬殺乾淨!」

    「那幫魔崽子詭計多端,老夫與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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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2 12:19:1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三十五章 除惡務盡

    李錚三人帶著沙浩和沙易出了府邸,有李錚護著,沙浩完全不用擔心外面的萬窟魔山那些人。

    眼前的李錚,便是他的名字,便足以讓天下人為之顫慄。

    當然了,除了外面的那個小子。

    吳毅對李錚的出現,還是表現出相當的誠惶誠恐的。

    畢竟李錚是與魔尊地位相當的人物,天下五尊之一,就憑這個名號,就足以嚇退任何人。

    李錚和雲華、雲鍩在看到轎子上的白晨的時候,那表情叫一個精彩。

    「喲,這不是李老前輩嗎,你怎麼有空來這小小的相州城,不會是特意來尋小子的吧。」白晨很是熱情的向李錚打了個招呼。

    沙浩和沙易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這小子認得李錚?

    李錚則是沉著臉色:「老夫還要問你,你為何會在此?」

    「我這不是拉著隊伍接親嗎,你不會是聽說了小子要大婚,特意來這參加小子的婚禮吧?小子可要先說好,我們熟歸熟,這份子錢是不能少的。」

    「小子,你不要胡攪蠻纏,這巨鯊幫幫主沒有女兒給你娶,你若是安分點,現在便退去,老夫也不為難你!」

    白晨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光冷酷無比的盯著李錚,李錚被白晨盯的渾身不自在。

    眼前這小子的眼神,實在是讓他想起了那個讓他生寒的年輕人。

    「李老前輩,我剛才沒聽清楚,勞煩你再說一遍!」

    李錚的臉色也非常的難堪:「小子。老夫不欲與你為敵。只是這巨鯊幫幫主與我純陽宮有舊……」

    沙浩和沙易滿臉的驚詫。他們想像中李錚大殺四方的景象並未出現,面對一個毛頭小子,反而像是在不斷的退讓。

    白晨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李老前輩,你這是太為難我了,沙家的大少爺可是說了,我那乾姐姐非得嫁他,不然就要滅她滿門,所以我這不是打算著親上加親嗎。他要娶我乾姐姐,那他就得找個妹妹嫁給我,不然的話,我便滅他全幫上下。」

    沙浩和沙易的臉色蒼白,果然是沙易招來的禍事。

    李錚則是轉頭怒視向沙浩和沙易,這種事為何他們之前沒說出來?

    李錚很理所當然的認定,是他們二人故意欺瞞自己。

    只是,如今自己這出頭鳥已經出了,那就沒可能再收回來。

    「不如這次就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大家各退一步。老夫可以保證,沙家的小子不會再去糾纏你乾姐姐。」

    「看在你的面子上?」白晨嘿嘿的笑起來。目光掃向雲華:「好啊,你把你們純陽宮所有二十歲以下的女弟子全部嫁給我,我便放過沙家。」

    「小子,放肆!」李錚勃然大怒。

    「李老前輩,你也不要逼我,不然的話,我立馬就去你們純陽宮轉一圈,你的消息如果夠靈通,應該知道當初魔尊落在我的手中,是什麼下場吧?你若是覺得你比魔尊更能耐,你我大可放手一搏。」

    沙浩和沙易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這小子在說什麼?

    什麼叫做魔尊落在他的手中?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隱情?

    「魔尊怕你,老夫未必就怕你!」李錚咬著牙,強撐著場面。

    「你若是不怕,那我們現在就幹一仗。」

    李錚不敢放手一搏,上次他與白晨交手,就沒占到便宜。

    而且如今他已經知道了,眼前這個小子就是白晨的弟弟。

    同時,又已經證實了,他哥哥未死的消息。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傷了這小子,自己要面臨什麼樣的報復。

    他賭不起,純陽宮更賭不起。

    「好了,我也給你一個臺階下,這兩個人和他們的巨鯊幫在相州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欺男霸女、為非作歹,逼良為娼,絕對是十惡不赦的惡人,你隨便去街上轉一圈,都能聽到關於他們的惡行,所以李老前輩你實在沒必要為了他們和我結大仇。」

    李錚的臉色陰晴不定,回頭看向沙浩和沙易:「他所說的可是實情?」

    沙浩突然跪在地上:「李老前輩開恩啊,在下可是有忘塵令,只要渡過此劫,在下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痛改前非和洗心革面就沒必要了,重新做人我倒是可以順手幫忙。」

    「小子,得饒人處且饒人。」李錚依然不願意放棄沙浩與沙易。

    畢竟兩人手握忘塵令,此事又事關純陽宮的威信,他不得不表現的強硬一些。

    「得饒人處且饒人?笑話,你問問他們父子可曾經繞過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麼簡單的道理,李老前輩都不明白,還在小子面前講道理,這世上不是誰都可以饒恕的,他二人若是真有心悔改,就不會在袖子裡藏著袖箭,準備著拼死一搏了。」

    李錚愣了一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了眼兩人,這兩人也真是該死。

    在這小子面前玩這些下三濫,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這小子就是玩陰招的祖宗!

    兩人的臉色更是蒼白,他們袖子裡的袖箭,可是他們花了大價錢從唐門那購來的,可以說是殺人無形的利器,怎麼會被這小子看穿?

    吳毅以及一眾血影樓門人,此刻已經看的目瞪口呆。

    堂堂南道李錚,居然在這個毛頭小子的面前,表現的如此的畏首畏尾,實在是大跌眼鏡。

    「小子,你們萬窟魔山做的惡事也不會比這父子兩少,這些義正嚴詞從你們口中說出來,未免太諷刺了吧?」

    「我們萬窟魔山作惡,那是因為我們是魔門。李老前輩。你們可是純陽宮。難道也只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李錚突然發現,自己與這小子逞口舌之利,實在是不智之舉。

    「好了,事已至此,李老前輩是去是留,小子也就不再多說了,是非對錯,自有世人公斷。我們魔門以惡為本,偶爾為善是人之常情,可是你們純陽宮是名門正派,以善為本,卻不能如我們魔門一樣隨心所欲。」

    白晨冷笑的看了眼李錚:「李老前輩若是沒什麼話說,就讓開吧。」

    李錚歎了口氣,早知道這小子在這,他絕對不會貿然前來。

    如今這人沒救到,面子裡子都沒賺到,真是輸人又輸份。

    其實對李錚來說。沙浩父子是正是邪,他還真不是太在乎。

    問題現在是。他沒把握鬥得過眼前這小子。

    這小子實在是太邪門了,李錚當初已經後悔,招惹他哥哥了,這弟弟比他哥哥還邪門。

    所以李錚是打定主意,絕對不再去惹這對兄弟。

    雖說沙浩父子有忘塵令,可是他又不是純陽宮什麼人。

    白晨走到沙浩和沙易的面前,看著臉色蒼白的兩個人:「你們剛才一定是想著,只要李老前輩出手,一定可以將我碎屍萬段是吧。」

    李錚的臉色不大好看,這小子怎麼張口閉口,總不忘挪楡自己。

    「現在呢,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將我碎屍萬段的機會。」白晨呵呵的笑著:「我捅你一刀,你捅我一刀,看看我們誰先死,好不好?」

    「太上長老,千萬不要冒險啊,您可是萬金之軀,怎可與這些垃圾做這冒險的舉動。」吳毅連忙勸阻道。

    「要不換你來?」白晨笑呵呵的說道。

    吳毅立刻慫了,尷尬的看著白晨:「小人身體淡薄,還是算了吧。」

    李錚、雲華和雲鍩哪能不知道這小子打什麼主意,這小子皮糙肉厚,這對父子此刻估計還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吧。

    沙易的眼中凶光秉露,心中想著,既然自己活不了,那就索性拉著這小子一起死。

    李錚微微搖了搖頭,看到沙易的眼神,他已經知道,自己救不了他了。

    這小子分明是在向自己說,他們並未悔改。

    如果這兩人沒有對白晨痛下殺手的話,或許白晨還可能放他們一馬。

    「來吧,我給你們先動手的機會。」白晨大方的說道。

    沙易手頭一抬,袖中颼颼兩道破空聲,直中白晨額頭。

    可是,眾人所期待的腦漿四濺的場面並未出現,白晨依然笑容燦爛,牙齒叼著兩支袖箭。

    可是沙易的臉色已經蒼白無比,白晨看著沙易,從嘴裡取出兩支袖箭:「到我了吧。」

    「等……等等……」

    沙易想要逃離這個小魔星,可是白晨已經一把抓住沙易的手掌,任他如何掙扎,也無法掙脫白晨的手心。

    白晨手中箭矢一彈,沙易慘叫一聲,箭矢已經穿透他的腦門。

    沙浩突然暴吼:「你殺了我兒子,我……」

    「你也去陪你兒子上路!」

    白晨手中的第二支箭矢已經穿透沙浩的腦袋,白晨不是沒憐憫之心,可是絕對不是爛好人。

    他很清楚什麼人該殺,什麼人不該殺,而眼前的父子兩人,絕非值得同情之人。

    「小子,告辭了!」李錚氣呼呼的哼道,說罷便拂袖而去。

    雲華臨走前,還不忘向白晨施以挑釁的目光,白晨則是毫不猶豫的回瞪雲華。

    雲鍩則是低著頭,不敢去與白晨的目光接觸,他害怕自己的怨恨目光,會被白晨看到。

    「吳毅,給我抄了巨鯊幫和沙府,給我把所有巨鯊幫的幫眾給我提到相州城廣場前,只要有人指認犯有命案的,就給我剁了,如果是輕罪的,也給我綁三天。」

    「是是……」吳毅連忙點頭,轉過頭看向門人:「還愣著做什麼,沒聽到太上長老的話嗎?誰敢漏了一個巨鯊幫的人,就拿你們頂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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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 不應該出現在的人


不得不說血影樓以及吳毅的辦事速度,完全可以配得上效率二字。

從傍晚時分開始,到第二天早晨,巨鯊幫的幫眾,一個不拉的被壓到相州城的廣場上。

    甚至於吳毅為了完成白晨的命令,直接動用了官府與城守的力量,直接把整個相州城都給封了。

    如果說巨鯊幫是地頭蛇,那麼血影樓就是過江猛龍。

    很多時候地頭蛇確實難纏,可是那只是正常情況,萬窟魔山在相州城的分堂血影樓,實力遠超一般的門派。

    特別是在巨鯊幫群龍無首的情況下,面對血影樓摧枯拉朽一般的掃蕩,根本就無法組織起一波像樣的抵抗。

    吳毅可是非常徹底的貫徹了白晨的命令,敢於反抗的殺無赦,毫不留情。

    而巨鯊幫幫眾在發現,不反抗的結局,往往比反抗的結局更好後,大部分的幫眾還是選擇了投降。

    只有極少部分的幫眾,因為在知道了自己不管投不投降的下場都是死之後,還是選擇了負隅頑抗。

    一個晚上的時間,雖說是鬧的相州城雞犬不寧,可是大部分百姓在知道是血影樓清剿巨鯊幫幫眾後,一個個都是拍手稱快。

    血影樓一直以來的地位,都顯得非常的超然,大部分相州城百姓對血影樓只存在於幻想中,根本不明白血影樓以及其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而在今天之後,血影樓更是成了相州城的一個傳說。

    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這一夜發生的真相。

    當龍瀾鏢局眾人以及曾家的人聽說了巨鯊幫覆滅,以及沙浩、沙易父子身死的時候。( 平南他們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當他們派出去的探子傳回來消息後,他們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同時探子還回報說,殺沙浩和沙易父子的。不是別人,正是白晨。

    每個人都想向白星求證,可是當他們趕到迎風萊客棧的時候,卻發現白晨和白星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小子下手還真是恨……”曽不負還是免不了感慨一番。

    如果不是這次巧遇白晨。他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收場。

    在白晨前往巨鯊幫的時候。曽不負也想過各種可能,在他的想象中。最好的結果也只是化解矛盾,至於現在的結果,完全超乎他們的想象。

    偌大的巨鯊幫說滅就滅了,甚至連那些幫眾。似乎都不打算放過。

    而這一切的起因,居然是因為沙易看上了自己的女兒,最後不但讓自己父子身首異處,甚至還連累了偌大的巨鯊幫。

    “那是當然,不看看是誰兒子。”周麻三最得意之事,莫過於白晨是他的幹兒子了。

    曽不負白了眼周麻三,心中倒是有些羨慕周麻三。

    “又不是你生的。你得意什麼。”

    “不管是不是我生的,他都是我兒子。”周麻三得意的說道:“等石頭下次來相州城,我就把我們家家傳的寶貝傳給他。”

    “你家能有什麼家傳寶貝,人家那背後可是有個名震天下的大哥。稀罕你家的寶貝。”

    ……

    “石頭,這麼好玩的事情,你居然不帶我玩。”

    白星可是知道整個事情的始末,似乎是吳毅與她說的。

    白星聽完後,更是大為惱火,天下人共尊的五尊,她也就見過白晨。

    沒想到這小小的相州城,南道李錚居然出現於此。

    實在是讓她大為後悔,早知道就跟著白晨去了。

    原本她還以為,這小子會把場面弄的血腥無比,所以她當時沒有跟著去。

    結果到頭來,親自動手的,也就兩個人。

    “那老頭可不好惹,這次是被我唬住了,沒敢動手,我可不想天天遇到他。”白晨翻了翻白眼。

    白晨上次與李錚交手,那是精心布置的,讓李錚產生錯覺,以為自己的武功邪門。

    可是如果真正交手起來,自己不用兩三個回合,就要被李錚拍死。

    接下來的路途,白晨特意避開城鎮,如果是非要經過的城鎮,也是盡可能的隔天便離開,盡量減少路途的時間消耗。

    在白星接連十幾天的叫苦連天中,兩人終於趕到了滄州城。

    然後又是匆匆而過,雖然白星喊著,想在滄州城好好的玩上幾天。

    可是白晨以滄州城距離清州城很近,隨時都可以過來玩為借口,準備著馬不停蹄的趕往清州城。

    如果與白晨同行的是一個俏佳人,白晨不介意在旅途中多消磨一些時光。

    可是跟在身邊的是個名為他的姑姑,實為他的妹妹的家夥。

    表面上是個青春靚麗的少女,實則是個行為粗魯的假小子。

    白晨仿佛看到阿嵐長大後的德行。

    “石頭,我們就再在滄州城待一個晚上好不好嘛,你也說了,反正這里距離清州城很近,沒必要這麼急著趕往清州。”

    白星拉住白晨,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姿態,祈求的看著白晨:“好不容易來了滄州城,怎麼能夠這麼離去呢,我想去看看十里鋪,我想去看看挽風亭,還有七秀繡坊,還有……”

    白星對於滄州城的名跡如數家珍,事實上滄州城如今的名氣,還不如這幾處景致來的響亮。

    大部分來滄州城的人,多半都是沖著這幾處景點來的。

    故地重遊,白晨卻沒有當初的情懷,時過境遷,卻已經是物是人非。

    只是白星說什麼也不走,白晨無可奈何:“就待一天!明天日上三竿之時,便是我們啟程之時。”

    “好好!我們現在去哪里?”

    “嗯……”白晨撚著下巴一陣思索:“去挽風亭吧。”

    在諸多景致中,也就挽風亭的景色堪堪入眼,十里鋪本是滄州城外的一個集市,不過如今卻成了滄州城最大也是最有名的景點,還有就是七秀繡坊。

    不過白晨可不想以這種姿態出現在七秀繡坊中,免得遇到熟人。被人當成自己的小輩。

    “不去十里鋪嗎?七秀繡坊也好嘛……”

    “你到底去不去?”

    “去,當然去!”白星笑嘻嘻的說道:“挽風亭也很有名,自然不能錯過。”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攢動。不多時已經消失在眼前。

    白晨的眼中露出一絲詫異。滄州城的熟人很多,可是剛才那身影的主人出現於此。卻讓白晨非常的驚詫。

    這個人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白星沒註意到白晨的眼神,看到白晨似乎打算鉆進人群,立刻拉住白晨:“石頭。你要去哪里?挽風亭在那個方向。”

    “我發現個好玩的事情。”白晨突然露出笑容。

    白星的雙眼已經變成了一百瓦燈泡,激動的看著白晨:“多好玩?”

    “比在相州城的鬧劇好玩多了。”

    白星聽到白晨的話,便忍不住激動起來。

    “你發現了什麼?”

    “發現了個熟人,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熟人。”

    “什麼人?”

    “還不能說,可是這個人只要出現在這里,就意味著有大事要發生。”

    “是不是天下五尊之一的人物?是不是……是不是?”白星激動的拉著白晨。

    “他的身份地位不算高,可是他的影響力。全天下可排進前十。”

    “我們現在是不是去抓他?”

    “不是,他不是我的仇人,而且還算是我的長輩。”

    “是我們白家的人?”

    “不是。”

    “那也是你認的幹親?”

    “也不是。”

    “那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他絕對與好人沾不上邊,可是他是個忠心的人。”

    “那到底是什麼人啊?”

    “反正他出現在這里。肯定不會是好事,所以暫時來說,我需要看看他的來意,再決定後面的行動。”白晨的臉上雖然隨意,可是目光卻認真無比。

    “那人現在在哪里?”

    “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味,一般人是嗅不到的,不過我是屬狗的,所以只要他還在滄州城,在我眼中就是無所遁形。”

    白晨不知道,讓白星跟在身邊是否是個錯誤的決定。

    可是如今他別無選擇,首先他不能和白星說出那個人的身份。

    其次就是自己無法甩開白星,當然了,更準確來說,他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便覺得肯定有事情發生,所以不敢讓白星離開自己的身邊,以防不測。

    “那我們現在去哪里?”

    “去他應該去的地方等他。”

    “他應該去的地方?”白星不解的看著白晨。

    “廢話,他一個外來者,來滄州城又沒親友,自然是要去客棧。”

    “可是滄州城不小,客棧又多,你怎麼知道他會去哪家客棧?”

    “他一定會去追高檔的客棧,而我恰好知道滄州城哪家客棧最好最大。”

    望鄉居,便是滄州城最豪華的客棧。

    白晨和白星進了望鄉居,便看到小廝正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兩人。

    “小二,給我們兩間上房。”白晨直接丟給小廝一塊碎銀。

    小廝一接到碎銀,立刻就換了一副嘴臉:“兩位少爺這邊請。”

    白星小聲嘀咕道:“我們不是來找人的嗎?”

    “我們是來找人,不是來抓人的,所以不能直言了當的詢問。”

    白晨現在這副樣子,擔心自己若是詢問小廝的時候,被那個人發覺的話,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還是打算著,先看看情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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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最危險與最安全的地方

    這是白星第一次看到白晨如此的凝重表情,很顯然,這次不是白晨為了騙她而找的藉口,是真的將要有事情要發生。

    白晨整天都在房間裡,沒有踏出房門一步,白星則略有擔憂。

    畢竟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任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白晨口中的那人是什麼來頭。

    而白晨整天都沒有動靜,就像是毫不在意一樣,反而更讓白星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石頭,天黑動手嗎?」

    白晨點了點頭,白星又問道:「那要我做什麼?」

    「跟在我的身邊,我一個人未必對付的過來。」

    白晨知道如果自己讓白星安分一點,她一定會更加鬧騰,所以只能拿好話哄著白星。

    在聽到白晨需要自己的時候,白星突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隨著夜幕的降臨。

    白晨便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白星覺得白晨的身上,突然多一種氣息,深邃、隱晦,讓人琢磨不透。

    叩叩——

    突然,客房傳來兩聲敲門聲,白晨皺了皺眉頭。

    「誰啊?」白星應聲道。

    「兩位客官,是小的。」門外小廝的聲音傳來。

    「你來做什麼?」

    在白晨點頭示意後,白星打開客房的門。

    「小的是來問問您二位,可要點吃喝。」

    「不需要,如果需要的話,我們會自己出去吃。」

    「這少爺您就不知道了,這幾日滄州城日落後就開始宵禁,您若是此時走到街頭上。就算沒被抓起來,也找不到店家,更買不到吃喝。」

    「滄州城什麼時候施行戒嚴了?以往只有過了子時,還有店家在做生意。」

    要知道如今的滄州,可不再是當初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都城。

    如今的滄州城可是馳名在外。特別是滄州城的青樓,更是豔名遠播。

    如果滄州城施行戒嚴,那麼滄州城的稅收起碼要少一半。

    「還不就是前兩日的事情,京城裡傳來的聖旨,滄州城城守,左中仁將軍因為與江湖中人交往甚密。如今已經被罷免,新任城守據說是京城裡的少壯派,對於軍政非常嚴苛,說什麼夜市頻繁容易滋生事端,所以嚴令宵禁,夜晚出來走動的。都將以賊人扣押,若是查明良人者,也要先關上三日再說。」

    突然,客棧外傳來一陣整齊的步伐聲,白晨走到窗前看下去。

    發現客棧為居然圍著一隊官兵,從這些官兵的服飾來看,應該都是城守軍。

    只是這些城守軍。卻不是白晨所熟悉的那些人。

    原先左中仁所掌控的那三千人馬,多數都是老兵老將,如果當初不是白晨的原因,那些老兵早就卸甲歸田。

    這時候掌櫃的從客棧內匆匆忙的走出來,看著眼前帶頭的將軍便跪下去:「大人,冤枉啊,小人是個本分人,沒有絲毫違法亂紀的事情……還請大人明鑒……」

    這個掌櫃的倒是秉逞了女人的習慣,又哭又跪,大喊著冤枉。

    那將軍也被掌櫃鬧的不勝其煩。皺眉揮揮手:「好了好了,少說廢話,本將軍不是來找麻煩的,是來抓賊人的。」

    「大人,小人小本經營。從來不敢容留賊人……」掌櫃的抹去眼淚,露出精明的目光。

    「是賊是寇,你一雙狗眼看的出來?」那將軍冷哼一聲,揮揮手:「進去,只要年過四旬的,不論男女,全給我抓起來。」

    「大人啊,小的這家客棧客人不少,這年過四旬的沒有五十也有三十,您看小老兒我便……」

    誰知道那將軍迎面便是一巴掌煽在那掌櫃的臉上:「那就連你一塊抓回去!」

    「糟了,掌櫃的要身陷囫圇。」店小二大驚,連忙沖出門要去幫忙。

    「怪事了,這將軍是不是閑的沒事做,要抓年過四旬的人?」

    白晨搖了搖頭:「不是要抓四十歲的人,是抓看起來像是四十歲的人。」

    「他們要抓的人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白晨略微遲疑的點點頭:「恐怕是吧。」

    就在這時候,客房的房門被踹開了,幾個官兵沖進來。

    不過在看到屋內的白晨、白星後,也沒個講理的,轉頭便出去了。

    「這間沒有,下一間……」

    不多時,在一陣哭鬧喊冤中,幾十個中年男女被羈押出來。

    那將軍在那幾十個中年男女的面前走過去,目光如炬,一個個的審視。

    「這個……放了。」

    「這個……也放了。」

    「石頭,他既然認得要抓的人的容貌,為何要抓這麼多無關的人,而且還不論男女,難道他還分不出男女嗎?」

    「他可能見過那人,可是又不算親近熟悉,那人估摸著會一點易容術,所以他必須一個個的檢查過去。」

    這些官兵抓的不只有中年人,甚至連老叟都不放過。

    相比起那些中年人,對待這些老人,那個將軍更加謹慎。

    「這個也是你的客人?」將軍指著眼前一個穿著破爛的老頭,回頭看向掌櫃的。

    要知道這家客棧入住的非富即貴,一個穿著破爛的老頭,確實是非常的突兀。

    「大人,這是後院劈柴的伙夫,你看那幾個……都是已經在店裡幹了幾十個年頭了。」

    將軍眯起眼睛,看著這幾個老頭,思索片刻,居然伸手去拽那幾個老頭的鬍子。

    直拽的那幾個老頭喊痛求饒不止,將軍這才停下手。

    將軍這才鬆口:「這幾個也放了。」

    待到最後一個都審查完後,將軍失望的目光顯露出來。

    「怎麼會沒有呢,老狐狸,到底藏哪裡去了。」

    掌櫃的也已經被放了,不過他也是個精明人。湊上前去,討媚道:「這位將軍,不知道您要抓什麼人,小的一定悉心配合您,不如給小的透個低。若是小的遇到了,一定第一時間向您通報。」

    「你一介平頭百姓,參合什麼,滾遠點!」

    將軍大手一揮:「走。」

    白星疑惑的看著白晨:「那個人是不是已經走了?」

    「沒有。」

    「那就是收到風聲,事先藏起來了。」

    「他也沒藏起來,而是就藏在這些人之中。」

    「怎麼可能。如果這個人就藏在人群裡,那個將軍怎麼會發現不了。」

    「因為那個人就藏在死角中。」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什麼意思?」

    「就是說那人就在那個將軍看的到,卻想不到的地方。」

    看的到,卻想不到的地方……

    突然,白星看著下方嘴裡念念叨叨的掌櫃。

    「他?」

    可是白星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測。剛才那個將軍,明顯是認得要抓捕的人。

    不可能說人就在眼皮底下,還沒認出來的。

    「你能易容,難道別人就不能易容嗎?」

    「可以我是用千變散,可以改變身體的特徵,一般的易容術,很容易露出蛛絲馬跡。更絕難瞞得過有心人的眼睛。」

    「所以,他知道不論自己如何改變容貌,都很難瞞過別人的注意力,於是就改變別人的思維方式。」

    白晨笑著說道:「這老傢伙便是以奸詐著稱,他知道正常人的思維,會將第一個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排除嫌疑。」

    「可是他不是從遠方來的嗎,怎麼會變成這裡的掌櫃?」

    「所以說他是這天下最具有影響力的人之一,比之五尊之流,更不可同日而語。」

    「那他到底是敵是友?」

    「反正不會是敵人。」白晨堅決的說道:「這天下間,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唯獨他不會。」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去見他?」

    「我與他素未謀面,只不過是我爹與他相熟,我貿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你覺得他能相信我的身份嗎?」

    「唔……」

    白晨走到桌前,提起筆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字。

    「你寫的這些東西做什麼?」

    「我們的晚飯。」白晨呵呵的笑著。

    寫完後。白晨將紙張遞給白星:「去交給小二,讓他給我們準備伙食。」

    白星雖然莫名其妙,可是還是按照白晨的要求,把紙張送到了小二的手中。

    同樣的,小二接過紙張的時候,同樣是滿臉的錯愕:「你們晚上就吃這些個東西?」

    白星認真的點頭道:「當然。」

    「羅子,這客官要什麼東西?客棧裡沒有嗎?非得出外面買,現在滄州城人心惶惶,能不出門還是不要出門了。」掌櫃的這時候走上前,想要阻止小二出門。

    「掌櫃的,這兩個客官也真是怪人。」小二把紙張遞給掌櫃的說道:「這上面的童子雞,黃瓜魚倒是好辦,可是這些雜七雜八的藥材,我們客棧裡也找不到啊。」

    掌櫃的看著紙張上的字,以及裡面的內容,臉色漸漸的變了。

    「就是那個人?」掌櫃的看向正要上樓的白星。

    「還有一個小孩子。」

    「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忙你的去吧。」

    「可是……」

    「這就交給我了。」掌櫃的將紙張收入懷中,這上面的字體,他隱隱有些熟悉,可是與他所認識的那個人,卻又不同。

    唯獨這上面的內容,卻讓他感到莫名的熟悉。

    掌櫃來到白晨的房門前,左右思量著,是否要敲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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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恰似故人來

    “進來。”

    掌櫃的聽到屋內傳來一個孩童的聲音,在下定決心後,還是推開了房門。

    白星站在白晨的身邊,上下打量著掌櫃,臉上露出迷茫之色。

    她實在看不出,這個掌櫃的有什麼特別之處。

    掌櫃的同樣是在打量著白星,他原本覺得,自己找的人應該是這個年輕人。”

    可是他看到了白星眼中,同樣的迷茫,這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人。

    又或者說,這一切根本就是個巧合。

    “老王,近來可好。”白晨微笑的看著眼前這個易容成掌櫃的老太監。

    眼前這個‘掌櫃’不是別人,正是大太監王常。

    王常的眼中露出一絲驚駭,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這個小孩。

    他只覺得,這個小孩實在是面熟,可是又透著一絲生疏。

    心中不禁回憶起來,自己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孩童。

    “這位小公子,您是不是認錯人了,在下是這家客棧的掌櫃,同時在下姓陳,並非姓王。”

    “剛才我菜譜上的藥膳冰火兩重天,你是不是覺得很熟悉?”白晨笑盈盈的看著老王。

    老王的臉色陰晴不定,故作鎮定道:“小公子,您是真的認錯人了。”

    白晨走到老王的身邊,嗅了嗅老王的身上:“枸杞、黃草、白茜花,看起來你有聽我爹的話,經常吃冰火兩重天啊。”

    老王猛然退後兩步,駭然看著白晨:“你到底是什麼人?”

    白晨突然出手。一把抓住老王的手腕。老王想要掙脫。卻發現自己的手腕便如同鉗子鉗住了一般,怎麼也掙扎不開。

    “老王,你受傷了?”

    白晨翻開老王的手心,發現老王的掌心佈滿了血絲,抬起頭略微擔心的說道:“你為何要用百煉草遏止傷勢?你應該知道,這對你有害無益。”

    老王猛的收回手掌:“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他兒子。”白晨笑呵呵的看著老王,說自己是自己的兒子,這種感覺真是奇怪。

    “不可能……那小子才多大年紀。怎麼可能……”

    老王本還想著反駁,可是看著白晨的眼神,只覺得越來越熟悉,越來越清晰。

    兩個人的面孔,似是開始重合在一起。

    那眼神,那笑容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還有疑慮?”白晨笑盈盈的看著老王:“要不要我說一些,只有你和我爹,還有叔他知道的事情?”

    白晨開始慢慢的回憶起在京城的點點滴滴,這讓老王的心開始懸浮起來,心中遏止不住的狂喜。

    “你真是白晨的兒子?”

    “如假包換。”

    老王的臉色又在狂喜的瞬間。露出了失落之色。

    “可惜,你爹他……唉……”

    不得不說。老王對白晨的感情,還是非常濃的。

    在與白晨相處的那段時間裡,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白晨對他的尊敬與皇帝無異。

    白晨是唯一一個,沒有把他當成怪物的人。

    白晨是唯一一個真正尊敬他的人。

    所以當他聽說白晨身死的時候,他曾經暗自一個人哭泣。

    “皇上他還堅持的認定,你爹他還活著,我也曾經抱著這樣的希望……”王常話沒說完,便是一把老淚,忍不住的痛哭起來。

    “老王啊老王,老皇上都相信我……我爹沒死,你怎麼就不信呢。”白晨笑呵呵的說道:“我爹他是真的沒死,只是現在身在外域,一時趕不回來。”

    “你爹他真的沒死?”

    白晨無比認真的點點頭:“你放心好了,這次我回無量山,就是處理我爹的問題,對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老皇帝出了什麼事?”

    “你爹他在外域?糟了……”王常的臉色異常的沉重:“陛下他被大皇子謀害了。”

    “什麼!!!”白晨的身上,猛然迸發出一陣滔天殺氣,整個身體便如同火人一般的燃燒起來。

    老王看到白晨身上的火焰,更是篤定眼前這個小孩的身份。

    因為他看到過白晨施展一樣的功法,如果說眼前這小孩與白晨無關,怎麼會一樣的功法。

    “大皇子勾結燎王麾下的奇仕,暗襲了皇宮,如今昏迷不醒,而大皇子欺上瞞下,掩蓋事實真相,把持朝政,現在只待時機成熟,便要登基為皇。”

    “魏如風呢?那個老雜毛可精得很,他不可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前段時間邊疆告急,魏相攜兵去邊關援助去了,如今各路關卡都在大皇子的掌控中,消息根本就傳不到魏相的耳中,若是等到大皇子登基,到時候魏相即便是知道了,趕回來也是於事無補。”

    “那你這次……”

    “陛下在還沒出事之前,就預感到要有事情發生,他說若是他出了什麼事,就去無量山,找尋白晨回來幫忙,同時已經下了暗旨,讓三皇子登基。”

    “李玉成嗎?”白晨皺起眉頭,也不知道這些時日,李玉成有沒有長進。

    “皇上他一直相信,如果是白晨在的話,一定可以力挽狂瀾的。”老王嚴肅的說道。

    “剛才那些是什麼人?”

    “大皇子的爪牙,他也知道了陛下的心思,所以如今派人掌控了滄州城和青州城,為的就是以防萬一,如果有什麼不利的局面發生,立刻發動攻擊,先殺了三皇子,到時候就再沒有威脅了。”

    老王臉色為難,如今聽聞白晨遠在西域,是絕對來不及回來營救皇上。

    “我爹雖然不在,可是我在啊。”白晨看著老王。

    “你?”畢竟眼前是一個五歲的孩童,老王還是不禁露出懷疑的目光。

    “放心吧,石頭他的能耐,未必就比他爹差。”

    “你是……”老王看向白星。

    “她是我姑姑,也就是我爹的妹妹。”白晨道。

    老王微微點了點頭,可是對於白星的話,還是存著幾分疑慮。

    雖說這個孩子的父親是曠世之才,可是那也只是他爹的事情。

    不管這個孩子有多聰明,也不可能真如他爹那般,化腐朽為神奇。

    顯然,老王的思維與大部分人一樣。

    不是說他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孩子,也不是他不喜歡這個孩子。

    只是他很清楚,自己所面對的是什麼。

    如今的大皇子,已經掌控了整個京城的權力體系。

    他現在幾乎已經等同于皇帝,差的只是一個名稱而已。

    白晨微笑的看著老王:“老王,我爹在京城的時候,可是蒙受了你與皇上老爺子不少照顧,他可是說了,如果你們中的任何人有難,都必須全力以赴的幫助你們,你也別覺得我年紀小,幫不到你們,對我來說,年齡從來不是問題,那個位置除了皇帝老爺子之外,沒有人有資格坐,即便是現在的李玉成,也還太嫩了,如果誰敢在這時候奪了皇帝老爺子的寶座,我就掀是把整個京城掀了,也是在所不惜。”

    老王的眼中淚水,卻是奪眶而出,眼前的這個孩子一言一行,都讓感到莫名感動。

    可是,正因為如此,他更不能讓眼前這個孩子去冒險。

    去經歷一件幾乎沒任何希望的冒險,畢竟,他可是將白晨當作兒子一般的看待。

    突然,白晨的眼中露出一絲精光。

    “那些人回來了!”

    老王一愣,可是馬上就是臉色一變:“糟了,剛才表演的太過了。”

    “那個人對你很熟悉嗎?”

    “他本是京城的城守,也是大皇子派系的人,經常出入皇宮,與我算是相當熟了,這次下調到這來,便是為了看住無量山以及抓捕我。”

    “帶來的人馬倒是不少。”

    叩叩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大人,那些官兵又來了。”

    白晨歎了口氣:“既然身份已經暴露了,那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只是可惜了這些士兵,沒能在邊疆奮戰殺敵,卻要死在這裡。”

    “你叫石頭是吧?”老王看著白晨。

    “嗯。”

    “記得給我向你爹問聲好,就說老王想他了,若是……若是有可能,待到他日在老王的墳頭上一柱清香。”

    白晨一把拉住老王,嘿嘿的笑著:“這話,你日後自己與他說。”

    “本來我還想著與他們拼殺一番,只是今日你在此,我這個老東西可不想連累了你這小傢伙。”

    “老王,你這話若是給我爹聽到了,可要打我屁股了。”

    就在這時候,樓下已經傳來店中夥計與官兵的廝殺聲。

    “小二,幫我找一豎古琴。”

    “這……”此刻小二已經是滿臉焦急,卻聽到白晨要古琴,更是滿臉的錯愕,難道要這時候彈琴助興?

    “大人,這……”

    老王低頭看著白晨,看到白晨的眼中,還帶著零星的笑意。

    “去給他找一豎古琴來。”

    “隔壁便有一豎。”小二說道。

    白星主動的繞到隔壁,將古琴取來,放到白晨的面前。

    “石頭,你這是要做什麼?”

    白晨輕輕一撥琴弦,音嘯聲如浪潮一般向著四面八方蕩開。

    在場所有人都覺得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心頭冷意徒生,再看白晨的目光,卻是帶著一絲煞氣。

    “當然是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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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2 12:20:1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三十九章 琴魔七殤

    在常規兵器中,琴一直被所有人所忽略。

    這天下間,或許也只有白晨會將琴當做霧氣。

    當然了,還有得到白晨傳授的盈語。

    白晨的琴聲響起之時,就在同一條街的七秀繡坊也行動了。

    因為她們聽到了琴聲,聽到了這久違的樂章。

    藍珊的心情非常的激動,這琴聲對她來說,可謂是刻骨銘心,她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在這之前,她幾乎以為,彈琴的這個人已經死了。

    可是,在琴聲傳來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激動的跳起來。

    不會錯的,絕對不會錯的!

    是他,一定是他!

    繡坊中的不少姑娘,也都與藍珊一樣的反應。

    只有白晨,才會彈奏出如此美妙,卻又殺機湧現的琴聲。

    白晨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而此刻的客棧中,卻出現了一個詭異的景象。

    店中的夥計們本是高手偽裝的,他們與這些官兵正借著客棧內的狹窄環境拼鬥的時候。

    從樓上突然傳來琴聲,緊接著便是他們眼前的十幾個官兵,突然被什麼力量撕碎。

    沒有人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十幾個官兵,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

    鮮血濺射在他們的身上,讓他們感覺無比的真實,絕非自己的幻覺。

    而這不是結束,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緊接著琴聲大作,連綿不絕的琴聲不斷的縈繞在客棧內外,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瞬間毫無徵兆的隕落。

    老王的那些手下,已經看的癡呆了,他們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從客棧內到客棧外,已經變成了一條血路。

    每一息的時間,都有十幾個官兵慘死。

    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切都顯得如此的詭異。

    那些官兵也開始慌亂起來,後面的人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而前面的人根本就沒機會傳遞消息。

    那些官兵還在不斷的向客棧內湧,可是這些官兵卻連客棧都沒機會踏足。

    在客棧內的官兵死絕之後,琴聲再次變調。

    老王的那些手下都感覺到琴聲變得連綿不絕,他們終於意識到,在幫他們斬殺敵人的。不是刀劍,而是琴聲。

    那些官兵堵在客棧外,只要是站在客棧門外一丈之內的,必定身首異處,沒有一個另外。

    鮮血已經染紅了客棧內外,殘肢斷臂堆滿了裡裡外外。

    場面恐怖的讓人頭皮發麻。每個人的手腳都是冰冷。

    因為客棧外就是街道,根本就不足以讓軍隊展開戰陣,無法發揮出人數的優勢。

    後面還有人在吼:“你們這幫廢物,殺進去!給我殺進去……區區幾個臭蟲,就把你們的膽子嚇破了嗎?”

    顯然,後面的那個將軍,還不知道前面發生的事情。

    同時也因為這場面。實在是太混亂了,前面的想往後面逃,而後面的卻不斷的往前湧。

    老王的人馬就顯得非常的惶恐,因為未知,所以他們不知所措。

    因為未知,所以讓整個場面顯得不寒而慄。

    就像是有一個惡魔,在無聲無息的屠戮著這些不明所以的生命。

    而此刻閣樓上的客房中,老王同樣是無法平靜。

    他已經從視窗。看到了外面的場景。

    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孩童彈奏出來的琴聲,會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當白晨的雙手狠狠的拍擊在琴弦上的時候,琴弦發出如同巨獸低吼一般的咆哮。

    緊接著便是十幾個士兵,身體突然炸開一團鮮花。

    那十幾個士兵正好處於人群的中心,他們的突然變故,終於將整個場面平靜了下來。

    白晨輕輕的鬆開琴弦。抹去眼角的淚水。

    這些士兵並非大奸大惡之人,他們沒有任何的錯。

    他們不是燎王麾下的虎狼,他們是保家衛國的英雄,他們本不該受到這樣的待遇。

    他們只是被動的接受命令。只不過恰巧站在了白晨的對立面,僅此而已。

    如果不給他們最大的震攝,他們依然會如同潮水一樣是湧入客棧中。

    所以白晨必須選擇一個最殘忍的方式,來結束這場紛爭。

    白晨不喜歡濫殺無辜,只是他同樣是別無選擇。

    白晨抬頭看向老王,老王也看到白晨眼中的淚光。

    又看了看窗外的景象:“你爹都教了你什麼?”

    老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責怪白晨,這些殺戮,本不該出自一個孩子之手。

    如果是老王自己,他對任何人的殺戮,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因為他早已經將自己定位成一個劊子手,這些年死在他手中的怨魂,他自己都數不過來。

    可是,此刻卻因為一個故人的孩子殺人而感到心痛。

    便在這時候,大軍的後方出現了廝殺聲。

    “嗯?七秀的人?她們怎麼來了?”老王驚奇的看著後方的一抹嫣紅。

    “老王,你去將那個為首者殺了,結束這場殺戮吧。”

    老王點點頭,縱身躍出窗口,躲在大軍後方的那個城守實力雖說不俗。

    可是與老王這等頂尖高手,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再加上七秀弟子的突然而至,讓他立刻慌了手腳。

    老王對於這種獵殺可謂是熟悉至極,他沿著房頂上飄忽不定,並未讓下方的大軍發現他的蹤跡。

    千軍萬馬中取上將首級,如果是在真正的戰場中,顯然是不大可能。

    可是在這種巷戰中,卻很容易實現。

    至少在這種混亂的場面裡,卻顯得非常的輕鬆。

    老王在那個將軍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形如大鵬展翅一般,飛撲而下。

    一掌拍在那將軍的頭頂,緊接著又是一個借力抽身而出。

    “將軍死了……將軍死了……”

    那些士兵一看到自己的將軍身亡,瞬間亂作一盤散沙。

    七秀的弟子人數也是不少,滄州繡坊的女弟子,可以說是除了揚州七秀坊之外。人數最多的一個分堂。

    便是這次出動的,便足有三百多人,而且個個都是武藝高強。

    那些大軍偶爾有那麼一兩個散兵游勇,在擊殺了十幾個士兵後,那些士兵便陸陸續續的從街道的另外一個方向退去。

    藍珊抬起頭,看著房頂上的老王,藍珊是何等眼力。

    一眼便看穿了老王的內侍身份。藍珊的眼中露出一絲驚訝。

    “請問尊駕何人?”

    “咱家……老夫不過一介平頭百姓,不足稱道,倒是諸位姑娘巾幗不讓鬚眉,讓老夫好生佩服。”

    如果不是七秀姑娘的牽制,恐怕他也沒那麼容易殺了那個將軍,此刻他對七秀的這些姑娘。倒是有幾分感恩。

    “請問剛才奏琴者何人?”

    “那是老夫的一位子侄輩。”

    “可是花間小王子?”藍珊並不在意老王的身份,她更在乎剛才奏琴的人。

    老王一直掌管著老皇帝身邊的情報工作,所以知道白晨與七秀千絲萬縷的聯繫。

    “姑娘,若是不嫌棄老夫的客棧骯髒,不妨去裡面小歇片刻。”

    藍珊點點頭,回頭對眾弟子道:“你們先回去,我去去便來。”

    “師姐。我也去……”

    “我也去……”

    “師姐,我們也想去見白晨,他都失蹤許久了,如今好不容易出現,怎能……”

    “放心吧,我見到他,一定把他帶去繡坊。”藍珊怎麼會不知道這些師姐妹的想法。

    只要有白晨在,繡坊裡就永遠少不了歡聲笑語。

    即便是她。又何嘗不想念白晨呢。

    藍珊對於這一路上的殘肢斷臂,並未表現出如何的意外。

    因為她是第一批見證過《琴魔七殤》的人,她太清楚《琴魔七殤》的威力。

    而這世上只有兩個人會《琴魔七殤》,一個是白晨,另外一個是她曾經的師妹盈語。

    客棧內的人看到藍珊以及老王的時候,用詢問的目光看了眼老王。

    老王只是淡然說了句:“將這裡裡外外收拾乾淨,姑娘。樓上請。”

    藍珊推開白晨的房門,卻發現白晨並不在房中。

    不過她還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白星,這不是白晨的妹妹麼。

    當初七秀開紡的時候。她可是也見過白星。

    “白星,白晨呢?”

    “我哥不在。”

    “不可能,那琴聲除了白晨,就只有盈語彈奏的出來,快叫他出來,別以為躲著我們繡坊就沒事,我們繡坊的姑娘,可是有好幾筆帳要找他算。”

    白星低頭看了眼琴案前的白晨:“是他彈的。”

    藍珊之前也看到了白晨,不過刻意的忽略了白晨。

    她的潛意識裡,直接把眼前的這個孩童當作局外人。

    可是,當她再次打量這個孩童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這個孩童的笑容裡,充滿了熟悉的氣息。

    “這個孩子……他與白晨是什麼關係?”

    藍珊對白晨太熟悉了,熟悉的讓她不存在任何的疑問。

    “他叫石頭,是我哥的兒子。”

    藍珊直接沖上去,一把抱起白晨:“你爹呢?”

    白晨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現在在外域。”

    “他沒事就好了。”藍珊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還是暗自松了口氣:“剛才的《琴魔七殤》是你彈的?”

    老王很是意外,看來這七秀女子,與白晨的關係匪淺,居然知道石頭彈奏的是什麼。

    “他教我的。”白晨理所當然的說道。

    “小孩子家的,以後不許彈《琴魔七殤》了,這麼大的殺性,你爹已經是個殺人狂魔了,我可不想將來聽到江湖上又出一個小魔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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