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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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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7 18:16:44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9-23 20:47 編輯

第1008 - 1009章 兵變!!(下)        

  石門。
    在後世,它有一個另外一個名字,石家莊。
    這個地方在後世是河北省的經濟、政治和文化中心,但是在20世紀初葉,它只不過是獲鹿縣的一個小村。光緒33年(1907)年,正太鐵路全線竣工通車, 才使得石家莊成為京漢鐵路和正太鐵路交匯處,讓這個村子的地位迅速提高。到了1925年,這個村子開始發展成了小城鎮的雛形,隨後,臨時政府將石家莊、休門兩個地方合併,更名為『石門市』。

    這個地方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石友三的北進軍隊,沿平漢路進攻,肯定要進攻這裡。
    而這裡,東北軍駐紮的部隊並不是很多。所以石家莊的形勢十分的危急。
    張學良人在保定坐鎮指揮,東北軍的精銳8萬人迅速南下,大戰算是徹底爆發。

    華北的局面,一下子變得激烈了起來,但是這個時候,南京方面卻出奇的平靜。石友三起兵,向全國通電他接受廣州國民政府的領導討伐張學良,照理說這等於搧了南京方面一耳光,但是南京卻平靜得很。

    我們在北平都在關注前線的消息,中國的電台和報紙也都在報導。
    石友三進軍之後,第一天就到達了內丘縣,接著迅速北進。

    “東北軍駐紮在石門的軍隊力量薄弱,恐不能抵抗石之進攻,佔取石門。石友三定揚師北上,華北形勢,將再度撲朔迷離。”報紙上的這一段話,基本上代表了所有人的看法。

    在他們的心目中。石友三這一次是有備而來,東北軍措手不及,兩者交戰,石友三開始就佔了先機,東北軍能不能擊敗石友三的叛變?絕對是個未知之數。
    很多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了張學良和南京政府的身上,但是這兩個方面全都平靜得很。好像這場仗和他們並沒有什麼直接關係一般。

    形勢,變得詭異了起來。

    “南京方面還真的能沉住氣,都這樣了依然不聲不響。”看著報紙,我搖了搖頭。
    “老闆,這和你當初的分析一點都沒有錯。他們就想讓東北軍和石友三的軍隊相互攻擊,最後的時候再坐收漁人之利。”費穆搖了搖頭。
    “國家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南京政府還內鬥!”蔡楚生氣得直咬牙。

    北平城裡,我們坐在院子裡面看著報紙分析著戰事,這段時間,我們的拍攝工作告一段落,沒有什麼事情可幹,每天關心的,自然是戰局。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身材高大的王樹常跑了進來。臉上滿是汗水。
  “怎麼樣?”我問道。
    王樹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臉色十分的不好:“柯里昂先生。石門陷落了。”

    這句話,讓費穆和蔡楚生都驚愕了起來,但是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連張學良都說了,石家莊守軍薄弱,石友三那麼多人蜂擁而至,怎麼可能不陷落。

    “少帥現在依然在保定。我們的主力部隊已經開向石門。少帥說要在石門附近給予石友三以痛擊。”提到張學良,王樹常的臉色更不好了。他看著我,小聲道:“少帥現在病了,病得很嚴重,已經昏迷了,偶爾會醒來。”
    “什麼?”聽到這話,我立刻站了起來。

    大戰就要打響,指揮官卻病成這樣,怎麼打?

    “尼可,咱們的劇組中不是帶來了一位隨隊醫生嗎,帶上他,我們一起去保定。”我看了看尼可。
    “沒問題。”尼可點了點頭。

    “柯里昂先生,你真的要去保定?”王樹常看著我,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當然了,這個時候,自然是大哥的身體要緊。”我嘆了一口氣。
    “那我這就安排飛機去。”王樹常跑了出去。

    這天上午,我們在北平上了飛機,在下午飛到了保定。
    不大的保定城,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到處都是部隊,這些部隊朝著同一個方向行進:石門。

    保定城中心的一個府邸,原本是當地政府辦公的地方,現在成為了東北軍的臨時司令部,門口插著一面巨大的青天白日滿地紅旗,東北軍往來穿梭。

    “柯里昂先生?你怎麼來了?”當我到門口的時候,于學忠正從裡面出來,看到我,這傢伙立馬吼了起來。
    我指了指身後跟著的醫生:“我是來給大哥看病的。”
    “好了好了!少帥這下好了!請進請進!”于學忠帶著我,一溜煙地進了大門,然後走向張學良住的地方。

    一邊走,他一邊向我介紹情況:“從月初的時候,少帥的身體就有些問題了,自從到了保定之後,整夜整夜地熬,身體就不行了,從前天開始,就經常昏迷,保定城裡以及隨軍的醫生都看了,依然還是這樣,我們已經派人到上海去請外國醫生了,但是現在還沒有到,柯里昂先生,這次多虧你了。”于學忠連連嘆氣。

    “大戰在即,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不是好事。大哥昏迷的這段時間,誰主持軍務呀?”我問道。
    “是八爺!”于學忠苦笑了一下。



    關於這個八爺,我在和張學良聊天的時候聽說過。張作霖生前的時候,白手起家,之所有後來成為一方軍閥,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結拜的那一幫拜把兄弟。張學良的拜把兄弟加他自己在內一共8個人,張作霖排行第7,最後的被東北軍稱為『八爺』的人。是張作相。

    張作霖,張作相,乍一看他們應該是親兄弟,其實這個張作相和張作霖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只不過是在名字上有了巧合罷了。
    但是在所有拜把兄弟之眾,張作霖對這個8弟最為信任和看重,一是因為張作相有才能,一開始的時候,就是兩個人就合在一起幹事情了。第二個原因,是因為張作 相這個人十分的忠厚,對張家忠心耿耿,這兩點,使得張作霖對張作相視若親兄弟,生前就將東北軍的重擔放在了張作相的身上。張作霖死後,張作相成為張學良的『輔帥』,在東北軍中,是除了張學良之外,威望最高的一個。

    由他來主持軍務,顯然是再明智不過了。

    于學忠把我們領進了一個房間,進去的時候,我問道一股濃重的中藥味,一個郎中剛剛從裡面出來。

    房間很大,張學良躺在床上微閉眼睛。看來又昏迷了過去,旁邊站著一群東北軍的軍官。之間的一個,大約有60歲的年紀,一張圓臉,濃眉,穿著一身戎裝,顯得無比的威嚴。

    “柯里昂先生,你的到來。算是幫了我們大忙了!”張作相聽了于學忠的匯報之後。立馬握住了我的手。

    我和張學良的事情他早就聽說過了,對於我。他還是很尊重的。
    我揮了揮手,帶來的醫生趕緊走了過去。

    “放心吧,我帶來的這個醫生,是美國比較有名的醫生,沒有什麼大問題。”我安慰張作相道。
    這個老頭的眉頭舒展了開來,長出了一口氣:“自從7哥罹難,漢卿這孩子受了不少苦,東北軍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沒,現在這個時候生起病來,實在是讓人擔心哪。”

    診斷了20多分鐘之後,醫生走了過來。

    “怎麼樣?”我問道。
    “張先生患了傷寒,現在高燒不退,所以才導致昏迷。”醫生聳了聳肩。

    “那怎麼辦?”張作相著急了起來。
    “現在務必要讓他甦醒過來。”我說道。
    “我給他打幾針,估計到晚上就能夠退燒醒過來,但是並不能夠保證立刻痊癒,張先生需要休養。”醫生點了點頭。
    “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拜託了醫生!”張作相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醫生給張學良打了幾針,到了晚上,張學良的高燒逐漸退去,7點鐘的時候,醒了過來。
    看到我站在床邊,他立刻就笑了。

    “你來了。”他讓人扶起他,十分隨意地打了聲招呼。
    “漢卿,多虧了柯里昂先生,要不是他,你可就危險了,東北軍可就危險了。”張作相看了我一眼,感激地說道。
    “我們兩個,就不用說什麼謝謝了。”張學良看了我一眼,粲然一笑,然後道:“八叔,戰事如何?”
    “戰事?”張作相在旁邊地一個椅子上坐了下來,道:“石門失守了,就在剛剛,南京政府總算是有聲音了,他們通電全國,免去石友三一切職務,然後任命我為北路集團軍總司令,任命劉峙為南路集團軍總司令,兩路夾擊石友三。”

    張作相說的這個消息,是在下午發出來的。南京政府估計再不出聲就不像話了。

    “劉峙?”聽到這個任命,張學良苦笑了起來:“派這樣的一個人來,南京是成心想讓石友三一心對付我們嗎。”

    劉峙,這個名字我也很熟悉。畢業於保定陸軍軍官學院,當過黃埔軍校戰術教官,後任第1軍團總指揮,河南省主席等職務,這傢伙之所以在後世出名,是因為在抗日戰爭中,面對日軍,他沒有做任何抵抗就自行撤退,10天內潰退千里,人送綽號:『長腿將軍』。
    除了這個綽號之外,其他的綽號也不少,比如『北伐中的福將』、『中原大戰中的常勝將軍』、『解放戰爭的敗將』。

    中央軍任命劉峙為南路集團軍總司令。顯然別有深意。
    起碼石友三聽到了之後,肯定會微微一笑。

    “石友三佔了石門,那地方我們本來就守不住,就讓他佔了吧。”在侍衛的攙扶下。張學良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了軍事地圖旁邊。
    “我們的部隊到哪裡了?”張學良一邊看著地圖一邊問道。
    “估計再需3天就可以到達石門。”張作相答道。

    張學良沒有作聲,而是仔細看著地圖。

    “漢卿,我們剛剛收到了一個好消息。”張作相低聲道。
    “說。”張學良眉毛一抖。

    “石友三原本已經和閻錫山勾搭上了,兩個人達成了協議。一旦石友三進軍,閻錫山的晉軍孫楚一部也會同時向我們進攻。”張作相一邊說一邊笑。
    “真的是那樣的話,我們可就麻煩了。”張作霖驚詫道。

    “石友三佔取石門之後,派人去找了孫楚,結果孫楚無意出兵,石友三算是被閻錫山結結實實耍了一把!”張作相哈哈大笑。
    張學良蒼白的臉上。也翻出了舒心的笑容,然後他指了指地圖,指著上面的一個地方道:“通告前方各部,在這個地方集結,沒有了晉軍的支持,石友三一定北上,老于,你親自帶兵到張秋鎮,在那裡和石友三打上一仗,然後詐敗到這裡。我們在這裡狠揍石友三一頓!”

    張學良說這句話的時候,滿臉都是笑。
    其他東北軍的將領也都笑了起來。
    我看了看上面的那個地名:南大冉。
    這個地方。絕對會成為石友三的噩夢之地。

    接下來的幾天,不斷有消息從前方傳了過來,這個指揮部忙碌一片。
    張學良的身體雖然十分虛弱,但是仍然堅持制定指揮計劃。

    7月27日,在被閻錫山耍了一通之後,怒氣沖沖的石友三採取縱深錐形戰術實行中央突破,進攻駐紮在張秋真的于學忠一部。于學忠『大敗』。向後撤退。
    石友三大喜,死死咬住。在南大冉,石友三的的先頭部隊兩個軍逾2萬人追到了于學忠的部隊,雙方交上了火。

    “哈哈,命令王以哲,讓他給我好好地打!這可是他們王牌旅揚名的好地方!”當這個消息傳到指揮部的時候,張學良仰天長笑。

    埋伏在南大冉的,正面部隊是王以哲的王牌旅,這個現在還沒有正式編號的8,000人的部隊,是整個東北軍最先進的部隊,全面負責正面的猛擊。
    而在兩翼,東北軍各佈置了一個旅,另有兩個旅迂迴到了石軍的這兩個軍的先頭部隊的後路。

    于學忠下轄的5個旅,這一次全部上了戰場,包了一回餃子。4萬對人對付2萬人,並且在武器裝備要好於對方的情況下,石友三的這兩個軍的先頭部隊,算是凶多吉少了。

    除此之外,東北軍剩下的近4萬人的部隊迅速越過南大冉,正面阻擊石友三的援軍,石友三想突破這一道防線救援後面的那兩個軍的先頭部隊,已經不太可能。

    東北軍繼石門失陷之後,總算是抓住了戰機。

    “告訴前方阻擊的各部,務必堅守2天。同時,電告于學忠和王以哲,讓他們在2天之內,全殲石友三的那兩個軍。”張學良站在地圖跟前,容光煥發。
    “漢卿,帶領這兩個軍的,是學成。”張作相在旁邊的一句話,讓張學良皺起了眉頭。張學成,是張學良心中的一道永遠不能抹去的傷疤。那可是自己的親堂弟。

    不得不佩服石友三,他沒有把其他人派到前線,而是把張學成派到了前線,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張學成是張學良的親堂弟,東北軍對他下手肯定有所顧忌,有什麼危險,張學成顯然也更容易比其他的將領容易逃脫。

    但是這一次,石友三的如意算盤算是打錯了。

    “告訴于學忠,他面前的。是敵人。”張學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咬了咬牙。

    這句話的潛台詞,所有人都明白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雖然沒有親自抵達戰場。但是從那些往來穿梭的參謀遞送的戰況資訊,基本上能夠了解南大冉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學成的兩個軍在發現被包圍之後,驚慌失措的同時,也開始了死命的突圍。南大冉兩翼都是高地,想突圍根本不是容易的事情。後面截住去路的是兩個旅近2萬人,人數眾多,也不容易。
    因此他把視線對準了他的正前方,對準了王以哲。張學成本來就是東北軍出身,對東北軍內部的情況還是了解的,當他發現正面只有王以哲的一個旅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突破正面防線,然後迂迴撤退,說不定還能夠和援軍夾擊東北軍的另一方部隊。

    因此,在張學成的命令之下,他手底下的兩個軍向正面的王以哲旅發動了衝鋒。

    除了留下少量的防守兩翼以及後方東北軍的部隊之外,張學成用15,000人猛攻王以哲的陣地。
    區區一個旅的編制,不到1萬人,在如此的猛攻之下,張學成有絕對的信心能夠撕開一個大口子。

    但是他的想法,在衝鋒被發動之後的半個小時之內。就被徹底粉碎了。
    當這15,000人發動衝鋒的時候,他們聽到了巨大的響聲。隨即,地動山搖。

    50門重炮的巨大威力,讓衝鋒的部隊一下子陷入了巨大的混亂之中,張學成的部隊被炸得血肉橫飛,死傷慘重。
    這50門重炮,都是諾思羅普香港分公司生產的目前在世界處於領先地位的被命名為『龍式重炮』的超級重炮,火力大。打擊範圍廣。加上王以哲手裡面的榴彈炮以及東北軍本來就有的大批火炮,使得南大冉的陣地上一片火海。

    張學成的部隊一下子就被打懵了。接連20分鐘的炮火猛擊使得張學成正面進攻的15,000人的部隊損失超過1/3。好不容易等東北軍的炮火停了,張學成再次命令發動衝鋒。
    這些人膽戰心驚地衝向王以哲的陣地,他們驚喜地發現這回沒有炮火了,但是等他們衝到陣地前的時候,迎接他們的卻是無比密集的火力!

    在中國,這絕對是第1次龍式衝鋒槍如此大規模的使用!王牌旅負責陣地防守的3個團,幾千挺龍式衝鋒槍的怒吼,讓張學成的部隊幾乎整連整連地死在陣地前方。

    屠殺!那是名副其實的屠殺!

    在密集的火力面前,張學成的部隊根本連還擊的力量都沒有,堅持了十幾分鐘之後就倉皇後退。

    惱羞成怒的張學成之後讓手下發動了4次的衝鋒,衝鋒之後,他發現沒有攻取敵人一寸陣地,自己這邊,能夠扛槍作戰的士兵,不到6,000人。

    南大冉的陣地上,一片狼藉,滿地都是屍體,那些屍體,幾乎全是他的部下。

    絕望的張學成意識到他面前的這支部隊可能是所有部隊中最精銳的部隊了,他可能有些不明白,東北軍的部隊中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一支恐怖的不為自己所知的部隊。

    他也明白了為什麼那麼重要的正面部隊,東北軍卻只派了一個旅去鎮守。
    所以他帶領手下衝向了東北軍左側的高地,那裡雖然有一個旅,而且地勢難攻,但是至少不會有這麼恐怖的武器。

    的確如同他想像的那樣,左側的高地上,並沒有那麼恐怖的還擊,但是地勢的險要、人數的優勢,讓東北軍佔盡了便宜,張學成領著6,000名已經萌生退意的部下衝到半坡的時候,從東北軍正面陣的後方衝出來的一支部隊,讓他們最後崩潰了。

    那支部隊,隸屬於王以哲的王牌旅,620團,團長王鐵漢。

    如果說這個團和王牌旅的其他團有什麼顯著區別的話,那就是這個團的士兵都有6條腿----騎兵團!

    2,000裝備有龍式衝鋒槍的騎兵團,讓張學成的部隊徹底崩潰了。他們呼嘯而來。龍式衝鋒槍的密集掃射讓坡地血流成河,當衝到近前的時候,這些人收起衝鋒槍,拽出了馬刀。
    他們在這支殘部之間往來馳騁。分隔包抄,瞬間就讓張學成利用手中最後的這點人馬突圍的想法成為了泡影。

    南大冉的東北軍發動總攻,一舉將張學成的兩個軍殲滅!

    此戰,東北軍出動5個旅4萬多人,傷亡5,600人。殲滅張學成10,000餘眾,俘虜9,000人,只有1,000多人逃出。
    王以哲的王牌旅在此役中大放光彩,以傷亡不到2,000人的代價使得張學成的部隊全線崩潰!

    消息傳到保定,東北軍喊聲雷動!

    “我給他們2天的時間,他們1天都沒到就完成了任務!漂亮!漂亮!”張學良得知消息之後。高興地大笑不止:“拿酒來,拿酒來!”
    侍衛端來了酒,張學良給自斟了一杯,又給我倒了一杯,笑道:“安德烈,這之間有你得功勞!來,幹了!”

    我們笑著喝完了這杯酒,張作相的一句話,讓張學良皺起了眉頭——

    “漢卿,于學忠俘虜了學成。你打算怎麼處理?”

    張作霖兄弟3人,大哥張作泰早年因患病死去。二哥張作孚和張作霖感情最好,兄弟兩人小時候一起過苦日子,都是張作孚照顧著弟弟,後來兄弟兩人走上了綠林道路,家業越來越大,張作孚成為了張作霖最信任的人。

    清末宣統年間,張作孚在黑山縣任警察隊長。進行了剿匪。並在剿匪的過程中陣亡。張作孚死後,張作霖悲痛欲絕。便將張作孚的兩個兒子長子學成、次子學位以及三個女兒接了過來親自撫養成人。
    張作霖把對二哥的情誼都投注到了這幾個孩子身上,尤其是對長子張學成,張作霖甚至比對待自己的兒子張學良還要親,不僅明令他為自己的衛隊營長,更是百般的扶持和維護。

    張作霖生前的時候,就告訴過張學良,等他要是死了,讓張學良無論如何都要把張學成照顧好。張大帥沒有想到,自己死後,這個最看重的侄子成為了張家的叛徒。先是親日倒兄,後來又投靠了石友三煽動石友三攻擊張學良,更沒有想到,這一回,兄弟兩人兵戎相見,張學成成為了俘虜。

    作為張作霖的拜把兄弟,張作相自然明白張學成對於張家的意義,更知道對於張學良來說,這個親堂弟是個燙手山芋。
    現在抓獲了他,按照軍法,自然是該槍斃的槍斃,該處決的處決,但是父親生前對張學良作的那些交代,他是不可能忘記的。



    畢竟張作霖是張學良最敬愛的人,是影響他一生的父親。
    面對這東北軍的將領,面對著張作相的這個問題,張學良皺起了眉頭。
    他轉過身去,看著面前的那幅地圖,沉默不語。

    地圖之上,東北到華北的廣大地區都被特別地標出了白色,那代表著是東北軍的地盤。
    面對這這樣的一副地圖,張學良再想什麼呢?
    在大業和親情面前,他何去何從?是選擇親情,還是張家幾代人用性命換來的這番事業?

    我雖然不能體會他的心情,但是我知道這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張學成雖然是他的堂弟,但是現在卻是叛徒,眼下如此關鍵的時候,張學良到底是心軟,還是大義滅親?

    “八叔,這一次,我想讓你親自走一趟。”良久,張學良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說。”張作相沒有半點的含糊。
    “你連夜到南大冉,到那裡替我為學成送行吧。”張學良依然沒有轉身,只是抬頭看著面前的地圖。

    一屋子的人全都沉默了。
    這句話,雖然說得不太明確,但是其中的含義。大家都能夠領會到了。

    “漢卿!”張作相不得不提醒一些面前的這個侄子。
    “八叔,學成雖然是我的親堂弟,但是這些年來,他做錯的事情太多了。很多次我都已經放過了他,但是他依然一而再,再而三,我也沒有辦法了,我想父親和二叔泉下有知,也不會怪我的。”張學良說到這裡。身體微微地顫抖起來:“八叔,到了南大冉,不要用槍,讓學成去得乾淨一點。”
    “我明白了。”張作相點了點頭。

    “還有,這一仗殲滅了石友三的兩個軍,也算是狠狠教訓了他一頓。我們應該按照安德烈說過的話去做了。八叔,這一次你帶著學成的屍體過去,告訴石友三,如果停戰的話,我們依然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他不罷手,那我們就只有一方能夠活下去。”張學良的聲音變得冰冷了起來。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走。”張作相點了點頭。

    “八叔,石友三那狗日的變化無常,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答應。你過去,一定要小心。這次談判十分重要。東北軍中,除了你之外,實在找不出更好的人能讓石友三那傢伙鄭重考慮的了。”

    張學良說得沒錯,和石友三這樣的人談判,如果不派出重量級的任務,對方根本就不會相信。在東北軍中,張作相的威望僅次於張學良。而且又是此次北路軍的總司令。他過去,肯定能夠讓石友三三思。但是危險程度不言自明。

    石友三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正義廉恥之分,他只對一件事情感興趣那就是:利益。
    對待這樣的人,你只能採取特別的手法。

    不得不佩服張學良在這件事情上的果斷,不但派出了在東北軍中德高望重的張作相,更讓張作相帶著張學成的屍體過去,這無疑告訴石友三,在他張學良的心目中,東北軍最重,保衛東北軍的果實,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這對於想把東北軍趕回關內的石友三來說,顯然是無比震驚的,尤其是現在他面臨困境的情況之下之下。
    在兩個軍被消滅之後,石友三可謂遭受重創,面對這8萬多東北軍,只要有腦子的人都知道硬拼下去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尤其是面對一個為了大局連自己的親堂弟都可以捨棄的張學良。

    如果石友三在這種情況下還選擇進攻的話,那他就完全是一個徹底沒腦子的人了。

    張學良在這一點上,倒是很能夠拿捏石友三的稟性和脾氣。

    “漢卿,那我走了。”張作相轉過身,走出了房間。

    張學良揮了揮手,東北軍的那些將領們也都退了出去。
    我正要一同退去,卻被張學良叫住了。

    房間裡面就我們兩個人,張學良緩緩轉過身來,我才發現他的一張臉上,全都是晶熒的淚水。

    “安德烈,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太狠心?”張學良問我道。
    我笑了笑,搖了搖頭:“任何人都會這麼做的,如果是我,我也有同樣的選擇。”

    張學良看著我,點了點頭:“學成雖然是我的親堂弟,但是再怎麼說,他也是東北軍的叛徒,這次我不殺他,那東北軍的高級將領中在當叛徒的時候都沒有什麼顧忌,我必須殺一儆百,為了東北軍,為了我們的事業。”

    張學良說這句話的時候,態度十分的堅決。
    看著他,我也沉默了。這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行事乾淨利索的漢子。

    張作相當天晚上就趕到了南大冉,在那裡,成為俘虜的張學成被帶到了附近的一個村舍裡面,張作相親自遞給了他一根白綾。

    據說張學成那天十分的丟人,跪在張作相的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淚,要求面見張學良,還要求張作相給他求情。
    張作相也是看不下去了,轉身離開了那個村舍,他離開之後,5、6個人高馬大的東北軍衝了進去,把白綾繞了在張學成的脖子上吊死了他。
    張學成被吊死之後,張作相帶著他的屍體於7月29日晚進入了石友三的司令部。進入了石門。

    那一天晚上他們談的是什麼,誰也不知道,甚至除了東北軍的高層和我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張作相和石友三談判這回事。

    張作相回來之後。石門一線的局勢有了轉變,石友三收回了北進的部隊,集中於石門,然後就再也沒有進攻的舉動了。
    而在東北軍方面,7月31日。突然傳出了東北軍內部嘩變的消息,駐紮在南大冉一線的東北軍,除了留下于學忠的兩個旅之外,全線撤回平亂。

    “我聽說嘩變了,怎麼回事?”當我走進張學良的指揮部的時候,看到的並不是什麼緊張的局面,而是一群東北軍在一起喝茶。

    他們絲毫沒有任何的慌張。反而談笑風生。
    一瞬間,我算是明白了過來。

    “是呀,嘩變了,不嘩變,我怎麼能夠回來喝茶呢?”于學忠坐在椅子上看著我嘿嘿樂了起來。

    這傢伙的一句話,讓眾人一陣哄笑。

    “安德烈,這是我們的計策,為的是對付南京方面。”張學良笑道。

    東北軍和石友三的軍隊之間達成的停戰協議,是十分秘密的,如果張學良無故撤走軍隊的話。肯定會引起南京方面的注意,那時候追查下來東北軍不好解釋。所以玩了這麼一手,借平亂之名調回部隊,一方面不僅可以名正言順地撤回軍隊,更可以讓石友三放心東北軍是真的和他停戰,使得他鐵定下南下。

    “你們這麼搞,石友三肯定被你們玩死。”我搖了搖頭,便在旁邊做了下來。
    “柯里昂先生。你們的送的武器簡直太厲害了。狗日的王以哲那仗打的叫一個痛快,一陣重炮轟得對方暈頭轉向。然後龍式衝鋒槍徹底讓石友三地部隊亂了套,最後騎兵出擊,對方就完了。簡直跟小孩玩的一樣。”提起南大冉戰役,于學忠眉飛色舞。

    “這次能夠打得這麼順利,實在是多虧了咱們的王牌旅!”
    “是呀!王牌旅果然厲害!”
.................................................
東北軍的一幫軍官們紛紛讚歎不已。

    “少帥,咱們王牌旅現在還沒有編號呢,老叫什麼王牌旅也不太正規呀。我看還是給弄個編號。”于學忠的話,讓東北軍的將領們連連點頭。
    張學良也很是同意,便道:“你們覺得呢?”
    “我覺得,既然王牌旅是咱們最精銳的部隊,乾脆就叫東北軍第1旅得了,多威風!”于學忠地話得到了一些人的贊同,但是也有人反對。
    “我不太同意。這樣就顯不出來王牌旅的威風了。我覺得王牌旅的編製應該和其他的部隊編制不一樣,第一旅這種叫法實在是太平凡。”王樹常搖了搖頭。

    “老王,你有什麼主意?”于學忠睜大了眼睛。
    王樹常看了看我,道:“既然這個旅是在柯里昂先生的支持之下建立的,我看就叫柯里昂旅!多大氣!”

    “好!”
    “這個主意不錯!”
.........................
    眾人齊聲叫好,卻被我制止了。

    “還是不要用我的名字命名了,這樣一來我就會和其他人接下樑子了。”我的一句話,讓張學良點了點頭。
    “安德烈說得不錯,這個旅不能用他的名字命名,這回給他帶來大麻煩。這樣吧,既然王牌旅的武器以龍式衝鋒槍為主,我看就叫『紅龍旅』吧,怎麼樣?”張學良想了一下說道。

    “紅龍旅?這名字不錯!”
    “就這麼定了!”
    “好!”
............................
  就這樣,在一幫人的商量之下,這支後來震動天下的部隊的名號算是定下來了。
    我們在這裡面閒聊著,一個副官走了進來遞給了張學良一份電報,張學良接了過來,看了一下,臉上隨即露出了笑容。

    “少帥,怎麼了?”于學忠問道。
    “好消息,石友三的主力剛剛偷偷地撤離了石門正在向高邑前進。這一下我們的劉總司令怕是要睡不好覺了。”張學良把那個電報放在桌子上,哈哈大笑。

    在高邑駐紮地,是劉峙手下的部隊,為中央軍的陳繼承一部。與此同時,在順德,還有胡宗南的部隊。
    這兩支部隊是劉峙的前鋒部隊,駐紮在和兩個地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防備。估計在那裡等著看東北軍和石友三殘殺呢,哪裡想到石友三會突然揮師南下。

    “這個石友三,真的是太配合了。”王樹常壞笑道。

    8月2日。

    原本平寂的南線戰場突然熱鬧了起來,石友三手底下的6個軍全線壓上,兵分兩路,一路進攻高邑。一路進攻順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中央軍的面前隨即展開了猛烈的進攻。

    別看在東北軍面前石友三的部隊吃了苦頭,但是在中央軍的面前石友三的部隊就儼然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中央軍原本就沒有什麼準備,在突如其來的攻擊之下頓時炸了鍋。陳繼承的部隊戰鬥了10幾分鐘就落荒而逃,投降的人不計其數,胡宗南的部隊倒是好一點,堅持了1個多小時後倉皇逃去。

    石友三在這個時候倒是發揮了他出色的指揮才能,他並沒有停下來忙著收編俘虜,而是留下一小部份部隊完成收編任務之外,帶領主力猛攻劉峙的主力。連夜突擊,將劉峙的部隊主力徹底包圍。

    這天正是晚上。劉峙收到消息說被包圍的時候,還以為部下和他開玩笑呢,在他的印像中,石友三這個時候還在石門和張學良苦鬥呢,怎麼跑到這裡來呢。
    但是當炮彈在他身邊炸響的時候,這位2級陸軍上將,被稱之為『中原大戰的常勝將軍』的劉總司令展現了他出色的在後世成名的『長腿將軍』的風範。他丟下了幾萬人的部隊不管。帶領著一個警衛營連夜突圍逃跑。據說逃跑的時候連鞋都沒穿!

    經過一晚上的戰鬥,石友三取得了輝煌的勝利。幾乎沒有花費多大的代價就將中央郡的南路討伐軍包了粽子,南路軍被俘虜4萬餘眾,逃跑者無數,輜重、槍械幾乎全部被石友三繳獲。

    石友三得此勝仗,力量大為增強,士氣高昂。

    從8月3號到10號,石友三一邊開始將那些俘虜整編,一邊開始繼續向南挺進,勢如破竹地攻進了中央軍的地盤。
    這下子,南京算是慌了。周邊的中央軍迅速被調集過來,老蔣更是1天10幾遍的電報發給張學良,讓他務必盡快出兵,實現南北夾擊之計劃。

    對此,張學良的答覆是內部嘩變還未處理,一旦處理之後,定會南下。
    得到這樣的答覆,南京方面可謂苦笑不已。
    原本是想看東北軍和石友三的笑話,想不到現在反了過來。

    從8月10日到8月15日,石友三的部隊和中央軍緊急調來的部隊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中央軍這下子是下了狠心,絕對不可能讓石友三再南下了,因為再南下的話,南京的局勢都要震動了。

    這樣以來,雙方的戰鬥無比的慘烈。

    中央軍調集了大量的軍隊對石友三進行圍剿,石友三由原先的勝利態勢,也逐漸變得焦灼了起來,漸漸感覺到頂不住的他,向閻錫山和馮玉祥發出了邀請,而這個時候,閻錫山和馮玉祥依然像牆頭草一樣搖擺不定。

    8月15日,劉峙的總司令職務被撤掉,換上來的是胡宗南,16日,中央軍開始全線反攻,與石友三的部隊激烈爭奪陣地,石友三自知不能後退,死命抵抗,雙方死傷慘重,仍然無法分出勝負。

    這個時候,石友三原來的地盤——河南北部和河北南部地區以及出現了真空地帶,原本的駐軍也全都被石友三調到了河南南部與中央軍作戰,瞅準這個時機,18 日,東北軍的9個旅分5路殺出,一路克石門,其餘4路猛撲石友三的背後,20日,石友三的老巢刑台被攻佔,21日,于學忠手下的3個旅連同紅龍旅出現在石友三主力的背後,南北夾擊之下,石友三的軍隊徹底崩潰,這場戰爭發生的時候,天降大雨,石友三只得在雨中狼狽逃竄逃往山東投奔韓復,幾萬人馬死的死、降的降,石友三帶著7,000人逃向德州,一路上遭到東北軍的圍追堵截,到了德州的時候,只剩下了4,000人。

    這場轟轟烈烈的討石戰爭,到了這裡才算告以段落。

    這場戰爭,前前後後大約1個月的時間,在這1個月的時間裡面,戰局十分具有戲劇性。到最後,佔據河北和河南大部的石友三拼光了老本倉皇逃竄,原本想坐收漁翁之利的中央軍也是灰頭土臉,而東北軍成為了最大的勝利者,他們不但全面佔據了石友三的地盤,更是收編了幾萬俘虜,壯大了自己的實力。

    這場戰爭,算是改變了各方的力量對比,東北軍到了這裡,實現了前所未有的輝煌。

    而這個時候,終於到了我向張學良兌換支票的時候了!



############################################################################

今天1.3萬字。

從下一章開始,咱們就要到瀋陽到北大營了,轟轟烈烈的九一八事變就要一點點展現在眼前。

一場恥辱的戰爭,能不能有些改變,一場恥辱的戰爭,如何呈現在銀幕之上,跟著看就知道了。

月票開始嗖嗖地往下掉了,現在已經掉到了28名了,今天19號,這個月的月票分分類第6的目標有些困難呀,兄弟們,砸一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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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0章 北大營!

    討石戰爭,東北軍獲得了重大勝利,不僅奪取了石友三先前在河南河北的地盤,更是俘虜他的大量的人馬,這些部隊都被張學良打亂收編到了東北軍之中,加上原地招募的人,使得東北軍在關內有原來的11萬多人一舉增加到了近20萬,如此的成績,讓東北軍實力大漲。
    在戰爭結束之後,張學良除了明令東北軍接管原來石友三的地盤之外,更是停止了戰爭的腳步,因為新編進東北軍中的這些部隊,需要訓練和融合。

    而另外一方面,閻錫山和馮玉祥也不再敢有任何的動作,南京方面,雖然對東北軍在戰爭的表現特別是他們獲得的重大利益有所不滿,但是也是啞巴吃黃蓮,有口說不出,最後甚至還通電對東北軍進行嘉獎,南京方面更是允許張學良增加部隊的編制以壯大東北軍。
    東北軍得了地盤,又壯大了自己的軍事力量,這顯然是件好事情。從保定回到了北平之後,張學良宴請社會各界以慶賀,8月的北平城,熱鬧非凡。
    而在這個時候,我找到張學良,要提出當初他答應我的那個條件了。

    “安德烈,你來了,快點進來!”張學良見是我,趕緊朝我招了招手。

    他一看就知道剛從宴會上面回來,滿身的酒氣,坐在一個大籐椅上面,讓一個侍女給他洗腳呢。

    我在旁邊坐下來。點上了一支煙。
    張學良看出來我有事,便將那侍女給支開了。

    “怎麼,有心事?”張學良看著我道。
    “有是有。”我點了點頭。

    這都8月下旬了。一想到『九一八』,我的心就提起來了。

    “有就說,咱們兄弟不用遮遮掩掩的。”張學良笑了起來。
    “我打算這幾天到瀋陽去。”我看著張學良道。

    張學良被我這句話搞得一愣:“這麼快?安德烈,上一陣子我打仗打得都快要瘋掉了,也沒有時間陪你們玩一玩,現在仗打完了,正準備在北平城裡面帶你們玩玩,你就要走就不能拖拖嗎?”
    我笑了起來:“我可不像你,你是大帥。我是拍電影的,電影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切,如果不能按時完成,我的計劃就全會被打亂的。”

    張學良明白我的意思,點了點頭,然後抽了一口煙,問我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後天,24日。”我想了一下道。

    “叫于學忠進來!”張學良衝著外面吼了一聲,時候不大。于學忠就跑了進來。
    “少帥,什麼事情?”于學忠嘴裡面大口吃著東西,十分的滑稽。“你看你那熊樣!”張學良忍俊不禁,道:“你叫王以哲收拾收拾,後天讓他帶著紅龍旅跟著安德烈到瀋陽去,告訴他,這次他們最大的任務就是幫助安德烈拍攝電影,讓他一切都聽安德烈的。”
    “拍電影?呵呵,老王這一次爽了。”于學忠呵呵大笑。

    “大哥,你真的要把紅龍旅調到瀋陽去?”我看著張學良。有些詫異。

    當初我是提出了這個條件,但是我並沒有多大的把握張學良能夠答應我。現在河北河南新占,需要部隊,更需要紅龍旅這樣的精銳。張學良這麼做,倒是讓我多少有些吃驚。

    張學良一邊擦著腳一邊道:“當然了,這件事情我不是答應你了嗎,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何況我還是個少帥?就這麼定了。于學忠,你讓王以哲給我精神點,他這一次可是要被拍上電影的。如果出了問題。我斃了他!”
    “放心吧,少帥。沒問題!”于學忠樂道。

    “對了,告訴八叔,這一次,他也回遼寧,由他擔任遼寧省主席兼督軍,全面負責遼寧省的軍務和政務,此外,再告訴馬占山,我升他的官,任命他為黑龍江省主席和督軍,讓他給我精神點,務必緊密配合八叔。”
    “此外,也告訴熙洽,八叔管理遼寧,吉林的事情就讓他代為處理吧。”

    張學良的一連串命令,于學忠都記了下來。

    張作相原來是吉林省的主席兼督軍,這一次張學良把他調到了遼寧,雖然他不說,我也明白他的意圖,雖然他是不會聽從我的意見向遼寧增兵的,但是他也明白遼寧的重要性,把張作相派過去,也算是心理上有個安慰。



    馬占山一直是東北軍中的悍將,這傢伙也是個直腸子,自從張作霖被炸死之後,馬占山就發誓和日本人勢不兩立,一定要讓日本人血債血償,他對張家,忠心耿耿,一直擔任的是黑龍江省的騎兵總指揮,現在張學良提升他為黑龍江省主席兼督軍,起碼讓我覺得張學良現在的心態就是一個字:守。
    他不想和日本人打起來,不會去招惹日本人,能守得住就是他最大的願望了。
    我有些失望。因為我知道,如果戰爭一打起來,這個『守』字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張作相和馬占山兩個人還不錯,至於他說的那個熙洽,我就不太熟悉了。聽這個人的名字,不像是個漢人,反倒是像個滿人。

    “大哥,這個熙洽是什麼人?”我問道。
    張學良笑道:“他姓愛新覺羅,你說是什麼人?”
    我立馬明白了。“他是努爾哈赤親兄弟莫爾哈齊的後裔,鬧辛亥的時候,他搞的是復辟運動。早年在日本東京振武學校與士官學校學習,現在是東北邊防軍駐吉林副司令官兼吉林省主席,是八叔的副手。一直都很不錯,做事情井井有條,八叔這一次到遼寧,吉林的事情就只讓他來主持了。”張學良對這個人似乎很使放心。

    我倒是有些疑慮:“這個熙洽是滿族人,又在日本讀過書,如果他和日本人親密又掌握著這麼大的權利,出問題怎麼辦?”
    我的話把張學良逗了:“放心吧,這個人我還是信任的。他是滿族人。東北就是他們的根基,他不會出問題的。”

    看張學良這麼說,我點了點頭,也就不說話了。

    接下來的2天,我們忙了起來。
    劇組收拾東西準備啟程,王以哲的紅龍旅也在集結準備北上。至於張作相,這老頭已經飛到瀋陽在那裡實現佈置等待我們過去了。

    8月24日。北平。
    天氣很炎熱,彷彿下了火一般。火車站上到處都是人。這些人,都是東北軍,王以哲的紅龍旅正在緊鑼密鼓地載運上車。除此之外。民眾以及社會各界的人士都被隔絕了。

    原本張學良想在這裡給我舉辦一個盛大的歡送儀式,他想把北平城的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請過來給我送行,但是被我給阻止了。
    我之所以拒絕,1來是因為我不想把自己到東北的事情搞得那麼大,2來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跟著我們一起北上的,還有王以哲的紅龍旅。所以這件事情完全就在秘密進行。
    張學良也知道我的苦心,便命令將火車站封閉起來,專門安排了專列送我們前往瀋陽。

    劇組裡面,我留下了蔡楚生和一批人在北京,這裡同樣需要他們拍攝。他們的任務是拍攝張學良。

    “安德烈,這一次到瀋陽,所有的事情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有什麼問題就去找八叔。有他在,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你自己保重。”張學良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笑了笑,點了點頭。

    “我希望不和日本人起摩擦,但是如果日本人真的打進來了,我也不怕。你好好拍你的電影。”張學良湊到我的跟前,小聲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後退一步,朝我揮了揮手。

    嗚!
    火車呼嘯著。換換離開北平。
    坐在窗口。這個古老的城市一點點離開我,到後來。只剩下了一個蒼茫的背影。
    我不知道,下一次再過來的時候,這地方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景。

    從北平到瀋陽,路途很長,但是因為是專列,所以一路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阻礙。

    火車進了關之後,眼前的景象就逐漸有了變化。東北的山水和關內的顯然是不一樣的。連綿起伏的山,一條條深緩流淌的大河,一眼望不到邊的森林……這樣的大好河山,資源豐富,是名副其實的寶藏。
    可一想到歷史上這片國土就要淪陷到日本人的手裡面的時候,我的心就變得沉甸甸的。

    一路上,劇組的其他人都很是興奮,只有我始終心裡面有種莫名的失落。
    27日,經過了是3天3夜的路程,我們的列車靠近了瀋陽城。

    為了不引起注意,火車沒有直接駛入瀋陽城,而是在瀋陽城北的一處停了下來。
    晚上有風,突然起了大霧,外面灰濛濛一片,能見度很低。
    從火車上走下來,我看見王以哲帶著人在那裡指揮紅龍旅的人下車。

    “王旅長,這是哪裡?”我問道。
    王以哲笑了笑,道:“柯里昂先生,這裡是我們原來駐紮的地方,北大營。”

    北大營!一聽到這三個字,我立刻睜大了眼睛。
    這個地方,實在是太熟悉了!

    王以哲沒有注意到我的神態變化,而是笑著對我說道:“今天幸好霧大,別人想發現都發現不了,柯里昂先生,今天晚上你就住在北大營,委屈一宿,明天我就派人把你送到瀋陽城裡面。輔帥估計都等急了。”

    王以哲一邊說一邊笑。

    我看了一下南方,6、7里的之外就是瀋陽城,張作相就呆在那裡。
    我笑了笑。然後指揮劇組趕緊往下搬運東西。

    北大營這個地方,可謂有些年頭。1907年的時候,清朝的東三省總督徐世昌就有感於奉天(當時稱瀋陽為奉天)乃清朝的肇興之地,為了加強對奉天的防務,修築了北大營。而當我走到跟前的是,發現這個地方並不像我想像的是一個沒有什麼遮攔的兵營,而是一個不小的土城。
    外圍有1、2米高的厚厚的土牆,東南西北4個門。走進去,發現裡面壕溝縱橫,房舍、彈藥庫等秩序井然。
    這個地方,原來就是王以哲這個旅的駐地,當初張學良把他們調到了關內,這地方就有治安大隊的一個中隊來守護,極為空蕩,現在一個旅的人馬湧了進來,頓時十分的熱鬧。

    紅龍旅的士兵大部份都是原來第7旅組成的,把這個地方當作自己的家。一回來,一個個十分的興奮,全都輕車熟路地搬運東西起來,武器、彈藥、重炮等等,全都托了進來,一直忙活到後半夜,才基本上忙完。
    忙完了之後,那輛空蕩蕩的列車才駛向瀋陽城。王以哲把我安排在了他原來住的地方,一個雖然不大,但是十分乾淨的屋子。

    “柯里昂先生。你就屈就一晚吧。”王以哲搓了搓手道。
    “王旅長,北大營周圍有沒有日本人的駐軍?”我問道。
    “怎麼沒有,日本獨立守備第二大隊就駐紮在虎石台。”王以哲對於附近的日軍的情況還是十分熟悉的。

    “虎石台距離這裡遠不遠?”我問道。
    “不遠,也就2里。平時我們經常互訪的。”王以哲道。

    “互訪?”我愣了。
    “不錯,日本人為了加強友好,經常和我們相互走訪的。”王以哲的身後620團的團長王鐵漢道。
    “你們可真逗。”我頓時苦笑了起來:“各位,日本人的那些鬼話你們也信?狗屁的互訪,他們那是打探你們的情況,估計現在北大營的各種設施什麼的對他們來說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這要是發生什麼衝突的話,人家對你們瞭若指掌,仗還怎麼打?“

    我的這句話。讓王以哲等人全都愣了起來。這幫傢伙。根本就想不到這兒去。

    “王旅長,這一次你們紅龍旅和以前的情況不一樣了。大哥專門把你們派過來是把守衛瀋陽的重任交給你們,你們可一點都不能馬虎,從明天開始,不能在再讓日本人搞什麼互訪了,也不能允許任何日本人進入北大營。此外,你們原先的各種佈置要全部改換掉。”我一邊脫衣服一邊說道。
    “我就說嗎,日本人沒有那麼好!”王鐵漢嘟囔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來的時候少帥吩咐過,讓我們聽你的,你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王以哲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身後的衛兵吩咐了下去。

    接下來,我們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天,我也對北大營的情況熟悉了一些。

    王以哲的紅龍旅,下轄4個團,分別為:
    步兵第619團,團長張世賢,這傢伙是遼寧人,30多歲,身材瘦削,但是不太說話,他是東北講武堂4期畢業生,算是東北軍中的高幹,聽王以哲說一幫人中他肚子裡面的墨水最多。
    騎兵第620團,團長王鐵漢。這個王鐵漢我認識的最早,對他的印像也最好。5大三粗的,脾氣火暴,原來的620團是個步兵團,後來經過改編之後,就變成了騎兵團,在南大冉戰役中,王鐵漢一戰成名,被張學良稱之為『東北軍的一柄戰刀』,十足的有面子,他是東北講武堂四期、陸大特別班畢業,有勇有謀。
    步兵第六621團,這個團有點複雜,團長由旅副何立中兼任,團副王志軍實際負責。何立中和王以哲關係最好,他們兩個人是同期同學。這個人,是最足智多謀的人,鬼點子一個接著一個。而且領兵打仗很有一套,是王以哲的左膀右臂,南大冉戰役中紅龍旅的戰法就是他制定的。

    除了這3個團之外,還有一個獨立炮兵團,這個炮兵團是新加的,擁有重炮40門,普通炮173門,另有榴彈炮等若干。團長又參謀長趙鎮藩兼任,這個人東北講武堂四期、陸軍大學七期畢業,十分有文采,寫得一手好字。

    這5個人,就是紅龍旅的首腦,這一段時間來,我們也都彼此熟悉,相處得十分的融洽。

    一幫人聊到很晚才散去,我躺下來,怎麼也睡不著。

    “怎麼了。有心事?”躺在我旁邊的霍爾金娜輕聲問道。
    “沒什麼。我出去走走。”我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然後走出門去。

    達倫.奧利弗帶領的200名廠衛軍就被安排在我住的房子的對面,見我出來,達倫和卡瓦兩個人也跟了過來。我點燃了一支煙,在這北大營裡面轉悠了起來。

    剛進入北大營的時候,只是匆匆掃了一眼,這麼一轉悠,算是徹底瞭解了這個軍營。
    軍營呈正方形,每邊長大約在2千多米,周圍的土圍子有2米高。上面可以並行兩人,土圍子的內外兩側有1米深3米寬的幹壕溝,4個方向設4個卡子門,士兵晝夜巡邏。
    裡面有住宅區。飯館、理髮鋪、雜貨鋪,之間是個大操場,平時為軍隊訓練的地方,北面的營房之間是司令部,各團依次排列。
    除此之外,還有兵工廠、倉庫、馬廄、草垛等等,圍牆外面,甚至還有財團。

    轉悠的時候,也遇到哨兵。和他們聊天。得知了北大營周邊的情況。北大營南邊越10里的是瀋陽城,東邊20里是東大營。朝西邊走300米,就是南滿鐵路。我特意問了一下柳條湖,得知大名鼎鼎的柳條湖距離這裡只不過500米。
    這樣的一個地方,就是在後世歷史上上頻頻出現的北大營。抗日的第一槍就在這裡打響。

    看完了一遍之後,我的心情此起彼伏。
    就在這樣的一個地方,戰爭馬上就要打響,整個中國的困難就從這裡開始。
    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到底能夠發生什麼事情,我能夠看到什麼事情,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但是起碼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就是將會和歷史上的那個九一八有明顯的不同。

    當我走到一排兵舍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歌聲。這陣歌聲,在安靜的夜晚,很吸引人。

    我停下來,站在兵舍的外面聆聽。

    “痛我民族
    屢受強鄰之壓迫
    最傷心
    割地賠款
    主權剝奪
    大好河山成破碎
    神州赤子半漂泊
    有誰人奮起救祖國
    救祖國

    我七旅官士兵夫快起來
    快負責
    願合力同心起來工作
    總理遺囑永不忘
    長官意志要嚴摩
    乘長風直破萬里浪
    救中國”
......................................
    這首歌,應該是按照滿江紅填的詞,曲調激昂。從這群東北軍的嘴裡面唱出來,不,是吼出來,很是讓人熱血沸騰,那陣陣吼聲,在嘩啦啦的風中傳出好遠。

    我掐滅手中的煙,朝兵舍走了過去。外面站崗的人認得我,放我進了兵捨。
    推開門,發現這個大房間裡面住著將近20個人,差不多1個班的編制,一幫人都沒有睡覺,而是圍在一起聊天,見我進來,全都站了起來。

    “坐下吧,坐下吧,我又不是王旅長。”我的話,把他們全都逗樂了。
    和這些當兵的聊天,很是開心,他們雖然都沒有什麼文化,但是都是直腸子,有什麼就說什麼。

    開始的時候,氣氛有點拘束,到了後來大家就放開了。
    這些當兵的,差不多都是東北人。屬於王鐵漢的620團。我問他剛才唱的是什麼,他們的班長,一個30多歲的臉上有刀疤,名為『賀老三』的人笑了笑:“柯里昂先生。這是我們旅的旅歌。”
    “旅歌?”聽了他的話,我愣了一下。

    在東北軍這麼久,我還很少聽說他們之間有什麼旅歌的。

    “這個王旅長教大家唱的,說我們應該唱一唱,他還說當兵的不能稀裡糊塗的死,因該知道自己為什麼打仗。”賀老三撓了撓頭。
    “這歌不錯。夠勁!”我豎起了大拇指。
    “好是好,不過現在覺得有完美。”就在我和這些兵們相互聊天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過來。
    “旅長!”這些人全都站了起來。

    我轉過身去。看見是王以哲。
    他走到我跟前,在我旁邊坐下,道:“這首歌是幾年之前教給大家的旅歌,總覺得不完美,氣勢上還不夠,也想換一個,但是總沒有合適的。

    王以哲說這句話的時候,咧了咧嘴。
    他的話,讓我眉頭一抖:“王旅長,我倒是想到一首。不知道合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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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1章 義勇軍進行曲!        

    東北軍改旗易幟之後,儘管表面上服從國民政府,但是在軍隊的內部根本談不上什麼思想政治教育,這支軍隊內部對思想教育這回事還很是忽視,所以王以哲的這些行為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雖然我直到現在才知道他們有旅歌,但是之前我知道他們旅有旅訓和士兵問答12條。這些都是王以哲親自撰寫的,旅訓是這樣的:凡我旅官、士、兵、夫等,務本總理遺囑及司令長官意旨,犧牲一切,努力工作。以互助之精神,精誠團結,共赴國難。

    至於他們的士兵問答12條,我剛剛聽說的時候就覺得很有意思:

    問:我們的父母是什麼人?
    答:是老百姓。

    問:我們的兄弟、姐妹、親戚是什麼人?
    答:是老百姓。

    問:我們穿的衣服是從哪裡來的?
    答:是從老百姓那裡來的。

    問:我們吃的糧食是從哪裡來的?
    答:是從老百姓那裡來的。

    問。我們原來是什麼人?
    答:也是老百姓。

    問:我們和老百姓有這樣的關係,應當怎樣對待老百姓?
    答:應當愛護他們,幫助他們,保護他們。

    這些問答,看起來似乎很簡單,也很幼稚,但是話糙理不糙,在這個旅。這些話幾乎每天訓練的時候都會被問到。士兵們一遍遍重複這些話,時間長了自然會明白這個道路。
    這個旅的人都是老百姓出身。很多人都文化,你跟他們講大道理,他們聽不懂,但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他們會明白很多事情。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使得王以哲地這個旅逐漸成為了東北軍的精銳,不僅軍風軍紀出奇的好,士兵打起仗來也不要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初張學良想組建王牌旅的時候,才選擇了以王以哲的這個旅為基礎的吧。

    這首旅歌,讓我聽了之後,內心顫抖。
    它的情感是真摯的,但是正如王以哲自己說的那樣,不是很完美,裡面帶著一絲學究氣,割地賠款、主權剝奪、總理遺囑、長官意志這樣的話,對於一般的當兵的來說,顯然有些距離。

    所以當王以哲聽說我倒是有首歌的時候,他就激動了起來,讓我趕緊給他們唱唱。
    我站起來,帶著這20多個人走出了營房,他們站在夜色裡,看著我,臉上帶著期待。

“王旅長的旅歌,寫得很好,中國從清朝開始就屢受列強欺辱,割了一塊塊的土地不說,日本人、英國人、法國人、俄國人等等,騎在你們的脖子上作威作福,在國外,有人說中國人的膝蓋是彎的,你們永遠最擅長的是跪倒!你們認為是這樣嗎?”我大聲問道。
    “不是!”20幾個人齊聲高呼起來。

    “那你們應該怎麼辦?”我問到。
    “我們應該站起來!”

    “對!起來!”
    “起來!”
.................................
    當兵大聲叫道。

    “跟著我唱!”我咬了咬牙!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我高吼了起來。
    這聲吼。讓我面前的20幾個人頓時挺起了胸膛!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他們的聲音,在風中飄蕩。

    “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
    “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後地吼聲”

    “起來!起來!起來!”
    “起來!起來!起來!”

    我們的歌聲在寂靜的夜空中迴盪,周圍營房的燈陸續亮了起來。士兵們紛紛走出營房,他們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們被這歌聲驚醒了!

    “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站在我面前的這20幾個人吼得迴腸蕩氣,吼得熱血沸騰,連旅長王以哲都站在他們中央和他們一起唱!
    很多士兵加入了!一個。兩個,一個班,兩個班,一個營,兩個營,到最後,整個兵營都加入了這個大合唱。

    “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前進!前進!進!”
    “前進!前進!進!”




    近萬人的吼聲,碰撞在一起。在這營地之上炸響,直上雲霄!
    這些當兵的,很多人都大字不識一個,以前他們知道扛槍吃飯,不知道什麼總理遺囑,不知道什麼長官意志,但是他們知道誰是敵人,知道誰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

    在這歌聲中,他們體會到了那種憤怒,體會到了那份激昂!
    很多人吼著吼著就哭了起來!我面前的王以哲。吼得脖子上的青筋條條綻出,淚水在臉上恣意流淌!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
    起來!起來!起來!
    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前進!前進!進!...
...................................
    這首歌,比起原來的旅歌來講,很短。也沒有那麼複雜,但是帶來的那份震動,是先前的那首歌沒法相比的!

    北大營沸騰了!唱著這首歌,所有人都雙目噴火,牙關緊咬。
    他們帶著怒火再唱,帶著無比地堅定再唱!

    王以哲激動地把我拉到房間裡面,讓我把歌詞寫給了他,然後他叫來了旅部的軍樂組。連夜排練。譜曲。

    第二天一早,天還濛濛亮時候。我就聽到了外面響起了集合號聲。
    “這麼早了就集合?”我趕緊穿上衣服,然後走了出去。

    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濃霧早已經散去,空氣中有種泥土和花香的味道。
    我面前的巨大的操場上,紅龍旅的士兵們正在迅速集結,這些士兵全副武裝,行如疾風,大操場之上,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就列好了一個個的方陣!

    精銳!不折不扣的精銳!
    我注意到,在這個廣場地前方,多了一個高高的旗桿。這個旗桿昨天晚上的時候,還沒有呢。一根筆直挺拔的木桿,約有10米高,只說是旗桿,是因為我看到了它上面的滑輪和繩子。

    “全體立正!”

    隨著一聲高呼,操場上的8,000多人頓時抬頭挺胸。
    從旅部裡面。走出了了一個小隊。小隊的前面,是王以哲、何立中、趙鎮藩等高層,在他們的後面則是侍衛隊!
    侍衛隊前面的一個士兵肩上。好像是扛著一面旗子,但是因為是捲著的,看不出來是什麼旗子。

    在一片肅靜之中,在無數人的注視之下,這支隊伍來到了那根高高的旗桿跟前。

    “稍息!”王以哲大步向前,士兵們『刷』的一下稍息聆聽訓話。

    “兄弟們!我們7旅在改編之前,就是東北軍中的精銳,現在。我們成了紅龍旅,成為了整個東北軍的王牌旅!你們告訴我,我們和其他部隊一樣不一樣?”王以哲大聲吼道。

    “不一樣!”
................................
    幾千號人的吼聲中帶著無比地驕傲和自豪。

    “這就對了!不一樣,就要拿出了不一樣的樣子來!從今天開始,咱們紅龍旅就應該讓其他部隊看一看!臨來的時候,少帥親自把這面旗子交給了我,告訴我,這面旗子是整個東北軍的驕傲,今天,我就讓它在咱們北大營裡面升起來!升旗!”王以哲一揮手。侍衛隊裡面的旗手撲啦啦展開了扛在肩頭的一面旗幟!

    當這面旗子全部展開的時候,所有人的睜大了眼睛。

    最吃驚的,是我!
    我原先以為,這面旗子會是青天白日滿地紅旗,但是當它打開的時候,上面的圖案讓我的淚水奪眶而出!

    “上帝呀!”站在我旁邊的斯登堡和胖子發出了驚呼。
    這面旗幟,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
    紅龍大旗!
    旗幟之上,那條張牙舞爪的紅龍迎風飛舞!
    這面曾經在夢工廠上空飄揚的大旗,現在。飄揚在了中國的上空!

    我不知道張學良怎麼會想到把這樣的一面旗幟交給王以哲的,但是從這面旗幟中,我看到了一顆期望的心!
    那是他對東北軍的期望,對這片土地的期望!

    “全體立正!”在旗幟開始升起的瞬間。王以哲一聲高呼,紅龍旅全體士兵再次立正。

    “唱旅歌!”
    位於旗桿後面的那支只有十幾個人的軍樂組奏起了音樂。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唱!”王以哲親自帶頭!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
    起來!起來!起來!
    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前進!前進!進!...”
...........................
    在燦爛的朝陽之中,在呼嘯的大風之下,在8,000人激昂的歌聲之上,這面紅龍大旗高高飄揚!
    所有人都昂著頭看著他一點點升向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那面的堅定和驕傲,所有人的歌聲都是那面的高亢和飛揚!

    樂畢。旗幟停在旗桿的最高處。廣場上一片肅靜。
    在這肅靜中,站在這裡的人。每一個內心都在顫抖!
    沒有什麼,比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歌、這樣的旗幟、這樣的儀式更加鼓舞人心的了!
    我聽到了背後傳來了呼啦啦的攝影機拍攝的聲音。轉過臉去,發現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他的攝影機搬了出來,剛才的這個場面,他全都拍攝到了攝影機裡面。

    “老大,中國有這樣的一群人,不會亡!”他跟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顫抖。

    這一個早晨,所有人都可能想不到,他們創造了一段歷史,他們不知道,這歌聲,這旗幟將會在今後產生多大的影像。

    “柯里昂先生,我們已經商量了,這首歌就是我們以後的旅歌!這面旗幟就是我們的旅旗,我們要帶著他們去戰鬥!”王以哲和我一起吃早飯,還沒有從剛才的激憤中恢復過來。
    “旅長。柯里昂先生,今天是我王鐵漢最覺得是條漢子的一天!”王鐵漢拍了拍桌子,雙目圓睜。

    “柯里昂先生。這歌總得有個名字吧。”瘦削的趙鎮藩問道。
    “是呀,得起個名字。”王以哲等人也都點了點頭。
    “就叫《義勇軍進行曲》吧。”我笑道。

    “義勇軍?柯里昂先生,為什麼不叫《東北軍進行曲》?”王鐵漢問道。
    我笑道:“你們扛槍上戰場,不僅僅是為了東北軍,你們是為了所有中國人,為了這個國家,這個民族!你們是義勇軍,所有為這個國家和民族的獨立而戰鬥的人。都是義勇軍,懂嗎?”
......................................
    我的話,讓這些人全都點起頭來。

    飯後,瀋陽來人了。
    一輛汽車開進了北大營,從車上下來了兩個人。
    前面的一個人,穿著一身軍裝,光頭,留著漂亮的鬍子,圓臉,有些肥胖。身材高大。
    後面的一個瘦得跟個猴子一樣,年紀大約在50歲左右,穿著一身長衫。
    這樣的兩個人一出現,王以哲趕緊走過去敬禮迎接。

    “鐵漢,這兩個人是誰呀?”我轉臉小聲問王鐵漢道。
    “前面的那個穿軍裝的,是東北軍的參謀長榮臻,後面的那個瘦子是原來的遼寧省主席臧式毅。”王鐵漢回答道。

    聽到這兩個人的名字,我冷哼了一聲。
    我對他們,可是沒有什麼好印像。



    這個臧式毅,原本跟隨張作霖。並沒有什麼功勞,張作霖被日本人炸死之後,臧式毅等人決定密不發喪,封鎖了張作霖死亡的消息,並且秘密告之張學良。由於他的處理妥當,使得張學良平穩接管了東北三省,受到了張學良的賞識,改旗易幟後,他擔任遼寧省政府主席,在金融方面很有建樹,而且很是清廉,所以聲譽很好。
    可以說。如果日本人不發動沁侵略戰爭的話。這個人肯定會是個青史留名的人,但是『九一八事變』爆發之後。他被關東軍軟禁,然後投降了日本。投降之前,他的母親勸說讓他以身殉國,他不聽,結果母親上吊自殺。後來,他參與了偽滿洲國的一系列的重大活動,在日本人的手下成為一條聽話而又瘋狂的走狗。



    那個擔任東北軍參謀的榮臻,歷史上在聽到日軍進攻北大營的時候,命令士兵不得抵抗,抵抗者後果自負,士兵們問他怎麼辦,他的回答是:“不抵抗,挺著死!”

    九一八當天,最早下達不抵抗命令的,正是他!
    兩個人在王以哲的引到之下,走到我的跟前,面帶微笑。

    “鄙人遼寧省副主席臧式毅,柯里昂先生,早就想見見你了,輔帥每天都要在我們跟前唸叨你,今天算是如願以償了!”臧式毅走過來,和我握了握手。
    “哪裡哪裡,久聞臧主席為東北軍不可多得之人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笑道。

    臧式毅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我話裡的諷刺,哈哈大笑,很是高興。

    “柯里昂先生,鄙人東北軍參謀長榮臻,輔帥讓我們前來迎接你,他已經在瀋陽帶領著遼寧省各界人士歡迎你呢。”榮臻說起話來,聲音嗡嗡響,帶著很大的鼻音。

    他們這麼一說,我也就不再客氣,便跟隨他們兩個到瀋陽。
    王以哲親自陪同,達倫和卡瓦帶著廠衛軍開著車子護送。

    當車子經過操場的時候,榮臻看到了那面飄揚在空中的紅龍大旗。
    “王旅長,那東西是什麼玩意?”榮臻指了指窗外。

   這句話,一下子就讓我火了。

    王以哲看到了我臉上的變化,趕緊道:“參謀長,那是少帥親自給我們頒發的旅旗。”
    “旅旗?”榮臻詫異了起來,然後兀自笑了笑:“王旅長,你們這個旅現在在少帥心裡可是無比重要,簡直是我們東北軍的驕傲呀!你小子平步青雲的日子怕是不遠了。”

    說完,榮臻哈哈大笑。

    王以哲面如土色,道:“參謀長,我等紅龍旅的人只為少帥解憂,為國盡忠,不敢有私心之念。”
    “那是那是。不過王旅長,現在局勢有些緊張,你們駐紮在北大營,和關東軍挨得很近,為了兩國的友好,可不能出事情。今天,少帥來指示了。”榮臻笑了笑道:“少帥告訴我們,現在局勢緊張,雖然要嚴陣以待緊密部署,但是能忍就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不衝突就不衝突。”

    榮臻的話,讓我和王以哲都皺起了眉頭。

    “參謀長,如果日本人進攻我們呢?”王以哲問道。
    榮臻轉過臉來,看著王以哲道:“那你就躲!”

    “榮參謀長,你這話說得好像和少帥說得不一樣吧。少帥只是盡量不要起衝突,可沒說讓你躲,讓你不抵抗。”我冷笑道。
    榮臻瞥了我一眼,道:“柯里昂先生不懂我東北軍的情況,目前我東北軍和日軍對峙局面,一旦發生衝突,後果不堪設想,好好一個東三省都會陷入戰火,只有匹夫才會呈一時之勇。中國有句老話,叫退一步海闊天空,有的時候,退一退,也是好的。”

    我冷笑道:“如果日本人要你們的東三省,你們也退嗎?”
    “柯里昂先生,這是東北軍的事情。”

  榮臻聽到我的這句話,臉色立刻變了,很是不高興。
    他不高興,我更不爽。
    但是從他的話裡面,我算是聽出了東北軍高層的一種共識性的看法。

    這裡面,張學良的意見恐怕是極其重要的。
    起碼,榮臻現在的囂張就是一個證明。

    一直不說話的臧式毅見車裡面形勢不對勁,馬上打圓場道:“榮參謀長,柯里昂先生,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不談國事,不談國事。”

    他這麼一摻合,我和榮臻都不再說話了。

    沉默中,車子駛進了瀋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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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9-23 21:39 編輯

第1012章 關東軍的三把戰刀

    東北三省中,不管是地理位置,還是經濟發展,遼寧省是最重要的。它是東三省的根基,也是東北軍的根基。
    瀋陽,是整個東北地區最大的一個城市,除了是東北軍總部所在地之外,這個城市還是經濟、軍事和文化中心。東北軍的憲兵司令部、陸海空司令部,乃至張學良的大帥府都設置在這裡,而且,它還擁有全國最大的瀋陽兵工廠和制炮廠,東北軍的武器之所以比其他的軍閥要優良得多,瀋陽的武器廠顯然是最關鍵的,還有飛機,東北軍的空軍總機場東塔機場也在這裡,機場上的200多架飛機,全是新式飛機,也是東北空軍的全部家當。除此之外,全東北的金融機構的總部都設置在瀋陽,因此,瀋陽城簡直就是一個肥得流油的寶庫。

    我們從瀋陽城的小西門進城,小西門毗鄰南滿鐵路,是比較繁華的地段。
    我們的車子經過了商埠地,眼前的人群熙熙攘攘,一派繁華安寧的景象,其中還能看到很多日本人。

    “怎麼這麼多日本人?”我有些詫異。
    “瀋陽這地方,周圍都有日本人的駐軍,而且到這裡來討生活的日本人也很多,不管城裡城外,什麼樣的日本人都有。看看,多麼和氣的景象,你說日本人怎麼可能會打仗呢,打起仗來,他們自己的民眾不也要死人?”榮臻看著車窗外面。哈哈大笑。
    “所以呀,我給輔帥說了,我說不要怕日本人進城來。他們進來了,反而好辦了,日本人要是進攻,那會投鼠忌器的。”臧式毅也在一旁接話道。

    這兩個人,實在是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榮參謀長,臧主席,你們難道就沒有想到如果打起仗來,這些日本人隨時都可以成為奸細作為內應嗎?”我冷笑道。

    歷史上。九一八事變發生的時候,城裡的那些日本僑民可是和城外的日軍遙相呼應。

    “柯里昂先生,你們美國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我們中國人講的就是一個『和』字,和氣生財。不要動不動就要想著打仗,孫子不是說了嗎,『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這句話你懂吧?就是說,打仗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搞不好會亡國的。”榮臻搖頭晃腦,給我掉起書袋來。
    “這話說的有理,不過這也要分形勢的。南宋倒是一心求和。到最後落得個什麼結果?”我笑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榮臻氣得直喘粗氣。
    “兩位,和氣,和氣。”臧式毅再次苦笑起來。

    我和榮臻就是針尖對麥芒,彼此看不慣對方,所以一路上車裡面的氣氛很是緊張。
    好在從北大營到瀋陽城並不需要花費多長的時間,車子進入了瀋陽城之後,拐進了長官公署。

    長官公署,全名應該是東北邊防軍司令長官公署。這個地方,是整個東北軍的大腦,張學良沒有去北平之前。東北軍的所有指令都從這裡發出。

    車子駛進之後,在一棟高大的建築跟前停下,外面都是人。
    我一從車裡出來,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東北軍的高層,除了我認識的張作相之外,還有很多我不認識的人,更讓我詫異的是,這裡面,竟然還有幾個穿著日本軍裝的人!

    在一群中國人之間,日本軍裝實在是太顯眼了,讓我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這群傢伙。到底搞的是什麼名堂。怎麼會把日本人給弄來了!

    “柯里昂先生,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幾位朋友。”就在我暗自揣測的時候,張作相拉著我走到了那幾個日本人的跟前。

    看著眼前的這三個人,我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因為他們三個人的臉,我很熟悉。



    “這是石原莞爾中佐,他是關東軍的副參謀。”張作相介紹道。

    石原莞爾,我總算是親眼見到了這個被成為『軍國主義理論之父』的傢伙,個頭不高,40多歲,方臉,笑起來的時候三角眼,見到我,很是恭敬地點頭施禮。

    “柯里昂先生,見到你很榮幸!”他雙目放光地看著我,那種尊重,倒是很真誠的。

    日本人,習慣於崇拜西方和美國人。



    “這位是板垣征四郎大佐,他是關東軍參謀,是日本軍隊中的名將。”張作相接續介紹。

    板垣征四郎,聽到這個名字我不由得咬了咬牙,他從東北殺到華北,雙手沾滿了多少中國人的鮮血!

    “柯里昂先生,久仰大名,今日一見,實為榮幸之至!”板垣征四郎說著一口流利的中國話,態度謙遜。

    這個人,身材結實,年紀比石原莞爾大幾歲,臉上稜角分明,留著修剪得十分整齊的鬍子,眼神犀利,一身筆挺的軍裝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的利索和威風。
    這個被稱之為『關東軍之刀』的人,讓人有著一種壓迫感,他站在你面前,真的如同一柄利刃,鋒芒畢露。

    “板垣先生的中國話說得真是不錯,我還以為只有我這樣的外國人能夠流利地說中國話呢,想不到這樣的人大有人在,看來板垣先生對中國很是下功夫呀。”我大笑著,和他握了握手。板垣征四郎的手很硬,裡面滿是老繭,如同鉗子一般。

    我的這句話,讓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
    很多人都覺得這是句很好笑的玩笑話。但是我想肯定有人從我的這句話裡面聽出了弦外之音。

    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賢二、磯谷廉介三個人被稱之為日本陸軍中的『三個中國通』,特別是土肥原和板垣,這兩個傢伙長期出入中國從事間諜活動。板垣從1917年開始就踏足中國,足跡遍及大半個中國,對於中國十分的熟悉。

    “柯里昂先生過獎了,談到中國話,我們關東軍中有比我說得更好的人,土肥原君不僅能說中國話,還能說好幾種方言呢。”板垣征四郎微笑著,轉臉看了看站在他旁邊的人。

    其實他不說。我的目光也早已鎖定在了這個人的身上。
    和板垣征四郎、石原莞爾不同,這個人沒有穿軍裝,而是穿著一套西裝。圓圓的腦袋上只有寸許的頭髮,能夠看到頭皮,圓臉,略微肥胖一點,滿臉堆笑,表面上看起來很是和善,但是眼神卻發出一種陰森的光。



    “土肥原賢二,很榮幸見到柯里昂先生。”板垣征四郎說得沒錯。土肥原賢二的中國話很厲害,他說的是一口正宗的東北方言。

    這一口方言,讓東北軍都笑了起來。
    想不到日本陸軍中的『三大中國通』,我見到了兩個。
    站在我面前的這三個人,是『九一八事變』的直接策劃和實施者,也是給中國人帶來災難的禍首。現在,他們就在我面前,擺出依附恭敬的樣子。
    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民族比日本人更會演戲了。他們可以對著你滿面春風的同時,將手中的刀刺進你的心臟裡。

    介紹完了這幾個人。張作相才開始介紹身後的東北軍的高層。



    “這是省警務處處長黃顯聲。”
    黃顯聲,大概也就在35、36歲的樣子,身材敦實,額頭很高。有點不苟言笑,微笑的時候越發顯得剛毅,這個人,見到第一面我就很喜歡。
    省警務處處長,那就是遼寧省公安警察部隊的頭。來的時候,張學良曾經跟我提起過他。他在東北軍中,算不上是正規軍的軍官,但是卻深得張學良的信任。這個人。開始的時候從東北軍中崛起。東北講武堂畢業,從營長一路提升到營長。治軍嚴謹,膽識過人,深受張學良的信任和賞識,去年被委任為遼寧省警務處處長兼任瀋陽市公安局長。

    日本人在東北特別是在瀋陽附近的活動的情況,他是最清楚的人,一直在仔細調查,在分析預料日本人行動越來越猖獗,並且可能有較大的活動之後,他報告給了張學良。張學良不願意把事情鬧大,指示黃顯聲讓他加強地方武裝的訓練。所以黃顯聲這幾個月來都在忙著一件事情,那就是擴充遼寧各縣的警察隊伍的編制,不僅建立了地區公安聯防區,更將公安部隊和縣的警察編為12個總隊,並且通知全省58個縣公安警察部隊到瀋陽領取槍支彈藥,可以說,他的這些行為,值得人尊敬。

    “這位是東北航空處參謀長陳海華,他可是我們東北軍的飛將軍。”張作相介紹到這個人的時候,笑了起來。

    東北軍空軍司令是張學良,但是張學良實際上並不太親自管空軍的事情,所以空軍地大權都落在了這個人的身上。

    陳海華,看起來也就30、40歲的樣子,和東北軍其他的軍官相比,他顯得文雅得多,畢竟在這幫東北大漢之間,像他這樣喝過洋墨水的人,還是比較少的。

    “柯里昂先生,我十分喜歡你的電影。”他握住我的手,笑得很是開心:“聽說你來中國了,我就盼望能夠拜見你,想不到你竟然來瀋陽,可把我給樂壞了。”
    “柯里昂先生,他可是東北軍中最喜歡,也是研究電影最有功夫的一個人。”張作相哈哈大笑。

    “這位是秘電處處長張志忻。”張作相指了指一個穿著西裝的人。

    看起來,搞情報工作的人似乎都不太喜歡穿軍裝。
    這個張志忻,年紀也在30多歲,一笑臉上就有兩個酒窩。和他的職業很是不搭配。

    除了這些人之外,張作相還介紹了駐紮在東北軍中的一些軍官,特別是一些旅長。我們談笑風生,氣氛還算融洽。

    介紹完了,在張作相的帶領之下,我們進入大廳,在這裡,他們舉辦了一個盛大的宴會。
    宴會上很熱鬧,大家端著酒杯相互說笑,那些人在歌聲之中很是愜意。

    而這個時候。胖子已經抱著一個攝影機在拍攝了。
    對於這個舉動,土肥原賢二顯得很是緊張。看到胖子的攝影機鏡頭對準他們,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柯里昂先生,你們這是?”土肥原賢二走到我跟前,嘀咕道。
    我哈哈大笑,道:“我這個人有個習慣,就是出去考察、遊玩的時候,喜歡把見到的事情拍下來,回去也好誇耀誇耀。”

    聽到我這句話,土肥原賢二才放下心來:“我以為柯里昂先生要拍攝電影呢。”
    “電影?那行呀。只要土肥原先生願意,我可以讓你做男主角。”我笑道。
    “柯里昂先生抬愛了,我這張臉,要是出現在銀幕上誰願意看。你會虧本的。”土肥原賢二笑了笑,走開了。

    “這個日本人挺警覺的。”斯登堡走過來小聲道。
    “人家幹的就是間諜,當然警覺了。”我冷笑道。
    “老闆,你看看那幫人,真讓人噁心!”費穆走到我跟前,朝前方努了努嘴。

    在我的正前方,東北軍參謀長榮臻和遼寧省副主席臧式毅兩個人正在和板垣征四郎以及石原莞爾『親切』地談話。臉上堆著褶子,態度近乎諂媚,特別是那個榮臻,本來身材就比石原莞爾和板垣高大一些。也許是為了表示友好,說話的時候乾脆彎了腰,怎麼看怎麼像奴才。

    “東北軍裡面有這樣的人才,實在是讓人開眼。”我將杯子裡面的酒一飲而盡,搖了搖頭。

    相比之下,其他的一些東北軍的人就有骨氣多了。黃顯聲、陳海華等人根本就不太理睬板垣他們,一幫人倒是把我圍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這次到東北來。我們可以陪著你多看看。”幾個人當中。陳海華對我最是親熱,1來他出過洋。在很多事情上和我能夠談得來,2來他對電影真的很懂,算得上是一個自身影迷。
    “對了,沒事我們可以去商埠地看電影去,那裡的電影院放映的都是好萊塢的新片。”黃顯聲看起來也很喜歡看電影。

    我笑道:“商埠地那邊不是日本的範圍嗎?”
    “是他們的範圍,但是這可是我們的土地!”黃顯聲憤怒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你好像對日本人不太喜歡。”陳海華小聲道。
    “不是不太喜歡,是很不喜歡。”我聳了聳肩,吐了吐舌頭。
................................
    哈哈哈哈。一幫人都笑。

    “陳參謀長,我聽說你們空軍有200多架飛機,是嗎?”我問道。
    一提到飛機,陳海華就興奮了起來:“不錯。我們現在飛機有260多架,而且大部份都是新式的。”

    “你們的飛行員呢?”我問道。
    “飛行員大部份都是曾經在外國學習訓練過的,有的還是從美國回來的呢。”陳海華樂得合不攏嘴。

    看著他的笑,我就莫名的心酸。

    歷史上,『九一八事變』的時候,東塔機場被日本人不費吹灰之力就佔領了,裡面的那200多架飛機全部落日日本人的手裡。

    宴會從一直進行到下午2點多才結束,板垣等人紛紛告辭,張作相等人起身送出門外。

    “這幫人是讓我最頭痛的!”看著板垣等人地車駛出公署的大門,張作相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輔帥,一般說來,外人是不會讓自己頭痛的,只有自己才會讓自己頭痛。”我的話,讓張作相一愣,隨即他就笑了起來。
    “說得不錯,說得不錯。剛才喝酒喝得不開心。這幫人走了,我們繼續,繼續!”有日本人在。張作相很是壓抑,日本人走了,他就歡快了起來。

    我們一幫人出了大廳,走到了公署裡面的一個小樓,進入了一個房間,繼續談笑風生。

    這是張作相的辦公室裡,一幫人隨意坐著,很是開心。
    說笑的同時。牆上掛著的地圖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上面標有日軍和東北軍的部署情況。

    見我對那幅地圖感興趣,張作相走了過來。

    “柯里昂先生,看到了沒有,在我們的國土上面,別國的軍隊竟然耀武揚威地駐軍,這實在是一件丟臉的事情呀。”張作相指了指地圖上面標著的太陽旗,搖了搖頭。

    其他的那些原本說笑的人,這個時候都沉默了。

    “輔帥,能夠給我講解一下日本關東軍的駐軍情況嗎?”我問道。
    張作相點了點頭。道:“當然那可以。”
    說完,他走近地圖,兀自嘆了口氣。

    “現在關東軍的主力,是第2師團,這個師團是今年4月份的時候從仙台調到遼陽來換防的,士兵都是日本北方人,所以適合在東北這樣的寒冷地區作戰。從今年7月份開始,日本將東北駐軍由運來的輪換改為常駐,第2師團現在以聯隊為單位集中屯駐,師團長叫多門二郎。全師團有正規軍1.04萬人,除了幾個聯隊駐紮在吉林之外,主力都駐紮在遼寧,師團的總部就設在離我們不遠的西南方向的遼陽。在瀋陽,他們有一支部隊----步兵第29聯隊。”

    “關東軍除了第2師團之外,還有6個獨立守備大隊,每個大隊有4個步兵中隊,每中隊160人,一共有4,000多人,此外還有旅順關東軍司令部的要塞部隊和重炮兵大隊等等,建在一起正規軍有1.5萬人。如果算上在東北的警察和其他的零散部隊。總兵力有2.7萬人。他們的部署以瀋陽為中心。基本上都在南滿鐵路沿線,這樣便於機動兵力。”

    “就這些?”我問道。
    “就這些。”張作相點了點頭。

    我有些懵了。原來我還以為關東軍有多少多少人讓張學良等人那麼頭痛,滿打滿算正規軍只有1.5萬人!
    東北軍這就搞得提心吊膽的了?要知道,東北三省東北軍的正規軍刻有20萬人!

    雖然有人說日本兵於中國兵相比1個頂3個,可就是1個頂10個,真要是打起來他們也不是20萬人對手!

    張作相似乎猜到了我心中的想法,他看著我,苦笑了一下:“柯里昂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東北軍有點窩囊?”

    我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其實不說別人,我自己都覺得有些窩囊。”張作相的一句話,讓我睜大了眼睛。

    “日本人再能打,就這麼一點兵,我們20萬人怎麼打都能把他們消滅了。可是現在,形勢你也看見了,真要是打起來……唉!”張作相看著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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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7 18:17:44 |只看該作者
第1013章 不抵抗?

    房間裡面人不多,除了我們兩個之外,就剩下黃顯聲、陳海華、張志忻以及幾個旅長,臧式毅、榮臻他們已經回家了。

    看著面前的這個60多歲的老人,看著這個被稱之為『輔帥』,在東北軍中素有威望的老人,我不知道說什麼了。
    從他身上,我似乎看到了張作霖的樣子,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只要有人欺負上門,一定要第一個動刀子的張大帥。

    “如果七哥還在,現在我們根本就不會頭痛。”張作相嘆了一口氣,臉上變得憔悴了起來。是呀。張作霖如果還活著,肯定是另外一個景象。
    但是現在,東北管事的,是張少帥。

    在北平,在保定,張作相給我的印像是一個沒有什麼脾氣的老頭,在東北軍中,除了張學良之外,沒有人比他更有威望,但是在張學良面前,他永遠只有一個動作,那就是點頭。
    他之所以對張學良如此的服從,那是有原因的。

    張作相雖然和張作霖是拜把兄弟。而且張作霖生前一直把他當作親兄弟看待,但是對於張作相來說,他始終都把自己放在一個下屬的位置上。對待張作霖,他忠心耿耿,對待張學良,他更是殫心竭力。因為他知道自己始終還是個外人。
    張作霖活著的時候,他可以發發威,甚至可以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一些唱反調的事情,那個時候他沒有什麼顧慮。因為張作霖是他哥,而且是個信任他的主子,他犯什麼錯,張作霖都不會怎麼著他,因為張作霖信任他。
    但是在張學良面前,他根本不可能這樣。一朝天子,一朝臣。主子畢竟不一樣了,本來他就有些功高蓋主了,在中國,一個部下的威望大過主子。尤其是這個主子十分年輕的時候,那就代表你的處境很危險了。

    所以張作相很小心,他明白現在和以前張作霖活著的時候不一樣了。
    可是他的脾氣和張作霖差不多,是鐵骨錚錚的硬漢子,眼前的形勢他很窩囊,但是他卻無能為力。

    也正因而如此,這個老頭,讓我覺得有些感動起來。
    日本關東軍在東北的駐軍為1.5萬人,而正是這1.5萬人,讓20多萬駐紮在東三省的東北軍為之頭痛。實在是一件讓人莫名的事情。
    張作相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很是心酸,他的苦笑裡面帶著巨大的無奈。

    “輔帥,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東北軍在遼寧的部署情況?”看著那張地圖。我問道。
    “當然可以。”張作相沒有推辭,開始給我介紹東北軍在遼寧一省之內的駐軍。

    王以哲的紅龍旅駐紮在北大營,這是我所知道的,此外,第12旅張廷樞部駐紮在錦縣、第20旅常經武部駐紮在鄭家屯、騎兵第3旅張樹森部,駐紮在通遼。省防1旅於芷山部。駐紮在山城鎮、省防2旅張海鵬部,駐紮在洮南、公告總隊黃顯聲部,駐紮在瀋陽。輜重教導隊牛元峰部,駐紮在溝幫子、東北空軍、海軍以及憲兵司令部,均駐紮在瀋陽。這些正規軍隊人數加在一起,足有8萬之眾,如果算上警察、地方的各種各部隊,那就更多了。

    地圖上,東北軍的這些駐軍,基本上都在瀋陽以北,從瀋陽開始,靠近朝鮮的這一片區域,基本上都被關東軍控制了。所以地圖上,瀋陽成為了一個分界線,一邊是東北軍,一邊是關東軍。

    “8萬對1.5萬。”我嘀咕著這句話,笑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些人太窩囊?”張作相看著我,苦笑道。
    “沒有,我沒有這麼想。只是覺得形勢也沒有糟糕到哪裡去。你們這麼多人,無論怎麼打,都沒有輸的道理。”我笑道。

    張作相站起來,朝身邊的衛兵努了努嘴,衛兵立刻會意退了出去關上了們,房間裡的一幫軍官看到這樣的場景,知道張作相可能有話要說了,紛紛抬起頭來。

    張作相背過身去,看著眼前的這張地圖,聲音顫抖。

    “我老了,今年已經過了60歲了,照理說,也是個快要半截身子埋進黃土裡面的人了。很多年前,我還在綠林裡面混的時候,就認識了七哥。那個時候,我們手底下加在一起也就是百十來號人。我們領著這100多人,從小到大,不知道打了多少仗,開始和土匪打,後來和各種各樣的部隊打,那個時候,過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往往都是過了今天,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著?可是日子過得舒心!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別人敬我一尺,我就敬別人一丈,倘若是惹惱了我們,不管是誰,我們都不會放過他!”
    “七哥領著我們,從一隊人馬起家,慢慢地佔據了這東三省,成為了一方諸侯。這麼多年,我們從來就沒有怕過什麼人,不管是閻錫山,還是馮玉祥,不管是那一派,只要和我們過不去,不管是軍力比我們強,還是地盤比我們大,我們都照打不誤!東北軍的名堂就是這麼闖出來的!”
    “對待日本人。我們更是如此。七哥活著的時候,從來就沒有向日本人彎過腰!日本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炸死了他。七哥儘管死了,但是死得壯烈!在東北。提起七哥,誰不豎起大拇指!老百姓那一個不說張大帥是條漢子,是爺們?”
............................
    張作相說到這裡,有些激動了,他身後的這些軍官們,也都一個個挺起了胸膛。張作霖在他們的心中,始終是一塊高聳的豐碑。

    “七哥去了之後,漢卿接過了擔子。易幟之後。很多事情都變了。他是想把我們東北軍管好,領著我們走比以前更好的道路,但是很多時候,他自己都作不了自己的主。畢竟我們現在,不是以前的東北軍了。”

    “前天,我收到了漢卿的電報,對於目前局勢,他作出了指示。今天,我把你們著召過來,一是為了宣佈他的命令。而是找你們前來商量對策。”

    張作相轉過身來,看著這些東北軍的軍官,頓了頓。

    “漢卿不久之前就東北的局勢和南京的那位作了長時間的溝通。兩個人商量了之後,達成了一個共識。漢卿給我的電報裡面,是這個意思:東北這1、2年來局勢越來越亂,日本人的舉動越來越囂張,特別是今年,從各種情報來分析,雙方起衝突的可能性極高。所以,我們第一應該做的。是所有部隊務必牢記職責,做好各自的防禦工作,最大限度地讓日本人知難而退,如果出現這樣的結果。顯然是最好了。這方面,顯聲做得最好,他把手底下的公安隊伍擴充為10幾個大隊,並且每個公安大隊都領取了槍支彈藥,這樣就十分好。”
    “如果日本人是鐵心要和我們打上一仗,漢卿的意思是我們不要和他們起衝突,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一定不能讓矛盾激化。我們可以通過外交途徑來解決。而不是戰爭。現在東北還只是關東軍,如果我們把事情鬧大了。會引來日本的舉國之兵,到時候以我們一隅之師,顯然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們不能還手,一定要忍。”
.................................
  張作相的這些話,讓房間裡面的這些東北軍的將領們有些憋不住了。

    “輔帥,如果那些日本人朝我們開槍,要佔領我們的地盤,我們怎麼辦?難道就由著他們把我們打死嗎?”王以哲不甘心地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撤吧,這是漢卿的命令,明白嗎?”張作相長嘆了一口氣。
..................................
    “明白!”一幫軍官大聲答道。

    他們雖然心裡面十分的不爽,但是他們是軍人,軍人只有服從命令的份,沒有其他的可能。
    張作相這個時候臉上也露出十分痛苦的深情來,他看著牆上的那幅地圖,痛心疾首。

    聽了張作相代宣的張學良的決定,我很吃驚,也很難過。
    因為在我看來,這個命令是不折不扣的不抵抗,一旦發生戰爭就避開,就撤退,到時候肯定是一彈不發,就把大好的河山讓給日本人了。

    我不得不說,這個時候,我對張學良很是失望。
    看著他的模樣,我冷笑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可悲?”張作相轉臉問我道。
    我搖了搖頭:“輔帥,我可沒有那麼想,我是覺得你們未免有些悲觀了,這仗還沒有打你們就這樣,實在是不像東北軍的作風,而且不要忘記了,你們手裡頭可有8萬多正規軍,完全可以做出一些事情來。”

    我的這句話,讓張作相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拉著我的手,道:“柯里昂先生說得對!我是糊塗了!今天把大家叫過來,很大的原因就是商量一下對策!”
    “柯里昂先生,你說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王以哲問道。

    房間裡面的所有人,目光都盯住了我。

    我走到地圖跟前,笑道:“其實我覺得你們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一方面,你們應該採取一些有效的軍事行動,讓日本人看到你們守衛遼寧特別是瀋陽的決心,這樣即使不讓日本人知難而退。也至少可以讓他們在發動戰爭的時候有所忌憚,第2,除了軍事行動。其他的行動需要你們做的就更多了。”

    我的話,讓他們不少人都連連點頭。

    “柯里昂先生,你說說我們現在應該採取什麼樣的軍事行動?”張作相問道。
    我指了指地圖,道:“你們看看,現在你們在兵力的分佈上就存在這很大的問題。日本人雖然只有1.5萬人,但是他們的分佈基本上以瀋陽為主,雖然在吉林等地都有部隊分佈,但是這些部隊也都是分部在南滿鐵路沿線。這樣一來,他們的機動性就很好,可以短時間內就在一個地方集結從而形成有效的攻擊。”
    “再看看你們,雖然在遼寧省的部隊有8萬多人,但是分佈得很是分散,而且部隊和部隊之間也很難相互協調行動,最要命的就是,瀋陽這麼重要的地方,分佈的兵力根本就不多,你們知道不。在日本人的眼裡,瀋陽可是一快大肥肉!你們這不等於刺激他們來進攻嗎?”

    “柯里昂先生,你說得對!事實上我也這麼覺得。今天我之所以把他們都叫過來,就是為了佈防的事情。”張作相不愧是打仗的老手,也看到了問題之所在。
    “輔帥,你就佈置吧,反正你現在是遼寧主席又是督軍,我們聽你的。”王以哲笑道。

    “柯里昂先生,你有什麼意見?”張作相還想聽聽我的想法。
    “我對軍事不太熟悉,但是我覺得這個時候起碼應該在瀋陽附近多多佈置一些兵力。瀋陽畢竟是遼寧的中心,更是整個東北的中心,這裡可是你們的根基,如果丟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我聳了聳肩。
    張作相很同意我的觀點:“瀋陽現在北大營有王以哲的8,000人,成立公幹總隊有10,000人,加上海軍、空軍司令部以及憲兵總隊的一些力量,也就2萬多人,對付起關東軍,的確是少了。其他的部隊,應該調一點過來,可是調誰呢?”

    張作相看了看這些旅長們。皺起了眉頭。
    經過了一番商討。最後還是拿出了方案。張作相決定調常經武的第20旅進入瀋陽城,此外再把張廷樞的第12旅調到瀋陽以東20里的東大營。

    這樣一來。瀋陽附近的兵力就達到了4萬人。集中了遼寧省一半的軍力,如果打起仗來,日本人不大佔到什麼便宜。

    我對張作相的這個佈置也很是讚賞。瀋陽城裡面目前只有黃顯聲的公幹總隊和少量的守城部隊,黃顯聲的公幹總隊距離東北正規軍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這些人的身份是警察。這樣的一支部隊守城,顯然是不夠的。
    常經武的第20旅,算得上是東北軍中的精銳,這支軍旅很早就成立了,當初張作霖活著的時候,每一次打仗它都是主力,所以調這支隊伍入城,可以很大程度上加強瀋陽城的安全。

    而把張廷樞的12旅調到東大營,更是十分的有頭腦。
    東大營在瀋陽城東20里,地形險要,如果張廷樞的第12旅駐紮在這裡,就可以和瀋陽城、北大營形成犄角之勢,任何一方都受到攻擊,另外兩方都可以及時救援,這樣就不會陷於孤立的境地。

    除此之外,東大營駐軍,還有一個重要的意義,這個意義,對於東北軍是很有影響的,因為東大營和一個地方緊緊聯繫到了一起,這個地方,就是東北講武堂。
    東北講武堂設立於1906年,開始的時候,是清朝設立,目的是為了培養新式的軍官,張作霖主政東北之後,對這個學校十分的重視,改名為『東北講武堂』,並且極力扶持,使得東北講武堂成為了培養東北軍軍官的搖籃,可以說,在東北軍中,各級軍官幾乎都是從這個學校畢業的,因此,東北講武堂在東北軍的心目中,地位極為重要,是不折不扣的聖地。

    東北講武堂和雲南講武堂、保定陸軍軍官學院以及黃浦軍校,並稱為『中國四大軍官學校』,連張學良本人都是從這裡畢業,學堂以嚴謹的學風著稱於世。是東北軍的驕傲。現在,學堂裡面召集個軍隊中優秀的軍士2,300多人入堂學習,這些人。都是從東北軍各部隊選拔的優秀人才,如果東北講武堂有什麼閃失,那關於這東北軍的未來,因此在東大營駐軍,可以保證瀋陽的安全的同時,更可以直接保護這些學員們,保證東北軍的這個聖地不落入日本人的手中,其中的意義。是很難用語言表達清楚的。

    我對於張作相的這個佈置,還是基本滿意的。
    這兩個旅的兵力調過來,可以很大程度上改變瀋陽兵力薄弱的面貌。
    除了調集12旅和20旅之外,張作相更是將張樹森的騎兵第3旅從通遼調到了毗鄰瀋陽的新民駐守,這樣一來,一旦瀋陽有事,這個騎兵旅就可以在3個小時內趕來支援,如此一來,瀋陽的安全就有了巨大的保障。

    對於張作相的部署,王以哲等人都拍手叫好。紛紛同意。

    完成了部署計劃,張作相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他看著我,道:“柯里昂先生,你剛才說出了軍事行動,其他很多事情需要我們來做,你說說,還有什麼事情?”

    他的這話,讓我笑了起來。

    “各位,你們知不知道。如果把日本人比作是強盜的話,你們現在就等於一個在強盜面前捧著金碗,卻渾然不覺得危險的人。”我坐了下來,喝了一口茶。

    王以哲等人看著我,期待我說下去。

    “日本人對瀋陽虎視眈眈。這一點從他們的駐軍就可以看出來,關東軍基本上是以瀋陽為中心的,他們都快要把瀋陽給包圍了。圖的是什麼,還不是瀋陽裡面的好東西。”

    “別的不說,瀋陽有最大的兵工廠,有制炮廠,你們說一說,瀋陽城裡面光武器有多少?”我問道。
    “這個我還是清楚一點的。”黃顯聲笑了笑道:“瀋陽現在有步槍約10萬支。2,500挺機關槍。650多門大炮,2,300多門迫擊炮。此外,航空處有260多架飛機,其他的彈藥、器械、物資,根本數不清。”

    黃顯聲報出來的這一連串的數字,讓每一個人都皺起了眉頭。

    瀋陽從清朝的時候就是大力發展的對象,張作霖主政之後,更是集中東三省的力量來發展瀋陽,使得這個地方成為了一個重工業的基地,光瀋陽兵工廠和制炮廠就在中國,乃至亞洲處於前列,日本人對這兩個地方可謂垂涎三尺,加上那些數以萬計的武器,這些可都是東北軍的家底,也是他們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才得來的,如今都堆積在瀋陽城裡面,光這些部隊用,是根本用不完的。

    歷史上,這些東西,全部落入了日本人的手裡,反過來為日本人服務,極大增強了他們的力量。

    “這些東西,怎麼辦?”張作相問我道。
    “很好辦。”我打了個響指:“留下一部份供自己使用,多出來的全部裝在火車上運走。”
    “運走?”張作相樂了起來:“不錯,我們在關內打了勝仗,正需要這些裝備了,這件事情可以辦!我跟漢卿說說,我們可以通過南滿鐵路把這些物資全部運輸到關內去,即便是日本人佔領了瀋陽,也讓他半點便宜得休想得到!”
    “就這麼辦!”
    “只要少帥答應,我立刻讓飛行員把航空處的那200多架飛機開到北平去,只留下一定數量的飛機在這裡面留作支援!”陳海華對我的意見是心有戚戚。

    這些東西都是東北軍的血汗,在這一點上,他們任何人都不希望落到日本人的手裡。

    “安德烈,這樣一來,我們可就成為戰前的負鼠了,要大搬家了!”張作相點燃了一支煙,呵呵大笑。

    “除了這些,你們還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呢。”我揚了揚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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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下評論區。有些話想說。(以下字數免費)

    昨天發了兩章中,寫到了《義勇軍進行曲》,有好心的大大提醒小張要注意別被和諧了。也有大大說堂堂國歌出自一個美國人手中,今後怎麼用作國歌。

    對於前者,小張表示感謝,對於後者,小張不做任何解釋,也不想解釋。

    我覺得這樣寫很正常,而且也絕對不會有被和諧的可能。歷史上,義勇軍進行曲本來就是電影配樂,是1935年《風雲兒女》的配樂,只不過是普通的抗戰歌曲罷了,有功夫的人可以去看看那部電影,看看之後就明白怎麼回事情了。

    這首歌,在抗日戰爭期間被很多人唱過,改變過,美國黑人歌王保羅.羅伯遜在紐約聽到《義勇軍進行曲》的時候,不僅用英語四處演唱,更是在莫斯科紀念普希金誕辰的150週年大會上用漢語演唱,而且還灌錄了唱片。太平洋爆發之後,馬來西亞把這首歌曲改名為《馬來西亞義勇軍進行曲》,這首歌,一方面因為慷慨激昂的旋律身手人們的喜愛,廣為傳播,也正是因為這樣,反法西斯同盟的各國電台都把這首歌看作是中國各國,即便是在建國前,這些愛國電台都會用這首歌來指代中國,可以說,也正是有了國際上的廣泛傳播,才有了《義勇軍進行曲》日後被選為國歌的可能。

    這首歌在九一八的時候唱響,在民族危亡的時候唱響,將來在電影唱響傳遍世界,不但不會對這首歌有任何的損毀,反而更能孤立處於獨立奮鬥之中的民眾,有何不可?

    至於說歌詞歌曲出自一個美國人之手怎麼怎麼樣,我想問一句,偉大的《國際歌》不是出自中國人之手吧,但是你聽聽,每次在莊嚴的場合,甚至在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上面,不也播放嗎?難道因為它是外國人寫的,就不用了?

    心胸開闊一點,好不?

    本來什麼事情都沒有,這麼一鬧騰,挺鬱悶的。

    不說了不說了,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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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9-23 21:41 編輯

第1014章 戰前大搬家!

    當我說出日本人對瀋陽城內的軍火武器虎視眈眈的時候,張作相等東北軍的高級官員都恍然大悟,紛紛稱是,而我接下來的那句話,就讓他們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柯里昂先生,難道還有比軍火武器更重要的東西嗎?”王以哲問道。
    “當然有。”我重重地點了點頭,強調道:“應該說這是最重要的東西。

    “那是什麼?”黃顯聲也緊張了起來。
    “錢。”我點燃了一支煙,長出了一口氣。
    “錢?”張作相的臉色,一片鐵青。

    “各位,你們想一想,瀋陽城裡面放著多少黃金白銀?那些東西如果落到了日本人的手裡面,你們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冷笑道。

    張作相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出汗珠了。

    “柯里昂先生,我替東北軍幾十萬官兵謝謝你!我替東北三省的老百姓謝謝你!”老頭子站起來就要給我鞠躬,卻被我一把拉住了。
    “輔帥,不必如此。瀋陽城內現在銀行之類的府庫如何?”我問道。
    張作相擦著額頭上的冷汗,道:“瀋陽歷來就是東北的經濟中心,東北的銀行主要有東三省官銀號,資本2,000萬元,邊業銀行,資本525萬元,吉林永恆官銀行,資本1,000萬元,黑龍江官銀行。資本200萬元,除此之外,這4間銀行還在瀋陽設立遼寧省城四行號聯合發行準備庫。加上中國銀行和交通銀行在東北的分支機構,瀋陽城裡面的黃金白銀多不勝數呀!其他不用說,光城裡的東三省官銀號庫裡就有66萬斤黃金和200萬元的資產,其他銀行的資產我是說不上來了, 多,實在是太多了!”

    張作相的話,讓所有人的目瞪口呆。
    他們也許想不到瀋陽城裡面會有這麼大的財產!而這些日本人是早就有研究的。
    歷史上,瀋陽被日軍攻戰後。這些錢可全部落到了日本人的手裡面,這不但直接讓日本人發了一筆橫財,更是刺激了國內的那些原本不願意開戰地政府要員們,這讓他們意識到原來和中國人打仗可以獲利如此之多!

    “輔帥!這些錢可不能落到日本人的手裡面!”
    “是呀!這些可都是我們的血汗錢!”
    “輔帥!調走吧!我們什麼都不給日本人留!”
...................................
屋子裡面,旅長們全都嚷了起來。

    張作相站起來,全身發抖,他看了看這些部下,然後看了看我,咬了咬牙道:“諸位放心吧,我張作相絕對不會讓咱們東北人的血汗錢落到日本人的手裡面的。志忻。你秘密發電給吉林省、黑龍江省,讓他們也做好相關的工作,此外,告訴鐵路,叫他們從現在開始把所有的列車都給我弄到瀋陽這邊來。顯聲,你帶著公幹總隊秘密轉移咱們手裡庫存的這些黃金白銀,記住,一定要秘密,不能讓日本人發現!這些錢,可是我們東北軍的根基呀!”

    張作相越說越激動。嘴唇直哆嗦。

    “輔帥,這件事情要不要稟告少帥之後再定奪?”張廷樞小聲道。
    張作相眉頭一皺,道:“這件事情我親自給漢卿說,你們先辦。我估計是沒有什麼問題屋子裡面,旅長們全都嚷了。”

    “輔帥,我們如果集中列車來運東西的話,想瞞住日本人恐怕是行不通的,畢竟他們控制著南滿鐵路,我們得找個藉口才行。”王以哲建議道。
    張作相十分同意:“藉口,什麼藉口好呢?”

    是呀,日本人那是十分的狡猾,如果不能夠找到個合適的藉口。想完全隱瞞。似乎不太可能。

    “東北軍不是剛剛和石友三打完仗嗎,打完了之後,肯定需要物資補給。你們對外就宣稱向北平運輸這些東西不就行了嗎。”我接道。
    “柯里昂先生的這個提議好!就這麼辦!”張作相拍了板。

    軍隊運送補給,這是十分常見的時候,東北軍有10萬精銳在關內,幾乎每個月都要運送補給過去,這一次打了那麼大的仗,集中運送一批是說得過去的,只要東北軍這次做得縝密一些,日本人是不太可能發現。

    “就這麼定了,各位,就按照商量的辦,顯聲的公幹總隊負責搬運黃金白銀,以哲,你從北大營調兩個團過來,連同憲兵總隊搬運槍支彈藥。這一次,我們一定得幹得漂亮,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這可是我們積攢下來的家業呀!”張作相有些急了。

    這些東西,多呆在瀋陽一天就多一分危險,他們是清楚的。

    “輔帥,我們明白!”這幫人紛紛點頭。
    “馬上我就給漢卿請示,晚上我要把中國銀行和交通銀行的那些頭頭們找過來,給他們通通氣,讓他們也開始行動,雖然他們是中央的銀行,但是那也是咱們中國人的錢呀!”張作相沖一般人揮了揮手,示意會議結束。

    在這個小房間裡面,半個小時之內,幾個重大的決定就這麼被定了下來,也許我們都不知道,這些計劃的實施,會對將來產生多麼大的影響!
    會議結束之後,這些東北軍的高層們一哄而散,紛紛按照事先的部署忙活去了。

    張作相緊急給張學良做了請示,對於這些決定,張學良欣然同意,特別是物資轉移,張學良極為認同,在得知這個提議是我提出來的時候。張學良甚至開玩笑說這事情過後給我頒發一枚一級勳章。

    當天晚上,張作相在司令長官公署舉行了一個宴會,對外宣稱是給我接風洗塵。請的人,除了一些名流之外,很多都是金融機構的頭頭們。
    宴會之後,他把這些金融機構的頭頭們留了下來。

    “各位,咱們都是多年合作的朋友,有些事情,我得給大家說清楚。”看著房間裡面的這些人,張作相嘆了一口氣。
    “現在時局危難。你們都知道,日本人是越來越囂張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打起來。各位在瀋陽都呆了不少年,在東北也呆了不少年,對於我們東北以及東北軍幫助極大,是我們的朋友。今天,有些事情我得提醒提醒你們,免得日後看到大家受到一些不必要的損失。”

    張作相的這些話,讓那些人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豎起了耳朵。
    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人精。見到張作如此的話語,那一個不知道可能有大事要發生了。

    “諸位,你們手頭在瀋陽都有不少的產業,東北軍和日本如果不開戰便罷,一旦開戰的話,你們的這些產業可都有些危險,所以有能力的,抓緊時間做些準備措施,我的意思,你們明白嗎?”張作相端起了茶壺。喝了一口,順便打量了一下這些人。

    房間裡面頓時有些亂了,這些人自然能夠明白張作相的意思。

    “輔帥,你的好意。我們知道了!真是無比感謝!”
    “是呀輔帥!你的大恩,我們永遠都記著!”
..........................
    這些頭頭們臉上全都露出了感激之色。

    這些人,有的是中國銀行、交通銀行駐在東北的管事的,也有的是私人銀行的老闆,產業對於他們來說,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不過有句醜話咱們說在前頭。這件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們行動的時候也得保密,倘若是洩露出去或者是讓日本人知道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張作相臉色一沉。
    一幫人連連點頭:“輔帥。放心吧,我們難道和自己的東西過不去嗎?”
    “那就好。各位。忙去吧。”張作相不動聲色地揮了揮手。

    一幫人趕緊起身,全都急匆匆地奔了出去。誰不想趕緊把家當轉移出去呀。

    看著這些人的背影,張作相轉身看了一眼,苦笑道:“柯里昂先生,看來這瀋陽城,有的忙了。”

    張作相說得沒錯,瀋陽城真的開始忙了。

    第二天,王以哲的兩個團開進了瀋陽城和憲兵總隊會師,瀋陽城裡面的兵工廠、制炮廠等軍火工廠也都進入了緊急狀態,除了留下足夠的用於部隊使用的槍支彈藥之外,其他的所有武器全部被秘密搬運到了瀋陽的兩個最大的官用火車站。這個動作的幅度是大的,但是外人並不能發現軍火廠的異常,頂多會發現軍火場的門前多了一排警衛而已。

    與此同時,黃顯聲把他手中的1萬多人的公安總隊全部撒了出去,除了派出一定量的警察維持秩序之外,其他的人全部被調到了金融機構裡面,東北三省的官銀號倉庫,更是他們頭一個目標。
    那些黃金白銀全部被弄到了箱子裡面然後裝上了車,為了偽裝,這些車子外面都裹上了一層雨布,打扮城普通貨物的樣子。瀋陽城裡面依然是那麼的熱鬧,大街上人來人往,但是誰都不知道這祥和之下,已經暗流湧動了。

    做得最絕的要數陳海華了。這天凌晨,東塔機場很是熱鬧,東北空軍對外宣稱要進行演習,260多架飛機被陳海華分成了5個大隊,頭一天,兩個大隊就飛往北平和錦州,按照陳海華的計劃,3天之內,保證東塔機場上面停有20架飛機。其餘的飛機都會被轉移到安全地方,東北空軍這一次也算是從建立以來的第1次大搬家了。陳海華的這一招做得十分的漂亮,一方面,他故意把動靜搞得很大,東北空軍從成立以來,就沒有這麼大的動靜。更沒有演習一說。這麼長時間以來,只有日本人動不動演習,從來沒有聽說過東北軍演習。而且還是十分稀罕的空軍。這樣以來,全瀋陽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了,日本人更是如此,這樣就給其他人的行動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另外一方面,陳海華搞的這次演習,也算是能把空軍安全轉移,並且不被日本人懷疑的最好辦法。畢竟飛機和槍支彈藥、黃金白銀不一樣,不管是槍支彈藥也好,黃金白銀也好,裝在火車裡面。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裡面是什麼,飛機就不一樣了,不管你採取什麼辦法,飛機總得從天上飛過去吧,瀋陽城四周都有日本人的部隊,他們又不是瞎子,如果你偷偷大規模地起飛飛機,他們不可能不懷疑。
    陳海華幹得很是漂亮,既然偷偷摸摸不行,那就乾脆光明正大。這樣以來,日本人不但沒有懷疑,反而覺得東北空軍開始做起事情來了。

    不過瀋陽城裡面最忙的,還不是這些人,而是鐵路系統。
    接到張作相的電話之後,遼寧省的鐵路系統忙得快要崩潰了。他們調集了一列列的火車駛入那幾個官用的火車站,這些火車在放滿了運輸的東西之後,呼嘯著離開瀋陽開往北平。

    這次大搬家,在東北軍的歷史上是從來沒有過的。以前他們都是集中力量把所有的東西都弄到瀋陽城,現在正好相反。把所有的好東西全都搬出去。
    東北軍在忙,瀋陽城裡面的那些金融機構也在忙。這個時候,這些人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有的用火車。有的用汽車,有的把東西運送到海港,然後輪渡運走,反正各有個的辦法,各有個的本領。畢竟錢是自己的,哪能不拼命。

    而這些人在忙的同時,也都十分注意保密工作,在這一點上,不管是什麼人都絲毫不敢大意。而且在心態上出奇的一致。其實即便是張作相不警告他們。他們自己也會這麼做的,這關係自己的身家性命。哪能不小心。

    瀋陽城,還是那個瀋陽城,一個熱鬧的老城,人們還像以前那樣過日子,該說的說,該笑的笑,該忙活的忙活,但是誰也不知道一場巨大的大搬家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

    8月31號。經過了近1個星期的忙碌之後,黃顯聲滿頭大汗地找到張作相前來覆命。

    “輔帥,我們在瀋陽城裡面存的黃金白銀,已經被我們搬空了。現在整個瀋陽城裡我們的銀行庫存加在一起也只不過有50萬元。”黃顯聲笑了起來。

    1個星期,這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幾乎吃住都在火車站,人瘦了一圈。

    “顯聲,這個任務,你完成得好!完成得好!”聽到黃顯聲的這個回覆,張作相哈哈大笑,他一邊扇著扇子,一邊讓人給黃顯聲倒茶。

    “顯聲,王旅長那邊怎麼樣了?”我低聲問道。
    “柯里昂先生,他們那邊也做得很是漂亮,除了留下足夠的槍支彈藥之外,其他的多餘的步槍、子彈、大炮已經全部運到北平去了。”黃顯聲笑得很是開心。

    “那他們在忙什麼呢?”我問道。
    哈哈哈哈。張作相聽了我的話,笑了起來。

    “輔帥,你笑什麼?”我被他笑得摸不著頭腦。
    “這個王以哲,頭腦靈活得很。在搬完了槍支彈藥之後,他覺得咱們的兵工廠也得保險一點,我也覺得是,畢竟這個兵工廠是我們東北軍幾十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如果落到了日本人手裡面,那可就麻煩了。我給漢卿請示了一下,他決定把瀋陽兵工廠大部份的器材拉到北平,然後再運到保定,在那裡,我們要建立一個保定兵工廠,這樣一來,即便是發生意外,我東北軍依然能夠保證武器的大量製造。”張作相的這番話,讓我目瞪口呆。

    這幫東北人,做起事情來也夠風風火火的,要知道,瀋陽兵工廠可是中國乃至亞洲最大的兵工廠。

    “輔帥,即便是只運一大部份,那也是很大的工作量呀。”我笑道。
    張作相心情很好。指著黃顯聲道:“王以哲已經幹了一段時間了,顯聲這邊也完事了,正好可以過去搭把手。我們拼命幹吧,能幹到什麼樣就幹到什麼樣。”

    說到這裡,張作相咧咧嘴:“關東軍呀關東軍,狗日的,就算你們得了這瀋陽城,老子也只留給你一個空殼!”
    說完他瞇著眼睛對我道:“我也想過了,即便是留下來的這些東西,到了最後的時刻。我就帶不走也不會留給他們!”

    “什麼意思?”我愣了起來。
    “我會……轟!”張作相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瀋陽城有陷落的那麼一天,張作相寧願把這些東西毀了,也不願意留給日本人。
    可以說,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柯里昂先生,漢卿剛把我派到瀋陽的時候,我是每天都心驚膽顫,我怕,我怕這個地方落到日本人的手裡面,可是現在我不怕了。我心裡無比踏實,日本人不是要有動作嗎,他們要是敢打過來,那我們就和他們好好樂呵樂呵,即便是走,我也走得安心,這麼一個空城,我不惋惜!”

    張作相牙關緊咬,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猙獰之色。
    我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永不屈服。
    即便是他們已經接到了不抵抗的命令。這群人也沒有徹底放棄抗爭,儘管他們的抗爭顯得很是心酸。

    “我現在就盼望日本人能夠打過來,輔帥,到時候我留在城裡。我倒是讓他們看看,我們東北軍到底是孬種,還是爺們!”黃顯聲一口喝光了杯子裡面的茶,重重地將茶杯砸在了桌子上。

    看著這兩個人,我笑了起來。
    這幫人在,希望就在!

    “輔帥,輔帥。”就在我們3個人在這邊聊天的時候,東北軍的參謀長榮臻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的,是臧式毅。

    這兩個人。和張作相的關係並不像黃顯聲和王以哲那麼親密。在東北軍中,還是分一些小派別的。張作相跟著張作霖一路走來,屬於那種老資格,而這個榮臻,是張學良扶起來的,屬於新派,張作相在東北軍中威望甚高,而榮臻身為東北軍的參謀長,位高權重,所以兩個人更多的時候,是相互對峙的那麼一種作對。
    至於臧式毅,這傢伙是地方大員,不屬於東北軍的系統,一直以來他都是遼寧省的主席,和張作相交情不是很深,而且因為張作相這一次被任命為遼寧省主席,他也降到了副主席,因此對張作相多多少少有些意見。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次的大搬家計劃張作相並沒有讓這兩個人知道。
    在我看來,這是大幸,因為憑藉著這兩個人的表現,實在不能肯定他們兩個在得知消息之後不走漏風聲。

    “什麼事?”看到榮臻和臧式毅,張作相原本帶著笑意的臉,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榮臻一邊說,一邊看了看我。
    “有話直說,這裡沒有什麼外人。”張作相坐回了他的那個籐椅裡面,搧起了扇子。

    榮臻和臧式毅相互看了看,這才走了過來,低聲道:“輔帥,日本人這一次又來找麻煩了!”
    “什麼?”榮臻的話,讓張作相和黃顯聲同時站了起來。

    在這個時候,估計東北軍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日本人鬧事,可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榮參謀長,你把事情說清楚,他們找什麼麻煩?”張作相也不喝茶了,使勁搧著扇子。
    “還是那個中村事件。”榮臻回道。
    “中村事件?這件事情不是差不多已經處理完了嗎?”張作相睜大了眼睛。

    6月份的時候,日本人派中村震太郎等人在東北進行間諜活動,被東北軍抓住,在審訊之後,證據確鑿,囂張的中村被依法槍斃。這件事情張學良親自指示要保密,結果後來不知道怎麼走漏了風聲被日本人知道了,日本人揪著這件事情不放。屢屢找茬,東北軍這邊也和日本人談判了好多次,已經基本上平息了下來。這回又鬧事了。

    “我的輔帥!日本先前說我們是謀財害命,那個時候他們雖然這麼說,但是沒有證據呀,可是現在,據說他們證據了。”榮臻面如土色。
    “證據,什麼證據?”張作相皺起了眉頭。

    如果找到證據,那事情可就壞了。
    很多事情,是需要講證據的。尤其是比較重要,而雙方又說不清的事情。

    日本鬼子中村震太郎到東北搜集情報,在從事間諜活動中被中國的一支軍隊逮捕,逮捕的時候,中村震太郎稱自己在做科學研究,但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那些東西,卻明明白白地證明他是一個特務。

    按照一般的慣例,遇到這種情況中國方面可以自行處理,也可以照會日本人,但是這個中村震太郎被逮捕的時候十分的猖狂,不僅開門大罵東北軍士兵,甚至揚言要找這些人的麻煩,結果東北軍的士兵火了。把他帶到哨所一頓狠揍,差點把中村活活打死。該團團長關玉衡親自審問,在證據面前,中村不得不低下了頭,而接下來,怎麼處理中村,就成了一個老大難的問題。
    關東軍在東北駐紮著軍隊,派遣間諜進行活動目的顯然是十分明確的,而日本在東北擁有治外法權,意思就是說日本人如果知道中村被逮捕。他們有權要回中村,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中村一回去,很多情報日本人都會知道。



    所以關玉衡最後決定把這個日本人秘密處死。這樣一了百了。
    在一個深夜,關玉衡命令手下帶人把中村震太郎押到了一個山谷裡面,槍斃了他之後,在屍體上倒上了汽油,然後化骨揚灰。
    事後,關玉衡向張學良做了匯報,張學良命令這件事情要做好保密工作,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這件事情後來還是被日本特務機關給打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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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7 18:18:16 |只看該作者
第1015章 狠揍日本狗!        

    從7月初開始。日本人就開始以此為藉口鬧事,而期間經過多次的調節。因為日本人沒有證據而慢慢平息了下來,這個時候,這些傢伙突然說找到了證據,那事情就變得嚴重了。

    “容參謀長,那個特務連屍體都會燒了,哪來的證據?”張作相不太相信日本人能夠找到所謂的證據。
    榮臻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情,都怪關玉衡的一個手下!”
    “別急,說清楚。”張作相示意榮臻坐下。

    榮臻坐在椅子上,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清楚。

    中村被捕之後,開始很是囂張,後來被狠狠揍了幾頓之後,特別是他進行特務活動的那些東西擺在他面前之後,他就囂張不起來了。在東北軍的審問之下,中村交代了他做的事情,東北軍最後讓讓他在供詞上簽字。
    這個時候,中村震太郎或許已經意識到自己怕是活不了了,所以他在簽名的時候,突然朝身邊的士兵打了一拳,想趁機逃脫,結果這傢伙力氣大,手腕上的錶脫落飛了出去。屋子裡面的東北軍官兵們一擁而上,動拳頭的動拳頭,用槍托的用槍托,幾分鐘之後中村震太郎就躺在地上了。

    在教訓他的過程中,誰都沒有注意道有一個人在混亂中把那塊手錶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裡面。
    這個人,叫李德保,是個司務長。

    中村事件發生之後,日本的特務機關在土肥原賢二的命令之下對中村事件展開了調查,這幫傢伙的工作是混淆黑白,想法設法證明東北軍是謀財害命,為他們發動衝突找藉口。
    結果李德保最後被日本人找到了,從他那裡,日本人得知了中村震太郎被處死的詳細情況,而在日本人的威逼利誘之下,李德保也交出了那塊手錶。
    而這塊手錶就成為了日本人所謂的東北軍謀財害命的直接證據。

    日本駐瀋陽領事館總領事林久治郎連同日本參謀本部的森糾兩個人找到了臧式毅,要求對這件事情進行特別的調查,還他們日本人一個『清白』。

    “這個李德保。狗日的,看我不槍斃了他!”張作相聽榮臻說完了這些事情,氣得一下子蹦了起來。
    “輔帥。那傢伙現在被日本人保護了起來,而且現在成為了日本人的人證,日本人讓他怎麼說他就怎麼說,你想槍斃他是不太可能的。”臧式毅搖了搖頭。

    “你們覺得這件事情如何是好?”張作相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徵求榮臻和臧式毅的意見。榮臻和臧式毅相互看了看對方,不知道怎麼說。
    “輔帥,這件事情很簡單!日本人之所以揪著這件事情不放,無非就是想找個藉口動武。”王以哲的話。讓張作相點了點頭。
    “你說的我也知道,所以這件事情看起來很小,其實是件大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可能會出大亂子。”

  張作相想了一會,問榮臻道:“日本人現在有什麼要求沒有?”
    “有,他們要求公開審理,同時逮捕相關的人員進行處理。”榮臻回答道。
    “這件事情這麼辦,他們不是要求公開審理嗎,那就審理。他有證據,我們也有證據,你們就先弄個特別法庭,我呢,把這件事情請示漢卿去。”張作相抬頭看著天,嘆了口氣。
    “行,那我們這就去準備。”榮臻和臧式毅兩個人轉身匆匆離去。

    一個日本特務的死,現在成為了雙方糾纏的熱點。

    “輔帥,中村明明是個特務,我們槍斃是完全合法的。還審個屁!”王以哲大怒了起來。
    張作相沒有搭理王以哲而是看著我道:“柯里昂先生,你覺得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才好?”
    我沒有料到張作相會問我這樣的問題,不由得一愣,思考了一下道:“這件事情可小可大。但是日本人鐵定要在這上面作文章,現在又有了那個李德保當了叛徒,你們就是全身都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難道我們就真的要被他們誣賴了?”張作相不甘心。
    “當然不能。你們不是查獲了中村的很多東西嗎,那些東西是他從事間諜活動的特殊證據,在法庭上面都可以呈上的,至於那塊手錶以及李德保本人,在這個案件中是個關鍵。如果李德保混淆黑白說東北軍就是謀財害命。你們就處於不利地位了,所以我覺得起碼你們應該在李德保身上做文章。那塊手錶反而顯得不重要。”我的話,讓張作相眼睛一亮。

    “說說,怎麼在李德保身上做文章?”張作相問道。
    “輔帥,這還用問嗎,直接把李德保給做了,不就行了!”王以哲嚷道。
    “做個屁?你這麼弄,更是給日本人把柄了。”張作相白了王以哲一眼。
    看著他們兩個人,我頓時笑了起來:”其實王旅長說的也是個辦法,弄死李德保也是可以的,不過如果李德保能夠在法庭上面突然翻供的話,那就更好了。”

    “翻供?怎麼讓他翻供?”張作相皺起眉頭道。
    “他對日本人那麼聽話,無非就是日本人威逼利誘,這方面你們應該也行吧。”我冷笑道。
    “輔帥,這件事情你交給我!這個狗日的李德保,既然做了叛徒,那我們就不要對他客氣了。“王以哲站起身來,看著張作相咧了咧嘴。

    “你要怎麼做?”張作相問道。
    王以哲咬了咬牙,道:“我就不相信這個李德保沒有家人,只要我以此要挾,那狗日的肯定會翻供!”
    張作相沉默了,他踱了幾步,然後轉身道:“你去把他的家人接到瀋陽來,把事情一五一十給他的家人說清楚,特別要說明李德保這麼做會把全東北的老少爺們都拖入戰火之眾,然後讓他家人給李德保談,我想那個狗日的會明白的!怎麼著都是東北的漢子。”
    “行,我現在就去辦!”王以哲轉身大步離去。

    “柯里昂先生,你看看我這個遼寧省主席當的容易嗎?”張作相苦笑了起來。

    9月1號。這一天是個大晴天,瀋陽城裡面的地瀋陽高級法庭熱鬧異常。這個地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應日本軍方的要求。遼寧政府成立了特別調查法庭,對中村事件進行再次審理。自6月份中村事件發生以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1次審理了。
    早晨8點庭審開始。在此之前。中日雙方的人都到場參加。遼寧省主席兼督軍張作相,副主席臧式毅,參謀長榮臻,警務處長黃顯聲以及中方的相關人員出席,日本方面出席的自由日本駐瀋陽領事館領事林久治郎,參謀本部的森糾,日本特務機關負責人土肥原賢二,東北軍參謀板垣征四郎,以及關東軍總司令本庄繁。
    雙方的重要人物基本上都出席了。除了雙方的人之外。媒體更是極為關注,中國的有名的媒體,比如《申報》、《大公報》等等地記者全都到場,日本方面也出動了大批警察。

    法庭還沒有開庭,法庭外面就聚集了大量的人群。一開始都些中國老百姓,他們大罵日本人不講理,大罵他們混淆黑白,接著法庭外面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很多日本僑民和朝鮮人,這些人極為蠻橫,在法庭外面打鬧一番。雙方民眾差一點打了起來。

    這種事情,一看就知道是日本人策劃的,他們估計巴不得起衝突了。那些日本人根本就不是來看庭審的,一看就知道找事的,他們大模大樣地擠進人群裡面,想方設法找中國人麻煩,更可氣的是那些朝鮮人,他們跟在主子後面,有的調戲中國婦女,有的隨手打人。氣焰比日本人還要囂張。
    東北人脾氣本來就火爆,哪裡受得了這個,一幫老少爺們衝過來就要動手,結果黃顯聲佈置在法庭外面的警察們派上了用場。趕緊過來將雙方的人拉開,並且隔離了開來,這才使得雙方的衝突沒有衝擊。

    而那些日本人、朝鮮人見此更是起勁,有些人乾脆就堵在法庭的門口大聲聒噪,有的朝鮮讓人乾脆脫掉褲子在法庭門前撒起尿來,中國老百姓也好東北軍也好,氣得牙根癢癢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到法院門口的時候,那些日本人、朝鮮人正圍在法院門口撒野呢。
    臧式毅走在我的前面。帶著他的女兒。幾個日本人看到了之後,立馬撲了上來。

    “女人。漂亮!來,玩玩!玩玩!”這些日本人都在中國生活了很長時間,中國話還是能說幾句的,看著臧式毅的那漂亮的女兒一臉淫蕩地就奔了過來。前面的兩個人架住了臧式毅,後面的幾個人如同惡狼一般直撲臧式毅的女兒,小姑娘笑得花容失色,驚叫連連。

    “打死這幫狗日的!”
    “打死他!”
................................
    一旁的中國人全都憤怒了起來。

    “各位先生,各位先生,高抬貴手,她不懂事,不懂事!”臧式毅的帽子被日本人打掉了,女兒被調戲,他還滿臉堆笑地對日本人點頭哈腰,哪裡還像個省政府副主席的樣子。
    “賤骨頭!”王以哲在後面看了氣得直罵。

    那幾個日本人根本就不理臧式毅,其中的一個從後面抱住了臧式毅的女兒,另外一個陰笑著朝女孩撲過去,一雙髒手在小姑娘身上摸來摸去。

    “先生,先生,她還小!還小!”臧式毅就差給日本人磕頭了。

    王以哲看不過去了,走上去推開了日本人,把小女娘救了下來,日本人這下子得理了,順勢躺在地上嗷嗷直叫,後面的一幫人立刻就撲了上來。
    圍觀的中國老百姓群情激昂,大喊著要開打,卻被警車們死死攔住。

    “王旅長,你們先走,這裡交給我。”看著那些囂張的日本人和朝鮮人,我冷笑了一聲。

    王以哲知道以他現在的身份不能和日本人鬧出事情來,所以也不多留,拉著臧式毅父女就進了法庭。

    那些日本人和朝鮮人一見臧式毅父女走了,目光立刻放到了我們身上。

    我們一幫人之間,都是男的,只有霍爾金娜和璇子兩個人是女的。霍爾金娜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國人。所以璇子一下子被他們看中了。
    璇子本來就俊美得讓人心顫,今天穿著一身素白的裙子,花枝招展。那幫日本人和朝鮮人立刻眼直了。

    “這個花姑娘好!來,玩玩!玩玩!”離我們最近的幾個朝鮮人大笑著朝璇子走過來,和他們的主子相比,這些朝鮮人更賤!
    “圍住她,不要讓她跑了!”日本人一聲招呼,幾十個人呼啦啦圍了上來,如同一個個惡狼看著璇子嗷嗷直叫。

    “哥!”璇子嚇得一下子撲到了我的懷裡。
    “小姑娘,來。讓我們樂呵樂呵!”一個朝鮮人撲了過來。

    啪!那傢伙還沒靠近,站在我身邊的卡瓦一個側踢就把他給踢飛了!卡瓦那力氣,一下子把他踢飛了好幾米遠,這傢伙一聲慘叫躺在地上就不起來。
    這一下,日本人愣住了,幾秒鐘之後,他們反應過來之後,不但沒有走開,反而逼了上來。

    “老闆,我們這麼長時間手都癢了,能開打嗎?”達倫走到我跟前,笑道。

    他這麼一說。身邊跟著的那些貼身保護我的廠衛軍都笑了起來。
    今天來的廠衛軍不多,也就10個人,但是這10個人可是200名廠衛軍中的佼佼者,每個人的身手可想而知。

    “柯里昂先生,這些日本人是故意來找麻煩的,你可不能打呀!你看看,這些人巴不得開打呢,那樣以來事情就鬧大了!”臧式毅這個時候安排好了自己的女兒從法庭裡面跑了出來,一看這造勢,他立刻攔住了我。
    我哈哈大笑:“臧主席。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們不是東北軍,所以鬧起來,也算是美國和日本的衝突。和你們沒有半點的關係。”

    我的這句話,頓時讓臧式毅說不出話來了。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愣了起來。

    “達倫,這些人交給你了,可不要給我丟臉!”我抱著璇子,轉臉對達倫道。
    “老闆,可以放開打不?”達倫壞笑道。
    “有多大勁就給我用多大勁!狠揍這群日本狗!”我咬了咬牙。
    “好勒!兄弟們,上!”達倫一揮手。和卡瓦帶著那10個廠衛軍就衝了上去。

    法院門口頓時熱鬧了起來。日本人和朝鮮人的慘叫聲連連響起。
    這些日本人和朝鮮人,一看就屬於那種無賴浪人。估計早就受到了關東軍的指使讓他們把事情鬧大,加上平時在瀋陽囂張慣了,現在人多勢眾,加在一起有70、80人,哪裡會把達倫他們放在眼裡,嗷嗷直叫撲了上來。

    “滾!”達倫抓住一個日本人的手臂,一個過肩摔把那個日本摔在了地上。

    噗!那個日本人身體重重砸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得老高,頭一歪眼看就沒氣了。
    見到這情景,日本人算是瘋了,惡狗一樣蜂擁群起。

    “來吧,來吧!”卡瓦大喜,上前一步把剛剛調戲臧式毅女兒的那個朝鮮人給舉了了起來。
    “我剛才就看見你叫得厲害,你們這些朝鮮人,我是最討厭的!賤!”卡瓦一咬牙,嗖的一下就把那傢伙給甩了出去。

    啪!那個朝鮮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腦袋狠狠地撞到了法院的牆上,頓時撞得千朵萬朵桃花開,從牆上滑下來的時候,留下一抹嫣紅。

    “好!”
    “打得好!”
.................................
    中國的老百姓大聲叫好!

    “柯里昂先生,死人了!死人了!”臧式毅哆嗦了起來。
    “跟你說了這是我們的事情。死人有什麼大不了的!達倫,卡瓦,繼續!”我笑了起來。

    卡瓦、達倫他們聽到這話,大喜,帶著一幫人如同猛虎入羊群,衝過去拳打腳踢,就看見日本人和朝鮮人四處亂飛嗷嗷直叫!
    這些傢伙,在中國禍害慣了,這一次算是倒楣了,幾十個人5分鐘不到,躺倒了一地,死的死傷的傷。
    剩下的7、8個日本人。被卡瓦他們圍在之間,一個個面如特色。

    “你們這不公平!有本事的單挑!”其中的一個一看就知道是個武士。

    卡瓦和達倫頓時樂了起來,剛要動手。就被霍爾金娜叫住了。

    “安德烈,我能打一打不?時間長了不運動,手都生銹了。”霍爾金娜抱住我的胳膊撒嬌道。
    “打打打。老婆,可得打得漂亮點。”我笑道。
    “知道了。璇子,我給你出氣去!”霍爾金娜沖璇子擠吧了一下眼睛,走了上去。

    霍爾金娜一邊走一邊摘下了戴地帽子,露出了一頭金髮,然後從口袋裡面套出橡皮筋把頭髮紮在了一起。一身黑衣的她。站在街道上,全身上下極為利索,那張臉,更是俊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達倫,卡瓦,你們下去,我來。”霍爾金娜笑道。

    達倫和卡瓦相互看了看,壞笑著退了下去。

    “來來來!”霍爾金娜伸出手指,朝那個日本人比劃了一下。

    日本人雖然聽不懂她說什麼,但是看著她的手勢大體明白了。

    “哈哈哈哈。”那個日本人大笑了起來。一雙眼睛在霍爾金娜身上瞄來瞄去,滿臉的淫蕩。
    “女人,我最喜歡女人,尤其是這麼漂亮的女人。”日本人一邊笑一邊走過來,突然發力,飛起一腳踢向霍爾金娜。

    “這狗娘養的有點本事!”我頓時一顆心提了上來。
    “這麼長時間能不倒下的,自然有點本事,不過老闆,你用不著擔心。”卡瓦一邊擦著手上沾的血跡一邊笑道。

    霍爾金娜一個閃身躲過了日本人致命的一踢,然後揮舞著手臂立掌為刀狠狠地砍在了那個日本人的咽喉上面!
    那個日本人連哼都沒哼。一頭栽倒在地,雙手捂著脖子抽了幾下就不動了。

    秒殺!

    “你們,一起上!”霍爾金娜笑了笑。

    剩下的幾個日本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聲大喊。然後撲了過來。
    霍爾金娜身形靈動,沒多久就撂倒了好幾個。

    “好!”
    “使勁打!”
    “叫他們還囂張不!”
    “姑娘,好樣的!”
....................
    瀋陽的老百姓全都鼓起掌來,他們被這些日本人、朝鮮人欺負慣了,今天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這個時候,霍爾金娜的面前,只剩下兩個日本人了。他們看著霍爾金娜,再也不敢打了。嚇得面如土色。

    “你們如果不想像他們一樣。那就跪下來磕個頭!”我走上前去,笑道。

    兩個日本相互看了一眼。看看面帶笑容的霍爾金娜,看看地上躺著或死或傷的同伴,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
..................................
    圍觀的老百姓全都笑了來。

    我也笑,可就在笑的時候,面前的離我不到2米遠的一個日本人突然衝了過來,他的手裡面,握著一把閃亮的短刀!

    “安德烈,注意!”霍爾金娜驚呼一聲。

    她離我有段距離,哪裡顧得上。

    那把刀,在陽光之下閃著寒光,朝著我的胸口就刺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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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1.4萬字,這兩天碼字碼得腰酸背痛的。
昨天上qq,很多大大給我發來訊息,都是鼓勵之詞,小張很感謝,呵呵。
主角的這趟中國之行,特別是.一八爆發之後的事情,我想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看了一下評論區,很多事情我也就不說了。我會按照我原有的計劃寫,其他地就隨緣吧。
一半中西大大說:“讓九一八改變吧~既然寫到了這些,就不要讓那段不抵抗的歷史發生吧,至少也要打上一打!!!”呵呵,這話算是說到了我的心坎里,我覺得你也應該是個好編劇。嘿嘿。
這幾天一直在想事情,想怎麼能把這段歷史寫好,後來突然覺得摸著良心寫就行了,其他的,不管那麼多了。
小張就是這樣的人。
大大們,支持的話,就砸一張月票吧。小張叩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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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9-23 21:50 編輯

第1016章 千古未有的恥辱!

  日本人的短刀,珵亮,鋒利,一抹寒光,逕直刺來。

    霍爾金娜大驚,但是她距離我有一段距離,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那日本人,被打成那樣,跪倒在地,誰會想到這傢伙竟然會摸刀戳過來。
    霍爾金娜傻眼了,卡瓦和達倫傻眼了,連圍觀的中國老百姓們都發出了驚呼。

    我甚至看到了那個日本人臉上的獰笑。
    但是,瞬間之中,他臉上的笑就變成了癡呆的僵硬。
    就在他即將刺到我的瞬間,我一個滑步躲開,然後抓住他的手,一個過肩摔將那日本人甩了出去,結果這傢伙也該死,自己趴在了手裡面的刀上,那刀從咽喉戳進去從脖頸後面露了出來。

    “好!”人群中發出了一陣高呼聲。
    “沒想到這招學得有模有樣嗎。”霍爾金娜走到我跟前,笑道。
    “那是老婆打人教導有方。”我嘿嘿一陣壞笑。

    自己老婆是搏擊高手,平時在床上的時候,我們沒少過招,往往都是你來我往搏鬥過一段時間才能奔主題,加上平時霍爾金娜對我歷練歷練,我的反應也算是略有小成,加上我身體素質本來就不錯,對付一個小倭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當這個日本人被我甩出去之後,法庭門口已經再沒有一個站起來的日本人了。跪在我面眼前的那幾個更是嚇得全身如同篩糠一般,哆哆嗦嗦哪裡有剛才的半點威風。

    這幾十個日本人,有一半被打死。剩下的一半都是重傷,現場一片呻吟之聲。

    “八嘎!”就在我們說笑的時候,一聲厲呼從後面傳過來。

    我轉過臉去,看見一輛軍車停在了門口,從裡面走出了幾個軍官,為首的一個,個子不高,但是一臉的橫肉。見法庭門口日本人死傷一片,走到臧式毅跟前唰的一下抽出了佩刀。

    “可惡的人!竟然敢擊殺我日本僑民!可惡!可惡!”那日本人一臉的憤怒,同時也露出了一絲得意。

    或許,眼前的景象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

    “臧主席,你們竟然擊殺我大日本帝國如此多的無辜僑民,實在可惡!那就別怪我們對不起了!”前一段時間還客客氣氣的板垣征四郎現在也變得凶神惡煞一般。

    在他們看來,有了這日本僑民的幾十條人命,實在是可以找到一個開戰的理由了。

    臧式毅嚇得臉色鐵青,趕緊哈腰來了個鞠躬:“兩位將軍,這些日本橋民不是我們東北軍擊殺的。”
    “狡猾!你們 人就是狡猾!在你們瀋陽。在你們東北軍的地盤上,他們不是你們殺死的,還能是誰?”板垣征四郎身邊的那個軍國惡狠狠地問道。
    “板垣將軍,你們冤枉臧主席了。這件事情和他們沒有半點關係,你們手下的這些刁民,是我們擊殺的。”我抽出手帕,一邊擦著手一邊笑盈盈地走了過去。

    “什麼?”板垣和那個日本軍官全都愣住了。
    先前他們臉上的笑容全都僵硬在了臉上。

    “柯里昂先生,你的話,我們不明白。”板垣身旁的那個軍官竟然能夠認出我。
    “這位是?”我笑道。
    “關東軍第二師團師團長多門二郎!請多關照!”那個日本人見到我,很是客氣。收起了刀,給我鞠了一躬。



    “多門將軍,板垣將軍,我們對你們日本人十分的失望。你們稱的這幫僑民。簡直就是一群刁民,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大街上到處打人,調戲良家婦女,竟然連我妹妹都敢動手,甚至還想要我的命,我們只得自衛。這件事情,我需要你們作出解釋,另外。我會通過我國領事館向貴國要求一個說法。如果你們的答覆不能夠讓我覺得是真誠的話,我會向魯特曼總統親自反映。到時候總統會有什麼舉動我就不知道了。”

    我的一番話,讓板垣和多門唰的一下臉色就白了。
    這幫傢伙算是明白事情有些嚴重了。

    日本一直以來都對美國十分的忌憚,畢竟實力在那裡擺著,如果兩國發生衝突,損失的肯定是他們日本,而且他們也知道我在美國的影響力,更知道我和魯特曼總統的交情,如果事情鬧大了,關東軍肯定會受到國家的斥責,本來這個半獨立的軍事組織在日本國內就頗受微詞,如果因為這件事情鬧大了,那麼關東軍就可能給日本國內的那些反對派製造一個絕好的把柄,到時候他們可就永不翻身之日了。

    板垣和多門相互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死了爹一樣。

    “柯里昂先生,實在是抱歉。”後面的兩個日本人現在說上話了,一個是土肥原賢二,另外一個我不認識,不過看著土肥原賢二對他畢恭畢敬的態度,我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就是關東軍的司令本庄繁了。

    “土肥原先生,我希望能夠得到一個解釋。”我看著這些日本人,一臉的嚴肅。



    本庄繁叫過跪在地上一個日本人,兩個人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陣,那個揍得鼻青臉腫的日本人一邊鞠躬一邊對我們一幫人指指戳戳之後,退下了。

    “柯里昂先生,我為我國僑民所做的事情深感抱歉!改日我一定帶人親自登門致歉!”本庄繁走到我跟前,給我鞠了一躬。
    “柯里昂先生。算了吧,以和為貴,以和為貴。”臧式毅看到眼前這副情景。趕緊插起話來。

    他擔心事情會鬧大,所以極盡調和。
    看著他滿臉堆笑的表情,我就想吐。

    以和為貴,這句話現在成為了我最討厭的一句話。雖然有些時候這句話是有點道理的,但是不管什麼場合、不管什麼時候都拿這句話出來,就會讓人家覺得你這個民族實在是太奴性了。

    我冷笑了一聲,對本庄繁道:“本庄繁先生,你們的人做出如此的舉動。讓我妹妹嚇成這樣,還讓我的手下受了傷,總得賠償吧。”

    我說這句的時候,激靈的璇子立馬哭了氣來,而且哭得是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身後的卡瓦和達倫等人,本來衣服上濺得一身是血,手上也都是,這個時候全都做出了受傷的樣子。

    本庄繁和板垣等人愣了,他們小聲嘀咕了一句,土肥原賢二對身邊的一個人點了點頭。那個人走到車子裡摸出一叠紙幣來。
    “柯里昂先生,這裡是5萬元,希望能夠彌補你們的損失。”土肥原賢二一臉的微笑。

    我接過來,看了看那5萬塊,轉手交給了卡瓦。

“卡瓦,把這些錢費給在場的這些人吧,他們也都受到了驚嚇,算是我對他們的一點彌補吧。”
    卡瓦點了點頭,接過了那5萬元,帶著廠衛軍的人走到了圍觀那些瀋陽的老百姓跟前。

    “排隊領錢!這錢不要白不要!”費穆站在人群前面。大笑了起來。

    “向來都是日本人從我們這裡拿錢,還從來沒見過我們從他們那裡拿,鄉親們,這錢得拿。拿得舒服!”一個老頭哈哈大笑。
    “對!拿!”
    “拿!這錢拿得舒服!”
.........................
    老百姓揚眉吐氣。

    “司令先生,你看貴國這些人……”我轉身指了指一地的死屍和那些呻吟沒有死的日本人。
    “多門,帶領你的人,把這些讓大日本帝國丟臉的人都給我清理掉!快點!”土肥原賢二喊話道。

    多門一句話不說,灰溜溜地帶領著他的手下去清理那些死屍和傷員去了。

    “柯里昂先生,這些人死有餘辜,我們還是進去看審判吧。”土肥原賢二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我像模像樣地嘆了口氣,道:“發生這種事情。實在是丟臉。丟臉。”
    我一邊說,一邊帶領著眾人走進法庭。

    本庄繁等人跟在後面。耷拉著腦袋,臉色鐵青,算是丟人都到了家。

    一行人魚貫而入,進入嘉賓席,我坐下來一抬頭,在人群之間發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小津安二郎和伊籐大輔。
    他們兩個人駕著攝影機,正在那裡做準備呢。我看到了他們,他們也看到了我,雙方用眼神相互問候,然後我就轉過了臉。

    庭審隨後開始,擔任審理的是中國方面的法官,也是東北最有名的一位,東北軍和日本方面各自出了辯護律師。

    庭審十分熱鬧,一開始,日本人就咄咄逼人地之處了東北軍是謀財害命,是看到了中村震太郎身上的財物起了邪心,進而把他秘密處死,隨後他們出示了那塊手錶。
    日本人對這塊手錶那是相當的看重,認為這就是直接的證據。

    中國方面,則出示了從中村身上查出來的一系列的物品,包括軍事地圖和很多間諜用品、紀錄,中國方面認為中村是間諜之一判斷是千真萬確的,中方有權處死間諜。

    雙方辯駁激烈,最後,日本人乾脆要求人證到場。
    於是在一幫人的注視之下,一個中國人被帶了進來。

    “法官先生,這位就是興安屯3連的司務長李德保,他是整件事情的見證者,他見證了東北軍毆打我國僑民,並且謀財害命的全過程!”日本方面的律師洋洋得意。

    “叛徒!”
    “算是給祖上丟了臉了!”
    “咱東北怎麼出了這樣的孬種!”
.........................................
    李德保出現在法庭上面的時候。一片罵聲。
    在眾人的謾罵聲中,李德保抬不起頭來。

    “德保呀!德保!”就在李德保走上人證席的時候,觀眾席裡面走出了幾個人。一個老太婆,一個婦女,後面還跟著三個小孩,一看就是一家子。

    “娘?玉琴?你們怎麼來了?”李德保看到這些人,表情激動了起來。
    “德保呀,這些日本人沒安好心!你可不能幫他們的忙呀!咱們李家祖宗八輩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你爹死在土匪手裡的時候,到死都沒有跪下過,你可不能讓咱們李家今後抬不起頭來!德保呀。你這是給我們丟人呀!”老太婆看著兒子,放聲大哭。

    “爹,爹,別人都罵我是日本犢子!回家吧!”
    “爹!”
...............................
    法庭上頓時亂了出來。
    日本人那會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全都愣了起來。

    李德保看著一家人,雙眼噙淚。
    看得出來,這傢伙之所以和日本人配合,8成是為了一家人能夠過上好日子,但是眼前的這情景,讓他實在是難受。

    “法官先生。我要求把這些閒雜人驅逐出去!”日本律師馬上站起來。

    法官點了點頭。
    庭警走過來帶走了這一幫人。

    “娘!娘!”李德保大喊了起來。
    “德保呀,你可不能給祖宗丟臉呀!將來讓我到下面哪有臉見你爹!德保呀!你可不能幹傻事呀!”
    “爹!”
    “爹!”
.....................
    一家人被帶下去的時候,法庭裡面響起了哭聲。
    李德保揪著自己的頭髮嚎啕大哭。

    “我方請求帶關玉衡。”中國律師提出了要求。

    時候不大,關玉衡被帶了進來。
    他是興安屯的最高長官,全權負責中村震太郎的事情,也是日本方面認為的兇犯。
    關玉衡是個大個子,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沒有穿軍裝,但是走進來的時候,獲得了法庭上中國人的一片掌聲。

    同樣是一個部隊的人。民眾對待關玉衡和李德保的態度可謂一個天上一個底下。
    關玉衡詳細說了抓獲中村震太郎,以及處死他的一系列經過,認定中村是個間諜中方有權處死。

    到了這裡,整個案件的關鍵就看李德保的證詞了。
“李德保,你把你那天看到地事情說一下。”法官沉聲道。

    法庭裡面一片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德保的身上。
    這些目光中,絕大多數都是十分憤怒的。
    李德保看了一下身邊的那些日本人,看了看法官,然後又轉臉看了看那扇他一家人走過的門,然後低下了頭。

    “李德保,把你那天看到的事情說一下!”法官重複道。
    “那個日本人……”李德保抬起了頭,目光變得堅定了起來。

    旁邊的日本人個個露出了得意的笑聲。
    坐在我不遠處的土肥原賢二瞇著眼睛,表情十分的得意。好像他已經看到了這個庭審的結果了。
    多門二郎和板垣交頭接耳小聲嘀咕。不時發出一陣詭秘的笑聲。

    “那個日本人,是間諜!”李德保大聲說道。

!!
!!!
法庭裡面一下子就炸了鍋!
法官愣了,所有出席的觀眾愣了!

    日本人,更是愣了!


    “那個日本人是間諜,身上帶著間諜的東西,這些日本人想收買我,他們讓我做偽證,他們……”李德保站在人證席上滔滔不絕,他的身體在抖,但是他在揭日本人的老底。

    “八嘎!”多門二郎惱羞成怒,一下子站了起來,從腰間拔出手槍,抬起槍對準李德保啪的就是一槍。

    李德保的後背頓時出現了一個血窟窿。他轉過身來,看著多門二郎,滿臉的憤怒。然後癱倒在地上!


    “狗日的,竟然敢在法庭上殺我們中國人!”

    “日本人,我日你姥姥!”
......................................

    前來列席的中國人全都憤怒了起來。法庭上一片大亂。


    “警察呢,警察呢,把這些給我轟出去!轟出去!”臧式毅站起身來,指著那些中國人大聲叫了起來。

    警察們從外面衝了進來,然後將旁觀席上的中國人全部帶了出去。

    “本莊將軍,法庭是一個神聖的地方。貴國是不是又在法庭上面擊斃證人的傳統呀?這樣的行為,實在是野蠻!野蠻之至!”我冷笑了起來,帶著無比的憤怒。


    在中國的土地上,在中國的法庭上,在眾目睽睽之下拔槍擊殺中國人,這種行為,實在是囂張到了極點。

    本庄繁也站了起來,他的臉上,一會白一會青。
    “法官大人,我是個列席者。本來我是沒有權力說什麼的,但是多門將軍的這種行為,按照國際慣例,是應該被逮捕,然後接受處理的。”我站起來,看著那位法官道。而這位法官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李德保,看了看多門二郎,一臉的尷尬。

    我知道,這傢伙是肯定無法作出這樣的判決的。

    一個士兵的死,和兩國之間的關係,孰輕孰重。在他心裡面早就有了數。他是不會為一個中國人的死,去把第2師團的師團長多門二郎抓起來的,如果那樣的話,事情就鬧大了。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  啪!啪!』

    本庄繁走到多門二郎的跟前。揚手給了多門二郎兩個耳光。


    “哈以!”挨了兩耳光的多門二郎低頭行禮,被打得沒有一點脾氣。

    “真是丟臉!”本庄繁鬍子直抖:“來人,把多門給我綁回去!”

    土肥原賢二身後走出兩個日本人,駕著多門二郎往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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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7章 衝突!        

    本庄繁轉臉對法官點頭道:“法官大人,請允許我等告退。”

    法官站起來,機械地點了點頭。

    本庄繁一揮手,一幫人揚長而去。

    “這幫狗日的,綁回去估計屁事沒有。該幹嗎幹嗎。我們中國人算是白死了!”費穆雙目噴火。


    中國庭警走過來,拖走了李德保的屍體。

    我們也走出法庭。

    到門口的時候。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德保呀!我的兒呀!”
    “爹!”
    “爹!”
..............................
    李德保的那個老娘趴在李德保的屍體上哭得死去活來,3個孩子跪在地上,煞是可憐。

    “胖子好好拍,把這些都拍下來!看看日本人都看了什麼!”我憤怒地叫道。
    一直以來就沒有停下來的胖子一邊拍一邊氣得嘴唇哆嗦。

    “卡瓦,等會拿些錢給這家人吧,讓他們離開瀋陽,不要回來了,有日本人在,這裡就是地獄呀!”我咬了咬牙。
    卡瓦點了點頭。

    我轉身看了看身後的法庭,看著這個高大雄偉的建築,搖了搖頭。
    “敬廬呀,這哪裡是一個法庭,簡直就是一個千古未有的恥辱呀!”我憤怒地說道。
    我們離開了那個法庭,離開了這個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的地方。

    卡瓦把錢遞給李德保家人的時候,老人家帶著3個孫子和兒媳婦跪倒在我的跟前。

    “這位先生,謝謝了!謝謝了!”老人家滿頭的白髮在風中飛舞,讓人心酸。
    我趕緊上前一步攙起了她,搖頭道:“老人家,沒有什麼謝謝不謝謝的,拿上這些錢離開這裡吧,找個安生的地方,好好過日子。”

    老人家看著我,滿臉的淚水,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
    這個家,李德保肯定是唯一的依靠,他死了,這個家就算是塌了大樑。
    “狗子。帶著你兄弟給先生磕頭!”老人家摸著孫子的腦袋道。

    3個小孩再次跪倒在地,磕得梆梆響。
    我蹲下身子,把他們3個扶起來。擦乾了他們臉上的淚痕。

    這3個孩子,年紀最大的差不多11、12歲,最小的7、8歲,個個虎頭虎腦的。
    有的孩子在這個年紀估計連衣服都讓人來穿,可是他們,早早得就要體會這個世界的冰冷和折磨了。

    “你叫狗子?”我問道。
    “是!”狗子點了點頭。

    “狗子,我告訴你的話,你要牢牢記住。記住一輩子。”我咬了咬牙。
    狗子看著我,眼神堅毅,這個孩子,在父親的屍體面前,已經體會到了很多同齡人體會不到的東西。

    “狗子,男人的膝蓋是最珍貴的東西,上跪天,下跪地,之間跪父母,除此之外。就是斷了,也不能沾地!這叫骨氣!你爹不是叛徒,是條真正的漢子!這家裡你是最大的男人,就得像個男人那樣挑起大樑來!懂嗎?”我看著狗子,雙手放在了他柔軟的肩膀上。
    “先生,我懂!”狗子使勁點了點頭。上了車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剛才的那一幕,狗子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我。

    “敬廬呀,只要中國有關玉衡、李德保這樣的漢子在。有狗子這樣的後代在,就不會亡!”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

    中村事件的再次審判,讓日本人著實灰頭土臉了一把。先不說土肥原賢二指使一幫日本和朝鮮的無賴之徒前來鬧事,繼而想挑起事端被我們打得一地死屍,光是李德保的當堂翻供,就已經讓日本人丟人丟到家了。
    惱羞成怒中,多門二郎開槍打死了李德保,更顯出了日本人的理屈詞窮。
    帶著無比的憤怒和感慨,我離開了法庭,離開了那個讓人覺得恥辱的地方。

    路上大家都不怎麼說話,然後費穆轉過臉來,對我說道:“老闆。我剛才在廁所裡面碰到了小津了。”
    他的這句話。讓我一下子坐了起來。
    “小津說什麼了沒有?”我問道。

    自從香港一別,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們基本上沒有從小津那裡收到消息。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小津他們的安全考慮,這一次也是我們從分別之後第一次見面。

    “小津和我就說了一會,把他們的基本情況說了一下。他們3個人現在還是有分工的,伊籐現在跟在本庄繁的身邊,只要拍攝的是司令部的上層人物的活動,小津跟著的是第2師團長多門二郎,溝口下到了基層,就在獨立守備大隊裡面。”費穆小聲道。
    “這三個傢伙,倒是很聰明,之前我還擔心他們拍攝的東西會很單一呢,想不到他們在這方面做得很是出色。”我笑了起來。

    “除了這個之外,小津還說了一些關東軍內部的一些情況。”提到這個,費穆的臉色就陰沉了起來。
    “哦,說說。”我來了精神。

    “老闆,形式很不樂觀。”費穆嘆了口氣,道:“小津說,關東軍內部發動戰爭的呼聲很高,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賢二、石原莞爾,以及總司令本庄繁都極力想發動戰爭,這一次中村事件再一次被提起,也是他們想找一個藉口。可以說,這場戰爭十有八九是要打的了,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我點了點頭,望向了窗外。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老百姓對戰爭似乎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小津還說了,如果有消息的話,他們會通知我們。”費穆道。
    “告訴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他們的最重要的工作是拍攝電影,而搞情報工作,如果因為這個暴露了,那損失可就大了。”我看了看前面的尼可,道:“尼可,這方面的事情就需要你了。”
    “老闆,這個沒問題,我們組織的人已經全部調動開了。”尼可信心滿滿。

    見他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接下來的幾天。事情就很熱鬧了。
    中國的各大報紙都把當天庭審的事情一一報導了出來,中國記者們很多都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如同寫章回小說一樣寫得極為驚心動魄,什麼『小日本街頭囂張。柯里昂劈掌退敵』,什麼『李德保法庭翻供,日本人舉槍殺人』,諸如此類的報導,在報紙上隨處可見。

    我們一夥人那天在法院門口的表現算是被宣傳了出去,很多記者甚至拍下了照片,這些報導在全國一刊出,引來了中國人舉國叫好。而李德保也從開始的叛徒變成了一條人人敬重的漢子。
    中國方面對於日本人當庭殺人的舉動開始了強烈的譴責,在南京,在北平,很多學生走上街頭遊行,要求政府挺起腰板來做人,要求對日本人這一野蠻行徑給予抨擊。

    迫於民眾和媒體的巨大壓力,張學良派榮臻照會亂了日本住瀋陽領事館的領事林久治郎,對多門二郎當庭擊殺中國人的行徑進行抗議,結果林久治郎回答的一句話讓榮臻灰溜溜地回來了。林久治郎道:『多門將軍現在已經被關東軍處理了,他已經得到了懲罰。至於你們的抗議,我覺得很可笑,難道你們中國政府就只知道抗議嗎?』
    據說林久治郎的這句話把榮臻差一點給噎死,是呀,榮臻每一次去找林久治郎,幾乎都是去抗議的。
    抗議,管個屁用,人家正眼都不看你,反而更加鄙視你。

    而林久治郎所說的關東軍對多門二郎的懲罰,我事後讓尼可去打聽了一下。不錯,是有懲罰,本庄繁一行回到遼陽之後,晚上吃了一頓飯。罰多門二郎喝了一壺清酒,讓他以後務必把事情做得漂亮一點。

    榮臻在提出所謂的抗議之後,多門二郎當庭擊斃李德保這件事情算是不了了之了。中國方面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在他們眼裡面,畢竟只是死了一個小老百姓,要和氣嗎。
    日本方面呢,因而被李德保地翻供搞得灰頭土臉的,理屈詞窮。所以暫時也沒有了動作。據說土肥原賢二十分的忙。估計又在忙著修找什麼新的證據了。

    所以,接下來的這幾天。日本方面十分的安寧,但是這並不代表瀋陽城就平靜了。

    恰恰相反,自從那天的庭審之後,瀋陽城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瀋陽的城西,從大西門、小西門一直到商埠地,這一帶都是日本人聚集的地方,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就駐紮在那裡,除此之外,還有第2師團的第29聯隊,這個聯隊150人,這幾天不知道怎麼的,開始有了活動的跡象。

    而最囂張的,就算是那些日本人和朝鮮人了。
    從大西門、小西門到商埠地,有很多日本人開得酒館或者是商店,那裡是一個比較繁榮的商業區,可是庭審之後,接二連三地發生一連串的事情,先是一群日本人毆打了前去巡邏的警察,那隊中國警察也許是事先得到了上頭的指使要他們不要和日本人衝突,所以日本人毆打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還手,結果被打死了2個人,其餘的都是重傷。對於這件事情,臧式毅到了第29聯隊的駐地去討個說法,結果29聯隊的聯隊長平田幸弘叫手下一頓槍托把臧式毅打了出來,平田幸弘的原話是:『又不是我們聯隊的人毆打了你們的警察,你們要找事,就找那些日本僑民去!』
    臧式毅抱頭鼠竄,回來之後,這件事情便沒有了下文,難道真的讓東北軍的警察們去抓那些日本僑民?真要是這樣的話,肯定會出事。

    警務處長黃顯聲氣得在他的辦公室暴跳如雷,結果也是無可奈何。
    除了毆打巡警之外,那些日本人和朝鮮人的行為越來越囂張,開始的時候只不過是在他們的地盤鬧事,到了後來,乾脆成群結隊地在瀋陽城西晃蕩,白吃白喝,故意滋事,隨便打人,強搶東西。

    9月3號,庭審後的第3天,在瀋陽城西發生了一件讓瀋陽老百姓忍無可忍的事情。
    這天上午。瀋陽地一個叫王老三的老頭帶著他的閨女小蝶去買東西,出了西門之後,被一群朝鮮人盯上了。比起他們的主子。朝鮮人比日本人更壞,他們圍住王老三和他的閨女,幾個人把王老三綁在了一顆樹上,剩下的人在王老三的面前扒光了小蝶的衣服,然後這些朝鮮人跑去叫來了他們的日本主子,一幫畜生當著王老三的面輪姦了小蝶。
    事後,這幫人囂張地把已經沒有了氣息的小蝶抬到了西門,並且將王老三暴打了一頓。才揚長而去。他們毆打抬著小蝶的屍體到西門,並且毆打王老三的時候,胖子正好經過,將這起事件拍了下來。

    這起事件隨後被刊登在了瀋陽的報紙上,然後國內很多媒體轉載,民眾徹底憤怒了。
    在中國人的土地上,光天化日之下日本人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凡是有血性的中國人都受不了!
    瀋陽各行各界湧到了長官公署,聯名向張作相請命,要求政府無論如何也得管管了。

    “這樣的國家,是何等的國家?這樣的政府。是何等的政府?我民之屈辱,到了何種境地?”報紙上面,這樣憤怒地言論連篇累牘。
    民怨沸騰,但是張作相又能夠做什麼呢?
    這個老頭這幾天每天都氣得渾身哆嗦,已經昏倒好幾次了。
    我去的時候,他正躺在椅子上讓醫生給他打針。看到我,這位老將軍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柯里昂先生,你知道我現在想幹嗎嗎?”他看著我,氣憤地說道。
    “幹嗎?”我坐了下來。
    “我想脫掉這身衣服,做一個普通的東北人。然後帶著刀槍到西門去,我要把那幫日本人一個個都給活剮了!”這個老頭已經出離憤怒了:“柯里昂先生,我活了60多歲了,還從來沒有活得這麼窩囊過!七哥活著的時候。我們和日本人的關係也不好,但是日本人從來不敢像這樣騎在我們的脖子上拉屎拉尿!那個本庄繁,原來就是七哥的軍事顧問,見到七哥點頭哈腰的,現在,你看看,多囂張!”

    “以前在瀋陽,日本僑民見到警察都規規矩矩的。日本軍隊有個調動事先都得過來通報。可是看看現在,這幫畜生都幹了什麼?柯里昂先生。這些天,我生氣呀!我生氣呀!看看那些老百姓,他們是老老實實過日子的人,從來沒有招誰惹誰,他們依靠的就是政府,平時我們去收稅的時候,他們從來都沒有推辭過,可是遭了難,我們就當了孬種了!就知道抗議!你看看榮臻和臧式毅,他娘的都快成了奴才了!我們拿老百姓的錢,吃他們的,穿他們的,難道就拿抗議去糊弄他們?”
    “他娘的,老子恨不得現在就帶兵到西門把那幫狗日的全部抓起來用槍突突了!全部突突了!可是柯里昂先生,我收到的指示是『忍』!是不能發生衝突!我憋屈呀!憋屈呀!”
............................
    張作相老淚橫流,這個向來頂天立地的漢子,在我面前淚如雨下。
    他身旁站著的幾個人,黃顯聲、陳海華、張志忻等人,全都氣得雙目圓睜牙關緊咬。
    他們想教訓,想痛痛快快地去修理那幫日本人,到那時他們又不能,因為他們面前,還有著一個所謂的『大局為重』!

    那些到長官公署請願的老百姓,最後被榮臻和臧式毅驅散了,在警察的驅趕之下,這些老百姓們低著頭,抹著眼淚,一步一回頭。
    他們臉上淌著淚水,看著身後那些拿著武器地當兵的,滿臉的憤慨,又是那麼的無奈。
    那景象,那眼神,讓人心酸,讓人心碎!

    這樣的一件慘案發生之後,日本人在城西依然是那麼囂張,而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政府沒有辦法,只得宣佈封閉西門,對西門進行管制,公幹總隊派出了300人在西門設置了路障,他們不敢出西門,只能在西門裡面晃悠,因為他們擔心出去的話,還有遭到日本人的毆打。
    而老百姓們,也不太敢到西門去了。出了事情,政府是不管的,倒楣受罪的只有自己。

    而到了9月6號左右。形勢就越來越嚴峻了。在瀋陽城的4門之外,日本人都開始鬧事,尤其在北門,日本人甚至敢襲擊守城換防的部隊,他們有的用石塊攻擊,有的乾脆混到士兵的隊伍當中偷槍支。
    到後來,在北門的東北軍不得不採取這樣的一個辦法,就是換防的人一律帶上白色的臂章。臂章上有隊伍長官的簽名,用這樣的一種辦法,才讓日本人無法混進來。

    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算是屈辱到頭了。

    9月7號,張作相接到了一條秘電,那一天,張作相在他的公署裡面擺了一桌酒,這桌酒不是為了慶祝什麼的,而是一桌苦酒。他把黃顯聲等人召集起來,一幫人喝著悶酒把這些天受到的憋屈一股腦地倒了出來。喝到最後,一幫爺們一個個嚎啕大哭。

    我也在場,看著這些人,這些平時頂天立地的爺們,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窩囊!
    不是他們窩囊,是這樣的政策,窩囊!

    就在大家都快要醉了的時候,一個副官走了進來,遞給了張作相一張密報。
    啪,張作相看完密報之後。手中的酒杯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周圍的人全都不哭了,抬起頭看著他們的老長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輔帥。怎麼了?”黃顯聲問道。
    “土肥原賢二回日本了。”張作相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

    “這個瘟神回去好呀!”陳海華道。
    “好?好什麼?土肥原賢二這一次回去,恐怕有些不妙。現在情況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日本人十有八九要有動作,他這次回去,說不定就是最後請示去了。等他回來,估計就糟糕了。”我的這句話,讓桌子上的人全都酒醒了。

    “柯里昂先生說得一點都沒錯。這個土肥原賢二一直是關東軍瀋陽特務機關的頭子。照理說他是不可能回國的,這一次竟然回去了。那說明關東軍肯定有什麼大動作。這件事情我得告訴漢卿,對了,我們也得做好防範的準備。”

    張作相看了看坐在自己左側的警務處長黃顯聲和20旅旅長常經武,道:“顯聲,經武,你們的部隊現在部署得如何了?”
    “經武的部隊佈置在南門和東門,我的公安總隊佈置在西門和北門。憲兵總隊以及一些零散的部隊都安排在城裡各處留作機動。”黃顯聲道。

    “公安總隊人雖然有1萬多人,但是比起正規軍還是有差距的,不穩妥,不穩妥。”張作相搖了搖頭。
    “輔帥,要不從我那裡調一些到城裡吧。”王以哲沉聲道。

    在瀋陽的所有部隊中,王以哲的紅龍旅絕對是最大的一個保障。

    “也行,那就把你們的炮兵團和騎兵團調過來,北大營留下兩個團,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張作相點了點頭,然後對身邊的部隊道:“其他的部隊沒有問題吧?”
    “張樹森的騎兵3旅在新民駐守待命,張廷樞的12旅也已經在東大營駐紮,都沒有什麼問題。”張志忻答道。
    “好,這樣一來,我就放心了。他娘的,正規軍我們有4萬多人,加上其他的零散部隊也有6萬多,我難道害怕他們關東軍?”張作相一身的酒氣,拎著酒瓶哈哈大笑。

    這天晚上,張作相把土肥原賢二回國地事情稟告了張學良,張學良的回覆是:“務必注意,各方必須牢記職責,切不可和日軍發生衝突。切記!切記!”
    這樣的回覆,讓東北軍的一幫將領不知道說什麼好。

    除此之外,張學良特別提到了我,他讓張作相不論如何要照顧好我,一旦有變,立刻派轉機送我離開。
    對於他的這份關心,我是很感動的,但是對於他的這個指示,我很是失望。

    “柯里昂先生,我有一種預感,今天可能是我一輩子過的最後一個生日!”黃顯聲拉著我的手,苦笑了起來。

    這一天是他的生日,35歲的生日!
    這個漢子,似乎已經意識到這場仗在所難免。雖然和他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我知道這是個絕不會屈服的漢子,他似乎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了!

    看著黃顯聲,我沒有說話。我只是抬頭看了看夜幕。
    天空之上,滿是烏雲,月亮被完全吞沒了。

    “要有風雨了。”我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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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大大,還有許多,我想寫書不是作者一個人的事情,而是讀者和作者互動相互理解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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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8章 臨陣換將

    9月4日,王以哲紅龍旅旗下的620騎兵團和炮兵團被調到了瀋陽城裡,在西門和北門駐防。
    這兩個團調動的這一天,引起了不小的動靜。本來,紅龍旅在南大冉一戰成名就已經受到很多人的關注了,加上這一次他們在這樣的環境下進城,那就更加讓人覺得意義非常了。

    紅龍旅兩團進城的這一天,瀋陽城的老百姓全都湧上街頭歡迎這支隊伍。長時間以來,這些老百姓是擔心受怕的,他們痛恨日本人,卻又擔心日本人進攻瀋陽讓他們無家可歸,因此當他們看到這支精銳部隊進城的時候,在心理上得到了巨大的安慰,這個時候,他們是真正的東北軍當成了自己的部隊。

    而紅龍旅下屬的兩個團這一天的進城,動靜實在鬧騰得不小,前面是620騎兵團開路,一匹匹膘肥體壯的戰馬在街道上飛馳,每個戰士都是全副武裝,他們身上的裝備,是瀋陽人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以前他們覺得日本人的裝備先進,但是當看到這支隊伍的時候,他們就覺得日本人都有點寒磣了。
    騎兵團後面,是炮兵團,一排排的大炮拖過去,黑洞洞的炮筒無比的刺眼,特別是後面跟著的那幾十門重炮,不管是在火炮的口井上,還是在射程上都比一般的火炮強了10幾倍,不用想都能夠知道它的毀滅性有多大。

    兩團。4,000人,用了將近一個上午的時間才完成駐防。這個過程中,可以看得出來。東北軍是故意擺出這種姿態的,他們是在告訴日本人,我們不管是士兵的數量上,還是武器的先進程度上,都比你們要強得多。

    這一天,也有很多日本人前去觀看東北軍的入城,其中不乏有特務機關的,當他們看到這些裝備,以及進城的這兩個團的軍容的時候,很多日本人都是滿臉鐵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兩團進城起了效果。從這一天開始,西門和北門外的的日本人老實了很多,而且遠沒有以前那麼囂張了。

    “這幾天日本人老實了。我看他娘的就是賤!這幫狗日的,你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就不知道老實!”在張作相的花園裡面,黃顯聲很是高興。
    張作相也心情很好。自從紅龍旅的兩團進城之後,日本人總算是服帖了一些,鬧事的人少了,瀋陽城前來請願的人也少了。

    “輔帥,這樣做最好。現在開戰對雙方都不利。這一點日本人估計也知道。我們的軍隊進了城,日本人估計也得重新考慮考慮了,過幾天,我再到日本人那邊去說說,雙方能和好的就和好,對吧,好話好說嗎。”臧式毅笑得一臉都是褶子。

    這段時間,這傢伙也很忙,忙著去調停,腰都快彎折了。

    “能不打仗就最好了。”張作相嘆了一口氣。染那後倒了一杯茶。
    “漢卿那邊有消息過來了。”喝了一口茶之後,張作相沉聲說了一句話。

    “什麼消息?”黃顯聲問道。
    “中村事件引起了中央政府的關注了。日本人上次雖然陰謀沒得逞,在法庭上露了洋相,但是始終都沒有甘心。他們的外交官已經直接和中央政府搭上氣了。要求逮捕關玉衡給他們關東軍一個說法。”張作相解釋道。

   “他娘的!這也欺人太甚了!憑什麼?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道理,憑什麼要逮捕關玉衡?”黃顯聲火暴脾氣又發了。
    “據說日本人的態度十分的蠻橫,你們也不是不知道中央政府的行事風格。他們給漢卿交流了一通,在這一點上,漢卿也是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讓我做好相應的準備。我估摸著,關玉衡這一次恐怕得受罪了。”張作相說到這裡,開始的好心情蕩然無存。狂躁地搧了幾下扇子。

    “明明我們有理。少帥難道真的要按照日本人說的那樣處理關玉衡?”
   其他的幾個人也都不相信,他們在這件事情上。更多的是憤怒。
    “這我就不知道了。”張作相耷拉起了眼皮。

    他的話,很快就應驗了。幾天之後,9月10日,北平傳來的消息:逮捕關玉衡。
    張作相不得不讓黃顯聲去執行這個命令。

    “我不去!誰愛去誰去!反正我是不會去的!千古奇冤!千古奇冤!”黃顯聲一下子就蹦了起來,氣得直打轉。
    “顯聲,這是命令!漢卿的命令!”張作相虎著臉。

    “輔帥!關玉衡是條漢子!他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麼,他槍斃了小鬼子,那是為了我們東北軍,如果我們把他給辦了,東北軍幾十萬將士心寒呀!心寒呀!”
    黃顯聲大吼著,淚如雨下。
    此情此景,也讓張作相的眼睛濕潤了起來。

    “黃顯聲,他娘的!你難受,難道我就不難受嗎?我告訴你,關玉衡這小子我也是看著他起來的,我比你們任何人都難受!但是漢卿的命令在這裡,作軍人的,必須服從!明白嗎?”張作相也發火了。
    “輔帥!”黃顯聲看著張作相,無可奈何。

    “顯聲,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張作相的語氣柔緩了起來:“如果你不去逮捕關玉衡,肯定有人去,難道你想讓關玉衡落在日本人的手裡不成?”張作相的這句話,讓黃顯聲愣了起來,他似乎明白了一點東西。
    “顯聲,我們把關玉衡帶回來,對外說是逮捕了。但是在我們這裡,他吃得好喝得好,就跟休假一般。如果你不去,讓日本人搶了先,你覺得關玉衡的日子會好過嗎?”張作相盯著黃顯聲,一字一頓地說道。

    薑還是老的辣,這句話,是一點沒錯的。

    黃顯聲趕緊抹乾了眼淚,敬了個軍禮,道:“輔帥。我這就帶人去!”說完,他轉身就走了出去。

    “柯里昂先生,你看看,我難不難。”看著黃顯聲的背影,張作相搖了搖頭:“我這個老頭子,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力維持了。心力交瘁,心力交瘁呀。”

    張作相的難處,我是深有體會的,而東北軍這幫將士的委屈和憋悶,我也能夠體會。

    逮捕關玉衡的這一天。差一點出了亂子。

    黃顯聲帶著他公安總隊手下的200人,浩浩蕩蕩到了法庭的收押間,他們從裡面帶出了關玉衡,出門就碰到了日本人。

    50、60個日本人在一個小隊長的帶領下,拿著關東軍司令本庄繁的手令也來提人,當得知關玉衡被東北軍帶走的時候,這群日本人頓時火冒三丈,上來就要從黃顯聲手裡面搶人。黃顯聲可不像臧式毅和榮臻那麼好和日本人說話,這傢伙當場就瞪眼了,500多個警察呼啦啦就把日本人給圍起來了。

    “這是東北軍的地盤。容不得你們撒野,如果你們敢胡來,我就按照東北治安條例,判你們搶劫監獄罪。就地擊斃!”黃顯聲這句話,事後傳遍了整個瀋陽城,讓中國人大呼過癮。
    面對著500多個警察,面對著憤怒得像頭獅子的黃顯聲,日本人最後退縮了,他們離開了法庭,什麼話都沒說。

    “好險呀,再晚去一步。老關就要落在日本人的手裡了。”事後。黃顯聲一身冷汗。

    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也許日本人因為沒有得到關玉衡。在沉寂了一頓時間之後,開始有了新的動作。

    9月11號,關東軍總司令本庄繁親臨南滿鐵路沿線巡視,並且檢閱部隊,日本人在接受檢閱的事後高呼『天皇萬歲』,喊聲震天,氣焰十分的囂張。
    在檢閱了關東軍鐵路守備隊最後,鐵路守備隊開始武裝演習。說是演習,其實是武裝示威,這些日本兵,佔據瀋陽附近鐵路沿線,荷槍實彈,演習起來的事後也是真刀真槍,瀋陽城外槍聲陣陣,形勢顯得惡劣了起來。
    他們不光演習,還藉著演習之名阻斷交通,瀋陽城裡面的火車很難開出來,交通陷於癱瘓。

    “多虧了柯里昂先生,要不是他們提醒,我們現在根本就沒辦法那些武器裝備和黃金白銀運出去!”張作相召集收下商量對策的時候,說了一句後怕的話。
    “是呀,想一想都心驚膽顫的,瀋陽城裡面的那麼多的東西,要是運不出去落到了日本人的手裡面,那我們可就是罪人了!好在現在瀋陽城基本上就是個空城了,破罐子破摔,誰怕誰呀!”陳海華笑了起來。

    局勢如此惡劣,這幫軍官們一個個都興奮了起來。

    “形勢不妙呀!形勢不妙呀!”一幫人正在說著話,榮臻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邊進來一邊嘴裡面嘟嘟囔囔的。
    “榮參謀長很是驚慌呀。”黃顯聲冷冷地說道。

    “事關東北軍大業,我能不緊張嗎。”榮臻坐下來,灌了一口水,然後對張作相道:“輔帥,我剛才經過西門外日本人的忠魂北附近,發現日本人在那邊已經架起了十幾門大炮了,而且那邊的路已經被封鎖了,我還是繞到北門才進來的。”榮臻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喘了一口氣。
    “還有,在北門,日本人也開始演習了,他們架起了機槍,就在合堡大街上,我向一個日本的少佐打聽了一下,他們演習的有城市邊防戰、夜戰、拂曉戰,日本人搞這些名堂顯然是有意圖的。”榮臻看著張作相,眼神閃爍,十分的擔心。

    張作相沉吟了一番,道:“日本人的這些異動我已經向漢卿匯報了,漢卿讓我們沉住氣。”
    “沉住氣。我現在真的有點沉不住了。”榮臻喃喃自語道。

    關東軍的演習,規模不小,而且持續的時間長。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瀋陽城裡面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嚴峻。

    這天晚上,秘電處處長張志忻找到了正和我們商量對策的張作相。

    “輔帥,剛剛收到了一些秘密的消息。”張志忻的臉色很是凝重。
    “一件一件說。”張作相抬起了頭,老頭子的眼睛裡面滿是血絲,這段時間,看起來根本就沒有睡過什麼好覺。

    “土肥原賢二回來了,就在今天晚上。”張志忻的一句話。讓大家都緊張了起來。
    土肥原賢二之前回國,很多人就認為這個特務頭子是回去請示的,他這次回來,關東軍肯定要有動作。

    “今天幾號呀?”張作相問道。
    “14號。”
    “14號……14號,土肥原動作很迅速呀。他回來之後到哪裡了?”張作相低聲道。

    “直接回關東軍司令部。”
    “旅順?”張作相皺了皺眉頭。

    土肥原賢二地職務是瀋陽特務機關負責人,一般來說,他平時都呆在瀋陽或者是瀋陽附近的遼陽,這次卻去了位於旅順的關東軍司令部,實在是詭異。

    “還有什麼消息?”張作相點燃了一支煙。
    “熙洽主席和馬占山主席來電,日本在東北的在鄉軍人今天開始得到命令,集中到哈爾濱、長春附近報導。開始接領槍支彈藥。”張志忻的聲音不大,但是當在座的東北軍的軍官們眉毛直抖。

    “瀋陽這邊呢?”張作相坐在椅子上,臉上沒有任何的笑容。
    “瀋陽這邊日本的在鄉軍人集中到了西門,也開始有同樣的動作。”張志忻答道。

    “還有什麼其他消息了嗎?”黃顯聲接道。
    “有。我們的情報人員得到情報,南滿鐵路附屬的縫紉廠開始趕製我們的軍服。”張志忻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個縫紉廠不是日本人的嗎?”張作相有些糊塗了。
    “不錯,是日本南滿洲鐵路株式會社的。”

    “那他們趕製我們的軍裝幹嗎?”張作相愣道。
    “輔帥,難道他們想穿上我們的軍裝渾水摸魚?”黃顯聲道。
  “有可能!非常有可能!輔帥,如果這場仗真的打起來了,依照日本人的做法,這幫狗日的肯定會用一些歪門邪道。說不定他們會派一支軍隊換上我們的衣服來突擊我們。”王以哲點了點頭。

    一幫人商量來商量去,都覺得和日本人的這場仗似乎難以避免了。

    “各位,從今天開始,瀋陽附近開始進入戒備狀態。希望大家務必恪守職責,誰出了問題,我就拿誰開刀!”張作相低吼了起來。
    “是!輔帥!”一幫人齊聲答應。

    15日,就在局勢相當嚴峻的時候,從北平傳來了一個消息。
    這個消息,讓東北軍的一幫人心沉了起來。
    這天上午,張學良從北平發來電報,要張作相速回北平開會。遼寧省軍務和政務由榮臻和臧式毅代理。

    “這個時候讓我回去。真不知道漢卿是怎麼想的!”接到這個命令之後,張作相火冒三丈。
    張學良的這種行為是典型的臨陣換將。這對軍心、民心的動搖無疑是相當大的。

    “現在日本人磨刀霍霍,遼寧這裡由我鎮守,東北軍各方面也還能沉得住氣,我在這裡一天,局勢就能夠得到控制一天,這個時候調我會北平,人們難免有想法!”張作相看著我,一臉無奈。

    他的意思,我明白。
    現在瀋陽的形勢已經十分危險,張作相作為東北軍的輔帥,他在這裡面,至少表明東北軍對瀋陽的態度,畢竟他是東北軍的2號人物,更是張學良的八叔。如今張學良調他回北平,其他人肯定是想張學良只是認為瀋陽危險怕張作相有什麼意外才把他調回去。他這樣的做法,很容易讓人們覺得東北軍沒有堅守瀋陽的想法。

    臨陣換帥,這是最忌諱的。
    但是張學良結結實實地這麼做了。
    張作相的擔心。是很自然的事情。

    “柯里昂先生,我現在最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榮臻和臧式毅。”張作相昂起頭長嘆了一口氣。

    這個老頭子,現在已經鬱悶得快要崩潰了。

    “榮臻這個人,是個軍人,有的時候很像條漢子,有的時候卻軟得很,雖然他對於漢卿是忠心耿耿的。但是我就擔心他會辦錯事情。“
    張作相的這句話,我明白。張學良現在基本的指示是不抵抗,榮臻對於張學良的任何命令都忠實地執行,他不想張作相,做事情有自己的想法。

    “臧式毅這個人,不是個軍人,搞經濟有一套,但是就是腿軟,在日本人面前,他從來就沒有挺起過腰。他看重的,是身家性命,是自己的前程。讓這兩個人主持軍務和政務,我擔心呀。”張作相越說越氣,攥起拳頭狠狠砸在了桌子上,茶水四濺。

    “輔帥,難道你就不能不去北平嗎?”我問道。
    “不去?怎麼可能。我如果不去的話,北平那邊肯定有人說我要擁兵自重了。到時候就更糟了。”張作相對於張學良的命令,也是沒有辦法的。

    “輔帥,那就去吧。”我笑了起來。
    “去!可是這邊……唉!”張作相苦惱急了。

    “輔帥。那邊不是說去開會嗎,你忙完了再回來不就行了?”我一句話提醒了張作相。
    “對呀,我找個藉口早點回來。”張作相愣了一下。

    “輔帥,有句話我覺得應該跟你說清楚。一定要盡快回來,最好在17、18號回來。”看著張作相,我提醒道。
    我本來想說讓他18號之前回來的,但是又怕他生疑。

    “是了是了,我能早回來就早回來。到那邊,爭取呆個2、3天!”張作相對於我的這句話沒有多想。
    “叫他們過來開會!”張作相轉過身對副官揮了揮手。

    這天上午,東北軍的一幫人聚集了起來,張作相宣佈了張學良的命令。房間裡面立刻就炸了鍋。

    “輔帥。這個時候你可不能走呀!”黃顯聲急了。
    “是呀輔帥,你在這裡我們心裡有底呀。”榮臻也站了起來。
    “輔帥。你在這裡,大家都服,你走了,我和榮參謀長不好工作呀。”臧式毅看了看張作相,又看了看黃顯聲等人。

    他現在雖然是遼寧省的副主席,但是黃先生等人並不買他的賬,有張作相在,什麼事情他都可以找張作相,張作相走了,他就不好辦事情了。

    “別說了,這是漢卿的命令,我肯定得執行,今天下午我就走,不過你們放心,我會盡快回來的。”張作相斬釘截鐵,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其他人見到這種情況,也就不好多說了。

    “各位,今天我把話說開了,你們都給我好好聽著。”張作相站了起來,呻吟凝重。
    “瀋陽,是東三省的中心,也是我們東北軍的窩,當年七哥拿下瀋陽城的時候,就說這是東北軍的肇興之地,瀋陽如果在咱們手裡面,東北軍就在,瀋陽如果完了,東北軍地前途就沒有了!這句話,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
    “這裡有我們這麼多年奮鬥下來的家業!這裡是我們的家!不管關東軍如何囂張,在東北我們也有20萬的軍隊,20萬對2萬,你們說說我們能不能打勝仗!要有這個信心!”

    “漢卿對於我們的指示是能忍就忍,不能憑一己私憤而置國家民族利益於不顧,不能這些人都是對東北軍忠心耿耿的人,這一點,我是毫不懷疑的,但是我告訴你們,漢卿說這句話,是不想和日本人發生衝突,不想因此把東北拖入戰火,可不是讓你們白白把瀋陽交給日本人!不是不抵抗!”
    “我知道你們這些人之間。有人有這種想法,今天,我要說的是。這種想法是要不得的!瀋陽丟了,東北人會戳我們的脊樑骨,全中國人會戳我們的脊樑骨,連七哥,泉下有知也會大罵一句:媽了個巴子的!”
......................................
    張作相說這句話的時候,榮臻和臧式毅都低下了頭。

    “按照漢卿的命令,我走之後,榮參謀長代理軍務。臧主席負責政務,各位務必精誠合作,為了我們東北軍,也為了我們自己!他娘的,這一次,就看你們的了!誰要是丟了瀋陽,我張作相第1個不放過他!”張作相舉起了酒杯。
    “為了東北軍!”一幫人齊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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