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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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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雲]導演萬歲[完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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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7 18:13:45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9-22 22:39 編輯

第997章 四大名旦!        

    機艙裡面的所有人都很興奮,經歷了漫長的旅行。好不容易抵達了終點,一幫人全都興奮得大叫,但是他們沒有人能夠理解我的心情。

    “尼可,你通知香港分廠的人過來接我們了嗎?”斯登堡對尼可問道。
    “通知了。”尼可點了點頭。

    斯登堡算是放心了,長出了一口氣道:“咱們在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沒有人來接,說不定就被人家賣了。”
    “放心吧,肯定有人來接的。”看著斯登堡那滑稽的樣子。尼可笑了起來。

    飛機在香港的一家機場上降落了下來。當飛機在跑道上滑行的時候,斯登堡看著機窗外面突然大叫了起來:“老闆。怎麼這麼多人?”
    “哪裡有什麼人?我只是叫分廠的人過來接一下……上帝呀,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尼可看了一下,徹底愣住了。

    這個時候,我也有些呆了,機場的外面,跑道的旁邊,到處都是人,而且全都是衣冠楚楚,其中我甚至看到了歡迎的儀仗隊。

    “肯定是老闆在香港登陸的消息傳了出去,要不然怎麼可能有這麼多人。”斯登堡匝吧了一下嘴。
    “這裡可是咱們分廠的專用機場,怎麼可能會出現那樣的儀仗隊呢!那應該是香港總督府的儀仗隊才是!”尼可嘟嘟囔囔。
    “別吵了,等會你們不就知道了嗎?”我白了他們一眼。

    飛機緩緩地在跑道上停了下來,我剛要站起身來,達倫.奧利弗就阻止了我。

    “老闆,等我們佈置完畢,你再下去,萬事小心為妙!”達倫.奧利弗看著我道。

    我只得又坐下去。

    10架飛機已經把這個機場佔據得滿滿當當,然後其他飛機的艙門打開,200名廠衛軍蜂擁而出。
    所有人都穿著廠衛軍的軍服,那種軍服是經過特別設計的,樣式是從小鬍子的黨衛軍和波蘭禁衛軍軍裝改變而來,軍服棕黑色,袖口、領口纏繞著籐蔓,胸口和帽子上都標有紅龍徽章,每個人都帶著白色的手套,全副武裝,手裡面抱著的是諾思羅普軍火公司生產的最先進的龍式衝鋒槍。

    這些傢伙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不僅個頭一樣高,而且個個都是身手不凡,他們這這些人從飛機裡面出來,分為幾隊,幾分鐘之內就控制了飛機場,讓飛機場那些前來歡迎的人紛紛目瞪口呆。

    這分明就是一支精銳的軍隊嗎。
    200名廠衛軍控制飛機場之後,其他飛機上的劇組的相關人員才開始下機,達倫.奧利弗這個時候才走到我跟前,對我點了點頭。

    卡瓦第一個出去,他出去的時候,手裡面舉著一面鮮紅的紅龍大旗,那面大旗,加上卡瓦彪悍的身材和飄揚的長髮,煞是好看。

    “達倫,這都是你安排的吧,也太招搖了。”我搖了搖頭。
    “老闆。這不叫招搖。這叫威嚴,我們現在可是在英國人的土地上。”達倫.奧利弗笑了起來。
    “是呀是呀,我們是在英國佬的土地上。”斯登堡應和了起來。
    “屁。這裡從來都是中國人的土地。”我白了他們一眼,朝艙門走去。

    當我走出艙門的一剎那,機場裡面響起了一陣陣歡呼聲!

    “柯里昂先生!”
    “柯里昂先生!”
    “柯里昂先生!”
....................................
    前來歡迎的人紛紛揮舞著手中的鮮花和條幅,全都興高采烈地叫了起來。

    轟!轟!轟……

    一聲聲禮炮開始響起,震耳欲聾。

    “老闆,英國政府這可是拿出了歡迎國家元首的禮儀,即便是魯特曼到這裡,也不過如此了。”斯登堡唧歪道。
    “管他呢。”我攤了攤手。

    “老闆。微笑。揮手……”達倫.奧利弗在旁邊提醒我道。

    這狗娘養的由保鏢變成禮儀人員了。
    我只得按照他的吩咐。微笑,揮手,做出了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在從艙門走下來的過程中,在人群裡面我發現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張石川、鄭正秋、蔡楚生、金焰……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從來沒有見過,但是覺得面孔極為熟悉的人,這些人全都是滿臉含笑,對著我拼命地揮手。
    我抬腳就要走過去和我的老朋友們握手,結果尼可湊了過來。

    “老闆,咱們先見見港督吧,這可是禮節。”尼可朝旁邊努了努嘴巴,我轉臉望去,才發現在人群的之間。一隊儀仗隊跟前。站著一幫英國人。
  “老闆,看看他們的那破儀仗隊。在我們廠衛軍面前差得遠了。”斯登堡壞笑道。

   “估計本來是想炫耀一下他們英國人的威風的,結果吃癟了。”胖子也一副不正經的樣子。
    “這都是你們的傑作。10架飛機出訪,一落地就撒出了200廠衛軍,別說是香港了,你們就是在倫敦降落,人家也吃不消。”霍爾金娜看了看我們,笑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見到你很高興!”我們說話的時候,那個港督已經過來了,彬彬有禮地握住了我的手。
    這個港督看起來年紀在50歲左右,鷹鉤鼻,身材瘦削,一副精明強幹的樣子。



    “老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港督貝璐先生 (Sir William Peel),他是大英帝國的爵士。”尼可介紹道。
    “在柯里昂先生面前,爵士什麼的還是不用提了,柯里昂先生,你叫我貝璐就行了,歡迎你來到香港!我代表國王陛下向你問好,他在得知你要前來香港的時候,特別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在港期間,只要有什麼困難,儘管跟我說!”貝璐很是有禮貌。

    喬治五世也知道我來香港了?不會吧。不過看起來貝璐很清楚和我喬治五世的交情,說不定是這傢伙托口說的。

    “總督先生見到你很高興。”我笑了笑,握住了貝璐的手。

    接下來,貝璐又沒完沒了地給我引薦他的手下,然後請我和他通車到港督府。

    “柯里昂先生,請到港督府,我們在那裡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貝璐親自給我打開了車門。
    我笑了笑,指了指站在另一側地那些前來歡迎我的中國人對貝璐道:”總督先生,很感謝你的好意。我想在去總督府之前先拜會我的老朋友們,明天我一定登門拜訪,不知道可不可以?”
    貝璐愣了一下,馬上又笑了起來:“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然後,這幫英國佬又嗦了半天之後,才悻悻離去。
    我扯了扯領帶,長出了一口氣。

    “這幫英國佬,沒完沒了。”胖子吐了吐舌頭。

    我們這才轉過身,大步朝另外一側的人群走過去。
    這個時候,我們心情輕鬆無比。

    “石川兄!正秋兄!”走到那幫人的跟前,我和張石川、鄭正秋緊緊抱在一起。
    “柯里昂先生,我們等你等了好久了!總算是見到你了!”張石川哈哈大笑。

    “柯里昂先生,自從上次一別,算一算也有好長時間了。剛才我還以為你不認識我們了呢。”鄭正秋開玩笑道。
  “哪裡話。那幫英國佬。實在是難對付。”我搖了搖頭。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

    “老闆!歡迎來中國!”跟在張石川後面的蔡楚生走到我跟前,興奮得滿臉通紅。
    “這麼長時間不見,楚生有大導演的派頭了。”我笑了起來。

    “可不是,現在在國內,他和敬廬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導演,我和正秋都不是對手了。”張石川的話語裡面,滿是得意。
    “柯里昂先生,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些中國電影界的朋友,他們很多都是跟著我們特意從上海趕過來地。”鄭正秋把我拉到人群跟前。一一介紹起來。

    “柯里昂先生。這位是黎民偉先生。是我們中國電影人的先行者。”鄭正秋指了指我對面的一個年紀在40歲左右的男人道。

    面相很忠厚的一個男人,穿著一身條紋西裝,彬彬有禮。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黎先生,久仰久仰!”
    在別人看來。我這句話可能是敬語,但是我卻是發自肺腑的。



    因為我面前的這個中年人,是『中國電影之父』和『香港電影之父』之稱黎民偉!
    加入過同盟會,組織劇團,早在1913年就在香港組建電影公司拍了中國電影史上第1部由香港出品的故事短片,後來他又跟隨孫中山拍攝了一批紀錄國民革命和北伐的新聞紀錄片,因此又被譽為『中國紀錄片之父』,在1923年創辦了香港第一家電影製片公司----民新影片公司。1924到1925年拍攝了過於廣東革命的很多紀錄片。和孫中山先生接下了深厚的友誼,後世的那個著名的『天下為公』的孫文手書。那個被國民黨到處懸掛的幾乎等同於黨綱的標誌性匾額,一開始時候孫中山送給他的!

    這個人,無疑是中國早期電影中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
    在後世,也許沒有多少人聽說過他,但是在香港,黎式家族一直是個大族,有一個叫黎姿的女星,就是黎民偉的親孫女。

    “柯里昂先生,你的電影拍得好全世界都知道,但是從來沒聽說過你的中國話說得也是這麼好!”黎民偉緊緊握住我的手,很是激動。

    “黎先生現在是聯合影業公司一廠的廠長,這個電影公司現在是中國最有影響力的三大電影公司之一。”張石川介紹道。
    “都是些小成績,在夢工廠面前,我們是不值一提的。”黎民偉非常謙遜,倒是讓我都不好意思起來。

    “這位是羅明佑先生,他現在是一聯合影片公司的總經理。”張石川指了指站在黎民偉旁邊的一個30歲左右的滿面笑容的人。



    羅明佑,這個人在中國電影史上也是個饒不過去的人物。可以說,他是中國第一代電影經營人才的精英,在電影業的經營上,沒有幾個人能是他的對手。

    “柯里昂先生,歡迎來到中國。”羅明佑的國語帶有濃重的廣東音。
    “這4位是天一影片公司的經理,邵醉翁、邵人、邵仁枚、邵逸夫,天一電影公司現在都被人稱為『中國的華納兄弟』。”張石川一次介紹道。

    天一影片公司,是和明星、聯華鼎足三分的知名電影公司,而創辦這個電影公司的4兄弟,個個都是人才。

    我走到最後的一個年紀和我差不多大的瘦削的年輕人跟前,笑著問道:“你是邵逸夫吧?”
    “是!我是邵逸夫!”年輕人連連點頭。
    “很高興認識你。”我笑了起來。



    在後世,中國所有的高校圖書館幾乎都用他的名字來命名,邵逸夫,這個名字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很難想像,他年輕的時候,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年輕人,和他的哥哥們相比。他簡直最容易被人忽略。

    1925年就成立的天一影片公司。經過邵氏兄弟的苦心發展,如今規模龐大,人才輩出,和明星與聯華不同的是,這個影片公司分外重視電影在南洋的發展,所以在華僑中影響特別大。

    接下來,張石川又給我介紹了一批導演、編劇和演員。

    有中國電影史上的傳奇人物現在任聯華影業公司第一導演的孫瑜,又是中國最傑出的導演現聯華影片公司藝術總監的卜萬蒼,有後世拍出《狂流》、《春蠶》的左翼電影導演程步高,有中國戲劇、戲曲和電影藝術大家之稱的歐陽予倩。

    編劇中。也有不少都是名家。不過其中的兩個人讓我不得不肅然起敬。

    當張石川把我領到一個帶著眼鏡,體形有些豐腴的30多歲的年輕人跟前的時候。張石川還沒有介紹,他就拉住了我的手:“柯里昂先生,我是田壽昌,你所有電影的劇本。我都讀過了無數遍!你是我最尊敬的人!”
    “田漢先生是目前國內最出名的編劇之一。”張石川補充道。



    田漢,這個名字如雷貫耳,後世我從會唱國歌的時候,就知道《義勇軍進行曲》的詞就是出自他的筆下。

    “這位是沈端先先生,他在文學界和電影界很有名。”張石川介紹的緊挨著田漢的人,是個瘦高個。
    沈端先是他的原名,他的另外一個名字遠遠比這個原名出名:夏衍。介紹完了導演和編劇,一些演員開始進入我的視線。放眼望去。全都是俊男美女。

    “想不到中國漂亮的女孩子這麼多。”斯登堡低聲嘀咕了一句。
    站在最前頭的兩個演員我已經和他們見過面了,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優雅純善。

    “金焰,現在應該是國內最出名的男明星了吧?”我樂了起來。
    高大的金焰連連搖頭謙虛地說道:“柯里昂先生,我還是個後輩,後輩。”

    他這句話,讓站在他旁邊的張織雲笑了起來。
    這兩個曾經在哈維獎頒獎典禮上獲得過獎盃的演員,現在估計在中國電影界已經紅得發紫了。

    “這位是蝴蝶小姐。”張石川介紹道蝴蝶的時候,很是得意。
    “柯里昂先生,你好。”蝴蝶甜甜地對我笑了一下,然後伸出手和我握了握。
    她的手,柔若無骨,微微發涼。
    一身淡色的旗袍,一頭微燙的濃密的秀髮,眼神中彷彿帶著無盡的春意,站在那裡,如同月光下的一朵牡丹。

    我算是見識到 『電影皇后』和『民國第一美女』之稱的蝴蝶的風采了。
    這個女人,幾乎是那個時代女星的最終代表,連阮玲玉,只有給她當配角的份我旁邊,斯登堡等人的眼睛都快要掉下來了。

    “這位是阮玲玉小姐,也是我們明星的演員。”張石川指著緊挨著蝴蝶的一個女人道。



    果然是她!穿著一件繡花旗袍,頭髮也是微燙,不夠恰到好處的披散下來,面容清秀,大氣,優雅。
    阮玲玉,一段傳奇就站在我的面前。
    在後世,她的名聲遠遠超過蝴蝶,但是現在,在蝴蝶面前她只能算個二線演員。



    “這一位,是聯華的王人美,她是今年最出名的女星了。”鄭正秋指著接下來的一個女星道。
    王人美,她就是王人美了。站在一群人之中,有些孤傲,卻又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王小姐,見到你很高興。”我微笑著伸出了手。

    阮玲玉,蝴蝶,王人美,傳說中的電影界的四大名旦,我見到了3個。唯一沒露面的那一個,是這4個人當中,我最喜歡的一位。

    她叫周旋。
    算一算,她現在應該11歲了,走上電影這條路,還需要好幾年的時間。

    4個人之間,蝴蝶如同一朵艷麗的牡丹,阮玲玉如同空谷中的一株幽蘭,王人美如同一支雪中綻放芬芳清香的臘梅,而年紀最小的周旋,卻純潔明亮得如同一朵梔子。四個女人,各有各的好,但是對於我來說,還是喜歡那個有『一代歌后』之稱的純粹而明亮的周旋。

    看到面前的這3個女人,我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失落感。
    這感覺很是奇異。
    我知道,很大原因,是因為這裡沒有了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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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查資料,很是辛苦。
做什麼,都得努力努力再努力。
安德烈的這次中國之行,將會很激烈,也會很精彩,現在,只不過是開了一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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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7 18:14:08 |只看該作者
第998章 香港五日

看了一下月票,小張有點忍不住了。
小張是個不會死纏爛打的人,不會用什麼爆發之類的刺激性口吻和技巧來討取月票,也不太願意一個月無數次特別地列出單章來求月票,俺只是覺得,大大們給月票,還是自願的好,所以俺老老實實碼字,每天一萬二三的量。
這樣的量,在起點可能不算是最多,但是能夠保證每天都是一萬二三的,小張可以自信地說,沒有幾個人!
上個月,大大們很給小張面子,1400張月票最後讓小張保住了尊嚴,小張很感謝。
小張那個月很麻煩大家了,讓那麼多人破費,所以這個月,月初幾乎所有vip作者求月票的時候,小張沒有,小張也知道那個時候要一下會效果好得多,但是小張覺得實在是麻煩大家了,便沒有要。.
俺還是老老實實每天1.2萬、1.3萬的量,不耍滑頭,只為俺的承諾。
但是現在,小張很是失望。都月中了,247張月票,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小張不知道,這是因為小張不夠努力的原因,還是因為其他。
了解小張的都知道,小張的論文抽到了盲審,現在正在為論文忙得焦頭爛額,每天能夠用來寫小說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即便是這樣,小張依然擠出時間來保證1.2萬、1.3萬的更新,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小張在寫的時候,連上廁所都是憋到實在忍不了的時候才去的,只為剩下一點時間來碼字。
如果這樣還不算努力的話,我就必知道怎麼說了。
247章月票,很刺小張的眼,也很傷小張的心。
月中了,想必大家手頭有點月票了,有的話,就砸一張吧,可能這個月不能像上個月那樣獲得第6,但是總不能太慘吧。
小張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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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香港見到這些後世只能夠在影像資料裏、在書本裡面才能看到的名人們,這一張張臉,我曾經一遍遍地打量過,他們在書本中,很是冰冷。但是現在,他們就在我的眼前,活生生地出現在我眼前。

    他們有表情,有笑容,我可以近距離地聽著他們說笑,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
    介紹完了一遍之後,大家的情緒都很高昂,只有我有些失落。

    “大家到我們的分廠去吧,咱們在那裡舉行一場酒會!”尼可笑道。
    “對,好好搞一場酒會,我們在美國從來都是偷偷摸摸地搞,憋屈死了。”斯登堡哼哼唧唧地說道,這傢伙看來對蝴蝶很有好感,一直圍在蝴蝶身邊,不知道想幹嗎。

    飛機場就在分廠裡面,尼可說從飛機場到分廠的宴會廳,步行過去只需要十幾分鐘。
    我們留下一些員工在機場收拾、搬運器材,然後一大幫人穿過分廠向酒會地點走過去。

    一路上,尼可也帶著我們特意拐進去一些生產車間。香港的這個分廠,如今已經成為亞洲最大的一個軍火製造基地,從衝鋒槍、手榴彈、機槍這些輕武器到榴彈炮、重炮這樣的重型武器,生產線一應俱全,而且今年他們還要增加一條坦克車的生產線,這將這一地區產生重大的影響。

    諾思羅普軍火公司的香港分廠生產出來的武器,因為品質極好,價格合力,而在中國廣受好評,這些武器大量銷往國內,在不少軍隊之間都有配備,大大提高了 中國軍隊的戰鬥力,但是日本人對這個軍火公司是恨之入骨的,因為香港分廠從來不會把武器賣給他們,即便是他們出的價格遠遠比分廠賣給中國人的價格高上許多。

    對於分廠的這種行動,中國人很是讚歎。

    當然。從分廠買不到武器,日本人也會想到一些餿主意。比如他們會和中國的一些軍人拉上關係,出錢讓中國軍人來買,或者是直接從中國軍人手裡面購買。不過分廠對所有前來分廠購買軍火的人都進行了大量的調查,日本人的這種詭計很少能夠得逞,即便是有一些財迷心竅的中國軍人幹了這樣的事情,那他也只可能幹上這麼一回,因為他隨之就會上了分廠的黑名單。再也沒有了購買武器的資格,這就使得絕大多數的軍隊控制者都不太可能答應和日本人合作,因為對於他們來 說,軍隊就是他們的本錢,而裝備是維持軍隊存在發展的最根本的因素,他們可不想因為一點錢,就使得自己失去了購買先進武器的大好機會。此外,一但這些人和日本人合作的事情被抖落了出來,會立刻在全國範圍內引起聲討。民意和民心,也是他們看重的。

    所以香港分廠在亞洲,聲譽極高,但是這個地方一直對外保密。極少有人能夠進來,這一次尼可領著大家在裡面參觀,使得這些電影人很是高興。

    “柯里昂先生,我還是第1次看到如此先進的軍火廠,我曾經因為拍電影的關係去過一次軍隊,發現他們之間有不少人都是使用你們生產的武器,你們可是為我們的革命事業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黎民偉對軍事和國家的命運向來都很是關注,看到軍火場裡面熱火朝天的景象。看到一批批武器在傳送帶上運過去包裝。這個中年人感慨萬千。
    其他的人也都是很好奇,田漢和夏衍兩個人甚至從傳送帶上拿起了龍式衝鋒槍擺出戰士的POSE讓身邊的人給他們拍照。

    “如果那一天日本人侵略我們。我們就這樣上戰場!”瘦削的夏衍滿臉堅定地說道。
    兩個人的樣子很可愛。

    在參觀完了衝鋒槍生產線之後,在一個車間裡面,不論是男士,還是女士都驚叫連連。
    這個車間生產的都是手槍,各種型號的手槍應有盡有,其中很多,都是高規格的,小巧而精緻的有,威力大、精確性高的也有。
    在這樣的一個時代,很多人只要有點閒錢,都會購買1、2件武器防身,即便是女人都不例外,而手槍,自然成為了他們最好的選擇。

    所以看到眼前那麼地精緻的手槍,這些人全都興奮了起來,連阮玲玉這樣的女人都驚歎地拿起一把小巧的手槍愛不釋手。

    “各位,諸位如果喜歡的話,可以在這裡面隨便挑上一把,就算是我送給大家的禮物了。”我的一句話,引起一片歡呼,眾人也不推辭紛紛挑選自己喜歡的手槍。
    “看來不管在什麼地方,武器永遠都是好東西。”胖子笑道。
    “尤其是在亂世。”我加了一句。

    參觀完了軍火分廠,我們在分廠的聚會廳裡面舉行了一場盛大的酒會,這場酒會從上午開始一直持續到下午。
    酒會上所有人都很開心,酒會結束之後,這些人在尼可的安排之下紛紛去休息去了,在大廳後面的一間回憶是裡面,我只留下了張石川、鄭正秋、費穆等明星電影公司的人。

    剛才在酒會上的歡快氣氛,在這裏蕩然全無,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莊重。

    “石川兄,正秋兄,我來到這裏不是為了遊山玩水的,也不是為了什麼考察的。”我的第一句話,就讓張石川和鄭正秋目瞪口呆。
    “柯里昂先生,我們得知的消息是你這次到這邊來主要是為了給分廠的生產線剪裁,然後考察一下中國文化。”張石川看著我,有些不相信。
    我笑了笑:“你看我想一個隨便到處考察的人嗎。沒有什麼重大的事情,我是不會過來的。”

    “老闆,柯里昂先生這次過來,是為了拍攝一部電影。”費穆推了推眼鏡。
    “拍電影?柯里昂先生,你要拍攝什麼電影?”

作為電影人,張石川一聽說我要在中國拍電影,立馬就感興趣了。
而明星電影公司的那些編劇、演員和導演們一聽到這個。全都來了精神。
    他們似乎都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如果能夠參與到這部電影中來。無疑對於自己的聲譽將有著極大的提高。尤其是那些演員,全都全神貫注地看著我,期待我說下去。

    “諸位,今年中國的形勢看起來不太妙。”我長嘆了一口氣,然後把日本國內的形勢,以及他們有可能在今年發動對中國的侵略戰爭詳細地說了一遍,聽得這些人一個個怒目圓睜。

    作為電影人,作為文化人。尤其是深受夢工廠影響的明星影戲公司的人,他們向來對於國家命運都是無比關注的,聽到這樣的消息,如何能夠按捺得住。

    “柯里昂先生,你這個行為,讓我們慚愧了!自己國家的事情。我們自己不能做,反倒讓你大老遠地跑過來,實在是讓我們這些人抬不起頭來!”張石川搖了搖頭。
    “柯里昂先生。有什麼事情你就儘管吩咐,明星影戲公司會盡一切可能幫助你完成這部電影!能夠拍攝這樣的一部電影,將是我們的光榮!”鄭正秋激動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老闆,你儘管吩咐就是了。把我們這幫人當槍使!”蔡楚生激動得聲音得顫抖了。

    “諸位,我可提醒你們,這一次拍的電影和以前你們拍攝的電影根本就不一樣,這一次我們將有可能直接上戰場,就在戰場上面拍攝!子彈就在我們身邊穿過,死亡在我們身邊停留,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也許你上了戰場,就再也下不來了。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想清楚。”我看著這些人。沉聲道。

    “柯里昂先生,我是一個女人。對於戰爭不太懂,但是我知道咱們中國被人欺負了這麼多年卻沒有滅亡的原因,就是始終有一些人不怕犧牲在為國做事,我很希望我能夠成為那樣的一個人,即便是死在攝影機前!”這個時候,阮玲玉站了出來,她的聲音很輕,但是清秀的面孔中透出無比的堅定。
    “阮小姐說的好!我們都希望能夠拍成這部電影,柯里昂先生,你儘管吩咐就是!”高大的金焰站起來,攥了攥拳頭。
..............................
    看著眼前的這幫慷慨激昂的人,我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把具體的電影計畫說了一遍,這些人聽得很仔細,尤其是當他們聽說這部電影將在東北拍攝的時候,他們既興奮又擔心。

    “柯里昂先生,東北是日本人早就虎視眈眈的地方,如果能夠在哪裡拍攝一部這樣的電影,絕對可以喚醒民眾!但是我擔心的是,電影在那裡拍攝恐怕不是那會那麼的順利。”張石川皺起眉頭道。

    “為什麼?”我問道。
    “東北雖然現在名義上歸中央政府領導,但是實際上依然是張家的地盤,也就是說,張家是那裡的土皇帝,在那塊地盤上,他們能夠允許你隨意拍攝嗎?”張石川看著我,問道。
    我皺了皺眉頭,然後道:“這個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

    “其實我倒覺得沒有什麼大問題。那個張少帥,對於日本人一向都是痛恨無比,而且我聽說這位少帥對於文化還是很熱情的,尤其是電影,他對於柯里昂先生,應該是有所了解的。再說,柯里昂先生這次去做的事情不管是對於國家,還是對於東北都是有好處,他沒有什麼理由拒絕。”蔡楚生附和道。
    我笑了笑,然後看了看張石川,道:“石川兄,這部電影需要的演員,以及大部份的劇組人員,都將是中國人,所以很多人我恐怕要在你們明星影戲公司裡面選。”
    “柯里昂先生,你說這些話就見外了,你這麼做那是我們明星的光榮!儘管選!我們全力配合!”

張石川狠狠地拍了一下沙發的扶手道:“這幾年來,我們拍攝過一些愛國電影,但是從來還沒有痛痛快快地大幹一場!這一次算是等到了一個大好的機會了!”
    “行,等我把具體的拍攝提綱寫好了之後,再和你們商量。”我站起來,看著眼前的這些人,微微一笑:“倒是,就希望大家能夠多多幫忙了!”
    “一定!”這些人異口同聲地回答了起來。

    當天晚上。我去港督府參加了他們的歡迎宴會,應酬了一番之後,回到分廠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
    在客廳裡面。尼可他們都在等我。

    “都準備好了?”我問道。
    “準備好了。”尼可點了點頭。

    “小津,這一次你要十分的小心,記住,一定要保重自己的人身安全。”我拍了拍小津瘦削地肩膀。
    “老闆,沒事。再說,這一次也不是我一個人去。”小津笑了起來。

    “還有誰去了?”我詫異道。
“我們!”

從我的身後傳來了應答聲。
我換過臉去。看到地是兩張凝重的面孔。
    伊藤大輔和溝口健二!

    “老闆,這一次,我們3個人去,一定可以保證拍攝到的膠片的品質!而且我們3個人在一起,也會有個照應。”溝口健二看著誠懇地道。

    看著這三個人,我的鼻子酸了起來。
    “諸君。我替中國人感謝你們。”我緊緊拉住了他們的手。
    “老闆,我們也在為那些無辜的日本平民做事!什麼都不說了,和平萬歲!”小津笑了起來。

    “和平萬歲!”回味這句話。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日本那邊,你都安排好了?”我轉臉問尼可道。
    “全安排好了。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安全問題,小津他們一行將坐船從香港出發,在朝鮮登陸。那裡會有人接應他們,然後他們經過朝鮮進入關東軍的駐地,本庄繁那邊已經說好了,他十分歡迎小津他們,而且這幫傢伙現在缺的就是這樣的人。他們很是高興。除此之外,我們還在沿線安排的大量的保護人員,這些人都是我們公司的暗線,雖然比不上廠衛軍。但是對付日本人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老闆,你不要都擔心他們的安全。”尼可鄭重地答道。
    “那我就放心了。諸君。啟程吧,我期待你們的好消息!”我一一和他們握手。

    這天晚上,小津、溝口和伊藤3個人,帶領著隨身的一些人從香港啟程前往朝鮮,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艱難的旅程。

    “尼可,你給我準備一批禮物。”送走了小津他們,我點燃了一支煙。
    “禮物?老闆,你要送給誰?”尼可問道。
    “張學良。”我笑了笑。

    “東北地那個少帥?聽說這個年輕人很是了不起,不喜歡財色,禮物怕不是那麼好送的。”尼可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財色?”我啞然失笑:“尼可,按照我說的去辦,這份大禮一定會讓這位張少帥滿意無比。不過恐怕我們洛克特克財團這一次要破費了一把。”

    接下來,我親自給尼可開了一張清單,尼可看著那張清單,頓時張大了嘴巴。

    “怎麼,心痛了?”看著尼可的樣子,我笑了起來。
    “老闆,這一次可真是破費了。”尼可搖了搖頭。

    在香港,我待了4、5天的時間,這段時間裡面都是應酬,沒完沒了的人前來拜訪,我又不能推脫,所以只得硬著頭皮去接待,而在這裡2天的時間裡面,我也在抽空寫著那個拍攝大綱,其他人也忙得熱火朝天,尼可就在為了準備那份我送給張學良的禮物忙得差點吐血。

    在這兩天裡面,我也從報紙上面看到了一些讓我感興趣的事情,其中的一件事情,特別引起了我的關注。

    這個事情,在報紙上,都稱之為『萬寶山事件』。
    事情是這樣的。在東北,有個中國人叫郝永德,這傢伙沒有經過政府的批准,騙取了萬寶山村附近12戶中國農民的土地,並且違法轉租給188名朝鮮人耕種水稻。這些朝鮮人仗著他們的主子是日本人,在當地蠻橫地開掘水渠截留築壩,這個工程嚴重損害了當地農民的利益,當地農民上報給政府,吉林省政府立刻批示:“令朝僑出境”。
    中國政府的這個批示是完全合法的。但是日本駐長春領事卻派遣日本警察制止朝鮮人撤走,並且限令這些朝鮮人在7月5日之前完成築壩。朝鮮人有了主子撐腰。越發蠻橫起來,出動大量人力築壩,中國農民400多人聯合起來拆壩,卻遭到了日本警察的鎮壓。

    在日本軍警的保護之下,朝鮮人最終在7月5日完工,同時,日本通過朝鮮本地的一個叫金利三地記者捏造新聞,說朝鮮人在萬寶山被殺。朝鮮人立刻在他們的半島上掀起了大規模的排華運動。這些人集合到他們的日本主子門前,要求主子給他們撐腰,並且對當地的華人進行了攻擊,導致數百中國人慘死在他們的手裡,據說其中還有不少的老人和孩子。而日本政府更是借助這次事件誣陷中國傷害了他們的朝鮮僑民。

    這次事件,引得中國的媒體一片憤慨。在當天的《申報》上面。就刊發了一篇評論文章:“於吾國之土地上築壩,於吾國之土地上鎮壓吾國之民眾,攻擊吾國之華人。誣陷吾國之合法政策,踐踏吾國之尊嚴,此實乃前古未有之奇聞!中國之大辱!國人之大辱!我四萬萬同胞之大辱!”
    “日本之猖狂,朝鮮走狗之囂張。實令我民憤慨!中國呀,何日能強大!吾民呀,何日能收回失去之尊嚴!”

    這次事件,在國內鬧騰得很大,也引起了中央政府的注意,但是也只有不了了之。

    “日本人這是在開始實施了,他們已經在製造輿論。”我放下報紙,看了看旁邊的費穆。
    “這是他們的一貫技倆。”費穆的臉色。很是難看。
    “明天。明天我們就動身去上海。”

我站起來,走到陽台上面。
    對面就是海灣。上面漂浮著掛著英國米字旗的商船,提醒我現在這個地方還是英國人的土地。

    “中國呀,何日能強大!吾民呀,何日能收回失去之尊嚴!”我默念著《申報》上的那兩句話,攥緊了拳頭。

    7月6日。我們登上了開往上海的輪船。
    我們上的是一艘客輪,和我們同行的,還有三艘英國商船。

    “老闆,你的這個主意非常之好。有了這3艘英國商船,一路上誰都不敢碰我們的東西。”尼可站在甲板上,看著跟著我們的那3艘巨大的商船,笑了起來。
    “你去找貝璐的時候,他沒有為難你吧?”我笑著問道。
    “沒有。那老頭答應得十分痛快,還問我3艘夠不夠呢。”尼可點燃了一支煙。
    “看來喬治五世的面子還真夠大的。”我笑了起來。

    我們的船7月6日從香港啟程,7月8日早晨抵達上海。
    那個早晨,風很大,呼呼直響。我站在甲板上,看著眼前的大陸,眼前的山水,心情彭湃。
    這是中國人的土地,中國人在上面生活了幾千年的土地,但是其後的近10年,它將遭受日本人的蹂躪!
    我能做什麼呢?作為一個拍電影的,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老闆,到了,上海到了!”費穆指著遠方,興奮地對我叫了起來。我直起身子,抬起頭,果然看見遠方出現了一片灰濛濛的陸地。

    海面上大部份都是很小的木船,木船上面都是穿著短褂或者乾脆光著膀子的中國人,也可以看到大船經過,但是那些船上面懸掛的都是外國的旗幟,而且這些船蠻橫無比,常常直接對著那些中國小船就衝過去,中國人只得驚慌失措地將船划開,稍微慢點就有可能被撞得船破人亡。
    偶爾還能夠聽到一聲聲小曲飄過來,咿咿呀呀,若有若無,聲音大多悲苦。越靠近港口,船就越多,到了最後,密密麻麻的小船一片片出現在眼前。人們在船頭升火做飯,炊煙升起在空氣中,很快就被風吹掃。也有人睡眼蓬鬆地站在船尾撒尿,他的對面就是別家船上的女人。也沒有什麼顧忌。

    孩子在哭,夾雜著大人的訓斥聲,還可以看見衣衫不整的女人從船裡面出來,將馬桶裡面的穢物倒入海裏,一些稍好的船上,斜披著衣服的警察或者是有點小錢的人搖頭晃腦地從船上上岸。“大爺,有空常來!”船裡面往往會出現一個擦脂抹粉的女人。一遍揮舞著手帕一遍嗲嗲地招呼一聲。

    這就是上海。1931年的上海。

    我們的船,經過了2天的航線,駛入上海碼頭。眼前的景象,讓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
    雖然這個城市的確是上海,但是我根本無法把它和後世的那個光怪陸離的城市聯繫在一起。這個城市,如同是一塊腐爛的乳酪。發出一種浮靡的氣味,一路上看過去,人的精神都是麻木的。

    船到了碼頭。費穆跑過來對我說:“柯里昂先生,上海市政府好像在碼頭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
    “我並沒有和上海市政府打過招呼呀?”我詫異道。

    我並不想如此招搖過市,相反,我更想一聲不吭地進入明星影戲公司老老實實做我該做的事情。

    “那幫人的消息很是靈通。再說了,魯特曼總統不是已經給南京政府打過招呼了嗎,他們自然不可能不擺出這樣的陣勢。”費穆苦笑了一下。

    我算是服了這幫人了,站起來,一個勁地搖頭。

    “不過老闆,前來迎接你的也不光光是政府的人,還有文化界、藝術界的人,此外。還有很多社會名流以及廣大的民眾。”費穆下面的一句話。總算是讓我來了點精神。

    相比之下,我不喜歡那些當官的。我更喜歡和那些文化人以及普通的民眾交往。

    “老闆,我聽人說上海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要不要我們把廠衛軍派出去?”達倫.奧利弗對我小聲道。
    我直搖頭:“不用不用,你別搞出在香港的那一套了。這地方雖然魚龍混雜,但是還不至於有人在這裏對付我。”
    “放心吧,有我貼身保護呢。”霍爾金娜將一把精緻的手槍放在了衣袋裡面。

    輪船緩緩靠岸,我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陣歡呼聲,此外,還有我無比熟悉的鞭炮聲。
    張石川、鄭正秋等這些人先行,最後我在費穆等人的陪同之下走下客輪。

    “這麼多人?”我們從來的一瞬間,站在我旁邊的胖子匝吧了一下嘴。

    碼頭上,一眼望過去全是人!
    到處都是軍警在維持秩序,碼頭地前方鋪上了一層紅地毯,紅地毯上面站著一個個或者西裝革履或者中式長衫的人,估計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此外,更遠處是黑壓壓的民眾,整個碼頭已經被人群塞滿,嘈雜而混亂,但是場面無疑是十分有排場的。

    “中國人真是有禮貌。比英國人有禮貌。”斯登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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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章 杜月笙        

    我們從船上一下來,對面的人就迎了上來,這些人之間,有一個人是十分顯眼的。穿著長衫,大約有40多歲,頭髮梳得油光可鑒。



    “老闆,那人是上海市的市長,張群。這個人是蔣中正的幕僚,也是他的心腹。”費穆小聲說道。
    “柯里昂先生,歡迎來到上中國,歡迎來到上海!”張群走過來,握住了我的手。

    “感謝市長先生親自前來,讓我實在誠惶誠恐。”我笑了笑,張群看了看我,然後看了看身邊的帶來的那個翻譯,立馬有些呆了。
    “想不到柯里昂先生中國話說得這麼好,看來你這次是白來了。”張群對翻譯說的一句話,讓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

    接下來,在張群的引領之下,我和上海市的軍政要員一一見面,都是些養尊處優的人,名字大多說沒有聽說過,不過其中的一些軍隊的將領倒是有不少英姿颯爽。
    我們在碼頭上並沒有呆上多長時間,然後張群就親自給我拉開了車門,邀我同車去歡迎宴會。

    “柯里昂先生,蔣主席得知你來中國,特意囑咐我一定要隆重招待,而且甚至親自制定了一整套的歡迎儀式。這樣的待遇,還是從來沒有人享受過的。”張群的第一句話。就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只能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回覆了過去。

    “我們這是去哪?”我問道。
    我們的車子在接到上開,兩邊都是站崗的軍警,民眾們圍在街道兩旁,喊聲震天,看得出來,這些人對我還是真心歡迎的。

    “去上海最高級的一家飯店。在那裡,上海各界人士為你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宴會。柯里昂先生,你能前來,是我們莫大的榮耀!中國人都喜歡把你叫做我們最信賴的朋友。”張群呵呵大笑。

    車子一路開過去,然後停在了一個大酒店跟前。
    張群親自陪同,眾人一併入內。
    一進大廳,我就被撲面而來的熱浪搞得有點手足無措。
    獻花、合影、記者拍照……一通折騰下來。我已經大汗淋漓了。

    這些忙完了之後,歡迎宴會才正式開始,先是張群代表政府發表了一通熱情洋溢的講話。然後我也應邀上去說了一些,最後,張群開始拉著我介紹宴會裡面的有頭有臉的人。

    他介紹的自然都是政界、軍界的一些人,我一個個地點頭微笑。
    當我臉都快要笑僵了的時候。他把我帶到了一個穿著西裝的人的跟前。
    這個人,看上去年紀也就35歲左右,很是精神,容貌也很英俊,看上去溫文爾雅。

    “柯里昂先生,這位我得特別給你介紹一下。戴笠先生,他是蔣主席專門派來的。”張群指著那人道。



    戴笠?
    我面前的這個溫文爾雅的人就是特務頭子戴笠?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柯里昂先生,見到你很高興。我此次前來。除了受主席之重托安排好你的安全問題之外,還是來轉交主席送給你的禮物的。”戴笠一邊說一邊朝身後揮了揮手。

    一個服務生捧著一個盒子走了過來。
    參加宴會的人都圍了過來。都想看看那位蔣主席會送給我什麼樣的禮物。

    戴笠鄭重地接過了那個盒子,然後打開。
    周圍頓時響起了一片驚歎聲。

    盒子裡面,是一把做工極為講究的佩劍,佩劍雖然看起來很是簡單,沒有什麼花哨的裝飾,但是看得出來絕對不是平常人使用的,即便是我對這種東西不太懂的人,也知道這東西看來是極高規格的人才可以佩戴的。

    “柯里昂先生,這把佩劍是蔣主席地佩劍,一直陪伴著他,是他的寶貝,聽說你要來,他委託我一定要把這個禮物送給你。他對我說,你是中國人最信賴地 朋友,一定要讓你在中國體會到家的溫暖,此外,有此佩劍,你在中國任何人不得擅自羈押,可隨時直接聯繫蔣主席,無需通報。”

    戴笠把那把佩劍捧給我,臉色凝重。
    周圍的人都發出了一片驚羨聲,我接過來,將佩劍轉給身後的卡瓦,然後也對達倫.奧利弗點了點頭。
    達倫也隨之捧上了一個盒子。

    “戴笠先生,這是我送給蔣主席的禮物,請務必轉交給蔣主席,我很感謝他對我的特別觀照。”我打開了盒子,裡面是一個攝影機。
    “戴笠先生,柯里昂先生的很多電影都是誕生於這部攝影機之下的。”站在我身邊的費穆解釋道。
    “這可是十分珍貴的禮物!”戴笠笑了起來,然後接了過去。

    互相贈送了禮物之後,賓主雙方把酒言歡。宴會的也還算得上友好。
    張群介紹完了這些軍政要人,又給我介紹上海的名流,所謂的名流,或者有錢,或者優秀。
    什麼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之類的,我都一一點頭示意。

    “柯里昂先生,請到這邊,我給你介紹一些文化界的人。”介紹到最後,我明明看到後面還有三個人沒介紹。張群就要拉著我走。
    站在後面的那三個人,臉上顯出了無比的尷尬。

    “市長先生。能不能給我介紹這三位先生?”我指著那三個人道。
    我的這句話,讓那三個人地臉上頓時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這個場合可是聚集了全上海所有有頭有臉地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們可丟不起這個臉。

    張群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蔑視,看得出來,他很看不起這三個人。
    但是我這麼說,他是不可能拒絕的。

    “柯里昂先生。這三位都是上海娛樂界的人士。”張群笑了笑。
    他的這句話,讓周圍很多人都笑了起來,這笑聲中,不免有輕蔑的問道。
    那三個人的笑越發地尷尬了。

    “娛樂界?說起來我們是同行。”我趕緊給這三個人解圍。
    那三個人走到我跟前,一一感激地握住了我的手。

    “這位是張嘯林先生。”張群指著其中的一個50多歲的老頭說道。



    一聽到這個名字,我立馬就明白站在我面前的這三個人大體是誰了。同時我也明白了張群為什麼對這三個人是那麼的看不起。
    張嘯林,上海流氓三大亨之一,幹得是黑社會。販賣鴉片、逼良為娼、橫行霸道的事情他沒有少幹,後來更是投降了日本人,幹盡了壞事。

    我只是握了握手。

    “這位是黃金榮先生。”第二個也是個老頭,比張嘯林要大。大約有60多歲。
    “你好。”我笑了笑。



    黃金榮,上海流氓三大亨之首,青幫的頭子,前半生也幹過一些壞事,但是總體上來說這個人也算是一條漢子,日本人佔領上海之後邀請他擔任官職,據說這老頭閉門稀客,寧願被打死也不願意和日本人合作。比張嘯林強了百倍。

    等到張群領著我走到最後的這個人的面前的時候。我制止了正要介紹的張群。
    眼前的這個人,40多歲。面容清瘦,並不像黃金榮和張嘯林那樣打扮得流裏流氣,而是穿著一襲長衫,多出了一份儒雅。相比於已經呈現老態的黃金榮和張嘯林,眼前的這個人顯得睿智而精幹。



    我看著他,笑了起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杜月笙先生吧。”我的一句話,四座皆驚。

    在這樣的場合,上海市那些軍政要員我見到的時候也只不過是握握手而已,卻對這樣的一個人一下子點出了姓名,而且態度如此友好,這絕對是所有人料想不到的。

    站在我旁邊的張群,也是目瞪口呆。
    這下子,面前地這個人可而是大感臉上有光,立刻點了點頭:“柯里昂先生,賤名正是杜月笙!”

    上海青幫最著名的一個人,現在就在我面前。

    “杜先生,久仰大名,見到你很高興!”我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大笑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你和杜先生認識?”張群納悶道。
    我搖了搖頭:“我和杜先生並沒有見過面,但是經常聽分公司的人說起杜先生,說杜先生是個真男人!真漢子,我很佩服!”
    我笑了笑,然後從兜裏把那把小手槍摸了出來,然後塞到了杜月笙的手裏:“杜先生,咱們第一次見面,我也沒有準備什麼禮物,這把佩槍我一直帶著,送給你防身。”

    周圍頓時一陣騷動。
    他們不明白宴會裡面那麼多要人,我為什麼偏偏對這個杜月笙另眼相看。
    其實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原因,杜月笙則和個人,雖然是青幫的頭子,雖然幹過一些黑社會必須幹的事情,但是某種程度上說說,他還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一生為人處世也還算光明磊落,對待國人能幫就幫,不管是哪個黨派,不管是何等出身,能出力就出力。歷史上,他對日本的人態度也是最出名的。日本發動全面侵 華戰爭之後,進攻上海,釀成八一三事變。杜月笙不但參加了抗戰後援會,為中國軍隊湊集了大量的物資。甚至親自組織一支15,000多人的隊伍和日本人打巷 戰,這些人雖然大多數都是黑社會的成員,但是他們作戰勇敢,給日本人以沉重打擊,很多都犧牲了。而日本人佔領香港之後,杜月笙拒絕日本人拉攏,寧願遷居香港。即便是在香港期間,他也繼續支持抗戰,甚至利用他在黑社會中的地位組織門徒刺殺日偽要員,後來的偽上海市長傅筷庵就是死於他組織的刺殺。

    這個人,雖然是黑社會出身,但是一生做的很多事是這個房間裡面很多所謂的軍政要人都要為之羞愧地!
    除了我佩服杜月笙這個人之外。他的黑社會的身份,很容易得到我的認同,看到他。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二哥。
    我的這些舉動,讓杜月笙感激得不知道說什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算是讓他一個被人輕視的青幫頭子得到了最大的尊重。

    “柯里昂先生。月笙無以為報,今後在上海有任何事情,只要告訴月笙,月笙原肝腦塗地!”杜月笙收下了那把小手槍,眼眶有些濕潤。

    我和杜月笙之間的舉動,算是讓參加宴會的人大大地震撼了一把。這些人有的詫異,有的不解,有的只是冷笑。算得上千姿百態。

    介紹了一圈。張群又開始給我介紹文藝界的一些人。
    他所介紹的,都是上海文藝界的主流名人。這些人中,大部份都是一些和鴛鴦蝴蝶派有關的人。

    徐枕亞、包笑天、周瘦鶴等人,都是上海流行文學的代表人物,這些人,也算是政府眼裏的主流了。
    這些人我並不是特別的感興趣,不過裡面有一個人能夠見到他我還是挺高興的。

    他叫張恨水。
    30多歲的他,笑得很是憨厚,張群介紹他的時候說他是現在中國最著名的小說家。
    我就笑。我握著他的手,連連點頭。

    這個時候,他應該接連完成了《金粉世家》和《啼笑姻緣》,也是他聲譽達到最頂峰的時候,除了在文學界,在電影界他的名字也是如日中天,即便是不看小說的人都會知道他的名字。

    在中國文學史上,他是最多產的作家之一,50多年的寫作生涯中,作品不下3,000萬字,中長篇小說達到110部以上,堪稱著作等身,而且在抗戰中,他創作出了一批抗戰小說,影響深遠。

    他的所作所為,是他身邊的這些所謂的作家無法與之相比的。
    介紹完了這些人之後,張群算是完成任務了,我終於可以鬆口氣自己自由活動了。

    宴會裡面他沒有介紹的那些人,顯然在他看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但是我可不這麼認為。
    在費穆、蔡楚生等人的引薦之下,我到了另外的一群人之中,和剛才張群給我引薦的那些人相比,眼前的這些人明顯是另外的一個團體。在這個團體中,我聽到了蔣光慈、潘漢年、馮雪峰、郁達夫、鄭伯奇、陽翰笙、馮乃超等一批閃光的名字,這些人,在後世才是這個時期文藝界的主流。
    我們圍在一起,聊得很是投機,對於這些人我都很熟悉,所以能夠聊到一起來,他們也都想不到我對他們知道的那麼多,感到驚奇的同時,也自然十分的高興。
    這期間,那些風月文人們也都湊了過來,也算是上海文藝界的大集合了吧。

    “你們看!誰來了,誰來了?”我們正聊著,周瘦鶴指著大門,嘿嘿笑了起來,那笑容,很是不友好。

    “今天太陽算是從西邊出來了,我們的老夫子怎麼跑來了?他不是從來都厭惡這樣的場合嗎?”徐枕亞連連搖頭。

    “這樣的場合,他估計也想湊湊熱鬧,想來是受不了寂寞了。”

    “前天還在報上說他最討厭浮華的聚會,今天就跑來了,真是讓人驚訝啊,看來明天可以寫點東西了”
.............................................
    這幫人說什麼都有。

    我轉臉,看著門口進來的那個人,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鼻子一酸!

    “都給我閉嘴!”我十分厭惡地白了這些說三道四的人一眼,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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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1.3萬字。
早晨起來看月票,小張很感動。
大大們給足了小張的面子,小張還能說什麼呢。
只能好好寫。
開始寫中國了,有些人不太理解,說好好的為什麼寫中國。面對這樣的說法,我不知道如何回答。那樣的一個中國,那樣的一個備受欺辱的中國,安德烈回來為國家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有什麼錯嗎!
畢竟他有一顆中國心,對待黑人、印第安人都能那麼的同情、包容,為何不能對中國人做些事情?
這樣的話,我只能無語。
好在絕大多數的大大們很是支持,小張謝謝你們,而且小張寫這些的時候,比任何時候都慎重,比任何時候都認真,因為這是在寫中國!
而在中國發生的事情,註定將是激烈的。所以大大們敬請慢慢欣賞,覺得不錯,就支持小張一下吧。
月票距離分類第6還有200多票,昨天和幾個朋友聊天,他們說我傻,說要是在月初開個單章求月票,現在肯定能夠佔到第六。
小張不覺得。小張覺得就算不那樣,大大們一支持,說不定月末就能創造個奇超過去!
大大們,那就讓我們努努力吧!
朝著分類月票第6前進!畢竟上個月,那是我們的陣地!
陣地,是不能失守的!
拜託了!
小張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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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9-22 22:51 編輯

第1000章 魯迅先生

  偌大的一個聚會,幾乎所有前來參加的人都是衣冠楚楚,不管是西裝革履,還是綢緞做的中式服裝,放眼望過去,一片浮華。

    但是在門口,卻出現了一個消瘦的身影。他是那麼的瘦削,和其他人相比甚至有些矮小。身上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麻布長衫,腳上穿著一雙皮底的布鞋,手裡面捏著一根煙。
    頭髮很短,但是鋼針一般的濃密豎起,唇上的鬍鬚修剪得很是整齊。

    門口的保安人員根本不讓他進來,他站在兩個高大的保安跟前,小聲地跟他們解釋,臉上帶著一絲笑意,也帶著一絲焦急。

    這個人的出現,讓我周圍的那些風月文人一個個都嘲笑起來,似乎他並不得到這群人的歡迎,而且這個聚會他沒有收到邀請顯然也證明了他沒有進入這群人的圈子。

    但是看到他,我的心前所未有地震撼了起來。
    我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走過去,帶著萬分的尊敬。

    “我是沒有收到邀請的,但是我還是可以進去看看的。”他在小聲地跟保安解釋,話語中帶著一絲吳儂軟語的口音。
    “對不起,今天是歡迎柯里昂先生的宴會,重要人物很多,凡是沒有收到邀請的人一律不能入內。誰能保證你不是什麼搞破壞的呢?”一個保安蠻橫地說道。

    “我怎麼會是搞破壞的呢?我只不過是想過來看看柯里昂先生。”他有點急了。
    “讓你走你就走!再囉嗦,你就今天晚上就在警局裡面呆著!”另外一個保安乾脆吼了起來。

    “他是來找我的。”我大步走上前去。

    隨著我走向門口,參加宴會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我和門口的這個人。
    人們都不交談了,紛紛圍了過來。其中的那些文人們,更是湊到了跟前。

    “柯里昂先生,他說他要找你,可是他沒有我們的邀請。”一個保安結結巴巴地說道。
    “他是我邀請的。”我走過去,握住了他的手。

    “柯里昂先生,你好。”他爽快地笑了起來。然後他指了指自己,想要自我介紹。
    “魯迅先生!我做夢都想見到你!”我抓住他的手,根本不願意放開。



    我的這個舉動,讓他有些驚訝,他看著我,道:“柯里昂先生,你怎麼知道我?”
    “我讀過先生寫的評論我的電影的文章,很是讚賞,而且我對先生的其他文章極為喜歡。《野草》、《狂人日記》、《吶喊》等等,我都看過!先生,你是中國最偉大的作家!”我拉著他走到大廳的之間。

  他很高興,連連點頭。
    在一群人詫異而已、嘲諷的目光中。他坦然處之,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這樣的一夥人。

    “先生。你站著,別動。”我扶了扶他的身體,讓他站在大廳的中心,然後自己後退了幾步。

    所有人都看著我,不明白我這是在幹嗎。
    他也有些愣了。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是依然笑盈盈地按照我的吩咐站在了那裡。
    我後退幾步,看著他,然後緩緩地彎下了腰,鄭重地鞠了一躬。

    嘩!
    大廳裡面地所有人頓時炸了鍋。

    如果說剛才我送杜月笙的禮物讓這些人驚訝的話,那麼我的這個舉動已經讓現場的所有人徹底震驚。
    他也有些驚到了,趕緊走過來拉住了我。

    “柯里昂先生,你這樣的大禮我是消受不起的。”他連連搖頭。

    我也不管別人怎麼唧唧歪歪了。拉著他到旁邊的沙發上就座。然後我們倆就在一起熱火朝天地聊了起來,宴會裡面的所有人。都被我們當成了透明人。
    於是,大廳裡面頓時出現了一副十分奇怪的景象:這場原本是歡迎我的宴會,變成了一場兩個人的聚會。所有的人都被我忽略了,包括上海市的市長張群,我拉著他的手,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抽煙、喝茶,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我們談電影,談文學,談我看過他的所有的文章。他坐在沙發上,臉上始終都帶著淡淡的笑意,那身麻布長衫和他是那麼的搭配,越發顯出他的清秀和不俗。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軟,但是卻常常直截了當一針見血。

    “柯里昂先生,我原先以為你電影拍得很好,想不到你中國話說得好之外,對於中國之文學了解得如此之透徹,真是讓人驚訝。”他抖了抖眉毛,然後看了看周圍的那些風月文人,像孩子一樣頑皮地說道:“此前我出門的時候,家裡人還告誡我,說我此行說不定就是自投羅網,我執意如此,看來這一次倒是有驚無險。”

    他說的意思我能明白。1931年1月,柔石等左聯五人被逮捕,隨後被槍斃在龍華,他在名單上也有名,後來搬出寓所逃難,雖然過去幾個月了,但是政府對他一直都沒有放鬆過,這一次他能夠在這樣的場合的出現,估計連那些抓捕的人都想不到。

    “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先生如果不寫文章,倒可以去指揮打仗。”我的這句話,把他給逗樂了。
    “柯里昂先生此次前來考察我國之文化,應該到北京好好走一走,上海這地方,世俗了一些,難以看清楚真面目。”他笑了笑,臉上隨即又恢復了凝重。
    “先生,其實,我這次過來,是想拍攝一部電影的。”我看了看周圍的一幫人,湊過去小聲說道。

    對於我來說,這件事情是極其保密的,先前除了告訴蔡楚生他們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沒有說。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他言明,因為這件事情關係重大。不僅關係到能不能成功?更直接關係到我們所有人的人身安全。
    但是下意識裡面,我對眼前的這個人無比的信任。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道:“不知道柯里昂先生想拍攝什麼電影?”
    我低聲將此行的目的一一透露,當聽到我分析的日本人在東北的動作以及東北的局勢的時候,他皺起了眉頭,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抽煙。

    “國事如此。情何以堪。”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當我將這次要拍攝的電影告訴他之後,他的臉色才好了不少:“柯里昂先生,中國人應該好好謝謝你,你這次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你也看到了。大部份的中國人現在都像這些人,別人在那邊磨刀霍霍。他們只知道歌舞昇平。現在的局勢,就如同一個破落的大財主之家,半夜有強盜闖進來,家裡的人不知道拿起武器去反抗,反而扯住被子蓋住自己的臉。該睡覺的睡覺。該玩耍的玩耍,甚至更多的人自我安慰:那不是強盜,只不過是走過了路的友邦罷了。”
    “柯里昂先生,中國需要這樣的一部電影,需要讓中國人讓世界知道中國之形勢。不過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呀,我對日本人還是了解一點的,對中國人也是了解的。你此行之目的如果被一些人知曉了。危險是有的,暗殺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
.........................
    說到這裡。他咳嗽了一下,臉色變得潮紅了前來。

    “我的身體,亦大不如以前了,從今年開始就勞熱,離大去之日恐不遠。”他苦笑了一下,道:“不過看看青年,那些青年還在,還沒有忘記掉追求民族之獨立,我就很欣慰。”

    看著他清瘦的容顏,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先生,你可得保重呀!”我望著他,鄭重地說道。
    “我會的。為了多寫幾篇讓當局頭痛的文章。”他笑了起來,笑聲爽朗。

    “先生,這東西跟隨我多年了,我把他送給你吧。”我從口袋裡面把那支筆槍拿了出來。
    他接過去,愛不釋手:“這筆倒是漂亮……”

    一邊說他一邊就要打開,卻被我一把按住。

    “先生,這表面上看起來是一支筆,可是裡面是有玄機的。”我打開了筆蓋,然後將裡面地東西展示了出來。

    當他看到這原來是一把槍的時候,不免驚訝了起來。

    “這東西裡面可以裝填3發普通手槍的子彈,當出現危機,比如有人闖進來用槍指著你的時候,你可以巧妙地利用這東西解圍。我不希望它能夠在你這裡派上用場,但是還是以防萬一吧。”看著他,我笑了起來。
    “這東西我收下,說不定那一天就用得著。”他接過去,笑得身子都抖了。

    “柯里昂先生,我也送你一件禮物。”他把枯瘦的手探進長衫裡面,然後掏出來了一件東西。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銀懷錶,從懷錶上面被磨出的鋥亮的包漿可以看出來,這塊懷錶也跟著他好多年了。
    我趕緊尊敬地雙手接了過來。

    “柯里昂先生,我該回去了,有空的話到我那裡玩,派人到內山書店去就可以知曉我的下落了。”他站起來,握住我的手,和我告辭。
    然後他轉身,穿過那些油頭粉面的人,只留下一個有些孤獨的背影。

    “達倫,派幾個可靠的人保護先生。”我對達倫.奧利弗小聲道。達倫.奧利弗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魯迅先生一走,大廳裡面的一幫人總算是能夠圍過來了,這些人和我談笑風生,也算恢復了之前的熱鬧。

    “柯里昂先生,剛才的那個人,是不是叫周樹人?”杜月笙小聲對我問道。
    “不錯。杜先生也知道他?”我笑了起來。

    “我是從一些文藝界的朋友那裡聽說過的,他們說這個人是個敢作敢當的人。”杜月笙點了點頭。
    “他是我最尊敬的人。”我轉過臉來看了杜月笙,然後鄭重道:“杜先生,我可以請你幫我做點事情嗎?”
    “柯里昂先生,儘管說,月笙只要有能力,絕對會鼎力相助。”杜月笙看著我,真誠無比。

    “周先生是一個容易得罪人的人。我想如果可能的話,你盡量幫助他一點,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低聲道。
    “這好辦,我會關照的。”杜月笙原以為我會求他什麼大事呢,對於在上海灘橫著走的他來說,照顧一個『小文人』,他還是做得到的。

    我們一幫人在這裡聊天喝酒,然後就看到張群走到了大廳的中央。

    “各位,各位!”他示意大家安靜,然後笑道:“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為此,鄙人特意請來了上海最紅的歌舞團前來助興,下面,敬請欣賞。”

    這個張群。真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他,倒是會玩。
    他的歡音未落。果然從大廳後面的側門裡面呼啦啦出來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大廳地中央,馬上成為了一個小型歌舞團的場地。

    “這些女人真漂亮。”站在我旁邊的胖子唧歪了一下。
    他身邊站著的一個商人模樣地人倒是能夠聽得懂英語,而且馬上用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語回答道:“那當然,這個歌舞團可是大上海第一歌舞團。裡面的這些女人。個個都是上海最紅的歌星。而且身後基本上都站著一個傑出的男人。”這個商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眉飛色舞起來,旁邊的男人們全都擁了過去。

    我看了一下這些女人,或濃妝或淡抹,都是很有姿色的。她們都是17、18歲,頂多20出頭的年紀,正是爛漫的時候,穿著貼身的旗袍。旗袍的開衩恰到好處。露出一條條雪白修長的腿來,朱唇輕啟在在那裡緩緩地搖著身體。很是誘人。

    “老闆,喜歡這些女人穿的衣服。這可是我見過的最性感的衣服。”斯登堡壞笑道。

    我搖了搖頭,看著臺上地那些女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早就聽說過大上海的歌女舞女的銷魂,但是更聽說過他們幾乎每個人都有十分淒苦的出身,而且最後的結局一般都不會太好,這些人大部份都成為了男人的玩物,最後落得個被拋棄的下場。
    她們現在年輕貌美,所以男人們在他們跟前團團轉,對她們百依百順,但是等她們年紀大了,男人們玩膩了,有更年輕更美麗的女人出來之後,她們就會成為明日黃花了。

    這幾乎是他們所有人的宿命。

    我站在那裡,聽著她們那甜得發膩的聲音,突然想起一句話來。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站在我旁邊的一個人苦笑了起來。
    他說出了我想說的這句話。
    這個人,名字叫郁達夫。剛才我們聊得很不錯。
    我們兩個人看著對方,相視一笑。

    啪!

    就在我看著臺上的這些女人想著心事的時候,一個身影踉蹌地撲來,然後我腳下傳來了一聲響。

    我趕緊低頭,發現是一個小女孩不知道被什麼拌了一下,手裡面端著的托盤全部卡在了我的身上,盤子上端的酒水什麼的一股腦倒在了我的身上。

    “對不起先生,對不起,對不起。”她低著頭,像一個受驚嚇的小鹿驚慌失措。
    “你這個死丫頭!什麼時候能不毛手毛腳的!”歌舞團裡面走出來一個胖子,掄起巴掌就打了起來。

    小女孩雙手護著臉也不敢躲閃,一邊哭一邊任他打。那胖子一點都不留情,一手拉著那小女孩,一手甩開手臂劈裡啪啦。

    小女孩在躲閃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的一張臉。
    一種俊俏的臉,五官分佈得恰到好處,清秀,純潔,眼眶中閃現著淚光。

    “夠了!”我一把扯住那胖子的手。
    那胖子見是我,立馬露出了諂媚的微笑:”柯里昂先生,真是對不起,我是在管教他呢。”

    “這丫頭是欠管教。汪老闆,你們明月歌舞團怎麼這麼不會辦事情!”張群氣氛地說道。
    “市長,你教訓得是,回去我一定嚴加管教,嚴加管教!”那姓汪的胖子立刻點頭哈腰道。

    『明月歌舞團?』我皺了皺眉頭,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呀。

    “你是明月歌舞團的老闆?”我問道。
    “是是是,鄙人汪東興,明月歌舞團的老闆。”汪胖子滿臉堆笑道。
    “算了,她又不是故意的。一個小女孩而已。衣服換一件就是了。”我看了這個小女孩一眼,笑了笑。

    她看著我,明顯還沒從驚嚇中恢復過來,看著我。滿眼含淚。那表情,如果雨中的一朵百合。楚楚可憐。

    “小紅,還不謝謝柯里昂先生!”胖子聲色俱厲地說道。
    “謝謝柯里昂先生!”她感激給我鞠了一躬。

    汪胖子帶著她匆匆離去,大廳裡即刻又恢復了剛才的熱鬧。

    “柯里昂先生,我陪你去換件衣服吧。”杜月笙走過來對我說道。
    “行。”我點了點頭,然後我們兩個人走到了宴會大廳後面的一間休息室裡面。

    杜月笙也不知道神奇地從哪裡給我弄來了一套西裝。然後我轉到一個換衣間裡面換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你剛才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外面傳來了杜月笙的聲音。
    “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而已。”我笑了。

    “在上海,最可憐的就是這些歌舞團裡面的人了。像汪東興這樣的人,一般會到上海周邊的地方,比如蘇杭一帶買一些窮苦人家的女兒,他們花個幾塊錢就把這些小女孩買來,買的小女孩都是有一定條件的,買來了之後。先是在歌舞團裡面當雜工。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稍有不順就受打罵的日子,等她們到了二八年紀。歌舞團就開始把她培養成歌女或者舞女了,這個時候,她們才算可以過一段好日子,運氣好的可以找到一個大富大貴的人家嫁出去做個小,運氣不好的,被男人玩弄一通之後就丟了,或者成為妓女,或者不知道就怎麼就被弄死了。”

    杜月笙似乎對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

    “柯里昂先生,剛才的那個小丫頭估計就是個雜工,不過模樣倒是不錯,將來長大了肯定是個好苗子。可惜了。”杜月笙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也換好衣服了,從裡面出來,看見杜月笙靠在牆壁上,手裡面點上了一個煙斗。

    “杜先生,我來上海之前,聽別人說你是上海一等一的黑社會,什麼壞事都幹過,但是現在看來,你倒是個好人。”我看著杜月笙道。

    哈哈哈哈!
...................................
    杜月笙開心地笑了起來:“柯里昂先生,我杜月笙在上海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人在我面前說我是個好人!哈哈哈哈,你這個人,脾氣和我對得來!”

    “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做朋友,真正的朋友。”我也笑。
    “朋友。朋友。”杜月笙默念著這兩個字,很是開心道:“柯里昂先生,那我可就高攀了。”
    “什麼高攀不高攀的。我也就是個拍電影的。”我笑道。

    換好了衣服,我們兩個人從換衣間裡面走出來,一邊走一邊說笑,剛出了房間就聽見一陣打罵聲還有一個小女孩的哭聲。
    我停住了腳步,快步走了過去,經過一個通道拐了一個彎,看見那個汪胖子正在打那個小女孩呢。

    “沒眼力勁的東西!也不看看場合!那裡面的人,每一位都是大爺!惹惱了他們,不但你小命不保,我的飯碗都要砸了!混賬東西!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長記性!”汪胖子左右開弓,打得小女孩苦苦哀求。

    “老闆,我錯了,我錯了,我今後再也不敢了!”
    “今後!還有今後!”汪胖子越打越起勁。

    “別打了!”我從後面扯住了汪胖子的手。
    “誰這麼多管閒事!我……”汪胖子一臉蠻橫,轉過身來看見我和杜月笙,當機軟了下來。

    “柯里昂先生,杜老闆,我正在教訓呢。”他點頭哈腰道。
    “汪胖子。柯里昂先生剛才不是說算了嗎。”杜月笙臉上雖然掛著一絲笑容,汪胖子可嚇得夠嗆,撲通一下就跪在了杜月笙和我的跟前。
    “杜老闆,柯里昂先生,我這是該死呀!該死呀!”汪胖子看著杜月笙,嚇得身子都抖了起來。

    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杜月笙在我面前好像是個普通人,但是從汪胖子的舉動就已經能夠看出來在這些人面前他的一個什麼樣地人物了。

    杜月笙看都沒看汪胖子一眼,慢條斯理地點著了自己手裡面地煙斗。道:“汪胖子,柯里昂先生是個好說話的人,說算了就算了,你還在這裡打。豈不是不給柯里昂先生面子?”
    “我該死!我該死!”汪胖子抽了自己兩耳光,把那個小女孩拉了起來。然後給我鞠了一躬道:“柯里昂先生,你放心,我再也不打了,我把她當姑奶奶供著!”

    “滾吧!”杜月笙揮了揮手。
    “我這就滾!這就滾!”汪胖子聽了這話,算是鬆了一口氣。拉著小女孩就要走。
    “慢著。”我的一句話。把汪胖子嚇得差點沒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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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9-22 22:57 編輯

第1001章 哥,我叫璇子!

    正在教訓小女孩的汪胖子在後面被我和杜月笙撞上,杜月笙的幾句話把他差點嚇死,在杜月笙手裡面,他就是個螞蟻,碾死他無非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好不容易杜月笙發話讓他滾了,這傢伙只恨爹娘少長了兩條腿,拉著小女孩就要跑。卻哪曾想被我從後面叫住。

  “柯里昂先生。你還有什麼吩咐?”看著我,看著杜月笙。汪胖子嚇得面如土色。
    “汪老闆,這個丫頭能不能賣給我?”我指了指那個臉上淚痕還沒有幹的小女孩。

    別看這傢伙在我跟前說得信誓旦旦的,回去小女孩肯定更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不被他打死也得掉一層皮,剛才已經聽杜月笙說這些歌舞團裡面的人的可憐身世了,眼見這麼水靈的一個小女孩就要這麼毀了,我還真地有點不忍。

    “什麼?”汪胖子被我這句話搞得一愣。

    他可能以為我不會放過他呢,哪料想會是這個。

    “怎麼?柯里昂先生看上了這丫頭,你不賣?”杜月笙笑道。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汪胖子立馬反應了過來。
    “那就行。汪老闆,你就開個價吧。”我拿出了錢包。

    “柯里昂先生,不能讓你破費,這事情我來吧。”杜月笙擋住了我的手,轉臉對汪胖子道:“汪胖子,明天打發人到我那裡拿錢去。”
    汪胖子連連搖頭:“杜老闆,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嗎?柯里昂先生看上這丫頭,是這丫頭的福氣!也是我們明月歌舞團地榮幸!我怎麼好要錢呢!小紅,以後跟著柯里昂先生,要好好伺候,好好伺候。杜老闆,柯里昂先生,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先走了。”

    汪胖子點頭哈腰之後,一路小跑走掉了。

    “這傢伙也還算識相。”杜月笙笑了起來,然後對那小姑娘道:“你叫小紅吧,還不謝謝柯里昂先生,不然回去你可就有得受了。”
    “謝謝柯里昂先生。”小姑娘看著我,臉上明顯帶著緊張。
    “小紅,你現在自由了,不要在歌舞團裡面做事情了,明天我叫人送你回家,好不?”我笑著說道。
  “柯里昂先生,我求求你,你還是把我送回歌舞團吧!”

  小姑娘一聽我這話,立馬哭了起來。
    這一下,我算是徹底傻了眼。
    這小丫頭是不是傻了,歌舞團怎麼可能有家裡好?

    “小紅,你別哭,你說說,為什麼不願意回家呀?”我問道。

    小姑娘哭哭啼啼,把她的身世給我們說了一遍。
    她說她不是本地人,聽家裡人說他是從常州那邊買來的,原來姓王,被上海的一家人買來了之後。因為家裡面困難,又轉賣給了汪胖子,如果我派人把他送回家,他家裡人肯定還會把她賣了。

    “柯里昂先生,她也算是個苦命人。你如果把她送回去,肯定還會被賣了,而且十有八九賣的地方還不如歌舞團呢,上海的窯子裡面,都是這樣的人。這丫頭也算水靈,那裡肯定有人要。真要是落到了那裡,她就算是毀了。”杜月笙道。
    “那怎麼辦?要不我再把她送回歌舞團去?”我有點手足無措了。
    杜月笙樂了:“柯里昂先生,你覺得經過了剛才那一場。汪胖子還敢要嗎?”

    “那怎麼辦?”我攤了攤手。
    杜月笙把煙斗裡面地煙灰磕了出來,道:“也好辦。柯里昂先生。這小丫頭我看也應該有12、13歲了,你就把她留下來吧,在你身邊給你端茶倒水,當個傭人,這在我們中國這邊很正常。你呢。賞她一口飯吃。等她長大了,給她安排個好人家嫁了,也算是做件好事了。”

    “這個……”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要說杜月笙這個注意還算不錯,可是我這次過來可不是來玩的,帶著這麼個丫頭算是怎麼回事。

    “小紅,你算是走運了。跟著柯里昂先生,以後吃香的喝辣的。還不趕緊謝謝。”杜月笙對小姑娘努了一下嘴。
    這小姑娘很是激靈。噗通一下就跪在了我的跟前:“柯里昂先生,你就收下我吧!洗衣做飯。端茶倒水,我什麼事情都會幹!”
    “起來起來。”我慌了,一把拉起了小姑娘,算是答應了下來。

    我們從後面出來,走進大廳,裡面歌舞團早撤了,一幫人正在跳舞呢。
    胖子、斯登堡等人,每個人都摟著個女人,在那裡晃。

    “你換個衣服怎麼這麼長時間?再不過來我就要讓達倫去找你了。”霍爾金娜坐在沙發上白了我一眼。
    “達倫,我讓你護送那位先生回去,你辦了嗎?”我問道。
    “老闆,我們已經把他護送到了安全的地方。”達倫點了點頭。

    “安德烈,這小女孩不是剛才那個小女孩嗎?”霍爾金娜看到了小姑娘,驚奇了起來。

    我坐下來,便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霍爾金娜一聽完小姑娘的身世,眼圈就紅了。她心腸本來就軟,加上童年時也曾經吃過苦,算是和小姑娘同病相憐。

    “安德烈,你做得對,收下就收下吧,不能看著她被玩弄。拍完電影我們就帶她洛杉磯去,以後就住在家裡面,家裡本來就大,她過去了,正好可以照顧孩子們。”霍爾金娜把小姑娘拉了過去,很是親熱。

    這場宴會鬧騰了很久,一直到下午才結束。
    宴會結束之後,張群想把我們安排到一個酒店裡面,被我婉言拒絕了。

    我們一行人,從那裡出來,直接就去了明星影戲公司。
    路上,大家都逗小姑娘玩,一來她長得實在是水靈,二來大家也閒著無聊。

    咕咕咕。我們正在逗她地時候,小姑娘的肚子叫了起來。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小姑娘也羞紅了臉。

    “小紅,你是不是餓了呀?”我問道。
    小姑娘點了點頭:“柯里昂先生,我從昨天上午就沒吃飯了。”
    “我這裡有巧克力!”

  霍爾金娜從包裡掏出了一大塊巧克力遞給了小姑娘。
    小姑娘不敢接,我拿過來塞到了她的手裡面。

    “謝謝柯里昂先生。”小姑娘這次撕開包裝紙,吃了起來。
    “小紅,以後別柯里昂先生柯里昂先生地叫,叫我安德烈就行了。”我笑道。
    “那不行,那不行。”小姑娘直搖頭。

    “老闆,這小姑娘又漂亮又懂事,我看你就認她做個乾妹妹算了。在中國,這可是很正常的事情。”費穆笑道。
    “是呀是呀!”
    “這個主意好!”
...................................
    其他人都拍手叫好。

    “小紅,還愣著幹嗎,叫呀!”張石川笑道。
    “哥!”小姑娘看著我,笑了起來,她的唇角上。還粘著一片巧克力。
    “好好好!”我哈哈大笑。

    老媽原來就抱怨一輩子生了3個兒子沒生個女兒,老了兒子們都有事情幹了,沒有人陪她,要是把小姑娘帶回去,那她還不樂壞了。

    “小紅,你姓什麼呀?”我問道。
    “我媽說她從常州把我買來的時候,我姓王,那家人好像還是從別人人家買來的,這些事情我記不清了。現在我姓周。”小姑娘答道。
    “周。周小紅,周小紅……周小紅?明月歌舞團?”突然之間,我就跳了起來,接著腦袋狠狠撞到了車廂上。

    “老闆。你這是怎麼了?”費穆看著我,笑道。
    我這個時候。抱著腦袋,痛得齜牙利嘴,同時又開心地笑了起來。

    怪不得第一次聽『明月歌舞團』的時候,我覺得這麼熟悉呢!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現在是叫周小紅。可是再過幾年。她就有另外一個名字了。
    而這個名字,後世在電影史上,是一個閃光的名字:周璇!



    歷史上,周璇生在常州,她本來姓蘇,叫蘇璞,3歲的時候被她舅舅賣到了王家。後來王家夫婦離異。就把她賣到了上海的一個周姓人家裡面,更名為周小紅。再後來,周小紅進入了明月歌舞團,後來成人之後,憑藉著一副好嗓子成為了一代歌后,並且出演了幾十部電影,成為一個傳奇。

    周璇這個名字,還是上海的一個音樂家給她取的!上帝呀,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前幾天我在香港的時候,還因為沒有見到周璇而失落呢,現在儘管她還是周小紅,可她就在我的跟前!

    要知道,她可是30、40年代我最喜歡的中國女演員!
    我有點暈了。徹底暈了。
    雖然我有點不太相信有這樣的巧合,但是事實就在眼前,容不得懷疑。

    “老闆,我覺得你應該給她改個名字,小紅這名字,實在是太那個了。”費穆的一句話,讓張石川等人都點了點頭。
    “叫周璇。”我幾乎沒經過任何的思考,脫口而出。
    這可是現實的名字。

    “好!這個名字好!”車裡一片叫好聲。
    “哥,那我以後就叫璇子了!”璇子揚了揚下巴。

    “璇子,以後你可就是我們柯里昂家族的一員了。”看著眼前的這個笑容甜美地小姑娘,我樂了起來。
    “你們柯里昂家族算是越來越興旺了。”胖子在弄懂了我的話之後,撇了撇嘴。

    霍爾金娜則笨嘴笨舌地在學『周璇』的中文發音:璇子。

    車裡歡聲笑語,最高興的人,除了周璇之外,就是我了。
    我們的車直接開進了明星影戲公司的大門裡面。一下車,大家都連連點頭。
    果然不愧是中國最大的電影公司,裡面的場地簡直比我們夢工廠的還大。

    張石川和鄭正秋把我們領到了公司的一處獨立的小院裡面,那是一棟2層小樓,專門給我們準備了。

    安頓了下來之後,他們又領著我們在公司裡面參觀了一番。

    “石川兄,你們這公司發展得很好呀!”
  看過了一遍之後,我很是高興。
    明星影戲公司在各方面都是學的夢工廠的經驗,整個公司被張石川和鄭正秋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是大家努力的結果,現在中國的電影人都把我們叫做中國地夢工廠,這是對我們最大的肯定。”鄭正秋笑了起來。

    在一個廠棚裡面,我們一邊參觀著一個劇組的拍攝一邊聊。
    然後,我發現站在我旁邊的周璇看著攝影機前面的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演員,兩眼發直。

    “璇子,你想不想演電影呀?”我逗她道。
    “哥,那些人真漂亮。”她抬頭看著我,笑了起來。

    “等再過了幾年,你比她們更漂亮。”我哈哈大笑。
    “璇子,等回了美國。讓他在電影裡面給你弄個女主角,你就紅了。”胖子笑道。

    “哥,他說什麼?”璇子皺起眉頭問我道。
    “沒什麼,他說你現在就比她們漂亮。”我樂道。

    璇子得意地撅了撅小嘴。

    一通看下來,我對明星電影公司的發展很是滿意,晚飯就在明星影戲公司的餐廳吃,吃的都是家常菜,但是卻很開心。

    晚上,在張石川的辦公室。我們開了個會議。
    會議的內容很簡單,但是卻十分的保密。因為是關於那部電影的。

    “整部電影的大綱我基本上已經寫完了。咱們的劇組應該馬上搭建起來。”我點燃了一支煙,璇子給我倒了一杯茶,然後坐在了我的旁邊。
    “老闆。你就儘管吩咐吧。”費穆激動地推了推眼鏡。

    “這一次,我們帶過來的人基本上都是劇組各部的負責人。所以主體還得由你們明星影戲公司來組成。伯格擔任總攝影師,但是這部電影單靠他一個人是完全不行的,需要你們明星弄成一個攝影組,裡面最少要有5、6個不錯的攝影師。”
    “這個沒問題,我們明星的攝影師還是夠這個條件的。”張石川一口答應了下來。

    “副導演我打算3個人。除了斯登堡之外。敬廬和楚生熟悉情況,而且和我配合得來。”
  “行。我們沒問題。”費穆和蔡楚生相互看了一眼,樂道。

  “最大問題的,可能就是演員。這部電影裡面,我們夢工廠是不會出一個演員的,所有的演員都得從你們明星選。雖然電影裡面大部份的鏡頭都得要實地拍攝,但是除了紀實拍攝之外。裡面還有一條線索。這條線索是需要我們用一種故事片的手法去拍攝的,所以需要不少演員。”我掐滅了煙。
    “老闆。我們明星電影公司的好演員都在這裡,你就儘管選吧。”蔡楚生指了指身邊的人。

    這些人裡面,有阮玲玉、蝴蝶、金焰、張織雲等等,都是中國影壇大名鼎鼎的人物。

    “男主演我打算用金焰,其他的人,我會在今後的幾天陸續選取,至於女主演嗎……”我看了看對面的那幾個女演員,笑了起來。

    阮玲玉、蝴蝶、張織雲等人全都有些緊張了起來。她們都明白這對於她們來說絕對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成為女主角,那不僅意味著能夠成為中國頂級女明星,更可以在好萊塢,乃至世界影壇上露臉,這對於她們來說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
    一幫女演員中,阮玲玉、蝴蝶和張織雲三個人最具優勢。張織雲是明星的元老,而且又是捧得哈維獎的人,蝴蝶則是中國最紅的女明星,也是明星一直的女一號,阮玲玉雖然在三個人之間地位最低,但是這幾天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我對她很有好感。

    所以選擇哪個當女明星,誰都猜不到,因此大家都很期待。

    “璇子,站到那邊去。”我對璇子道。
    “哥,我在這裡坐不行嗎?”璇子看著我道。
    “讓你過去你就過去。”我擠吧了一下眼睛。

    璇子站起來,走到了大家辦公室的之間。

    今年12歲的她,因為身世的原因,不管是在心理上,還是在生理上,比那些同齡人成熟得多,而且霍爾金娜給她換了一身衣服,簡直光彩照人。

    “她就是女主角。”我指了指璇子。

    啊?
    什麼?
    不會吧!
.................................
    辦公室裡面頓時一片驚呼。

    “老大,我怎麼沒有聽你說過這部電影的女主角是個女孩?”胖子低聲道。
    “現在你聽說了。”我笑了起來。

    這部電影裡面,本來我安排的女主角,年紀在17、18歲,本來是準備從明星影戲公司的這群女演員中挑一個擔任主演的,畢竟這樣的年紀讓蝴蝶、阮玲玉她們來演,也是能夠演出來的,但是璇子和她們相比。顯然更合適,她比蝴蝶她們更純潔、更有生氣。
    而更重要的是,自從璇子出現之後,我就已經鐵心讓她成為這部電影地女主角了。

    “哥!”璇子被我弄得呆了。
    看著她那傻傻的樣子,我笑了起來。

    “璇子是主演之外,玲玉、蝴蝶、織雲都有角色,我希望大家好好合作,畢竟這部電影不是一般的電影。”我鄭重道。
    房間裡面的人都點了點頭。

    阮玲玉、蝴蝶她們雖然因為沒有獲得女主演而有些失望,但是能夠在裡面擔任其他重要的角色。她們也很滿意。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希望大家能夠迅速搭建劇組。服裝、道具、器材等等,這些事情就麻煩各位了。”我站起身來。
    “放心吧,老闆。我們沒問題。”費穆他們信心滿滿。

    安排完了工作,大家各自散去。我帶著璇子回那個小院。

    “哥。你為什麼讓我演女主角呀?”璇子拉著我的手好奇地問道。
    “因為你比她們合適。”我回答道。

  “可是我從來沒有演過電影。我只會唱歌。”璇子的聲音很是悅耳。
    “我也不是生下來就會拍電影的。很多演員都是沒有受過電影訓練,就直接成為了明星,這很正常。懂嗎?你好好地,給哥哥爭口氣,好不?”我笑道。

    璇子停了下來。

    “幹嗎?霍爾金娜還在家裡等著我們回去呢。”我轉過身,看著站在月光下的璇子。

    月光下的她。如同一抹潔白的山茶花。

    “哥。我一定好好地,一定給你爭氣!”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起來。
    “好了好了,知道了,趕緊回去睡覺。我都困死了。”我朝她揮了揮手。

    璇子跑過來,抱著我的胳膊,破涕為笑,兩個人嘻嘻哈哈地朝那棟小樓走去。

    我的心。突然覺得飛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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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哈哈哈哈!
今天很激動,1,000章了!這是個值得慶祝的數字。
這本書寫得快到2年了,當我在一個打開的word文檔上面敲下第一行字的時候,小張沒有想到這本書會有今天。那個時候,我只知道自己再寫一本自己喜歡的書,至於這本書會怎麼樣。小張根本就沒有想的那麼多。
但是今天。這本書已經1,000章,近600萬字了。回首看看這段歷程,小張有的時候都不知道是怎麼走來的。自從vip上駕之後,每天最低1.2萬字,一寫就寫了1年04個多月,很少請假,不管再忙,都保持這個承諾,小張覺得自己沒有食言,很自豪。
最要感謝地,還是和小張一路走來的大大們。從這本書一開始,到現在的1,000章600萬字,我們風風雨雨磕磕碰碰,現在,我們走到了這一部。
之間有過高潮,有過低谷,但是在大家的支持下,小張走過來了。
1,000章,只是新的開始,這條路,還很漫長,前面有什麼,我們誰也不清楚,走成什麼樣子,全看大大們了,只要你們能夠支持,能夠訂閱,小張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寫下去,就是這樣。
1,000章,寫到了魯迅先生,似乎是個天意,他是我最崇拜的文人,一個有氣節的值得尊敬的文人。
不管寫什麼字,我想只要摸著良心寫,誰都能夠看到的。
希望大大們繼續支持。
1,000章了,手頭有月票地大大們投一張吧,權當慶賀和鼓勵了!
我希望,再過幾年,當變成10,000章的時候,還有很多大大們跟著小張走這條路,還有很多大大喜歡看這本書。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就創造一個奇了!
小張叩謝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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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7 18:15:22 |只看該作者
第1002章 老朋友       

  在上海過的這段日子,並不想我想像中的那麼清閒,相反,十分的繁忙。
    最要緊的,自然是籌備劇組的事情。但是因為這是一個秘密,所以要十分隱秘地進行,劇組籌備工作我全都交給了斯登堡、蔡楚生和費穆3個人進行,好在他們3個人對於夢工廠的行事風格都十分的明白,做起事情來也不需要我擔心。

    至於我,要應付那些潮水般前來拜訪的人,這些人三教九流什麼樣的都有,每天我的工作就是在那個小院子裡面接待一撥撥的人,往往前腳送走一批,後面的一批就來了。

    “哥,什麼時候這些人才能夠不來呀?”璇子站在我旁邊,見我敲著自己的後背,趕緊走過來給我捏起肩膀來。
    “不來?只要我們在這裡1天,他們肯定會來的。”我苦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那我們什麼時候走?”璇子這幾天看來也是對這些源源不斷前來拜訪的人搞得有些頭大了。
    “等等吧,等事情辦完了我們就走了。”我笑了起來。

    這天下午,當我送走一批報業的記者們之後,看了看錶,正好是下午2點。

    “璇子,你對上海熟不熟悉?”我問道。
    “當然熟悉了。”璇子好奇地問道:“怎麼,你要出去嗎?”
    “坐在這裡幾天了,悶都悶死了,我們出去走走。”我站起身來。

    “還有人等著要拜訪你呢。”璇子指了指外面。
    “告訴他們我不舒服就行了。”我站起身來,起身走向後門。

    “要我跟著過去不?”霍爾金娜見我要出去,走過來問道。
    “霍爾金娜小姐。你太顯眼,我帶人跟過去就行了。”達倫笑了笑。

    我帶著璇子,從後門溜了出去。出了明星影片公司,然後進入了鬧市之中。
    這個時候正是外面熱鬧的時候,人來人往,買香煙的。拉黃包車的,叮嚀嚀的電車……看著周圍地一切,我感覺前所未有的新奇。

    “哥,這些東西你沒有看過吧?”璇子拉著我的手,笑道。
    “看是看過,不過都是在照片和書本裡。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我笑了起來。

    上海洋人本來就多,我們的打扮故意低調,所以一路上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這倒讓我們快活了起來。
    一家家地逛商店,先是給璇子買了些新衣服,然後買了一些好玩的東西,達倫到後來都抱不動了,只得叫一個手下把東西先送回去。

    “哥。我一個人哪裡用得了這麼多東西。那些東西都太貴了。就那塊錶,都夠買一個小店面了。”璇子看著我,有些心痛那些錢。
    “璇子,錢你就不要擔心了,這些東西,你哥還買得起。”

  我嘴裡面含了一個剛買來的大糖塊,聲音模糊。
    璇子看著我那怪樣子。咯咯地笑起來。

    “笑什麼?”我睜大眼睛道。
    “哥。你吃東西地樣子真逗。”

  璇子一邊搖著我的手臂一邊眉開眼笑。
    這幾天,她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笑。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

    逛完了街之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就問璇子道:“知道內山書店在哪嗎?”
    璇子搖了搖頭。這地方,她一個小姑娘是不太可能知道了。
    後來我們一打聽,才知道這個書店在北四川路的施高塔路。這條路倒是距離我們逛街的地方不時很遠,步行走過去,大約20分鐘之後,果然看到了一個書店在前方。
    書店規模算是中等,門口有一個大茶缸,免費向過路的行人供應茶水,店門敞開,裡面雖然有幾個人,但是並不是很多。

    我們3個人走了進去,站在門口的店員笑容滿面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就任憑我們自己活動了。店裡面的書籍都是敞開陳列,讀者可以隨便翻閱,店裡面也有長椅和桌子,可以在那邊坐著看書,有幾個穿著破舊的工作服的青年就坐在那裡小心翼翼地翻看著一本本厚厚的書籍,這些青年,一看就知道是那種買不起書到這裡面看書的。
    這樣的情況估計要是在其他的書店裡面,早就被趕出去了,但是書店裡面的店員不但沒有趕他們走,而且還走過去給他們倒水,幾個青年滿臉的感激。

    看到這裡,我不由得點了點頭。
    早就聽說內山書店的好,內山完造對於中國人是十分和善的,對待中國的知識分子和進步青年,更是十分的慷慨和大方,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我們3個人小心地在書架裡面走,一邊走一邊小心地翻看著書。

    達倫看不懂這些書,只是跟在後面,璇子雖然認識字,但是也讀不懂這些,只有我翻完這本翻那本,看得很是過癮。
    內山書店裡面賣的絕大部份都是進步書籍,我敢說這裡面很多都是政府禁止售賣的,在其他書店肯定是不會有的,但是在這裡也能找到。

    我轉過了一個書架,突然看見前面有兩個人。
    一個穿著工作服地青年,滿臉的激動,他的前面,站著一個穿長衫的消瘦身影。

  “1塊錢,1塊錢你有沒有?”這個人的聲音是如此的熟悉。
  “有!”那個青年緊緊抱住了書。
    “3本書,1塊錢。我這一本是送你的,但是其他的兩本,是內山先生的。”魯迅先生笑了起來。

    年輕人感激地看著他,激動得滿臉通紅,他從自己的工作服裡面掏出一塊大洋,然後放到了魯迅先生的手裡面。接著鞠了一個躬了出去。

    “先生,都像你這麼賣書,會虧本的。”我笑了起來。

    我的聲音讓魯迅先生一驚。隨即轉過身來,看到是我,他立刻孩子般笑了笑。

    “都是些很好的青年。能夠幫助他們我很高興。”先生指了指門口,把手裡地那枚銀洋交給了旁邊的一個店員,然後對我擺了擺手,把我帶到了店後面的房間。

    後面是一個還算寬敞的客廳,在裡面,我見到了傳說中的內山完造。很和氣的一個日本人,中國話說得很不錯,他見到我很激動,跑到店裡面摸出了兩本書,讓我一定要在上面簽名送給他。
    我接過那輛本書,發現是我寫的《蒙太奇論》和《長鏡頭論》。

    “柯里昂先生,你的這兩本書在我們這裡賣得很好,經常有年輕人來買。”內山完造的笑容很是憨厚。
    “內山君,也給我拿兩本讓柯里昂先生簽名吧。”魯迅看著我。笑了起來。
    “先生。你叫我安德烈就行了,我可實在當不起你叫先生。”我吐了吐舌頭。

    魯迅只是笑,兀自點燃了一支煙。

    內山完造跑出去,時候不大,氣喘吁吁地捧回來了4、5本書,除了我的那2本書之外,還有魯迅先生的2本,一本是《毀滅》。一本是《野草》。

    “內山君。我讓你拿安德烈的兩本,你拿我的幹嗎?”魯迅調皮地問道。
    “你們兩個就相互簽個名嗎。也算是公平。”內山完造笑道。
.........................
    我們都笑。

    魯迅也不分辯,拿過他的那兩本書,從旁邊的筆筒裡面抽過一支毛筆,認真地在上面寫了起來。
    寫完了之後,魯迅還特意看了看,大概是覺得自己寫得還算滿意,這才鄭重交給我。
    我也把手中的兩本書交給了他。魯迅接過來,翻開了第一本,隨即笑了起來。

    “安德烈,你給予我的這個帽子,我可是擔當不起。”他看著我,摸了摸自己的鬍鬚。
    那本書上我寫的是這樣的一行字:“先生實乃民族魂。安德烈.柯里昂”
    內山完造走過去,看了一下,連連點頭。

    魯迅笑了會,翻開了第二本,然後臉色當即就變了起來。
    啪!他拍了拍桌子,臉上大喜:“這兩句好!這兩句好!內山君,你來看看,這兩句好!”
    他興奮得手舞足蹈,內山完造看了看,隨即也笑了起來:“柯里昂先生,這兩句真是好!”

    “安德烈,這書店裡面有筆墨,你給我寫個條幅,我裱起來掛在我的書房裡!”魯迅先生看著我,激動了起來。
    “使得使得!”內山完造跑進去,拿出了一副宣紙。

    “先生,你這不是折殺我嗎。”我立馬臉紅了起來。

    我寫在那本書上的是兩句詩:“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這兩句,在後世人人都知道是魯迅寫的,我只不過是借用了一下而已,而看到他興奮的樣子,我才猛然想起歷史上這兩句詩是他在1932年寫的,這個時候,倒成為了我的『傑作』。

    “一定寫!一定寫!這兩句話,算是對我一生的概括了!好!好!”魯迅興奮得鬍子都抖了起來。

    我實在推脫不掉,只得走過去,硬著頭皮在那張宣紙上面寫下了這兩句詩。
    寫完了之後,我紅著臉,對先生道:“先生,獻醜了,我這字實在是上不得檯面,你要是掛到書房裡,恐怕會被人笑話的。”

    我雖然是練過毛筆字的,但是在魯迅這些人面前,那完全就近乎塗鴉。

    魯迅看著那兩行字,呵呵大笑:“安德烈,要說你這字,還真的不怎麼樣,不過一個外國人能夠寫成這樣,也算是不錯了。我這個人臉皮厚,不怕別人笑話,不過倘是那些人看到了,也會為這兩句詩讚歎的。”

    他越是這麼說,我越是羞愧萬分。

    相比之下。魯迅先生在送給我的那兩本書上的題詞寫得就十分的漂亮。
    在《毀滅》上,他寫下了這樣的一句話:“安德烈惠存:人和蟲豸的分別,大抵是人有理想,蟲豸是沒有的。這理想捏在青年人的手裡,就如同一把火燭,無論何時。卻是不能忘記的。魯迅”

    在《野草上》,他寫的話是:“我常相信,世界還是有光的,儘管很多人看不見,不過有看見的人,就有希望。”

    相互提完了字。我們便開始聊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我們剛才還聊到你呢,聊到你送給他的那支筆。我要看,他偏不給我。”內山完造看著魯迅先生,直搖頭。
    魯迅先生鼓起了嘴,做出了一個鬼臉,對我道:“安德烈,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要告訴他。”

    他的這樣子。讓我心裡一熱,我以為那支槍筆他會放置不用,想不到竟然真的帶在身上。

    接下來,我們聊了很多事情,聊文學,聊青年,聊國家大事……
    聊得很投機。根本沒有意識到時間流逝。

    “吃飯。吃完了再聊。”直到內山完造招呼我們進去吃飯的時候,我們才發現已經是晚上6點了。

    都是一些家常菜。內山完造還特意打了壺酒,幾個人一邊喝一邊聊,魯迅很高興,也喝,一邊喝一邊道:“安德烈,我已經半年多不喝酒了,喝了就咳嗽,不過今天例外,高興。”

    他將杯子裡面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就咳嗽了起來,臉色通紅。

    “先生,你可得保重身體。”我拿過了他的那個瓶子,便不讓他喝了。
    魯迅笑道:“這幾年身體大不如前,也消瘦了不少,皮包骨了。”

    “先生,什麼時候我安排你到香港去仔細檢查一下,然後在那邊療養一段時間,我們那邊有分廠,而且醫療條件比這邊也好,實在不行,我從美國那邊給你找個好醫生過來。”一想到幾年之後他就要去世了,我的心便沉重了起來。
    “無礙的,無礙的。上海這地方,我呆慣了,也離不了這地方,這裡需要我這個固執的老頭來罵上幾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話很實在。”魯迅哈哈大笑。

    我們吃完了飯,又聊了一會,我便起身告辭。
    魯迅和內山完造一直把我送到店外。
    外面起了風,有點涼。

    “安德烈,在中國不比在美國,任何事情,都是需要小心的,尤其是這一次。我的意思,你懂嗎?”他抓住我的手,小聲道。

    看得出來,他很擔心我的安慰。

    “沒事的。至少我的情況比先生強。先生,多多保重。明天我就要走了,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和你再見上一面。”我抽了一下鼻子。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魯迅的眼眶也有些發紅,隨即又笑了起來。

    我一步一回頭地離開那個書店,一邊走一邊朝他們招手。
    街道上一片昏暗,只有那個書店門口亮著昏黃的燈光,兩個身影站在燈光之下,在涼風中是那麼的單薄,他們看著我,不願意進去,直到我拐過一個街角。

    “老闆,那個老頭是什麼人,你好想對他特別的尊敬,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對人怎麼尊敬過。”達倫問了一句憋在他心裡地話。
    “哥,我也想知道。”璇子跟道。
    我轉過身去,看著那個小店的方向,喃喃道:“他是最值得尊敬的人,一個老頭,一個民族的靈魂。”

    達倫和璇子相互看了一眼,顯然,他們並不明白我的話。

    回來的路上,達倫要乘車回去,被我拒絕了。這個時候,我想在街道上走走,這個晚上,我的內心始終都被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充填著,既沉重又幸福。

    走了幾個街道,達倫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我問道。
    “老闆,從剛才的那個街道開始,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達倫的臉色變得沉凝了起來。

    “哦,什麼人有這樣的雅興?”我笑了起來。
    “鬼鬼祟祟的。不過很是專業,應該不是中國人。”在這方面,達倫可是專家級的人物。
    “在上海。除了中國人之外,對我們感興趣的,恐怕就是日本人了。”我啞然失笑。

    “老闆。我們怎麼辦?”達倫問道。
    “這幾個人看來是剛剛才跟上我們的,我先找個地方去坐坐,你帶咱們地人把他們打發了。”我笑了起來。

    走到街口,看見有一個咖啡館,我帶著璇子走了進去。
    點了兩杯咖啡,要了一些點心。我便坐在那裡等。

    “哥,不會有事吧?”璇子哪裡見過這陣勢,驚慌地問道。
    “沒事,吃你的點心。”我笑了笑。

    璇子轉臉看了看咖啡館的門,然後心不在焉地吃起面前地點心來。
    看著她那樣子,我笑了起來。

    “怎麼了?”璇子抬起頭,一張俊美的小臉在燈光下,讓我看得有些發呆。
    “璇子,你吃東西的樣子也不比我好看多少嗎。”我伸過手抹掉了她嘴角的蛋糕。

    璇子撅了撅嘴。低頭繼續消滅她的蛋糕。
    她的蛋糕剛吃完。達倫就從外面閃身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中國人,這個人,我不認識。

    “柯里昂先生,讓你受驚了。”那個中國人走到我跟前,摘下了帽子。

    很年輕的一張臉。

    “老闆。那幾個跟蹤我們的日本人被我們給逮起來了。這位先生領著人出現,說他們是什麼特別小組的。”達倫道。
    “柯里昂先生。我們是戴笠先生派來保護你的。想不到你們的人也很厲害。”年輕人這麼一說,我算是明白了。

    果然不愧是戴笠,竟然已經對我撒下了一張網了。

    “請轉告戴笠先生,我很感謝他,不過我的手下還能夠應付麻煩,所以不勞你們辛苦了。”我笑了起來。

    那個人對我施了一禮,然後轉身告辭。

    “這個戴笠,果然是名不虛傳。”我長出了一口氣。
    “老闆,看來我們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這樣我們的行動可有些不妙呀。”達倫有些擔心了起來。
    “無礙的,無礙的。”我學著魯迅先生的神態搖了搖頭:“上海這地方魚龍混雜,自然什麼人都用,等我們進入了東北,進入了張學良的地盤,戴笠他們估計就鞭長莫及了,而日本人的行動也會收斂很多,加上我們自己的人,不會有什麼問題。”

    解決了這件事情,我們出了咖啡店,也不敢在耽誤,便乘車返回了明星影戲公司。

    等我們回到小樓的時候,客廳裡面一幫人已經急得團團轉了。

    “老闆,我們都快要急死了!”看見我,斯登堡等人一下子迎了過來。
    “有達倫他們在,能有什麼事情?”我笑了起來。

    “老闆,你去哪裡了?”費穆問道。
    “去見了一個老朋友,老朋友。”想起了魯迅先生,我不由自主地學著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儘管我沒有他那樣濃密的鬍子。

    “我們回來的時候,被人跟蹤了。”璇子緊張得說道。
  “跟蹤了?”眾人大驚。
    “是幾個日本人,被我們給打發了,巧的是跟蹤我們的不只是一撥,中國政府的一個特務組織也跟在我們。”達倫倒了一杯茶,咕嘟咕嘟喝了底朝天,聳了聳肩。

    “戴笠?”費穆緊張得問道。

    我點了點頭。

    “老闆,這個人可是個十分麻煩的人物。他這樣做,看樣子肯定是受到當局的指示了。”蔡楚生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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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9-22 23:03 編輯

第1003章 暗潮湧動的北平城

    “咱們這幫人過來,人家不盯上是不可能的,這段時間,咱們就小心一點吧,等進入東北。事情就好辦得多了。”我點燃了一支煙,然後看著尼可道:“尼可,那些貨物已經到天津了嗎?”
    “已經到了。而且一路十分的安全。”尼可點了點頭。

    我對尼可的工作十分的滿意:“在天津卸貨,然後運到之前,我們商量的那個安全的地方。這批東西有點扎眼,你們可得小心點。”
    “放心吧老闆。我們用的是鐵路,而且車廂是專用的,不會有任何問題。”尼可拍了拍胸脯。
    “那我就放心了。各位,抓緊休息,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我站起來,打了個響指。

    “哥。明天我們到哪裡去呀?”璇子樂道。
    “北平。”我聳了聳肩。

    北平。
    這裡曾經是清政府的首都,但是現在,它只不過是中國政府版圖上面的一個大城市而已。雖然失去了首都地輝煌,但是在北方,不管是在地理上,還是在政治意義上,它都是十分重要的。

    現在,它的控制者是張學良。
    1930年,蔣介石、閻錫山、馮玉祥等新軍閥爆發了一場中原大戰。掌控東北軍的少帥張學良看準行事。於9月份命令東北軍20萬入關武裝調停,結果反蔣聯軍大敗。蔣中正為了感謝張學良,任命其為中華民國陸海空軍副司令,並且不久之後任命其為國民政府委員。到了1930年的年底,南京國民政府明令褒獎張學良,在北平設立副司令行營,所有東北、華北各省軍事均由張學良1人節制。

    1931年3月。張學良任國民黨東北黨務指導委員會主任委員。4月,將辦公地點從瀋陽移至北平。節制冀、晉、察、綏、遼、吉、黑、熱8省軍務。

    這個時候,是張學良一生的頂峰。1928年他的父親張作霖被日本人炸死的時候,他擔任東北三省保安總司令,那個時候的他,面臨著內憂外患,焦頭爛額。
    在接任之後僅僅幾個月,他就宣佈東三省,以及熱河省改旗易幟,形式上完成了當時的中國的統一。這個舉動,也算是無奈之舉。

    接下來,在1929年,他受蔣中正的唆使,挑起中東路事件進攻蘇聯軍隊,結果大敗而歸。
    這一連串的事情,讓這位號稱『民國美男子』的少帥面臨著空前的困境。
    但是到了1930年,他的好運氣一下子就來了,而且這個運氣是如此好,以至於讓他一下子有了天壤之別的境遇。

    他在中原大戰裡面押對了寶,而且現在,他開始品嚐到勝利的果實了。
    手裡面掌握著八省的軍務,掌管著從他的父親張作霖時代就留給他的強大的東北軍,要地盤有地盤,要軍隊軍隊,要身份有身份,這個年輕人,風光無限。

    北平,他的辦公地點,也因此在很多人眼裡面,有了格外的含義。
    很多人甚至猜想,這個年輕的少帥,會不會像清軍那樣從北入關幹出一番大事業呢?

    這些與我們沒有多大的關係。

    7月10日,我們從上海出發北上,12日上午抵達天津,在天津休息了5個小時之後,火車轟隆隆向北,開向了那個古老的都城。

    7月,天氣已經很炎熱,在火車上,通過車床看到的是一片片的農地、山川、河流,整個華北在眼光的灼烤之下,一切都有些蔫了,沒有一絲的生氣。
    開始的時候,我還饒有興趣地觀看外面的景象,這個時代的中國,我是從來沒有看過的,但是看著看著,就不免有些厭倦了起來。

    斯登堡等人倒是很有精神,一路上唧唧歪歪,甚至出主意讓璇子唱歌解悶,璇子本來聲音就好,也不怯場,坐在車廂裡唱了一曲又一曲,贏得一片喝彩聲。

    “璇子的聲音真好,比百老匯的那些歌手唱得都好。”霍爾金娜笑著對我道。
    “你們幾個傢伙,別讓她唱了,唱壞了嗓子,讓我到哪找女主角去!”我白了斯登堡幾個人一眼,他們立馬就老實了。

    從天津到北平並不是很遠,所以到了下午4點多的時候。費穆就告訴我快要到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1931年的北京,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火車離得近了。我終於看到了一個老城。
    闊大的土地之上,屹立著一座城池,這個時候。它還是有高大巍峨的城牆的,在平原之上,突然崛起這樣的一個城池,無疑在提醒你它過去的那些輝煌。
    我從來沒有看過有城牆的北京,但是當那巍峨的城牆進入眼簾的時候,我算是徹底呆了。

    我們並沒有進入北京。而是在北京之外的一個小站停靠,在那裡,尼可早已經安排好了接應的人。一行人從火車上下來,都被安排到了駐地,與此同時,尼可帶著更多的人開始裝卸火車上的那些東西。

    這天晚上,我們並沒有進城,而是在城外休息了一晚。
    這一晚。很是平靜。幾乎沒有發生任何事情,連前來拜訪的人都沒有,倒是讓我覺得很舒服。

    踏踏實實睡了一個覺,第二天早上,我留下尼可和他帶領的那批人,然後和費穆等人帶著劇組乘車進入北平。
    這座城市,完全和後世是兩個樣子。城牆的外面可以看見馬隊、眾多的民眾和車輛。而近了城內。一切都變得灰濛濛的起來。
    並沒有後世的高大的建築,路上行人不少。穿著長衫的、短褂的,甚至是光著膀子地比比皆是,黃包車、汽車、騾車各種交通工具湧在一起很是雜亂,而且會看見很多明顯還沒有睡醒的軍警,提著警棍在路邊晃悠。

    這個城市,沒和其他的城市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
    如果非要說不同的話,那就是它還殘留著那麼一點帝王氣,但是很快又都淹沒在人海裡。

    我們一行人坐在車裡在大街上緩緩前行,因為事先打了招呼,所以也不怕沒有人接。

    我們的車隊剛進城沒多久,就停住了。

    “達倫,去看看怎麼回事?”我問道。
    達倫.奧利弗跑了出去,時候不大就領過了一個軍人。
    “老闆,他說他是奉命前來迎接我們的。”達倫對我說道。



    “卑職東北軍第7旅620團王鐵漢,奉命前來迎接柯里昂先生!”窗外的這個軍人是個典型的東北漢子,5大三粗,一臉的堅毅。
    “王團長辛苦了。”我禮貌道謝。

    這支前來迎接的隊伍,應該是一支騎兵,在他們的護送之下,我們前進的速度明顯快了不少。

    “東北軍果然名不虛傳呀。”看著窗外的那些軍人,費穆讚歎了起來。
    “這話什麼意思?”斯登堡問道。
    費穆笑了一下,道:“中國現在雖然表面上完成了形式的統一,其實還是軍閥割據。在這麼多軍閥之間,張學良絕對是個人才,這個人有雄才,而且深得東北人的尊敬。他在東北,打理發展工業擴充軍備,可是建立了海、陸、空俱全的軍隊,這在他活著的時候,可是獨一份,而且他還大量引入山東人入關,極大地充實了人口,在東北,因為兵工廠的建立,使得東北軍成為中國唯一一支擁有自主生產火炮和炮彈的軍隊,東北軍火炮數量多、火力猛、炮彈充足,這可是一直以來的優勢。”
    “還有,你們看看,這些東北軍,紀律嚴明,而且特別不怕死,東北漢子的稟性在這裡,這一點更是其他的軍閥部隊所缺少的,所以現在的這個張少帥能夠發展到現在的這個局面,也不單單靠的是運氣。”

    費穆侃侃而談,聽得我連連點頭。
    這一點,他說得一點都沒錯。
    歷史上,東北軍可是出了名的硬骨頭,要不是蔣介石的不抵抗政策,日本人拿下東三省不折騰個半死也得脫層皮。

    我們在車裡面歎息著,評論著,不知不覺車子就駛進了市中心。
    離得老遠,我們就看見街道上沒有人了,全都是警察在維持秩序。還有很多民眾在那裡歡呼迎接,然後我們的車隊駛入了一個巨大的院門,進入了一個酒店裡面。

    一下車。就看見面前全是黑壓壓的人群。

    “柯里昂先生!”第1個走過來的人,我是認識的。
    梅蘭芳!
    算一算,我們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很長時間了,但是這個人卻並沒有多少的改變。

    他走過來,給了我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柯里昂先生,可把你盼來了!我們等得好苦呀!”他滿臉都是笑,然後把我引到了那群人的跟前。



    “這位是現在的北平張蔭梧市長。”梅蘭芳第一個給我引薦的人,是一個40歲的中年人。雖然是市長,但是穿著一身軍裝。
    “柯里昂先生,鄙人是個粗人,不會說話,但是很喜歡看你的電影,此次見到你,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這位市長先生聲音大得出奇,震得我耳朵發懵。

    接下來。又一一引薦了一番。有軍政界的,也有文化界的,北京城的名流算是基本上都到場了。

    接下來的歡迎宴會上,氣氛很是友好,這幫軍政要人以及文化界地名流到都是能說會道,我也算是認識了不少後事只能在書本上看到的大人物。
    這個歡迎儀式,顯然是很隆重的。但是我的心裡面依然有些失落。因為我沒有看到我想見到的那個人。

    “柯里昂先生。真是對不起,少帥身體有恙前往南京就醫。故而不能前來,特意囑咐我一定要好好款待柯里昂先生。”正當我心情低落的時候,一個軍官走了過來。

    這個人剛才張蔭梧給我介紹過,是東北軍的于學忠,這個人可是張學良最信任的一個心腹之一,也是東北軍中的骨幹。1930年中原大戰的時候,張學良就把手中的9個精銳旅共10萬人編程兩軍入關,其中的一個軍的軍長就是于學忠,他在東北軍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無妨無妨。”我笑了起來:“少帥的身體要緊,身體要緊。”
    “柯里昂先生,少帥聽說你要來,十分的高興。原本他打算抱病從南京趕回來的,但是這幾日那邊還開一個會,所以無法抽身,他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你,他會盡快趕回來。”于學忠舔了舔嘴唇,小聲笑道:“柯里昂先生,我們少帥可是十分喜歡你的電影,他最喜歡的就是《勇敢的心》和《愛國者》,這兩部電影,少帥經常放給我們東北軍看,也常常用這個訓話,他說男人就應該像電影裡面的那麼爺們。我跟了少帥這麼久,還很少看到他佩服什麼人,你算是一個!”

    于學忠說話直來直去,周圍的人都哈哈大笑。

    “笑什麼呀,我說的是真的!等少帥回來了,你們就知道了!”于學忠見眾人大笑,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宴會之後,張蔭梧要安排我們到一處地方休息,卻被于學忠阻止了。

    “少帥交待過,柯里昂先生來了,一定要住在順承王府!”于學忠看著張蔭梧,語氣中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張蔭梧倒是沒有怎沒多說,也便答應了下來。
    不過我從這兩個人的行為中看得出來,他們似乎並不合到一塊去。

    從酒店出來,于學忠親自護送,把我們一行人,送到了順承王府一牆之隔的一個大院子裡面。
    順承王府,是張學良的行營所在,也是他的私人住宅,東北軍的心臟。這個院子,就和王府緊鄰,位置十分重要。
    把我安排在這裡,顯然表明了這個少帥對我的重視。

    于學忠很是客氣,把我們安排下來之後,叫人送來了很多東西,那院落倒是很大,裡面佈置得很不錯,然後指著那個迎接我們進城的王鐵漢道:“柯里昂先生,有什麼事情你就吩咐他!我辦完了事情,再過來看你。”

    說完了,這傢伙就呼哧呼哧走掉了。

    在東北軍當中,不管是士兵,還是軍官,似乎都是這個脾氣,直來直去的。倒是讓我很喜歡。
    這裡條件很好,很是舒適,而讓我想不到的是。于學忠竟然讓達倫把我們帶來的那50名廠衛軍也都放了進來。

    這讓我很是吃驚。要知道,這裡不是別的地方,可是張學良的行營。他自己的私宅,平時除了自己的親衛,其他人是不可以隨便出入的,更別說是一支獨立的隊伍了。達倫手下的那50個廠衛軍,全副武裝,一看就知道個個都是好手。這個院落和王府就隔堵牆,如果我們有什麼歹心鬧騰起來,那絕對會出現不可想像的局面,但是于學忠竟然放了進來。

    他說這也是張學良吩咐的:只要是柯里昂先生的隨從,不管是什麼人,一律都請進來。
    這位少帥的這些舉動,倒是讓我很是感激。
    而住下來之後,我對和他的見面也倍加期待起來。

    從12日等到了13日。從1日等到了14日。我們一幫人就住在偌大的院子裡面。每天做的事情都幾乎一模一樣。不是接待那些慕名而來的人,就是在王鐵漢的護送之下,前往一個個地方出席名頭不同的歡迎宴會。

    這麼兩天折騰下來,我算是快要崩潰了。
    不管我崩潰,費穆等人也都急死了。

    “老闆,這位少帥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故意晾著我們的呀?”費穆看著我道。
    “他敢!老闆這一次來,就是連南京的那一位都不敢怠慢,他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膽子。再說了。從這幾天東北軍對我們的態度可以看出來。這位少帥對老闆還是極為看重的,我想可能是真的有事情回不來。”蔡楚生的意見和費穆的不同。“我也這麼想。人家畢竟是個少帥,手裡面控制著8個省40多萬的軍隊,哪能像我們這麼閒。別埋怨了,耐心等吧,反正我們也不急。”我笑了起來。

    “老闆,你不急,我可急!”我話音剛落,坐在旁邊的尼可就跳了起來。
    “怎麼了?”我問道。
    尼可看了看外面,見沒有別人,小聲地對我說道:“老闆,我擔心我們的東西。”

    尼可的這句話,讓我打了一個激靈。

    “那批東西出問題了?”我緊張了起來。
    尼可搖了搖頭:“倒是沒有出問題,我讓卡瓦他們帶著廠衛軍還有分廠前來的那些人日夜守護呢,可是老闆,那批東西有些扎眼,車站那地方也不是長久之地呀。”
    “這倒是個問題,但是這位少帥不出現,那批東西也沒有辦法運作呀。”我攤了攤手。

    “老闆,昨天就有人盯上我們了。”尼可小聲說地一句話,讓我皺起了眉頭。
    “誰?東北軍?”我沉聲道。

    火車上的那批東西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聽說有人盯上了,我立馬緊張了起來。

    尼可搖了搖頭:“看樣子不是東北軍,人家要是想調查根本不用偷偷摸摸的。”

    “那會是誰?北平城裡面除了東北軍可就沒人了。”蔡楚生道。
    “那可不一定。”我冷笑了起來,點燃了一支煙道:“根據我的觀察,北平現在雖然是被東北軍控制著,但是以市長張蔭梧為代表的那幫人根本就不是和東北軍一體的,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幫傢伙應該是南京那一派的。”
    “是了是了,我手頭掌握的情況也是如此。”尼可點了點頭,對我的話十分的贊同。

    蔣中正這個人的脾氣我還是多少了解一點的,張學良雖然在中原大戰中幫了他的大忙,使得他成為最後的勝利者進而控制了中國的大權,但是他是絕對不可能放手讓張學良和東北軍坐大的,畢竟他的目標是統一整個中國。現在之所以給張學良和東北軍這麼多的甜頭,原因無非就是兩個。第1,張學良的確幫了他的大忙,他如果不表示表示的話,以後是沒有人會幫他的。第2,也是最重要的,雖然在中原大戰中閻錫山和馮玉祥敗了,但是他們是有實力的,剛打完了這一場仗,蔣中正需要修整,所以他把張學良這個東北虎給請出了關安在北平鎮守,這樣一來,閻錫山和馮玉祥這兩個地頭蛇也就可以老實了。

    儘管如此,蔣中正也是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讓張學良控制這些關內地方的,尤其是像北平這樣的要地,所以他安排了很多的自己人在這裡,別人不說,北平市長張蔭梧就算是一個,而且這北平城,除了東北軍的駐軍之外,他們也是有駐軍的。

    別看平時大家相互都很客氣,但是背地裡面還不知道怎麼磨刀霍霍呢。
    我們這一次來,受到了張學良如此的禮遇,而且一直住在這裡,那邊是不可能沒有動靜的。

    “好消息,好消息!”就在我們一幫人商量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于學忠的大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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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章開始,就要和東北軍搭上線了。呵呵。
後面的內容,會一點點激烈起來,希望大家喜歡。
看了一下評論區,很是熱鬧,有肯定的,也有提意見的,小張一樣十分的感謝大家。
有些意見,小張覺得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比如風月文人,這些人在文學史上是有價值的,小張么有說他們文學上怎麼怎麼樣,小張只是把自己對他們的態度表達出來,可能和一些人的想法不一樣,呵呵,畢竟在現在這個時代,小資玩情調的人還是喜歡的,所以在類似這樣的問題上,沒有誰對誰錯。
還有大 大說既然是寫電影,為什麼還要寫一段狗血的愛國篇章。我就有點無語。如果光是寫電影的話,今天拍了什麼電影明天拍了什麼電影,和演員調情之類的,那就擔 而且也不符合我當初的想法。魯迅先生寫劉和珍,不單單隻是為了寫這個女子,那邊文章表面是個紀念文章,但是主要的目的打擊都知道。寫東西,都是這樣。電影 本身就是一個武器,很難和社會劃分開來,電影人也是人,是人,就有人的理想和追求。
光光寫電影,我寧願不寫。所以我不能同意這位大大的看法。
呵呵。
小張還是十分感謝大大們,感謝你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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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9-22 23:04 編輯

第1004章 是少帥,還是大哥?

  “好消息!柯里昂先生,好消息!”于學忠笑嘻嘻地走進來,直接走到了我的跟前。
    “于將軍,什麼好消息?”我站了起來。
    于學忠樂道:“少帥剛剛發來電報,說他晚上到,回來就要拜訪你。”
    “這好極,好極。”我也笑了起來。

    等了兩天,總算是把這位少帥給等來了。

    這天晚上,吃完了晚飯之後,在于學忠的陪同之下,我們一行人前往機場迎接。機場不是很大,是東北軍的軍用機場。

    晚上7點多的時候,就看見一架飛機緩緩停在跑道之上。艙門打開,一個身影出現在機艙門前。

    雖然是7月份,但是他還是穿戴整齊而嚴謹,一身軍裝穿在身上很是英武,胸前掛著幾枚勳章,配上那英俊的容顏,怎麼看怎麼舒服。



    “不愧是民國4公子之一。”我暗暗點頭。

    他從飛機上走下來,第一個走到我的跟前。

    “柯里昂先生,漢卿慚愧沒有親往迎接,倒是讓先生勞頓,實在慚愧。”張學良走到我的跟前,摘下白手套握住了我的手。
    “少帥客氣了,國事為主,國事為主。”我的回答,讓張學良一愣。
    “少帥,柯里昂先生的中國話講得可好了!”于學忠趕緊在旁邊提醒道。

    張學良和我同時笑了起來。
    我們兩個並肩而行,走到機場旁邊的時候,張學良突然停了下來。

    “柯里昂先生。這些人都是你帶來的嗎?”張學良指了指機場旁邊的達倫帶的那50名廠衛軍的精英。
    “是了是了,夢工廠的廠衛軍成員。”我點了點頭。
    “廠衛軍?”張學良很有興趣,走了過去。

    30歲的他,現在風頭正勁,對這些很感興趣。
    走到跟前,張學良和達倫.奧利弗握了手,然後交談了一番,對廠衛軍的素質和裝備很是讚歎。

    “柯里昂先生,你們的廠衛軍實在是精銳呀!漢卿如能擁有這樣的一支隊伍。實為人生一大快事!”張學良讚歎不已,同時也不免感慨萬千。

    兩個人通車而行,車子穿過夜幕,直接駛向承順王府。

    “柯里昂先生,你是我最尊敬的人。我這個人,雖然是個當兵的,但是對於藝術是很喜歡的。電影這東西,很感興趣。在這方面,我最喜歡先生的電影。先生的電影,我經常在東北軍裡面放映,教育他們為國效命,效果很好。”張學良看著車窗外,笑了起來。
    然後他看著我。道:“先生,你這一次前來考察,可得在我這裡多呆一段時間,雖然這段時間事情很忙,但是等事情忙完了,我定好好和先生聊聊!”
..........................
    說完,他隨即笑了起來。
    昏暗的光線之下,這張臉。很有味道。

    車子駛進順承王府,張學良親自在客廳裡面招待,一個巨大的客廳裡面,有5、6個東北軍的高級將領,都是張的心腹,此外,就是我、費穆、斯登堡他們了。

    “柯里昂先生。中國不像美國,如今國事糜爛,民不聊生,先生竟能到我國考察,實在為我國之大幸。漢卿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張學良端起了杯子,很是客氣。

    喝完了茶。張學良對身邊的人擺了擺手。那人退下去,拿出了一個錦盒。

    “柯里昂先生。學良沒有什麼好送你的,這幅畫,我珍藏很久,送給先生。”張學良親自將錦盒打開,然後緩緩展開了那幅畫。

    一副山水畫,書名唐寅。
    唐伯虎的真跡。
    這畫,自然是貴重。

    “少帥實在是客氣了。我這裡也備有一份薄禮,尼可。”我轉臉對尼可點了點頭。

    尼可拿出了一份清單,遞給了我。
    我轉交給張學良。張學良開始有些納悶,等接過了那個清單看了之後,立刻激動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你這禮,實在是太重了!太重了!”他看著我,臉上泛起了病態的紅暈,隨即咳嗽了起來。

    那份清單,就是我們從香港帶來的禮物。1萬支龍式衝鋒槍,50萬發子彈,50門重炮,另有榴彈炮、手榴彈等等各種武器若干。

    “少帥!這禮物太重了!可以裝備一個精銳旅呀!”于學忠站在旁邊,大聲說道。
    “柯里昂先生,這禮實在太重!漢卿萬不敢收,學忠,明天安排人按照市價購買吧。”張學良轉臉對于學忠道。
    “是!不過少帥,咱們手頭也有些緊,這……”于學忠的臉色變得尷尬了許多。

    我送給張學良的這些東西,別的不說,光那1萬支龍式衝鋒錢,沒有300萬美元就不可能拿下來,這筆錢對於張學良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但是我想不到他們現在的經濟情況並不是很好。畢竟他們掌握著8個省呢。

    張學良聽到這話,眉頭一皺,立馬要發火,我卻大笑了起來。

    “少帥,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嗎。這些東西,我要是想賣在上海就賣了,不可能帶著這些東西到北京。少帥,我敬佩東北軍,敬佩你們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所以,請務必收下。”我笑道。
    “少帥,柯里昂先生對咱們不錯,那就收下吧!”于學忠大聲道。

    這幾天,我們相處得很不錯,于學忠對我們印像極佳。

    “柯里昂先生,那我就收下了。”張學良終於點了點頭。

    賓主之間的氣氛很是友好。天南海北聊著,我的很多觀點,讓張學良連連點頭,兩個人越聊越投機,然後就聊到了東北的局勢,聊到了日本人。
    而我對東北局勢的一些分析,算是說到了張學良的心坎上面。

    “少帥,時間很晚了,該休息了。”旁邊的一個醫生模樣的人低聲對張學良道。

    我看了看錶。已經是12點了。
    我站起來,要起身告辭,卻被張學良制止了。

    “柯里昂先生,學良從來沒有和人談得如此投機,今天,先生就留在這裡。我們學學古人,抵足而眠,好好談談。”張學良的這句話,深得我意。

    達倫睜大了眼睛,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擔心我的安全。
    我笑笑,對達倫他們道:“你們就回去吧,我留在少帥這裡。”

    達倫等人只得離去,東北軍這邊張學良也打發了他的手下。我們兩個人住進了王府的一個偏殿裡面,那裡是張學良的臥室,佈置得十分的講究。

    洗漱一番,張學良讓人在那個巨大的榻床上搬來了一個床桌,我們兩個人盤腿而坐,繼續聊。

    “先生對中國局勢怎麼看?”張學良看著我道。
    “中國自清朝滅亡到現在,軍閥混戰,雖名義上獲得統一。但是軍閥割據,民不聊生,外憂內患,多事之秋也。”我喝了一口茶。

    張學良接著問道:“先生覺得中國能夠實質上獲得統一嗎?”
    他這話,問得有些意味深長。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個是自然的。”我攤了攤手。

    “那一派能夠當此大任呢?”張學良地臉色變得凝重了一些。
    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現在風光無限,似乎很有意逐鹿中原。

    “中國軍閥甚多,形勢如同漢末之亂世,閻錫山、馮玉祥之流,不過守土之人,無此能力。曹阿瞞者,南京那位也。”我低聲道。
    這話。讓張學良尷尬得笑了笑。看來他很是同意我說的這句話,但是內心卻又很不甘心。畢竟他現在也是一方諸侯。

    “柯里昂先生為何有如此結論呢?”張學良低聲道。
    “人家名義上是中山先生的繼承人,實質上已經掌握了中央政府,經過去年的大戰,已經奠定了地位,目前缺少的,只不過是時間而已。”我長出了一口氣,道:“不過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時運不濟。”我笑了笑。

    張學良來了精神,看著我,等待我說下去。

    “本來國內就已經混亂不堪了,要解決這樣形勢務必花費大力氣,而一旦外寇入侵,那變數可就多了。”我說到這裡,就不願意再說下去了。

    張學良自然也明白我的意思。

    “先生說得是。說得是。”張學良坐在那裡,呆了起來,良久,長嘆了一口氣。
    “柯里昂先生,我很欽佩你的為人,這些話,在別處是沒人會說的,先生如此坦誠,漢卿也就開誠佈公了。”張學良看著我,道:“在外人眼裡,我現在風光無限,其實也是如履薄冰。”

    我不說話,只是仔細聆聽。

    “東北之地,一直憂患不斷,日本人虎視眈眈,東北軍內部又分化不斷,去年我命20萬東北軍入關,形勢方才好點,現在掌握8省,但是南京方面對我並不放心,諸多限制,不會讓我坐大,時局艱難,我一個人,常有回天乏力之感。”
    張學良說到這裡,靠在床榻之上,臉上露出了憂憤之色。“無他,人人都是一個棋子。”他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句話,有些頹廢。

    “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柯里昂先生,你到中國來考察,除了上海和北平,還想去什麼地方?”張學良問道。
    “東北。”我笑了起來。

    “東北?”這句話,讓張學良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萬萬想不到我要到東北去,那可是他的老家。

    “不管論文化,還是古跡。東北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張學良笑了起來。
    “少帥,其實我這次來,雖然是考察,但是更想拍攝一部電影。”到了這個時候,我也就不再隱瞞了。

    “在中國拍電影?”張學良容光煥發。
    “如果有可能的話,就在東北拍攝。我想拍攝一部反映中國時局的電影。”我笑了笑,然後講得知的日本人的動向告訴了張學良,當然,我並沒有告訴他一定會爆發一場戰爭。

    “日本人竟然到了如此之地步!”張學良攥緊拳頭砸在了床桌之上。眉頭緊鎖。

    日本人,始終是他最大的一塊心病。

    “先生,你此舉實在讓漢卿欽佩,即便是中國人,也不會做出這樣的大事來!”張學良對我愈加佩服。

    “這個就全賴少帥支持了。”我接道。

    “一定!先生放心。我會專門安排人護送先生過去!”張學良語氣堅定。
    然後,他看著我,鄭重地問道:“先生,你覺得日本人真的會打起來嗎?”

    看著他渴慕的眼神,我笑了起來。

    “少帥覺得呢?”我問道。
    “我覺得不會。”

    “何以見得?”我問道。
    “一旦開戰對日本人也不利,戰爭這東西,沒有贏家。”張學良道。

    我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跟我預料中的不錯。歷史上,張學良對日本人就抱有這種想法,認為日本人不會真打。打仗對雙方都沒好處,所以在『九一八事變』之後,他嚴令東北軍不抵抗,一撤再撤,想靠國際的調停和外交手段來解決問題,結果半年之內就丟了東三省,丟了自己的根基。

    “先生笑什麼?”張學良被我笑得有些莫名。
    “少帥,戰爭對日本有大大的好處。”我笑道:“你聽說過日本人提出的滿蒙生命線嗎?”
    “這個我倒是知道一些。”

    “現在國際經濟蕭條。經濟面臨崩潰的邊緣,日本經濟向來仰仗歐洲和美國,受此影響,國內蕭條。這個島國資源貧乏,經濟復甦最需要的就是資源,東北大廣闊國土上,資源豐富。更可以安置移民,一旦開戰,日本得到的好處甚多,不僅在經濟上可以得到喘息,更可以轉移國內矛盾,壯大自己的實力,怎麼會沒有好處呢。日本對東三省對整個中國都虎視眈眈,現在軍部勢力抬頭。有控制日本政府之實力。此戰是不可避免的。”

    我的話,讓張學良面如土色。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一旦開戰,他將面臨何種的境地。
    雖然現在東北名義上歸從中央政府,但是在南京政府眼裡,那裡還是張家的地盤,戰爭爆發之後,不管是南京政府,還是其他軍閥都是不會伸出援手的,很多人估計幸災樂禍還來不及呢,這樣一來,張學良的東北軍不得不獨自面對日本人的瘋狂進攻,那將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一旦開戰,少帥將如何處理?”我問道。
    張學良顯然沒有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想了很長時間才道:“學良以一隅之師,抵抗日本舉國之力,實在是以卵擊石。”

    他這話,我是明白了,這個時候,他估計還在想著保留實力呢。所謂的保留實力,到時候自然是撤退了。

    “那倒未必。”我笑了起來。
    “先生……”張學良聽出了我這句話的言外之力。
  “少帥,表面上看,你這話說得不錯,但是實際上,一旦開戰,你們面對的並不是日本全國之兵力,而只是關東軍而已。”我的這句話,張學良聽得不太明白。

    “關東軍雖然隸屬於日本陸軍省,但是長久以來就具有半獨立的形制,如果開戰,肯定是它先挑起,而對於現在的滿蒙,日本國內還是存在兩種意見的,一部份人是支持的,這些人都是少壯派的軍官。而另外一派是不想把事情鬧大的,這些人大部份都是內閣政府裡面的文官。”

    “若東北軍私自開戰,兩派必然爭論,而這個時候,那一派的意見佔了上風,最後的決定權不在他們的手裡,而是在關東軍取得的戰果。”
    “如果關東軍輸入破竹,不費什麼力氣,就獲得了領土,日本政府內部的軍人勢力自然就能夠佔上風進而軍部勢力大起。那個時候,日本舉國都將被拖上戰場。若是關東軍遭受重創損失慘重,日本內閣政府的文官就會取得優勢,形勢才會出現轉機。”

    我的一番話,說得張學良瞠目結舌。

    “柯里昂先生。這話有理!”張學良興奮了起來。
    我的話,無疑算是個了他很大的啟示。

    “但是先生,哪怕是關東軍,他們的實力也很強,我東北軍雖然也還算有些實力,但是和他們較量下來,肯定損失慘重。如今誰能夠活下去,靠的就是實力,沒有了實力。我們如何自處呀?”張學良笑著笑著,臉上由晴轉多雲。

    “少帥想退到關內?”我笑道。
    張學良沒有點頭,但是也沒有搖頭,算是默認了。

    “少帥,中國好像有句古話,叫『做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失去了東北的東北軍,還算東北軍嗎?沒有了自己的根基。即使是退到了關內,你們也只不過成為別人案板上的肉,到時候,可就真正成為一個棋子了,人家用完了,會丟的。”我點燃了一支煙。

    我說的是事實,歷史上的東北軍以及張學良。就是這樣的命運。
    這句話,無疑刺中了張學良的內心,他低著頭,沉默不語。

    “先生,你是這麼久以來,真正能夠替學良考慮的人!受學良一禮!”張學良突然直起身子,就要給我行禮。卻被我一把拉住。
    “少帥。使不得,使不得!我就是個拍電影的。一直以來很同情中國人的境遇,實在不希望那個看到中國陷入日本人的蹂躪,不希望看到輝煌的東北軍成為棄子。你明白嗎?”見張學良如此,我很激動了起來。

    “先生,學良有一事,原本不好意思開口,現在說出來,希望先生不要見笑。”張學良抬頭看著我,誠懇道。
    “少帥請說。”我點了點頭。
    “學良今年30有1,虛長先生幾歲,如果先生不嫌棄,我倆結為兄弟,不知道如何?”張學良看著我,目光中滿是期待。

    他的這句話,讓我五雷轟頂。

    這次來北平,我只不過是想拜訪一下張學良,順便打通一下關係,為進入東北拍攝提供方便,畢竟那地方是人家的地盤,哪裡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個結果。
    看來張學良和他爹張作霖一樣,動輒就拉人拜把子。

    “先生若是不願意,那就算了。”張學良笑了笑。
    “罷了罷了,承蒙少帥看得起安德烈!”我的一句話,讓張學良立刻從榻上跳了起來。

    “來人!來人!”這位少帥大叫了起來。
    外面呼啦啦湧來了一幫人。

    “給我準備東西!準備東西!”張學良光著腳跳下榻,大笑起來。
    “明天也不遲。”我忍俊不禁。
    “遲了!明天就遲了!”他看著我,笑了起來。

    這天晚上,東北軍的高級將領全部被召集了起來,就在順承王府地院子裡面,張學良拉著我跪在了長桌跟前,我就這樣稀裡糊塗地和這位少帥結為了兄弟。

    他長我幾歲,為兄,我為弟。
    東北軍諸人大喜,張學良吩咐連夜擺宴,一直鬧到天明。

    這天晚上,張學良醉了,我也醉了,東北軍的那些高級將領全醉了。

    東北一幫人喝酒用碗,著實厲害,每個人都湧向我,我只得來一碗喝一碗,到最後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從酒筵上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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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9-23 07:06 編輯

第1005章 王牌武器!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躺在一張巨大柔軟的床上。急忙一骨碌爬起來,卻在一瞬間覺得自己頭痛欲裂。

    “哥。醒了?”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是璇子。
    “璇子,我這是在哪?”我問道。
    璇子跳過來,一邊遞給我外套一邊道:“這裡是王府,昨天你喝得太多了,還是我和霍爾金娜嫂子把你扶到這裡的。”

    “霍爾金娜他們呢?”我問道。
    “他們在外面聊天呢。對了,哥,少帥早早的就來了,見你還沒醒,就在外面等著呢。”璇子蹲下身子。給我穿鞋。
    “我自己來。”我笑了笑。

    “哥,你真厲害!”璇子看著我一本正經地說道。
    “什麼厲害?”我莫名其妙。
    “少帥那樣一個大人物,對你都那麼的尊敬。”璇子調皮地笑了,道:“說不定會送給你幾個媳婦呢。”
    “去去去,小丫頭!”我拍了璇子一下。璇子咯咯笑著跳開了。

    穿好了衣服,洗了把臉,我抬腳出去。
    剛走幾步,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張學良爽朗的笑聲。
    這次算是鬧大了,是叫他少帥,還是大哥?
    我苦笑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當我走入那個客廳的時候,于學忠等東北軍的將領全都立正挺胸。

    昨天晚上那一場,這幫傢伙都在,我和他們的少帥成為了拜了靶子,他們自然知道規矩。不過看得出來。這些東北軍將領對我是發自內心的尊敬,這種尊敬,來自於一種好感。
    先不說他們一直都在看我的電影,更不說這一次我們一次給他們帶來了這麼多的武器彈藥,卻分文不收,但是他們少帥對我的態度,就已經讓他們心悅誠服了。



    在東北軍中,存在著一種和其他軍閥截然不同的風氣。在其他派系,當兵的對待大帥的態度都是長官。覺得自己是扛槍吃飯,可在東北軍中,這些人拿張學良當長官,也把他當親人。張作霖在世的時候,對東北軍的官兵就十分的關照,而張作霖的作風更是讓這些人崇敬得五體投地,張作霖死後。年輕的少帥在危亂中繼承東北保安軍總司令,對於東北軍來說,這種憂患反而加劇了他們之間的無限的凝聚力,對於這位年輕的主子,他們尊敬他,更是把對老長官張作霖的崇敬轉化成為了濃重的愛。

    開始的時候,東北軍的這些將領們把張學良當成一個年輕人來關照。但是慢慢的。他們發現,這個年輕人卻有著比他們的老長官更卓越的能耐。年紀輕輕接過重擔的他不但穩定了東北的局面,更是十分利索地消除了東北軍內部的分裂,然後提兵入關,實現了東北軍前所未有的輝煌,他們佩服。

    而對於他們少帥尊敬,並且以兄弟相待的我,他們自然也是不可能不尊敬。

    “安德烈,你今天起得可是夠晚的。”張學良依然穿著他的那一身軍裝,坐在一個沙發上,笑吟吟地看著我。
    “昨天那麼喝酒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從來沒有那麼喝酒,用碗!”我比劃了一下。

    哈哈哈哈!
..........................................
    于學忠等人全都笑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昨天晚上你真是爽快!兄弟們佩服你!”提起我昨天晚上的表現,這些人全都笑了起來。
    東北人豪爽,對於在酒桌上面爽快的人,他們都十分有好感。

    “以後可不能再這麼喝了,我怕用不了多久我就成酒鬼了。”我聳了聳肩。
    張學良也樂了,道:“你自己傻,怪得了別人嗎?這幫傢伙別看一個個像傻大個一般,可是實際上聰明著呢!”

    說完了這話,張學良轉身走到我跟前,小聲道:“昨天你送給我們的那批東西,我已經派人全部取回軍營了,走,要不要跟我看看去?”
    “好。”我笑了起來。

    來了這麼久,我還沒有看看東北軍的軍容呢。

    一行人上了車,呼嘯出城。
    現在東北軍把我當成了自己人,所以一些事情也不再隱晦了。
    一路上,張學良跟我介紹了一下他手下的這支軍隊。

    東北易幟之後。東北軍編成步兵25個旅,騎兵6個旅以及炮兵4個團,當然,這不包括空軍和海軍,1930年張學良為了支援蔣中正參加中原大戰,以9個精銳 旅共10萬人編成兩個軍入關,統領就是于學忠和王樹常,結束之後,入關的這9個旅以及配屬分駐在平津一帶。可以說。入關的這些東北軍,都是精銳,在裝備上比東北駐軍優秀多了。

    除此之外,東北空軍還有250-300架飛機,分為5個航空兵隊。不過在與蘇聯的戰爭中,空軍遭受重創,張學良從法國進口了大量的新式飛機,現在東北空軍都是新式飛機。

    海軍方面,擁有大小戰艦2艘,主力艦『海圻』號是現在中國最大的巡洋艦。

    “今天我們去的,是學忠的駐地。”張學良笑道。
    “老于,這一次便宜你們了!”坐在車上的東北軍另外一個將領王樹常笑了起來。



    “安德烈,我打算從老于手裡面的5個旅中。挑選出精銳,成立一個特別旅,然後將你送給我的那批東西全部裝備這個旅,到時候,這個旅絕對會成為東北軍的王牌第一旅!這個計劃我已經告訴學忠了,從今天開始就實施了。”張學良很是高興。

    東北軍本來的裝備就在各派軍閥中算得上優秀的了,這一次如果把我們帶來的那批世界上最先進的武器裝備上了,別說是東北軍的王牌第一旅。在整個中國軍隊中,能夠比得上這支部隊的,恐怕也沒有多少。

    在這個時代,手裡的軍隊就是最好的話語權,張學良是不可能不高興的。
    我們的車出了北平城,西行20里,來到了駐地。

    一靠近駐地。那叫一個熱鬧。
    到處都是軍隊,到處都是忙碌的景象。
    一支支的隊伍迅速集結,同時,也有源源不斷的人趕過來。

    “這些都是從各個旅中調集過來的精銳人員,看看,不錯吧。”張學良指著這些人介紹道。

    雖然我還沒有看見其他地方的部隊,但是眼前的這些東北軍。也的確算得上的精銳了。不論是身體條件,還是他們的那種精神風貌。

    “東北軍,果然名不虛傳!”我讚歎了起來。隨即轉身問于學忠道:“老于,這個旅多長時間能夠組建起來?”
    “這個不好說。如果只是組建,2天就能夠了,但是磨合的時間就要長了,而且現在我還有一件十分頭痛的事情。”于學忠皺起了眉頭。

    “什麼事情?”我問道。
    “柯里昂先生,你送來的那些武器都太先進了,我們的兵用的都是65、79的步槍,龍式衝鋒槍我們之前也只是聽說過是最先進的武器,我們東北軍中也就駐紮在瀋陽的部隊中有一個一個營的人裝備了,在這裡沒有人對這個熟悉,所以即便是武器發下去,也得讓士兵們熟悉掌握吧。這個難。”于學忠直撓頭。
    “是呀。二弟,你們的武器,太先進了。”張學良看著于學忠那樣子,笑了起來。
    “這個不難,不難。”我攤了攤手。

    “哦,柯里昂先生有辦法?”于學忠大喜。
    “龍式衝鋒槍是我們洛克特克財團諾思羅普軍火公司生產的,也是我們廠衛軍裝備的最常用的武器,對這個,他們再熟悉不過了。”我笑道。

    “廠衛軍?就是上次在機場的那50個人?”張學良對廠衛軍印像十分的深刻。
    “我們這次過來,帶了200人。”我答道。

    “安德烈,你的這200人,絕對可以當一個團用!”張學良笑道。
    “達倫,你現在就把他們帶來吧,幫助老于他們訓練部隊。”我轉臉對達倫點了點頭,達倫應聲而去。

    1個多小時候達倫把廠衛軍帶來了。
    他們一亮相,就讓東北軍全都鎮住了。
    要說現在在這裡的人,也都是東北軍的精銳。但是在廠衛軍面前,這些人就只有瞪眼的份。

    不說廠衛軍那棕黑色的廠衛軍服,也不說他們全身上下的裝備,光是身體素質,就讓東北軍難以望其項背。畢竟這些人都是從廠衛軍中挑出來的精銳中的精銳。

    “你們廠衛軍像這樣的有多少人?”張學良問道。
    “幾千。”我的話,讓張學良吐了吐舌頭。
    “少帥,這些人真是厲害!一看就知道了不得!”于學忠一邊看一邊點頭。“于將軍,在洛杉磯,這些廠衛軍可都是從一大批人中挑選出來的精英。而你看到的,是從廠衛軍中挑選出來的精英,自然厲害了。”費穆解釋道。

    一幫東北軍的將領全都點了點頭。

    接下來,這200廠衛軍全都被分了下去,當起了臨時的指導員。
    當天。我們並沒有回城,而是直接住了下來。張學良說之後他要親自看著這個王牌旅組建起來。

    我對此也很感興趣。
    算一算,距離9月還有將近2個月呢,不急。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熟悉熟悉東北軍。

    接下來的兩天裡面,在于學忠等人的規劃之下,從5個旅中挑選出來的精銳組成了一支人數在8,000左右的一個旅,這個旅分為3個步兵團,1個騎兵團,1個炮兵營。旅長由東北軍中深得張學良賞識的原第7旅旅長王以哲擔任。



    “這個王以哲,是個很有本事的人,打仗勇敢,從來不後退,而且足智多謀,每次他的部隊總像是大鼎一般不管敵人怎麼攻擊都屹立不動,所以被人稱之為『王老鼎』。他的第7旅,是半個月前從瀋陽抽點過來的。這一次,特別旅基本上是以第7旅為基礎建立起來的。”張學良指了指在人群中穿插指導士兵的一個30多歲的軍官對我介紹道。

    第7旅。王以哲,我頓時愣了一下。
    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歷史上『九一八事變』爆發,日軍進攻北大營,但是駐紮在北大營的正是王以哲的這個第7旅。
    這個旅應該鎮守在瀋陽的呀,怎麼會調到關內來了。

    張學良見我愣了一下,問道:“怎麼了?”
    “你怎麼會突然往關內調人了呢?”我問道
    張學良的眼神閃了一下。然後把我拉到了旁邊,小聲道:“因為這邊好像有些變化了。”

    “變化,什麼變化?”我瞪大了眼睛。
    不會是要打仗了吧?

    張學良笑了笑,然後招呼我進了旁邊的一個屋子。
    屋子不大,但是收拾得很乾淨。勤務兵倒了茶之後,就出去了,房間裡面就我們兩個人。



    “這件事情。說起來就長了。”張學良嘆了一口氣:“你知道石友三這個人嗎?”

    我搖了搖頭。

    “也是。這個人你怎麼會知道呢,我都糊塗了。”張學良喝了一口茶。道:“這個人,是長春人,是個滑頭。當初投在馮玉祥的部下,後來投了閻錫山,之後失敗了之後,又投了馮玉祥。”
    “前年3月,蔣中正和馮玉祥之間的戰爭爆發,石友三背叛了馮玉祥,又投降了蔣中正,後來蔣叫他南下進攻桂系,他不肯,最後支持唐生智反蔣,唐生智失敗之後,他怕蔣介石懲罰,又投靠了閻錫山。”

    “中原大戰的時候,他又重回馮玉祥麾下,去年9月,我們東北軍入關,他見形勢不對,馬上又響應我,背叛了馮玉祥。”
    “我聽得都糊塗了,這個人簡直就是個牆頭草呀。”我笑了起來。
    “是了是了,現在人都送他綽號,叫他『倒戈將軍』。”張學良也笑,但是隨後臉上就沉重了起來。

    “今年年初,我將他的部隊編為國民革命軍第13路軍,他任總指揮,軍部在歸德,全軍約有6.4萬人,但是這個狗日的還不滿足,想奪去整個華北。”
    “2個月前,我就收到了情報。說這個石友三和我的堂弟張學成勾結到了一起,而且還和廣州國民政府搭上了線。”張學良嘆了一口氣。

    張學成的事情,我還是知道一點的。這個人是張作霖的弟弟張學孚的兒子,當初張作霖被炸死之後,日本人看中了張學成,拉攏他,想讓他取張學良代之,這傢伙也有這個野心公然招兵買馬對抗張學良,後來被殲滅。然後就逃出了東三省。石友三和他搗鼓到一塊,絕對是圖謀張學良。

    “1個月前,我接到了南京來的電報,說石友三有起兵攻打我的意圖,關內我們只有10萬人。儘管他只有6萬多人,但是我不得不防,所以就調了第7旅過來,畢竟這個旅一直是我們的精銳。”

    “那這個石友三現在情況如何?”我問道。
    “情況不妙。他這一次似乎是死心塌地想向我進攻,前幾天我到南京去開會,為的就是這個事情。南京那邊已經覺察到了,並且告訴我這傢伙可能近期就會出兵進攻我,所以我準備再從東北調步兵3個旅、炮兵2個團以及其他的幾支部隊共8萬人到關內,這樣一來,我軍在關內就有18萬之眾。對付石友三是綽綽有餘的。”

    說到這裡,張學良的眉頭算是散開了。

    “大哥,你這麼一調,東北的精銳可就沒有多少了,對付石頭友三是夠了,但是如果日本人打過來,你怎麼辦?”我的一句話,讓張學良再次眉頭緊縮。

    與此同時。我算是模糊地記起了一些事情。歷史上,『九一八事變』以及之後日本人為何進攻如此順利,很大原因就是因為東北軍的主力精銳被調到了關內,當時駐紮在東北三省的軍隊雖然有20萬、30萬,但是精銳甚少,而就在『九一八事變』前夕,張學良將東北軍中最後的精銳調到了關內。這也是主要的原因。

    想不到這些精銳被調進關內,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是呀,我也發愁呀,日本人固然得提防,但是這個石友三更得小心,一旦他兵變成功,那我們東北軍可就慘了。”張學良皺起了眉頭。

    他的意思我懂。花了那麼大的力氣才打進關來。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好形勢。如果石友三這一次搗鼓出了什麼亂子,兵變攻擊東北軍,並且成功了。那麼東北軍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大好局面就付之東流,不得不再次縮回關內,這對於張學良來說絕對是不可能接受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才要從東三省抽調8萬人的精銳進關來對付石友三。

    呵呵呵呵。看著他眉頭緊鎖的樣子,我笑了起來。

    “笑什麼?”張學良愁道。
    “看你這發愁的樣子,倒是很像詩人的氣質,倘若拍了照登在報上,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子。”我打趣道。
    “休要說笑。說正事!”張學良自己也樂了。

    “很好辦。這事情不用調8萬精銳入關就可以解決。”我攤了攤手。
    “哦,說說!”張學良聞之大喜。

    我走到掛在屋子裡面的一個軍事地圖跟前,道:“你看看,這個石友三現在在歸德,北邊是你的東北軍,南邊是蔣的政府軍,你吃過三明治嗎?”
    “三明治?”張學良聽到這個詞,眉頭一動,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我笑道:“你們東北軍以自己的力量消滅石友三,10萬人的的確不太保險,但是如果你讓南京那邊在南線同時進攻,南北夾擊之下,石友三就像三明治那樣被抱著吃掉。”
    “好!好!好!”張學良拍手叫絕。

    “可是,南京那邊會出兵嗎?”他看著我,旋即又擔心起來。
    “當然得出。”我點了點頭。

    “為何?”
    我聳了聳肩:“你剛才都說了,這個石友三是受廣州國民政府的攛掇的,蔣和汪精衛可是死敵,他不可能讓石友三成功的,再說這一次他又可以趁機擴大地盤,何樂而不為?”
    “有理!有理!”張學良心花怒放:“這樣一來,我的那8萬精銳就不用調動了。”
    “恐怕還得調動。”我的一句話,讓張學良再次好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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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1.3萬字。
看了一些評論區,有些話要說。
有大大說一個小導演想改變日本侵華的歷史,不太可能。這個意見我十分的同意,在這方面,似乎實在很難改變,但是在歷史大趨勢不能改變的同時,去影響,也是可以地。
還有一種意見,小張覺得很有說說地必要。
有些大大認為,安德烈就是個美國人,在美國對羅斯福一個勁地敲打,跑到中國對人又是鞠躬又是怎麼的,“你不如直接寫一個華人在美國吧!我看到一個所謂披了白人地皮在美國成為所以美國人上人後。居然來到中國感覺好像好點,一個小國對大國地xx一樣。”
其實這個問題我已經早就回答過了,想象一下,如果是你穿越了,那個時候,你能對中國沒有一點感情嗎?如果你說沒有,我覺得很悲哀,因為這是一個冷血動物。
不管怎麼樣,主角有著一顆中國心,都能幫助印第安人、黑人,就不能到中國來一趟將中國的苦難拍成電影了?更別說這樣的電影本身就很有意義,你難道不覺得拍出這樣的一部電影比商業電影好多了?
這位大大說的一個白人成為人上人跑到中國什麼,好像意思主角到中國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了,你仔細看看,文章中有這樣的情緒嗎?至於安德烈給魯迅鞠躬,這沒有什麼好奇的,給魯迅先生鞠個躬怎麼了?小說裡面安德烈也說了,他最崇拜魯迅,一個人見到偶像給他鞠個躬,招誰惹誰了?
在寫中國情節之前,我就可慮到底要不要寫,因為我知道寫的話,肯定有人說著說那。
不過最後還是決定寫,因為我實在找不到不寫的理由,畢竟那面巨大的一個地方在那裡,自己的祖國在哪裡,而且民眾出於一片水深火熱之中,不管從哪個房間來說,根本不可能不寫。
還有,小張最討厭的就是在評論區裡面喊“這是現在可以不看了”然後卻屢屢看到在評論區裡面竄上蹦下的人,不管你處於什麼目的,有意思嗎?不看就下架,這麼多 的書,不用在我這裡找彆扭,你要是想搞搞我,那你就徹底要失望了,小張是個十分固執的人,受人影像很少。如果你想影響其他讀者的話,我覺得你可能也要失望了,因為現在看這部書的大大們,基本上都是浪里淘沙,一直就跟著,跟了1,000多章,跟了近600萬字,不太可能因為你一句話就撒手而去的。特別是有幾個 穿著馬甲的,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小張更知道,所以也就不要在我這裡鬧騰了,沒意思。
有人告訴過我,什麼樣人都有。這話我是相信。
不過我更相信好人多。
小張現在很滿足,因為有一幫鐵血大大捧著我,有了你們,小張腰板挺!
想一想,我每天累得跟狗一樣,圖的啥,就圖的這幫大大,為了你們,小張值!累死都值!
不說了,不說了,說多了。
碼字碼字,繼續碼字。
看了一下月票,27名,大大們,有月票的砸一張,你們砸得越多,估計某些人就會失望得越多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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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9-23 07:09 編輯

第1006 - 1007章 兵變!!(上)

   張學良很驚訝!

    當我繞了1圈讓他下定決心不調東北軍8萬精銳入關之後,依然告訴他那8萬精銳還得調動的時候,這位少帥看著我睜大了眼睛。

    “安德烈,你給我說明白點,那8萬人調到哪?”

  這個時候,在張學良的眼裡面,我十足算得上一個優秀的幕僚了。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不管是脾氣上,還是這段時間的交往上,他對我都是十分的信任和讚賞。
    而今天,我的一番分析更是讓他倍感鼓舞。

    “大哥,我剛才不是提醒你了嗎。”我笑了笑,捧起了手中的一杯茶。
    張學良看著我,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笑容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我把這8萬精銳調到遼寧去?”
    我嘿嘿笑了起來:“聰明!遼寧乃東三省之門戶,更是擺在關東門面前的一個跳板,只要佔據了這個跳板,他們自然就可以輕而易舉地進軍東北,而如果戰事發生,他們也肯定會在這個地方先生事,只要在這裡給日本人迎頭一擊,那必然會很大程度上殺殺他們的威風進而影響日本國內上層之決策。現在瀋陽雖然有駐軍,但是恐怕還是有些薄弱的。”

    張學良聽完了我的話,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皺著眉頭在房間裡面踱起不來,這個30剛出頭的年輕人,有著超乎他年齡的深沉和成熟。

    “這個,能讓我考慮考慮嗎?你要知道,我不想和日本人起衝突,即便是打起仗來,我也不希望。”張學良笑了起來。

    他的心思,我很明白。
    說到底,他並不敢冒險。對於他來說。現在最需要對付的,就是石友三,我所提出的南北夾擊的辦法,現在還沒有去實施,並不知道有沒有操作性?即便是這個計劃行得通,那8萬精銳,他也不能夠說調動就調動,畢竟看得出來他對日本人始終都有著一種忌憚。這種忌憚,讓他不太想和日本人起衝突,估計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和日本人維持現狀。

    這個,我還是明白的。
    所以我點了點頭,便不再去說。

    哈哈哈哈哈。就在我低頭喝茶地時候,張學良笑了起來。
    我抬起頭,發現他看待我的目光分外的詭異。

    “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詫異道。
    “安德烈,要不是你一頭金髮,雙眼澄碧,我還真的以為你是個中國人。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你說你對中國的事情怎麼就那麼的懂呢?”張學良看著我。裂了咧嘴。
    “這個……我本來就是個中國通,不然也不會跑到中國來考察。”我聳了聳肩膀,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不管你是美國人,還是中國人,至少不是敵人,這簡直是我們的大幸。這段時間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裡看看你的廠衛軍怎麼訓練我的王牌旅吧。”張學良坐下來。長出了一口氣。

    “你沒有事,我可有事。”我瞇起了眼睛。
    “你有什麼事情?”張學良轉身道。
    “你是少帥,哪知道我們這些人的苦。我們可是靠拍電影吃飯的,自然是要拍電影了。”我笑了起來。
    “那更好了,我還沒看過別人怎麼拍電影呢,這一次,我也來開開眼。”張學良興奮了起來。

    這部電影,在我的拍攝大綱裡面,基本是上是兩條線索的,一條線索自然是『九一八』。另外一條線索。則是戰爭之下,普通中國人的生活。前一個線索基本上都是需要實地拍攝的,也就是說需要大量的紀錄鏡頭,現在基本上是不太可能拍攝的,而後面的一個線索,則完全可以著手進行。
    這幾天,我已經讓費穆在周圍尋找可以拍攝的地點,他和蔡楚生把周邊跑了個遍。然後在山區的旁邊找到了一個讓我滿意的村子。我們的劇組直接就開到了那裡,在那裡搭起了片場。接下來的幾天。那個原本安靜的小村落就喧鬧了起來,劇組的人本來就已經夠多的了,加上張學良也要親眼看看電影怎麼拍,所以他也摻合了進去,他一出現,什麼警衛呀、護衛隊呀也都得跟著,搞得小村子雞飛狗跳。

    這部電影的女主角是璇子,除了璇子之外,阮玲玉、蝴蝶、金焰、張織雲等人全都參加了進來。拍攝的場景都是普通的生活場景,加上金焰等人都是經驗豐富的演員,所以拍攝起來十分的順利。

    我唯一擔心的,就是璇子。
    12歲的璇子,從小就在歌舞團裡面長大,歌唱得極好,但是演電影,卻是第1回。
    第1次拍攝,璇子緊張得滿臉是汗,一開拍,結結巴巴一下子把台詞全都給忘光了。

    張學良在後面捧腹大笑,樂得差點從椅子上翻了過去,結果得了我一陣白眼。
    為了啟發璇子,我是費勁了腦汁,可是第1個鏡頭NG了十幾次之後,我叫停了。

    “哥,我是不是很笨呀?”璇子走到我跟前,低著頭,雙手絞在一起。

   我抬起頭,看見她那傻傻的樣子,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我笑,她也笑。
    在陽光之下,俊美的璇子笑容是那麼的迷人。

    “璇子,過來,我告訴你應該怎麼演?”站在我身後的張學良沖璇子招了招手。

    這段時間下來,他和璇子和混得很熟,本來他就是個童心未泯的人,而且璇子這麼招人喜歡,沒有人不願意招惹她。

    “怎麼演?”璇子走到張學良的跟前認真地問道。
    “你站在臺上唱過歌不?”張學良笑了起來。
    “唱過。”璇子點了點頭。

    “那時候下面是不是有很多人?”
    “有。可多了。”璇子點了點頭。

    “那時候你怎麼不緊張呢?”張學良問道。
    璇子想了一下道:“那個時候我好像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那些人在那裡。”
    “對了。一樣的呀,你把我們這些人當成不存在的,不就行了嗎。就像你站在臺上唱歌一樣。”張學良笑道。

    璇子的臉上立馬燦爛起來,一溜小跑跑到我跟前,昂起下巴對我道:“哥。我再試試!”

    看著她滿是自信的小臉,我點了點頭。
    接過一開拍,這個鏡頭一遍過。

    “如果不打仗,我覺得我也可以成為一個不錯的導演。”張學良走到我跟前,對我吐了吐舌頭。
    “要不咱們倆換換,你把你的少帥給我,我把我的導筒給你?”我把手中的導筒遞給了張學良。
    “死洋鬼子!用個導筒就要換我的少帥,也太狡猾了吧!”張學良白了我一眼,大步流星地走開了。

    “雙喜。你不看拍攝了?”看著他的背影,我大叫了起來。

    雙喜是張學良的小名。他出生的那天,張作霖正好打了個大勝仗,覺得是雙喜臨門,就給張學良取了這樣的一個小名。

    這麼多年來,除了張作霖和家人之外,還沒有人叫過這名字。
    有時候我也開玩笑地叫張學良小名,他不生氣,反而很是高興。

    “我可不能整天耗在你這裡,我得去訓練軍隊呢!”張學良頭也不回。一邊走一邊揮舞著手,十分滑稽。
    “這個少帥,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站在我身邊的費穆看著遠去的張學良,笑了起來。

    這段時間的交往,尤其是他們近距離的和張學良生活在一起之後,原本在他們心中的那個東北少帥的形像完全得到了改變。
    在他們眼裡,張學良是一個很有人情味的人,也許。這也是讓那些東北軍擰成一股繩的原因之所在吧。

    我們的電影,拍攝地進度非常之快,工作進展得順利,讓劇組裡面的人心情大好。

    “老闆,咱們什麼時候去東北呀?”這一天下午,拍完了一個鏡頭之後,我宣佈休息,蔡楚生走到我旁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問我,我問誰?等等吧,等局勢緊張了起來。我們就可以去東北了。”看著這傢伙心急火燎的樣子。我笑了起來。

    現在才是7月,距離『九一八』還有1、2個月呢,急個屁。
    在我們拍電影的這段時間,我也陸續從達倫.奧利弗那裡面得知了東北軍的那個王牌旅的訓練情況。這個旅的人本來就是各旅抽掉出來的精銳,個個都是久經沙場之人,所以磨合起來很是迅速,廠衛軍教他們的。除了武器的使用之外。還有他們在美國接受到的一系列的搏擊等訓練,這幫東北軍同樣學習迅速。

    在短短1周的時間之內。這些東北軍就已經熟悉了龍式衝鋒槍,對廠衛軍教給他們的一些訓練,他們雖然不能做到嫻熟,但是基本上有鼻子有眼了。
    這種速度,讓達倫.奧利弗都為之佩服。

    “中國人真是厲害,比我見過的所有國家的人都能夠吃苦!”這是達倫.奧利弗說得最多的一句話。

    中國人本來就是一個能夠吃苦的民族,加上這些人又都是東北人,所以自然會讓達倫感慨萬千。
    張學良告訴我,這麼一搗鼓,新成立的這個王牌旅的戰鬥力,比起一般的旅至少上升了不下10倍。
    他說的這話,我是搞得不太懂,我的軍隊中的一些事情,還是不太清楚的。

    吃完了晚飯之後,劇組裡面的人都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了,因為晚上沒有拍攝任務,所以大家很輕鬆。有的人去睡覺了,有的人聊天,我則和璇子、霍爾金娜一幫人在村前的一條小樹旁邊納涼。

    這個時令,白天天氣很熱,但是到了晚上。山區裡面的氣溫就變得涼爽了起來。
    我躺在草地上,看著璀璨的夜空,聽著蟲鳴,心情舒暢。

    “安德烈,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拍完電影回去呀?”霍爾金娜對我道。
    “沒那麼快,估計至少得好幾個月呢。現在才剛剛開了個頭。”我回答道。

    霍爾金娜就不說話了。

    “怎麼,想家了?”我問道。
    “有點想亞蓋洛了。”霍爾金娜笑了笑。

    “霍爾金娜,我答應你。盡快拍,這邊拍完了,那邊我們就走,好嗎?”我摟住了霍爾金娜。
    霍爾金娜白了我一眼,推開了我的鹹豬手,低聲道:“別動手動腳的,璇子還在旁邊呢!”

    我看了看璇子,她躺在草地上,沒有聲息,不知道是真的睡著了,還是裝睡。
    我們正在嬉鬧著。就看見一個車隊浩浩蕩蕩地駛進了村子。

    “有人來了。”霍爾金娜道。
    “估計是軍營來人了。”我笑了起來。

    時候不大,果然見一群人走了過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張學良,在他旁邊的,還有一個人。
    看到這個人,我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沒有了。
    我認識這個人,就在上海。

    “你這傢伙倒是會享受,跑到這裡面納涼。”張學良看到我,擠吧了一下眼睛。
    “這裡比北平城涼快多了。”

   我站起來。然後朝張學良旁邊的那個人伸出了手:“戴笠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柯里昂先生,你比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瘦了。”原本就顯得儒雅的戴笠,笑起來讓人覺得很親切,但是誰會想到他是中國最大的特務頭子呢。

    那笑容,在我心裡,卻是讓人發寒的。

    “戴笠先生這次來,是專門看望你的。”張學良兀自在草地上坐了下來,戴笠也學著他那樣子,席地而坐。
    “戴笠先生。實在是麻煩你了。大老遠跑過來。”我笑道。
    “少帥過獎了,其實我這次過來,除了見見柯里昂先生之外,也還是有些其他事情的。當然了,主要還是見見你。”

  戴笠從兜裡面摸出了一個煙斗,然後熟練地塞上煙絲點著了。
    一股濃香頓時在空氣中氤氳起來。

    “柯里昂先生,我這次來,是得了蔣主席的指示的。”戴笠抽了一口。然後看著我笑了笑。

    老蔣?現在找我有什麼事情?

    我心裡狐疑。臉上卻堆笑道:“不知蔣主席有何訓示?”
    戴笠呵呵大笑道:“蔣主席得知柯里昂先生在少帥這裡,很是高興。囑咐少帥一定要把你照顧好。”
    “是呀,蔣主席說如果我虧待了你,他會軍法從事的。”
   張學良摘下了他的軍帽,捋了捋頭髮。
    “蔣主席實在是客氣了。”我搪塞了一句。

    “此外,蔣主席要委託我邀請柯里昂先生有空的時候到南京去作客,主席和夫人都很喜歡電影,而且蔣夫人對柯里昂先生的電影一直讚不絕口,你是她最喜歡的導演,所以見你之心,頗為強烈。”

  戴笠說到這裡就不說了,他看著我,等待我的答覆。
    邀請我去作客?怕是沒有這麼簡單的事情吧。

    我笑道:“那是一定,等我把這邊的事情搞完了之後,一定親自到南京去拜謝蔣主席之厚愛!”戴笠聽到這話,臉上有了一絲不快,不過隨即消失不見:“那就好,那就好。我一定回稟蔣主席。”

    一幫人又聊了一會天,戴笠先行告辭。

    “黃鼠狼給雞拜年,恐怕沒有什麼好心。”看著戴笠的遠去的身影,張學良身後的于學忠嚷了一句。
    “學忠!”張學良皺了皺眉頭,先前臉上的微笑也蕩然無存。

    “這個戴笠前來恐怕不簡單吧。”我抽了一下鼻子。
    “當然不簡單了。”張學良臉色凝滯,看著我道:“你送給我那批軍火的事情,南京已經知道了。”

    張學良這話,讓我內心一驚,但是馬上又恢復了平靜。
    我們一路上運送軍火,能夠秘密地運送到北平來就已經是個奇跡了,現在軍火被分發下去搞了個王牌旅。整天在這邊訓練,以戴笠的那個特務組織的能耐,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南京知道了又能做甚麼?”我笑了起來。

    娘的,老子的東西,愛送誰送誰,南京再厲害,也總不能把我抓過去軍法從事吧。
    張學良看見我那蠻橫的樣子,也樂了起來:“安德烈。南京對你此舉可不是很高興呀。”
    “我要是光為別人高興而活著,那多累。”

  我點燃了一支煙,然後道:“不過南京拿我沒辦法,倒是你,他們可能會給你穿小鞋。”
    “給我穿小鞋?”張學良看著我哭笑不得:“名義上我是隸屬於南京的,但是現在他們還不會得罪我,你送的這批軍火只不過讓他們覺得不舒服,他們還不會為了這批軍火就和我急。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會有事的。倒是你。看起來很不給南京那位的面子呀。”

    張學良嘴裡面的那位,我自然知道是誰。

    “在上海的時候,人家甚至親自製定了一個歡迎你的計劃,在宴會上又把自己的佩劍送給了你,並且明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羈押,可謂給足了你的面子,而且不止一次地邀請你到南京去,你呢。推推搡搡的,真的不想去?”
    “少帥,柯里昂先生是條漢子!南京那個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好見的,見個球!”于學忠又嚷了起來。
    “學忠,你要是再這麼嚷,我就把舌頭給你割下來!”張學良的一句話,嚇得于學忠趕緊摀住了嘴,
.........................................
    旁邊的幾個東北軍的將領看到于學忠那樣子,全都輕聲笑了起來。

    “你可以說我不想去,事實上。我也不太想去。但是最根本的原因,是我手頭的事情還沒有忙完。我這次來,是為了拍電影的,可不是為了作客的。到了南京,我恐怕就很難拍我的電影了,時間一耽誤,我的計劃就全泡湯了。即便是去南京喝茶。我也得辦完事情再去。等到那時,即便是他不找我。我也會去找他的!”

    我的一番話,說得張學良連連點頭。

    “這事情隨你,你自己把握吧。安德烈,明天我就要走了。”張學良的聲音,突然低沉了起來。
    “走了,到哪?”我看著張學良,發現他的目光和以前相比,變得有些凶了起來。
    “自然去打仗!”快嘴的于學忠再次插話道。

    這一次,張學良沒有責怪他,沒有讓他閉嘴。
    看來于學忠說得是真的。

    “打仗?”我一下子明白了,急忙道:“那個石友三是不是有動靜了?”
    張學良從我的手裡的煙盒中抽去了一根煙,然後點燃吸了一口,道:“今天戴笠過來,除了邀請你去南京之外,還帶來了兩個消息。”

    “一個消息,是南京那邊答應我,一旦石友三起兵攻打我,他們會配合我南北夾擊,而且他們看樣子是動真格的。”張學良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變化。
    “這是個好消息呀。”我鬆了一口氣。

    這樣一來,張學良就可以打消後顧之憂了。



    “第二個消息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戴笠告訴我,他們截獲了石友三和汪精衛聯繫的一份情報,提到可能在這幾日率部向我發動進攻。一場大戰,算是難免了。”
    張學良說到這裡,突然笑了,然後對我道:“算一算,入關以來,這還算別人第1次主動進攻我們,這個倒戈將軍石友三,估計又得倒戈一次了。”

    南北夾擊之下,這個石友三勝利的可能性不大,在這一點上,已經能夠形成共識。
    但是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張學良現在的心情肯定是很忐忑的。勝利是有把握的,但是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那可就是未知數了。

    雖然南京方面答應他南北夾擊,但是別忘了,在南京眼裡。張學良也罷,石友三也罷,可能沒有多大的區別。
    在這場戰爭中,南京固然希望石友三失敗,但是也不可能讓張學良白白佔去很多便宜,他們肯定近最大可能讓張學良付出最大的代價。
    這個代價,只要在戰爭中動一動手腳,比如在戰爭開始之後,遲幾天再才去行動。就能夠讓張學良的東北軍損失不小,而對於張學良來說,如何能夠把損失減小到最低,這才是他所要考慮的。

    “你是不是擔心南京那邊會做手腳?”我問道。
    “他們一定會的,這是他們的習慣。”張學良苦笑了一下。

    他和南京打了那麼多地交道,對此很熟悉。

    “其實這件事情處理起來也不是很難。”我抽了一口煙。
    “你又有什麼鬼主意?”張學良聽到我這句話,頓時樂了。

    我覺得張學良遲早有一天會被我弄成心臟病。
    事實上,這句話一個星期前張學良就對我說過,而且一邊說一邊裝模作樣地捂著胸口。

    現在,他盯著我。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多彩。
    有些高興,有些驚訝,有些無奈,有些好奇。
    更多的,卻是渴望。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可是一道難題,這難題一方面來自於那個在我腦海中根本就沒有任何印像的石友三,另外一方面來自於如雷貫耳的蔣老頭。
    現在我告訴他。這個難題其實很好解決的,接過我就看到了張學良的臉上如同開了染坊一般。

    “這個注意其實很簡單,但是我說了又沒有什麼好處。”我壞笑了一聲,然後咧了咧嘴。
    “只要能夠解決這個難題,條件隨便你開?”張學良叫道。
    我嘿嘿一陣壞笑,道:“那行,我先給你解決解決這個難題。”

    然後,在一幫人期待的目光中,我蹲下來,撿了3塊石頭上中下擺在了地上。
    張學良看這石頭就笑了。他知道3塊石頭代表了什麼。

    “石友三現在被夾在之間。北有你們東北軍,南有蔣老頭的手下,這個計劃石友三自己是不知道的。一開始,他肯定會進攻你們,而這個時候,說好了南北夾擊的南京軍隊是不可能一開始近進入戰鬥的。”
    “對,他們肯定會先讓石友三和我們打上一段時間,盡可能地削弱我們雙方的力量。然後在最後時機發動進攻,坐收漁人之利。”一直沒有說話的王樹常點了點頭。

    “如果我們是你。我會首先派上去最精銳最能打的部隊,然後給予石友三迎頭猛擊。讓他痛得直咬牙!”我指了指地上的那兩塊石頭。
    “安德烈,你這個觀點我不能同意。”張學良立馬搖了搖頭,而且態度十分的堅定。

    “為什麼?”他的這個舉動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這場仗我們要的就是最低限度地減少損失,而且開戰的時候,南京方面肯定會磨洋工,所以我們一開始應該派上去一般的部隊和石友三小打小鬧拖延時間,等時間拖得差不多了,南京那邊不得不發動進攻的時候,我們在全線押上,進而南北夾擊將石友三一舉殲滅。”張學良比劃了一下,臉色凝重。

    不得不承認,在打仗上面,這個少帥的確有兩下子。

    哈哈哈哈。我笑了起來。

    “笑什麼?”張學良被我笑得莫名其妙。
    “你這樣打,不錯,能夠獲得勝利,但是開始的小打小鬧要死人,後來的大反攻更要死人,打完了仗的話,你和南京瓜分戰果的是,恐怕也不能討到什麼好處吧?”我瞄了一眼張學良。

    張學良沒有正面回到我,而是道:“可是照你那樣打,我們的損失更大。”
    “屁。”我的一句話,讓張學良身後的于學忠和王樹常他們全都笑了起來。

    “只用打這一仗,你們就勝利了。你覺得是這樣打划算,還是你們那樣打划算?”我看著張學良問道。
    “不可能!柯里昂先生,怎麼可能只打這一仗就勝利了呢?石友三可有6萬多人呢!我們即便是全軍齊出,也不可能一仗就勝利了!”于學忠按捺不住了,說出了所有人的想法。

    張學良看著我。臉上帶著看熱鬧的笑,等待我的回答。

    我笑了笑,道:“這個石友三不是個傻子,他需要的只不過是地盤而已,是不是?”
    “不錯,他嫌自己手裡的地盤小了。”于學忠老老實實地回答。
  “所以在他眼裡面,你們的地盤和老蔣的地盤沒有任何的區別。是不是?”

  我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了起來。
    張學良也呆了。他看著我,好像猜到了我的想法,臉上露出了微笑。

    “一開始,石友三會像他設計的那樣向你們發動進攻,你們呢,派出最精銳的了力量迎頭痛擊,我想這一仗是肯定能夠勝利的,而且肯定讓石友三肉痛。接著,就在這傢伙一頭撞到了石頭上頭破血流的時候,突然有人告訴他,在他屁股後頭。南京政府準備搞鬼的話,你們覺得他會怎麼辦?”
    “自然是驚慌失措了!”于學忠回答道。

    “不過這個消息不能有人透露給他的。”于學忠搖了搖頭,然後道:“這可是極度秘密,我們可指望這個打勝仗呢!”
    “當然有人告訴他了。”我笑了起來。

    “誰?”
    “自然是你們。”我答道。

    “我們?”于學忠等人全都目瞪口呆。
    “事實上,你們不但要把這個計劃洩露給石友三,更要在他被狠揍之後,在他聽到屁股後頭還有人準備搞鬼而驚慌失措的時候,秘密派人和他談判。”我點燃了一根煙。

    “談……談判?”東北軍的一幫傢伙快要瘋了。
  “對。談判。你們提出雙方休戰。你們不會去招惹他。這個時候,石友三肯定會答應,而且求之不得。”我看了一眼張學良,發現他很認真。

    “那就不打他了?”于學忠不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當然打,不過不需要你們打。”我接著說道:“石友三這個人,最需要的是地盤,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和你們休戰了之後,他是不可能停止動作的,尤其是當他發現後面有人下黑手的時候。他肯定會向這個下黑人的人下黑手。”

    “安德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想把禍水南引是吧?”張學良一點就透。

    我點了點頭。

    “可是石友三會去攻擊老蔣嗎?”于學忠提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依照我對石友三這個人的了解,他肯定會的。”張學良對此很肯定:“這個人是那種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一定要撈點什麼東西才能罷手的人,如果在我們這裡挨了揍,他是不可能偃旗息鼓的,而且這個人最痛恨別人對他下黑手,所以這樣以來,他肯定會把目光瞄準南邊的那些人。你們要知道,他正面的南京的部隊在實力上比我們東北軍要弱得多。石友三當初之所以決定進攻我們是因為他對南京還有點忌憚。現在大家都撕破臉皮了。他還怕什麼。所以這個人一定會轉身進攻南邊。”
    “南京的軍隊一開始肯定會被打得猝不及防,丟盔棄甲。這樣一來石友三必然嘗到了甜頭,進而會全線壓上,到時候南京方面不得不動真格的,他們會調集部隊過來和石友三展開最激烈的戰爭,而且戰火很有可能就是在原來的南京方面的陣地上進行,最北方的我們,就成了坐山觀虎鬥的人了。”

    接下來,張學良成為了講解者。

    “到時候,等他們打殘的時候,我們就從保定、石門一線出兵,一舉南下,哈哈,這個不僅收拾了這個石友三,更可以佔據石友三的地盤,而南京方面最後只能是收回自己原來的領土,並且傷亡慘重!妙!這個辦法實在是太妙了!”王樹常興奮地鬍子都抖了起來。

    東北軍的這些將領們到了這個時候一個個才如夢方醒,看著我的眼神,也變得無限崇拜了起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們不但不會損失多少,反而會得到更大的收益,接管了石友三的地盤。那我們可就力量大增了!”于學忠嚷道。
  “柯里昂先生這個辦法雖然妙極,但是有一點我是很擔心的。”王樹常看了看張學良。

    “你是不是擔心事後我們沒有辦法向南京方面交代呀?”張學良對部下的心思和怎麼可能不知道。
    王樹常正色道:“少帥,我們原本是和南京政府商量好的南北夾擊,如果我們單方面和石友三講和,最後使得南京方面出現這樣的局面,我們恐怕交代不過去呀,畢竟我們現在名義上可是隸屬於他們的。”

    張學良笑了起來:“我們和石友三的講和,秘密進行,想那石友三也不會放出話去。而當他們發生戰爭的時候,我們也做做樣子,南京方面即便最後能夠想到這一步,那也只不過是他們的猜測而已,沒有證據,他們只能吃個啞巴虧。再說了,雖然我們名義上隸屬於他們,但是我們之家的關係大家都清楚。到最後生米煮成熟飯,我們已經佔領了石友三的地盤,南京是沒有辦法的。他們總不能向我們開戰吧?”

    張學良的話,讓東北軍的將領們連連點頭。

“安德烈,你的這條計策可真是厲害!如果那老頭知道是你出的這麼個計劃,那你可就算是永遠被他銘記於心中了!”張學良笑道。

    “所以呀,我是有條件的啊。”我壞笑了起來。
    “說吧,這一次你算是幫了我們天大的一個忙,什麼條件我一定答應你。”張學良答應得很是痛快。

    “這場戰爭一旦結束,我就得到瀋陽去拍電影了。你得全面配合。”我吸了一口煙。
    “這個你就是不說我也要配合的!還有什麼?”張學良笑道。

    “下面的一個條件,恐怕你就不一定能夠答應了。”我摁滅了手裡面的煙頭。
    “說。”張學良忍俊不禁。

    “戰爭之後,你能不能把你的王牌旅調到瀋陽,然後佈置在柳條湖、北大營一帶?”我問道。

    這句話,讓張學良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他看著我,目光深邃。
    先前我已經給他分析過了東三省的局勢,看起來他對日本人很是忌諱,現在聽說我要求把王牌旅調到瀋陽去,他自然就想得多了。

    “安德烈,你是不是覺得日本人會在那個地方發動進攻?”張學良的聲音冰冷。
    “這個我哪裡會知道。”我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提出要把王牌旅調到瀋陽柳條湖、北大營一帶佈防?”張學良不太相信我的話。

    他的這個問題。也讓我覺得棘手。我總不能夠告訴他日本人歷史上就是在這裡發動『九一八事變』的吧。

    “我是拍電影的,在一部電影開拍之前,會選好場景。柳條湖到北大營那一片地形很適合我們拍攝,再說了,要拍攝那種能夠鼓舞人的電影,一定要最好的中國軍隊才能夠演出那種氣勢。等石友三一被你收拾完,你的王牌旅也正好需要修整了。到時候撤到瀋陽。正好可以配合我拍電影。”

    “柯里昂先生,我聽不明白。仗打完了王牌旅怎麼會修整呢?”于學忠問道。
    “對付石友三,你們一開始就得動用最精銳的部隊,你們覺得現在在你們東北軍裡面,最精銳的部隊出了王牌旅還能是那一個呢?打完了仗,這個打主力的隊伍肯定需要修整吧。”

  我的話,讓張學良笑了起來。
    他指著我,道:“你呀你,我們說不過你。好吧,這個要求我答應你。”
    讓他調8萬精銳是不可能,但是調一個旅過去還是行的,再說王以哲的旅原本就是駐紮在瀋陽的。

    “可是少帥,打完了仗,我們接管了石友三的地盤,總得有人守護吧?王牌旅如果在關內,我們也有底氣呀。”王樹常這個時候提出了不同意見。
    張學良擺手道:“這個好辦。把王牌旅調到瀋陽,然後從遼寧那邊調點人過來不就行了。”

    看得出來,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遼寧增兵了。
    我突然有些失落。張學良,說到底,還是一個忌憚日本人的人。
    我是不相信他答應我,是因為他真的想讓王牌旅得到修整,即便是修整,在關內就可以修整,沒必要跑到瀋陽去修整去。他之所以答應我,恐怕還是覺得王牌旅駐紮在瀋陽,肯定會對日軍形成威懾。日本人至少會收斂一點,能夠保證東北的門戶瀋陽在安全上有了保證。

    但是他的這種想法,恐怕是一廂情願的。
    張學良一發話,其他人也都不便多說了,便齊齊點頭。

    這一天晚上,張學良和我聊得很晚才回去。
    第二天,7月20日。正在片場拍戲的我,看見一輛小車開進了片場。
    車子停下之後,王樹常快步走了過來。

    “柯里昂先生,少帥讓我轉告你,他到前線去了。有什麼事情,以後就找我!”王樹常的臉色有些凝重。

    “打仗了?”我問道。
    王樹常長出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今天凌晨,石友三的部隊向我們東北軍發動了進攻,準備先攻取石門,然後佔領保定,最後進攻平津,實現他華北王的野心。我們在石門以南的部隊正在進行抵抗。少帥已經明令學忠下轄的5個旅以及其駐紮在北平的兩個旅開赴石門,連王牌旅都跟過去了。少帥現在飛抵保定,在那裡督戰。”

  王樹常的話,讓我目瞪口呆。
    娘的,說打就打!這個石友三的動作還真的挺快的。

    “王將軍,能不能仔細把戰事跟我說說。”我問道。

    在東北軍將領的眼裡,我早已經不是什麼外人,王樹常也不隱瞞,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當初張學良收編了石友三,任命其為第13路軍總指揮。下轄6個師、5個團以及1個鐵甲車大隊。擁有兵力6萬多人,每月領取軍餉60多萬元,可以說這樣的待遇已經很不錯了。
    偏偏石友三貪心不足,心懷鬼胎,在張學成以及廣州國民政府的煽動之下積極備戰,並且將部隊擴編為9個軍,張學良的那個堂弟張學成就任其中的一個軍長。7月 18日。石友三在歸德活埋了張學良派到部隊的秘書長張雲責。然後將部隊中和張學良親密的高級將領一網打盡,19日。石友三的部隊開始秘密集結,20日凌晨,石友三在歸德宣誓就任廣州國民政府所委任的第5集團軍總司令職,並發出討張電令,隨即督率各部隊沿平漢路北進,目標直指是石門。
    現在東北軍和石友三的軍隊已經交上了火,因為東北軍在石門附近的兵力薄弱,所以東北軍處於劣勢,東北軍的7個旅以及配屬部隊,共約8萬多人已經火速趕往戰場,估計在25日左右能夠進駐到保定到石門沿線。

    在這5天裡面,石門能不能堅持到援兵到達,是個未知數。

    “這個石友三,也是夠狡猾的,我們根本就沒想到他會沿著平漢路進攻石門,少帥很著急,現在已經到了保定,但願我們的部隊能夠在石門守軍沒有崩潰之前趕到吧。”王樹常連連嘆氣。

    看著他那樣子,我頓時哈哈笑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你笑什麼?”王樹常看著我不解道。
    “這沒有什麼緊張的。石門雖然是重鎮,但是石友三這一次是氣勢洶洶而來,兵力佔優,所以很有可能攻取石門。不過即便是石門丟了,也沒有關係。”我笑了起來。

    “為什麼?”王樹常問道。
    “因為石友三遲早會灰頭土臉的。”我攤了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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