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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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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甜冪柚子]寵女(正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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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6 12:56:34 |只看該作者
199  入宮

    代王妃看著腳下不斷顫抖的彩蝶郡主,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她的心裡快速地蔓延開來。

    她快速的撿起地上的呃白紙,紙上畫了一幅畫,一只蝴蝶展翅,將底下的一個“秦”字震得四分五裂!

    代王妃不敢置信的看著上面的東西,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明明安排好了一切,從一開始的曇花,她特意讓人在地下用蜂蜜刷成了一行字,然後將螞蟻黏在上面,做成上天的暗示的假象,然後就是曇花裡面,她明明放了一張寫有顧清萱是災星的白紙放在還未開放的花苞裡,就等著曇花一開,站在窗戶邊上的宮女就會裝作不小心打開了窗,將裡面的白紙吹出來,好讓太后看到!

    可是,這白紙根本就不是她放的啊!

    “太后,這不是……”代王妃臉色煞白,抖著嗓子,手中的白紙幾乎要被她揉碎,可是她不敢,揉碎了只會更加惹得太后懷疑。

    劉太后只覺得自己被猴耍了一般,臉上有無盡的憤怒,“不是什麼!是你們口口聲聲說這是天降災星!現在你們看到了,這災星就是彩蝶!”

    “太后……”彩蝶郡主恐懼地跪在地上,小臉上已經是布滿了汗水,不停地搖頭,“彩蝶不是,太后,您要相信彩蝶,這都是假的,是假的!”

    “太后,這肯定是有人陷害!太后,這不過是一張白紙。這又能說明什麼?”代王妃現在唯一只能一口咬定,這張白紙是有人刻意放進去的,不然後果……她不敢想。因為前一秒她還在劉太后面前說那樣的話。

    劉太后卻幾乎是暴怒,目光極為陰冷凌厲,“陷害?別人都沒有說災星的事,就你們兩個在提,你不是說要讓哀家相信災星亂國嗎?!上天既然給了哀家這樣的警示,哀家肯定會相信,哀家不僅要相信。還要讓災星遠離哀家的身邊!”

    彩蝶郡主整個身子都軟了,雙腿不由自主的在抽筋。臉上一直冒著冷汗,上面的胭脂早已糊成了一團,她放聲大哭:“太后,太后。彩蝶不是,彩蝶不是災星!”

    母妃明明說是為了對付顧清萱,為什麼現在變成了她呢!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代王妃現在真是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她終於明白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在以後的計劃裡,彩蝶可是很重要的一步棋!

    “太后,彩蝶從小在您身邊伺候您,如果彩蝶真是災星,大秦還能到現在嗎?太后。您是知道的,彩蝶一直安分守己,性格也極為單純。她懵懵懂懂的,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會害大秦,怎麼會是災星?!”代王妃跪在劉太后腳下,嘶聲喊著。

    彩蝶郡主跪伏在地,淚水一顆一顆地滾落了下來。死死地咬著下唇,鹹腥的液體在她的舌尖蔓延開來。心裡憋屈地幾乎要吐出血來,嬌小的身子惶恐地顫抖著,“太后,您要相信彩蝶啊!”

    可劉太后的眼睛越來越冷,看著彩蝶郡主的目光已經沒有了以前的疼愛和慈和,仔細回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劉太后心裡已經是痛徹了,如今在她的眼裡,彩蝶郡主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干淨會哄她開心的小姑娘了,而是一個心狠手辣,癡心妄想,敢將她玩弄於掌中的女子!

    代王妃也被劉太后目光中的無情、冷冰嚇到了,簡直和平日裡看到地判若兩人,她一直都清楚的,劉太后手握天下大權,這樣的人本來就多疑,再加上如今年紀這麼大了,剛剛還出現了巫蠱之術,所以受到刺激的劉太后已經變得怒火沖昏!

    正是因為她算計到了劉太后的反應,她才想著借此收拾掉顧清萱……可是現在,顧清萱還好好地站在那裡,她的女兒卻……

    代王妃真的已經慌了神了,她不知道,這個局到底應該怎麼破!

    劉太后冷眼看著,揮手道:“剝奪彩蝶郡主封號以及封地,將為縣主,今後沒有哀家的傳召,不許進京城半步!現在就連夜送彩蝶縣主回代王府,哀家一刻都不想再見到她!”

    彩蝶郡主哭著搖頭,白淨的小臉上布滿了淚水,苦苦哀求著,“太后,不要,彩蝶不是!彩蝶不是災星啊!”

    可惜,無論她怎麼哭訴,劉太后仿佛沒聽見一般,看也沒有看她。

    “阿政哥哥!”彩蝶縣主跪著撲倒了一旁秦政的腳下,小手用盡全力地抓著他的衣服,揚起滿是淚痕的嬌美小臉,聲音委曲至極,“阿政哥哥,彩蝶不是,彩蝶沒有,你要相信彩蝶,你去跟太后說說,彩蝶不是災星啊!”

    顧清萱淡淡地看著哭成了淚人一般的彩蝶縣主,若那張紙條上寫的是她,劉太后連皇室的金枝玉葉也狠下心來治罪,更何況是她,也許她會被判個就地處斬吧!

    所以,顧清萱一點都不同情彩蝶縣主,這一切不都是她自找的嗎?

    她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看秦政。

    “阿政哥哥……”彩蝶縣主如絕望的貓兒,苦苦哀求著秦政。

    “太后。”秦政轉身看向了仍在暴怒邊緣的劉太后。

    彩蝶縣主立刻破涕為笑,目光甜蜜地看著秦政俊挺的背影,她就知道,她的阿政哥哥是不會讓她有事的,她的阿政哥哥心裡一直把她放在第一位的,隨後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看向了一旁的顧清萱,顧清萱還想和她相比?

    癡人說夢!

    代王妃也終於安心了,有秦政出面,彩蝶這次肯定會沒事的!等到這件事過去後,她一定不會放過顧清萱,本來是為顧清萱准備的,沒想到居然讓彩蝶背上了!

    只是。那張白紙到底是誰給換了?!

    顧清萱?不會,她跟秦政還在劉太后的後面才來到涼亭!

    在她前頭的……趙皇后!!!

    代王妃露出了憤恨的目光,趙紫妍真是該死。竟敢這樣對她,不過有了這巫蠱之事,趙皇后已經很難翻身了!

    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后,她堂堂王妃,就不信斗不過她!

    “阿政!”長璇公主瞪著眼睛看向秦政,這兩母女明明就是在設計小萱,阿政居然還為彩蝶那個小婊砸求情?小萱會怎麼想?他就不顧小萱的感受了嗎?!

    見秦政無動於衷。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顧清萱身上,盡是嘲諷。在秦政眼力,顧清萱也就是一玩物!

    代王妃嗤笑,這下顧清萱該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癡心妄想!

    “太后。彩蝶這事……”秦政淡淡地說著,“跟臣沒有什麼關系,臣累了。”

    說完,一轉身就抓著顧清萱的手腕,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代王妃的笑僵住了,愣愣地看著那兩人背影,心裡的怒火幾乎瞬間就燒了起來,如果可以,她都要在兩人的背上燒出兩個洞來!

    “阿政哥哥……”彩蝶縣主望著那背影。眸子有一瞬間的迷茫,為什麼,為什麼阿政哥哥會這樣對她?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阿政不肯救她。如果她真的錯了,只要阿政哥哥說出來,她一定會改的啊!

    為什麼要這樣看也不看她的離開?!

    為什麼還要牽著顧清萱這個賤人?!

    彩蝶縣主不停地搖頭,她無法相信,阿政哥哥會這樣對她!淚水一遍一遍地沖刷著她蒼白的臉,眸子徹底失去的光彩。

    劉太后也實在累的緊。疲倦地看了眾人一眼,“都散了吧。派一輛馬車將代王妃和彩蝶縣主送回代王妃吧。”

    彩蝶縣主整個身子都是癱軟的,現在的她都已經忘記要求饒了,只是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代王妃眼神也黯淡了下來,這一局她輸了!

    “你在生氣?”秦政在顧清萱的禪房面前停住了腳步,回頭望著一路沉默的少女,他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會不會被她看不起,他這樣對付一個女孩子。

    顧清萱迷迷糊糊地看著他,天知道她只是困極了,才不說話的,她現在只想好好睡覺,可是秦煞神為嘛要來個這樣的問題,“你在說什麼?”

    秦政只覺得腦上突然多了三根黑線,嘴角幾乎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顧清萱,你一天到晚腦子都在做什麼?”

    “想你。”顧清萱幾乎是脫口而出,不行了,她真的好困好困。

    秦政雙眸含笑,不由自主地靠近她,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顧清萱睡意一下子就沒有,等等,她剛剛說啥了?

    “我,我,我困了。”顧清萱臉上一紅,秦政一靠近,她心幾乎不由自主地狂跳,她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你親下我,我就讓你進去。”秦政伸出手,撫上她露在空氣中的細嫩粉脖,白皙如玉的滑嫩肌膚令他眷戀不已,他瞇著雙眼,淺淺地勾起唇角,俊美的臉上盡是無限溫柔寵溺。

    “無賴你!”顧清萱心跳飛快,忍不住說出來心裡話,明知道她不會,還故意逗弄她,簡直是大無賴!

    “那下次。”秦政輕輕歎了歎,臉上帶著莫名的無奈和深刻的執著,只在那雪白的臉頰上輕輕啄了一下。

    “我親就是了。”顧清萱見他那失望樣,心裡既好笑又有著淡淡地喜悅,雙手勾著他的脖子,仰起頭將唇瓣輕輕地貼在他的薄唇上,感覺雙唇之間柔軟的觸碰,也感覺自己的心正隨著這樣的觸碰而緩緩落地。

    沒有激情可言,有的只是一種踏實和溫柔,顧清萱靜靜想著,不過還是有些奇怪的感覺。

    對於秦政來說,這是極為珍貴的,以前小萱一直有些抗拒,能讓她主動,表現越來越良好了,看來他得獎勵她一下。

    雙手正准備扣住她的腰,嬌俏的少女突然往後退了幾步,臉上是極不自然的粉紅,“好了。我要睡覺了。”

    說完,也不看秦政,直接進了禪房。更加將房門重重地關上。

    秦政失笑,轉身也走了,暗衛一直跟在他身後,“大人,已經安排好了。”

    “嗯。”秦政淡淡點頭,希望這次能抓住那人的尾巴。

    第二天一早,眾人便起來了。足足聽了一個多時辰的佛經,才用了早膳。便開始收拾東西准備回宮了,今日是選秀女的日子,劉太后早已安排好,先讓蕭貴妃帶著昭聖帝進行初選。等到下午她們回去後,再進行殿選。

    顧府門外,停了一頂宮轎,一名絕色美人從永安公府大門走了出來,嬌美動人地對著曾經生活了十多年的宅子,微微一笑,“終於離開了,從今日起,我才能開始我真正的幸福生活!”

    帶著對未來無盡的憧憬。顧清穎坐上了宮轎,只是宮裡等待她的又會是什麼呢?

    “蕭貴妃,一切都已經准備得當。就等著您去見了。秀女們現在在儲秀宮裡,待會女官便會帶她們去大殿內。”宮女在旁邊這樣細聲細語的說著。

    蕭貴妃不在意的拿起手邊的那茶杯,淡淡的說:“這皇宮之中,秀女又有什麼用?不過是為了想要傳宗接代而已,這後宮中的女人,拼的已經不是身家和爭寵了。我們爭的,便是這肚子。誰的更爭氣而已。”

    蕭貴妃說的便是真的,這後宮之中,守著一個癡傻的皇帝,到底有幾個人是真心實意的想要照顧好他的?無非就是不想要在這後宮之中碌碌無為,終其一生,便是想要拼個皇子,日後這皇子若是登基,成為大帝,自己的日子便是也就青雲直上了。

    “那,這秀女們到底如何安排是好呢?”宮女小心翼翼的問著,蕭貴妃無所謂的抬眼,看著外面的日頭,說道:“先去看看那些秀女們到齊沒,如今太后和皇后正在白雲寺為國祈福,太后娘娘可是吩咐了,讓本宮帶著皇上初選。。”

    在這後宮之中過了如此多年,便是也知道了一些生存的法門,左右都是在這後宮之中一生,蕭貴妃只想要安安穩穩,但這卻是最難。

    “你看看,那邊的那個女子是誰啊?”進宮的秀女穿的衣冠整齊,倒是也都楚楚可人。這能夠進宮的秀女,便是都一等一的,無論是相貌還是這身材,便是才學也都是上等,不然如何才能夠輔佐在皇帝身邊?可這些秀女心中,想的便是都是不甘心。

    即便如此,一想到宮中的榮華富貴,便是也都紛紛穿戴整齊,希望能夠獲得恩寵。秀女們紛紛都是一臉緊張的模樣,一想到就要見到這宮中的蕭貴妃,也都是緊張萬分。可唯獨有一個人,便是在這中間,氣定神閒,且穿的與他人不同。

    顧清穎身著一身炫麗的華服,淡定的坐在一旁的桌子前,吃著茶水點心。幾個人發現她這般,道是也都紛紛指指點點,不禁議論起來,問:“你們知道這到底是誰嗎?”顧清穎的相貌,絕對傾國傾城的那種,美人多有,可是絕色美人可是難得的,男人見到,便是眼睛都會黏在上面,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更何況是女人之間的嫉妒心。

    幾個秀女已經紛紛的在背後詛咒起來,可其中一個眼尖的秀女,便是捂著嘴,小聲的說:“這莫不是,那顧清穎?”

    “顧清穎?那是誰?”有幾個孤陋寡聞的秀女便是也不知死活的這般說著,可旁邊的連忙碰了碰她,說:“你還不知道?我們這次進宮的秀女之中,唯一一個能夠免去讓蕭貴妃選擇的機會,便是直接的進入殿試的那個女人!據說已經定下了,這必定是伺候在皇帝身邊的人!”

    這些話,一字不落的傳進顧清穎的耳朵裡,她微微的勾起一個笑容,眼睛連抬起都懶得抬起,便是高傲的很,她今日來,便是胸有成竹,這皇宮必定是她的天下,那個癡傻的皇帝,便是會讓她收服的服服帖帖,一想到自己日後的生活,一想到她會把顧清萱壓在身下,讓她永世不得翻身,這心裡便是興奮的很。

    “她憑什麼?不就是個永安公府的……”旁邊有幾個看不過去的女人,便是這樣紛紛說著。顧清穎一言不發。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身邊的宮女,她們見到眼神,便是凶神惡煞的走了過去。也不顧對方也是秀女的身份,便是都把她們一個個的推了出去。

    這後宮,是個什麼地方?和血吃肉的地方,一步走錯,便是永無出頭之日,且不說這些,勾心斗角。便是也都常事。我若是不害你,有朝一日便是要死在你的手上。這後宮之中,有些人便是從秀女時,心心相印,定下了義結金蘭。可日後,哪個不是你死我活,爭奪這恩寵。

    這太后之位,如今看著慈愛不已,可她之所以能夠坐上來,這背後做出的手段,又豈是一般人能夠想得到的?顧清穎在心中這樣想著,冷哼了一聲,自己受到的那些。前世所經歷的那些,自己定然都要討回來,這一世。自己便是再也不會坐在這萬人之下,她定然要俯瞰所有的人。

    尤其是那顧清萱。

    “各位秀女,請隨下官來,去朝華殿面見蕭貴妃娘娘!”一個女官揉著清細的嗓音,走了進來這樣開口說著。眾位秀女便是紛紛起身,跟在了她的身後。可是只有顧清穎一個人,坐著紋絲不動。只是眼皮稍微的抬了抬。女官倒也是好心,走到了顧清穎的面前,說道:“這位秀女,你為何不起身?這時辰可不能誤了。”

    顧清穎雖然心中不滿,但在眾人面前仍舊要坐著樣子,她今日穿著一身淡紫色的宮袍,臉上畫著清新的梅花妝,這薄唇和那臉上淡淡的紅暈胭脂,便是看見了,連見慣了美人的女官都不敢直看,便是低頭,輕聲的說:“這時辰,可萬萬不能耽誤了啊。”

    “是嗎?難得你不知道,我已經免了初試,太后娘娘親自下旨讓我直接參加殿試,我想我不用去見貴妃娘娘了吧?”顧清穎抬頭,雖然是跟著女官說的話,但卻眼神瞥向了不遠處的那些秀女。盯著她們,高傲之意盡顯。

    女官想了想,皺起眉頭,疑惑的說:“難道,您是永安府的顧七小姐?可是見見貴妃也是好的,您……”女官說完之後,忽然發現,自己便是多嘴多舌了。

    這後宮不是沒有人權,便是有著這金山銀山的依仗,能夠如此做派的,便是心中有底的。女官想到這兒,便是輕輕的說:“下官便是貿然打擾了,那就請您在這裡稍微等片刻,若是等這前面有時間,就會來尋你。”女官說完之後,便是匆匆的帶領著秀女們朝朝華殿內走去。

    新進宮的秀女,便是都沒有見過這宮中的景色,看見那御花園和這院落的模樣,便都是十分的興奮,可中間,卻只有一個女子,淡定的如同一株水蓮花般,一點兒都不為這些東西所迷惑,只是輕輕的走在女官身邊,輕聲道:“大人來帶領我們便是也疲憊了,今天寒風極大,大人可別受涼了。”

    “多謝小主關心了,我們這些下人,便都是這卑賤的身子,不值得小主子對我們如此的關心。”女官雖然是這樣說著,但是臉上的表情道是也比剛才稍微的好了一些。這後宮之中,所謂人並不缺,可是能夠掌握得住下人心的,便是也得了這後宮的一半了!

    這人言可畏,想要害人,便是也都通過這下人太監和宮女,這女子,便是也真的知道。她清秀的面容和自己身上那淡定的氣場,讓她人也都多看了兩眼,紛紛議論不已。眾人心中也都開始變得忐忑,這如今便是有兩個不好對付的女子,自己這前路,是否能夠進入這後宮之中,也倒是有點兒懸乎。

    蕭貴妃端坐在朝華殿之中,品著茶,看著底下那些秀女們臉上露出的緊張的神情,忽然覺得有點兒恍惚,自己當年進宮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呢?當年也是這般的表情嗎?當初,自己好像是懷著對這後宮之中的憧憬來到這裡的,可是這麼多年,她卻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緊張,什麼叫做興奮。

    昭聖帝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她也懶得去找,反正還是她在選。

    這後宮之中,如同一潭死水,她也不想要再去爭取什麼了。

    “你們這群秀女,便是都層層篩選進宮中的,如今也是該到了教導你們的時候。皇帝是什麼情況,想必你們都是知道了,可知道該如何服侍?”蕭貴妃這樣的問著。

    底下卻有幾個想要爭奪注意的秀女。連連跪在地上,回稟著說:“我知道……”

    “起來說話!”蕭貴妃把茶杯放在一邊,看著她,輕聲的問:“這後宮該如何服侍皇上的,嬤嬤應該都已經教導過你們了,我如今倒是想要問問,若是這皇上並不想要去行事。你們該如何做?”

    這後宮之中的癡傻皇帝,已經是眾人皆知的秘密。算不上是什麼恥辱。可這些未經人事的秀女,說起這事情,便是也都紅了臉龐,低頭不語。那個回答的秀女。也支支吾吾的站在原地,輕聲的呢喃著說:“那就奴家去主動,便是服侍皇帝,近了那事情。”

    “錯。你便是可以回去了!”蕭貴妃絲毫不留情面的這般說著,看著剛才回答的那個女子,這小女子,若是能夠知道她能夠出宮去,是多麼幸福的事情,便是好了。蕭貴妃甚至是有些羨慕這些能夠被駁回的秀女。她們未來也許不會在皇宮般衣食無憂,富貴榮華,可是能找個穩穩的人。安心過日子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能夠尋求一個一心一意對待自己的人,哪怕只是粗茶淡飯,卻也過的日子平坦舒心,沒有那麼多的勾心斗角,甚至也不會有任何的生命威脅。這男子能夠對她一心一意的好,便是得到了天下。在這後宮之中。就算是這身份尊貴,如今她已經是貴妃了。可又有何用?這天下仍舊不是自己的。

    當然,這也只是蕭貴妃這樣想。

    “奴家錯在什麼地方了?”秀女眼中都是憤憤然,和那絲不滿不甘心,她只不過是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又有什麼錯?她們的職責,便是為了這皇帝去傳宗接代,延續這大秦的血脈。雖然這皇帝是傻子,可自己一定要服侍,這是在府中,就得到教導的,她明明已經回答了,又怎會錯了?

    蕭貴妃看著她眼神中的不滿,輕聲的說道:“這皇帝,傳宗接代自然是應該的,也是首要的。可皇帝若是不想,便是也不能夠強求,這龍體是否安康,便是我們首要的責任,便是自己無法誕下龍嗣,也要保證皇帝這龍體健康,能夠久久的坐在這龍威之上。你們也都清楚,你們進宮,若是被選擇上,便是成為這皇帝的妃子,若是皇帝沒了,便是你們也沒有什麼好處。”

    “是,奴家知道……”底下的秀女們聽見她這麼說,倒是紛紛低頭,跪在地上,請求著原諒。蕭貴妃看著他們,那一張張青春的臉龐,定然也有一些,是才剛剛滿十三歲,這正好的豆蔻年紀,便是奮不顧身的投入這後宮之中。

    不是為了這家族的富貴,便是為了自己以後的這榮華。可他們卻怎麼不知道,這後宮是如何一個吃人的地方。正巧碰著這太后和皇后都沒有回來的時候,蕭貴妃看著那底下跪著的一片秀女,開口說道:“你們如今,便是知道這後宮到底是如何的地方,決定了,要一門心思來到這後宮了。決心不出去了?”

    “是,奴家都知道該如何做。”底下一片回答的聲音,蕭貴妃放眼望去,便是看了幾個姿色不錯的女子,看著她們若是出宮後,便是能夠有更好的前程,也都紛紛的找了理由,把他們退了出去。

    在這後宮之中生活了如此長久的瞬間,蕭貴妃自然也是知道,這太后到底想要為這皇上選擇什麼樣的妻子,那些秀女,聽見他們不能夠陪在皇帝身側的消息,頓時紅了眼眶,哭哭啼啼的樣子,也惹了蕭貴妃心頭一震心煩。

    “好了,未選中的便是都跟我,出宮去吧!”小太監用尖細的聲音這般說著,這也真是讓人感慨唏噓,進宮的時候這滿面的興奮,可是出宮的時候,便是也一臉的淚珠。可日後多年,必定有人會感慨,自己當初並沒有進入那深宮冷院,過著那生活。

    “這前面的選拔,已經結束了。”顧清穎坐在這宮中的角落裡,看著外面那一草一木,日後,這都是自己的天下,她定然會得到無上帝寵,她會成為這後宮之主。坐在這鳳位上。到時候,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了顧清萱的命。

    如今也是一樣。她竟然能夠去白雲寺,和太后皇后等命婦一起,她憑什麼?只是憑她那些小伎倆?自己卻不能夠,這些人對自己十分的恭順,可是哪個背後對她指指點點,說著什麼,她都清楚的很。這背後。已經快是要被人說爛了吧?

    “我們該如何?要不要去看看蕭貴妃,然後與她商議一二?”這般的說著之後。宮女看了一眼顧清穎,這般的詢問。顧清穎搖頭,氣定神閒的坐在原地,看著宮女隨身攜帶的那銅鏡上。自己花容月貌的臉龐,輕聲的勾起一抹微笑,淡淡的說著:“我們的身份,自己要記清楚,便是不用去討好任何人。”

    有著太后的聖旨,便是能夠直接面聖的她,又怎麼會去看蕭貴妃那麼區區一個貴妃呢?日後,自己的身份定然要比她更加的尊榮。可是這中午,所有被留下的秀女都回來後。卻沒有一個看著顧清穎,給她一個好臉色。

    這人都是孤立著那個最出挑的人,而顧清穎很不幸。便是這其中最為惹眼第一個。今日穿著的衣著,已經顯露出她較好的面容,者身上特意定做的九天玄女般的衣服,雍容華貴,看見的人也都羨慕不已,低頭紛紛看著自己身上那一對比。便是能夠顯露出差距的粗布麻衣,也都紛紛的坐在原地。

    “各位秀女。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已經朝宮中趕回來了,請各位小主子便是吃了午膳之後,稍微的休憩一會兒,就可以去面見這太后娘娘了!未來,各位小主子若是能夠得隆恩,便是也要照顧一下我們這些奴才……”小太監這一天也真是夠忙的了,每次都要跑好幾個地方,看著這些秀女們的臉色。

    飯菜被端上來,這些秀女忙了一天,也都是餓了。因為身份還沒有最終的確定下來,便是也沒有得到每個人用單獨桌子的待遇,也正是因為如此,所有人都紛紛照著位置。可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卻都是避開了顧清穎的那張桌子,只有顧清穎一個人顯得格外的冷清。

    “劉馨,我們能夠坐在你這裡嗎?”一個秀女開口問著,而被問的那個,正是那個跟小太監說過話的秀女,她端莊大方,其他的人在她跟顧清穎之中,還是比較喜歡她的。雖然剛才在蕭貴妃那裡,劉馨也出盡了風頭,可是相比之下,倒是也比這顧清穎要順眼很多。

    劉馨,吏部推官之女,劉澈的嫡親妹妹。

    “坐吧,都是姊妹,有什麼分別呢?”劉馨開口,溫柔的說著,隨後抬眼看了一下顧清穎。

    吃了片刻後,她起身,端著自己的東西,朝顧清穎走了過去,坐下,看著顧清穎,柔聲說著:“我是劉馨,也是同為進宮的秀女,顧七姐姐真真是傾國傾城。”

    劉馨這樣說著,可顧清穎卻沒有覺得什麼高興,她看著劉馨,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說著:“這後宮之中都是各憑本事,我看你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不用來討好我!”

    這樣的說完之後,劉馨卻依然是淡淡的微笑,只是顧清穎那樣的臉色,她也不好一直待著,起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顧清穎身上系著的香囊。

    只是輕輕的一碰,那香囊就已經吊在了地上。顧清穎看見之後,抬眼看著劉馨,咬著牙說:“你是故意的?”

    顧清穎這話說的有點兒沖,可劉馨卻一點兒都不害怕的低頭,有些驚慌的說:“我怎麼會呢?我只是不小心弄到了,我幫您撿起來吧!”劉馨這樣說著,便是要低下身子。

    可顧清穎卻大力一揮手,自己蹲下。這一幕讓周圍的人看見之後,對顧清穎的想法便是又差了幾分。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裝作那麼矯情的樣子做什麼?又不是她進宮是沖著這皇后位置去的,如今趙皇后還在呢,她又擺什麼譜?不過是秀女而已,只不過是有了稍微些許的特權,便是這麼的張揚跋扈。、

    秀女們紛紛低頭竊竊私語的時候,這劉馨便是也不經意的,在低頭的顧清穎的頭上,悄悄地在顧清穎的頭上劃了一下,動作十分的麻利。力度也掌握的十分恰到好處,並沒有讓顧清穎察覺。而顧清穎此刻頭上的那個鳳釵上,倒是也沒有什麼能夠看得到的東西。

    “顧七姐姐。您別生氣,是我讓姐姐煩心了。”

    劉馨這樣開口說完,連忙紅著臉行禮。

    幾個秀女雖然看不慣劉馨剛才過去的那舉動,可是相比之下,剛才顧清穎的動作更加討厭,也都過來,紛紛的安慰著說:“無妨的。看她能夠囂張到什麼時候去!”

    “沒事的。”劉馨有些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對面坐著,臉色仍舊不好的顧清穎。笑著說:“我又沒有什麼事情……”有事情的。可不是她。待會兒面見太后的時候,這可不是小事,顧清穎,誰讓你擋了我的路呢?我的手段可不只是有這一點兒而已!

    劉馨勾起一抹微笑。看了一眼顧清穎,有點兒期待著待會兒面見太后的時候了。自己韜光養晦,等待的便是今天這時候,顧清穎,也是怪你的命不好。

    “快給我找來銅鏡,我看看!”顧清穎著急的看著這時間已經快到了,可是自己剛才低頭的時候,身上已經有些凌亂,匆匆的跟自己身邊的宮女說著。她不能夠出任何的差錯。她來到宮中,不能夠有任何的錯誤。她要的是皇帝的恩寵,她要的是把顧清萱踩在腳下。

    這樣想著的顧清穎。看著鏡子中仍舊面若桃花的自己,安心的笑了,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攔住她的腳步,就算是對面那個劉馨也不行。

    “你等著!”顧清穎看著劉馨,眼神中都是憤怒,剛才她明明就是故意來撞自己的。雖然當時她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當她起身之後。就發現了,她肯定是嫉妒自己的美貌和身份,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對自己造成影響。

    劉馨搖頭,低身做了一個十分謙卑的姿態,輕聲的說:“我沒有想要冒犯你的意思,不過是想要過來與你共同舉杯,卻被你拒絕,這起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你,怎可這樣的血口噴人呢?就算是你身家權貴,但卻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的對我出口惡言吧?”

    “是啊,我們剛才都看見了,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在這裡卻說是別人的問題!”幾個旁邊的秀女見到這樣的情況,也都紛紛開口說著。雖然她們也不怎麼喜歡劉馨,但是相比之下,這種情況還是站在劉馨這邊比較好,畢竟她的威脅還是比較小的。

    看見眾人這般對她,顧清穎倒是也有些平復下來自己的心情。她們這樣對待自己,無非是羨慕自己擁有的東西,越是這樣,她就會越發的覺得,自己是擁有這些尊貴身份的,她能夠獲得成功。

    在皇帝的面前,她是讓那些秀女感覺到害怕的,因為她的存在,可能皇帝不會寵幸她們。甚至是在蕭貴妃那裡,她們也沒有得到什麼恩寵,所以才會對自己這樣……想到這兒,顧清穎揚起嘴角,輕輕的笑了,她輕蔑的看著劉馨,開口說:“我也沒有想要讓你如何,只是想要跟你說,這後宮之中,你可不要輕易的得罪錯了人。”

    “這我當然是知道的,您是永安府中的小姐,如今入宮,可是得了聖上的青睞,我怎會跟你作對呢?剛才只是個意外,還希望顧小姐大人有大量,能夠看清事實,這對我們的姐妹情誼也是有幫助的。”

    姐妹情誼?顧清穎嗤笑了一聲,誰跟你會有姐妹情誼?可在別的秀女眼中,劉馨這樣說著,便是對她有了更好的感覺,在後宮之中,如此能夠得體的,倒是也比顧清穎那個目中無人的要好很多!

    “你跟她說這些有什麼用,人家可是高高在上,覺得自己一定是能夠得到聖上的恩寵,目中無人的很呢!”劉馨旁邊的一個秀女這樣開口說著,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跟旁邊的一同進宮的人說:“你們看看,人家這身上穿戴的,哪兒跟我們是一樣的啊,就算是這宮中的才人,怕是穿的都不如人家吧!”

    “可不是嗎?可是穿的再好又有什麼用呢?如今去白雲寺,太后和皇后娘娘,這身邊帶著的不還是顧八嗎?”

    秀女這話一說出口,顧清穎徹底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她瞪圓了眼睛,看著對面的那個女人,說:“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尷尬此的秀女倒是也不怎麼害怕她,挺起胸膛,言之鑿鑿的說:“別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顧八如今可是太后娘娘面前的紅人,得了秦政的喜愛,這日後可是要比這後宮中的我們要好命的多,說真的,如果不是我沒有那能力,便也是想要去試試能否讓秦政收了我,當個同房丫頭倒是也可以。不過,我雖然無能,可您不是啊,您不是美貌無雙嗎?怎麼卻要進入宮中這般?”

    “啊……肯定是因為比不過顧八吧?”秀女的每句話,都砸在顧清穎的身上。這些賤女,她們知道什麼?顧清萱那個賤人,她如今擁有的一切,已經到頭了,馬上就是她的天下了!可是這幫女人卻看不清楚,她明明要比顧清萱擁有更多的東西,她明明是最厲害的!她明明會擁有所有男人的寵愛!

    顧清穎明顯要抓狂,但是她卻頓了下來,這時候去失態,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馬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就要回來了,這面對她們,自己若是失態,定然會對自己有所影響。這些秀女,自己來日方長,對付的多了去的時間。

    “請您擦擦身上的污漬吧!”有一個宮女拿著手帕過來,在顧清穎的面前,柔聲說著。她低頭低的很深,便是也看不見臉的程度。可如今,顧清穎也沒有什麼心情去看一個宮女長成什麼樣子,她隨手拿了過來,在身上擦了擦,把手帕扔了進去。

    顧清穎看著那群站著看熱鬧的秀女,只是冷冰冰的說了一句:“如今你們對我這樣,日後倒是不要後悔才好!”這樣說完的顧清穎,徑直的走向門口,卻沒有發現她身後的宮女,與劉馨互換了一下眼神,而她抬頭的那一刻,也幸好顧清穎並沒有看到,不然她定然會驚慌失措,大加失態。

    因為那個宮女,跟死去的荷香一模一樣,甚至是神態都相同,只是她厚厚的劉海兒擋住了她的容貌,而那雙眼神之中的猩紅,讓她看上去更加的恐怖,顧清穎朝前面走著,總覺得背後似乎是有點兒什麼不同尋常的感覺。

    可她轉身回眸,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只是看著那個宮女繼續給其他的秀女發著手帕,正巧走到了劉馨的面前。一個下人而已,不用自己多費心思,顧清穎這樣的想著,看見,匆匆的從門口走來的太監,聽見他說:“各位請隨著我來吧,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快來回來了,大家先到殿內准備一下!”

    顧清穎聽見這話,整理了一下衣著,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終於來了,她馬上就要入住這宮中了,不久,這皇后的未央宮便是自己的了!雖然趙皇后現在身懷龍嗣,但是她也不是不可能的!顧清穎想著這樣的心,便是走到了太監的身邊,催促著說:“趕緊走吧。”

    “那,各位請隨我來吧!”雖然太監看著後面的秀女還沒有跟上來,可誰讓顧清穎在這宮中已經是有了名聲的人?他也只能是聽從著,腳步匆匆的帶領過去。顧清穎一路上腳步輕快,頭上的發飾倒是也顛顛兒的顫個不停!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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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發表於 2016-5-16 12:57:02 |只看該作者
200  刺殺

    白雲山。

    顧清萱和劉太后、長璇公主共坐一輛馬車,趙皇后單獨一個人坐,只不過她馬車的周圍站滿了侍衛,像押犯人的意思。

    眾人都上了馬車後,一路下山而去,剛走到去京城裡的岔路口,突然聽到外面的侍衛道:“太后娘娘,昨夜風大,大路上堆了石塊,需要時間去清除,請太后稍等片刻。”

    劉太后淡淡地“唔”了一聲。

    顧清萱卻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壓抑感,好像被無數人團團包圍了一般,眸子裡卻泛著安心的光澤,那種信任生生的刻到人心頭上似得。

    劉太后看了她一眼,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女竟然有些看不透。

    初次見面時,顧清萱戰戰兢兢地,像個沒見過大世面的孩子,可是現在的她,透著一股從心底裡散發出來的安穩,她好像明白,自己從未真心去了解顧清萱,都不曾了解,她便已經是對其先入為主了。

    這有點不像她,她凡事都要了解通透,講究事實,也許只有關於阿政,她才會如此緊張吧,阿政是她一手養大的,是她心裡最珍貴的寶,她不能眼睜睜地將其放在泥巴裡。正所謂關心則亂,對待顧清萱,她完全沒有了自己的章法,她不喜歡顧清萱,從第一眼見到顧清萱,就不喜歡!

    可是現在,劉太后有些驚歎,阿政的眼光比她好,雖然顧清萱沒有絕世的容貌。身份也談不上高貴,但那顆心是干淨的,對人也是真的。

    好像算不上什麼優點。可劉太后看向顧清萱的目光就莫名地多了一絲暖意,也許她也說不清,只是覺得顧清萱比那些貴女要舒服多了。

    顧清萱抬起眼睛,突然發現劉太后正瞧著她,微微一愣。

    劉太后見她露出驚愣的神色,突然笑了起來。

    “……”顧清萱只覺得尷尬極了,只好跟著一起笑。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自戀了。她感覺劉太后對她多了一分善意,這個發現讓她很是開心。她一直覺得劉太后才是她和秦政之間最大的阻礙,雖然因為秦政的關系,劉太后對她沒有惡言相向,但從劉太后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劉太后對自己的態度一直是不冷不熱的,說得難聽吧,就是眼裡壓根就沒她這人。

    現在貌似好了一些,雖然不至於慈愛溫和,但至少眼裡終於有她這個人了!是的,是人,不是喵!

    哪裡像秦煞神,經常把她當做喵,動不動就幫她順毛。

    長璇公主也感覺到了這很好的氣氛。心情也莫名地開心了不少,不知不覺中,她竟是將顧清萱當做了她最好的姐妹了。也是,兩人都是穿越而來,兩人在前世也幾乎是在一個圈子裡,緣分這事,誰說呢。

    大部分侍衛都去搬石塊了,秦政看了看突然不斷搖晃的樹林。落葉瞬間就堆了一地,眼底漸漸泛起淡淡地血色。

    顧清萱正和劉太后大眼看小眼。本想說幾個討喜的話,忽然周圍有異動,顧清萱之前本就心裡覺得不對勁,頓時掀開轎簾向外面看了一眼,只瞧見幾十道深綠色影子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山上沖下來,將所有馬車都團團圍住了。

    隨著領頭人的手勢,大部分綠袍人都沖到了劉太后的馬車旁,可見他們的目標是劉太后。

    劉太后臉色也很是難看,如今盛世,她祈福竟然有人要刺殺於她,不管因為什麼,這的確很傷一個日夜批閱奏折老婦人的心。

    顧清萱一見劉太后那樣,就知道她傷感了,可是,現在不應該逃命要緊嗎?

    馬車的頂突然被掀翻了,顧清萱再也管不了,兩手立刻拉著呆愣的長璇公主和劉太后,一起跳下了馬車,隨後往侍衛多的地方跑去,然而才走幾步,綠袍人就已經圍在了她們的面前。

    顧清萱掃了一眼,綠袍人極多,單單是一直追著她們的就有三四十個,動作十分利落,看起來個個都是會武功的高手,貴婦們都躲在馬車裡不敢下來,綠袍人的目標不是她們,所以她們也還算安全。

    長璇公主緊鎖眉頭,手心裡也沁出了汗水,熱乎乎的令人生厭。

    雖然有侍衛拼死護著,可綠袍人數量過多,且都是高手,倒下的大多是侍衛,綠袍人漸漸占了上風。

    顧清萱看了四周,秦政此時正被一群綠袍人包圍,不時有寒光閃過,鮮血撒了一地。

    耳邊一陣清風掠過,濃郁的血腥味鑽進了她的鼻子裡,寒光撲面而來,顧清萱看到那染血的劍刺向了劉太后,心裡一駭,當即錯步拉著劉太后閃到了一邊,冰冷的劍刺在了空氣中,破空的時候在耳邊響起,綠袍人見劉太后躲過了,頓時又直直地刺了過來。

    不過好在幾名侍衛拼命地來到了劉太后面前,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劍影,總算暫時抵住了攻擊。

    可另外的綠袍人也加入了這裡,手段狠辣,招招致命,幾名侍衛很快就被斬殺了。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劉太后大聲質問道。

    可綠袍人依然雙眼冷漠無情,更是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提劍,帶血的劍再次刺向了她們,就在這時,突然一道銳利的劍芒打到了那血劍上,綠袍人手腕一震,劍掉落在地上,那拿劍的人立刻刺穿了他的腹部,利落的抽出,綠袍人身子抽了抽,最後倒在了地上。

    “阿政!”劉太后看見來人,立刻驚喜地笑了出來。

    有了秦政的保護,靠近的綠袍人幾乎都倒在了血泊裡。

    綠袍人見狀,冷笑一聲,突然將手放在唇邊仰頭吹了一個長長的口哨。密集的樹林之中,一下子又湧出幾十名綠袍人,一看就是早就布置好了的。

    顧清萱這才想起之前那個在寺裡來打劫她的那個人。應該是派出來試探的,沒想到會是個二貨,所以被秦政給抓住了,既然秦煞神將其抓住了,肯定會嚴加審問,那麼今天的刺殺……

    仿佛是為了驗證她的猜想,隨著秦政在半空中打了一個響指。一個個黑袍神兵衛士從樹頂上跳下來,沖進了綠袍人的圈子。招招都立見生死。

    顧清萱只見血肉紛飛,一顆顆頭顱從脖子上裂開,隨後滾落在地上,甚至有好幾個都滾到了她的腳下。空中中盡是濃郁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宗室貴婦們都嚇傻了,不過雙手緊緊地捂著自己女兒的嘴巴,年紀輕的貴女充滿恐懼地流著淚水,看著這幾乎變成人間地獄般的場景。

    綠袍人見神兵衛士越來越多,知道這回沒戲了,所以下手越發狠辣。

    顧清萱拉著劉太后和長璇公主,站在了神兵衛士的保護圈裡,無數寒光在眼前閃耀,血腥味撲面而來。她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接觸死亡,血光一閃,就是一條人命。衣裙上濺了不少鮮血,她幾乎不由自主的身體變得冰冷。

    圍攻秦政的綠袍人最多,鮮血淋漓,黑袍上多是暗紅的血跡,顧清萱膽戰心驚地看著,突然只覺得寒意從骨髓伸出竄起。全身仿佛置身在寒冰之下,一個綠袍人踏著另一人的肩膀。越到半空中,然後對著自己的心窩刺了過來,綠袍人果然見到秦政慌神了,冷冷一笑。

    顧清萱沒時間多想,立刻彎腰脫下了自己的繡花鞋,以一個優雅的弧度丟到了綠袍人的臉上。

    原本正得意的綠袍人臉上僵住了,為什麼,為什麼好好的會飛來一只繡花鞋?!

    這真的是大家閨秀做的事嗎?

    直到自己的心髒被後面的長劍刺穿,綠袍人還是沒有想通這個問題,帶著疑惑倒下了。

    秦政見顧清萱並沒有受到傷害,微微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沖進了綠袍人的范圍之內,劍光飛舞,每一下都會有綠袍人倒地。

    很快局面就被控制住了,只剩下幾個綠袍人在拼死抵抗,秦政這才收了劍,來到了顧清萱和劉太后的身邊。

    神兵閣抓了幾個活口回去,剩下的人則收拾場地。

    劉太后還算鎮定,讓人點了人數,看看有沒有人受傷,不過好在綠袍人主要是對付劉太后,所以其他人都沒有受傷。

    長璇公主扶著劉太后進了另一輛馬車,顧清萱則傻傻地站在原地,她的鞋,貌似找不到了,然而下一秒她就被一只悶騷抗走了。

    秦政和顧清萱坐了另一輛馬車,秦政雖然換了外衣,但身上的血腥味怎麼也散不去,顧清萱看著他,問道:“阿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刺客?”

    秦政看了她一眼,有些驚奇,隨後淡淡地點頭,“昨天的劫匪跟他們是一伙的。”

    “那個二貨居然也是刺客?”顧清萱突然有些無法理解綠袍人的頭目是咋想的,居然收這麼一個二貨,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對不起……”秦政見她衣服都濕濕地貼在身上,可見她剛才有多怕,神情一下子就軟了,低聲說著,“其實我早可以提前布下陷阱,可是我要抓到重要頭目,從劫匪的口中得知,他們分了兩批進攻。我不得不讓你們陷入危險,這樣他們才會都出來。”

    顧清萱伸手提他擦去了脖子上的血珠,嫣然一笑,“我一直相信阿政,我知道阿政不會讓我們有事的。”

    “小萱……”秦政靠近,那股血腥味也離著越近。

    刺鼻的味道令顧清萱忍不住皺眉,秦政仿佛知道了,原本伸出的手僵住了,隨後放下,淡漠地看向前方。

    顧清萱雖然覺得難聞,可是沒有預料秦政會退開,雙目低垂,濃長的睫毛半遮住了水眸,然後伸出雙臂抱著他的胳膊,死皮賴臉地噌在他的懷裡,努力呼吸著秦政身上的青草味,盡量將那抹血腥味忽略掉。

    “小萱?”

    “嗯?”顧清萱仰頭,疑惑地望著他。

    秦政眼裡有著心疼。剛才見有人拿劍刺她,天知道他有多後悔,“下次不會了。”

    “嗯。”顧清萱微微一笑。眼裡盡是滿足。

    毫不猶豫地低頭,擒住那抹紅唇,用力地吻下去,像是要把所有的後怕,所有的愛戀,都化成唇齒間的纏綿,舌追逐著舌。不斷地啃咬著嬌嫩的唇瓣,注入了他心底所有的愛意。

    顧清萱被吻得快喘不過氣來。怎麼又是這樣,說親就親,給點准備的時間會怎樣啊!

    顧清萱很快就有些迷離了,失神地微微張眸。見他俊美的臉上滿是愛戀與寵溺,心裡劃過甜意,閉上了眼睛,雙臂勾著他的脖子,輕輕地回應著。

    …………

    回到宮裡後,劉太后就連下了兩道聖旨,第一道就是要追查綠袍人身份,第二道則是斥後聖旨,並將趙皇后關在未央宮三個月。

    秀女們已經等候多時了。趙皇后被關了,劉太后稍稍准備一下,就來到了朝華殿。

    劉太后看著底下的那群秀女。一個個花容月貌,倒是個頂個的好模子,若是進宮服侍皇上,倒是也好的很,只不過她有時候,對這些女孩兒也有點兒心疼。身邊的蕭貴妃看見劉太后的眼神。輕聲的說:“這些臣妾在您沒回來的時候,已經見過了。這些是篩選剩下的,便是也都是條件符合的。”

    “好,你辛苦了!”劉太后看了一眼蕭貴妃,淡淡地說著。這個蕭貴妃,是羅國公府的嫡女,在宮中也算是守本分,以後這後/宮讓她幫助打理,倒是也比趙皇后來的靠譜很多,只是她生性太過的不想要爭奪,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一直在趙皇后的身下沒有辦法翻身。劉太后看著那群秀女,開口朗聲說這:“你們都是要進入宮中的秀女?”

    “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臣女拜見太后娘娘!”這樣說完之後,所有的秀女都跪了下去,高呼著,沒有一個敢抬起眼睛看著劉太后。只是顧清穎一個人,她瞇了瞇了眼睛,傲然的盯著上面的蕭貴妃,上午的時候,她沒有來見到她,便是也沒看見她到底是長成什麼樣子。

    這樣看來,倒是也就算是普通的角色,只是稍微的有些清秀而已。這樣的姿色都能夠在後宮之中混的出彩,定然也沒有什麼麻煩了,她十分有把握的這樣想著,可是這樣的眼神,卻被蕭貴妃發現,她擰起了眉頭,仔細的盯著顧清穎,看了半晌,才低聲的問自己身邊的宮女,說:“那個女子,便是顧清穎嗎?”

    “嗯,回娘娘,那女子便是顧清穎……是永安府的。”蕭貴妃看著她,卻跟自己想象中的並不相同,她倒是挺崇拜顧清萱那樣的才情,本想著顧清穎是跟她姐妹,應該也差不多,但是卻沒想到,竟然這樣……真是讓她失望,本來想著,這後宮之中終於能夠來一個能夠跟趙皇后制衡的人,卻沒想到……

    可是顧清穎卻沒有看到她的眼神中的輕蔑,在這後宮之中,有聰明才智的倒是少數,可是這光有皮囊樣子的,倒是也不少!這後宮本就是一個憑借樣貌來爭奪的地方。

    劉太后看著底下的那群秀女,便是開口詢問:“都是哪家的,報上名來……”

    不愧是在後宮之中生活了一輩子的女人,她的每一舉手投足都能夠彰顯出自己的華貴氣派。

    顧清穎第一個站了出列,語氣恭敬而又柔美:“永安公府,顧清穎……”

    顧清穎剛剛說完,這是一名太監來到了蕭貴妃的身邊,匆匆的在蕭貴妃的耳邊,說了一句:“娘娘,皇上吵著要來……”

    “這……”蕭貴妃這樣猶豫著,昭聖帝癡傻,若是他來,這妃子該怎麼選?

    劉太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既然皇上要來,便是帶來吧,總歸是以後要照顧皇上的人呢,所以知道並沒有什麼不妥,皇上自己一個人在後面,也算是有些無聊了,帶過來吧!”蕭貴妃聽著劉太后這樣說著,也點了點頭,讓他們去做了。

    顧清穎這樣想著,倒是心裡感覺不錯,沒想到自己來的第一天,就看見了昭聖帝。

    劉太后處理完這裡的事情。才抬頭看著跪下的顧清穎,輕聲的說:“你就是顧清穎?”本來剛剛跟顧清萱離開,想著這入宮的她的姊妹會是什麼樣子的。卻沒想到,也有一種失望的感覺。看來這顧清穎,的確是不如顧清萱,不過這容貌,倒是也算得上是傾國傾城了。“你上前,讓哀家瞅瞅。”

    “是……”顧清穎享受著身邊所有人嫉妒的目光,邁著細碎的蓮步的走了過去。走到了殿上的時候。她抬頭直視著劉太后,說:“臣女顧清穎……”

    可是這一看。卻讓周圍的女官大驚失色,什麼樣的人才能夠直接看著太后,這女子怎麼如此的不守規矩?

    女官想到這兒,便是直接的沖了過去。厲聲的斥責著:“你怎麼能夠直視太后?”

    顧清穎似乎是覺察到自己有點兒失態,這不能怪她,她知道劉太后的結局,最多還有三個月,劉太后便會去世,所以在她心裡已經把劉太后當做一個死人了,所以才這樣毫無顧忌。

    不過畢竟還有段時間,也罷自己就再忍忍,顧清穎立刻垂首。可正巧是這一低頭,女官眼尖的看著她頭頂上的那鳳釵,驚慌失措的說:“你怎能如此的大膽。竟然敢……”

    劉太后聽見她這樣說,本來就頭疼的腦袋更加的頭疼,揉著半晌之後,開口說:“這是如何?你如此,是不是失態了?”

    “太后!這顧清穎竟然敢佩戴兩尾的鳳釵!”宮女說完之後,底下的秀女都開始大驚失色了。這顧清穎就算是仗著容貌和聖旨,卻也不至於做到如此的地步吧?這兩尾的鳳釵。只有正式成為皇妃後才可以帶,這他們剛入宮的秀女,只是佩戴一尾,都已經是夠資格的才能夠如此的做了。

    “她算是什麼了?得到一個面去殿試的資格,便是以為自己是宮中的人了嗎?也太過子啊了吧?這明顯是沒有吧太后和皇后娘娘放在眼裡啊!”底下的秀女紛紛議論著,而太后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她盯著顧清穎,雖然剛才沒有仔細的看,但是如今經過宮女一提醒之後,卻也看見今日華服的顧清穎,頭上戴著的是兩尾的鳳釵!

    顧清穎聽見宮女這般說著,也是心中一驚,可是今日早上,她明明看著自己戴著的是一尾的鳳釵啊!她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飯如此的錯誤!可是又是什麼地方被人調換了,陷害了呢?

    莫非是獨孤氏?!

    一定是獨孤氏,她就說獨孤氏怎麼會那麼好心,不僅特意為她做了一件華衣,還給了她一套鳳釵,說是不想讓別人看不起永安公府,這分明就是在坑她!

    “太后,這不是臣女佩戴的!”顧清穎幾乎是脫口而出,越矩在宮裡可是大罪。畢竟宮裡本就尊卑分明,等級明朗,規定了什麼品級穿戴什麼,膳食是什麼,她不得不為自己辯解。

    可是太后卻凝起眉頭,目光冷了不少:“哀家親眼所見,這鳳釵是戴在你的頭上的,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並不是臣女早上佩戴的!”

    顧清穎這般說著,可太后哪兒是那麼容易說服的,她看著顧清穎,大聲的問:“你有什麼能證明?你這不是自己佩戴的鳳釵?”

    顧清穎連忙開口說道:“從入宮開始,所有見過臣女的人都能夠證明!”

    這般說完,劉太后倒是也不是一個不通情理的人,她看著底下跪著的那群秀女,問:“有人能夠證明嗎?”

    “臣女們都是今日上午便是進宮,跟蕭貴妃在一起!而顧清穎則是沒有跟我們一同,我們沒有機會去看見!”秀女們這樣的一句話,就足以讓顧清穎所有話都化作白費!

    顧清穎握緊拳頭,看著那群女人,便是開口說:“他們是妒忌我的美貌,才會如此陷害於我的!”顧清穎這般說著,卻聽見在鳳椅上的劉太后,狠狠地拍了一下座位。

    劉太后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顧清穎,說:“你這麼說,便是哀家也嫉妒你了?哀家也明明看見你頭上的鳳釵,是兩尾的!就算是這群秀女身份不如你,但卻也不至於一起串通,將你謀害!更何況,這裡也有身份不輸於你的。她又何苦要陷害你?”

    顧清穎臉色都青了,她現在終於明白獨孤氏會突然那樣對她了,送她華衣美服。為的就是讓秀女們嫉妒她,從而孤立她,甚至陷害她!

    “劉馨何在?”劉太后說完之後,朗聲的說著。而劉馨聽見這話之後,邁著緩慢的步伐,輕輕的走了出來。看見她的時候,眾位秀女倒是也有些吃驚的紛紛低頭一輪。“沒想到她也是個有身份的?”

    “可是我們也沒有看見她跟那個顧清穎一樣。看來還真的是要看家教樣的!”

    “這有什麼教養?不過是個人的問題,顧清萱不也是從永安府出來的嗎?可人家卻是能夠在太后身邊直言不諱。卻也不會受到處罰的!”

    秀女們這般說著,劉馨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端正的跪在顧清穎的身邊,婉聲道:“臣女拜見太后……”

    劉太后看見她得體的樣子。微微的點點頭,說道:“今日,你看見顧清穎頭上的鳳釵,到底是一尾還是二尾的了嗎?好好思量再說,這可不是一句戲言就可以決定的!”

    這般說完之後,劉太后淡淡地看著劉馨。而劉馨則停頓了片刻,柔聲說道:“臣女今日,的確是跟顧清穎有過接觸……”

    “當時,臣女是想要去跟顧清穎同桌用餐。卻沒想,她不想要與臣女一起。臣女這便是起身,起身的時候。正巧顧清穎的香囊掉落在地,她彎腰的時候,臣女的確看見那頭上的兩尾鳳釵,當時臣女還想,是否要提醒,卻看到她對臣女並不怎麼善待。便是作罷了!”

    聽見劉馨這顛倒黑白的說話,顧清穎再也忍不了了。便是大聲的說著:“你撒謊……就是你對我做的,這事情就是你做的。”

    劉馨怯怯地看著她,一副受到驚嚇害怕的樣子,輕聲的說:“怎麼可能?當時,我明明是在與你很遠的地方,就算是與你接近的時候,也是身邊有著眾位姐妹看著,她們可以為我作證,我到底有沒有做出這事情,這在鳳釵上增加一尾,別說是我了,就算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能力做到吧?”

    “這倒是也是……”蕭貴妃在旁邊這樣的開口,低聲的思考者。

    別說這鳳釵了,就算是宮中女人頭上的頭飾,也都是經過司衣局特意定做的,便是想要在一朝之內改動,就算是神仙,想必也是沒有辦法的。想到這兒,劉太后的心中自然已經有了些許的偏頗,她看著台下剩下那些閉口不言的秀女,說:“你們說說,當時是否看見了?”

    這明顯,如今大局已定,誰會為顧清穎說話?而顧清穎這般的樣子,已經在眾人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誰還會替她說話?有大膽的宮女,便是開口說:“當時,臣女就在劉馨姐姐的身邊,也看見她跟顧清穎之間的互動,只不過是劉馨姐姐起來的時候,兩個人不小心的撞到了一下,隨後,看見顧清穎刁難劉馨,便是這樣了,兩人並沒有什麼肢體上的接觸……”

    既然秀女都已經這麼說了,這麼多雙眼睛,看見的也並不是一個兩個,劉太后心中已經決定了,這拍板的看著顧清穎,大聲嚴厲的說:“還沒有進宮服侍皇上,便是已經心思如此的深沉,便是做出這些事情,讓秀女之間產生隔閡,還以下犯上,竟然佩戴兩尾的鳳釵,不過念你是初犯,哀家便是讓你出宮,不能夠繼續參加殿試……”

    “不,太后我是冤枉的!”顧清穎聽見這話,大驚失色,她怎麼可能?她必須要在宮中!她不能夠出宮,她要成為皇上身邊的寵妃,這群秀女,竟然敢害自己!顧清穎跪在地上,沒有想要起來的意思。

    劉太后也有些不耐煩了,今日的煩心事實在太多了。

    看見她這樣,蕭貴妃趕緊在旁邊,開口沖著太監說:“還不趕緊上前,去把她給帶走,在這大殿上,又哭又鬧算是什麼?驚擾了太后就不好了!”

    太監聽見她這麼說,也趕緊過去,誰還能夠顧得上她是永安府的小姐!這宮中的局勢就是瞬息萬變,你得罪了太后,便是也面臨著這樣的事情,誰敢幫你阻攔?太監扯著顧清穎要往外走的時候。顧清穎一瞬間竟然都有些絕望了,她回頭看著那金碧輝煌的大殿,這裡明明是自己的地方。可為什麼?

    她頭上的鳳釵,到底是為什麼……

    她不甘心,她不想要就這樣的走!顧清穎這樣的想著,卻沒想到,自己出門的時候,正巧碰到皇上被女官帶著進來,顧清穎心中出了一計。便是直接跑到皇帝身邊,跪在他的面前。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哭著說:“皇上,救救臣女吧,臣女想要在你身邊。陪著你玩耍啊!不想要出宮去啊!”

    “大膽,把她給哀家拖出去,還等著什麼呢?”劉太后這樣的說著,生怕她嚇到了皇上,大聲的吼著說。

    可是卻沒想到,皇帝竟然定定的站著,看了一眼顧清穎,歪著頭,問:“你說。要陪我玩兒嗎?”

    顧清穎似乎是看見了曙光,連忙點頭,說:“臣女會陪你玩兒捉迷藏。皇上,留下臣女吧!”

    “那你過來陪我玩兒吧!”皇帝歪著頭,傻傻地笑著。

    顧清穎聽見這話,便是心中一喜,自己總算是能夠留在這宮中了,雖然劉太后剛才因為自己的行事。對自己不太看好,但若是有了這皇帝的保駕護航。自然是會一帆風順的。

    這自古在宮中,能夠說得上話,一擲千金的,只有皇上。而他如今只是個癡傻兒,但卻深得太后的喜歡,他若是說一,太后就不敢說二,畢竟若是皇上哭鬧起來,這可是誰都不能夠攔住的。

    “還不趕緊把她拉下去!”劉太后這般說著,看了一眼宮女,怪他們竟然行事如此的慢,且不說讓皇帝跟顧清穎撞上,竟然還讓皇帝跟顧清穎對上了眼?

    “快點兒……”蕭貴妃看見劉太后不爽的表情,也連忙在旁邊招呼,說:“還不趕快,皇上,快來這裡做,這裡有玩的東西!”

    唯一能夠讓皇上注意力集中的東西,就只有這玩兒的東西了,就算是坐在這朝堂之上,後來也只能是用玩具來讓皇帝在朝堂之中,擺個架子。看見他這般樣子,雖然蕭貴妃心中也是有點兒無奈的,只是個癡傻的兒,卻非要肩上背負著這麼多的重擔,這可如何是好。可偏偏,他既然出生在了帝王家,就必須要承擔這些。

    既然,他生來便是癡傻,就只能夠用如此的手法去對待。

    蕭貴妃說完之後,太監生拉硬拽的將顧清穎往門外拖著,可是這時候,傻皇帝卻開始大哭起來,抓著顧清穎的袖子,說:“你去哪兒?不是說要陪我玩兒嗎?你要去哪兒。我跟著你一起去!”

    “皇帝,別鬧,來,來哀家這裡。”太后看見皇帝這般,心中一急,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女官趕緊將皇帝拉過來,可昭聖帝畢竟是個中年人,力氣也十分的大,一下子就將女官給甩開,扔到了一邊,沖到顧清穎的身邊,抓著她的袖子,口水流了一臉,但是卻也死死的抓著顧清穎。

    這副模樣,讓宮中的那些秀女們看見,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們都對視一眼,卻覺得,如今這情況,倒像是一個頗有意思的場面,這顧清穎到底是對了皇帝,試了什麼咒語,竟然能夠讓癡傻的皇帝這般的護著他?

    “還不快把人給哀家弄下去,別吵擾了皇上。”劉太后是下了狠心不讓這顧清穎進宮了,顧清穎實在是野心勃勃的女子,她都有些後悔下聖旨了,如今碰到這個錯處,劉太后只想著將顧清穎送回去,一個趙皇后已經是不得了了,再加上這個顧清穎,這後宮不還是更加的烏煙瘴氣?如今還第一次見面,皇上就對顧清穎這般的喜歡,若是這後宮日後讓顧清穎進來,怕是會左右皇帝。

    只是一個孩童,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這以後後宮之中哪兒還有安寧的日子?這般想著,劉太后心中一橫,直接看著顧清穎,說:“給哀家拖下去,若是再反抗,就直接打幾個打板子!”

    “我要……我要找個姐姐……你別讓這個姐姐走……我要找個姐姐!”昭聖帝這樣的說著之後,看著劉太后,那模樣就像是一個可憐的孩子撒嬌一樣,他這樣做,怎麼會有人狠心否認他?

    劉太后陷入了兩難,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顧清穎,也罷,她就不信顧清穎能在她手上翻了天,便是開口說:“你先留下。”

    只要是留下,就還有機會!顧清穎這樣想著,抬頭看了一眼劉太后,跪下謝恩,而昭聖帝則是拍著手,笑呵呵的說:“姐姐陪我玩兒!”

    這皇帝,到底應該要如何是好?劉太后心裡有一絲的顧慮,卻也沒有最終的決定顧清穎的身份。

    只是剩下的那些宮女,昭聖帝見了都會大吵大嚷的不開心,劉太后自然也是不能夠讓她們全留在宮中的,所以就只選了幾名,依次封了位分。片刻之後,剩下的就只有顧清穎一個懸而未決,看見她跪在殿下的時候,劉太后心中是猶豫的。

    “太后娘娘,若是這樣,不如讓顧清穎做個這宮中做個低等的妃子,這樣既能夠陪在皇帝身邊,又不會干擾後庭之中的生活,這樣您看如何?”蕭貴妃這樣的說著,卻沒想到,會惹來太后的一劑眼刀,看見她這樣,蕭貴妃在思索著,自己到底是說什麼,說錯了嗎?可是想了半晌,他卻不得其中要領。

    劉太后雖然心中也是這般想,但她想著,若是蕭貴妃如同趙皇后一般的生性善於妒忌,定然是會把顧清穎給逐出宮中,到時候,自己順水推舟,也不用做壞人,到時候大不了是皇帝鬧個多長時間,但卻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劉太后這樣想了想,最終淡淡說著:“封顧清穎為九品更衣,以後陪在皇上身邊,用心伺候著,若是皇帝有一點兒不對的地方,便是你要小心自己的腦袋。這後宮之中,並非是你想的那般容易的過……”

    “太后,您怎麼能夠留下這個女人了呢?她容貌絕俗,絕不是安分守己的人。”陸尚宮輕聲說道,她看著顧清穎眼中總會有一閃而過的精光,顯然不會有什麼好想法。

    卻沒想到,劉太后看了蕭貴妃一眼,說:“她都那麼說了,若是哀家再拒絕,豈不是顯得哀家小氣?這如今,後宮之中,雖然表面上看著和諧,可是其中的權力制衡,哀家還是知道一點兒的,顧清穎進宮也好,既然皇帝那麼喜歡她陪著玩兒,就讓她去陪著吧!”

    劉太后這樣的說著,心氣不順的走了,而蕭貴妃在後面,看著劉太后的身影,也是有點兒皺起眉頭。

    這如今,到底是怎麼了?自己怎會惹怒了這劉太后?自己難道是……

    “你來說說,今日的事情,到底是如何?”蕭貴妃看著自己身邊女官。

    這樣的說完之後,婢女皺起眉頭,但是卻也淡淡的說:“這太過美貌的女人,只要是進入宮中,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娘娘還需要謹慎小心才行!”

    顧清穎雖然氣憤自己只封了一個最低等的更衣,但只要留在宮裡,她就有無數的機會,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皇上……”顧清穎看著癡傻的昭聖帝,露出一個嬌媚的笑容。

    旁邊的秀女頓時撇了撇嘴,傻子哪裡看得懂你美不美?

    顧清穎自然是看到了秀女們眼中的鄙夷,笑容越發嬌艷,一群什麼都不知道的蠢貨!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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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發表於 2016-5-16 12:57:17 |只看該作者
201  瘋了

    顧清萱一回到府裡,就把站在門口迎接的一伙人給嚇了一跳。

    老太后身子晃了晃,哆嗦著嘴唇盯著顧清萱裙子上的血跡,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八妹……”顧清澤也被顧清萱的樣子駭了一跳,不是說去禮佛嗎?怎麼禮佛禮一裙子的血回來?

    獨孤辰從後面探出個腦袋,也看了顧清萱一眼,頓時驚叫道:“表妹,你該不會是被太后娘娘罰了吧?”

    顧清萱淡定地搖頭,“沒有……”

    早知道她應該去換身衣服的,可是秦煞神急著回神兵閣,將她放下就走了,她只能淡定地面對神色不一的迎接隊!

    老太君瞧著顧清萱,終於醒悟了,拉了顧清萱到身邊來,悄悄地說了一句,“小八,你該不會是來紅了吧?”

    “……”顧清萱“悲憤欲絕”地看著她,眼角不斷的抽搐著,這得多豐富的想象力,她真的來紅了,還能一直陪著你們站著嗎?!

    “……”同樣抽了抽嘴角的還有獨孤氏,怎麼辦,婆婆貌似越來越像無良公公了,抬頭看了看周圍一眼,果然沒見到顧老將軍,她根本不用問下人都知道,自從三哥兒將客居一品的地契擺在顧老將軍的面前時,顧老將軍總算找到了人生的樂趣。

    前些日子劉三送了一把炒菜的勺子給他後,顧老將軍不知哪裡來的自信,聲稱自己為食神轉世,興致勃勃地跑去客居一品找那裡的頂級大廚比試廚藝,結果自然是不用說的,顧老將軍被打擊得體無完膚,郁悶了好久,又重新拾起了自己“絕世”的棋藝,跑去找顧清灝下棋。就在眾人都以為顧清灝難逃厄運時,一張客居一品的地契,讓顧老將軍傻眼了。

    隨後。顧老將軍開啟螃蟹模式,大搖大擺地去了客居一品,有鉗,任性!

    從此,客居一品的主廚們便開始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以前主廚們是毫不留情。現在可不行。這老家伙成了自己的東家,他們只好不著痕跡地輸給了食神轉世的顧老將軍,本以為贏了之後的顧老將軍會“不屑”和自己比較。誰知顧老將軍最喜歡贏人的感覺,每天都是輪著戰五渣啊!

    不對,扯遠了,獨孤氏連忙回過神來,攬著顧清萱的身子,她看得出來那些血應該都是別人的,萱兒是跟著太后去禮佛的。這樣一身是血的回頭,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大秦是姓秦的,劉太后當政,不知有多少人暗裡謀劃,心思一浮現恐怕就要鬧出亂子來。

    “母親,我們先進屋再說吧。”獨孤氏看了看已經回過味來的老太君。說道。

    老太君自然是點頭。她心裡也多少察覺到了苗頭。

    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去了老太君的院子裡,路上顧清萱看了看四周。向獨孤氏問道:“母親,七姐姐去哪裡了?”

    “今日是殿選。”獨孤氏對她微微一笑,顧清穎一心想入宮,可是宮裡真的會是她想的那樣順利嗎?人的一生不可能會一直順風順水,她特意為顧清穎選好的宮裝鳳釵,為的就是讓她的好庶女明白,宮裡的日子只會更加難過。

    顧清萱卻似乎想到了什麼,顧清穎向來都是目的性極強的人,她這麼一心想著入宮,那麼宮裡一定有她不得不去的原因!

    只是為了當宮妃?

    顧清穎是庶出,按照規制。最多也只是嬪,不可能成為一宮主位的。當然若是深得帝寵,這規制也是可有可無,可是昭聖帝時傻子,看他那樣,哪知道寵女人,不折磨人就算是好的,而且現在宮妃冊封都得經過太后,鳳印、玉璽都在劉太后的手上,顧清穎如此自信滿滿,她的依仗是什麼呢?

    “會不會是……”顧清萱猛然想到,顧清穎和她同為穿越,她既然能通過夢境看到前世的事,那麼顧清穎呢?顧清穎是不是也能看到,所以才會一心入宮!

    她看到的只是片段,那顧清穎呢,她看到的會是什麼?顧清穎會不會……知道前世顧府被滿門抄斬的秘密呢?

    剛進了院子,獨孤辰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損顧清萱的機會,呱唧呱唧地說了一通,“表妹,你說你以前性子跋扈,總是惹亂子,但也只是姑娘家之間的小事,可是如今,你可是跟著太后去禮佛,你,你,你這樣也能惹出事兒來?”

    “辰兒!”獨孤氏合了合眼,真想把眼前這個倒豆子似得侄子一巴掌拍出去!

    顧清萱看了獨孤辰一眼,不著痕跡對他露出了一個凶狠的眼神,信不信姐分分鍾秒了你?

    獨孤辰縮了縮腦袋,自然不是因為顧清萱,而是他滴姑姑,他現在後悔得快要撞牆了,他那個柔弱溫和的姑姑去哪兒了?

    在家裡,母親每天板著臉逼他看書,所以他才會想到跑到顧府來的,他的姑姑,在他的記憶裡,永遠那麼謙讓,永遠那麼不會責備人,永遠那麼……可是,等到他興高采烈來到顧府時,見到了自己好久未見的姑姑,他特麼居然有種女神破滅的感覺!

    誰能告訴他,他的溫柔姑姑為何會變成一個氣勢懾人的毒蠍子?

    雖然,這個形容詞不是那麼合適,姑姑是蠍子,那他自己是神馬?可是被逼著看了十多年書的他,居然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形容詞了。

    老太君問了顧清萱一些事兒後,就讓顧清萱回去了。

    出了老太君的院子,獨孤氏看了獨孤辰那幾個男的一眼,才拉著顧清萱到一邊,低聲道:“萱兒,不管路上發生了什麼,你都不要跟別人說起,無論是誰。”

    顧清萱有些驚訝獨孤氏的敏銳,很顯然,獨孤氏已經猜到了。

    “母親,我知道的,您放心。”顧清萱點頭,認真說道。

    辭了獨孤氏,顧清萱一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就連忙撲到了淨房裡,丫鬟們都圍了上來,倒水。擦身,捧衣遞環的,不一會兒,顧清萱就舒爽地穿上了干淨衣服,心情也好極了。

    “小姐,這是夫人剛剛讓人送來的羹湯。您請用。”可兒捧著四福碗。豐到顧清萱面前。

    顧清萱接過,只喝了幾口,春兒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春兒。你怎麼了?”春兒向來靦腆,未曾有過如此激動的時候,顧清萱愣愣地看著她。

    春兒只覺得整顆心都飛起來了,“小姐,八哥回來了!”

    八哥飛回來了?是秦煞神放回來的嗎?

    是了,秦煞神說過,回來就把八哥送回來的。

    顧清萱連忙放下碗。院子裡的丫鬟婆子見本來飛走了的八哥又飛回來了,頓時也感到新奇,然後一群人都站到了院子裡,傻傻地盯著半空中,嚴陣以待,隨後一只鳥落到了院子空地裡的石桌上。

    “真的是我們的八哥。”丫鬟婆子們覺得很神奇。一只鳥居然也認得回來。

    面對著一群興奮的女人。八哥很是淡定。

    威嚴冷靜地站在石桌上,盯著一張面無表情的……鳥臉。淡漠地看著這群女的。

    顧清萱被八哥這一副不苟言笑的威嚴模樣嚇傻了,為什麼她似乎能看得懂八哥的含義呢?

    ——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啊……

    顧清萱狠狠地抽了抽嘴角,怎麼會這樣?

    她那活潑開朗的八哥跟秦煞神待了幾天後,居然也頂著一張完全沒有表情的板磚臉?

    顧清萱太震撼了,那她的身邊豈不是有兩只秦煞神?

    半個時辰過去了。

    這只鳥星人依然像雕像似得站在那裡,根本不會正眼看任何一個愚蠢的人類。

    顧清萱無淚,她的八哥被玩壞了!

    長安侯府

    “大夫人那裡又怎麼了?怎麼如此吵鬧,她到底是有完沒完?每日在府中都是如此這樣,給她移到旁邊冷清的院子裡去,你們難道沒有做嗎?”長安侯心氣兒不順的這樣地說著。

    可是卻沒有下人回應,只是有一個看著氣氛實在是有些不對,只能是出來,看著長安侯說:“這大夫人,已經是瘋了,每日都在說,自己房間裡有很多的人出現,我們沒有辦法,也派去了幾個人盯著,可是都沒有看見!”

    看見人?這不做虧心事,怎麼怕鬼敲門!這也是她平日裡,害人太多,所以如今造了報應,長安侯索性是沒有什麼心去關心她,只是淡淡的說:“那她若是鬧,就隨她去吧。你們只要是把每日的三餐都給送到位,就可以了,別的不用管,若是有人問起,便是說本侯吩咐的!”

    這長安侯府中,還能夠有人去問大夫人的死活嗎?如今可是所有的人都去圍著慧娘了,她如今是府中的大勢,得寵不說,就算是這老夫人也時常過去看看小孫子,他們下人都是會隨風看著走向的人,也不是傻子,定然是放棄了大夫人那邊。

    當初,大夫人可是對他們這些下人都是呼來喝去,如今她這般樣子,身邊也沒有什麼忠心耿耿的人跟隨著,生活的日子倒是也苦逼了很多,不說是這每日吃的東西,不如以往,就算是這每日用的東西,都已經變得如同下人一般。幾個下人從中間偷了點兒東西,沒有被人發現,卻也大膽起來。

    就算是這原本給大夫人做的衣服,也被幾個婢女給偷偷的拿走了,這府中上下,倒是也沒有人會去管!見到這樣,大家倒是也都放得開了,這手倒是也能夠解開了,他們拿的東西倒是也多了起來,大夫人那房間裡,倒是已經變得如同這下人房子了。

    “你們快給我來人,怎麼沒有人?”長安侯夫人躺在床上,看著外面空無一人的樣子,大聲的喊著:“我還是長安侯夫人,你們如此對我,難道不怕我告到宮中去嗎?若是讓皇上和太后知道你們這樣,定然是要罰你們的。長安侯愚蠢,你們也跟著愚蠢嗎?這時候若是有人站在我這邊,我定然是要以後回報你們的!”

    長安侯夫人不停的大叫,因為她害怕,害怕看到那些東西,她渴求有人能陪在她身邊。每當夜幕降臨,她都是拼命的豎起耳朵,緊張地聽著周圍的動靜。等到她快要睡著的時候,她總會看到有幾道影子飄在她面前,那些影子看起來是那麼的熟悉。

    對了,其中有一個很像長安侯死去的前妻,那張猙獰地臉燒著恐懼的藍光,生生地欺在她的面前。自從那後。她就覺得有一股極大的力量,將她整個人都扯空了,她全身無力。就連起身,也很是艱難。

    中午送飯的丫鬟來了,長安侯夫人這才將心放了放,總算有個人在了。

    只是看著那食盒之中都是餿了的東西,長安侯夫人本就乏力哪兒吃的了這些?看見的時候就有一種想要反胃嘔吐的感覺。

    來送飯的丫鬟見長安侯夫人嫌棄的樣子,直接開口說:“大夫人,您以為今天。您還是原來的大夫人嗎?別說是奴婢們這麼做,您以為,奴婢們這麼做是自己想的嗎?若是沒有侯爺的指示,奴婢們敢嗎?”

    “你胡說,侯爺心中還是在乎我的,只不過是……”長安侯夫人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親耳聽到的。她看著對面的那個下人。抖著雙唇,說:“你騙我。你是在騙我,侯爺呢?我要見侯爺!”

    丫鬟不屑地嗤笑,道:“侯爺此刻在慧姨娘院子裡,兩個人可是親暱的很,哪兒有空來找您!”

    長安侯夫人受到了刺激,臉色更白了,口中無意識的喃喃自語:“你是騙我的,侯爺心裡還是有我的,如今只是暫時的,你放開我,我要去在宮中,找太后娘娘討個說法,那個賤人,出身卑微,怎麼能夠爬到我的頭上?她怎麼可以?只要我還在一天,她就休想,休想讓我去讓她當這夫人。”

    丫鬟見長安侯夫人呆愣地躺在床上,眼窩一片青黑,可見長安侯夫人沒怎麼睡好,又想起鬧鬼的傳言,輕輕說道:“夫人,也怨不得別人,這麼多年,您害了多少人,您總是說這房中有人在,您怎不想想,這是不是當年您害的人回來找您索命了呢?”

    “你胡說,我害了誰?我害了誰?”長安侯夫人猛地坐起來,眼中閃著駭人的光芒,似乎要將眼前的人生吞活剝了。

    丫鬟嚇了一跳,心裡頓時惱怒不已,冷冷看著長安侯夫人:“夫人,您在這裡就好自為之吧,別是總想這院子裡出去了!您就安分的在這裡就好了。”

    長安侯夫人聽見她這麼說,搖頭,仍舊不敢相信的說:“我要去宮中找太后,你讓我出去,我要去這宮中找太后……”

    “您以為,太后是隨便就能夠見到的?別說是太后了,就算是這長安侯府,您都不一定能夠出去!這地方還是您說了算的地方嗎?夫人,奴婢便是勸您一句,老老實實的,不要再惹是生非了,這些日子,您夜夜在房間裡大喊大叫,若是再繼續這樣,幾個丫鬟可是要進來,堵住你的嘴了!”

    丫鬟並不是在恐嚇長安侯夫人,只是這幾個丫鬟已經忍受不住,真的想要這樣做了,長安侯夫人仍舊是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與此同時,慧娘的房間裡,可是歡聲笑語,大家都是笑盈盈的,長安侯看著她,溫柔的說:“這幾日,我便是抓緊時間,把那個掉婆娘給弄掉,讓你當這個夫人的位置。”

    “侯爺,我已經說過了,我並不是在乎這些的。”慧娘溫柔的趴在長安侯的懷中,嬌滴滴的說著,手摸著長安侯的胸膛,輕聲道說:“我如今,已經足夠了!侯爺,你若是再為了我,做出那麼危險的事情,慧娘可是要替你擔心死了,你不能夠讓慧娘再擔驚受怕了,每日來慧娘這裡,陪著就好了!”

    長安侯看著慧娘這般貼心的樣子,也是徹底的醉倒在溫柔鄉之中了,慧娘比那個臭婆娘實在好得很多!她如今這副樣子,倒是也讓自己終於享受到了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沒有享受過的生活,這麼多年來,似乎只有這幾日,才是幸福的。

    “若是你有時間,去看看大夫人吧,她自己一個人,在那偏遠的院子裡,一定是十分的孤單的,若是你能夠去。她說不定心裡會好受些!”慧娘這般說著,長安侯本想要拒絕,可是卻看見慧娘搖頭。那溫柔的樣子,最終仍舊是拗不過的起身,朝外面走去。

    長安侯剛剛出了這院子,慧娘身邊的丫鬟便是上前,開口說:“姨娘,如今長安侯的一顆心都放在了您的身上。您又何苦總是讓他去找大夫人呢?這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是見到了,看見大夫人如今悲慘的生活,心中一時的軟了起來。把她給放出來,您的日子可就算是到頭了!您難道就不為自己打算打算嗎?”

    “一日夫妻百日恩,這便是只哄哄年輕女子的話,你難道還相信嗎?若是侯爺心中對大夫人仍舊有著感情,他有怎麼會對這些日子來,那麼多的事情視而不見?他既然視而不見,就是已經絕情了。而大夫人那個人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慧娘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著床榻上熟睡的那個孩子。說:“若是侯爺去了,她定然是大吵大鬧的,到之後,侯爺只是會更加的厭煩。”

    “可是那時候。我已經做到了我應該做的本分。我也勸過了,這日後。若是有人說我在府中勾心斗角,故意的弄來這夫人的位置,我便是有了可以說的話,我不是有意的,我曾經勸說過侯爺,去見大夫人,我對這位置,並不怎麼在意!”慧娘說完之後,她身邊的丫鬟低頭,笑著說:“夫人倒是也深思熟慮,說我想的愚鈍了!”

    慧娘搖頭,並不是每個人生來都會算計這些的。每個人生來都是單純的,慧娘也曾經想過,和大夫人相安無事的過著日子,她不想要那些名頭,可是大夫人卻一步步的逼著她要那些東西,沒有那些東西,她就沒有辦法在這個府中立足,就沒有辦法讓自己的孩子,能夠得到安全和保證,是她逼著自己的,不是她做的……

    “姨娘,您放心吧,若是如今這樣,大夫人是沒有翻身的時候了!”慧娘身邊的丫頭這樣的說著,看著慧娘那一張仁慈的臉,倒是也有點兒感慨。當初進入長安侯府中的她,是多麼的單純。

    長安侯來到長安侯夫人的房間裡,看著滿地狼藉,甚至是鼻子聞到的氣味都彌漫著一種惡心的感覺,他皺起眉頭,剛要退出去。長安侯夫人就看見了他,不知哪來的力氣從床上爬了起來,沖了過來,抱著長安侯的大腿,說:“侯爺,你是不是來找我了?我就知道你對我還是有心的,就是那個賤人,她故意讓你這樣做的,她是迷惑你的。侯爺……”

    “賤人?你自己看看,這麼多年,做的事情,誰是賤人?”長安侯本來是想要就這樣走的,但是卻沒想到,長安侯夫人竟然會對慧娘如此的惡言相向,心中有些不滿的長安侯,回頭看著那蓬頭垢面的女人,說:“你知道,我本是不想要來這裡看你的,是慧娘讓我來的,可你卻如此的說。”

    “這麼多年,你在府中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但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你卻一點兒都不知道收斂!我知道,你這幾日,每夜都說這府中有人在,你怎不知道,這是你殺害的那些冤魂,來找你索命來的!”長安侯冷冷的說著,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夫人,說:“我本來看你,是想著,若是你能夠悔改,我便是也饒你一命,讓你出來,慧娘並不想要這身份的尊貴,我便是還給你。”

    “可你如今這樣子,怎能再繼續的當這長安侯府的夫人?慧娘這心性要比你好很多,若是我繼續對她如此,就是對她的不公,至於你,就一直在這房間裡,孤獨終老吧,總有一天,你會被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給帶走的!”長安侯這樣說完,一點兒留戀都沒有的就直接走出門去。

    看著他的背影,長安侯夫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目光呆滯,然後突然笑了出來,“走了……走了好……都走了,沒了,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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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發表於 2016-5-16 12:57:32 |只看該作者
202  壽宴

    顧清萱正在拯救自己的八哥,可是她無論說些什麼,板磚鳥臉八哥眼皮子都不會動一下,直到春兒忍不住說了一句“鳥爺”,特麼的,這只大牌八哥居然轉動了一下眼珠子,撇了春兒一眼。

    顧清萱看著那鳥眼,秒懂了裡面的含義——愚蠢的人類啊,算你懂眼……

    抽了抽嘴角,秦煞神,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她那麼純潔可愛的八哥,居然變成了這個傻樣子,還自以為自己狂拽*炸天?!

    就在顧清萱在心裡圈圈叉叉時,顧府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長安侯來了,而且還是來找顧清萱的。

    聽到老太君院子裡的丫鬟來請,顧清萱一度以為自己貌似幻聽了,“長安侯來找我?”

    “長安侯正在老太君院子裡等您呢。”

    既然這麼說了,顧清萱拍拍袖子,見那八哥還是頂著一張鳥臉,實在忍不住了,狠狠地拍了八哥的鳥頭,瞬間破壞了八哥裝逼的形象。

    “嗷嗚~”八哥怒瞪著她。

    顧清萱差點倒在地下,這是神馬情況,嗷嗚?這是一只八哥的叫聲嗎?

    秦煞神,你到底把我的八哥當成什麼動物來養了?!告訴我……我保證不打死你!

    顧清萱徹底絕望了,她的八哥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老太君院子裡,顧清萱一進門,長安侯立刻站了起來,“小萱啊,呵呵,我是你趙叔。”

    “……”顧清萱居然有種坐在地上的沖動,傻傻地看著喜笑顏開的長安侯。

    見顧清萱傻眼了,長安侯老臉一紅,很是不自然的大笑,“還站著做什麼。快進來。”

    老太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是你家還是我家?

    顧清萱也不知道長安侯來找她什麼事,只好扯出一個笑臉。走到了面前,微微行了一禮,“侯爺。”

    長安侯連忙擺手,“小萱啊,快起來,這像什麼話。叫我趙叔就好。”

    顧清萱聽著那“趙叔”。只想抽著嘴角,長安侯也有蛇精病嗎?

    長安侯僵笑了半天,沒有得到顧清萱熱情的回應。以為自己有些太親熱了,於是收了收,“顧八,免禮。”

    正打算笑一笑的顧清萱,再次翻了一個白眼,反反復復您這是要鬧哪樣?

    老太君十分體諒顧清萱現在的心情,笑道:“都坐下吧。有什麼事咱們慢慢說。”

    老太君原本是打算不見長安侯的,可長安侯突然死皮賴臉地站在外面,他不丟人,她卻感到丟人啊,不管了,說完事兒就趕緊滾蛋吧!

    長安侯偷偷地抹了抹汗水。果然自己還是不適合當*絲來著。可是他母親放下話了,今日若是沒把這事兒辦成。他就准備跟長安侯夫人睡去!

    臥槽,他情願跟丫鬟睡,也不要跟那個神經病睡,而且長安侯夫人房裡鬧鬼來著,他也是怕這個的。

    “是是是。”長安侯連忙笑道,徑直坐好,“老太君,我曉得前些日子,恆兒做了一些過分的事,正好我讓人從我老家帶了一些土特產來,算是給您賠禮道歉。”

    長安侯心也在滴血啊,昨天顧家的兔崽子將他的客居一品給奪取了,他還要來賠禮,這叫什麼事?!

    老太君猶豫了一下,可是聽見長安侯說是土特產,就是那種地方特色的吃的,倒也不是多名貴。

    “小萱啊,要不你看看這土特產如何?”長安侯連忙將注意打到顧清萱身上了。

    顧清萱也在吐槽,土特產,不就是吃的嗎?有什麼好看的!

    可是長安侯壓根就不等她同意,讓人將他的土特產端了過來,一個小箱子,然後打開了。

    顧清萱看著土特產,整個人都崩潰了……

    這就是長安侯的老家土特產?!

    ……臥槽啊,她不是不知道長安侯的老家在哪裡!

    尼瑪,你家那裡土特產翡翠?!

    你怎麼不說土特產是金子呢?送金子多好!

    顧清萱的嘴角都要抽飛掉了,“侯爺,這……”

    瘋狂的搖頭啊,這哪叫土特產!

    長安侯快要哭了,他主動送這些名貴的東西來,你特麼居然不要,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長安侯府已經被你那幾個哥哥坑的差不多了,要不是母親,他是一分錢也不會拿出來的!

    老太君也有一種口吐白沫的沖動,要不要賄賂得這麼明顯啊!

    長安侯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老太君,下個月就是家母的壽辰,家母特地讓我來給您送請帖的。”

    顧清萱徹底服了,長安侯這得多厚的臉皮啊。

    “這個……”老太君第一時間看向了顧清萱。

    顧清萱微微一笑,長安侯府的事可兒當做笑料一一告訴了她,這個時候長安侯老夫人還有心情過壽?

    長安侯府如今跟顧家就是一陌生交情,長安侯厚著臉皮過來,就是為了請一個陌生人給自己的母親做壽?

    顧清萱可以看出,長安侯並不是很情願,所以這應該是老夫人的意思。

    筵無好筵會無好會……她自問陰謀詭計不如別人,更何況還是一個七八十歲的人精,如果能不去是最好的。

    “侯爺……”顧清萱剛想說不去,獨孤氏卻走了進來。

    “老夫人過壽,我等做晚輩的自然要去拜訪,多謝侯爺親自送請帖來。”獨孤氏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笑容,含著淡淡真誠看著長安侯,眸子黑亮,充滿慧光。

    長安侯看著這樣的獨孤氏,心居然跳得極快,臉上不由自主的一熱,喉嚨裡干燥極了,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母親,媳婦本想來給您請安的,不想正好聽到了你們的談話,便自作主張進來了,還望母親不要怪罪。”獨孤氏沖著老太君露了一個笑臉。說是賠罪的話,但語氣卻有些俏皮和親暱,像極了對母親撒嬌的女兒。

    老太君聽後立刻擺了一個臉色。不過很快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快坐下吧。”

    長安侯也回過神來,忙笑道:“大嫂越來越年輕了……”這樣說著,長安侯又忍不住打量了獨孤氏一眼,的確是越來越年輕,而且還多了一股莫名的氣質。很人忍不住去欣賞。

    接下來。獨孤氏每說一句,長安侯總會呆呆地看上幾眼,氣氛很快就冷了下來。長安侯見都不說話了,雖然有些不捨,但還是告辭了。

    長安侯走後,老太君就看向了獨孤氏,“輕心啊,我們何必去惹長安侯府?”

    “母親,您放心。我有分寸的。”獨孤氏笑了笑,隨後便不言語。

    顧清萱卻有些明白了,母親肯定是知道長安侯府估計要有所行動了,與其被動,還不如主動出擊。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神兵閣開始了一場大清洗。不少官員被革職、獲罪。甚至滿門抄斬,整個京城都是人心惶惶的。極致的壓抑使所有人的神經都是緊繃著的,沒事都不敢出門了,紈褲子弟們也都接到了長輩的嚴令,不敢去聚會喝酒了。

    朝臣們都開始上書,指責秦政的殘暴無情,劉太后像是沒收到那像雪花一樣飛到自己面前的奏折,如往常一般,該上朝就上朝。

    十二月二十八日,這一天迎來冬天裡的第一場雪。

    顧清萱日子過得倒也平靜,沒事拯救拯救自己的八哥,她可不能放棄,要是被自己弄好了呢?

    要不就去刺激一下獨孤辰,讓他多看點書,畢竟開春後就要科舉了。

    沒有了顧清穎,顧府也沒見糟心事兒發生,日子細水長流。

    顧清逸不知是受了什麼打擊,發瘋似的讀書,整天和顧清抒那個書呆子在一起,也不覺得枯燥。

    顧清澤一天比一天美了,堅持敷面膜的他越發自戀了,顧清萱看到他就要繞道走的。

    只有三哥顧清灝正常一點,有時來陪顧清萱一起玩八哥,有時待在書房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客居一品比以前生意更好了,永安公府多建了一間放銀子的庫房,可見是賺了多少。

    雪花零零落落地下著,又小,又厚,又柔,又輕,就像是天鵝身上的一片片羽毛,飄飄悠悠地落了下來。漸漸地,雪花變得大了,變得厚了,變得密密麻麻了,就像是有人在天上用力搖著仙樹瓊花。

    整個世界放眼望去,玲瓏剔透,粉雕玉琢。

    “老夫人,您看,外面下雪了!”長安侯老婦人身邊的丫頭看著外面鵝毛大雪,笑嘻嘻地對著老夫人說著,老夫人手中抱著暖爐,點點頭,到是也不怎麼太過在意,外面的雪紛紛,可是這長安侯府中,卻是寂靜的很,一點兒歡樂的氣氛都沒有,明明今日就是老夫人的壽辰了,明明今日應該是要張羅打鼓的時候。

    可是卻偏偏因為長安侯夫人,弄成如此這個田地。

    “你去看看顧家的人來了沒?”永安府老夫人淡淡道,她已經盡極大的力去邀請眾多權貴了,只是如今長安侯府產業沒了,趙皇后又不知怎麼的,被劉太后責罵還關了起來,大多數官員們都在小心著,別被秦御座找上,哪有這個心思去給長安侯老夫人祝壽?

    顧家,顧清萱看著眼前那已經准備得當的馬車,跟著獨孤氏坐了上去,而身邊的可兒卻有些擔心的說:“小姐如今這麼去,沒有一點兒防范,是不是有點兒不妥?奴婢看這長安侯府沒什麼好心思。”

    “如今,長安侯府是這麼正大光明的來請我們的,又能夠在背後做什麼手腳?當初的事情,已經鬧得盡人皆知了,如今若是我在他們那裡出了什麼事情,他們不是自找苦吃嗎?所以,不用太過擔心,不過是去吃點兒東西,恭賀一下壽辰就夠了,別的都不用想。”顧清萱笑道,有獨孤氏在,她一點兒也不擔心。

    “走吧。”獨孤氏的眼睛裡面含著些許的深意,便是一行人也浩浩蕩蕩的坐著馬車,駛向那長安侯府,這一路上,並不同於往常的熱鬧。反而是蕭瑟冷清很多。

    可能是因為天冷了,不過真正的原因估計是秦煞神。

    “這馬上就要到了,小姐。你整理一下吧,我們該下去了!”可兒在旁邊跟顧清萱這般說著。

    可是獨孤氏卻搖搖頭,掀起簾子,淡淡道:“都不要下去,只是把這馬車停在門口就行。”忘了說了,她可不是來拜壽的。砸場子懂不懂?

    獨孤氏翹起紅唇。如今永安侯府遠不如從前了,而她的萱兒因為這些人,受了那麼多的委屈。至少要要回一點兒東西吧?

    這樣想著,獨孤氏淡淡的看著外面,盯著那一舉一動,而長安府的人聽見這事情通報,便是臉上也鐵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不是欺人太甚?”長安侯看見他們這樣,倒是也氣不打一處來。可是與此同時,老夫人卻起身,讓自己身邊的丫鬟扶著自己,說:“走吧,我們出去迎接一下,這若是不迎接。她可是不會進來的!”

    老夫人自然是聰明的。但是長安侯卻有些不樂意,看著老夫人。說:“干嘛要讓她這樣的,自己不是可以親自叫門嗎?”

    這一個月來,獨孤氏的臉一直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若是真的去迎接,獨孤氏會不會看不起他,覺得他沒有底線?

    “如今,是我的壽辰,我請了她們,她們的心思我知道,不過就是想出出氣,我都是一把老骨頭了,讓這一下又如何了?你別在旁邊給我擺出這般難看的臉色,你可知道我為了能夠讓顧清萱來到這兒,花了多大的力氣呢?”老夫人說完之後,徑直的走了出去,而剩下的丫鬟也是面面相覷。

    花了多大的力氣?

    長安侯在心裡狂吐槽,都是他在賣老臉好嗎?

    “老夫人出來了,便是要下去嗎?”可兒在旁邊這樣說著,卻沒想到,獨孤氏搖頭,說:“等老夫人開口之後再去了!”

    這般說完之後,外面的老夫人果然是低聲下去的說:“可是世子夫人和顧八來了?老朽有失遠迎,便是來請世子夫人進去,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獨孤氏這下更加確認,這事不是什麼好事,長安侯老夫人,被人尊敬一輩子的女人,能這麼低聲下氣,一定是有所目的。

    “老夫人怎親自出來了?我便是在這兒想著,應該要送如何的壽禮給你,便是像的有些出神,忘記了讓我車上的丫頭去敲門,便是讓你還出來一趟,真的是對不住了,可兒,快去吧壽禮給老夫人送上,這壽辰,定然是要好好慶祝一番!”獨孤氏這般說著,連忙露出了笑臉,讓丫鬟扶著下去,走到了老夫人的身邊,說:“這塊進去吧,若是身子受寒了,可該如何是好啊?”

    這明明就是她一手設計的,但是卻又裝出這副模樣,顧清萱可是在後面看的目瞪口呆,這女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竟然也不會臉紅一下啊!明明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是偏偏,獨孤氏這麼說了之後,她們一點兒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旁邊長安侯世子看見那顧清萱,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好像是又好看了幾分,她好像是比之前自己看見的時候,又消瘦了幾分,她如今的眼眸仍舊是像是當初看見的時候一般,明眸皓齒,淺淺的笑容,可是她卻從進來開始,一個眼神都沒有看向自己!

    “你們來的,便是我已經滿足了,我還想著,若是不能夠讓你們來,老朽這個壽辰,倒是也不用辦了!”老夫人這樣的奉承著。

    而獨孤氏倒是也不客氣,直接開口說:“老夫人請我來,便是也真的是恭敬不如從命,我若是不來,豈不是自恃清高了?老夫人這話說的,倒是也真折煞我了!”

    老夫人看見獨孤氏這樣,倒是兩個人也你一言我一語的客氣起來。看見他們這樣,顧清萱在旁邊都覺得有些累了。

    “這就是侯爺新納的妾室吧,看著是個賢惠的。”獨孤氏看向了一旁的蕙娘,能跟著老夫人一起出來,可見這個蕙娘在長安侯府地位並不低。

    這時慧娘聽見她說話,倒是一愣,也走上前去,笑著說:“是。第一次見到世子夫人,世子夫人跟傳聞裡一樣的溫婉。!”

    獨孤氏卻說道:“這沒有見到大夫人?我可是跟大夫人有過幾面之緣的,如今她怎麼沒有出來見我呢?”這話說完之後。永安侯剛想要發怒,卻被老夫人給制止住了。

    這怎麼是來恭賀壽辰的?這明明是來給她弄出一些蛾子的,這生日若是能夠過的舒服,便是見鬼了!可沒想到,老夫人會說:“這大夫人如今是身體微恙,便是在自己的房間裡修養。如今就不方便見你了!”老夫人這樣的說著。而獨孤氏也是裝作不知道的點點頭。

    “好了,別在這兒站著了,咱們先進去。”老夫人笑道。她知道獨孤氏帶著顧清萱是來討債的,那麼,她也是來討債的,就看誰的手段高了。

    長安侯夫人的瘋病好了不少,不會再隨便發神經了,有時候就安安靜靜地坐著,常常盯著一樣東西。就是好幾個時辰。

    “這外面是怎麼了?怎麼如此的熱鬧?”長安侯夫人聽見外面的聲音,起身走到門口,問了一個匆匆經過的丫鬟。

    丫鬟雖然臉色有些不耐煩,但是卻也說了一句:“今日是老夫人的壽辰,你不知道嗎?請了顧家的人來!”

    長安侯夫人皺起眉頭,老夫人的壽辰嗎?如今已經過去了這麼多日子?這日子真的是過的太快了。一轉眼。便是已經到了臨近年關了。

    不過,她剛才說請了誰來?顧家的人?

    “你說。請了誰來?”大夫人一下子抓著丫鬟,丫鬟嚇了一跳,便是匆匆的推開他的手,弄得大夫人有點兒踉蹌,往後退了幾步,才扶著桌子站定。

    丫鬟有些厭惡的說:“還能夠是誰?永安公世子夫人,還有顧八小姐。”丫鬟說完之後,匆匆離開這個院子。

    人人都說這個院子裡有點兒古怪,便是因為夜夜長安侯夫人都在自言自語,那聲音聽起來倒是滲人的很,而大夫人確實沉浸在了剛才丫鬟說的話裡,她竟然來了!她為什麼來!老夫人又為什麼去讓她進入這永安侯府?

    “來人!來人啊!我有事情要去跟老夫人說!”長安侯夫人在院子裡大喊大叫著。

    而今日是壽辰,人手也多了很多,有一個丫鬟走過來,眼神裡面充滿著躲避和厭煩的說:“你要干什麼?大吵大叫的,這貴賓都在前面呢,若是驚擾了,該怎麼辦?”這樣的說著,丫鬟轉身要走,可是卻沒想到,長安侯夫人會從鞋子裡面拿來一根金釵,放在了這個丫鬟的手中,說:“你去給老夫人傳句話!讓顧清萱聽見……”

    丫鬟看著自己手中的那金釵,自己可是從來沒有見過成色這麼好的東西,若是換成銀兩的話,定然是夠自己生活很久的了!這見錢眼開,便是也真的是能夠讓人忘記了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這丫鬟也就把金釵揣進了自己的懷裡,然後看著長安侯夫人,匆匆的說:“你說吧,我盡量去給你傳達到!”

    “你就說,我要見顧清萱……”長安侯夫人這樣的說著,

    這話就算是說到了老夫人和顧清萱那裡,她們定然也不會當做什麼事情的。丫鬟這樣想到,便道:“我盡量吧話給你傳達到,但是,他們能不能過來,我便是不能夠保證了!”

    長安侯夫人聽見她話裡的意思,淡淡的說:“這金釵,便是讓你傳話的報酬,若是她們聽了不來,便是就這麼算了,若是聽了來了,我便是把這頭上的那剩下的釵子,也給你!”

    丫鬟看了一眼,便是心中也動容了,轉身朝前面走去。而客廳裡的老夫人看著顧清萱和獨孤氏,寒暄著。顧清萱倒是也隨性的答應了兩句,丫鬟看見顧清萱,心中雖然有點兒忐忑,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她自然是也鼓起勇氣,跪在了地上,看著老夫人,說:“婢女有些事情,想要跟老夫人說……”

    “什麼事?”長安侯老夫人笑了笑,上道了。

    丫鬟看著老夫人那一雙似乎是能夠看透人心的眼睛,有點兒緊張,說出的話也有點兒結巴,她說:“是大夫人,大夫人她……她讓我……讓我來告訴你……不,告訴老夫人……不,也是告訴你。”

    “到底要說些什麼?”老夫人聽見她這吞吞吐吐的話,倒是不計較,只是聲音大了些。

    而丫鬟聽見她這麼說,連忙跪下去,說:“是大夫人,她想要見顧八小姐一面,讓我來跟您說一聲,希望能夠讓顧八小姐……去……”

    長安侯夫人要見自己?顧清萱深深地皺眉。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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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發表於 2016-5-16 12:57:48 |只看該作者
203  暴斃

    “大夫人。”長安侯老夫人身邊的程嬤嬤走進了長安侯夫人的房間,那股子酸臭味,直熏得她快要閉氣了。

    “你,你是誰?你來干什麼?顧清萱呢?顧清萱怎麼沒來?”長安侯夫人神情有些恍惚,不知是在問那嬤嬤,還是在問自己。

    程嬤嬤將手中的壽糕放在桌上,看了長安侯夫人好一會兒,才道:“大夫人,您就別裝了,您能騙得了侯爺,可騙不了老夫人。”

    長安侯夫人依然自言自語著,“我要見顧清萱,快讓顧清萱過來,我要見她,我要見她。”

    “大夫人,奴婢知道您是裝的,不管您承不承認,奴婢今日過來,是來給老夫人傳幾句話的。”程嬤嬤看著長安侯夫人瘋癲的樣子,心裡一陣嗤笑。

    還真是造化弄人,不過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怨不得別人,如今這種情況下,長安侯夫人還能抗拒得了老夫人?

    見長安侯夫人不說話,程嬤嬤擺了個笑臉,“老夫人壽辰,特意給您送來了壽糕呢,只是這壽糕啊,裡面只做了您愛吃的餡,您自己吃就好,可別將這好東西讓給別人。”

    “夫人啊,奴婢知道您不甘心,可是如今皇后娘娘被關了起來,侯爺恨你入骨,府裡幾乎都以蕙娘馬首是瞻,您覺得自己還有立足之地嗎?還有翻牌的機會嗎?老夫人知道您恨顧家,所以才特意將顧家的人請了過來,您是不是得幫幫老夫人?”

    程嬤嬤笑意深了深,“侯爺今日在老夫人面前提了三次關於世子之位的事兒,老夫人權當做沒聽見,那是看在您的面子上。”

    “我要見顧清萱,我要見顧清萱……”長安侯夫人瘋病又犯了。神經兮兮的念叨著。

    程嬤嬤也有些不耐煩了,“大夫人,奴婢這話就擱在這裡。做不做就看您自己的了,這世子的身份也在您自己的手裡呢。”

    說完,便轉身就走。

    長安侯夫人怯怯地抬眼,看了看桌上的壽糕,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樣子。

    “顧八,你別理這些。今日開開心心陪我過個壽辰。”長安侯老夫人露出一副不情願的表情。明顯不想顧清萱去。

    獨孤氏卻似笑非笑地看了老夫人一眼,道:“大夫人要見萱兒,就讓萱兒去見見就是了。今日是您的壽辰,理應合家開心。”

    長安侯老夫人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她做的那些蠢事,實在是……”

    獨孤氏笑了笑,“大夫人是長輩,萱兒和我都不會放在心上的。”

    “顧八,你怎麼說呢?”長安侯老夫人強壓住心裡的歡喜。淡淡地看向了顧清萱。

    “既然大夫人這樣說了,那我就去見見。”顧清萱收到了獨孤氏的眼神,才答應了下來。

    長安侯老夫人一副欣慰的樣子,“顧八啊,你也要體會大夫人的難處,她以前雖然時常想要加害於你。可是一次都沒有成啊。她是一個母親。一心想著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會屢屢出格。你放心。這裡是長安侯府,誰也不能害了你。”

    “謝謝老夫人,那我現在就去吧。”顧清萱緩緩說道,然後起身。

    長安侯老夫人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笑道:“真是乖孩子。”

    而在房間裡的大夫人,看著鏡子裡蒼白的已經脫相了的自己,心裡更是酸痛難忍,她竟然已經變得如此出老了。

    一想到老夫人竟然要這樣,長安侯夫人雖然很不甘心,可她倒是也知道了,應該要如何做!看著那已經漸漸走過來的人影,心裡想著,恆兒啊,就算是母親當初作出了錯的選擇,讓你一輩子都恨了母親,可是如今,母親也為了你,做最後的一次吧……

    “你……”顧清萱沒想到,堂堂的長安侯府夫人,竟然能夠淪落到如此這般模樣,看見她這渾身都是酸臭的樣子,看見她那副狼狽的樣子,這長安侯府,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讓堂堂一個夫人……

    大夫人看著她,輕輕的說:“我知道,你是可憐我,才過來的。”

    大夫人看著自己身後的院子,開口說:“你若是不嫌棄,便是進來坐坐吧!”顧清萱看著那裡面酸臭的樣子,倒是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邁開步伐走了進去。後面的丫鬟看見這樣,倒是也驚訝不已,這平日裡,這丫鬟和小廝都不能夠進去的地方,她堂堂顧家的八小姐,竟然能夠進去了?

    “善惡終有報,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只能怪自己太過貪心,總想要最好的……”大夫人這樣的說著,看來一眼顧清萱,說:“你能夠原諒我嗎?我知道以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讓你受了很多的委屈,我也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卻偏偏想要求個機會,讓你能夠原諒我!在這裡,沒人來打擾我,我一個人想了許多,何必爭爭斗斗?”這樣的說著,大夫人的眼睛裡倒是也誠懇的很。

    顧清萱不為所動,長安侯夫人能醒悟,母豬都會上樹!

    或許是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她已經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原諒,或者是會面對著什麼事情了。她看了一眼顧清萱,歎了一口氣,道:“在母親的心裡,恆兒,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兒子,和恆兒共度一生的人,我心中想,若不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女子,便是配不上他的!”

    “……”顧清萱知道,這長安侯府夫人對她的恆兒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那已經是溺愛到了一種畸形的程度,不然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而長安侯府夫人看見顧清萱這般樣子,也笑了笑,說:“我當初,聽聞你是一個驕縱跋扈的女子,並且還肥胖的要命,顧家也並非是什麼皇家權貴,我便是否認了這門婚事,可沒想到。竟然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情……”

    顧清萱並沒有做任何的回答,反而是坐在旁邊,看著長安侯府夫人。聽著她說些什麼。在這裡已經關了很長的時間,可能是很久都沒有人聽見她說什麼了吧?就算是有人進來,也是匆匆就走出去了,誰願意在這樣酸臭的地方,常呆下去?畢竟,如今長安侯府中。做大的已經不是她了。而是慧娘。

    這人便是生來就是一種能夠看清眼前利弊的動物,他們若是看見長安侯府夫人能夠東山再起,自然是不會做到如此的絕對。可是若他們已經覺得,這夫人永遠沒有翻身的時候,這大夫人自己,便是也應該要知曉一二,這日子,便是沒有什麼再過下去的能力了。

    “你今日來,便是給老夫人祝壽吧?”長安侯府夫人這樣開口說著。

    “嗯。”顧清萱淡淡地點頭。

    長安侯府夫人歎口氣。苦澀的笑了笑,起身默默的走到一邊,看著那桌子上自己日日寫的字,摩挲著,輕聲的具有一絲慈愛的表情說:“不瞞你說,我對恆兒便是也沒有什麼期望了。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便是我害了恆兒,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可是我如今,便是想要,跟你說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夠成全我。”

    “什麼事?”顧清萱問道。

    “別恨我。”長安侯夫人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顧清萱微微一愣,別恨她,別恨她以前對自己做的事嗎?

    顧清萱雖然想要繼續追問,可是長安侯夫人明擺著不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樣子,讓顧清萱也不想要繼續沒事找事,而她開口,看著長安侯府夫人,說:“如今,這前面已經來了許多的人,你好歹仍舊是長安侯府的夫人,若是這個時候不去前面,怕是也不好,換身衣服吧!”

    長安侯夫人卻拿起桌上的一塊壽糕,笑道:“這是老夫人剛剛送給來的,你看是棗泥餡的,老夫人還記得我的口味呢。”

    顧清萱歪著頭,有些不明白長安侯夫人的意思。

    長安侯夫人突然流下一滴眼淚,隨後輕輕地咬了一口,混著鹹鹹的淚水,咽進了肚子裡,直到吃完一整塊,長安侯夫人才擦了擦眼淚。

    “老夫人大壽,我也是要去的。”這樣的說完之後,長安侯府夫人走到後面,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而顧清萱在外面,看著這房間裡的擺設,倒是有點兒奇怪,總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剛才長安侯府夫人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尋常。

    顧清萱直覺長安侯夫人不像是這種祈求原諒的人……可是顧清萱還是摸不著頭腦,她看了一眼裡面已經准備好,穿著大紫色的衣服,走出來煥然一新的長安侯夫人。

    “你和我一起去吧。”長安侯府夫人這樣的說著,然後從旁邊的房間裡拿了一些什麼東西,放在了袖口之中,跟顧清萱說:“走吧,我也是該給老夫人祝壽了!”

    兩人一起來到前面的大廳,而此刻許多權貴已經來了很多,都紛紛看著這一幕,眼神中有點兒吃驚的樣子,而老夫人雖然有些驚訝和不高興,但卻礙於她是跟著顧清萱一起來,便是沒有說些是什麼,反而露出了笑臉,至於為何而笑,只要她自己心裡明白了。

    在旁邊的慧娘盯著這一幕,也是有些心理嘀咕,而她身邊的丫鬟輕聲的說:“慧娘,你看,這顧清萱是不是有意想要讓大夫人……”

    “不會,他們可不是那樣的關系,我們靜靜的看著,不要出聲,這時候,不出頭才是最好的選擇。”慧娘淡淡的說著,看了一眼長安侯在旁邊那不滿的深情,至少侯爺在自己身邊就可以了,她不怕大夫人,反正江山難改,本性難移,就算是大夫人一時被弄了出來,以後也還是會繼續犯錯的。

    長安侯府夫人看見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自然是也有些尷尬,但是她卻一反常態,溫順的走到了老夫人的身邊,淡淡的說:“我入府中這麼多年,麼有好好的服侍過您老人家,而對侯爺,也是沒有做出太多的關心,我一直都是撒潑的樣子,讓你們也是十分厭煩。如今我倒是明白了,但不求你們的原諒,只是想。這未來的日子裡,你們不再怪罪我,便好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老夫人見眾人面前她都已經這麼說了,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不過心裡也還是稍微有些動容的,這個女人剛進入這侯府的時候。長安侯府並不如現在這般模樣。當時並沒有多少人來攀龍附鳳,便是這日子也不太好過,這夫人一直跟在侯爺的身邊。雖然不是那麼貼心的軟語,但是也著實是幫了不少的忙。

    這府中上上下下,當時也照顧的十分的好。貧賤夫妻百事哀,可是如今想想,正是那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才是兩人感情最好的時候。人都是會變的,長安侯夫人已經徹底歪了。若不是心裡還牽掛著恆兒,估計自己也治不了她。

    老夫人看了長安侯夫人一眼,看到她眼中的灰然,便知她服從了自己的安排,長安侯夫人也就剩下這一點利用價值了。

    “過去的事情,我便是也不追究了。你日後便是好好在這府中。就好了!”老夫人看著長安侯府夫人那麼真誠的樣子,倒是這樣開口說著。

    而長安侯夫人則是從袖口之中拿出一雙繡花鞋。放在了老夫人的面前,笑道:“這是我用手繡制的,送給您當壽禮了!”

    老夫人剛要接過來,可是說時遲那時快,繡花鞋上就被噴染了什麼東西,而老夫人定睛一看,便是看見大夫人的身子已經癱軟在地上,而她的嘴裡正噴出一口黑血,正巧的染在了那繡花鞋上。而看見她這樣,在前廳裡的人都開始大驚失色,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而老夫人則是已經慌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還不快找大夫來?”蕙娘在後面這樣的開口說著,然後走到了長安侯夫人的身邊,急忙叫道。

    顧清萱看著這一幕,腦中劃過什麼,看長安侯夫人的樣子不像是自己身體的原因,而像是中毒所致,回想起自己剛才聽見她說的那些話,貌似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可又是怎麼回事呢?

    就在顧清萱這樣想著的時候,長安侯世子連忙沖了過來。

    就算是心中這麼的怨恨自己的母親,可這也畢竟是生養自己的女人,自己身上流淌著的是她的血脈,而她如今這副樣子,長安侯世子也是慌了神,道:“母親,你這是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

    “恆兒……”長安侯府夫人看著長安侯世子,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抬手摸著長安侯世子的臉頰,然後一臉溫情的說:“母親對不起你,一直沒有給恆兒最好的,一直沒有完成恆兒的心願,可是……”

    長安侯夫人又吐出了大口的黑血,臉色煞白的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沉睡。

    “母親,恆兒錯了……”長安侯世子這樣的說著,可是長安侯府夫人如今已經是眼睛微微的閉上,就算是這大夫已經來了,也回天無力了。人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能夠懂得該如何珍惜,長安侯世子心中其實一直埋怨著自己的母親,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免難過。

    本以為,長安侯府夫人已經咽氣了,但是卻沒想到,她會忽然又睜開眼睛,看著長安侯爺,說:“侯爺,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務必要答應我!”長安侯爺沒有反應過來如此的情況,他只是感覺自己有種悲從中來的錯覺,自己雖然不喜這個女人,但是這多年的糟糠情誼,便是也無法的改變。

    當初她也是自己身邊最寵愛的女人,不然也不會讓她成為這府中最尊貴的女人,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呢?看著她這樣蒼白的臉,長安侯爺似乎是回到了當年的時候,他歎口氣,走到了長安侯府夫人的面前,問:“你想要說什麼,說吧,我若是能夠做到,必然是會答應你的……”

    其實,長安侯爺想的是,若是沒有什麼別的事情,這女人肯定是想要自己的身後事做的十分的好,這女人一輩子就喜歡著金銀財寶,就算是他不說,自己也會如此的做的。她其實不必擔心的,只是這樣一提,又讓自己心中對她剛剛燃起的一絲愧疚之心,泯滅的一干二淨。本來想聽著她到底說些什麼的長安侯爺卻萬萬都沒有想到,長安侯府夫人會說出這樣第一句……

    “侯爺……答。答應我,不能夠把……恆兒,廢了這世子之位……”長安侯府夫人。到自己的最後一刻,便是也沒有想著自己,而是想著自己的兒子。

    “好……”長安侯爺下意識地應著,他在心裡有些鄙視自己,此時此刻,他居然一點都不傷心。反而整個人都輕鬆了。

    長安侯夫人終於扯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最後看了老夫人一眼,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她走的時候,眼角還留著一絲的淚痕。她是喊著怨恨走的。但是卻又是沒有遺憾的,她的恆兒,世子的位置保住了,她不會為恆兒感覺到愧疚了。

    長安侯老夫人臉上一片惋惜,心裡卻沒什麼感覺,這個女人早該如此了,不過看在她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的份上。世子之位,也罷,她會看著的。

    而剛剛答應長安侯夫人不廢這世子之位的長安侯爺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慧娘,眼神中有些愧疚,而慧娘則是看了他一眼,了解的笑了笑。給了他一個安慰。侯爺點點頭。果然這個時候,能夠安慰他的。就只有慧娘了。

    可是誰都沒有看見,慧娘在長安侯爺轉過去頭的時候,緊緊的捏著自己的手臂,這明明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卻又因為這個女人的一條命,轉了過去!

    只要不是長安侯世子殺人放火,這世子之位,因為愧疚,因為緬懷,便是再也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孩子的了……

    “這個女人,竟然……”慧娘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其實誰都是有欲望的,以前不爭,是因為自己沒有機會,長安侯夫人坐大,在這府中說一不二,而長安侯爺看中長安侯世子,便是自己再得寵,也沒有什麼成功的機會。可是如今,自己既然已經聽見了侯爺對自己的承諾,看見了這未來的希望所在,可偏偏又讓自己頓時失望,這便是生生的挖斷了她心口的一塊肉。

    “母親,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顧清萱在旁邊輕輕的問了一句。

    獨孤氏露出一個諷刺的笑,淡淡的說:“她不是自然死亡,也不說因為病,而是因為中毒……”

    顧清萱聽後,對著可兒,低聲的在她耳邊,趁著眾人的視線都不在這裡的時候,說:“你去看看,長安侯夫人那屋子裡的糕點還在不在?若是在,不用都拿回來,不惹人注意的,拿過來一塊就好。”

    如果她估計的沒有錯的話,這事情有蹊蹺,這不像是沖著大夫人來的,她本就是在這房子裡,禁足的人,她怎麼會擁有那樣的糕點呢?看上去是新鮮做好的,而且,她如今這幅樣子,是永遠不可能翻身的,若是想要害她,會有什麼用呢?這樣想著,顧清萱似乎發現,自己眼前的迷霧,越來越清晰,她想了想,說:“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想要用她的手,害我……”

    “害小姐?”可兒聽見這話,也是有點兒緊張。這來這長安侯府的事情,便是也有很多人知道,來這裡的人,都是權貴,但是說實話,倒是也有著不同的利益關系,如今在秦政那裡,在朝中,顧清萱的名聲已經是在外,若是有人害他,倒是也不難理解,可是這到底是誰在背後動手腳呢?

    “別恨我。”

    大夫人最後的哪一句話,讓顧清萱此刻想起來,像是別有深意一邊,她盯著那地上的女人,是不是她早就知道了些什麼?或者說她明明知道那糕點裡面是有毒的,卻為了自己吃掉了,又或許,最開始,那東西是有人想要讓她勸解自己吃掉?

    “萱兒,別急。”獨孤氏微微翹起唇角,嘲諷地看了長安侯老夫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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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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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中毒

    寒風刮起地上的白雪,在空中打著轉兒,室外青磚上都結了霜,大夫來時,因為走得太急,差點摔倒在地,被家丁一路拽著,來到室內時,已是氣喘吁吁。

    “大夫,快快,快來看看我兒媳婦。”老夫人聲淚俱下,似乎下一秒就要暈了過去。

    獨孤氏看著老夫人的表情,目光中充滿了嘲諷,對著顧清萱小聲道:“這長安侯夫人唯一做對了的事,就是退了你和長安侯世子的親事。”

    要不然,萱兒嫁到了這麼一個虛偽骯髒的家族,能有幾年好活?

    “……”顧清萱看著她,微微抽了抽嘴角,哪有母親跟女兒這樣說“退親”這事的,她的獨孤媽咪真是越來越彪悍了。

    大夫仔細看著長安侯夫人,才道:“老夫人,侯爺節哀,夫人已經沒氣了。”

    “可憐啊……”老夫人大聲哭喊了一句,整個人似乎都不行了。

    “你胡說,母親剛剛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這樣!”長安侯世子紅著眼睛,怒視著大夫,他心裡還是難以接受的,雖然這段時間和長安侯夫人的母子情分越來越淡,可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就這麼突然死在自己面前,而且臨死時的最後那句讓長安侯不廢世子,他的心也在撼動了。

    長安侯則“淡定”了許多,“恆兒,你母親真的去了,大夫不過是實話實說。”

    “大夫!你快看看,我母親為何會這樣?!她到底是怎麼了?”長安侯世子含了幾分悲傷,說這話時,卻是悄悄的看了顧清萱一眼,自己如此重孝道,顧八肯定會更加迷戀自己的。

    顧清萱收到了他的目光,低下頭去。自語著:“該怎麼形容呢?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混遍d吧的少女,竟然對這貨無言以對……到底還是境界不足啊。”

    蕙娘細細想了之前的事兒。越想越心驚,偷偷地瞄了老夫人一眼,見其一臉悲傷,老淚縱橫,心卻是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近日來,老夫人對她一直很和氣。時常誇贊自己的孩子聰明伶俐。在侯爺面前也說自己溫婉賢惠,她一直以為老夫人是個溫溫合合的老太太,可是她發現自己走眼了。

    能被長安侯這麼敬著捧著。怎麼會是一個普通的老婦人?

    老夫人才像是在大宅子裡活了大半生的人,為人處事,不是長安侯夫人能比的,所以老夫人能一直站在侯府最高處,而長安侯夫人卻要慘死!

    蕙娘看著淚點十足的長安侯老夫人,心頭猛跳,瞬間就將長安侯老夫人劃到了最不能得罪的那一方。以後自己對其要多一份心意,她還是要忍,忍,忍!

    不過她相信,最多五六年,老夫人年紀大了。也就那個時候了……

    至於世子之位。長安侯夫人死了,長安侯世子自然要守孝。三年內不能娶妻,再加上自己在長安侯耳邊吹吹風,老夫人絕對看不到長安侯世子成為新的長安侯,等到老夫人也去了,她才是真正的翻身了!

    就算長安侯如今答應了長安侯夫人不廢世子又能怎樣?時間會改變一切,五六年的時間足以讓長安侯改變想法,並且為如今的沖動而悔恨!

    她看得出,長安侯世子根本就是個長歪了的愚蠢子弟,沒有了長安侯夫人為其遮掩,長安侯會更加的發現長安侯世子的劣根,原本就對長安侯世子失望的長安侯,還會一次一次的給長安侯世子機會嗎?

    這樣想著,蕙娘心裡頓時輕鬆了許多,剛剛她真是被長安侯那個“好”字嚇得不輕,整個人都被提起來了,好在如今還有很多條路,她現在唯一忌憚就是老夫人,她一開始以為自己看透了這個老婦人,對其也只是表面的關心和尊敬,可現實告訴她,老夫人才是長安侯府裡最厲害的女人。

    好在不是同她爭寵的女人,要不然她還沒開始斗,就已死得不明不白。

    蕙娘看著一口黑血的長安侯夫人,她現在還想不明白,老夫人這樣,為的是什麼?

    僅僅是因為對長安侯夫人不滿?可是她聽下人說過,老夫人一直都不是很滿意長安侯夫人,所以這個理由不成立。

    那是因為什麼呢?

    利用長安侯夫人的死來對付別人?

    如果是,那是要對付誰呢?

    在場的雖然都是權貴,但也只是些二流貴族,畢竟長安侯府已經今非昔比了,那些真正的貴族,已經不再接受長安侯府的請帖了。

    眾人心裡同樣感到驚愕,站了起來,將中間的長安侯夫人圍了起來,不乏評頭論足的紈褲子弟。

    大夫沉吟了許久,才道:“長安侯夫人,這是……中毒了。”

    此言一出,整個長安侯府都沸騰了,一時間臉色大變,議論紛紛。

    中毒了……

    長安侯世子有些不敢相信,今日是老夫人的壽宴,誰敢在這裡下毒,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誰能有這樣的機會?

    “中毒?”長安侯也是不信的,可是看到長安侯夫人濃稠的黑血時,也是信了,“中得可是什麼毒?”

    蕙娘垂下眼眸,露出了一抹嘲諷,當然別人都會以為她是被嚇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大夫,你可要說清楚,我兒媳婦到底是中得什麼毒?”老夫人臉上仍掛著老淚,悲切地看向了大夫,急問道。

    大夫取出銀針,沾了一些長安侯夫人吐出的黑血,將發黑的銀針舉給眾人看,抖了抖嘴唇,“這是砒霜……”

    “砒霜!”人群中盡是吸氣聲,砒霜是劇毒,是誰和長安侯夫人這麼大仇恨,非要人性命呢?

    一想到這點,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顧清萱身上,在場唯一和長安侯夫人有過節的,也就是這顧八了。

    顧清萱愣了愣,我和你們什麼仇什麼怨?

    看她干嘛,這麼多雙眼睛呢,她怎麼下毒?

    獨孤氏淡淡地看了眾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在了哀傷不已的長安侯老夫人身上,緩緩道:“萱兒,人家在給我們唱戲看呢,你看這老夫人興致是極大的,都一把年紀了,還不忘著搭台子唱戲。”

    獨孤氏一副早已料到的樣子,把這一切都當成看戲了。

    長安侯老夫人傷心了好一會兒,才道:“今日本是老身壽辰,不想讓歹人得了機會,白發人送黑發人,我心甚桑。只是,既然有人敢在老身的壽宴上下毒,老身一定會將此居心惡毒之人揪出來,不知道大家願不願意給老身一個面子,先不要離開,直到老身查出凶手,還我兒媳一個公道!”

    長安侯夫人畢竟是一品夫人,相信此時太后已經得到了消息,估計很快就會派人來調查,在場的人自然是跑不掉的。

    眾人心裡難免憤憤,不過是來賀壽,卻不想惹上這倒霉事,都不能置身事外了。

    長安侯老夫人千算萬算,怎麼也算不到這些唯一還願意來她府上的權貴們,已經對長安侯府存下了芥蒂,也許不久後,她就會發現,今日的一切是那麼的愚蠢!

    長安侯世子見眾人都懷疑地看向顧清萱,很想保護佳人,可是長安侯夫人的屍首還在自己身邊,他這時候走開,那麼之前的那些都白做了,只好忍住安慰佳人的心思,艱難地別過頭不再看顧清萱的表情。

    “母親,原來他們又給我們下套了。”顧清萱有些失望,她心裡還是有點相信長安侯府是要和顧府和好來著,她並沒有想到要置長安侯府於死地,也不奢望兩家如同世交,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生活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為什麼非要爭出個你死我活?

    獨孤氏看著她,心裡多了一絲憐愛,“萱兒,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斗,世上總會有無數理由,來誘發人們心裡黑暗的一面。將來你若站在秦政的身邊,你面對的,會是更多甚至讓人死無葬身之地的陷阱。每個人的立場都不同,雖然我們做事是要站在別人的立場去考慮,但是要看是對什麼人,對什麼事。”

    “母親,別人若是害我,我才不會在一邊等著,我也會反擊的。”顧清萱眨了眨眼睛,其實斗贏了很有成就感來著。

    獨孤氏笑了笑,“哪天母親給你寫一本宅院生存手冊子,以後母親不在你身邊,你也有個參考。”

    宅斗技能?

    顧清萱臉紅了紅,怪不好意思的,她貌似總是坐享其成。

    不過,這貨轉頭就睜大眼睛,一直點頭,“好啊,好啊。”

    “……”獨孤氏……

    蕙娘看了看還聊得很開心的兩母女,歎了一口氣,這兩只還不知道大禍臨頭了吧,實在是太蠢了!

    長安侯世子看著顧清萱笑,心裡也是快樂的,甚至流露在臉上。

    長安侯卻正好看見了,心裡更是堵得慌,他現在就有些後悔答應長安侯夫人了,早知道等她咽氣,自己再糊弄過去!

    長安侯世子這個樣子,母親剛剛死了,居然還在和顧八眉目傳情,甚至歡愉溢表,他也是感到心寒啊。

    長安侯老夫人被丫鬟扶著,哭了許久的她有些喘氣了,微微垂著的眸子,渾濁中透出一絲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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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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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封爵

    在場的權貴有的鄙視顧清萱母女這個時候還在說說笑笑,完全不在乎長安侯府剛死了夫人的悲切。

    也有的甚至湧到了老夫人身邊,陪著老夫人擦著眼角的淚水,這些是妄圖攀著長安侯府這個瘦死的駱駝,大多都是著女眷。

    更有甚者比老夫人還要激動,一個勁兒地嚷嚷:“長安侯夫人死得何等冤枉,她可是一品夫人,若是太后知道了,定不會放過那凶惡歹徒的!”她一邊說話,一邊瞧著顧清萱母女,畢竟在場與長安侯夫人有仇的只有顧清萱了!她這一舉動,竟引得眾人都很快瞧著顧清萱,分明就是認為顧清萱就是凶手。

    長安侯老夫人順勢也瞧了一眼顧清萱,不過她很快就帶著不可能的神情看著那個說話的人,不過是個四品官員的夫人,她並沒有為顧清萱說話,也沒有呵斥婦人的話,以下道上,不識大體,她的態度倒是有些模稜兩可了。

    相反於長安侯老夫人的作戲,顧清萱母女倒是淡定多了,她二人仿若沒有聽到富人的忿忿不平一般,喝著茶聊著天。

    婦人見顧清萱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頓時氣急,見長安侯老夫人沒有責怪自己,心下一喜,看來老夫人也已經對顧清萱有著不相信,至於她不說出來大概就是因為不想再和顧家撕破臉皮,若是自己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落了顧清萱的面子,大抵老夫人就會對自己另眼相看了吧。

    於是,她走到了顧清萱的面前,壯著膽子對顧清萱陰陽怪氣地嘲諷:“人人都知道長安侯夫人與顧家小姐清萱有過節,這長安侯夫人一死,怕是誰心裡最得意吧!”

    他這一句話倒是把顧清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盯著顧清萱。有不信也有唾棄!

    顧清萱無奈地與獨孤氏對視一眼,然後搖搖頭,膚淺的婦人之見。“娘親。您說這裡分明沒有狗,為何女兒卻聽到了狗叫?”顧清萱拿著手絹輕輕地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似乎什麼煩惱。

    “萱兒你看錯了,咱們面前不就有條狗嗎,怎麼會沒有?叫得可歡了。”獨孤氏淡淡笑道,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目光。

    “你們……”婦人終究是無可奈何。他只能惡狠狠地瞪著顧清萱。偏偏顧清萱對他的犀利眼神不屑一顧。

    “秦大人到。”只見一群身穿黑袍的人湧進了長安侯府,再一看,那領頭之人居然是秦政。後面跟著的是神兵閣的衛士。

    “怎麼會是他……”老夫人心下赫然,她不免有些慌亂,誰能想到太后身居然派了秦御座,這個最是冷漠無情,而且還和顧清萱關系不尋常的人前來,他那麼聰明,會不會看穿她的把戲?

    老夫人抬頭定定地看著秦政。他披著一張銀狐大氅,狐毛根根分明,水潤柔滑,嘴角帶著寒霜冷意,她的心裡愈加發怵,縮在衣袖裡的手緊緊地捏著帕子。

    她是知道劉太后有多寵秦政的。這銀狐看著如銀色的雲霧一般。奢華完美,是不可多得的絕品大氅。她的孫女,當今的皇后,也沒有這樣一件銀狐大氅。

    秦政徑直走到了顧清萱面前,今天天氣實在有些冷,,見她鼻尖都有些紅紅的,著手解開了領上的帶子,雙手一抖,銀色的雲霧騰起,隨後落在了顧清萱的身上,將她整個人從頭到腳的包的嚴嚴實實。

    “這麼冷還出來?”幫她系著大氅領口的細帶,完了後秦政伸出手將顧清萱被大氅壓在裡面的頭發拿了出來,柔順地散在腰間,比銀狐毛還油亮水潤。

    被銀狐大氅包裹著,原本有些寒氣的身子很快就暖了起來,只是這裡這麼多眼睛看著,還有她的獨孤媽咪還在旁邊,顧清萱鼻尖更紅了,連帶著周圍的臉頰也染上了一抹紅雲。

    秦政見她臉色紅潤了起來,雙唇也透著晶瑩的嫣紅,應該是暖和了不少,嘴角的弧度慢慢的舒展開來。

    “我本是來祝壽的。”顧清萱本想摸摸他冷不冷,可是獨孤氏就站在旁邊看著呢,她不敢離秦政太近,要是她母親來一句男未婚女未嫁,授受不親,再也不許她見秦政了怎麼辦……好吧,換個話題算了。

    老夫人臉上一變,死丫頭淨會告狀,裝委屈!

    秦政淡淡地看了長安侯老夫人一眼,隨後默默地看向了顧清萱,忍住要攬她入懷的沖動,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足以說明一切。

    顧清萱同樣也看著他,對他柔柔一笑。

    這一幕,落在了長安侯世子的眼中,心裡的妒忌幾乎要讓他抓狂!

    為什麼,顧八明明是喜歡他的?!從小就一直喜歡,而且本來他們都可以成親的!

    都是因為母親……

    長安侯世子憎恨地看了一眼地下的屍體,若不是她去退親,秦政再無法無天,也不可能奪人妻子,他此時此刻都應該已經和顧八成親了的!

    眾人都默然了,從未看到過有人秀恩愛這麼高調的。

    “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難為太后還派了齊王世子前來,我長安侯府上上下下對太后感激不盡!”長安侯老夫人假意起身,要給秦政躬身施禮,她本是假意,畢竟她的輩分在那裡,即使秦政再受太后的寵愛,受了她一拜,也是要天下人議論的。

    秦政怎會不知道老夫人的心思,不過他依然淡淡地看著她,顧清萱撇了撇嘴,很快閃到老夫人面前,伸手扶住老夫人:“大夫人被人下毒害死,自然不是什麼小事,太后娘娘看重皇后娘娘,看重侯爺,定會給大夫人一個公道的。”

    這話倒是有些打老夫人的臉,顧清萱不認為長安侯夫人的死是小事,也就是變相地告訴老夫人這件事他不會善罷甘休。

    老夫人臉當即變色,她眼睜睜地看著秦政走向長安侯夫人的遺體,吩咐一名他帶來的衛士:“讓仵作來,開腸破肚,檢查長安侯夫人身中砒霜由何物引起!”

    “不可!”老夫人驚呼一聲。竟引得所有人向她看來,秦政影響力太大,光是他周身的氣氛靜謐流淌。就可以看出來,所有人對這位秦御座又敬又怕,無人敢發言,於是老夫人的話成了眾矢之的。

    “哦?為何?”不知道是不是老夫人的錯覺,她竟然感覺到秦政語調緩慢,似乎就在等自己這句話一樣。

    老夫人突然讓身邊的婢女扶著。慢慢地走到秦政身邊。望著長安侯夫人的遺體,淚從眼中來:“她不是普通人,她是我長安侯府的夫人。怎麼可以開膛破肚?怎麼可以讓她連死都不安生?”

    “對,她終究是我的結發妻子,我不想她死後都落得屍骨不全的下場。”一直未說話的長安侯突然來了口,他顯然也是對秦政有些畏懼的,說話歸說話,卻也是離得遠遠的。

    長安侯世子一直看著顧清萱,眼中帶著著迷戀。心裡一定計量著,怎麼把顧清萱奪回來,卻突然發現周遭的氣氛有些冷靜,他抬頭看著與秦政對峙的老夫人和父親,也加入了申討中,別問為什麼。因為顧清萱此刻的眼中只有秦政。他想要顧清萱的眼光都放在自己身上:“我母親好歹是一品夫人,秦大人若是對我母親開膛破肚。那我母親豈不是死不瞑目?”

    “我相信若是為了找到凶手,一品夫人不會計較這麼一點小問題的。”秦政就站在那裡,眼中帶著不屑,瞧著突然站到自己面前的長安侯世子,“青城,動手!”

    “你……秦政,若是你查不到凶手,我定要你插腹向我娘賠罪!”長安侯世子吵吵嚷嚷地,他一方面想要在顧清萱面前出風頭,一方面要給秦政一個下馬威,卻不想他的確是讓顧清萱注意到自己了,另一個神兵衛士卻有些煩了,在收到自家大人的眼神之後,一掌劈在長安侯世子的脖子上,長安侯世子立刻軟綿綿地暈了過去。

    “秦大人,你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為何傷害我兒!”長安侯雖然對自己的兒子時常有些恨鐵不成鋼,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看到秦政對他動手,還是忍不住怒目相向。

    秦政淡淡地看著他,一個字也沒說,便轉身看著青城,也就是他帶來的衛士,青城會意,命人拿來了簾子,將長安侯夫人圍了起來,仵作走了進去,拿出刀片從長安侯夫人的喉嚨慢慢地劃到肚子上,一時間血肉模糊,明明是很惡心的事,偏仵作好像是面對多麼神聖的事情一般,面不改色甚至還帶著虔誠。

    雖然沒有看在眼裡,但空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再加上刀片割肉的詭異聲音。

    “嘔!”大廳中已經有些膽小的人快要將肚子裡所有的東西吐干淨了,甚至有些女眷都是閉著眼直接就倒了下去,連聲尖叫也沒有,不過她們也不敢叫,長安侯世子的下場就在那裡,與其被神兵閣衛士劈暈了,還不如自己暈過去。

    長安侯老夫人看了看顧清萱,手心裡捏出了汗水,這顧八的命怎麼就這麼硬呢?

    可是她無法改變秦政的決定,只好閉上了眼默念佛經,而長安侯也是受不了這恐怖的場面,更何況這個被開腸破肚的女人正是在他身邊睡了二十幾年的人,假借著要把長安侯世子送回臥室,偷偷地逃開了。蕙娘的心口也一直湧上來黏膩的感覺,她卻不敢輕易離場。想得到老夫人的同意,可是老夫人閉著眼睛,根本看不到她的示意。蕙娘只能也閉上眼睛,假裝自己沒有看見。

    “大人,長安侯夫人是因為吃了帶毒的壽糕。”仵作翻遍了長安侯夫人的胃,終於下了決定,他似乎很珍惜長安侯夫人的遺體,從隨身的包裡拿出針線,居然又慢慢地縫上了他劃來的傷口。

    “壽糕?”秦政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顧清萱,他本來以為顧清萱會受不了這血腥場面,卻沒想到她居然和獨孤氏討論的津津有味,似乎還能聽到“嘖嘖,長安侯夫人肚子裡東西好多,她昨天吃的青菜還留著呢”,果然他就不該以為這個女人會害怕。

    “撲通”一聲,突然一個丫鬟跪在了地上。她戰戰兢兢地望著老夫人,又畏懼地看著秦政,突然喊起來:“老夫人。奴婢……奴婢……知道關於夫人中毒一事!”

    她聲俱淚下,趁著眾人不注意時還偷偷地看了一眼顧清萱,隨後立刻低下頭,對著石頭地磕著:“奴婢,剛剛太害怕了,現在想來。絕不能讓害了夫人的凶手逍遙法外!”

    別人可能沒有看清丫鬟的動作。可是顧清萱卻看得分明,她心念一動,輕聲歎了一口氣。她不害人,卻有人來害自己!

    果不其然,老夫人似乎很珍惜這個線索,她睜大了眼睛,著急地問:“紅蘭,你有什麼線索一一說來!”

    叫紅蘭的丫頭,再抬起頭卻是一直看著顧清萱。一字一句:“奴婢看見顧小姐剛剛去夫人房裡時,趁著夫人不注意時偷偷地利用銀針插進了老夫人送給夫人的壽糕裡!”她言辭鑿鑿,竟讓當場所有人忘了惡心,齊刷刷地用眼神注視顧清萱。

    顧清萱的嘴角突然多了一絲笑容,緊了緊身上的大氅,低著頭望著紅蘭。輕聲地問到:“你可看仔細了?若是什麼人偷偷地讓你說了這話污蔑我。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改正。”

    “顧清萱!你是在威脅紅蘭嗎?”只見剛剛還對顧清萱和顏悅色的老夫人突然猙獰了臉色。氣勢洶洶地盯著顧清萱。

    經老夫人這麼一插口,本來已經被顧清萱的氣勢嚇得低著頭。不敢說話的紅蘭突然又有了底氣,她指著顧清萱,一字一句都像是算計過的:“奴婢何須改答案,本來就是親眼所見,顧小姐您再怎麼嚇唬奴婢,奴婢也不會惘顧了夫人的性命!”

    獨孤氏突然鼓起掌來,她一邊盯著老夫人大笑,一邊看向了眾人:“真是好一出戲!想不到我顧家好心好意地來給老夫人您祝壽,卻被栽贓嫁禍!難道長安侯府當真以為我顧府無人,欺到頭上來了!”

    老夫人的臉又紅又黑,她沒有看猖狂的獨孤氏,眼睛瞇著看著秦政:“秦御座,人證已在,怕今日當真是顧清萱害了我長安侯府的夫人!”

    “物證呢?”秦政似乎沒有聽見老夫人的話,他吩咐其他的衛士,“去找一下害得長安侯府夫人毒發身亡的壽糕!”

    老夫人早早地派人就將毒壽糕給換成了沒有毒的,至於那些有毒的她已經讓下人秘密處理。她輕輕地拿著手帕拍拍自己的胸膛,終於放下了心,今天縱使顧清萱有天大的本事也逃脫不了這害人的事實!

    “世子,屬下沒有找到毒壽糕,長安侯夫人的房間裡的都是無毒的!”青城很快帶著人折返回來,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人都聽見了,於是譴責、憤恨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顧清萱的身上!

    “顧八,如今人證物證都有了,你還有何話可說?我一直待你如孫女般憐愛,就算大夫人之前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可你也不用這般心狠手辣,非要人性命不可啊!”老夫人似乎就等著這句,她眼神銳利,竟一點看不出她哭過的樣子。

    顧清萱冷喝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獨孤氏走到紅蘭身邊,輕輕蹲下,然後挑起了紅蘭的下巴:“你真的看見萱兒用銀針下毒,你怎麼不說萱兒是為夫人試毒呢?畢竟這府中不想長安侯夫人活著的人也不少!”

    紅蘭的眼珠子看向一旁,她不敢看著獨孤氏,因為獨孤氏的眼神實在是太清明,仿佛能夠看穿她的謊言一般,她還在死死咬住不放:“顧八小姐怎麼可能那麼好心!顧八小姐與夫人的過節不是一天兩天就有的!”她這話有些強詞奪理了,雖然顧清萱的確是與長安侯夫人有過節,不過也輪不到她這個下人來說。

    老夫人臉上有了變化,此刻的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盯著紅蘭。

    “萱兒既然與你長安侯府的夫人有過節,那整個長安侯府不應該也與我顧府有著過節?那為何這次長安侯府老夫人大壽卻點名要我顧家來,莫非是什麼人打定了主意害我萱兒!”放在紅蘭下巴上的手依舊沒有離開,獨孤氏背對著眾人,因此眾人沒有看見她嘴角一抹妖冶的笑容,只有紅蘭看見了,她的臉色大變,突然跌坐在地上。

    顧清萱同情地看著地上的紅蘭。若是這丫頭今日不把自己給扳倒,怕是她就沒有活路了?

    “秦大人,若是我今日不是眾人所指的凶手。只怕真正的凶手及物證已經被隱藏了,所以希望大人能夠徹查長安侯府!”顧清萱的眉眼間突然多了一抹溫柔,她就那麼看著秦政,那個所有人不敢靠近的喜形不於色的男子。

    “顧清萱,你當長安侯府是什麼地方?”老夫人也在垂死掙扎,她不肯讓人去查。一來是怕下人處理不干淨毒壽糕。二來若是今日她同意了神兵閣徹查長安侯府,只怕以後她長安侯府會成為一個笑話!

    獨孤氏站了起來,走到了老夫人的身邊。現在所有的益處都指向她們這邊,所以她自然也就是樂觀其成,見老夫人阻攔,她伸出手將老夫人的手攔下:“老夫人,不要將真正毒死長安侯夫人的凶手給錯放了,還是讓秦大人去徹查吧!”

    她生生地將老夫人的手按下,也偷偷地用了一成力。老夫人一個體力不支的老婦人怎麼比得上獨孤氏。老夫人怒目而視,卻像一個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因為獨孤氏笑得如花一般。

    “世子,花園裡的魚都浮在了水面,經青城銀針試過以後,發現它們是因為誤食了毒壽糕所致!”青城手裡捏著幾條魚。扔在了長安侯夫人的遺體邊。

    “老夫人。長安侯夫人的房間裡沒有毒壽糕,而現在毒壽糕卻出現在了水池裡!而所有人都看見我是個長安侯夫人一同前來。只怕我沒有那個時間來藏起毒壽糕吧!”顧清萱看著長安侯老夫人,眼睛裡多了一絲自信和戲謔。

    秦政突然一腳踩在了紅蘭的手上,只聽“卡嚓”一聲,紅蘭的臉上有著猙獰的痛意,她痛得大喊一聲:“啊……”秦政對她沒有半分憐香惜玉,他冷聲問到:“是誰讓你這麼說的?”

    一直沉默的秦政開口了,眾人都議論紛紛,是啊,他們怎麼忘記了,顧清萱如今可是今非昔比,她是秦御座看中的女人,應該不會那般小肚雞腸,對付一個失寵乃至得了失心瘋的長安侯夫人吧。

    突然眾人的矛頭都指向了老夫人,若不是老夫人突然辦什麼壽誕,他們也不會被牽扯進來,還一直等到現在,也不知道秦御座剛剛有沒有看見他們對顧清萱的不周之處,暗自記著他們可怎麼辦?

    而那名四品官員的夫人則面色煞白,悄悄地躲在眾人的後面,生怕顧清萱會突然想起她。

    老夫人沒有想到,因此她長安侯府又一次被所有人怨恨上了,只是她背對著眾人,因此看不見來自眾人的無聲譴責,只感覺到背後微微有了涼意。

    “奴婢……奴婢沒有!”紅蘭偷偷地看著上方的老夫人,她不敢說出自己是被老夫人指使的,她是家生子,父母姐妹都在府中,所以她不敢背叛老夫人!

    秦政的腳更加用力,他不滿意這個答案,因此身上的寒氣外露,紅蘭一邊因為他腳下自己的手發出痛呼,身子打著擺兒,冷汗流進了眼睛裡,整個人都恐懼地顫動不停,一邊害怕著秦政身上的冷意,她不敢抬頭,因為知道沒有人會為自己求情。

    “紅蘭,你說說為什麼要陷害顧小姐!”老夫人突然歎了一口氣,她用的不是誤會,是陷害!擺明了是打算犧牲紅蘭了!

    紅蘭閉上眼睛,她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眼角有淚慢慢地滾落:“奴婢……事奴婢一時迷了心智,奴婢作為長安侯府的人,看不慣顧小姐的主子架子,憑什麼顧小姐她要霸占我們長安侯府的酒樓!”她的意思竟然是自己承認了陷害顧清萱的事實,不過即使是其他人信了,顧清萱也是不會信的。

    沒有哪一家的丫鬟這麼為主子著想,每個人也不過是為了活下去。這個紅蘭與自己無怨無仇,為什麼要加害自己,也不過是為了掩護其主子的罪行罷了,至於原因,不過是她有著什麼把柄在主子手裡。

    顧清萱明白若是現在自己得理不饒人,她很有可能就會知道背後主使者是誰,只怕那時那人也會反咬自己一口。長安侯府雖然沒有以前繁盛。不過終究一句老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暫時還是息事寧人的好,扳倒長安侯府是早晚的事。

    接收到了顧清萱的眼神後。秦政雖然心裡有些郁悶,不過還是遵從了顧清萱的心意,只是這紅蘭!秦政眼睛一瞇抬起踩著紅蘭的手,在紅蘭以為秦政要放過自己時,突然上起一腳,正中紅蘭的心口。紅蘭被他踢得翻了幾個跟頭才停下。嘴角已經滲出了血跡。

    秦政腳下的力道是經過計算的,他恰好保留了紅蘭最後一口吊著的氣,然後清冷地聲音想在了眾人的耳中:“若有下次。下場可不就是今日這麼簡單了!”

    他在向所有人宣布,也在警告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與顧清萱做對就要承受他給予的懲罰!

    他也沒什麼興趣去幫長安侯夫人查出凶手,若是今日這事不是牽扯到顧清萱,恐怕沒一個人會來查這事,而且這事也查不清楚,幕後之人肯定會撇的一干二淨,最多也只是查到幫手罷了。

    要收拾長安侯府。這件事遠遠不夠,不過,長安侯府真正的大罪,馬上就會有證據了,不急,不急!

    老夫人後退幾步。跌坐在座位上。她心亂如麻,今日弄不死顧清萱。以後這樣的機會怕是很難再找到了了!她不心疼長安侯夫人的死,反倒有些怨恨她死都不能為自己把這件事辦好!

    獨孤氏突然瞧著長安侯老夫人說道:“老夫人,你臉色不對,可是被紅蘭丫頭的下場給嚇到了?”

    見老夫人不說話,獨孤氏點點頭,繼續說道:“也是,像您這樣菩薩心腸的人,自然是被紅蘭這種下三濫的手法嚇到了!這人哪,做什麼事都有天看著!因果報應,綿延不絕啊!”

    獨孤氏話中有話,怕老夫人都知道了,只是老夫人現在卻沒辦法與獨孤氏爭辯,她為了明哲保身,只能將獨孤氏嘲笑自己的話往肚子裡咽。

    “老夫人,經此一事,只怕顧家是不能與長安侯繼續友好相處了,清萱告退!”顧清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老夫人,只看得老夫人不敢與她對視,只閉著眼睛,默念佛經。

    “怕是老夫人正是這個想法呢!萱兒,我們走吧。”獨孤氏挽著顧清萱的手,涼涼地說了一句,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長安侯府。

    秦政最後看了一眼老夫人,眸子裡的內容太多,也跟著顧清萱離開了。

    老夫人卻驚出了一身冷汗,只怕她也將秦御座給得罪了!

    秦御座身後是劉太后,那後果……她不敢想,她沒有想到她在這後宅裡沉浮大半生,居然還是讓顧清萱給逃脫了。

    這件事本來就是天衣無縫的,若不是秦政,顧清萱這個毒害一品夫人的罪名就落定了!

    就在老夫人擔驚受怕的時候,劉太后突然下了一道聖旨,長安侯巡查有功,封長安侯為一等公爵,並賜公爵府。

    長安侯府,這時候應該稱為長安公府了,都陷入了一片欣喜中,沒有人記得不就之前他們剛剛死去了一位夫人。

    長安侯接旨的時候,仍是有些不敢置信,心中的喜悅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感覺這些日子所受到的屈辱在這一刻,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還是長安侯老夫人用佛珠打了他的手臂,他才回過神來,連忙接旨謝恩。

    “恭喜長安公,公爵府正在修建中,還要稍等一些時日。”傳旨公公笑瞇瞇地恭賀道。

    長安公含蓄的笑了笑,“不急不急,多謝公公跑這一趟。”

    傳旨公公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才回宮了,長安侯老夫人老臉笑開了花,整個人都年輕了不少,“太后沒有忘記我們,沒有聽信讒言,你可要好好報效朝廷。”

    她口中的讒言自然是秦政會對劉太后說些什麼了,長安侯府一直為大秦辦事,太后怎麼會忘記?

    “兒子知道。”長安公整個人都精神了,溫和有禮。

    長安侯被封為長安公的消息傳遍了京城,原本觀望的權貴們再次對長安公府熱情了起來,每日都有命婦來到長安公府上,為的就是長安公世子的親事。

    長安公老夫人每日都笑的合不攏嘴,趙家。終於又恢復鼎盛時期了,而且爵位更上一層樓了!

    …………

    “秦大人,你最近滅了不少官員?”路上。獨孤氏突然這樣問道。

    顧清萱雖然奇怪母親問這樣的問題,但還是仰頭望著秦政,看他怎麼回答。

    “嗯。”秦政只是淡淡點頭,隨著神兵閣越查越深,在京城就有不少官員和那些綠袍人關系不一般,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更何況。綠袍人的首腦很有可能就在宮裡,先是清洗京城,然後再逐一向幾個大城市查去。一定要將這些人,全都暴露在太陽底下。

    獨孤氏想起了腦中的一些記憶,說道:“反常必有妖,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一旦起了波折,周圍諸國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秦政望了望獨孤氏,見她神情淡然。目光睿智,心下有些驚愕,不過這話說的很對,他也是考慮過了的,趙國就一直蠢蠢欲動,若是這些綠袍人滲透了整個大秦。大秦危矣。

    …………

    “母妃。為什麼阿政哥哥沒有救我?”彩蝶縣主的臉色還是蒼白的,她抓住代王妃的衣袖。就像個破碎的娃娃,眼睛地無神地看著代王妃。

    代王妃本來想利用彩蝶來打擊顧清萱的,卻沒想到顧清萱居然在趙皇后的誤打誤撞下僥幸逃過一劫!她狠狠地捏著彩蝶縣主的下巴,語氣變得狠厲:“不中用的東西,你若是能早點忘記秦政,今天怎麼會落得如斯田地?”

    彩蝶縣主不知道平日裡對自己慈眉善目的母妃怎麼突然就變了一個人似的,用她不熟悉的語氣說她不明白的話,她還在喃喃自語:“阿政哥哥不可能會拋下我的,他剛剛只是被迷惑了!母妃,您帶蝶兒再見一次阿政哥哥好不好?蝶兒保證阿政哥哥一定會幫著蝶兒的,他剛剛只是不小心被顧清萱給騙了!”她還在自欺欺人,卻沒有看見代王妃嘲諷地揚起嘴角。

    “太后說得沒錯,彩蝶你真的是個小災星!我苦心安排了那麼完美無缺的計劃,卻被你攪黃了!真是可惜了我白培養你這麼多年!”代王妃越想越氣,她的手慢慢地收緊,捏得彩蝶縣主的下巴生疼生疼的。

    彩蝶縣主驚恐地看著代王妃,她知道了,原來一直說要幫助自己的母妃也不過是在利用她,她的心裡起了一絲異樣,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她突然掙脫了代王妃的禁錮,嘴裡大喊著:“不是!蝶兒不是災星!阿政哥哥一直都是蝶兒的,他一直都是愛著蝶兒的,他不可能會愛上顧清萱那個賤女人!”

    她聲嘶力竭地掀開馬車的車簾,逼著車夫停下馬車,人也因為馬車突如其來的沖力滾了下去。

    代王妃臉色一慌,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她一定是被氣昏了,才會這樣對自己心愛的女兒,雖然她不可否認有利用彩蝶,可是她還是疼愛彩蝶的。

    代王妃等車一停下,就立刻下車查看彩蝶縣主的傷勢。

    只見彩蝶縣主蓬頭垢面,額頭上已經沁出了血液,此刻正慢慢地留下來,而她好像沒有發覺一般,嘴裡還在念念有詞:“阿政哥哥,你是愛蝶兒的對吧,你是愛蝶兒的!不要愛顧清萱那個賤人!”

    “你……事已至此,為什麼還在想著秦政?現在我們應該想著用什麼辦法將顧清萱除去!”代王妃眼裡有著心疼,這一切都是秦政和顧八這個小賤人造成的。

    “母妃,你會丟下蝶兒嗎?”彩蝶縣主突然想起代王妃剛剛那樣對自己,她怯怯地再次拉起代王妃的衣袖。

    代王妃正欲說話,卻眼尖地發現她們的馬車旁邊突然悄無聲息地多了一些身穿綠袍的神秘人,她臉色一邊,拉著彩蝶縣主站起來:“快上馬車!”

    回頭一看,車夫已經偷偷地跑了。代王妃的臉上終於多了一絲驚恐,她也顧不得還在哭哭啼啼地彩蝶縣主,拉著彩蝶想轉身就跑,卻發現綠袍神秘人似乎知道自己的想法一般,已經切斷了自己的後路,她愣在當場,只覺得今日真的是難逃一劫了。

    “代王妃?彩蝶縣主?”綠袍神秘人似乎知道代王妃和彩蝶縣主的身份,也對她們的事情了如指掌,從他准確地說出彩蝶如今不是郡主而是縣主就可以看出。

    “你們是什麼人?明知道我的身份,為什麼還敢犯事?”代王妃咬緊牙關,不肯示弱,只是緊緊靠著她的彩蝶顫抖的身子洩漏了她的緊張。

    綠袍神秘人確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似乎一開始只是為了驗證代王妃和彩蝶縣主的身份罷了,他手一揚,便有其他人上前捉住代王妃和彩蝶縣主的手臂,他們是打算將代王妃和彩蝶縣主綁架了!

    “放開我!你們太放肆了!我是堂堂的王妃,你們居然也敢綁,難道你們不怕滿門抄斬,誅滅九族嗎?”代王妃大聲叱喝,她奢望這些人能被她嚇退。

    “你要把我們帶到哪兒?救命阿!救命阿!”彩蝶縣主的身子一直抖個不停,她近來受了不少打擊,所以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她不受控制地大聲喊著救命!

    綠袍神秘人大概是覺得代王妃和彩蝶縣主煩了,只見他淡淡地看了捉住代王妃和彩蝶縣主的兩個人,那兩個人會意一人一手刀,將代王妃和彩蝶縣主劈暈了。

    隨後一群人訓練有素地離開了,想從來沒有發生過事情一般,道路上空蕩蕩地沒個人影。只有那輛馬車靜靜地在路上停靠,馬兒悠閒地吃著草,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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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7 18:11:21 |只看該作者
206 兵符

    代王妃和彩蝶縣主一個月前劉太后就讓人將其送出白雲山,只不過代王妃不死心,巴巴的在京城落了腳,每日都去宮門求見劉太后。

    臨至年關,還是沒有任何成果,只好修書給代王,即日啟程回府。

    京城發生的事兒,代王和代王世子都已經知曉了,便想著等代王妃和彩蝶縣主回來商量著如何挽回太后的看重。

    等來等去,從中午等到了夜幕降臨,遲遲不見帶王妃和彩蝶縣主的身影,代王的眉頭也高高地皺起,他望著代王府的大門,心中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念頭。

    “父王,母妃和彩蝶不是早就被太后給送回來了,為什麼還不回來?”代王世子薄薄的嘴唇抿起,他總覺得今日母妃和彩蝶不回來,可能是路上出了什麼事,他突然向門外走去,“父王,我出去找找母妃!”

    “等一下!”代王喊住代王世子,他眼裡帶著一股肅殺,“我跟你一起去!”

    代王世子點點頭,他素來知道父王深愛母妃,此刻擔心母妃的安全也是情理之中,他抓起旁邊婢女拿著的披風,為代王披上,兩人面色嚴肅地打算出府!

    只是代王及代王世子剛出得大廳,卻有一步步地後退,直到回到大廳,此刻婢女們都已經下去做著自己的本分事情,因此沒有人忙裡偷閒來大廳看一眼,也自然沒有人看見她們的主子,代王及代王世子被一個綠袍神秘人用劍指著不得已一直後退。

    “你是誰?為什麼擅闖代王府?”代王畢竟是個王爺,他怎麼會容許一個陌生人拿著劍指著自己,他怒氣沖天,對著綠袍神秘人更沒有什麼好語氣。

    代王世子趁著代王與綠袍神秘人對峙之時,突然他手動去閃電,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摘下綠袍神秘人的面具。如他所見,綠袍神秘人臉上帶著特制的面具,看不清他的真實面目。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他要摘下這個人的面具,看清楚他到底是誰,居然膽大包天地獨自一人跑到了代王府來行刺!

    只可惜代王世子想錯了一步,這綠袍神秘人根本就不是行刺他們的,在代王世子出手如疾時,綠袍神秘人卻是躲也未躲。直接將手中的兩件物事拋向了代王世子。

    代王世子誤以為綠袍神秘人扔過來的是暗器。他欠身一躲,隨即伸手抓住了“暗器”,得意洋洋地看著綠袍神秘人。

    他看不見綠袍神秘人的臉色。卻聽見了代王急急地反問:“我兒,你手中的是什麼?”

    代王世子這才注意到手中的東西,他的臉色突然變了,他手中的赫然是代王妃平日裡戴在頭上鸞鳳發簪,另一件則是彩蝶的雙蝶臂釧。

    代王也看見了,他小心翼翼地從代王世子的手上取下鸞鳳發簪,仔細辨認。這個鸞鳳發簪還是他和代王妃成親時,他親自給代王妃戴上的。

    “你意欲何為?”代王的聲音突然急劇變色,他看著綠袍神秘人,眼中有著說不出的情緒。

    綠袍神秘人的聲音嘶啞,似乎是經過特殊改變的,他應該是不想代王父子聽出自己的聲音:“兵符換貴王妃及彩蝶縣主兩條命。只看王爺您同不同意了?”

    代王已經做好綠袍神秘人打算勒索自己萬貫家財的准備。卻沒想到綠袍神秘人的胃口不小,他居然要自己手中的兵符。若是兵符被奪,那他手中的幾萬精兵怎麼可能再聽他的號令?他一時有些猶豫。

    “父王,不要答應他!這發簪說不定是這人不知道在何處撿到的,母妃和彩蝶只是延遲了回府的時間!我們不能被這人嚇住!”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目,代王世子都不會任兵符落在了這神秘人的手裡,他要留著兵符!他一直苦心經營,甚至不惜厚著臉皮求娶南宮畫仙,想得到聖國公的支持,為的就是在劉太后西去之後,在殘酷的奪位之爭中脫穎而出,成為新的大帝,到時候他要親自將秦政打壓在自己腳下。

    “這……”代王更加猶豫了,觸及到代王妃的事情他不敢抱著萬一,只是這神秘人一出口就是他手中的兵符,只怕是蓄謀已久,丟失了兵符,只怕他代王府名存實亡了。

    綠袍神秘人輕聲一笑,似乎在嘲諷代王世子地無知,他悠閒地態度與代王父子二人的焦急成對比:“代王,我只有一柱香的時間,若是你再不快點,只怕我的手下難免心急,對代王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可就……”

    他這一說話,代王父子兩的臉上都變了色,良久代王的手慢慢垂下:“去書房把兵符拿給他!”這句話是對代王世子所說,他的眼睛一直注視著手中的鸞鳳發簪,不願看代王世子面上的忿忿不平。

    “父王!你不能這麼做……”代王世子聲嘶力竭,他似乎對代王的決定很是不甘心,所以一直站在大廳裡,並不打算向綠袍神秘人低頭去拿兵符。

    綠袍神秘人也不催促,他的聲音依舊嘶啞,帶著濃濃地嘲諷:“沒想到代王對代王妃當真是情深意重!”

    代王的臉由青變紅,由紅轉黑,他突然走到代王世子身邊,一耳光打下去:“逆子,人命關天,你不去是要本王去嗎?”

    見代王說話不像作假,代王世子突然拉住舉步要走的代王,急急地喊道:“父王,兒臣即刻就去!”

    他匆匆忙忙地攔下代王,自己一個人就跑向了書房,太心急更讓人懷疑,代王世子沒有看見綠袍神秘人只露出眼睛的面具下,嘴角輕輕地揚起,他的心情似乎還不錯。

    該死的!成大事之人,怎麼能被七情六欲所困住?代王世子心中氣憤,想到代王居然刪了自己一巴掌,他更是腦悔,兩個女人而已,為了成就大事,即使那人是他的母親。他也不會輕易手下留情。

    代王世子在書房中轉悠,他原地踏步片刻之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走進牆壁上的一副美人圖,掀開美人圖,下面卻是一個小小的暗格。代王世子輕車熟路地將裡面的兵符拿出來,他的眼裡突然冒出一股貪婪陰險的目光,父王,既然你不好好珍惜兵符。那孩兒就幫你好好地保存吧!

    代王世子將兵符放在袖中。卻從另一只袖子裡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兵符,這是他以防萬一,一直藏在身上的假兵符。他做了好些時日了,一直想在代王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地換了,今日他終於有了這樣的機會!

    從此父王的幾萬精兵都會聽令於他,而他也可以帶著這大軍與秦政對抗,從而自己坐上大帝的位置!至於父王,若是他喜歡,以後他可以為他選幾個側妃。從而取代母妃的位置!沒有人的書房,只有代王世子一個人露出陰森森地笑容。

    “代王世子去了很久!”代王一個人拿著代王妃的鸞鳳發簪發呆,他也因此忽略了綠袍神秘人的存在。綠袍神秘人也是興致勃勃地看著代王,見他臉上悲傷的神色,綠袍神秘人忍不住撒了一把鹽。

    “閣下不用擔心,我兒他定會將兵符帶過來。只是你一定要信守承諾。放了我妻女!”代王斜視一眼綠袍神秘人,他還有著王爺的驕傲。縱使一時向綠袍神秘人低頭,他也不會一直低下他高貴的頭顱。

    代王世子這時出場,他舉著兵符扔到了綠袍神秘人的懷裡:“兵符在這裡,你現在可以放了我母妃和彩蝶了吧!”

    豈料綠袍神秘人只看了一眼兵符,臉色不變地再扔回了代王世子手裡,平靜從容地看著代王世子。

    “兵符已經給你了!你還想怎樣?”代王世子氣得快要跳起來,他被綠袍神秘人似乎洞察一切地眼神看得有些心虛,總覺得這人似乎看穿了自己所有的心思。

    代王的臉上又慢慢聚攏怒氣,他看著綠袍神秘人開口道:“閣下未免欺人太甚,你要兵符我們也已經拿給了你,你還想怎麼樣?是要反悔嗎?”

    綠袍神秘人雙手環胸,面具上突然反射一陣燭光,光芒刺眼:“兵符是假的,看來代王的誠意實在是有待考證!”

    “怎麼可能有假?”第一個激動的不是代王卻是代王世子,他因為心中有鬼,所以綠袍神秘人剛一揭穿兵符是假,他就破口大罵,“明明是你出爾反爾,兵符怎麼可能有假?”

    “兵符為何有假?代王世子你最有發言權,畢竟你是去拿的人,不是嗎?”綠袍神秘人聲音開始變得有些熟悉,只是氣得跳腳的代王世子並沒有發現。

    代王也因為綠袍神秘人的一句話把注意力放在了代王世子的身上,他是萬萬沒想到,這個關口,這小子居然還想著耍花樣,他難道一點都不擔心他母妃的安全嗎?還是在他眼中兵符比他母妃的命還重要?還有為何他有假兵符,難道他已經對兵符籌謀已久了?代王的眼神漸漸加深,他此刻對代王世子有些懷疑和失望。

    代王世子自然看得見代王對自己的失望,他又不敢真的承認,那樣代王知道了真相,以後一定不會幫著自己對付秦政,他失去了代王府這個依靠,還怎麼與秦政為敵?

    “真兵符到底在哪?你趕緊拿來,難道你母妃的命不重要嗎?”代王失望透了頂,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代王世子如今這幅表情明顯就是做了虧心事的表情,他有些怒其不爭。

    代王世子見代王明顯對自己的各種不相信,他卻依舊不肯交出真兵符,還嘴硬著沖著翻綠袍神秘人白眼:“你為何說兵符是假的?難道你見過?這兵符明明是我代王府統領下屬的唯一兵符,哪來的假?”

    他此話一出,代王立刻覺得自己有些武斷,是啊,面前的這個綠袍神秘人又沒有見過兵符,為何他一眼就看出兵符有假?難道他真的是在故意找茬?

    綠袍神秘人不知道代王父子各自的心思,他緩緩地摘下面具:“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知道真兵符長什麼樣?”

    是他!

    代王的臉上驚恐萬分,他萬萬沒想到眼前的人居然是……

    腿突然軟下來,他的臉上有些畏懼和臣服,他是真的臣服了,那樣一個人。即使沒有用他的妻來逼迫他,他也是甘願臣服於他,因為代王知道。他無論如何都比不上那個人,無論如何……

    他居然隱藏得這麼深,恐怕不止是自己的兵符,其他親王的兵符會不會都到了這個人手裡?

    同樣的臉色出現在了代王世子的臉上,他千想萬想,沒想到居然那個人會親自來要兵符!如果說天下人都辯認不出真假兵符。它們明明是一樣的重量。同樣的制材,只是這天下卻也有人一眼就能認出真假兵符的區別,就是那個人!

    就是他。也只有他……

    代王世子面如土色,他跪在地上,默默地從袖中掏出真兵符,心中氣得吐血,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要掠奪自己看成命一般的兵符?

    綠袍神秘人大概不知道代王世子地心裡已經氣出了血,他伸出手將兵符放在懷中,對著地上的代王父子笑之:“仔細舌頭”隨即。一個翻轉就離開了代王父子的視線,留下心情苦澀的代王父子。

    “父王,剛剛是他吧!”代王世子突然轉頭看著旁邊跪著的代王,他伸出手打算扶起代王,卻被代王一手揮開。

    “你今日真讓本王失望!”代王憂心未歸來的代王妃,也憂心這個兒子。他有些野心。也許以前他該覺得這個兒子的野心能夠為自己爭光,只是今天見過了那人。他不敢再這麼認為了,那個人下了這麼一出棋,捉走了他的妻女,親自來拿兵符,足以看出他不簡單,這樣的人他的兒怎麼能與之做對?

    代王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這大秦要變天了嗎,劉太后也該下台了嗎……

    代王世子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他的眼神帶著陰涔涔的光看著代王:“父王,兒臣以為你是在他面前作戲,難道你是真的?”

    代王畢竟比代王世子多活了那麼多年,他明白一件事也比代王世子快,看事也不是看著事情的表面,他歎了一口氣:“我也沒有想到會是他,他藏了這麼久,心機之深,你若是以為他看不出你的小把戲,你就錯了,他今日怕是不只是為了兵符而來,也許他今日也是帶著警告而來!你最好放棄這個心思!”

    放棄爭奪江山的心思?代王世子愣住了,“父王……”

    代王背著手離開了大廳,他不想聽代王世子的狡辯,他希望他能夠自己冷靜一下,考慮到事實。

    “父王!”

    代王世子的心漸漸地落下去,他站起身,靜靜地看著黑暗,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蠢蠢欲動,像是要接觸到血腥的狼,對著自己的獵物勢在必得!

    代王府一夜之間發生了不少事,不過相比宮中的劉太后,還是不夠那麼令人心煩。

    顧清穎如願進了宮,同樣也得到了皇帝的歡心,顧清穎有些前世的記憶,她胸有成竹地以為自己是有著前世記憶的人,一定能夠幫傻皇帝真正地從劉太后手上奪得大秦的大權。

    可是,顧清穎只是有些前世的記憶,她不像前世的顧清穎那般要計謀有計謀,這一世,棋局早已混亂,前世的事情今生還會發生嗎?

    昭聖帝時常來找她玩,癡癡傻傻的,她只好耐著性子陪他傻,但卻一直沒有臨幸過她,為得寵幸,她就一直會是最低等的宮妃。

    可是她做不出勾引傻子的事兒,像她這般絕色,哪個男人不是小心翼翼的哄著,前世傻皇帝對自己可是言聽計從,越是送上門的,越是不屑一顧,顧清穎還是懂這些的。

    今日,顧清穎來到了御書房伴駕,只是這一個月來天天想著法子陪昭聖帝玩游戲,她心情實在不是很美好,感覺還是一直停在原地。

    “皇上,太后宣您覲見!”太后身邊的宮女,畢恭畢敬地站在昭聖帝的身邊,她不敢抬頭看著昭聖帝。

    昭聖帝就怕見到劉太后,所以肯定會不想去的,只是他癡癡傻傻的,怎麼拒絕呢?顧清穎勾了勾唇角,她的作用就出來了。

    可惜昭聖帝也有本事捉弄宮女,他突然拿著手邊的花瓶就想宮女扔過去。

    不知道傻皇帝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總之那個花瓶沒有如願地打在宮女身上,越過了宮女的耳邊在她身後的柱子上砰然炸開,碎片險險地擦過宮女的脖子。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淺淺的紅線。

    宮女瞬間就被嚇哭了,她剛剛處於生命丟掉的關口,因此也就忘了,傻皇帝再傻卻也是皇帝,只是她忘了這一點,還在不依不饒地哭著。這件事若是捅到了太后身邊。太后也是會為自己呵斥傻皇帝的。

    傻皇帝似乎嫌棄宮女吵了,他眼巴巴地扯著顧清穎的袖子,委屈道:“愛妃。她好吵!吵得我耳朵疼!”

    顧清穎也是也被他突如其來的砸花瓶給嚇到了,傻子果然是傻子,不過這樣才是正常的不是嗎?

    這廂顧清穎安慰好傻皇帝,她轉身對著還在哭鬧的宮女道:“我看你是在太后身邊久了,越發恃寵而驕了!你是不是忘了你面前的是大秦的皇上!”

    她秀眉擰著,看著宮女有些惱怒:“自己去領罰三十大板!”

    “太后娘娘還等著奴婢回話……”她此刻搬出太后,原以為顧清穎會對太后忌憚。從而不敢懲罰自己。

    卻不想顧清穎覺得自己有了傻皇帝當背景,她根本就不怕宮女這麼威脅自己,到時候若是太后問起,她就將所有的事歸在了傻皇帝的身上。

    而且她並不懼怕劉太后了,劉太后不過還有兩個月的壽命!

    不過,在顧清穎揣摩聖意的時候她就錯了。傻皇帝最是懼怕劉太后的。所以在宮女提到太后時,傻皇帝就偷偷地拉著顧清穎的衣袖。他嘴裡還是癡癡呆呆地話語,有些語無倫次:“怕……怕……母後生氣……母後不生氣……”

    “皇上不怕。”顧清穎打定了主意要為昭聖帝出口惡氣,反正昭聖帝癡傻慣了,劉太后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不過就是一宮女罷了。

    宮女很快被拉了下去,應顧清穎的要求,太監們就在顧清穎御書房外面院子裡打著宮女,宮女淒厲地喊叫聲聽在了顧清穎的耳朵裡,十分的得意,唇瓣翹起,使她一張美人臉越發的嬌艷。

    很快,宮女的三十大板就結束了,有太監上來稟告宮女已經暈倒了。別以為這樣顧清穎就會放過她了,顧清穎讓太監倒了一盆水在宮女的身上,水冰涼徹骨,成功地讓宮女醒了過來。

    顧清穎扶著傻皇帝,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宮女,溫婉可人的笑看在宮女的眼裡卻是恐怖畏懼。

    “太后要你回去回話,那你就順便給皇上帶路吧!”宮女這樣肯定會告傻皇帝的狀,與其她先出口誣賴,不如帶著傻皇帝先去太后面前告這宮女一狀!

    顧清穎知道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即使太后再不喜自己的兒子是個癡兒,她不會任一個宮女爬到自己兒子的頭上。

    “我……我自己去……”昭聖帝猛地甩掉顧清穎的手,不顧形象地跑著。

    “皇上!”顧清穎心裡一急,她沒覺得自己做錯了阿!

    愚蠢的女人,就算有著再好的皮囊,也是無用可棄的!

    至此後,昭聖帝再也沒有來她的宮裡,顧清穎雖然心急,可是她壓根就不知道哪裡有問題。

    顧清穎坐在撥雲床上,她不能繼續這樣等下去!

    她仔細想了想前世這段日子會發生的大事,很快她就露出了笑臉,劉太后好像就是從大年初一的宮宴後,就一下子病倒了,不到兩個月就離開了人世!

    她自然知道劉太后是因何而病,倘若她能一手辦成這事,她離皇后的位置是不是更近了呢?

    答案是肯定的。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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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發表於 2016-5-17 18:11:37 |只看該作者
207 懷疑

    第二天,顧清萱一起來就發現自家院子裡有些不對勁了。

    她的院子向來是熱鬧的,近日來更是熱鬧,最常見的就是一群人圍著一只嚴肅淡定的八哥,試圖能引起“鳥爺”的注意。

    可惜,頂著一張面無表情的鳥臉,已經成了顧清萱院子裡的一道“絕美”的景色了,頑強的八哥是不會輕易破壞這幅美景的。

    今日,丫鬟們規規矩矩的給她洗漱,一句多余的話也不說,一個多余的動作也不做。

    顧清萱一肚子疑惑,穿了一件嫩橙色的冬衣後,也沒披什麼,雖然天冷,但屋子裡燒著爐火,冷風吹不進來,倒也暖和。

    等到她去外室吃早飯的時候,她終於明白為啥她的丫鬟會別扭成這樣了。

    “……”顧清萱呆愣愣地看著坐在漆木桌前的秦政。

    桌上已經擺好了幾碟小菜,一盤玉米饅頭,一缽碧玉小米粥,一盞杏仁羊乳。

    秦政今日穿了一件玄色的錦衣,一張銀狐大氅掛在他身後的衣架上,看樣子是進屋後脫下來的,而秦煞神本人正拿著一本書看得很認真。

    原本顧清萱驚愕帶點欣喜,只是當她看到秦煞神手中的書時,她整個人都在顫抖了,好想就這樣捂著臉離開。

    她也付出了行動,貓著腰准備悄悄離去。

    “小萱……”秦政將書放在桌上,帶著笑意看著一臉燥紅准備離開的少女。

    顧清萱僵住了,為什麼不能好好的配合她一下?

    “……你怎麼來了?”還拿著她的書看!

    顧清萱語氣極為不善。

    秦政眼底的笑意深了深,面上卻是淡淡道:“你這本三十六計……是本奇書,寫這書的人是摸透了人性。”

    能別提嗎?

    不就是第一頁是春宮圖嗎?!

    有什麼好說的?!

    顧清萱知道逃跑無果,干脆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伸手拿了一個玉米饅頭,狠狠地咬了一口。“說吧,為什麼看我的書?”

    “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而且你的書就放在書案上。”秦政語氣平常道。

    隨後。眼神有些奇怪地看著顧清萱,斟酌道:“你這麼小,就看這個……”

    “我沒有看!”顧清萱黑著一張臉,她真是被老鄉師傅給坑死了!

    “……好,你沒看。”秦政很是順著她。

    顧清萱已經顧不得和秦政辯論了,快速地跳過這個話題。“你來找我干嘛?”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御座大人向來是悶騷的。所以死死地壓在心裡,面上卻說,“哦。昨夜又下了大雪,你吃完陪我去梅園走走吧。”

    “為什麼叫我去……”顧清萱心情不是很美好,隨後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是在嫌我胖嗎?”

    所以才巴巴地過來讓她去鍛煉身體,減肥?!

    秦政愣了愣,隨後道:“如果你不想去,就算了……”他其實就是想過來和她一起吃個早飯而已。

    “你是在說我懶嗎?!”顧清萱思想一歪。眼底已經有些一絲怒意。

    秦政察覺到了,估計是那本書……小萱的臉皮有些薄。

    “你冷靜一下……”秦政放軟了語氣,眼底泛著笑意。

    顧清萱看著那笑意,更加不開森了,“你是在說我像個瘋婆子嗎?!”

    “我的意思不是這個……”秦政抽了抽嘴角,語氣中帶了一絲無奈。

    “你是在說我愛撒謊嗎?!”顧清萱怒視著他。

    秦政嘴一歪。這日子沒法過了。“你不用去了。”

    “你不讓我去了?”顧清萱看著他,眉頭深深的皺起。“那你想跟誰去?”

    “我也不去……小萱,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秦政服軟道。

    無理取鬧?!

    女人最討厭男人這樣形容她!

    顧清萱已經站了起來,“我無理取鬧?明明是你一直在和我爭,你就不能說句對不起嗎?”

    秦政從來就不是爭辯高手,更何況是和自己喜歡的女人……

    這樣下去得沒完了,女人的心思,猜不透啊。

    “小萱乖,對不起我錯了……”秦政眼底泛著無奈,連忙站了起來,以為這事就算完了,可是女人的心思啊,真的是猜不透啊。

    “哼!你以為說句對不起就完了嗎?”顧清萱依然沒有“消氣”的跡象。

    “……”秦政僵住了。

    顧清萱看了他一眼,這下該忘記三十六計上面的春宮圖了吧,她突然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機智,這樣轉移注意力的法子都能想出來!

    “表妹,你看我給你帶來什麼了!”獨孤辰興奮的聲音在從房間外面傳來。

    顧清萱臉色一變,仰頭問著秦政,“你要不要先躲起來?”

    秦政這才反應過來,顧清萱是故意的,目光冷了冷,“為什麼要躲?”

    顧清萱壓根就沒注意他的語氣,獨孤辰不是一個省事的,要是被他看見秦煞神在這裡,估計整個顧家的人都會過來參觀!

    “你決定好了嗎?”顧清萱認真問道,秦煞神真的想被人圍觀嗎?

    “嗯。”秦政真的是無奈了,他真的不知道顧清萱的腦子裡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難道……是因為看春宮圖,看傻了嗎?

    “小萱啊。”秦政想了想,一本正經道:“以後不要看了,就算要看,還是等我們成親後吧……”

    顧清萱悲憤欲絕地看著他,這個男人……

    她哪裡有看了?!

    哪裡有!

    好想去撞牆怎麼辦?!

    好不容易啊!她好不容易才繞過了這個話題,為什麼秦煞神就不能配合她呢?!

    “表妹,你……”獨孤辰愣愣地看著面前的男人,表情慢慢地僵了下來,雖然他聽過顧清萱和秦政的事,可是聽說是一回事,自己親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其實他只是有些不相信罷了。他的小表妹沒什麼出眾的地方,怎麼能和秦政在一起呢?

    可是現在,兩人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顧清萱滿臉通紅,清澈的眸子帶著一絲急促和羞澀,秦政就那麼站在她身旁,看也沒看他,只是微微低頭看著少女,冷漠的眸子盡是遮不住的寵溺。

    “咳……”獨孤辰咳了一聲。他看不下去了。兩個秀恩愛的人渣,不知道他這個單身汪的心酸啊!

    “表哥。”顧清萱笑著叫了一聲。

    “八妹!”

    顧清萱呆住了,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都來了?

    “……”顧清萱連忙轉頭看向秦政,無聲地問他怎麼辦?

    秦政挑眉,拉著她坐下,“是沒吃飽嗎?”

    “飽了……”顧清萱垂著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她擔心的要死,秦煞神卻一點事也沒有。她以後還怎麼在這些人面前抬頭?

    秦政既好笑又心疼,“小萱……反正你終是要嫁我的。”

    獨孤辰受不了了,秀恩愛秀得如此喪心病狂,真是夠了!

    顧家四兄弟看著屋裡的場景,瞬間就選擇的立場,他們是無條件支持顧清萱的。顧清萱自然是站在秦政那邊的。所以他們只好站在獨孤辰的對面。

    “大哥,三哥。五哥,六哥……”顧清萱一一叫了,今日這麼齊全,到底是來干啥?

    獨孤辰是不安分的,見顧清萱忽略了他,立刻將手中的東西給顧清萱看看,道:“表妹,我第一次吃這個,挺甜的,就是咽下去的時候嗓子有些疼!表妹,你要不要吃點?”

    咽下去……

    顧清萱看著獨孤辰手上的甘蔗,傻了。

    等等,顧府怎麼會有甘蔗?這種水果,在大秦是極為少見的,不過有點常識的人,還是認得的,書上有寫的。可是獨孤辰……從來就不是一個認真看書的人。

    顧清萱瞬間就想到了一個可能,回過頭問秦政,“你送來的?”

    “嗯。”秦政淡淡點頭,隨後看向了獨孤辰,很不爽這人來打擾他和小萱的二人世界,看了一眼獨孤辰手中的甘蔗,“吃這個皮也不能吐的,嚼一嚼吞下去就好,對身體有好處。”

    顧清萱震驚地看著他,很快就明白秦煞神這是在“報仇”來著。

    顧清澤向來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伸手拍了獨孤辰一下,道:“你傻啊,你這樣直接吃當然會疼了,用葉子裹著送服才好吃,懂嗎?”

    “用葉子?”獨孤辰迷茫了,他真的是第一次吃這個東西啊。

    “當然了,沒有葉子怎麼吃得下去啊?我天!”顧清澤扶額。

    顧清逸也躍躍欲試,最近他和顧清抒一起看了好多書,是時候體現他才學的時候了,伸手抽了獨孤辰一下,“辰表弟,你別不承認你有多笨!連山藥都不認識,還好意思拿來給八妹?我來告訴你,這個我在書上看到過,這叫山藥,能醫治腦殘、腦抽、各種疑難雜症。”

    “這麼神奇?”獨孤辰眼睛亮了,臥槽,神藥啊!

    顧清灝微微一笑,“蘸著辣椒醬更好吃。”

    “不對!”顧清澤嘖嘖說著,“辰表弟,你吃的時候有沒有加鹽?”

    “沒有啊……”獨孤辰也傻了,這個要加鹽吃?

    顧清澤怒了,“你居然不加鹽?!這東西要加點鹽,甜鹹正好,最好在上面撒些香菜,那吃起來才叫銷魂呢。”

    漲姿勢了……

    獨孤辰的敬仰猶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

    顧清萱捂著臉,她看不下去了。

    “切成條,曬干後口感最好了。”面無表情的顧清抒也說出了一個好主意。

    獨孤辰點贊,“我這就去切!”

    顧清萱忍不住了,雙手揪著秦政寬大的袖子,她要笑抽了……

    “去梅園?”秦政見她拉著自己的袖子,以為她在催促著走。

    顧清萱點頭,再待下去她真的要笑瘋了。

    秦政在心裡歎氣,兜了一圈又一圈,還是要去梅園。

    …………

    長安侯府夫人無故死去,老夫人起初想利用長安侯夫人的死嫁禍給顧清萱,卻沒想到顧清萱這丫頭居然識破了她的算計。更有齊王世子秦政一直幫著顧清萱,反而讓長安侯府被那些二流貴族給嘲笑了一番。都說家丑不可外揚,可是老夫人明顯就感覺到了長安侯府的臉面已經丟盡了。

    好在劉太后是個感恩的人。知道長安侯為了大秦做了很多,長安侯成為了一等長安公,其尊貴豈是別人能比的?

    “老夫人,聖旨……聖旨又到了……”丫鬟氣喘吁吁地跑到祠堂。

    老夫人欣喜地看著丫鬟:“你說的可是真的?”她下意識地走出祠堂,原本就沒打算真的聽丫鬟的回答。

    “奉天皇運,皇帝召曰。長安侯夫人生前溫良淑德。婉綽大方,特追封其燕國夫人的稱號,賞金銀各萬兩。綾羅綢緞百匹!”是太后跟前服侍的太監,他摸著光滑的下巴,看著長安後老夫人笑得和煦。

    看來此刻定然是得緣於趙皇后的身份了,長安侯老夫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她眉心一皺,心中已經有了計策。“老婦多謝皇上聖明,太后英明!”她作勢要跪。不過因為她的身份和年紀,愣是被太監給扶了起來!“太后說了,長安侯老夫人德高望重,無須多禮。”

    太監宣讀完聖旨,和氣地對著長安侯老夫人說:“太后還說,長安公遭此大變。本是一件痛心疾首之事!特允許皇后娘娘回長安侯府悼念娘親。”

    皇后?趙皇后!長安侯老夫人的心情慢慢得變好。她仿佛覺得長安侯府的未來會會更加鼎盛!

    老夫人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長安侯夫人被毒死。劉太后卻沒有任何要徹查的意思,顯然是想一筆帶過,這自然是極好的。

    被這一連串喜事麻痺了頭腦的老夫人,並沒有想到這裡面的深意,只是當她明白的時候,卻是已經晚了。

    趙皇后整日在宮中哭泣,生母被害,她怎麼也要去看看,只是她被關著,又怎麼能出宮?

    她只有利用肚子裡的孩子,劉太后聽聞她以淚洗面,這樣傷心肯定會害了她的孫子的,深思熟慮後,只好讓人帶趙皇后過來見她。

    見趙皇后臉色蒼白,但肚子已經微微隆起了,擔心孫子的太后不由地放鬆了口氣:“不是哀家為難你,只是皇后你要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若是你肚子裡的孩子出了什麼差錯……”

    其實劉太后仔細想了一下,巫蠱之事還是有很多疑點的,她身上的針扎感,換了一件裡衣就沒有了。

    只是等到她想去找那名叫常喜的宮女時,卻發現當晚就死在自己的屋裡,聽說是誤吃了死老鼠的藥。

    這更加讓她覺得懷疑了,所以才肯再見趙皇后。

    果然,趙皇后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有了一絲猶豫,她突然一改往日裡自己聽之任之的性格,迎面之上:“太后,臣妾的生母死於非命,臣妾不能盡孝,心中甚是苦澀,求太后臣妾成全臣妾的心思。”說完,她不會地上冰涼的觸感,跪在地上,美目含淚地看著太后。

    太后聽了皇后堅決的口氣,沉默了:“皇后,你的心思哀家明白!只是入了皇宮,母家的事情就不該再想著了,你應該知道你的心思需全掛在皇上身上?”

    趙皇后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她低著頭閉上了雙眸:“求太后成全!”

    良久,太后的手拿著佛珠串,突然五指伸開,將佛珠抓在手裡,想起了自己癡癡傻傻的兒子,罷了,畢竟是他的皇后,只好道:“好,哀家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你必須回宮!”

    趙皇后驚喜地睜開眼睛,她透過朦朧的淚眼看著太后,卻看見太后似乎很是不耐煩地揮手:“哀家累了,你下去吧!”

    出了太后的寢宮,趙皇后的嘴角突然多了一絲神秘地笑容,她的手輕輕地搭在了小腹上,輕輕地開口:“沒想到你的用處這般大,這樣也好,可以多幫我辦幾件大事。”

    輕風吹起了趙皇后的衣裙,她站在風中,發絲飛舞,竟有一種無言地美。

    趙皇后被太后解除了禁令,要回長安侯府一事很快就被傳得宣宣揚揚。那些小官小貴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長安侯府巴結,門可羅雀的長安侯府再次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地人群都是往長安侯府而去。

    長安侯老夫人也是提前想到了這一點。她早早地讓下人備好十桌酒宴,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人已經多得超過了她的想象,竟還有一些那些拜帖流連在長安侯府門外。

    “老夫人,老夫人,又有人來了!”

    “老夫人,老夫人。酒宴全滿了。可是還有一些官員被阻在了門外!”

    “老夫人……”丫鬟小廝氣喘吁吁地穿梭在人群,他們也有好一陣子沒有

    見過長安侯府這樣的盛況了,突然一時不是很適應。

    老夫人聽著下人的匯報。嘴角的笑意一直不肯停,她著實感激趙皇后能夠回府,為長安侯府再次創造了盛舉。

    “皇后娘娘駕到!”說曹操曹操到,趙皇后坐著宮中特有的玉頂軟轎,被抬進了長安侯府。

    她掀開較簾時,眾人都跪在了地上不敢瞧著這位皇后娘娘的容顏,所有人埋頭跪下時。趙皇后一眼卻看見了沖著自己慈眉善目的老夫人,鼻子一酸,軟聲喚道:“祖母!”

    長安侯老夫人張開雙臂,迎接著她們趙家的長女,整個大秦的皇后,她慈祥地笑:“妍兒。你終於回來了!”

    趙皇后一時也顧不得其他人的眼光。她眼裡只有長安侯老夫人,她的淚水突然就流了下來:“祖母。母親她……”

    趙皇后與長安侯夫人不怎麼親暱,但骨肉親情終究相連,她知道長安侯夫人中毒身亡時,一度認為自己是幻聽,怎麼可能呢?她的母親,好強善妒,從不會讓自己吃虧,她怎麼會不聲不響地離開了人世?

    “你母親她已經去了,不要太傷心,長安侯府還有祖母和你父親!”長安侯老夫人環著趙皇后的肩膀,輕聲哄者劉皇后,只是她的眼中卻閃過一絲精光。

    趙皇后身子突然晃悠了幾下,驚得她身後的宮女即刻扶住她,低聲問到:“娘娘,你還好吧!”她被太后派來負責趙皇后三日的飲食起居,為了保護嫡孫,太后不惜拍了好些暗衛守護者趙皇后。

    “喲喲喲,這不是我親愛的姐姐嗎?”長安侯世子紈褲地看著趙皇后,“姐姐為了母親回來?可惜母親她至死都沒有提到你一句。”

    長安侯世子陰陽怪氣地開口,他一向不喜歡這個姐姐,軟弱無能,若不是因為她,長安侯府怎麼會落得如斯田地?若是她在宮中說得上話,只怕長安侯府依舊繁榮昌盛。

    “放肆!”長安侯卻在這時走出來,他一臉諂笑地看著趙皇后:“皇后娘娘,你回來了!聽說你如今有了皇上的龍子,可否在皇上太后的面前美言幾句,我們長安侯府不能一直這麼落寞不是?”

    趙皇后看著這一個個地並非真心歡迎自己回來,她的眼睛突然垂了下來,隨後征求長安侯老夫人的意見:“祖母,我想去看看母親!”

    她本不該回來的,若不是還對這個家有半分情意,可是她回來又能怎麼樣呢?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他們在乎的是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他們都想靠著她肚子的孩子上位。

    趙皇后的心慢慢地下落,她帶著復雜地眼神看著長安侯老夫人,嘴角無奈地笑:“妍兒很快就要回宮中了,臨走前想再看母親一眼。”

    老夫人親自帶著趙皇后去了後堂,她也正好,有話對趙皇后說。

    為了整個大廳拜下眾多酒席,所以長安侯夫人的遺體便被安置在了後堂,只有幾個下人在看管著,顯得分外淒涼。

    “母親……”親眼看到了長安侯夫人的遺體,趙皇后的淚水忍不住流出來。長安侯夫人雖然穿著上好的壽衣,可是她的臉頰卻深深地陷下去了,明明是受了很多苦楚,她的嘴角鐵青,這是食用了砒霜的原因。

    “祖母,母親她是為何而死?”背對著長安侯老夫人,趙皇后皺著眉頭問,她不相信母親居然是因為一個小小的婢女而死。

    老夫人的臉上突然多了深思,她感覺趙皇后似乎變了,以前的她從來都是單純的,如今她卻似乎對長安侯夫人的死有著自己的感覺,莫非她知道什麼?

    趙皇后卻突然淡淡地道:“母親她縱然做錯了很多事,可是她也知道錯了!為何……為何要趕盡殺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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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盛極

    長安公老夫人大驚失色,她嚴肅著一張臉看著趙皇后:“妍兒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皇后轉身,眼底有些嘲意:“祖母自然是知道妍兒的意思的!”

    長安公老夫人上下打量著趙皇后,她突然呵責道:“你以為你當了皇后,身份高了就可以這麼和長輩說話嗎?你別忘了,你是趙家人,是趙家將你培養成的皇后!”

    趙皇后嗤笑一聲,是了,為家族奉獻本就是女子的榮耀,更何況是一國之母?無論她心裡是否願意,在他們看來,都應該感恩戴德!

    視線突然觸及到靈柩裡的長安公夫人,趙皇后心冷如刀,現在她什麼都不要,母族、親人,不過都是在利用她!

    趙皇后昂著頭看著長安公老夫人:“祖母,妍兒的身份不是你給的。”

    長安公老夫人終究是動了怒,有些氣急敗壞地吼道:“不管如何,你都是皇后!是大秦的皇后,之前長安侯府有難,你有了身孕,足以讓我們長安公府重新回到鼎盛時期,可是你卻為了私心,得罪了太后,被關了起來,你已經忘記了你的母族為你付出了多少!”

    趙皇后卻是輕輕一笑,微微抬起下巴,看著長安公老夫人:“好!祖母認為本宮是皇后,那剛剛以下犯上之舉是認為本宮軟弱可欺嗎?”

    長安公老夫人沒想到趙皇后突然變了臉色,欲言又止地看著趙皇后。她無法置信。這個棋子竟然已經變得如此忤逆!她接受不了,本是用來興榮家族的人,竟敢不聽話了!

    “如今太后封了父親為一等公爵。公爵府也已經修好了,祖母今日在院子裡大擺宴席,可是要行搬遷禮了?”趙皇后的眼睛突然變得精明,她看著長安公老夫人嘴角突然揚起不明地笑意。

    長安公老夫人本來想著太后賞賜的新爵府作為長安公府新的開始,她已經讓下人收拾一些家具之類的送去了新爵府,今日擺過宴席之後她就會帶著全長安公府的人搬過去。只是現在這件事突然被趙皇后提起來。她只覺得心中起了不詳地預感,緊緊地盯著趙皇后。

    “母親她生前為長安公府的夫人,死後又被太后封為燕國夫人。所以本宮希望祖母能將母親的靈柩也搬到新爵府,讓長安公府所有人都為其守靈七夜。!”趙皇后一心要氣長安公老夫人,她頂著老夫人殺人的眼光面不改色地說完。

    搬遷新爵府,本是一件喜氣洋洋地事情,可是如果將長安公夫人的靈柩也搬過去,就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了,老夫人看著趙皇后不可置疑的臉色。心裡慢慢的添了堵。

    趙皇后卻不顧面如土色的長安公老夫人,丟下一句:“祖母,本宮會呆到明天,希望明天之前你能辦到此事!”就離開了。

    長安公老夫人看著趙皇后的背影,氣得口中湧起了一陣腥甜,拳頭緊緊的捏著又鬆開。鬆開又捏著。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她有了能讓趙家翻身的龍種。所以必須忍下來。

    趙皇后回到了特意收拾出來的華麗房間,滿頭的華貴珠釵在空中顫動著,眼底泛著血色,這樣的母族,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趙皇后低頭看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如今已經有四個多月了,她已經不會再害喜了,眼看著一天一天的大起來,趙皇后心裡也有些一絲變化,每當她看著肚子裡的孩子時,唇邊總會流露出淡淡的笑意,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只是她心思充滿了怨毒,她所受到的屈辱,又有誰能知曉?!

    這段時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禁足,還是因為她不夠強大,計謀不夠完美無缺,她已經輸了這麼多次了,她再也不想被顧清萱踩到腳底下了!

    無能的父親,狠毒的祖母,紈褲的弟弟……這些,只是越發拖累於她!

    還有她的母親,也許祖母只有在面對她時,才會露出破綻,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人都可以犧牲嗎?

    今時,他們能犧牲母親,他日,也會拋棄自己……

    待到第二天,長安公府吹吹打打地離開准備搬遷,隨著搬遷很有意思的便是一副靈柩跟著大批車隊行李繞了大半個京城才去了離原住址不遠的新爵府,為了防止喜事和喪事相撞,也不知道誰在那一副靈柩之上安了一多大紅花,顯得極其怪異。

    最前面的是當今大秦皇后的軟轎,上面也用紅綢點綴著,隨著轎夫的晃晃悠悠,偶爾百姓能從晃動的車簾裡目睹皇后的真容。

    不過最讓百姓覺得搞笑的就是,長安公和長安公世子,兩人的身上都掛著大紅花,竟像是同時娶親一樣,更值得大家注意的就是明明是喜慶的裝扮,這兩人的表情卻十分的猙獰!對的,是猙獰!像是想與民同樂,卻因為身後的靈柩而不得不裝出悲傷的神情,一邊的嘴角揚起,另一邊又是垂下的,一張臉要有多不對稱就有多不對稱。

    靈柩最後還被放在了新爵府的大廳,時時刻刻都有人哭喪守夜,整個新爵府的人都不敢笑,每天拉著一張臉,提及長安公夫人時泫泫欲泣。

    等到過了頭七,就可以下葬了。

    而太后允許趙皇后出宮的時間也已經到了,她又回了宮繼續被禁足,不過臨走之前,趙皇后見過長安公老夫人,她向老夫人示意,若是自己被關,長安公府勢必會受到牽連,如果老夫人還想通過她肚子裡的龍子為趙家翻身的話,第一個辦法就是先將她的禁足給解除了。

    長安公老夫人自然是要這麼做的,既然趙皇后先找了自己,那她一定會賣給趙皇后一個面子,想辦法將趙皇后解救出來。

    恰逢,有聖僧之稱的無我大師歸來,他曾經被太后召見過,算過傻皇帝的命運以及大秦的命運,所以太后對這樣的得道高僧很是尊敬。

    無我大師出外雲游三年終於回來,太后便將他請到了宮中,太后雖然並不信佛,只是她年紀大了,難免有些寄托在佛祖身上,而大師與太后見面時,恰巧看見了回宮向太后請安的趙皇后。

    無我大師緊緊地盯著趙皇后的肚子看,若是尋常人只怕這時候已經被打入天牢,秋後問斬了,因為這看得不是尋常人,是大秦的皇后。

    太后見無我大師對趙皇后有興趣,忙問道:“大師可能看出些什麼?”

    無我大師光禿禿的腦袋在太后眼前晃來晃去,隨後他念了一聲佛經:“阿彌陀佛,皇后她懷了龍胎,本是一件好事,只是……”

    話說一半總是吊人胃口,太后果然跟著問道:“只是什麼?”

    無我大師閉著眼睛,手中的佛珠一顆一顆地轉動:“此子本是天命大富大貴帝王,聰慧非凡,奈何皇后如今住的地方有濁氣,所以不能好好的養胎!若是不趕緊化解,只怕這孩子的命運就會改變了!阿彌陀佛!”最後一聲佛號結束,無我大師睜開眼突然起身給趙皇后讓座,對趙皇后肚中的龍子十分的忌憚。

    劉太后皺眉,皇后居住的是中宮,風水是極好的,怎麼會有濁氣?

    “如此,哀家就為皇后重新選一座宮殿。”劉太后想起近日看到的密報,還有秦政的話,便順著無我大師的話,但並沒有提及解除禁足的事兒。

    趙皇后心裡一沉,太后明顯是不相信了。看來還得靠自己了。

    無我大師儼然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他道貌岸然地又和太后商量了一些佛家禪機,才起身告退要離開宮中,太后並沒有多留,

    出了宮的無我大師直接就鑽進了早就等著的一輛馬車裡,他突然將身上規規矩矩穿著的袈裟撕扯下來,隨意扔在了地上,隨後他慢慢地取下了臉上的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完全不同的臉。

    馬車穿過大半個京城,最後在一戶人家的後門口停了下來,仔細一看,這個地方居然是剛剛落戶在此的長安公一家,也就是新爵府。

    馬車上下來了一個人,雖然也是光頭,卻和無我大師長得完全不一樣,他完全就是將人皮取下來之後的樣子,抖抖身上的衣服,默念一句“阿彌陀佛”,隨後此人上前敲開了新爵府的門。

    門裡似乎早就有人等著了,只見一個小丫鬟將門外之人請進去,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那人手中拿著一個重重的包裹出來了,裡面似乎裝滿了沉甸甸的銀子。重新坐上馬車,這人的嘴角一直露出貪婪的笑容離開了新爵府。

    “老夫人,太后還是沒有解除禁足令……”嬤嬤特意打聽了宮裡的情況,小心地看著老夫人的臉色。

    老夫人閉著眼睛,手裡轉著佛珠,淡淡道:“無用的東西,還敢上門拿錢!”

    “派幾個人,做干淨些。”老夫人說完便起來,對著一臉慈悲的小佛像,拜了一拜。

    她祈求長安公府更加興盛繁榮,可是卻沒有想到,盛極必衰這四個字,她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卻管不住自己的後代。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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